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1V1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栀九
但流苏还是扯断的……
姜玉蝉是故意的,她明明夺得了发钗,却还是一扬手,用尖锐的钗尾往玉絮脸上划去。好在玉絮早有防备,伸手去挡,是以那办寸长的伤才没被姜玉蝉划到她脸上。
“姑娘!”海棠终于摆脱春香的禁锢,挣扎着挡在玉絮面前,挡住姜玉蝉还要逞凶的手:“姜小姐!玉絮若有得罪小姐的地方,海棠回去定让管家用家法责罚!还请姜小姐不要动怒!”
姜玉蝉瞥了海棠一眼,穴口起伏的厉害,想来怒气未消。但碍于海棠是将军府里老的人,她也稍收敛些,趾高气昂的质问海棠:“不知将军府的规矩,如何处置偷人珠宝的贱婢?”
玉絮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她并非普通奴仆,却又并非是府中有名分的妾室,更何况这簪子也非她偷盗,海棠自然之道个中缘由,却又不能道明,只能说道:“将军大方,时有赏赐,这种中间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春香接过话头:“这发钗上,紫yan花叶处非但雕了一只玉蝉,钗头还刻了我们家小姐的姓氏,分明就是我们家小姐的东西!韶将军要赏,怎会赏小姐的东西?”
玉絮不知这钗头到底刻没刻姜玉蝉的姓氏,她低着头,手在广袖里攥得紧紧的,她觉得羞愤,觉得屈辱,更觉得委屈。
父亲生了她,却对她拳脚相向,她能忍得。商老板花钱买了她,供她吃穿,他毁辱她,她也忍得。韶渊虽然将她当做替身,但对她确是好的,哪怕不好,他同样花钱买下了她,给她一处容身之所,她也是能忍得的。
可姜玉蝉凭什么?
便是韶渊喜欢她,便是他们青梅竹马,情深意长,可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在人前这样羞辱她?长乐公主一事之后,韶渊已然帮她脱了奴籍,她现在是平头百姓,国有国法,哪怕姜玉蝉是高门显贵也不能对她4意侮辱。
“这钗子是将军给我的……这便是我的钗子……还请姜小姐将我的钗子还给我……”语气有些哽咽,但玉絮却抬起头了,迎面撞向姜玉蝉上挑的眼。
指甲嵌进伤口,她却并不觉得疼,她坚定的向姜玉蝉伸出一只手,虽然她心里知道,这钗子多半是要不回来了。她应该服软,应该维诺,应该看清现实,可她忍不住,那一刻,道理她都清楚,可偏偏心生一股没由来的倔强。
“你是眼瞎看不到这钗子上刻的字,还是耳朵聋听不懂人话?!”丑话春香替姜玉蝉说了,她同她组织乙肝趾高气昂:“这是我们家小姐的钗子!只有我们家小姐才配得上这古法琉璃,你一个下贱的丫头肖想什么?!”
玉絮并不怕狐假虎威的春香,更何况,她现下眼中只有那支被姜玉蝉攥在手里的紫yan花钗。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玉絮有些魔怔,她推搡着春香同她拉扯,挣扎间像是失了神智一样,想要越过春香去夺回姜玉蝉手里的花钗。
海棠慌了神,谁都不能帮,只能想办法拦着玉絮。而姜玉蝉躲在春香身后,一面辱骂着,一面拿手里的花钗去扎玉絮伸过来的手。
b起贵女的身份,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泼妇。
掌柜的也忙着劝架,主要是怕损坏了他店里的宝贝,一时间珍珑阁内乱作一团。
直到余光瞥见韶渊出现——
姜玉蝉收起花钗,故意将手伸到玉絮面前,拉扯中自然被玉絮不小心抓了一下,她“哎呀!”一声尖叫,正好引来了韶渊才注意。
“玉儿!”
闻得一声温柔急切的呼唤,玉絮险些因此哭出声来,而当她习惯性的回过头来,却见韶渊伟岸的身形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姜玉蝉面前。
“阿渊!”姜玉蝉的声音瞬间就软了下来,不见方才半分跋扈的模样,她委屈的靠在韶渊怀里,将被玉絮抓了两道红印子的手递到韶渊面前,哭哭啼啼的说道:“你府中到底是养了个下人,还是供了个夫人!方才我不过是说这紫yan花钗像极了我遗失的旧物,想借来仔细瞧瞧,谁知道她忽然就发起疯来!”
