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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斜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项自链没等魏得鸣递眼色就采取了行动。重要人事安排从来都是市委安排的,这是组织原则,也是贯彻上头的指示精神。此次议事也完全符合组织程序,在人事安排的时间上不容商量,但具体人选都可以提出来放在桌面上议议,由大家来评说谁更合适就谁上嘛!只要坚持民主集中制,什么事都好办。魏书记这样日夜c劳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琼潮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件事不能再拖,再拖就会拖出问题来,会影响到下个月的人代会召开。
项自链说完坐下来喝了口水。魏得鸣投来感激的一瞥,强调说:项自链讲得好啊!同志们人事安排容不得半点马虎,它关系到社会大局的稳定,是我们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我们党在用人问题上历来强调民主集中制,各局委办一把手的人选大家可以放开来提,只要有能力德才兼备的,资力浅一点也不要紧,但时间绝对不能拖。丑话说在前头,谁拖谁负责!我魏得鸣就要走人了,但人走了组织原则不会变,这天下不会变!谁觉得这个会议不本时宜,那么就请他往市里往省里反映!魏得鸣说完顿了顿,目光从众人面前扫过。
大家都不再出声了。魏得鸣缓了缓口气,要赵新良先提提对人选安排的看法。
赵新良有赵新良的想法,如果能在人代会后调整下边的人事安排,那么他就多几分胜算。自从颜玉宝出事后,严德坤的名声一落千丈,每每说起老百姓就摇头感叹:这世道当官的骨子里都一样,瞧严德坤就知道了!由于赵新良一再要求严办颜玉宝,不明缘由的乡镇领导和部委办领导大多支持拥护。赵新良每到一处,都不失时机地许诺,他总是说:要保持社会稳定,首先就是要保证干部队伍的稳定。这话搁在平时,谁都当耳边风,可处在人代会召开前夕,含义就丰富了。一段时间来,赵新良的形象盖过了魏得鸣,都说他要当琼潮市市委书记了。多年来,琼潮市长的位置都不好坐,从严德坤竞选市长落选后就没太平过。当了近一年的代市长,赵新良还是觉得心里虚。本来想借颜玉宝一事扳倒严德坤,可现在他还不是照样当他的人大主任!虽然项自链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他赵新良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如果没有他一再坚持,或许颜玉宝还蹭不了大牢呢!严德坤会选他这样的仇家做市长吗?赵新良可谓用心良苦,人事安排越往后拖,他就越有发言权,多少人盼着他那句干部稳定呢!
人往往活在希望里,只要你给他希望,他就会支持你簇拥你。
魏得鸣就要走了,张天明任市委书记的行文一直没有下来,琼潮一把手到底是谁还是个谜,大家不追随他赵新良又会去追随谁呢?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最好的实例,赵新良一提意见好几个常委就附和了,至于下边那些科级干部就更没理由不支持他了。
赵新良面对魏得鸣人的气势,显得十分从容。琼潮高层调动人员多,魏书记项市长都要到宁临去了,新的市委市府班子还在落实之中,下边局委办和乡镇一把手两把手的人事安排往后拖拖也是形势需要,如果现在都落实到位,新的市委班子如果有新想法,那么工作起来就比较被动,保不准老百姓又会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呢!我并没有否定魏书记的意思,只是琼潮有琼潮的特殊性,是不是向市里省里反应反应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赵新良显然没有把魏得鸣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他的一番话恰到好处地刺痛了张天明的伤疤,也调动了大家对魏得鸣的不满。魏得鸣以前口口声声许诺由张天明来接替他的位置,可第三批的行文里还是没有他的名单,没有什么比一直梦想着的希望突然破灭更让人绝望的,难怪他今天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新的市委书记仍是个谜,只要魏得鸣一走,在坐的哪个不是琼潮的顶梁柱,谁又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攒一帮势力呢!场面静得可怕,赵新良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在人心里撒下了复活的种子,谁也不表态,只期以逸待劳坐地收成。
魏得鸣没想到赵新良有备而来,而事先自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y着脸一时答不上来。赵新良的话摆在桌面上冠冕堂皇,自己倒有了临死捞救命稻草的嫌疑,魏得鸣见大家都不说,只好把目光投到项自链身上。项自链又能怎样呢?自己也是要走的人了,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可不能这样就认输,人还未死就想往棺材里送,赵新良也太绝了,他气得拍着桌子喊: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还未走有人就想改朝换代,恐怕这才是真的。新书记是没定下来,但工作不能不干。现在琼潮上上下下人心浮动,干部队伍一日不安定,正常的工作就一日难以开展,老百姓是怎么说的?换届选举,大官小官脚底跑没皮,大事小事和稀泥。为什么从中央到地方都三令五申要求各级党委用最短的时间调整落实好基层领导,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不影响基层正常工作的开展。中国人多,特别是基层的情况复杂,拖不得等不得啊!我们不能为了某个领导岗位没有落实而延迟整个人事安排。如果新的市委书记半年不到位,那么是不是我们的局委办和乡镇一把手二把手就搁置半年不动呢?
