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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然而,这一刻,傅昀却清晰地知晓了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王妃有孕,那、周韫该怎么办?
她腹中胎儿不再是府中唯一,即使占了长子的位置,却依旧不如嫡子尊贵。
她性子娇气,处处不愿比王妃差,乍闻这消息,可受得了?
她将要生产,王妃此时有孕,府中必又要生乱子。
即使明知不该,可傅昀心中却依旧升起一道想法——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傅昀从未有一刻,这般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竟偏心到这种地步。
颇为荒唐。
站在锦和苑前,傅昀垂敛着眼睑,想起在正院时的情景,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脸色有片刻的寡淡漠然。
张崇跟在他身后,不解地偷看了他一眼,迟疑地说:“主子爷,适才时春姑娘进去了。”
言下之意,如今侧妃应该知晓您来了,您若再不进来,恐侧妃又要闹脾气了。
这句话,顿时叫傅昀回神,他侧头,冷觑了张崇一眼,踱步走了进去。
张崇在他背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侧妃上位记 第116节
傅昀一踏进屋,就恰好见周韫从屏风后出来的情景,纱衣裹身,青丝浸湿,滴着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低落,落了一室涟漪。
看见他,周韫似惊讶,稍挑了下柳眉:
“王妃有孕,爷不陪着她,来妾身这儿作甚?”
一句话,叫傅昀回神,他喉结自上而下缓缓而动。
被质问得有些苦笑。
又觉得自己自讨苦吃。
第96章 皆是假的
室内点着烛火,透过灯罩散着暖暗的光晕。
周韫觑了傅昀一眼,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乍闻庄宜穗有孕,她心中若说没有一丝不自在,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傅昀还敢往锦和苑跑,就是想找不自在!
周韫和衣坐在榻上,恹恹地耷拉着眸眼,唇瓣稍撅得些高,摆明了不高兴,傅昀从她话中回神,见她这模样,竟有些失笑。
他侧头扫了圈室内,不消须臾,一众奴才退下,室内只剩了他和周韫二人。
初浴后,室内有些热气,透着些湿意,腻在空中,有些黏糊糊的。
傅昀走近床榻,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冒然去碰她,只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说:“本、我也没料到……”
没料到?
他没说清楚,可周韫知晓他想说什么。
他若不说话,周韫即使不悦,憋在心中总会过去,可他这一开口,周韫当下翻了个白眼:“没料到,爷料到什么了?”
周韫高仰起白净的脸蛋,沐浴之后,她脸颊上泛着浅淡嫣红,余了抹浅媚,她睨着傅昀:“妾身即将生产,爷就非得、非得……”
周韫不忿地咬了咬牙,后面几个字,终究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她一脚踢过去,秀足踩在傅昀腿上,带了几分力道,傅昀没拦她,任由她发泄,只不动声色地伸手在她身后护着,唯恐她不慎朝后仰倒去。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周韫倏地有些泄气
她静了半晌,才恹恹地敛眸,嗤笑了声:
“爷总这般,边处处留情,边对妾身无微不至,叫妾身厌也不是,喜也不是。”
先前周韫不忿的话,虽叫傅昀些许不适,却都尚好,偏生这一句话,没了怒意,不过一句说不清的轻讽,却叫傅昀呼吸稍轻。
傅昀手指似动了下,又似没有。
周韫阖眸,此时甚至不想去看傅昀,侧过身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傅昀,话音闷闷低低地:“爷究竟想怎么样?妾身真的不懂了。”
他这么久都不爱进后院了,偏生在她即将生产时,弄这么一出来,简直是想气死她。
傅昀看着她后背,额头一阵阵地抽疼。
她每一句抱怨,他皆听得懂。
也知晓她是何意,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人沉默着,周韫就睁着眸子静静地看着墙壁,许久过后,还听不见身后人声音,周韫终于生了恼意,起身拿起一旁的软枕扔过去,恼道:“爷就没得话对妾身说?”
她憋着气:“爷在朝中总足智多谋,莫非一进后院,就傻了不成?妾身不信爷不知晓王妃的用意!”
夺嫡在即,子嗣甚为重要。
若她生产期间,当真出了何意外,那庄宜穗明面上的孩子就是贤王府唯一的子嗣,哪容得傅昀说罚就罚?
