兽血冰冷(1v1 人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水水
醒来的那刻,床下传来晃动。
四周有点黑,只有过道仅够人起夜亮度的灯照到床尾,对面鼾声如雷,她这边死静。
半暗中,她碰到床头挂着的背包,鼓囊囊程度没有变化。
他没吃东西?
她晕了会儿,爬起来,顶着冷空气带来的战栗,颤颤踩着挂梯而下,一团光从她踩上挂梯起,就打在她脚下,她都没注意,直到下了床,就见她心心念念的人支着上半身靠于一角,身上套了件白背心,手中手机亮着灯照在她身上。
手机光回去那瞬,她看见他耳朵红得像熟透,轻声问:“捂着被子睡觉?”
他看着她,没说话,神色什么的看不清,黑雾浓云罩得一片暗。
她脚没落地直接踩上他床,爬过他被子里的腿,一溜烟钻进被窝,不到一米的铺位加入一个人,逼得他往墙边退,她才堪堪睡上他枕头,背部紧抵车窗前的餐桌,望着他腰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他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微眯了会儿,匪夷所思的画面闪进来,他赫然睁开眼,再也睡不着,沉浸在一片热火之中。
“不生气了?”他滑入被子,为了给她留足空间,左臂留在枕头上打直,身体向后退让,半圈着她。
细微平平的呼吸传来,磕眼就见的半埋着脸的发顶主人像已入睡又像急喘。
他伸右手按她胸口。
渐渐地,单纯的感受心跳变成凹凸的起伏触感。
手指动了动,却是回去。
窄铺窄寝具让二人只能侧躺,二人上半身之间隔了段空间,下半身倒是顺其自然地膝抵足靠,出门在外,无法拘小节,她也不是动不动就索要呵护的人,相反,她一路都在尽量不给他添麻烦,自立到他人难以找到空隙,介入她的人生。
但她不知哪儿得来的力量,不停施予他,施予他多年前会拒绝的东西,那东西叫:享受平凡。
包含平凡人的各种欲望,食欲,嗜睡欲,爱欲,占有欲,任性欲。
四周声音气味似远似近,面对面之人的体温气味反成了隔绝外界的存在。
也许是固定姿体的僵持,热汗偷偷渗出他额头,女人体温偏低一些,还在回温阶段,他却像个大暖炉,过渡温度的同时还源源不断产热。
喉咙吞咽,少见地有些躁动不安,为闯进脑海似梦似真实的画面,为女人身为普通人身上却拥有的正常人和兽类混合的味道。
曾经他还没辨认出这个味道就已抗拒,本能地视为危险。
那味道令他仿佛进入原形和人形的交替时刻,滚动在光与影之间,最深层最柔弱无力的秘密无从遁形,无视他曾经极度严苛自己努力塑造的保护城墙,轻飘飘摊在月光之下,无能为力,就只能依靠生之本能,渴求凌驾在上的力量能够怜惜,能够不要践踏。
就像奴隶求主人垂怜。
适应了她所在的社会四年,才逐渐知道,承载这种气味的她是无辜的。
就像礼物和礼盒,它们本质不相干,有机遇碰上,就是容的关系,只是他花了不算短的时间才承认这种无法阻挡的吸引是礼物,是赠予,不是制裁和伤害。
拥有脆弱一面的他一直致力抗拒基因里的软弱天性。
“转过去。”
女人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躁动的躯体上。
他没动,冷冷看着她。
“我冷。”
不要用命令口吻。
他叹气,小心转身,还是让单薄的铺位抖动,在暗中发出摇晃声。
身后立即附上柔软的曲线,冰冷的脚掌踩在他暖到可以说是炽热的身体上,最后栖息于男人光滑肌肉垒起的腿肚摩擦生热。
他微微颤抖。
“就当我是你宠物好不好?”她说,声音是气音,为了说清晰,说得很慢,是试探,试探源于她也怕。
怕他揍她。
他要转过来,腿上就多了似求暖又似压制的肢体,她穿了裤袜的腿膝正蹭他光裸的大腿。
“这几年你变化好大,有很多我这样的朋友了吗?”热风吹进他耳蜗,她抵着他的耳朵直接灌呢喃,引得他身体弹动,又硬生生抑制住这种来自身体本能的抵御。
朋友?
