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并茂
徐怀鸣低眼看她的饮料杯,她把吸管插得很高。徐怀鸣动动嘴唇:“对不起,我买错了。”蒋南还要趴他耳朵说话,徐怀鸣往墙的那面躲,蒋南抓住他的耳垂,半个身体都倾过去,徐怀鸣看了一下后面,把蒋南按回位置,而蒋南直接把手放到徐怀鸣的大腿,徐怀鸣猛地收腿,却把她的手夹住了,就夹在两腿之间。蒋南顺着往上摸,摸到他的东西,慢慢抓了一把:“老实一点。”她的唇语在说。
徐怀鸣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拆开,擦了擦头上沁的汗珠。蒋南把手抽回来,对他勾了一下,徐怀鸣只得侧耳过去,蒋南说:“这里面,椰果还可以,珍珠是最讨厌的。”徐怀鸣听着蒋南无边际的废话,只点头。蒋南说着,手指捏住吸管,轻轻地搅动,徐怀鸣盯住那手指,在他的目光里,蒋南低下头把吸管含住,吐出吸管时,管口沾惹一圈淡红的唇蜜。她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掰到第叁根,徐怀鸣自己就松开了拳头。徐怀鸣的手心很潮、很软,像女人。蒋南的朝他的手里吐了叁颗珍珠。
然后她对他笑了笑,她的手还按着他的胳膊,徐怀鸣定定地看着她。蒋南把他的手掌合上,徐怀鸣一把握住了那堆滑润的小丸,蒋南在他的拳面上拍了拍,她说:“这你也要带回去,宝贝起来?”
徐怀鸣试探地,低下头去吻蒋南。蒋南没打算让他亲的,但是徐怀鸣靠过来时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很怀一份期待。她没有忍心。
徐怀鸣亲了她之后,从座位上起来,一路弯腰道歉,走出了放映室。
蒋南看着荧幕,男女主初生情愫,正恋恋望着对方。在知道徐怀鸣的病后,蒋南上网搜索,关联词条是“男花痴”“钟情妄想”“性障碍”,还有“精神分裂”,蒋南点进去看,一个女孩儿求助,说她好像有这种病,总是觉得别人喜欢她,而且她也特别容易喜欢上别人,底下有个人说,这病没什么,要你是个美女,这还算病吗?
对于徐怀鸣,这算病吗?
徐怀鸣第一次见面时所显出的自信,胸有成竹,是因为什么?他早就认识她,幻想她,相信她“爱”他?尽管她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就这么想了,于是出手。
蒋南不喜欢被人耍的感觉,因为欺骗的基础是蔑视。尽管徐怀鸣只是有病。
爱花 他会得到的
蒋南从放映厅出来,看见在对面靠着墙阅读院线资讯的徐怀鸣。徐怀鸣看见她,表情淡淡的。他没有走过去,如果蒋南走掉,他也不会追。从影院出来的人渐渐散去,走廊又空寂起来,蒋南朝徐怀鸣去,徐怀鸣把手册放回架子,蒋南说:“我去下洗手间。”把包给了他。
蒋南出来后,已经近五点。蒋南说:“中午没吃什么,饿吗?”徐怀鸣点头,“有点。”蒋南说:“你会做菜么?”徐怀鸣说:“会一点。”蒋南说:“回家吃吧。”徐怀鸣不喜欢外面。
回到静水苑的房子。上次徐怀鸣在这滑铁卢,但跟之后的比,也能算是一个温存的夜晚。蒋南在玄关放了包,自己先走去厨房了,冰箱里有点菜、肉,她把它们拿出来,同徐怀鸣说菜名,问他的忌口,徐怀鸣走过来,说:“我来吧。”
蒋南说:“你不是饿么,呆着吧。”徐怀鸣执意进来,挽了袖子洗菜,洗肉,还切好。蒋南看他做完这些,把他拨到旁边,“行了,换我吧。”
徐怀鸣在旁边呆着,不肯走,眼睛围着她转。蒋南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徐怀鸣有时候像小狗,但他却比狗精明得多,他知道要想让女人爱护他,最好要做狗的样子。
少了准备工作,烹饪就轻松一些,等熟的时间里蒋南问他爱淡口的还是咸口,徐怀鸣说:“都行。”蒋南说:“你爱吃甜的。”徐怀鸣说:“还好。”他的回答很像女孩,模棱两可。蒋南说:“肉给你做成糖醋的吧。”徐怀鸣说:“都可以的。”蒋南说:“要,还是不要?没有都行、都可以。”徐怀鸣说:“要。”
在餐桌上吃了饭,徐怀鸣起来收拾盘子,蒋南说:“放那吧,别管。”徐怀鸣说没关系,蒋南说:“放着吧。”徐怀鸣就放下了。蒋南说:“你先去洗澡,我打了针,医生说今天不要洗。“徐怀鸣脸上出现困惑的神色,蒋南说:“别装了,你今天来不就为了这个吗?”