庄宜穗这次就差告诉她,她将要作甚,可偏生周韫若找不到证据,还只得中了她的阳谋。
周韫心中恼得慌,恨傅昀给她添麻烦。
傅昀哑声。
周韫那些担忧没说出来,可她眉心的烦躁却委实甚了些,叫傅昀想说不知都不行。
他拧了拧眉:“她费尽心思有孕,未必会对你……”
周韫冷呵,示意他继续说,可傅昀却堪堪哑声,说不下去。
若说庄宜穗不会对周韫下手,他自己都不信。
这个时机选得太过巧合了。
周韫气罢,终于恹恹地耷拉下眼皮子,她自嘲似地说:“怪妾身没福气,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妾身这般得意,才叫王妃只请了爷一次,就赐了她一个孩子。”
这句话落,傅昀就不自觉拧起眉心。
他抬眸,深深看了眼周韫,总觉得她这句话似在暗示着什么。
可周韫说完那句话,她就紧抿唇,似心累乏极,一句话也不再说,只在转身背对着傅昀时,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管庄宜穗腹中胎儿究竟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
事到如今,她都只能是假的!
翌日,傅昀离开锦和苑,辰时左右,时秋进来伺候着,将玉簪斜斜插进周韫的发髻,不由得低声问:“主子,王爷会怀疑吗?”
周韫对着铜镜,拿着木梳,轻轻地梳着青丝,闻言,她稍眯了眯眸子,嘴角掠过一丝幅度:“哪容得他不怀疑?”
皇室中人总多疑。
即使是傅昀也不会例外。
他只要觉得一丝不对劲,总会派人去查明。
时秋低声:“那主子,我们……”
周韫摇头:“不必多做手脚,只叫人将正院的消息不动声色透露给前院即可。”
她对着铜镜中的女子轻笑着说:
“自己查出的线索,才是最可信的。”
其余的,皆不过画蛇添足罢了,还平白惹人怀疑。
“可……若王妃是真的有孕,那可怎么办?”时秋有些担忧。
所有线索在事实面前,皆是不堪一击的。
时春进来时,刚好听见这一句担忧,她将粥放在一旁案桌上,轻嗤:“时秋姐姐过于多心了。”
“这后院哪有什么真真假假,只要王爷信了,她腹中的孩子即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周韫对着铜镜中的时春投去一抹赞扬的神色。
可不就是这个理。
年前,傅昀曾送过她一支步摇,可后来卢氏推她入湖,那步摇也随之不见,后来爷又重新让人打造了副一模一样的送过来。
周韫对着铜镜,拿起那步摇在发髻上比了比,步摇中的赤红玉珠甚是显眼。
她轻勾了勾唇,铜镜中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情绪。
爷总说对她多好。
总仿若这府中女子皆比不得她一般。
那就让她看看,如今她将木梯摆在了他面前,他可会顺着走?
午后,炎热日光透着楹窗进来,时秋掀开珠帘。
“主子,钱侍妾和方侍妾她们过来了。”
周韫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碗乳汁晶圆吃着,听言,她诧异地轻挑眉梢:“这几人怎得凑到一起了?”
时春撇了撇嘴:“谁知晓呢。”
钱侍妾曾对周韫投诚,周韫也对其态度尚可,这才是时秋会进来通报一声的原因,换旁人,早就不卑不亢地挡回去了。
周韫一人也待得无聊,念起刘氏曾说过钱侍妾最爱打牌,也就稍颔首:“让她们进来吧。”
锦和苑外,钱侍妾手搭在婢女手臂上,一旁的方氏眸色稍闪,笑着夸了句:“钱姐姐和侧妃感情真好,听说之前旁的姐妹来给侧妃请安,都被直接打发走了。”
钱侍妾听这捧讨之言,心中些许得意,睨了她一眼,谦虚道:“瞧你说的话,之前侧妃姐姐不过身子不适罢了,哪会打发众位姐妹。”
方氏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再继续夸,只眸中的捧讨之意越发明显。
钱侍妾看得心中颇为受用。
站在方氏身边的余氏稍撇了撇嘴,她低下头,心想,只不过去通传罢了,还未必进得去呢,得意什么?