--
情劫(1V1H) 【第五世丨乱红】第十六章:足
那天姜玉蝉说了什么,玉絮记不清了。
她只清楚的记得韶渊看向她时,那冷漠非常的眼,和那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就是一支钗子?”
是啊……不就是一支钗子?
这对韶渊而言,对姜玉蝉而言,都只是一支钗子。
因为只是一支钗子,是以姜玉蝉夜离长安时没有带上它,是以韶渊将这一支钗子转赠给她,睹物思人。
她垂着头,听韶渊同海棠说:“带回去,交给莫言发落。”
又听韶渊温柔的哄着姜玉蝉:“你同她置什么气,方才可有看上的首饰?”
玉絮听着韶渊与姜玉蝉上了楼,听着姜玉蝉同他撒娇抱怨,听着韶渊像哄孩子一样宽慰她……直到海棠将她拉起来,海棠看了看玉絮的手,皱了皱眉头,声音也软了下来:“先去找大夫包扎一下吧。”
在外头寻了医馆将伤口处理好了,玉絮便与海棠会将军府找莫言领罚。莫言是将军府里的老管家,府中大小事务都是他一手c持,他是将军府里的老人,瞧着韶渊长大,韶渊待他如叔父一般。
但如何处置玉絮,莫言犯了难。
若是将军府的奴仆在外失仪,按将军府的规矩,是要仗责二十。但玉絮的身份……她并非奴籍,也并非是卖身于将军府,按理说并不算是将军府的奴仆,更何况……海棠同他说清了原委,玉絮言行算不上顶撞,便是将军府的奴仆,在外受人欺辱,难道要忍气吞声不成?
瞧着玉絮手上缠着的纱布,想来有些时日不能下水,莫言挥了挥手,只道:“关七日禁闭,静思己过吧!”
禁闭关在玉絮自己的小院,饮食有海棠照料,这结果委实算不得处罚。
韶渊并未追究,只是玉絮禁着足,不能踏出小院一步。她不能出去,韶渊也没再来过,一连七日,她都没有见过韶渊。她忍不住问海棠:“将军近来可好?”
韶渊一切如常,海棠如实回答:“将军如常,一切都好。”
玉絮瞧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忽然笑了:“想想也是……”
姜玉蝉回到了他身边,郎情妾意,青梅竹马,一切自然都是好的。
玉絮想,若是姜玉蝉嫁给韶渊,那将军府她怕是不能待了,她清楚的知道,姜玉蝉容不下她。她想了七日,等到解了禁足,便要去找韶渊。她想和他说个明白,虽然他花十万两买了她,但若是他要与姜玉蝉成亲,为了家宅安宁,还是应当将她处置妥当才好。
这十万两她还不起,若是韶渊计较这十万两,她想,大可以让他将自己卖了。
反正她原本就该是这样的结局。
韶渊那日依旧晚归,很晚很晚他才回来。夜色如幕,依稀几个星星,玉絮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了好久,才等到他那一双暗纹织锦的官靴缓缓而归。
那些鞋,是玉絮亲手纳的,玉絮跟了韶渊,韶渊的贴身衣物和鞋子,几乎都是她亲手做的。
他将这些穿在身上,她很高兴。
玉絮见韶渊依旧还穿着她为他纳的鞋子,还在想,自己要早做准备,等到离开的时候,多给他纳几双鞋子,做几套贴身的衣服,他穿着舒服。
“将军……”玉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眉眼亦然。
韶渊停在她面前,见她衣衫单薄,皱了皱眉头:“外面凉。”
玉絮摇了摇头:“没等多久。”
韶渊本是绕过玉絮的,但却忽然停下,玉絮跟在他身后,见他转身之际脱下了外袍,双肩一沉,披在了她的身上。那外袍带着他的t温,自然是温柔的,一直暖到玉絮心里,暖到恍然间,她忘记自己来找韶渊是想要说什么。
她跟着韶渊进了将军府。
树影摇曳。
她忽然听韶渊说了一句:“将军府不久要办喜事。”
--
情劫(1V1H) 【第五世丨残红】第十七章:被掳
玉絮楞在原地。
好半天她才“嗯”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要恭喜他的,但她却说不出口。
韶渊似乎也停了下来,背影深邃。静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你准备一下,不日便搬到庄子里去吧。”
将军府在城郊还有几处房产和田地,那儿的庄子有专人看管养护,听说那儿景色宜人,是个散心踏青的好去处。韶渊小时候,便常与父母去郊外的庄子小住,便是现在,上山野猎时也是在那儿住宿落脚。玉絮曾经也想过能与韶渊一同去踏青野猎,去郊外的庄子看看,却没想到韶渊会让她搬进庄子去住。
想来也是,他要成亲,便先得打发了她。