“蒋南,我真觉得咱们不适合再……”
“再怎么?要我请你去?今天我够伺候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徐怀鸣反倒坐下了。蒋南说:“疯子还讲自尊心?”
徐怀鸣说:“你别为了赌气。”
蒋南说:“你觉得我是赌气?”
徐怀鸣说:“看起来是这样。”
蒋南扬手就把那盘糖醋肉的汁泼徐怀鸣脸上了,“你洗不洗?”
徐怀鸣去了浴室,疯子怕比他疯的正常人。
爱花 从不拒绝的男人
徐怀鸣从浴室出来,蒋南穿着白天的衬衫坐在床边,其实现在也还算白天,屋子里很亮,窗帘也没有拉,屋子里清亮。蒋南的裙子搭在一旁,双腿赤裸着,脚趾点在地板,摁出柔白的一块。徐怀鸣有一点“近乡情怯”,蒋南抬起头,徐怀鸣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套着他套在里面的卫衣,她说:”你穿那么严实干吗?“徐怀鸣抬手脱掉了,蒋南说:”站在那,让我看看。“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徐怀鸣的无所适从缓解了许多,他垂手站着,身体像雕塑般坦然,也具美感。蒋南说:”徐怀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徐怀鸣摇摇头,蒋南说:“说实话呢。”徐怀鸣看着她,他说:“你喜欢吗?”
蒋南说:“我要说喜欢,你不得高兴死吗?我可不想看你高兴。”
徐怀鸣浅浅地笑,他的确的确非常的高兴,他经常一个人就能完成一场有来有往的爱情,即便对于一个陌生人,他对此采用的治疗方法是,不断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是妄想出来的。但是现在是真的了。
蒋南说:“我没有戴安漂亮,是不是?”
徐怀鸣摇头,蒋南说:“说实话呗,我不生气。”徐怀鸣还是摇头,说:“你漂亮。”蒋南说:“为什么?”徐怀鸣说:“就是漂亮,而且我喜欢你。”
蒋南让他过来,徐怀鸣把她抱住,嗅她脖子里的香气,蒋南喷的香水,蒋南热热的汗味,徐怀鸣不断地说:“蒋南,我喜欢你。”蒋南说:“你觉得咱们会有结果吗?”徐怀鸣茫然地枕着她的胸口,蒋南搂住他的头,摸他柔软的头发,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做吧,徐怀鸣。”
徐怀鸣着迷地靠近她的身体,仔细吻遍她全身,抓着她的脚踝舔裹脚趾,蒋南看着自己涂了黑色甲油的指头进出他柔软湿润温凉的嘴唇,徐怀鸣鱼样的眼睛咪成一道缝,眼尾有几根睫毛翘起来,勾到鬓角里,眼珠在一片迷离中锁着她看。徐怀鸣,这个漂亮过头的疯子……她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么好的,然而身边人,戴安、女护士,许多女人都受他的引诱。那她的鬼迷心窍也有了依据了,也能情有可原了。
徐怀鸣下贱地舔着她的趾缝,直到蒋南受不了了移开,徐怀鸣按住她的腿,跟她紧紧地贴到一起。蒋南不跟他接吻了,徐怀鸣的舌头尝了太多的东西,但呼吸里还有薄荷味儿,他在浴室还刷了牙,蒋南说:“你用我牙刷了?”徐怀鸣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指拿了一根出来,插进自己的嘴里,是食指,他捏着她的指头,引进他的齿面上摩挲,舌头湿乎乎说:“这样,沾牙膏刷的。”蒋南用余下的手指捏住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徐怀鸣仰头时视线向下,竟有一种荒唐的藐视人的神气。蒋南把他的头推开:“狗一样,都是口水。”
