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主之剑
此时,在隐蔽处露出半个脑袋,观战正入神的泰尔斯,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嘶哑难辨的嗓音:
低头。
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泰尔斯本能般地伏低。
哗!
激射的土石从战斗的中心袭来,急速掠过泰尔斯的头顶!
几道土石撞在泰尔斯身后的店铺侧门上,将木质的门板打出一处凹陷!
泰尔斯看着身后的门板,冷汗涔涔地拍着胸口,要是自己刚刚没有低头的话——
但他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苗条飒爽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藏身处。
你快走。
泰尔斯有些傻眼。
眼前的娅拉绝对称不上好,原本英姿飒爽的女酒保此刻显得疲惫,微微喘息的她,左臂竟然在略略颤抖。
他找到了我的弱点,形不成连绵的进攻,我就打不过他。
女酒保把手臂搭上泰尔斯的肩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发现的,我去引开他,然后你一个人走!
沿着左侧的巷口低着身子走,用黑布遮掩呼吸,遇到任何声音都马上转身换路。
兄弟会没有攻得太深,只要越过红坊街的中心,人就会越来越少。
小鬼,即使是一个人,你也要活下来!
泰尔斯愣愣地看着突然道别的女酒保。
直到她身影射出,迎向街道外狂风的中心。
泰尔斯不自觉地伸出手,抓向她的背影。
娅拉。
穿越者听着远处重新响起的打斗声,眼前浮现那一夜,落日酒吧后厨里的狗肉。
吃慢一点!小鬼,这只狗怎么也是我拿下的!
酒保怎么了!我娅拉·萨——我娅拉可是训练有素的酒保!
这只狗腿不能给你!你咬不下的!
再见了。
娅拉姐姐。
再见了。
jc。
泰尔斯毅然转过身来,往着红坊街深处进发。
要活下去——我还欠着娅拉的人情呢。
身后的激斗声越来越远。
——————————————————
一片狼藉的战场。
科恩拄着剑,扶着左手的墙壁跪着,狠狠地咳嗽。
警戒官的胸口在滴血。
他的左肋被刺穿,肺部受损,伤口差一点就波及心脏。
而且,敌人那狂暴的终结之力,还在他的伤口处徘徊不去。
连科恩引以为傲的终结之力——群星之耀也抵挡不住。
而他的敌人——科恩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面不改色的红黑色衣物的剑手。
红黑剑手的左肩甲被科恩的芒剑刺破,肩部也在流血,左下巴左边脖子旁也各有一处划伤。
但远比科恩的情况要好。
在两把剑都即将刺穿对方的瞬间,两个人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战斗素养。
科恩激发了一部分的群星之耀,凝结成星盾,护住心脏,偏移开直取要害的要命一剑,然后再尽力刺出手中的剑。
而红黑剑手,则不管不顾刺向咽喉的银白剑锋,反而在剑刃即将及体的刹那,更冷静却更疯狂地送出手上的剑,快了科恩一线,把剑送入对方的胸肋。
然后再趁着科恩长剑一颤的时机,剑手低头避开喉咙要害,只在下巴和脖子旁留下一道划伤,然后任着科恩刺破他的肩甲,也要把手中的剑再送入一分。
高下立现。
你是一个出色的剑手。红黑色剑手突然开口道。
面对那样的剑,许多人都是避其锋芒,再图反击。
而你却执意要刺出那一剑。
至于凝聚防护的举动,是军队教你的做法吧?
科恩狠狠咳出一口血,嘿嘿笑道:一个老兵跟我说过:战场上,要留好保命的一手——才能活得比敌人久,伤得比敌人轻。
红黑色的剑手沉默了一阵,然后也轻笑了一声:他一定没做过敢死队。
科恩喘息着,眉头一皱:西线战场,向荒骨人和兽人冲锋的敢死队——你做过?
剑手点点头:
三次。
哪个卫队的?科恩舔了舔嘴里的血,抬起头。
头骨卫队,第十七敢死队。
法肯豪兹的敢死队,三次?科恩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看来你得罪了大人物啊。
你呢,警戒官?红黑剑手默默地问道。
乌鸦卫队,第二突击队。
‘迅雷的乌鸦’?第二突击队?剑手也皱起眉头:哼,我说卡拉比扬怎么这么耳熟,看来是个贵族。
科恩吐出一口血,苦笑着道:
其实我总想问问,冲锋前的查卡酒好喝吗——父亲一直不让我喝。
难喝。该死的军需官,连死人的买醉酒都要克扣。剑手冷冷地回答。
是么。
是啊。
两人的对话突然一窒。
红黑色的剑手收起疯狂和暴戾,科恩也收起无奈和喘息。
古拉顿·雷默,头骨卫队,第十七敢死队,剑盾兵,红黑的剑手,古拉顿寒声说道,这是我的名字,很荣幸与你一战,警戒官阁下。
科恩·卡拉比扬,乌鸦卫队,第二突击队,作战队长,警戒官惨笑道,这荣幸属于我,额,黑帮小混混阁下?
