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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并茂
蒋南请客太多,徐怀鸣说要请她一次,他家的车还是维修状态,蒋南开车,想去哪里一打方向盘就到门口,也不问徐怀鸣喜不喜欢。徐怀鸣这个人在吃上好似没有什么讲究,蒋南吃什么他都觉得好,避免了生活上的一大分歧,褚良也懂点吃穿,经常跟蒋南持相左意见,俩人吵起来就是尽所能地把对方的品味贬低得屎都不如,导致一顿饭最后谁也没胃口。蒋南挑的餐厅离她那栋房子很近,他们是餐厅最后一桌客人,吃完就很晚了,他们也喝了一点酒,再回市里挺麻烦,于是非常自然地就去蒋南的房子。
蒋南让他看那架老钢琴,在书房盖布摆了特别久,自从她爸生病,她就没弹过,原来那栋旧房出租,她把这个老东西搬来了这里,也是想留个纪念。徐怀鸣给琴调音,开始弹曲子已经到叁更半夜,好在他们没有邻居。徐怀鸣的水平丝毫不算有天赋的,但在普通学乐者里算是上等,蒋南说你一直在教琴吗,徐怀鸣说是,蒋南说我也是叁四岁学的,只是断断续续,到现在不看谱子弹不出一首,徐怀鸣低头笑了笑,他惯有的谦逊、躲避式的笑法。蒋南过去摸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是圆粗的那类,整个手背都厚实有肉,指甲圆溜溜,甲床宽胖,老话说这种手抓财聚宝,徐怀鸣虽然不是什么少爷二代,但很像个有福气的,家里女性长辈应该都很照顾他。
她摸他的手,徐怀鸣看着她,再抬头看她的眼,蒋南模糊地笑笑,明显的应允,徐怀鸣的另一手把她的手连带自己的包裹住,迟迟地仅是牢握着。蒋南挑衅,“哎。”靠着钢琴用膝盖顶他的后背,徐怀鸣背对着蒋南,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下了个决心似的,说:“浴室在哪?“
很有卫生意识,蒋南欣慰给他指,她也去客卧的淋浴间简单冲了一下,没想到徐怀鸣像个黄花大闺女,一直等等不出来。蒋南拍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徐怀鸣说:“我刚找不到沐浴液,现在找到了。”“哦。”蒋南坐回床,徐怀鸣在浴室门内问:“有浴巾吗?”蒋南去给他拿了一条她的,开门门是锁的,蒋南拍了拍,徐怀鸣拧开锁,蒋南把浴巾递过去,徐怀鸣说:“谢谢。”蒋南隔着水雾看了他一眼,把门关上,徐怀鸣好像没有留意她看了他,蒋南本来在床边玩手机的,现在不玩了,把手机静音放好,专心地等徐怀鸣出来。人不可貌相,徐怀鸣身上颇有一些线条,底下那东西大大地垂下,轮廓体面,形状漂亮,跟徐怀鸣本人既违和又统一。蒋南把手放嘴边,指甲挨着牙齿碰着舌头,心中所思还是那四个字,捡便宜了。
她没想过这世上没好事儿是容易的,容易的八成不是好事。





爱花 可以接受勃起障碍
徐怀鸣围着浴巾出来,他走到蒋南床边,蒋南从被子里起来,伸手勾他的小指头,蒋南脸上还有妆,但唇膏擦掉了,剩下的也半融,徐怀鸣发现她的脸是偏圆的,甚至有点虚浮,她的素眼分辨不出大小,但是很长,嘴巴、鼻子都只占一点地方,布局得很均匀,徐怀鸣看着很眼熟,然后想到动物世界里的豹子脸,好像是这样,有点猫的态度,又有些冷淡。徐怀鸣捧着她抚摸了一下,蒋南缓缓地眨眼睛,徐怀鸣把她吻下去,蒋南的床很大,他们在上面互相抚摸身体,蒋南只穿一件薄睡袍,跟徐怀鸣的浴巾一起很快就丢到别处去了,柔软的肉体贴在一起,徐怀鸣嗅蒋南耳边的味道,一点点儿香水味,腋下也有,小腹也有,就是浴液味。蒋南的身体软润润的,她的胸不像穿内衣时那么圆挺,木瓜型,乳晕与乳头一样大,看着很精巧,蒋南平常会打一下网球,没有别的锻炼,有一点肉,整体还是纤长的,她的腿挂到他的腰上,往他的底下蹭,如此缠了一会儿,蒋南发现他根本没勃起。
