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斜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欧阳妮站直身子甩甩长发,捏了一把项自链,催他上路,虽然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掩饰的希冀。项自链也无心再缠绵下去,荒郊野外终非风月场所,可他不愿让女人带着懊丧和失望的情绪,半搂半抱着欧阳妮上路。
到了大路,两人才算分开,并排走着。本来爱说笑的欧阳妮沉默着半低着头。来到宾馆门口,钱见图迎了上来,连说项市长辛苦了。玉女宾馆人流复杂,项自链不想惹人非议,打算开车到另外一家宾馆下榻。钱见图当众热情,项自链虽然反感但不好当面训斥,只好装腔作势地应付着。饭菜水果都准备好了,房间里也放一份,量不多东西却十分精致,鸭舌、富贵虾、鱿鱼小炒、猴头菇、腊肠山j、蒜泥青豆荚各一份,外加一瓶法式葡萄酒。项自链一进房门就呆在当场,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钱见图倒能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就在这时候,钱见图打电话来了,“项市长还满意吧?这么迟回来一定又饥又累,所以自作主张在你的房间里放了一份点心,如果还要些什么,我叫人送来。”
项自链对这人没什么好感,这一次却很满意,“我说老钱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细。当然搞服务行业的,心越细越好,客人满意生意兴隆,可对党政领导就不能这样做了,要不群众还以为我们生活腐化呢!你看这样行不?这次我照单全收,下次可不行啊!”说完项自链又想起什么,忙补充说:“饭厅我就不去了,一个小时后请派个服务员来清理一下,如有其它需要我会再找你钱总的。”
钱见图见对方接受了,心里无比受用,项自链最后一句话更象颗定心丸,听得钱见图浑身上下舒泰,忙不迭地在电话里点头称是。
室内的气温高得有些焐人,看来钱见图连小小的细节都没放过,就怕菜凉了人还没来。
两人稍稍休息几分钟后,开始就餐。项自链本来想换个地方以遮人耳目,一个年壮力强的市长同一个风情万种的未婚记者单独一起出外游玩,明白人一看就穿。自己越是做作就越授人以把柄,干脆在这里住下也就得了。主意打定,吃得开心。肚子也着实饿得慌,半个小时下来就碗底朝天了。显然饭桌上的对白两人都故意夸张,项自链一声嗯,欧阳妮一声哦,剩下只有呼吸声和吃饭嚼菜声,偶尔掺杂着酒杯相撞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先说话,好象怕打破了某种默契和约定。人的神经非常古怪,不久前在林荫道上相互索求着的一对男女,现在却只能靠吃饭来代替语言了。吃到最后欧阳妮终于打破了沉默,望着项自链咯咯地笑个不停。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欧阳妮回自己房间去了。项自链点着一支烟抽着,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态还是排解忧虑。今天的遭遇半喜半忧,喜的是欧阳妮确实爱上自己的,凭着成熟男人的直觉,这女人以前很少有人碰过,一搂入怀里就颤抖个不停,忧的是白人焦的意外出现让他莫名其妙的伤感。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有人过来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服务员收摊来了。项自链灭掉烟头,走过去开了门。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子,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后开始收拾起碗筷,然后飞快地出了门。望着服务员渐远的背影,项自链又想起了欧阳妮。自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欧阳妮对自己就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情,冰山美人不但解了冻,而且热情焕发。项自链清楚地记得去琼台参加宁台公路改造时的每一个细节,女人的眼神是那样的飘忽,行动是那样的欢快,见到自己就象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情人,团团围着转个不停,特别是琼台桥上的那一幕对白和默契就象琼台河的水一样融入了他的血y中,有着永生难忘的烙樱现在虽然站在琼潮的地界上,但不远处灯火闪烁的村落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一部分,琼台永远盘结着一个家乡梦!