搬到庄子里去住,对她来说倒也是很好的结局了,她在那儿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b重新被人卖了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纵心有不舍,心有不甘,心有意不能平。玉絮还是冲韶渊福了福身,乖柔的应了一声:“是。”
长夜注定无眠。
玉絮也不知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只是她今夜计划着,要挑选怎样的布料,分别给韶渊裁怎样的衣裳。她还想,住到庄子里的话,倒也无需赶得太急,日后在庄子里也是能做的,做好了托人送进城里来,让海棠帮着给到韶渊便是。
韶渊无需知道这些是她亲手做的,只要他穿着舒适便是。
还有她打的茶,韶渊是喜欢喝的,她白日也得与海棠说说,将自己的法子教给她。日后她不在将军府,韶渊也能喝到她喜欢的茶。
出去采买时,玉絮着意避开了那些“达官显贵”的店铺,是以并未再碰到姜玉蝉,这几日她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本来相安无事,直到姜玉蝉再次出现。
她告诉玉絮一个真相。
她还是那样,端得是高高在上,城中贵女的模样。她瞧了瞧玉絮买的布匹,又桥柯桥玉絮那十指纤纤,讥讽道:“你这双手还真是巧。”
玉絮不想与她纠缠,欲要离去,又听姜玉蝉道:“你有时间亲裁衣物来勾引韶渊,倒不如给自己绣个盖头,呵呵……你不日便要被抬进陈员外那个老色鬼的庄子,你不想着如何对付他那七八个妾室,竟还想着勾引阿渊?”
玉絮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姜玉蝉点到为止,但笑不语,春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帮腔:“我们呀,是想恭喜你,虽然你身份低贱这辈子都不可能被纳入将军府,但陈员外虽然年纪大些,也多情好色些,但好歹也有些家产,你要的……不也是这个么?”
她要的不是这个……
哪怕韶渊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有时候,玉絮多希望韶渊不是大将军,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这样,她才能够幻想自己能与他成一对夫妻……
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呀……
玉絮失魂落魄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她很想问韶渊一句为什么,但她趴在桌上哭了许久,已然得出结论:“也许……是陈员外有那十万两吧……”
她在难过什么,她原本就应当是这样的结局,她被人卖过两次,也许多卖几次,她也就能习惯了。她以为自己遇见了好人,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都积攒起来,就是为了遇见韶渊,遇见她自以为的良人,但……韶渊不过是她的恩客。到头来,她与青楼里的那些苦命的姑娘并无区别。
到底是要陪别的男人睡觉,到底是要陪自己不爱的男人睡觉。
她原本以为,若是韶渊又将她卖了,她虽难过确实可以接受的,却却不知,当韶渊真正要将她卖给别人,光是难过就让她心如刀绞,难以承受。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泪水模糊双眼,玉絮哭的眼睛都疼了,最后坐在杨柳岸边抹了一把泪,打算拿着东西,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到将军府时,一转身,便落入一个酒气熏天,大腹便便的怀抱。
眼前的男人,她不认识,当即挣扎。
而那半老的男人却死死锢住了她,一面对她动手动脚,一面嘟着嘴往她脸上凑:“哟!这不是玉絮么,你在这里是专门等着老爷我么?”
来人是才从品春楼出来的陈员外,玉絮费力挡着他凑过来的脸,想要大声呼救,但人已经被陈员外的手下连拖带拽的抬进了轿子……
陈员外满身酒气的挤了进来,捏着玉絮尖巧的下巴,“嘿嘿”笑着:“装什么装?欲情故纵?你倒是知道老爷我的喜好……老爷我……就是喜欢玩强的!”