徐怀鸣也发现了,他伸手下去辅助,但是他的东西毫无反应,甚至还往回缩了一点,跟被吓着一样。徐怀鸣抬头,看见蒋南尴尬的表情,他说:“好像是……”没说下去。蒋南也去摸那东西,帮着抚慰了好一会,结果它就像没知觉一样。蒋南要坐起来,徐怀鸣说:”太久没做了,我有点紧张。“他没让蒋南起来,而是握着她的腰滑了下去,她的脚被他抓着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腿间。蒋南倒是遇过一些秒男,还有一回是个实在不行的,像徐怀鸣这样,但是那些个全都死鸭子嘴硬,或者硬塞进去,动几下射完了,还有脸问爽没,让蒋南无语看天花板。徐怀鸣倒是挺实在的,给她口了一回,一回之后他把蒋南拿的安全套拆了一只套在手指上,插进去弄,一面插一面舔她的阴.蒂,舌头灵活地把那软粒拨压弹拽,他的牙齿像小猫一样轻轻的咬她,蒋南有舒服到,跟按摩器比起来徐怀鸣是个活人,有热度,会说话,蒋南本来想刻薄他一顿的,但是看他这么卖力,也没让她多扫兴,就算了。
做完两次,徐怀鸣抬头看蒋南的表情,看要不要第叁次,蒋南把他拉上来了,徐怀鸣说:“对不起啊。”蒋南说:“没事的,这样也挺好,真的。”徐怀鸣说:“我可能真的太久没……刚才没弄疼你吧。”蒋南笑了,“我都说了,挺好的。”徐怀鸣躺在她旁边,过了十几秒小心地问她:“我能抱着你吗?”蒋南翻身面着他,徐怀鸣把她抱紧,蒋南说:”你的手明天该麻了。“徐怀鸣把下面那只手折自己脑袋下面,”这样。“蒋南往他怀里贴了贴,“嗯,行。”
徐怀鸣说:“蒋南,真的谢谢你。”
蒋南说:“谢我干吗?”
徐怀鸣说:“我太久没有跟女人……,你出现让我觉得……觉得特别好。”蒋南说:“你数数你说几个太久了,我已经知道你近几年的清白了。”徐怀鸣笑,说:“睡吧,蒋南。”
蒋南闭上眼睛,稍感自己的倒霉,她这次故作矜持,验货验得迟,一下子摊上个阳痿,这事需要她消化一下。徐怀鸣这个坦然的性残废,既不像一些人因为自己不行而彻底把这关逃避,也不像一些人萎出一种些变态来,蒋南需要思考一下将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过,他既有这个心理素质,怎么事先不说?




爱花 更坏的
蒋南起床以后闭着眼睛读档了昨晚的事,然后发现徐怀鸣并不在床上,家里也没有一点第二个人存在的声音。是畏罪潜逃?蒋南准备用一个早餐的时间思考她是否要对徐怀鸣的欺骗行为追责,如果她继续选择徐怀鸣,又是否做好准备无性生活?当然,还有口唇手指道具,但蒋南无法评断,这些是能长久的亲密手段?昨晚,徐怀鸣的态度一直很克制,使蒋南也不好意思放开,如果有一方不快乐,这事迟早成为关系里的累赘,而且,俩人就住对门,将来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种关系是不是太尴尬了?
留给蒋南苦恼的时间不多,她刚把牛奶倒进麦片碗,手机大响,她的母亲给她打来电话,上来就是问句:“蒋南,你现在跟对面家的孩子走得近?”
时间是上午十点多,对蒋南是大早起,而对一早起来锻炼、买菜、做家务的蒋母来说是大上午。蒋南说:“你说谁?”