项自链看不过赵新良的嚣张,说话连珠炮一般。不过他心里明白,无谓的争吵只不过是为了赢得面子上的尊严,问题的解决还得靠权术,自己只是为魏得鸣赢得胜利争取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魏得鸣的电话响了,蒋多闻催他到宁临市政协去见见面,说是为四月份的人代会做点准备。魏得鸣借机宣布休会,说是晚上再议。
魏得鸣匆匆走了,其他人也逐渐散去,会议室里只剩下项自链和赵新良。赵新良似笑非笑地说:“我不知道该称你一声项市长呢还是叫一声项主任?”“我还不知道该叫你赵市长还是赵代市长呢!”项自链没好气地把话顶到了赵新良的心窝上。
赵新良脸色苍白地走出了会议室。项自链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暗暗摇头。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太锋芒毕露了,在官场里最要不得的就是锋芒毕露。
晚上的情形急转直下,张天明站出来说话了,坚决支持魏得鸣落实部门一把手调整。其他常委也看风驶驼。情形所,赵新良不得不同意调整方案,只就具体c作上提了些意见。项自链暗地纳闷,后来才知道蒋多闻临时换帅,让张天明当宁临市市委秘书长,琼潮市委书记一职由贾守道担任。这种考滤不是没有道理,赵新良虽然只是代市长,但名义上高张天明半级,如果张天明当了市委书记,他这个市长即使摆正了,心里一定也不是个滋味。项自链知道这事已是三天之后了,他心里格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市里会安排贾守道担此要职,觉得上上下下不对劲。可细想一下,又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官场里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事安排是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串门的送礼的游说的人多得象雨后的春笋齐簇簇地从地底下冒了出来。项自链整天忙着大会小会,有时候夜里忙到十一二点,回到宿舍又得面对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访客,一连七八天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就在他累得不能再累的时候,夏冬生也来了。项自链本以为他再不会来找自己的,十多天来他隐隐觉得在众多的登门造访者之中缺了点什么,原来心里一直暗暗盼望着夏冬生能主动上门。随着日子的推移,项自链不再希望了,而这时夏冬生却神出鬼没地出现了。夏冬生没提什么东西,这倒反添了项自链的好感。他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只说来看看项市长,为项市长送别来的。项自链最看不起那些连一面也没见过的人进门就往角落里塞东西,开口就提条件。既然夏冬生什么都没说,项自链也不点破,临走的时候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清岙乡就靠你了。
所谓乡镇一把手二把手调整,真正挪窝的不到三分之一,其中大部分只是易地而治罢了。
第十九章
已过去十多天了。项自链才想起丈母娘还躺在医院里等他回去看望呢!忙给家里挂了个电话。吴春蕊还没回家,电话是儿子接的,说外婆早就出院在家休养了。项自链从礼品柜里拣了几样老年人喜欢的补品,洋参阿胶什么的,往车箱里一放飞奔着回家了。
这时候天色将暗未暗,公路两侧的阔叶树都已长出嫩绿的新叶,路边不知名的小草开着不知名的小花。不远处的山色从夕阳的余辉里勾勒出鲜明的轮廓,在淡淡的云层下舒展着新生的喜悦。项自链慢慢地开着车满心里想着玉女峰的风光,不知为什么再忙再累再苦,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个美丽凄惋的故事,想到玉女峰上飘渺不定的游云,想到云雾里似隐似现的玉女靓姿。其实他对玉女峰并没有多少直接的感受,只是几次打旁边经过而已,而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往往经久不散,有时还在心里凝聚成厚重的沉淀,成了不了的夙愿。他决定要去拜访玉女峰了,去撩开玉女神秘的面纱。
刚进门,项自链就觉得气氛不对。以前一到家老婆总会笑盈盈地迎上前来,这回除了硬生生的瞥了一眼外,留下的只是一个似曾熟悉的背影,吴春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项自链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拐进丈母娘的房间。老人倒没有说他什么,笑呵呵地问他吃过晚饭没有,看得出身体恢复得挺快。项自链问过好,把东西往架上一搁,坐下来与老人谈心。儿子凯凯听到声音跑了进来要礼物,项自链没好气,自己连晚饭还没吃上,七点多钟了肚子在唱空城计,哪来兴致与小孩子较劲!儿子却抱着他的大腿不放,说他不守信用。上次临走的时候,项自链确实答应给儿子买生日礼物的,可事杂心思多,转眼就忘记了。不过他现在听进去的不是生日礼物,而是不守信用四个字。刚进门时,老婆那冰冷冷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失信了。项自链象给儿子抠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不耐烦地甩开了儿子死抱着的双手。凯凯哇地一声哭了。
吴春蕊跑了进来,惊讶地瞪着项自链,好一会才狠狠地冷笑着说:“项自链你行啊!一回家就耍威风,凯凯他怎么你了?要你发这么大的无名火!常言说得好啊,无商不j无官不刁,官没当多大,架子倒不小了!是不是不要这个家了?”