徐怀鸣吐出蒋南的手指,竖起两指舔从下舔到上面,嘴唇被他自己搓得像凌乱而肉感新鲜的玉兰花瓣。仔细舔湿的手指放到蒋南的下身,飞速搓揉她的阴珠。徐怀鸣很有一套,蒋南上回就见识过了,徐怀鸣是个见多识广的小子,他爸妈关不住他。蒋南幻想那些被他骗上床的女人们,徐怀鸣无一不恳求、无一不乞讨地对那些女人露出狗一样的神情……
徐怀鸣把手插进了她的阴.道,一进一出里虎口卡在她的阴蒂脚上,带来有力的震感,蒋南由捏着他的脸,到掐住他的脖子,徐怀鸣失了一半的呼吸,喉管里发出吭吭的声音,蒋南的指甲紧紧陷进他的肉里。徐怀鸣不是瘦的,他身上匀部着一层柔和的脂肪,用力的时候,有一点肌肉的线条,像一条健壮的长毛狗的轮廓。蒋南在床上可以把他当狗看,但下了床,她做不了他的主人。
徐怀鸣终于拿出来他的东西,那根长而翘的、肉感十足的玩意儿,他戴上套子,很紧地箍住一半,蒋南说:“你干净吗?”徐怀鸣顿了顿,然后点头,蒋南抓着他的耳朵“最近做过吗?”徐怀鸣摇头,“嫖过吗?”徐怀鸣说:“很早以前,上学的时候。”似乎也觉得不好,很快补充说:“他们非去的。”蒋南看了他两秒,说:“把套摘了吧,我这有药。”徐怀鸣把过小的避孕套剥下来,蒋南看着那个赤裸的东西,徐怀鸣虽然脑子有病,却鬼机灵得不行,他应该就此知道,以后她是让他取用的了。
徐怀鸣插进去,把蒋南从床上捡起来抱紧,狠狠地往里面顶,蒋南说疼,徐怀鸣好像听不到,他一直往前挺,直到真的塞不进去,把他自己也弄很痛。徐怀鸣应该感谢蒋南的,但是他从女人那得到的恩惠与爱怜太多了,多到他已经当那些是理所当然。女人总是爱他,所以他最爱女人。徐怀鸣射出来的东西浓稠如胶,之后做了第二次,徐怀鸣拔出来射在床单上,第叁次,徐怀鸣注视蒋南的嘴唇,蒋南就坐起来,伏到他的腿上给他口。徐怀鸣揉着蒋南的头发,想到了从小大的爱过他的女孩们,这是一次久违的回顾,因为如果他总是一个人,他不敢想从前的事,那些美丽的彩色的东西都是有罪的。
凌晨一点,徐怀鸣躺在床上,脊背弓起,腰上搭着一张毛毯,他手边是蒋南,十多分钟后,蒋南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徐怀鸣没有睁开眼睛,他们都没有睡,各有所思。蒋南想:她爱上了徐怀鸣,是一条下下策,但她无法避免。徐怀鸣身上蛮不可抗的诱惑力,把她卷进去了,她起不来,也有一丝侥幸让她不想起来。而徐怀鸣是有一些后悔,在蒋南提出性要求的时候,那种癫狂堕爱的欲色,让他有点怕了,蒋南好像是真爱他的。他后悔把事情弄成这样,跟那些正当天真富于幻想的女孩们、那些对生活疲惫无聊的女人们不同,蒋南是一个明显期待爱、等待爱的人。虽然后悔,虽然怕,虽然麻烦,但徐怀鸣没拒绝,他从来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女人,他不做这种事。
爱花 婚礼
蒋南跟徐怀鸣的婚礼准备得很迟。首先是蒋南的母亲,她剧烈抗议蒋南的决策,但蒋南早早离家,她对她已没有了权威。之后是蒋南的朋友,他们得知徐怀鸣的真相,又受蒋母的委托,分批次地劝告蒋南,但是蒋南心意很决。戴安说:“咱们不可能劝得动她的。”苏秦说:“那也不能不劝。”苏秦跟蒋南吵得很僵,苏秦说,蒋南,你知道我们为你好吧。蒋南说:“苏秦,我没办法。”没办法不跟徐怀鸣结婚。王钦在最后,也只好是默然的态度。婚礼那天办得非常热闹,徐怀鸣的父亲还没退下来,规模要从简,然而来上礼的人是吃席人的数倍,礼金归了蒋南这边,徐家还另出钱买了一辆新车,写蒋南的名字。蒋南没有什么感受,一辆车而已,她已经有一辆了,新车徐怀鸣开得更多。而新房是用徐家的,房贷还差两年,跟蒋南无关。婚礼后一切都让徐家很体面——他们终于能体面起来了。