他像热衷交际的人吗?
不过为了融入这个社会,生活经验早已让他做出选择——嗯,他需要朋友。
“你还变得好温驯,不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了。”
温驯——这话他不愿意听,他中文还没到挥洒自如的地步,有些晦涩的非名词,他还吃不准,但这两个字,他一听就知道是什么。
他保持沉默,曾经他太警惕,伤到过她,已过去几年,他仍能听出她的埋怨,她的心有余悸。
“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喜欢你?”
“她们有没有这样对你做过?”
他不敢置信低头,被子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见细微的钻进衣料的声音和压按皮肤声。
下体被人按住,本来腿在他身上蹭,一下子出手,摩擦过他的腹沟,他的皮肤有一层容易和接触物摩擦起声的防护层,这几年他为掩饰它花尽了心思,太阳都不能多晒——怕反光。
没料到在摩擦声上它起了指引作用,在她腿乱蹭干扰他判断的时候指引他,手是从哪伸来的。
女人的手抓住,无法作乱。
原来她在这儿等着他。
“别人在睡觉。”他提醒作乱的人,他是正常说话,声音在黑暗中犹如投进来一颗石头,她立即听见对面被扰翻身。
无声呵呵。
“我们这样说话好不好?不要吵醒别人。”她支起上身,往枕头上挪了挪,就在以为她真要跟他谈一谈,她支出被窝的手忽然绕过他头顶,按住他内侧的胸,脸埋进他颈窝,柔软的胸半压在他朝上的臂膀,上身覆着他。
“你忘了昨晚的事吗?”她声音因幽怨而拉长,还辅以“嘤”结尾,“嘤”得他浑身微抖,肩头后仰,顶开她的覆盖,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好像开大会的上司,示意她往下说。
怎么可能轻易说?她在心底冷笑,左手还被他压着,力道不大,顷刻又让她滑进他的平角裤里。
可能对缺失的记忆太过看重,也可能是缺失的记忆在影响,他抓着她,但没有阻止她握住自己。
“你都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不可以这样对你?”
“那是——” 你发烧。
他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口。
她像把玩玩具,拉下薄衣露出顶端,又耸着外衣覆盖上去,反复动作,时不时柔软的指腹摩挲顶端。
每次触摸,耳畔他的呼吸就变深,变长,首音和尾调听得她也颤。
“连呼吸都好听。”赞叹,忍不住亲他喉结。
他僵了,呼吸干脆停住。
“不不,为什么要压抑?不要压抑......”她哄诓着他,左手力道改为绵密抚触,四指握,大拇指不间断摩擦,“我是你的宠物,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是哪句话打开了他的阀门,感觉他顿起变化,体温窜升,身体逐渐朝内蜷缩,抵御她的掌控,却没让她挣脱,她的手腕穿过他的左手,穿入他腹侧,逐渐变成他禁锢她的手,任他夹在腹部和复合板间,好像退无可退就是安全,终于,慢慢挺动腰腹......
兽血冰冷(1v1 人外) 老皇帝(微H)
她好狡诈。
“让我来,你动静太大了。”她按住他肩膀,为单薄却承载二人的铺位着想。
她最新的愿望是摸变他全身,像一个肌肤饥渴症患者做能解瘾的事......唾液怎么这么多,要没有闭口的嘴唇与牙齿,都快能流一床了......
那还要这时候来惹他?加深腹部呼吸,他停住挺动,突然头颅辗上她的胸。
男人上半身斜靠她怀里,让她呼吸紊乱,想好的刺激的话都颠了向。
等什么?
他在她胸前侧脸迎着床尾的灯光,揶揄地仰视。
她慢慢朝内倒,头遇见障碍,就放低腰臀,半是枕着半是抵着墙,左手握住他下端,右手加握空处,可没玩几下,又觉得使不上力。
于是又转回来,想全然从侧边进攻,动作幅度搞得比他自己来还大。
“咳!”