儿子没等吴春蕊说完,就委屈地钻进她的怀里。
项自链后悔自己的粗鲁,在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打过骂过凯凯,今天却把他弄哭了。孩子的心是最敏感最脆弱的,这一回恐怕会在幼小心灵里留下永久的伤害。吴春蕊分明话里有话,她的气一半替孩子受着,一半为老人担着。项自链这时候不想解释什么,不是他不想回家看望老人,实在是太忙太累了。现在老人出院回家了,他也回来了,老婆却没有好脸色,儿子偏偏凑热闹又哭又闹。“这还是家吗?一个哭着闹,一个冷着笑!”
“项自链啊项自链,说话可要凭良心。你妈病了,我是当牛当马侍候着,而你呢?我妈前前后后住院一个星期,却不见你半个脚址头影。平时你说你忙,我也相信你忙,家里的事哪一件让你c心了?你一个月两个月不回家,我也没说你一句!看来手心手背就是不一样啊!自己妈病了,一个星期一趟两趟总跑着,而这回呢?”吴春蕊激愤得有点接不上气。
老人见他夫妻俩动了真气,忙劝女儿说:“春蕊你看你看,项自链不是回来了吗?人家工作忙回不了家,你得多体谅,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了!”
项自链正想解释,没想到吴春蕊这次是贴了心要吵上一架了。“妈你别帮着他说话了,你给他面子他就会爬到你头顶上的。没看他对凯凯的态度吗?以前他可是从没有打过凯凯的啊!”
项自链没想到吴春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以为千贤百惠的老婆,原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撑面子!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迅速占据了膨胀的脑袋,更气恼的是这些话当着丈母娘的面说了出来。看来这回一定得撕开面子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好好好!我做官我作威作福,我爬到你娘儿俩头顶上拉n拉屎!”
吴春蕊气歪了脖子,拿起架上的洋参阿胶就往窗外扔。“项自链啊项自链,我原以为你至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一点点内疚,没想到你敢连我的母亲一起骂,你是不是娘生的啊?我妈又怎么你啦?骂你了?嫌你了?累着你了?”
项自链看看丈母娘y暗的脸色,看看吴春蕊怒发冲冠的模样,百口莫辨。他并没有骂老丈母,这不过是一句气话,数落的是吴春蕊和儿子凯凯啊!再怎么的他也不会这样不识大体,骂到老人家身上啊!可这个时候又有谁能听得进他的申辨呢?老人爬起来要走,吴春蕊又气又急,儿子在一旁嚎啕大哭。项自链连忙解释:“我可不是说你的啊,老丈母啊!”可没人听得进去了,语意上的误导引发了一场真正的家庭矛盾。
本来吴春蕊不过是心中有气,数落几句也就完了,这回却惹起了轩然大波。她拉着年迈的老母哭着说:“妈,你走什么啊!这又不是他的家,你留下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拾我们母子俩!”