蒋南跟徐怀鸣第一次争吵,是在徐怀鸣上班一周后。这是蒋母最后的底线,说徐怀鸣必须有个工作,不能只靠你养。蒋南说,徐怀鸣是靠他爸妈养,蒋母说,蒋南,给你妈最后点脸吧,也给你死了的爸。
徐怀鸣很勉强地同意,张罗此事的是徐怀鸣的父亲,他十分欣慰,甚至把这当对徐怀鸣出生时规划的一切的重回正轨的起点。徐怀涛给他找的是档案室的工作,徐怀鸣独坐一个小间,跟一些铁皮柜子在一起。这是徐父认为的过渡,但只要是社会生活,就避免不了跟人接触。徐怀鸣下班后总是非常疲惫,他的衬衫比他的脸色崭新。蒋南说:“不愿意去就别去了。”她情愿、也早有准备养着徐怀鸣,哪怕是一辈子,只要他真的能听话、安分,钱没有什么。徐怀鸣摇头,他知道这事不关系蒋母,不关系蒋南,也不关系他自己,而在于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要他如此。
结婚后他彻底从那个家出来,也不会轻易再回去,所有的不满,悉数发泄给蒋南。蒋南听了,说之前水族馆的事,说徐怀鸣不看鲸鱼表演是他知道自己就是那鲸,白吃白喝的,还不愿意表演给人看。徐怀鸣闻言双手麻震,涌来投掷的冲动,犹疑里,他扔了果盘里的苹果,果子在地上没碎、闷的响后骨碌碌地滚走。他了解扔脆的东西,那声响从耳朵刺进心里,后果要恢复许久,他能做这种取舍,但做不了忍耐。蒋南说:闹吧,徐怀鸣,你也就在家里横。徐怀鸣说蒋南,你刻薄得像个了不起的人物。蒋南没说话,她去捡了那些水果,溏掉的暗色的坑布满果身,原来也是光滑好皮肉的高档货。蒋南流下了眼泪。
徐怀鸣说:“别哭,行吗。哭有什么用,你不高兴、不愿意,那结这个婚干什么。”
蒋南没有再说话,事后,也就是当晚,换做是徐怀鸣很难受,他搂着蒋南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那样的话,我心里知道是怎么样的,知道你是怎么对我好的。蒋南。
蒋南说:“没事,下次别这样了。”
徐怀鸣没有办法,蒋南也知道他如何没有办法,他的病应该是好了,慢慢地也断药了,医生那里也说没有问题。徐怀鸣的医生第一次见到蒋南,很难掩饰他的惊讶,因为蒋南是一个正常人,健康人,还不是穷人。徐怀鸣与医院解绑,也逐渐适应了工作,徐母在家点香时说:“谢谢菩萨,菩萨保佑。”又同人说:“蒋南是旺他的。”蒋南这边,他母亲再婚,只是领证,对方有一双儿女,均已成家,也有些底子,儿女要求蒋母签婚前协议,蒋母签了,他的新丈夫说:“日子明明是咱们过的,关他们什么事呢。”他每月的退休金都给蒋母。开始两个月,他的女儿把保姆辞退,后来又请回来。蒋南的婚事,蒋母过了半年多才愿意接受。
蒋南对徐怀鸣的一切都可接受,可接纳,可包容,这段婚姻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明知道后果。徐怀鸣不是孤儿,他有一个家庭。如果徐怀鸣像她母亲原先预想的那样,“购买”了一位妻子,那可以说是一份残忍的称心。但是跟徐怀鸣结婚的是蒋南,蒋南觉得娶徐怀鸣,养徐怀鸣,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粘连了徐家,她是嫁进去的。
王钦说蒋南,徐家人太阴了,防着你。他孩子那样能找你这样的,那是走了狗屎运了。但看他们家,他们家不穷吧?我敢说比我有钱,也比你有钱,你看他们结婚都出了什么?房子写你名了?他家省内有五套房,外省还有两套。给你一套不多吧。蒋南说: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老人年纪都不小了,怕死了没人管徐怀鸣,想给他多留点而已。王钦说:“糊涂啊,蒋南,你糊涂了。”蒋南说:“别说这了。”