下一秒,科恩收起了笑容。
两人都严肃而认真地注视彼此。
科恩的剑上,群星之耀忽明忽暗。
红黑剑手古拉顿的右臂上,暴戾的力量涌起,刺得血管突出。
分出生死的最后一剑——这是属于终结剑士的时刻。
光荣神圣,不容亵渎。
但下一刻,两人的脸色都遽然一变!
隔壁突然传来狂风呼啸的声音。
一个苗条飒爽的身影,持着双刀,从空中翻落在街道上!
这个距离,应该够了。
女酒保喘息着,看向一跪一立的两人。
直到她看到科恩的穿着。
但愿那小鬼能——咦?王国警戒官?
这是黑帮的战争,为什么青皮会在这里?
科恩和古拉顿也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另一个黑帮的人吗?科恩心想,希望不是血瓶帮的。
这个女人,似乎没听大人说过啊,古拉顿暗道,是外面进场的棋子?
你跑不了的!酒保妹妹。
风声呼啸,伴随着阴柔的嗓音,罗尔夫出现在街角,他也看到了两位剑手。
古拉顿?你应该守护在大人的身边才对,罗尔夫看着剑手,眉头一皱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一个——青皮?
很好——科恩心念道,他们是一伙儿的,所以
警戒官转向女酒保:既然这个女人是自己敌人的对手,那就应该不是血瓶帮的人。
专心清理你的老鼠。红黑剑手,古拉顿冷冷道,似乎不想与罗尔夫多话,我来做好我的工作。
古拉顿言毕,冷酷地对着科恩举起了剑。
科恩也缓缓站起,咬紧牙,银剑横胸。
罗尔夫撇撇嘴,身侧的风继续鼓荡起来。
娅拉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调整着角度。
四人都明白了场上的局势。
两个血瓶帮,一个兄弟会,一个青皮——哦,是警戒官。
下一刻,四人都动了起来!
古拉顿的长剑红芒闪动,无情地追向科恩的心脏!
科恩脸色一白,面对古拉顿,长剑挽出防守专用的剑环!
罗尔夫的身影再次消失,但风声扑向娅拉!
娅拉身形暴起,双刀在前进中划开空气,却出人意料地冲向了——
科恩!
——————————————————
泰尔斯小心翼翼地捂着黑布,隐藏呼吸奔逃着,绕开两队正在死拼的打手精锐。
人群里,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身影煞是出彩,他铁拳所到之处,红头巾的血瓶帮人便顺势飞出。
大概是兄弟会的哪位高手吧,不知道是十三大将还是六巨头。
反正不可能是三大传奇杀手。
但泰尔斯只是悄悄地绕过。
这不是他的战斗。
他要逃走。
为了自己,也为了娅拉。
为了第六屋的乞儿。
泰尔斯转过一个街口,却迎面碰到了一面空气屏障。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是在高手中大名鼎鼎的空气墙。
他不爽地对着这道屏障砸了一下。
该死的魔能师。
又要绕路了。
希望不会碰见人。
想起人,泰尔斯不禁想到刚刚提醒他低头的那个声音。
他本来以为那是娅拉,毕竟后者立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他后来才意识到,那把声音不可能是娅拉的。
那是一把嘶哑难辨的嗓音。
刚刚在场的不止自己娅拉和罗尔夫。
那是第四个人。
泰尔斯头皮一紧,他突然想到,如果刚刚出声提醒他低头的,是在场的第四个人。
那为何娅拉和罗尔夫都毫无所觉?
明明娅拉在土石激射后,第一时间出现在泰尔斯的面前。
毫无疑问,泰尔斯结论道:他的实力要比娅拉和罗尔夫更可怕。
但是,既然他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为何不出手帮忙呢?
碰!泰尔斯又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屏障。
他懊恼地拍拍头。
这种鬼玩意儿越来越多了,不要钱不耗蓝的么!
泰尔斯转过一个方向,向前奔跑。
崩!
居然又是一堵屏障!
这一次,泰尔斯没能收住脚步,他砸倒在地上,左额头在旁边的屋脚处磕了一下。
泰尔斯龇牙咧嘴地揉捏着摔破的脑袋,抬起流血的头,看着眼前。
有点不对头。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按照他的记忆,大概已经靠近红坊街的中心了。
连厮杀声都渐渐远了。
泰尔斯向着另外三个方向,轻轻移动着步伐,伸出手去。
然后,他在不远处的两个方向上,摸到了两面屏障。
泰尔斯心下一惊。
真是兼具了恐怖片的诡异和暗示呢。
穿越者沉默了一阵,转向唯一没有屏障的一个方向。
他默默伸出手,果然,这一次,他毫无阻碍地,连续走了十几米。
泰尔斯心底越来越沉。
没想到啊,明明都走到这里了。
哎。
命运,命运,你真是个碧池。
他猛地甩下捂着额头的右手,任着鲜血不住滴落到地上。
穿越者毅然决然地在空旷的街道上再走了十几步,直到靠近一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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