今天来这里,虽然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并不陌生,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似曾相识,即便是气势恢宏的琼台飞瀑在他眼里也是那样的熟悉,自己从小赤脚趟过的河水!一个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但此刻项自链却生出别样的情绪,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同一条河流,琼台河!一种欲诉的欲望潜上心头,项自链很想冲到欧阳妮房间里告诉她自己发现的又一个真理。思绪就象琼台河一样源远流长,无论宁临江还是琼潮河它的根都扎在琼台河里。项自链很久没有想到家乡了,在万籁俱寂的山沟沟里,又一次勾起他久远的回忆。他拿起电话,给老母问了声安,把自己就要升迁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母亲。母亲并不知道官大官小,听说儿子官越当越大,就笑得合不拢嘴,高兴之余又抖出她说了千遍万遍的金玉良言,做官要为民作主。
放下电话,项自链象完成了一件重大的历史使命,长长地舒口气后一p股跌坐在沙发上,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是自己的个人魅力使然还是权力散发出的光芒晕了女人的心思呢?从大家的评论中知道,欧阳妮并非祈求富贵追求虚荣的轻浮女子,毫无来由的怀疑连项自链自己都觉得可笑。看来女人确确实实是爱上自己了,项自链不免露出得意的神色。一边是升迁在即一边是佳人在侧,人生乐趣莫过于功成名就男欢女爱,想到很快就要调回宁临主持开发区工作,项自链心情激荡,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白人焦还真有点半仙的味道!”算起来离看相的日子刚好一年,自己勉勉强强也算官升三级,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规划局副局长窜到了副市级的位置上。其实官并不在大小,重要的是有实权,现在即使哪个副市长与自己换换位置,自己还不肯呢,开发区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r!对于没有当过一把手的官员来说,一把手就是金鸾殿上的皇位,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项自链也不例外。想到锦绣前程,项自链觉得燥热,
梦的斜坡 第 21 部分
程,项自链觉得燥热,站起来钻进了卫生间。
项自链洗澡从来都不超过半个小时,这一次却长达四十分钟。当他从卫生间里带着一头雾水出来的时候,欧阳妮已坐在外边等候多时了。项自链心头一热,美梦成真,意想中的事情看来就要兑现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服务员走后,项自链只轻轻地带上门,并没有关死。尽管如此,当水灵灵的欧阳妮娴静地坐在对面时,项自链还是心头鹿跳。他不禁抬头看了看窗户,窗帘早已合上,再看看床头的控制台,“请勿打扰”的开关闪着温馨浪漫的萤光。出浴不久的欧阳妮脸带酡红,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完全晾干,透着暖暖的水意,身上披着薄呢镶边大衣,外扣完全敞开,扣衫不见了只剩下玉色的内衣。当项自链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紧张得小腹一张一缩着。
女人见项自链从里边出来,端起手中的杯子朝他微微一笑,说:“难得你有个空闲陪我,喝一杯吧!”欧阳妮说得平静,可语气里分明透着些许伤感。
项自链这才注意到她的身边放着一瓶诗轩尼葡萄酒,瓶盖已经打开。“我就要调回宁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呢!”项自链盯着欧阳妮的眼睛,话句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和无限的爱意。
欧阳妮分明听懂了项自链的意思,倒酒的手因为激动不停地颤抖着,“真的?”酒撒出了杯外。