就是这时,时秋走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几位主子,我们侧妃让你们进来。”
钱氏脸上一喜,走近时秋,话音亲昵地问着:
“近日侧妃身子可好?用膳可顺利,若是有需要,妾身还可让府上送些酸枣过来。”
时秋看得出她话中的诚恳,当下笑意深了些:
“劳钱侍妾费心了,奴婢先替侧妃谢过侍妾。”
这话中意思就是应下来了。
分明是多了件差事,可钱氏却喜上眉梢,这在后院,要么得宠,要么得用。
她不得宠,可不就巴着得用些?
刚进屋中,几人就听侧妃含笑的声音,带着傲气,却轻悦传来:“你们来得倒巧,本妃刚好无聊着。”
钱氏先进来,立即接话:
“侧妃姐姐若无聊,就差人去妾身院中,妾身虽无用,但陪姐姐打发时间却还是可以的。”
几人走近,方氏和余氏心中有鬼,不由得紧张些,可即使如此,待看清周韫时,还是有些愣住。
有些人,即使日日看见,总也觉得惊艳。
周韫容貌既能被称冠绝长安,又岂止颜色堪好可形容,否则也不会叫傅巯惦记那么多年。




侧妃上位记 第117节
她适才在楹窗边卧着,如今刚好起身,青丝些许凌乱散在脸侧,她肤如凝脂,眉眼含笑,楹窗外的木芍药似点缀般,一刹那,如诗如画。
见几人不说话,周韫诧异地轻挑眉:
“怎么了?”
方氏嘴甜,此时似有些苦笑:“妾身闺阁时,也被赞过貌美,如今见了侧妃,才觉自惭形秽。”
周韫眸眼弯弯,似流光轻转,灼灼撩人,她欢喜被人夸赞着。
她自进府后,就被傅昀捧在手心,又岂止贵妃原因在里。
江和辰曾说过她,只凭这一张脸,但凡她用些心思,这世间总没有男子能逃得过她的。
几人打了一下午的牌,直到周韫说累了,才堪堪散场。
待人皆走罢,周韫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回眸睨向时春,漫不经心地问:“可发现什么了?”
时春总不如时秋显眼,可周韫知晓,论观察旁人,还是时春更细心些。
“别有用心。”
时春撇了撇嘴。
钱氏倒真一心一意顾着打牌,如何让着主子,叫主子开心。
方氏说笑嗔骂,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有余氏,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地心不在焉,偶尔露出些许焦急。
时春有些纳闷:“就余氏这般沉不住气的,能做成什么事?”
周韫笑骂她一句:
“就你精明。”
遂后,她才说:“若是她沉得气,那你不是没了用处?”
时春吐了吐舌头,她发现不对劲,一下午皆盯着余氏,余氏方才离开时泄气的模样差些逗笑她。
第97章 人走茶凉
书房中,熏香幽幽散着袅袅白烟,傅昀坐在案桌后,听见动静,他撂笔而下,抬起头来。
张崇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他低低喊了声:“主子爷。”
张崇脸色些许难堪,小心翼翼地觑了傅昀的脸色。
见他如此神情,傅昀心下顿时狠狠一沉,倏地,他扯了扯嘴角。
他便说,他自及冠后,府中就甚少有人有孕,怎得王妃就那般赶巧,在这时传出有孕的消息。
就像周韫所说那般,仿若老天爷都似偏爱她一般。
须臾,傅昀闭了闭眼睛,他抬手捏眉心,冷声:
“说吧。”
张崇涩涩地缩了下脖颈,才堪堪哑声:
“奴才查到,正院中曾常熬药,说是调理身子之用,而实际上……”
他顿了顿,才艰难地说出来剩下的字:“那些药皆是管于求子的偏方。”
求子?
傅昀倏地睁开眸子。
庄宜穗不过及笄之龄,初入府甚至不过一年,作甚着急求子?
说到这里,张崇没再往下说,而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见状,傅昀心中闪过些许不好的猜想,他冷沉下声音:“为何?”
张崇苦着脸。
他腹诽,怎得让他查到这事?