蒋母说:“对面的,姓徐,碧城小区那个——你现在在哪?”
“在家这边。”
“静水苑?”
“是啊,怎么了?”
蒋母说:“七楼的张栋梁,你知道吧?他说这段时间老看你跟叁楼的徐家儿子一块。那小孩他爸是你爸走后进的单位,他儿子有精神病,从小就有,二十多住过天府路32号,说治好了,但这几年不去上班也不去上学,那不是还有病?你跟他玩干什么,蒋南,这里边的事你知道?”
蒋南在这边张大了嘴:“什么精神病?”
“就是疯子,发病了制不住,得好几个人拽着。你不记得,你爸那边有个刘老疯,提着刀捅了人,你爸回去跟人谈,咱家还凑了五万块钱。”
天府路32号,是他们省最有名一家精神病院,会在地方台打蓝底黄字的广告。蒋南想到小学跟同学互骂,就流行这么说:你家住天府路32,或者:你搬去天府路吧!蒋南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跟他说过话,看起来不像病人。”
蒋母说:“这才可怕呢。总之,你离他远点——有的事不好说。他爸他妈倒是挺好的人,就是摊上这个儿子。”
蒋南不想再听了,敷衍应和:“行。我知道了。”
蒋母说:“我的话你记得点。蒋南,这事挺厉害的,老张跟我说他对女人特别魔怔,见了女人走也走不动,要不是他爸看着他,早就出大事了。你小心点。要我说,别再住那个房子了,那离二中近,你找个学生租出去也挺好,有点良心,别找女孩。”
“好吧,我知道了。”
“早上我遇见老张他老婆,她给我说的,说你跟徐家小孩在一块,把我吓得,立马跟你说说,别被那疯子给拐了。前几年她妈说给他买个越南媳妇,可他们家在单位也是有头有脸的,又不是农村,不好听嘛。普通人也相不中啊,哎,也是可怜。”
“知道了——”蒋南想结束通话,但又忍不住问:“他爸干什么的,不是退休了?”
“没退呢,不过他家有个这,领导也都照顾照顾。要说他条件是不错,可这精神病不是别的残疾,不影响生活,到老都得伺候他呀。”
蒋南说:“那真是可怜。”
“命啊,命。”蒋母说:“没办法的。”
蒋南把打完这通电话,这期间她已经把麦片吃得差不多,她能感觉下巴上都是牛奶渍,她刚刚一边听电话,一面用勺子往嘴里送麦片,牛奶从勺子边溢出来,掉回碗里,溅得哪儿都是。蒋南想,老说撞大运,这词也不怎么吉利。




爱花 还是仙人跳
蒋南回到碧城小区是第二天,差不多到饭点,她的门铃响,透过猫眼看是徐怀鸣的父亲。蒋南稍一思虑,还是打开了门。徐爸爸显得很和气,也没有往她屋子里多看,他拿着一大盘子油炸糕,跟蒋南说炸多了,分她一些。蒋南自然地收下,表示感谢,你来我往奉承了几番,蒋南说:“您等一下啊。”徐爸爸看出来蒋南是要回礼,忙说:“不用,不用,小蒋,我走了。”蒋南回了一只手:“别啊叔叔,您就等一下。”徐爸爸在原地,蒋南捧回一盒东西:“我妈老家人寄的,现在正是季节,不值钱的东西,叔叔您别嫌。”那是一盒柿饼,徐爸爸哎呦了一声,说太客气了小蒋。蒋南说:“应该的叔叔,咱们邻居嘛。您还是长辈呢,您以后要在跟我客气,我才不好意思了。”徐爸爸两手拿着柿饼盒子,才扫了扫蒋南家的玄关:“现在是彻底装修完了吧。”蒋南说:“是,活儿都清了。”徐爸爸说:“前段时间忙没顾得上……”蒋南打断:“您进来说吧。”徐父说:“不了。这个,你们年轻人不讲究,去新家都是要带礼的,叔叔把这给忘了。”蒋南说:“没事,您这不是礼吗?”她抬抬那盘子油炸糕,徐父笑了,说:“下回,小蒋,叔叔下回必须补上。”蒋南说:“真不用的,叔叔,徐怀鸣来过,他送过了。”