“真的!”项自链看着女人我见犹怜的模样,轻轻地从她手中接过酒瓶,给她加了小半杯,然后端起酒杯说:“干!”过多的语言成了一种障碍,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项自链已坐到欧阳妮身边。随着轻轻的一声碰杯声,已是酒尽杯落地了。两人搂作一团,欧阳妮浑身发烫半张着嘴紧闭着双眼喃喃不能自语。项自链只觉得热血澎湃,他轻轻地抱起欧阳妮向床上移去。薄呢大衣轻轻地飘落。女人不言不语浑身抖得厉害,伸着四肢任项自链摆布。洁白的床单上,玉色的紧身内衣黑色的紧身裤把欧阳妮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呼一吸一颤一抖毕露无遗,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风情无限。项自链看直了眼,久久没敢伸手。欧阳妮虽然年近三十,但窈窕的身材绝不亚于二十岁的少女。女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项自链又合上了,眼里充满着鼓励、希冀和羞涩。项自链不再观望,轻轻地衔住女人的舌头轻轻地吮吸着,一双手慢慢地褪下女人的紧身衣紧身裤。玉体横陈,欧阳妮伸手调暗灯光,口里不住地呻吟着“我怕我怕!”粉红色的文胸粉红色的内k,一切都是新的,就象眼前这具光滑如玉曲线似水的r体,项自链觉得喘不过气来。女人太美了,美得出乎自己的意料,欧阳妮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丁点瑕疵,没有一块多余的赘r,发育充分的胸部高耸着饱满的茹房,解开文胸,一对活蹦乱跳的小鹿高高地竖起两点粉红的唇头。女人的小腹平坦如砥,光滑而细腻。当一切褪尽的时候,女人已哆嗦成一团。项自链再也按捺不住,轻轻地挪步而上,自额头至脚趾一遍遍地游弋着,象白鹤遨游于云海,象天鹅拨波于碧湖。侬为卿狂卿为侬疯,女人不住地呻吟着扭曲着回应着。佳境渐入,欧阳妮仍然颤抖得厉害,但不再蜷缩了。项自链下身如戟,可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懵懂未开的女人却不敢丝毫大意,他慢慢地徘徊着试探着引导着诱惑着亦步亦趋步步为营,最后在女人轻轻的一声“哦”中没入掩体。千万般小心还是弄痛了女人,欧阳妮轻轻地皱了下眉头,身体收缩得厉害,但她马上恢复了一脸的愉悦,睁开眼鼓励项自链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从黄昏归途中的亲吻开始,项自链就怀疑欧阳妮仍是处女之身,要不不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晕在自己的臂挽里。他停止了动作,附着女人的耳根问:“痛吗!”女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有一点!”,说完又合上了眼。项自链还是不敢贸然行事,只拿目光浏览着欧阳妮的娇态。女人又睁开了眼说:“你真好,现在没事了。”聪明的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忘给男人打气提神,项自链看着欧阳妮荡漾着幸福的脸,开始加油旺火。动作是柔缓的抒情的,几乎在不易察觉中完成了原始的机械冲程。女人紧紧地抓着男人厚实的背脊,呻吟象春汛般平和地漫过埠头,优雅而绵长。水已经流过滩头开始向临渊处进发,项自链仿佛又一次听到琼台瀑布的轰鸣,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动作。象风象雨又象雾,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冲动中女人获得了意外的满足,她不住地呻吟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显然是一种压抑着的声嘶力竭!
当项自链从欧阳妮身上翻滚下来的时候,女人已是桃红柳绿了,一双水灵的眼流着幸福的泪水。项自链轻轻地帮她抹去眼泪,“弄痛你了?”“没呢!你真好真温柔!”欧阳妮轻轻地咬着项自链的肩头,无限深情地说。
项自链轻轻地刮着欧阳妮高挺的鼻子,“你真美,难怪你的同行都叫你冰山美人,可对我可从来都是热情似火啊!从那夜琼台桥上谈心的一刻起,我就被冰山美人迷上了。”女人翻过身来幸福地搂着项自链,撒娇着说:“你真坏,你骗人!如果真的迷上我了,为什么这一年来老躲着我呢?你说你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经过爱河沐浴的女人更美,欧阳妮撒起娇来就象个小女孩,项自链不得不暂时充当长者的角色,“因为爱你才躲着你啊!你想想我是有妻室的人,爱上你又能给你什么名份呢?”这话项自链并不想说,可到了这时候不说不行了。