可他却不敢不说,张崇结结巴巴地:“是、爷可还记得,当初为贵妃守孝时,王妃曾落过水?”
傅昀颔首。
怎会不记得?
那日周韫险些小产,嫌疑不过王妃和洛秋时二人,而王妃却恰巧忽地落水,避开了嫌疑。
张崇埋头:
“那次后,太医查明,王妃日后恐于子嗣……有碍!”
后面两个字,他艰难地才说了出来。
他话音甫落,书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张崇心中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
前些日子王妃刚被查出有孕,不待主子爷欢喜几日,就又告知主子爷,其实王妃早就于子嗣有碍。
这、这岂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主子爷,王妃这腹中胎儿不对劲吗?
张崇偷偷瞄了眼主子爷的脸色,不禁替王妃说了句,这都造的什么孽?
傅昀紧闭着眼睛,他按在案桌上的手稍用力,心中一股子气涌上来。
倏地,他扯了嘴角,些许嗤笑。
先有良娣徐氏,后有王妃庄氏,她们都将皇室子嗣当成什么?!
他站起来,衣袖不经意间扫过案桌上的杯盏,杯盏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叫张崇心忽地咯了一声。
张崇稍抬头,就见傅昀冷沉着脸,说话不含一丝温度:“再查正院!”
张崇忙点头应是,稍顿,他有些迟疑:
“那、若王妃当真……该如何办?”
他将“假孕”二字吞了回去,不管如何,王妃是主子,都轮不到他议论。
傅昀觑了他一眼,眸中神色冷寒,透着些许轻讽:“不必声张。”
他倒想看看,他这位好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张崇有些心惊,知晓这事后,主子爷心中必定对王妃有了意见,再联想往日主子爷对锦和苑的态度……
张崇心中摇了摇头。
若锦和苑那位诞下的是男儿,这后院的天,恐是又要变了。
邱太医刚被前院查问过,就隐晦传消息进了锦和苑。
对此,周韫只作不语。
临近八月中旬,周韫偶尔半夜间惊醒,总觉小腹疼痛,三番四次闹醒接生嬷嬷后,却都不过虚惊一场。
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锦和苑的人提心吊胆了。
连傅昀近段时间,除了上朝外,几乎回府,就皆待在锦和苑中,唯恐她不时就生产。
这日,傅昀刚下朝,还未出宫,就被秋凉宫宫人拦住了路:“殿下,主子想请您过去一趟。”
傅昀想要拒绝,可站在散朝的必经路口,来来往往皆是朝臣,庄王也朝这边看了眼,傅昀冷着眉,却不得不答应。
秋凉宫,傅昀还未踏进去,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
娇娇滴滴的女儿声传来:“姑姑快莫要说了,羞死乐儿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甚羞的?”
傅昀步子一顿,即使没见着人,他也听得出这是孟昭仪的声音。
短短几句话,他几乎就猜出了孟昭仪的用意。
傅昀眸子些许冰凉。
领他过来的宫人,刚到秋凉宫就进去禀告了,里面的动静稍顿,遂后,傅昀听到孟昭仪说:“昀儿,怎么还不进来?”