徐父的笑脸霎时有些生硬了,他好像不知道这事,还是怕蒋南提徐怀鸣?蒋南静静地观察着这个男人,他跟徐明稍有一点像,都是在锐利处,比如耳尖,鼻头,嘴角,眼角,大致轮廓上,徐明应该像她的母亲,那应该是个圆脸的面善的女人。徐父说:“他那份不算,叔叔再给一份。”蒋南没再说话,只是笑着把他送走,徐父提着那盒柿饼,用腰间挂的钥匙捅锁孔,转了两次都未转到底,后来是从里面开了,徐母探出身来,果然,她是一个圆脸蛋,温柔丰腴的女人,不是很高。他们都看蒋南,蒋南对他们一起笑了笑。
关上门后,蒋南想:这两个人什么意思,他们知道徐怀鸣跟她的事?还是说,这都是他们一手促成,就是为了让嫁不出去的徐怀鸣赖上她。蒋南此时思考的再也不是早上那些了,对于徐怀鸣,她没有半分的忧郁与怜爱了。王钦以前嫖遇上仙人跳,让蒋南给他送钱,蒋南去了,把王钦救下,王钦兜上裤子,面色铁青地坐进车里,直到开出那个区,王钦才开口大骂,那一脸衰、狠、悔、怨驳杂的表情,蒋南现在照镜子能看见同款。




爱花 疯子的培养
柿饼盒放在徐家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徐父徐母盯着那柿饼,然后抬头做唇语的交流,不过是他们自以为的唇语,气流从嘴唇里喷出,发出挠纸一样的声响,屋子里徐怀鸣对这种声音无比的熟悉、敏感,他听了二十多年。
徐怀鸣打开屋门,他的父母一起看他,徐怀鸣平常地说:“你刚刚们出去了?”
徐母说:“上午不是炸糖糕了吗,送了一点给隔壁。人家还回礼了。”徐怀鸣扫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的柿饼,没就此说什么,他往厨房里走,夹了两只糖糕回来,边走边吃,徐母说:“味道可以吧?”徐怀鸣说:“好吃。”徐父说:“你跟那个蒋南说过话?”徐怀鸣脚步未停:“说过啊。”他再次走进他的房间,关门前问:“怎么了?”徐父说:“你去过她家?”徐怀鸣说:“算是吧,她搬家的时候,让我帮忙来着。”徐父说:“她好像是要长住了。”徐怀鸣点头,又去厨房夹了两只,碗里共叁只半,他端着回了屋。徐父徐母对视一眼。在徐怀鸣关上门后,那种挠纸一样的声音又开始了。
之后的一周,蒋南没见过徐怀鸣,倒是在下午见过几次徐怀鸣的父亲,他按时上下班,家里应该只剩徐怀鸣跟他妈,蒋南有礼貌地打招呼,徐父也回应,只是两人没多说什么。蒋南出门时能感觉到头顶有一股视线,百分之百来源于徐怀鸣,这个偷窥狂,窗帘后面的精神病,叁层楼的短发公主。蒋南有一次把车停到楼下,开车门时,故意抬头一看,叁楼的窗子里明显一个人影猛地一晃。
又过了两天,徐怀鸣终于出门,是蒋父带着他的,蒋南想:去医院看脑子吗?徐怀鸣穿着衬衫,像这个家属院里任何一位儿子一样,体面、干净地坐进车里。他家的车终于修好了?也许,那就是徐怀鸣发疯时撞的。蒋南看他们灰色的车子驶出小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对面的门。
徐母开的,看到是蒋南——这是她第一次把这个女孩看清楚,在她的年龄看,蒋南的确还是个孩子——比上一次见漂亮了很多,蒋南今天是带妆的,甚至有点过分漂亮了——妖里妖气的,这让徐母微微皱了一下眉。蒋南说:她次卧的空调一直没安,那里挨着阳台,不知道怎么放,那天她在楼下看见他们家安得很好,想来看一下。
徐母把她迎进来,蒋南说要换鞋吗,徐母说:“不用的。”次卧就是徐怀鸣的房间,徐母把她带去,徐怀鸣的房间非常整洁,不像是男人住的,有一面小书架,书本们也按高低排好,徐母拉开窗帘,屋子里霎时亮堂,“你看吧,在那。”她指了一下,让出窗前的面积,问蒋南喝什么水,蒋南说:“不用客气了阿姨。”徐母说:“红茶好吧?秋天喝点红茶好,润燥。”