“那现在你能给我什么名份呢?”女人噘着了小嘴,不满地瞪了项自链一眼。
“爱你疼你宠你啊!”项自链紧紧的抱着女人,又亲又捏。
女人不再问了,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你有家室,有漂亮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可我不企求这些,重要是的你重新给了我做女人的幸福!我就爱你从容不迫的气度,爱你没有当官的丑架子,爱你的率性!你知道吗?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的心就怦怦直跳。前年九月八号规划局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当时你坐在台上讲话,那神态那手势那声音太熟悉了,就象前生约定似的。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尽管我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老姑娘了。你知道吗?你的讲话有多么有磁性多么直白多么动听吗?在我采访过的官员中,又有哪个不装腔作势官话连篇呢?而你却象面对面的谈心!”结婚以后,夫妻关系变得直白透明,欧阳妮的自言自语恰如春风吹醒了项自链沉睡的记忆,复苏的心头爆出约会恋爱的热情,他盯着对方痴痴地看着,似乎在寻找彼此感情发展的轨迹。欧阳妮似乎话中有话,根本不在乎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嗯!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害得咱冰山美人泛起春潮啊!”项自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人家为你c心,你还嘻皮笑脸,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风尘女子?”欧阳妮半侧过身子,不理项自链。薄薄的被子卷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恰到好处地突然了女人的曲线。
项自链说好说坏,女人总带着淡淡的哀婉,更增添了几分俏丽和艳美。情急之下,项自链举手发誓,“妮,我是认真的,自始至终我都不想伤害你,你美丽动人聪慧过人。你知道我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真因为爱你才不想伤害你,我又怎么不明白你的心呢!怎么会把你同风尘女子联系到一块!你冰雪聪明……”可女人就象贴了心似的,痛苦地晃了晃头,竟幽幽咽咽地哭了起来。项自链慌了,想不通欧阳妮反常的举止,自始至终一直是女人主动亲近自己的,她没来由这么委屈的啊!迫不得已项自链忽然想到了什么,赤身l体地爬起来打开行李箱,取出一直收藏在身边的画来,而后爬上床轻轻地揽过女人的肩头,轻轻地说:“妮,我说千道万你都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可这幅画总不会骗人吧!”女人这才幽幽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起来。去年上琼台参加宁台线改造千人大会回来后画的那幅画,自从单丘水半明半暗地点破项自链的用心后,他就一直收藏在身边,怕露出秘密让老婆捕捉到某种信息。“这画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你一定知道的吧!再看看这木桥,木桥上并排站着的两个人,那不真是我们俩吗?那把伞可是最好的明证!它忠实地记录着我的心路历程。”欧阳妮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嗯!你还真有心啊!”她指着左下角的题词问:“琼台一夜路接桥,人间三月花缀草。这是什么意思啊?”而后深情地吻了吻项自链粗粗的眉毛。看来女人完全明白画境和词意,只是想亲口听项自链说出来。