--
情劫(1V1H) 【第五世丨残红】第十八章:
玉絮奋力挣扎,大声呼救。
陈员外压在她身上,说着不明所以的话:“你这会儿给老爷我装什么贞洁烈女?品春楼那gu子风骚劲呢?你不说说要给爷吹箫吗?现在给我吹啊!”
玉絮哪里去过品春楼这种地方,更不懂陈员外说的吹箫是什么意思,陈员外定是喝醉了认错人了,可若是认错人,又如何会叫她玉絮?
“啊!救命!救命!来人啊……救命!”只见陈员外骑在她身上开始解自己的k头,她挣得发髻都散了,却还是挣脱不了男人强而有力的桎梏:“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
她没来得及说完,那腥臭软绵的性器便杵到她面前,她吓得闭起眼缩成一团,而陈员外却用那肥厚的手掌掰住她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含住!”
玉絮不肯,挨了一耳光。
陈员外觉得扫兴:“给脸不要脸,臭b1a0子!”
玉絮缩成一团,紧紧抱住双臂,陈员外扑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她知道自己逃不掉,那一刻她只觉得绝望,深切的感受到命运的悲凉。
撕扯她衣物的手忽然一顿,陈员外面色一变,转头扑向窗外呕吐起来。玉絮忽然醒了神,一个健步从车厢内冲了出去,不等陈员外和车夫反应过来,便从行驶的马车中跳了出去。
疼是真的疼。
但玉絮顾不上疼。
此时已然出了城门,周围人烟稀少,黑灯瞎火,陈员外的手下早就在他一声令下追了过来,若不是玉絮从马车跳下时,将好是经过一个山坡,她从陡峭的神婆滚落,想必早就又被人给捉了回去。
一阵天翻地覆。
玉絮撞到一截老树根才得以停下。
她昏死过去,好几个时辰才缓缓醒来。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昨夜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她疼的麻木,再醒来时,全身更是疼得发木,她都不知自己究竟伤到了哪里。她动弹不得,脸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躺在山坡底下,无法呼救,也无法行动,只能含着泪瞧着那枝繁叶茂后刺目的天光。
玉絮以为,这会是她的结局。
她会躺在这里慢慢死去。
有那一刻,她释然了,这样死去,好过被卖给一个老色鬼当小妾。她的出生是不干净,但她却不想再把自己高脏了……
日头毒辣,重伤的玉絮无水无食,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撑过一个黑夜,等到了第二个白天,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在她平静的等待死亡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她。
是韶渊的府卫。
玉絮瞧见那一身熟悉装束的时候,险些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府卫欣喜的将找到玉絮的消息报告给了韶渊,原来韶渊就在不远处,他也来了,也来寻她。她昨日滚落时,掉了一只绣鞋,一路滚下来又被枯枝碎石扯下不少衣物碎布,这才让人找到了她。
她见到韶渊,见他眼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她曾感受到温柔的疼惜。
她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韶渊本想抱住她,但听人说她骨头摔断了好几根,便只好让人做了简单的担架将她平稳的抬起,抬回将军府。
玉絮被抬回将军府,却不是被抬回自己的小院,而是韶渊的房间。她当时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以往并未来过韶渊的屋子,欢好之事,在她书房,在画舫,在她的小院都行过,就是未曾在韶渊房间做过此事。
大夫来看她时,玉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伤的这样重,是不是就不用嫁给陈员外了?”
因此,玉絮格外关心自己的伤势,可她的情况如何,大夫是在外头与韶渊小声说的。是以韶渊进来,玉絮哑着嗓子问他的第一句话是:“将军……我伤的严重吗?”