蒋南结婚,戴安是高兴的,对象是徐怀鸣,戴安有点更高兴,也为这高兴生出点悔愧。徐怀鸣到底是有病的,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婚姻,很难说不是不幸。戴安作为另一个无关的女人,一方面有点幸灾乐祸,一方面也开始可怜蒋南,所以避了一段,就更加亲近起来。苏秦跟王钦都爱过蒋南,也说不清楚先后,他们俩参差地爱蒋南的时候,剩下的那个男人完整地旁观,清晓得另一位朋友是怎么爱上,又怎么不爱的,只是后来他全都不敢爱了,联合到一起,是决心护着她的样子。戴安是后来的,她太能看清楚。苏秦在蒋南婚后低迷了一阵,后来戴安怀孕,他才全心投进他自己的家庭。
戴安有好消息后不多久,蒋南也有了。徐怀鸣停药才两个月,也许这里面有他母亲私下的嘱咐。他该让蒋南有个孩子,他们也需要一个孩子,他,是指徐怀鸣,他们,是徐父跟徐母。徐怀鸣同母亲说:“我知道。”蒋南怀孕后,徐怀鸣的班也不太上了,薪水还领着,他那职位那么小,没人管他。两人相处愈近,温存又回来了。蒋南不计较得失,怀孕她吃了很多苦头,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好。徐母请了两个人来照顾蒋南,其中一个是徐家乡下的亲戚。有天晚上徐怀鸣说单位聚餐,晚上十二点也没回来。两个阿姨都睡了,蒋南打电话,说徐怀鸣,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徐怀鸣没说话,二十分钟内就回了家。
蒋南有一个星期没理徐怀鸣,有什么事跟那两个阿姨说,再让她们转告徐怀鸣。后来徐怀鸣来哄她,扶着她的腿在床边下跪,发誓再也不会了。蒋南没有说话,心一半是软的,一半是惊的。狗怎么训?做好了事给奖励,干了坏事给惩罚,久而久之,它就有这个反射能力了,狗是分不清好事坏事的,就像徐怀鸣,但罚几次就知道了,有些事跟冷暴力连在一起,做了就会不被关注,不被爱,所以不能做。有点像徐怀鸣父母原来的教育,不过他们是太想让他像个正常人了,反而把他弄得更疯,寻欢作乐是个人都想,疯子也是人,能不想么?蒋南惊的是,她开始跟徐怀鸣的父母一样,而徐怀鸣是恨他的父母的。
不过徐怀鸣也跟他的父母一样,在吵架的时候,徐怀鸣乖僻、阴冷,眼神像乌鸦一样。他话不多,但字字锥人心坎,话语脱出去便收不回来。他之前如何被父母对待,就如何对待蒋南。这是他没法改的。蒋南渐渐地也习惯了,都是徐怀鸣而已,徐怀鸣就是这样。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希望寄托在即将出生的,崭新的孩子身上。
爱花 小狗的生活
蒋南说要养徐怀鸣的狗,徐怀鸣紧张的,怕蒋南是要搞什么报复。蒋南说:看你那样,我又不吃狗肉,养着玩而已。徐怀鸣有点受伤地说,小狗不是养着玩的。蒋南把这一句话听进了心里,面上却阴阴笑道:“你给不给?”徐怀鸣想了一下,下决心地摇摇头。蒋南说:“他要掉一根毛,我割块肉还给你,如何?”徐怀鸣说:“蒋南,狗本来就掉毛。”
狗让蒋南领回了家,徐怀鸣带着笼子、窝、狗粮、狗玩具,大包小包地来蒋南这里,布置了半天,蒋南看他对狗这么热心,那狗见了蒋南,似是记得她,同上回一样地乱叫,徐怀鸣对它说:“这是你新主人,小心她不高兴了打你。”蒋南从后面踢了徐怀鸣一脚,徐怀鸣是蹲着的,蒋南踹在他尾椎上,立马趴到地上去,蒋南说:“你这行的什么礼?”徐怀鸣从地上爬起来,好半天没抬头,抬了头,对蒋南微微笑了笑,那样子,一看心里就没想干净事儿。