跪坐在床沿的她停住,回头瞪了一眼,再转头冲向后撑着双肘看好戏的人低声请教:“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该脱衣服?”说完就撩起毛衣,肚子一下子被过道灯光打亮。
他拉下她的手,卷回毛衣,“是我壮了。”
知道她还惦记着第一次从他身后能搂着他腰身,可她不想想,现下这张小床,只会比第一次更局限,更缚手缚脚。
可她更乐此不疲。
他拉着她重新躺下,这次二人是面对面,不知为何他笑起来,鼻息不断扫向她面孔,她没理,捏着他臂膀,没感觉出他壮了,手又往下探,捏了把他的臀,趁他僵硬,又袭向正面。
还是给他逮着。
“睡觉吧,太干了,不舒服。”
她想也没想回道:“不会呀,昨晚你都没这么说。”
逮着她的手不动了,她趁机挣脱,袭向那一团,又犹豫地向上看一眼,看不清他具体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眸里反射着光,沉沉地盯着她,盯着她放大的脸靠过来,亲他的唇角,等转移了注意力,她退开,握住他的手蓦地有了湿意,黏滑的。
“舒服吗?”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她硬扛着嘻嘻一笑,下一刻鼻尖被咬住。
“嗯!”
十秒后,她憋不住大喘了口气,他放开她鼻子,嘴唇掀起白牙,一开一合:“昨晚我还说了什么?”
“结束了我才说!”她顶着他的嘴唇,嘴对嘴呵气,大拇指在下方不断点击湿润的顶端,听到他呼吸深长,不知是爽到还是叹气,突然他的手覆盖上来,握着她手移动。
觉得他作弊,她撂手不干,但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让她随心所欲。
握着她手宁愿自己被她握痛也不许她脱离,“......说话!”他大喘着要求,不自觉也变成了气音。
她明白他到了关键时刻,立马又兴奋起来。
“昨晚我问你啊,离开了这么多年,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回答我......”
“你的根......”
“在这儿......”
她太得意忘形,感觉到他在手上颤抖,知道即将释放,手上速度主动加快,不小心手指浅甲戳到铃口,下一刻,她就被弹飞。
背后的桌子都没救得了她,四仰八叉摔床下,深更半夜造成巨响,对面床上扑腾翻身,“搞什么啊!有没有公德心啊!”
“......”她首先想的是,论长相,对方看上去会比他们看上去更没公德心吧?
床上人被子掩着下半身,她被他挥臂打飞后第一时间探出床看她情况,见她一脸懵地曲着腿躺地上,他以掌盖住眼睛,发出几声嗤笑,同时伸手拉她。
回到床上,身边男人不停在笑,她则静静仰躺看着上方床板,双手规矩放胸口,还沉浸在刚才那令她以后会想死一百次的变故之中。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老皇帝,风烛残年还觊觎美貌秀女,最后必须乐极生悲。
旁边人笑得床板都震荡,笑够了,就把呆呆的她揽进臂弯,任她那张呆脸埋进他颈窝,挺直的鼻梁蹭蹭她乌泱泱的发鬓,炙热的气息撒进她耳朵里,声音喑哑,蕴着一点失态的调整和情欲不知餍足还是未足的散乱。
“睡吧。”
这是他清醒时能做的极限。
旅程末程,她心中萦绕着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出现?
火车快到站有乘务员专门来提醒,过道灯光盛亮,陆陆续续有人下床洗漱。
被拾了之后就特别安静的她披头散发抱膝坐在下铺,看见他端着盆子进来之后又出去,在过道上走了几个来回,没有她的参与,他也非常适应劳碌旅客在不那么发达的交通工具上该有的节奏,熟练,紧紧有条,就是穿着背心长裤往那冷嗖嗖一立,就跟一干裹得里衣厚成外衣的大叔大妈里凸显出来。
她听见过道有闹腾声,眨眨眼,没动。
不知什么时候她对面铺位上已经空了。
乒乒乓乓的洗漱器具碰撞声中夹着几声低呼,就见他若无其事地走回狭小的隔间,她上车前买的洗漱用具他有充分使用,重新挤好牙膏打上水,毛巾搭盆缘放小桌上,也不招呼她去洗漱,坐到铺尾抬起腿整理靴子鞋带。
她看着他用过的牙刷毛巾,有一种包围式的安全蔓延在她全身,她真想和他一路就这么火车坐下去。
他挑眉,手还在绑鞋带,侧过脸,无声问:愣着做什么?