项自链千说万说总算劝住了老人和妻子,可感情的裂痕却悄然延伸开来,随时有滑坡的危险。这一夜吴春蕊和母亲挤在一张床上,项自链本想同儿子一起睡,可儿子死活不肯,再加上肚子饿怎么也睡不着,贴着个枕头转来复去。
这个家短时间内是无法呆下去了,他的存在成了多余。多余也就罢了,搁着不理自顾自也未尝不可,可人必竟不是东西,项自链呆在家中感得心里烦,老婆孩子也嫌他烦,老人的感受更多了一层失落。当年吴春蕊要嫁给项自链,母亲坚决反对,只是顾忌女儿要死要活,才勉强点了头的。后来的情况慢慢有了好转,项自链当上副县长后,老人再也没提这回事。项自链来宁临前前后后三年了,丈母娘从来没有上门过,或许心里有负担感到愧欠女婿什么似的。这一次要不是来宁临开会生了急性阑尾炎,老人也不会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吴春蕊通知项自链回家看看,不能不说用心良苦,这么多年来母亲和项自链的关系一直无法从心底里沟通。然而一切都令人失望了。
项自链选择出走。第二天一早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过早饭后,项自链来到老人的床头说:“老丈母,昨晚的事情我得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真的没有骂你老,只是一时气话,冲着凯凯娘儿俩说的气话!人代会就要召开,这段时间都忙着人事安排,一直没能来看你老人家,相信你一定能理解的。本来我想在家陪陪你,算是弥补多年来对你的怠慢,可春蕊她心里有气,我想还是先回去,过几天再来看你。”
老人或许真的打心里原谅了女婿,点点头说:“你去吧!春蕊的工作我会来做的。”
项自链出了门后,感到浑身乏力。这段时间来心力交瘁,擢升的喜悦很快就掩盖在繁忙的事务堆里,人事调整中的争争吵吵更使他感到仕途的艰难。没当过一把手总以为一把手多么风光,可魏得鸣这段时间一点也风光不起来,人还没走下边的人马就开始松动了,大家再也不拿他的话当令箭。这是个最好的教训,项自链暗暗决定,走马上任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人事。
项自链开着车子在市区里漫无目的地转着。忙活了十来个白天黑夜,琼潮人事安排总算告一段落,项自链的原有工作基本上移交给赵国亮,自己落个难得的轻闲。眼看就要回宁临了,本想借此机会好好在家里呆上几天,没想到家却成了热斗冷战的场所,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就在他茫然不知所从的时候,欧阳妮打来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去玉女峰。项自链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驱车来到电视台宿舍,欧阳妮早已候在外边了。上了车,两人风驰电掣地朝琼潮市开去。今天是星期六,天好得出奇。前几天y雨连霾,偶尔才露出难得的一丝阳光,这回却天阔云高,空气一尘不染,远山近水尽收眼底。项自链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投入到一个全新天地里。
虽然是短途出游,欧阳妮的行头却不少,行李包里塞得鼓鼓囊囊。项自链暗自纳闷,上车后笑着问:“是不是秘密采访,袋子里藏着记者永不离身的摄像机?”
欧阳妮坐在后排,笑而不答。
可她的眼神似乎透露了秘密,脸上飞起若隐若现的红霞。项自链感到莫名其妙的惊喜,这女





梦的斜坡 第 20 部分
可她的眼神似乎透露了秘密,脸上飞起若隐若现的红霞。项自链感到莫名其妙的惊喜,这女人的一颦一笑总让他上心。欧阳妮的举止有点怪异,打扮更是令人费解,上身是一套粉红色昵子大衣,是厚厚的老式的那种,头上顶着一只黑色丝质薄帽,下穿墨绿的长套裙,脚上一双尖头黑色皮鞋。这种穿着风格早在八十年代末还算流行过一阵子,时下连稍稍偏远的山旮旯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项自链边开车边在琢磨其中的意思,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欧阳妮平时打扮不算前卫,至少能跟着潮流追花,这回却走进了古典怀旧主义行列。会不是顺便回家看看父母呢?这或许是最好的理由,年轻的子女为了迎合乡下父母艰苦朴素的喜好,回家时选些不合时宜的衣着套在身上,以求家人相聚时少一份碍眼多一份亲情。这样一想,项自链更觉得自己问得白痴,那包裹里放的毫无疑问是回家孝敬父母的礼品。项自链隐隐有点失落,不过这只是刹那间的感觉,如同路坑里的污泥浊水,在眼前一闪而过,而一幕幕扑面而来的生机勃勃的景致和春天滚滚气息永远悦目悦耳。欧阳妮这身打扮落伍但不落幕,象当红的明星穿什么衣服都能换来少男少女们阵阵呐喊和娱记们的吹捧,项自链不得不在心底里承认她的美丽溢出包装之外,就是这身装束照样包裹不住她那火辣辣的成熟,用时下时髦的话说那就是性感。项自链想得有点晕眩,仿佛眼前晃过的不是自然界的一景一物,而是欧阳妮的倩姿。
这时候忽然觉得脖子根痒痒的,项自链腾出一左手摸了摸,可不久又痒得难忍。他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后边坐着欧阳妮,一个大男人时不时地伸手挠痒,让人看了成何体统。可真的受不了,痒得连心都跟着吃紧,项自链快速地伸过手去……脖子倒没摸到,摸到的是一只温软滋润的小手。项自链突然明白过来,一时忘了挠痒,呵呵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欧阳妮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原来她拿着一根头发在项自链脖子上斗蛐蛐呢!