狗在蒋南家住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里徐怀鸣也没来找,蒋南心想:要说他傻呢,他可精着呢,要说他不傻,却从来不晓得主动把握女人给他的机会。或许后者也是徐怀鸣精明体系里的一种,他总等着女人的主动。蒋南问他电话,说:你不来看看你的狗?徐怀鸣如梦方醒般跑过来,拎了不少的东西,蒋南给他开门,徐怀鸣说:“狗呢?”蒋南回头指指,在窝里安分地趴着。徐怀鸣说:“怎么见我来都不叫。”蒋南迎他进来,给他倒了杯水,狗一直跟在她的脚边,回来后蒋南坐在沙发上,指头点地,“坐。”狗一下子就坐下了。蒋南把水递给徐怀鸣,再回头伸手,狗抬起爪子要握,蒋南再指地板:“坐。”狗就坐着。
徐怀鸣看呆,他说:“你怎么训的。”狗还记得他,歪头跟他大眼瞪小眼,但迫于蒋南的淫威,丝毫不敢上前。蒋南笑笑,靠到沙发上去,说:“小狗本来就不懂事,你也不知道教他点好。”
徐怀鸣怕蒋南给狗施行了体罚,蹲下去摸狗,看他身上有什么伤痕,然而狗身上油光水滑,养得好极了。它还亲徐怀鸣,一下下地舔他的脸。徐怀鸣笑了,几天不见,这狗在体型上又具了规模,让徐怀鸣抱着,一人一狗滚在地毯上,徐怀鸣穿着衬衫与长裤,长手长脚地躺在地上,棉袜挨着茶几腿,淡色的脸上笑得很纯粹。蒋南猜得他的心思,他天生是要吃女人饭的,一举一动总会想去讨女人的爱怜。蒋南的脚伸出去,是拨弄狗,然而把狗拨到一边去后,她的脚踩在了徐怀鸣的胸口,徐怀鸣立刻抱住了她,抱着她的脚腕,蒋南踢开他,脚尖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踩到了他的实肉,暖和、厚实。徐怀鸣仰躺在地上,露着小腹,定定看着蒋南,蒋南的脚滑到下面,轻轻地踩他的下.体,徐怀鸣呻吟了两声,不再看蒋南,蒋南越踩越用力,徐怀鸣发出小狗的喘息。真的狗在旁边看着,大惑不解。
蒋南训狗的东西装在一只箱子,里面有一只防护手套,被咬得非常破烂,蒋南戴上它,徐怀鸣的脸贴在上面,沉醉投入的神情,好像恍然未觉他自己的美丽如何鼓舞观者的内心,他是一个全心沉浸的享受者,他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犯下怎样的过错,他只是想要性,想要这种快乐,他有什么错?徐怀鸣伸出舌头,舔蒋南另一只手掌,蒋南说:“脏死了。”徐怀鸣的嘴唇贴上去,吮吸他刚刚舔上去的口水,蒋南推开他,他又爬过来,抱着蒋南的膝盖,把头置在她的怀里,一声声叫着:蒋南、蒋南、蒋南。仿佛迷信着蒋南的一切。
蒋南怀孕后,徐母把小狗领走了,蒋南的精力有限,她怀孕又太苦,她妈妈说来住着陪她,给她做饭、帮忙,蒋南说不用,家里已经有两个阿姨,一个她请的,一个是徐怀鸣的远房亲戚。徐怀鸣很喜欢那只小狗,蒋南查岗,电话打过去,问徐怀鸣在哪,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徐怀鸣慢吞吞地才去看表,说他在他妈这,跟狗玩,忘了时间。
较为幸运的是蒋南生产过程还算顺利,徐父托了医院的熟人,早一周住进去,然后一直等到羊水破,那天中午蒋南罕见的好胃口,吃了很多,使得上力。蒋南自己不要顺产,也是托了医生留了名额。医生让爸爸去楼上接孩子,其他人接妈妈。旁边的护士说:“生的男孩,七斤六两。”徐父当场便含了眼泪,徐母扶着墙壁,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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