到站时间还有一会儿,他也不催促。
“踹了人?”他肩膀上背心带周围皮肤泛红,背心有点皱,显然是想低调处理不让她知道。
他见没瞒过,坦白:“嗯,手不能受伤。”
至于为什么手不能受伤,那就是他的新生活那个世界的事了。
“太帅容易被针对。”郑重其事下完结论,得到他一个“也有你的功劳”抬眸,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她有种错觉,他四年后出现,有一部分是为了见她。
明明可以下了火车就去当地机场,却要绕2个小时坐大巴到她的地方。
可能是选择了最优时间的航班吧。
王含乐一声没吭,对他的行程门儿清,他都没告诉她任何关于他的回程信息,她要是没听到他打电话,会将他的行径误会成他要一路跟她回家。
那她会着火。
知道了他要赶着回海市,却有为了送她回家专程绕道的可能,那也叫她屁股着火。
她拿着手机在大巴座位上扭来扭去,半夜三更想找个人聊天装忙,却发现没人在三更半夜会等着跟她聊天。
“我今天回来。”
那边可能起夜,倒霉看到了信息,回了她:“???”
“猫狗还好吗?”
“你才走三天,喂食器里的粮一半都没吃到,你只管回去铲屎就可以了。”
“店里还好吗?”
“姐,你才走三天。”
“三天也可能发生人生转折。”
“隔壁的隔壁中餐馆做9.8特价午餐,抢了整条街生意,龙哥把我们的凳子借给大佬,成功抱了大佬的大腿。”
“卧槽,那我们也要抱大腿。”
“抱谁?”
她想了想,脑子给屎糊了一样,想不出干脆关闭对话框。
旁边男人看她脖子缩衣服里,整个人摊得矮了座位一节,手指狠狠地戳手机,一扔,闭着眼睡觉。
接住她乱扔的手机,玉白的手划开最后的界面,也不遮遮掩掩,一点也没偷窥隐私该有的修养。
她觑了眼他低头像看学术报告的认真拿手机模样,转了个身面向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她是闲人一个,出来一趟纯粹可以作旅行增长见闻,而且有他相伴,吃个饭都刺激,怎么都是她赚,真犯不着送她回家。
始终记得四年前她央请他送她回国,就是知道实现不了,才放心大胆地说出来调戏他。
“可以看看韩宗麒有没有回复?去自首了没?”
他听她提醒,按熄了屏幕把手机还给她,然后递来一张车票,“给你做纪念的。”
她接过一看,眼白都翻上天,韩宗麒的车票是铁路警察局调查取证时从乘务员那儿拿走的,肯定是照顾她是韩宗麒粉丝的粉丝,还他们车票时一起还会来的。
本来想顺手将车票飞窗外,后一想,万一可以卖韩宗麒的粉丝呢?于是进包里,手摊他面前,“把你的车票给我。”
“丢了。”他诧异地看她一眼,“出站丢的。”
“你有病?你把你的丢了把韩宗麒的留下,你暗恋他不成?”气得她羽绒服拉链一拉,半边脸缩进去,转身真的睡觉。
见识她的喜怒无常,通常都会一头雾水。他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她已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
他盯着那后脑勺,几次想开口,但最后都没开口。
本来话不多,后面更是无话。
他摇醒她下车。
迷迷糊糊跟他上了出租车。
十分钟后她清醒,急忙让司机停车,拉了背包跳到路边,关车门,给司机说“去机场”,也不理司机一脸莫名其妙,她给车内错愕的人挥挥手,说自己回家去了,也不知道他听清没,又挥了挥手机,表示电话联系。
她才没有他的号码。
没有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所以才跑得快跑得掉。
兽血冰冷(1v1 人外) 跟踪
路边,接近凌晨,车少,好在车站附近专门有出租守株待兔。
不打表,一口价,她钻进车报了地址就让司机快走。
跟鬼撵她似的。
“不去机场了?”司机按他要求掉头。
“......”后视镜里他迟疑地点击手机地图,仅为能转述出别人能听懂的语言,而不是告诉他:分辨前方女性的示踪信息素。
“不是本地人吧?坐飞机早点去,宁愿等也不要飞机等你,哈哈,因为飞机不会等你。”司机冷笑话就他一个人在笑。