“渴不渴?”她的嗓子哑成这样,两日没有饮食,他方才命令海棠去熬一些稀粥。
玉絮想摇头,但发觉自己没有这个力气,想开口时,韶渊已经倒了一碗温水坐到床边,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喝水的时候,玉絮有些想哭,但她发觉眼睛痛的厉害,想必是之前哭的多了,如今想哭也哭不出来。
韶渊说:“摔断了几根骨头,养起来要写时日,也得吃些苦头,但好在……”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面容,声音温柔:“没有伤到脸。”
“……”ΓouЩeηwu.de()
--
情劫(1V1H) 【第五世丨残红】第十九章:
玉絮伤得有些重,不说那遍t鳞伤的擦刮伤,她摔断了一条腿,腹部也让枯枝碎石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大夫在医女的帮助下给玉絮处理了这些伤处,最后同韶渊说:“至于姑娘是否伤及肺腑,还需用药几日再做观察。”
玉絮摔断的腿,需要好生休养,即便休养好了,也极有可能行路跛脚。韶渊自然不会同玉絮说这些,他怕她担心自己的伤势,又想着女儿家都是爱漂亮的,是以才说了那句:“好在没有伤到脸。”
他原是想宽慰她,却没想到玉絮听到这句话,面色忽然变得僵白。她躺在那里,不能动,眼中的悲恸满溢出来,化作一滴清泪从眼尾划过。
“很疼吗?”韶渊察觉出异常,却以为是玉絮身上的伤口开始疼了。他不愿看她这样难受,想要拥抱着去哄哄她,又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道:“若是难受的厉害,我让大夫用一些麻沸散?”
玉絮摇了摇头,她如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嗓子更是如老妪一般哑的厉害。身上的伤痛,可以用麻沸散麻痹,但她心上受的那些伤,却不知要如何消弭。
韶渊拭去她眼角的泪,抚摸着她的鬓发,他看她的眉眼,恍惚让玉絮觉得深情。倘若姜玉蝉没有出现,玉絮定会在这样似水的温柔里就此沉溺。
玉絮别过头,阖上双眼,韶渊便以为她是乏了,便让她好生休息,他又给她拨了两个懂事伶俐的丫鬟,照顾她养伤。离开时,韶渊同玉絮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
天知道,昨天知道她彻夜未归,又得知她恐被人掳走的消息时,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害怕她就这样离开了他,他紧张她,担心她,他在意她,他更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会有些爱她。
爱……
韶渊曾经离这个字太远太远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对玉絮的在乎可能是爱时,他有些迷茫。
他怎么会爱神她呢?
他又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玉絮与姜玉蝉的容貌极为相似,初遇时,犹如故人重逢。
起初他为她赎身,也是因为她与姜玉蝉相似的容貌,到底是意难平,他不想玉絮顶着姜玉蝉的容貌侍人,况且十万两对他而言,也并不算什么。
他将玉絮接入府中,原本没动那样绮丽的心思,但她眉眼温润,柔声似水的说的那一句:“将军,妾便是玉絮,是你的玉儿……”时。
他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玉儿。
姜玉蝉是他年少时未偿的愿,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深嵌血肉,无人窥见,但却不时的隐隐作痛。而玉絮的出现,却将那根深入骨血的尖刺,化成了绕指温柔。她如同一场春雨,温润无声的滋润着他的心田。
他起初按照姜玉蝉的样子打扮玉絮,这便使得玉絮在外貌上与姜玉蝉愈发相似,也许是他自欺欺人,那时在他眼中,玉絮既是玉蝉,玉蝉既是玉絮。
长乐公主弄伤了玉絮的脸,他以为自己那时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长乐公主弄伤了那张和他的玉儿相似的容颜,其实不然,直到这一次他才明白,他不光是生气愤慨,他还心疼。他心疼她伤在脸上,女儿家都在乎自己的容貌,若是留下疤痕,只怕她会难过伤心……
是以他才会给她用御赐的白露膏,叮嘱她按时上药。
长乐公主一事,倒是提醒了他,要为玉絮脱离奴籍。
他专程又去了一趟扬州,为她脱离奴籍,伺候,她便是寻常的百姓,得王法庇护。
再后来,姜玉蝉回来了。
说实话,韶渊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着她。
她音容未变,但韶渊说不出来,自己究竟觉得她是哪里变得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喊他“阿渊”,可韶渊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是记忆出了岔子,他对她,渐渐感觉到陌生。
其实,他极为怀念当年的那一声:“阿渊。”
一次醉酒后,他将玉絮抱在怀里,问她:“玉儿,你为何总是叫我将军,而不叫我阿渊。”
怀里的人儿沉默良久,声音恬静:“将军,玉絮不敢。”
她以为,只有他的玉儿,才能唤他阿渊。
他问她:“为什么不敢?”
知道他喝醉了,玉絮没有回答,只是乖顺的躺在他的怀里,软若无骨的手轻抚着他的背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