蒋南说谢,徐母去沏茶了,徐怀鸣的屋子向来没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看见的秘密,因为他父母的眼光,便是外人的眼光,经得起他们的监审,便经得起任何了。蒋南又环视了一圈,徐家的装潢很简单,柔白的墙面,配明棕的胡桃木,非常雅静。谁能想到这住着一个疯子呢?蒋南来,是有点挑衅的心理。她想看看徐家人的态度,如果他们真的要她当冤大头,蒋南都有点兴奋。
蒋南随便地看了一眼空调的外挂机,这一眼,看到了外挂机上放着的一个方盒,她下意识地便觉出来什么,徐母那边还在找茶叶,她推开窗子,把那盒子捞了过来,徐怀鸣的卧室里带着洗手间,她把盒子放进去,徐母端着茶水回来,蒋南说:“阿姨,我能用下洗手间吗?”徐母说:“用吧。”蒋南把门关上,打开灯,她把盒子放在合上的马桶盖上,卫生间里有一股淡淡香气,没有一处死角是不干净的。蒋南打开那只纸盒,这只纸盒,的确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发现。




爱花 收集
蒋南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烟头,滤嘴已经扭曲,上面的唇膏也完全地晕开,像反复地被口舌润湿,蒋南想到徐怀鸣在桌前,将她这支烟头含进嘴里舔弄的样子,她感觉到恶心,还有一种振奋。徐怀鸣不仅是疯子,还是变态,贱狗,脏乞丐。蒋南这样想,但是她的表情还是柔和的。她把那支烟头放回抽屉,不过没有归于原处,而是让它躺在抽屉的正中间,压着所有的杂物,那些杂物,蒋南甚至看见一只酒瓶,两个瓶盖,一张用过的餐巾纸,应该是那晚聚餐他收拾垃圾时藏匿的,那天晚上蒋南去亲他,他那时的紧张慌乱,可能就是源于他对被抓包的畏惧。其实,一点点收藏癖、无利益损失的盗窃,并没有什么大关系,只是蒋南已经知道了徐怀鸣的病。
这天晚上,徐怀鸣跟他的父母吵了一架,质问他们为什么总是动他的东西,徐母当然是辩解,而徐父坐在客厅看电视,喝茶叶水。徐怀鸣跟徐母还在吵,徐父端着茶杯进来,把茶杯掼到地上,瓷片跟茶水泼了一地,屋内霎时寂静,徐父说:“徐怀鸣,你正常点吧。”这时徐母接着上一句道:我从不碰你的东西,昨天更是连你这屋子都没进……徐怀鸣略有疲惫地说了叁个字:“不可能。”过了一会,徐母突然想到:只有对面的蒋家女儿来了。她说想看咱们空调外机安在了哪里,我就把她带到你的屋了。
见徐怀鸣不说话,“是不是她……”
“应该不是。”徐怀鸣的声音变得很平常,他说:“妈,你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呆会。”
“她就看了看空调,别的什么都没动。”
徐明说:“行,我知道了。”
徐母没说话,悄悄带上了门,像以前一样,门从外面锁住了。




爱花 毁了
那天之后,蒋南没有收到过徐怀鸣任何一条消息,并且也没有再见过他。他一定看到了那只纸盒,他选择不做解释,并与蒋南一刀两断。蒋南想了发笑,他想得太容易了。
有半个月,蒋南不再在碧城住,也许这让徐怀鸣误以为蒋南也是跟他采用一种方法结束此事,在躲了半个月后,他恢复了之前的日子。
蒋南走入公园的西门,遥遥的,她看到徐怀鸣,他在湖边的广场上滑着滑板。广场上有跳舞的一撮,小孩玩的一撮,老人乘凉的一撮,徐怀鸣踩着滑板飞速穿行在这些人之间。脸扬得很高,姿态可以说是傲然,因为他的表情总是太淡,对任何人都不关注。通常情况下,只有自信的人才会长时间保持这种表情。蒋南走过去,她原以为徐怀鸣会很快地发现她,但是没有,徐怀鸣一圈一圈地在广场上滑,眼睛仔细地看路、看树,只看地上人的脚,根本不抬起来往上看。