“琼台一夜路接桥,人间三月花缀草。明里看是对当时山上春暖花开草木生长的自然景色的描写,表达了心中希望宁台线改造早日完成的美好心愿,但私心里却包裹着切身感受的如实写照。你知道吗?那一夜,我们回到宾馆分别后,我久久不能入睡,差不多是睁着眼到天亮的。我还在私底里叮嘱自己,把我们那一夜的谈心,当作是一次人生无意的邂逅,一支c曲,一首自古唱到今却永远唱不完的c曲!我把它深藏在心底,把它画在画上,有空的时候翻出来回味咀嚼!我明白你我不可能学池塘里的鸳鸯双宿双飞,也不可能做山林里的连理枝相守到老!”而后项自链转过头问:“妮,你说我是不是很宿命?”欧阳妮早已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了,她边抹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边点头:“嗯!你真好!想不到你这么有心,我没看错人啊!”忽然她抬头看看项自链,又看看画面,一句话脱口而出:“太象了,真的太象了!”说完又象似发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愣了一下后对着项自链吃吃地笑。
项自链也跟着愣了一下,转念之间两人开始相互探索。横亘在彼此的小疙瘩一旦解开,激情中的男女表达爱意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消魂的性a。当被子再次掀开的时候,项自链意外地发现欧阳妮的下身并没有出现初夜的残红,他暗自愣了一下,又虎虎生威地上马了。欧阳妮很快就适应了男人强有力的进攻,动作随着项自链的节奏推进着。项自链不再畏首畏尾了,有梯度地加快速度和力度,很快就直奔顶峰。顶峰之上,白云悠悠轻风飘荡,项自链留恋忘返,半个小时下来竟没有一点想着陆的意思。欧阳妮欢快得象被风轻逐着的羊羔,一刻不定地奔突着,不时地夹着几声欢快的声音。
待到再次从仙境跌落凡尘,欧阳妮低头看看柜桌上的手表,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了。两人相顾而笑,“好厉害咯,项市长作风过硬,可谁能想到手段更硬呢!”欧阳妮边起身上卫生间边调侃项自链。
一夜风流姹紫嫣红,第二天两人都没心思上玉女峰了,直到十点钟才姗姗起床。项自链轻轻地拨开窗帘一角,阳光雨滴般地洒了进来。欧阳妮跳了起来从后边抱住项自链,意犹未荆吃过午饭后,匆匆启程。就在项自链结帐的时候,宾馆经理钱见图迎上前来,笑咪咪地问:“项市长这么快就准备回去了?”眼神里透着y阳不定的邪气,看看项自链又看看欧阳妮。
项自链拍拍钱见图的肩膀反问:“钱经理客气,我不敢多留啊!你看你看,前后一天时间就花了我两千多块钱。你这宾馆还真黑呢!”钱见图板着脸问服务员是怎么回事,并亲手拿过帐单核对。才三秒钟,钱见图就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弄错了弄错了,领导房价怎么能按八折算呢,四折!饭菜七折,抹去零头一共一千块钱。”说完又板起脸骂服务员不长眼,并亲手把退还的钱递了过来。
这下项自链难堪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本来是句玩笑话,不想当起真来,害得服务员直打哆嗦。欧阳妮聪明,随手接过钱说:“也不能责怪小姐,她是遵守宾馆规定嘛!”钱见图又满脸堆笑,“欧阳小姐挺体贴人嘛!可项市长谁不认识呢?要不看在你的面子上准扣她的奖金。”这么一扎呼,服务小姐忘了开发票,项自链也忘了要发票。临上车前,钱见图又握手又帮着开车门,还煞有介事地低头看看车轮有没有气,前前后后忙了一圈,又问:“项市长有没有东西遗留在房间里?”项自链想到昨晚一夜风流,觉得好笑,这家伙也真是的,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把感情遗留在这里不成!对方礼数多,项自链拉不下脸,只好装作高兴的样子回答:“钱经理这么客气,下次真的不敢来打扰了!”两人客气完,才匆匆告别启程。车子刚开出宾馆,项自链想起没有开发票,心中懊愧不迭。就在这时候,坐在后排的欧阳妮尖叫一声,项自链刹住车,惊奇地回头看看欧阳妮。欧阳妮比项自链更吃惊,指着坐垫上的一沓钱显得无所适从。项自链叫她拿起来点点,刚好一千元整。项自链哑然失笑,这不正好是自己的付款吗?钱见图贼眼亮,一眼就看出他们是私款消费,项自链没有开发票那一幕丝毫没有逃过他那笑咪咪的眼睛。看来自己此次行踪全落到钱见图的眼里心里,从见面那一刻起,或许他就知道后边要发生的事情了。
欧阳妮忽然明白过来,“你们当官的真爽呢!除了公款消费私事也有人帮着报帐呢!”项自链望了一眼手舞足舞的欧阳妮,却笑不起来,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油门。
第二十一章
四月的天捉摸不定,东南暖湿气流不时从洋面上送来,西北的冷气团却无意完全放弃失地,两者在宁临市上空交缠着,云谲波诡。