后面的他透过车窗,看见女人钻进另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司机也看到了,半夜接这么一对沉默男女,半路还跑走一个,怎么看都是感情濒临破裂的情侣,也不跟他要地址,对他说:“跟上?”心知肚明自发自开启跟踪模式。
车停在老旧楼房的背面,出租车绕到的时候,她房间的灯正亮起,坐在车里的他半天没动。
“不上去?”司机眼带同情,“有问题双方坐下来好生谈,帅哥你看上去也是讲理的人,对嘛,记着哦,好好谈。”
付了车钱,他在楼下站了会儿。
每到一个新地方,他会先把周围看一圈,摸清楚到闭着眼都能钻出一条捷径。
这不是他的地盘,现在走通一遍还不算晚。
等他上楼,拿走电箱不起眼边角压放的备用钥匙,屋里已经静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只有电气设备闪烁的点光。
人是睡下了,房间乱成一片,随地扔的衣服鞋子,但她有拾猫砂盆,以及给猫狗添粮换水。
累到沾床就睡,还第一时间照顾猫狗。
付出也是有回报的,她的猫狗围在她周围,像一圈花瓣,只有狗叫着冲出来扑他腿,踮脚踮成芭蕾舞演员,立正接受他手掌的摸挠,像接受尽忠职守的奖励。
第一次见到她的猫狗时,他是怀疑的,认为她在变相讨好。
后来想通她身上特殊的气味,就知道她常年和猫狗住一起,也解释了她对他们的异常亲近,初次见面恨不得把他叼走的热情,是来自对动物喜爱的本能反应。
可他不是动物,他大半人生都是以人的意志生活,动物性的附加,不是他的意愿,并且一直为他所抗拒。
无法消受她的热情,不过她作为第一个对他表达好感的成年东方女性——这种个体,他是有兴趣的。
就像研究新的认知,映证身体的新感官功能,他知道,这样的个体不会是孤本,他对她背后庞大的种群基础,基础赖以运转的社会加以适应,就能明白她并不特殊。
于是他花了很多时间,并且还远远不够,有事情就出现,阻挡他前进的脚步,让他折回去看后面。
他没开灯,替她拾房间。
熹微晨光透进窗户,急促呼吸声响起。
他打开床头的落地灯,照亮床头支起的脑袋,她一见他坐在床边,就吭哧吭哧哭起来。
吓成这样?
他反省自己不符合社会性的行为。
“我的时间不多。”他解释道,“你的地址是我向小孩要的,你和他互通邮件,你记得吗?”
“我没有给他我的住址。”哪料她哭着还能思考。
他沉默了会儿,这次和她再见面相处了三天,对她多了不少认识,她是个不好糊弄的女性,也有力量反噬他,如果她不生病,在普通人中,她会从身体到内在都强人一等。
“我半个月没洗澡没刮胡子全身臭味,来找你,你那时候不是一点都不怕吗?”扑上来就亲,对他热情的异性很多,但他馊成那样还扑的也就她了。
“三年都没见你,看见你我高兴得我爹妈站面前都不认识了,还能闻得见吗?”她哭得更凶了。
他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的“爹妈站面前”并不是真的她爸妈在场,而是形容她见到他的心情,他乐了。
他认识的人可不会这么随便把父母挂嘴上,相反,有人这么提及他们的父母,他们会觉得非常冒犯。
她视线滑到他手上提着的女士内裤,她会将阴干的内衣用室内取暖器烘一遍,忘了拾敞放七八条是常事。
“乐乐,你过得不好。”他的声音像无机质的文字语音转换器。物品摆放会折射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她的房屋比三年前他替她拾的那次更乱了。
他的话戳到了毫无防备的她。
“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我以为这四年你都在我附近,守着我,不是,对吧?”她抽噎着问。
“不是。”你是一个观察对象,能知道大致状态就可以,况且普通人的生活转折都非一日积累,通常多年才会有一个变化。
不过,视线落在她哭得通红的脸......他不认为现在是说这话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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