傅昀拧了拧眉,些许轻讽。
孟昭仪每次喊“昀儿”时,就代表她有所图谋。
他踏了进去,伏在孟昭仪膝上的女子才羞涩地起身,退了一步,躲在孟昭仪身后,怯生生地看向他,柔柔地喊了声:“贤王表哥安。”
听得傅昀当即拧眉。
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
那女子睁大了眸子,探出头来,悄悄打量傅昀,稍须臾,她脸颊上染了抹嫣红,越多了几分娇羞。
她和孟安攸容貌有五分相像。
却比孟安攸少了几分故作娇柔,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恬静。
孟乐柔是孟府三子的独女,常伴在孟府的老太太身边,她甚少来长安,也只偶尔听过贤王的名声。
对傅昀的印象,大多皆是他从战场上传出来的那种杀人如麻的名声。
也许有人独爱这种男子,但对于孟乐柔来说,她更欢喜那种温润君子般的男子。
孟昭仪召她进长安时,她是有些不乐意的,可祖母告知她,进了长安,那才是真正的贵人。
她不如何欢喜贤王,却甚爱贵人这身份。
所以,她就跟着孟昭仪派去的人进了长安。
她原以为,上了战场的人,都是那些五大三粗,威武不行的男子,如今见了傅昀,才知,当真有人可将矜贵和冷冽浑然一体。
孟乐柔脸色渐渐嫣红,她心想,若是贤王,她即使为妾,也心甘情愿。
孟昭仪对孟乐柔显然很有好感,抚着她的手,即使对傅昀也有了笑脸:“这是你三舅舅家的乐柔表妹,她甚少进长安,如今得知本宫身子不适,才进宫陪陪本宫,你可莫要欺负她。”
傅昀没多看孟乐柔一眼,只轻描淡写地:




侧妃上位记 第118节
“母妃多虑了,孟表妹在宫中,和儿臣甚少见面,自不会欺负她。”
他很少和孟昭仪说这么多的话,如今说这么明白,不过是为了拒绝罢了。
孟昭仪脸上的笑顿了下。
连孟乐柔也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向傅昀,片刻后,又觑了眼孟昭仪,隐隐约约有些清楚,召她进长安只是孟昭仪的主意,甚至,贤王并不知晓这件事。
她心中堵了些,有些娇气,又有些恼。
姑姑做得这是何事?
她千里迢迢进长安,可不是将女子家的脸面送于旁人踩的。
傅昀对她们的表情只作视而不见,他敛下眸中的不耐烦,府中周韫将要生子,他哪有心思陪孟昭仪多话,恨不得早些赶回府。
孟昭仪顿了下,就回过神来,仿若没听出傅昀话中的意思:“本宫身子不适,你表妹难得回一次长安,你总得带她游玩一番?住在宫中多有不便,母妃想了想,还是让她在你府中住下吧。”
傅昀抬眸看了眼孟昭仪,险些被气笑了。
住在宫中多有不便?
那住在他府中就方便了?
明知府中侧妃即将生产,她这是想给谁添堵?唯恐周韫能平安生产吗?
傅昀眉眼冷凉下来,孟乐柔看在心中,有些慌,忙开口:“姑姑!”
娇娇柔柔一声打断,即使拦话,也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她伏在孟昭仪身边,蹭了蹭孟昭仪肩膀,软声说:“乐儿是来陪姑姑的,姑姑怎将乐儿朝外赶?乐儿不应。”
孟乐柔没去看傅昀,她也没给傅昀说拒绝的机会。
眼见着孟昭仪和傅昀不对付,她才不想要孟昭仪替她说话。
傅昀稍眯了眯眸子,这时才去看了眼孟乐柔,孟乐柔朝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似歉疚不知怎闹成这样。
傅昀并非是不讲理的人。
他会迁怒孟安攸,只不过是因孟安攸是孟昭仪插进他府中的人,而孟安攸本身又不够聪明,总就孟昭仪当靠山。
如今见孟乐柔似也不同意孟昭仪的话,他脸色好看了些,难得对姓孟的人轻颔首。
孟昭仪拧眉,想说些什么,孟乐柔握紧她的手打断她,朝傅昀弯眸笑着:“贤王表哥朝事繁忙,这里有乐儿照顾姑姑就好了,表哥且去忙吧。”
她似同兄长撒娇般,稍透着亲昵和软甜,不会叫人心生不适和厌恶。
傅昀顺着点头,对孟昭仪道:
“既如此,儿臣就先回去了。”
他没给孟昭仪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他走后,孟昭仪脸色才沉了下来,对孟乐柔拧眉不悦道:“你方才作甚拦本宫?”
孟乐柔心中翻了个白眼。
若叫你真说下去,她想进贤王府,才是痴人说梦。
可明面上,她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拉着孟昭仪的手晃了晃,软声撒着娇:“姑姑,你听乐儿说嘛,你瞧乐儿拦下你后,表哥对乐儿是不是态度好了许多?”
孟昭仪回想了下,不得不承认孟乐柔说得是对的。
孟乐柔伏在孟昭仪怀里,弯眸笑着说:
“乐儿虽不了解表哥,但表哥一看就不爱旁人插手他的事,既如此,若姑姑强逼,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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