待欧阳妮笑止,项自链才回过头来挤着眼问:“欧阳小姐我身上虱子可多了,要不你坐到前边来帮我浑身上下捉个够!”
“好啊只要你付得起工钱,我可以不计成本的,保证让咱亲爱的项市长没一个毛孔不舒朗!”欧阳妮说完吃吃地笑,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让人感觉到话里有话。
项自链听了心跳加速,这些话在场面上不只听过一次两次,私下里小姐们投怀送抱也是常见,可自己从来没动过心,欧阳妮一个似真似假的暗示却让他热血。就在这时候欧阳妮俯过身来,重重地在他的脖劲上吻了一下,项自链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车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项自链定定神,忙岔开话题,埋怨路面太窄工程质量太差,刚修的路就坑坑洼洼跑起车来象踩高跷。欧阳妮双手搭在项自链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轻轻地说:“慢慢开吧,我喜欢看你专注的样子!”
项自链拍拍她的手背,加大了油门。
经过清岙乡乡政府门前的时候,欧阳妮忽然问:“颜玉宝怎么就判五年有期徒刑?这家伙该死!”
“你不在其中无法体会其中的种种关系,处理一个人绝不象新闻上说得那么简单,颜玉宝这个结局也算情理之中。”项自链无意与她多说官场中的事,这是他做事的原则,能不说的话坚决不说。
欧阳妮似乎有了感觉,不说话了。项自链想到的不是颜玉宝,而是夏冬生。夏冬生在颜玉宝事件中没有受到处分,不能不说是自己暗中帮的忙。前两天安排乡镇一把手二把手的时候,赵新良就反对夏冬生任清岙乡乡党委书,最后还是项自链力排众议,在魏得鸣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没有被刷下。夏冬生是个当一把手的料子,清岙乡出事并不能由他来担当主要责任,处在他的位置有许多难言之隐。项自链没忘记张书记时常教导他的一名话,培养一个好干部不容易,却随时有可能倒下一批。夏冬生一直没有在自己面前要求什么,更让项自链觉得他是个人物。按常理说,夏冬生与他非亲非戚,自己没必要主动帮忙。可当年张书记为什么要看上自己呢?就按这个理,他也得拉夏冬生一把,更况他在清岙乡的口碑还不错。想到夏冬生,项自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又感觉到张书记的温情。
很快车子到了玉女峰下。项自链回头问欧阳妮要不要回家。欧阳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车子开进玉女宾馆,早有门僮候在一边帮着打开车门。车在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七弯八拐不知打了多少个圈圈,欧阳妮钻出车有点站立不稳。项自链想扶上一把,又怕别人见了会说闲话,只好问她要不要开个房间先休息一会。欧阳妮理理长发,对着项自链灿然一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就在项自链进退两难的时候,宾馆的经理迎上前来,笑呵呵地握着项自链的手寒暄着,说完命令手下给项市长开个房间。项自链并不认识经理,直到送进房间也没问他的姓名。
玉女宾馆依山傍水而建,椽檐高啄,各楼相互独立,楼与楼之间曲径回廊,间或缀有假山花圃。人不识人但识得车子,车牌成了特殊的标致,琼潮第六号的的车牌就成了最好的招碑和护身符,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第三幢楼。经理是个笑咪咪的胖子,一路上自言自语地介绍玉女宾馆的情况。前庭的一幢叫玉女迎宾楼,一楼大厅登记来客,其余三层作为一般的标准用房。二幢楼叫玉女春晖楼,除了标准客房外,还设了两个会议室,周围一山一池青苔绕阶绿草铺茵。三幢叫玉女梳月楼,全是套房,按不同规格分成三类,每一个房间都一面凌空,正对着对面的玉女峰。每逢花好月圆,站在窗前就能看到玉女对月梳妆的夜景。到了房门口,项自链回头看看,后边跟着三个服务员,全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三人手里各托着一件东西,一瓶诗轩尼红酒,两只淡绿色酒杯,三份精致的小点心。项自链不由得皱了皱眉毛,这人动作也真快,前前后后不过五分钟时间,他倒打理得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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