蒋南只好直接站在他的面前,徐怀鸣的路线上突然冒出一个障碍,他里马抓板跳开。蒋南穿着高跟鞋、丝袜、及膝裙,外面是风衣外套,徐怀鸣缓缓地站起身,缓缓地把蒋南从下看到上,蒋南那张总施淡妆的脸对着他,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秒钟,转身就走。
蒋南在后头捞住他的衣领,而徐怀鸣像挨着什么脏东西,用力地把她甩开,好像蒋南才是那个会缠人的疯子。如此让蒋南冷笑,他们的距离不远,这声冷笑徐怀鸣一定是听到了的,但是徐怀鸣仍是往前走,蒋南对着他说:“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徐怀鸣只走他的路。蒋南慢悠悠跟着他走到小区,徐怀鸣快步走入林荫,回家去了,蒋南便不再跟。
徐怀鸣老鼠躲猫似的又在家窝了几天,惹了徐父的厌,本来他就主张让他多出去走走,接触一下社会,说整天呆在家里,没病也要躺出病来。徐怀鸣从前被骂后会稍有改善,晚上等天黑了,他至少出去走一下,而现在,不管徐父怎么说,他在屋里一动不动,晚饭也不出来吃。徐父重重地拖动椅子,说:“没救了。”徐母让他别再讲了,徐父说:“毁了,全毁了。”
徐怀鸣在屋里听得很清楚,但心里毫无波澜,什么是“救”,什么是“不毁”?他早就不期望做个正常人了,他早忘了正常人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做正常人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徐怀鸣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蒋南的身影,这个出挑的女人,如果他是“好”的,她会属于他吗?也不尽然吧。




爱花 无罪病
徐怀鸣还是被蒋南堵到了。她悄无声息地从对面出来,徐怀鸣已经出了门,在低着头等电梯,看墙壁上一道铅笔印,非常值得怀念,这根铅笔印是他中学时划下的,他正看着想事情,一只手从后面攥住了他的衣服,是蒋南,把他拽进了她的家门。
蒋南的家里昏黑一片,哪里都没有灯,徐怀鸣慌张地睁着眼睛,蒋南将徐怀鸣往客厅里一甩,又敏捷地把门关上。徐怀鸣只顾站稳脚,蒋南关门后回过身,在黑暗的玄关中将他上下看满,“躲啊,徐怀鸣。”
徐怀鸣的眼瞟到别处,蒋南上前,又去扯他的领子,“你心虚?”徐怀鸣舔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蒋南从她扯开的领子往里看,看徐怀鸣软热的脖子,那热气散到她的手上,蒋南把他拽得更紧了些,徐怀鸣呼出气来,勉强说:“蒋南……”
蒋南说:“咱们坐下说,行吗?”徐怀鸣点点头。蒋南在沙发上坐下,并踢开了落地灯的开光,徐怀鸣沐浴在黄色的沙河里,慢吞吞地还在走,蒋南从上至下地看他,徐怀鸣被这样审视着,走姿有些僵硬,眼神也飘忽,最后选择低眼看着地板,在蒋南的沙发上坐下,他坐得很拘谨,只占了一小块地,样子像随时要滑下来。蒋南还在审视他,徐怀鸣又舔了一次嘴唇,开口便是对不起。
“怎么对不起?”
“我骗你了。”徐怀鸣说了这一句,就闭上了嘴,等着蒋南的控诉,这种情况他没有经历过,因为别人知道他是疯子,躲还来不及。蒋南却这么较真,来找他说理来了。有什么理可说?蒋南看着他,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想把徐怀鸣抓过来,但是抓过来干什么,她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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