一边跨辖区人事调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魏得鸣正式调到宁临市任政协主席,贾守道来琼潮主政,项自链按排好最后的交接工作,准备赴开发区工作。另一边人大审议完政府工作报告,听取了广大代表的评议后,开始进入了最关键的选举阶段。会议第二天,项自链向大会汇报了一年来琼潮城乡建设情况和今后的打算后,就退出会常在琼潮的历史使命行将结束,宁临开发区第三期工程很快就要提上议事日程。非常时期,他不想在琼潮多作停留,避免陷入是是非非的人事工作中。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人大会议最后一天传出了特大新闻,赵新良竞选落败,管财经的副市长葛云龙得票高居榜首,在万人欢呼中当选为新一届市长。会上严德坤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人民市长人民选,人大和其常委会坚决支持新一届政府工作,并有效地行使监督权,确保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得以真正实现。据说代市长赵新良听到人大主代宣读选举结果后,气得面色铁青,当场摔下一句话“他xx的姓黎的啃了我!”,灰溜溜地跑出了会常不料一脚踏空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引得满堂哄笑。
琼潮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选举变故,绝非偶然,政治上的风吹草动往往是一种示兆,背后藏着更深刻的动机和目的。项自链紧锁着眉头问赵国亮对此有什么看法。
赵国亮正忙着接受移交清点工作,只淡淡一笑,“官场风声鹤唳,保不准还会出什么大新闻的,谁又能号得准脉!你这个常委都不知道,我打工的还能说出个道道来!”联想到严德坤和蒋多闻的关系,项自链心里一个激凌,问:“你说这会不会跟上头有联系?严德坤最行也不能老是逆天而行啊!”虽然自己对赵新良颇有看法,但兔死狐悲,人往往打心里同情弱者而藐视强者,项自链叹了一声气。
“上头有没有关系,那还用问!赵新良是黎赢权的老属下,在省人事厅工作期间共处一室。来宁临后,两人一正一副当组长负责宁临电厂建设。电厂出事后,两人却p灰不沾股,鬼才相信呢!至于市委书记蒋多闻与市长黎赢权的关系,谁都心里明白,这年头党政关系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赵新良落选,不用说严德坤功不可没!”赵国亮说完,见项自链饶有兴趣,又补充说:“他可是蒋多闻在部队里多年的门生,大家都说在琼潮谋事不要找书记,找人大主任就行了!这年头人民当家作主谁都不敢保证,但严德坤确是实现了。”蒋多闻主政宁临以后,几次邀他来身边工作,可严德坤铆着不肯,钉在琼潮死不松嘴。其中道理,明眼人都明白,严德坤心里搁着块永远挪不开的心玻项自链见赵国亮的心思同自己不谋而合,更相信宁临发电厂背后藏着更大的猫腻。可为什么上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难道牵扯到省里不成?项自链不敢想再往深处想,安慰赵国亮说:“上层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评论为好,听其言观其行,我就不相信天大的事没有其他人觉察,觉察了又不闻不问,或许是时机还没成熟吧!”两台60万千瓦的发电机组,涡轮进价超出近三千万,作为工程建设负责人的黎赢权和赵新良,无论如何都洗脱不了嫌疑。事情过去近一年半时间了,却不见上头派个一员半卒来宁临调查,项自链更觉得其中蹊跷重重。赵新良的落选似乎是个信号,一场酝酿以久的暴风雨很快就会席卷整个宁临,琼潮将处在风暴的中心,那些在电厂受贿贪污案中自认为劫后余生的幕后人物这一次非被送到台前来亮相不可。项自链有这种预感,玉女峰一游回来后,蒋多闻秘密找他了解了宁临电厂建设情况,透露的信号不无怀疑其中有诈,谈话最后落实到涡轮的进价上,闪烁不定的语气里透着政治上的成熟。项自链没有正面汇报三千万价格的出入,只告诉对方涡轮生产厂家德国凯鲁特公司的一些情况。作为电厂现场建设副组长,项自链不想太多卷入这场未完的经济案件中。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无法完全了解事件背后的复杂关系,简单地说蒋多闻本人是否存在嫌疑还是个未知数,和盘端出会招来政治上的被动。但有一点表明,事情的本身以引起上头的重视了。临分别时,蒋多闻隐隐透露琼潮人事安排会有较大变动。依现在判断老蒋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显然就赵新良等人而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