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可是众人依旧不管,叽叽喳喳又是讲了许久,还有人企图凑到台前观看那副大地图,都不管在场内的护卫拦阻拉扯,好半响才算是比较安定下来。
庞山民站到了地图之前,指点着地图上说道:『这北面,原本是匈奴……如今么,虽说骠骑立北域都护,然未可知是否还有匈奴旧类……其实,更为可怕之事,乃西域泰西之所……』
『旧有匈奴寇于边,虽说凶残,破坏边境,然其如浮萍,无有根源,居无定所,纵然凶猛一时,亦不可长久……然泰西不然。』庞山民伸手,从诸葛瑾手中接过了一张羊皮卷,展开,『此乃泰西名士,可多之言……其言类公孙子秉,宋文名家之道也……诸位,可知此等之辈,对于华夏而言,轻于匈奴乎?亦或重之?』
『吾等华夏之,乃得上古炎黄之所遗,神农仓颉等之所恩,又有孔子等诸子百家传经……幸之,匈奴未有先贤大能……然泰西……』
庞山民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亦有其「诸子」!其拥兵百万,灭国二十七!若其见华夏孱弱,可否亲而善之,朋而友之?』
『华夏不弱!』
『对大汉何曾弱过?!』
『对,对对!』
『……』
台下众人忍不住大声叫道。
庞山民点了点头说道:『然也,今汉家不弱。然狂妄不知利害,以私欲而鼓吹,便如久丧之事,三年又三年,士不得治,农不得耕,工不得作,商不得行,且问大汉如何不弱?厚葬之风若是不息,兵甲钱粮器皿金钱,尽数埋于地下,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地方郡县,今日埋之,明日殉之,日日月月有人亡,年年岁岁丧葬厚,日所积月所累,丧葬一人全家贫,丧葬父母流四方!且问大汉如何不弱?!』
『即便是如此,依旧有人言必称孝道,称仁义!罔顾民之害,国之贫瘠,稍有怨言,便是称忠孝乃孔仲尼所言,乃经书所解!且问这算不算得正经,算不算是正解?』
『所谓正经正解,乃为国为民,为此华夏之天下!若以一己之私,曲解经文,乃害国害民也,罪天下也!孝经如此,其余各经亦如此!诸子百家,无不如此!』
『求正,正经正解,分别良莠,立天下之规矩,承诸子之传承,不以学派而好恶,而当以利害天下而取舍!』
『此等乃你我士子之责也!』
『责无旁贷!』
诡三国 第2544章一时激起百层浪
长安。
杜陵。
刑颙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了临时的落脚之处,就觉得在青龙寺之中听到的那些东西,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面翻腾着。
那些东西,像是一把锥子,扎得心中生疼,又像是一把撬棍,撬开了一些封闭着的门。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呵呵,哈哈真是
刑颙摇晃着头,颇有一点神经质的笑着。
这是孔子的说法。
孔老夫子说得很轻松。
似乎格物后就能致知,致知后就能诚意,而后一步步的,最终治国平天下。
刑颙之前也一直是相信这个的。
可是他在这个过程当中,遇到了很多的问题。
非常多的问题,并且这些问题刑颙还解释不了,或者说,用孔老夫子的话去解释不了。因为孔老夫子的治国平天下等等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什么相互有什么必要关联的关系。
因为孔老夫子随口说的话,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没有逻辑。
有贪官,有腐吏,有得了鸡毛就当令箭的小人,有太多太多根本就不算是有什么品德的人,却在担任着管理地方,治理国家的职务。
同样的,也有一些是饱学的大儒,诚实的君子,学问上,或者说品德上,没有任何的问题,却未必能够治理好国家,甚至连一般的县城,都是搞得乱七八糟
更重要的是,大汉这么三四百年来,这么多的天子,有几个是坐上治理天下宝座之前,就有齐家修身等等一系列的修炼的?
所以,究竟是哪里错了?
刑颙开始怀疑,可是他又不敢怀疑。因为怀疑孔子的那些经文,就像是怀疑了他自己的人生。因此孔子不能错,错得只能是旁人,甚至是自己。
越思考,便是越惶恐。
越是惶恐,便越淤积于脑海之中。
然后今天,就像是堵塞的抽水马桶,哗啦一声。
通透了。
仁义,利害
刑颙兴奋的在小院之内转着圈子,他睡不着。
在今天之前,大部分学子,努力学习,学成的标准是什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有几个做到?
官吏的位置永远都是那么几个,多少人能当上?为了当官,最终连自己学了什么,本心是什么都忘了,拼命往上爬,死命往下踩,只求自己头上的官帽子不掉,什么恶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而现在,多出了另外一条路。
大多数人都能去做,而且能做得到的一条路。
不管是在什么阶段,不管是不是当上了官吏,都可以做,也必须去做的路。
利于天下则为之,不利天下则改之。
和仁德,忠孝等等无关。
和读了多少书,守孝多少年也无关。
是啊,仁义和利害,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啊;刑颙哈哈哈的笑着,然后忍不住流下泪来,仁义就是仁义,利害就是利害,为什么非要混杂在一起?分开了,不就都清楚了么?我读错了啊,错了啊;
今后也不用再一讲什么事情,就被打断,被追问,你仁德了么?你忠孝了么?你德么,你孝么?
一件事情就是一件事情。
不必时时事事都要挂着忠孝仁义的壳子!
哈哈哈哈
刑颙大笑着,觉得浑身轻松。
然后隔壁院子里面有人叫骂出声,瓜皮!孝杀捏?!碎怂还不碎角,敢啥捏;
呃刑颙被打断了,显然有些不爽,可是一想到隔壁好像是个屠夫,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样子,便是也不敢造次,默默的,将手一背,度回屋子内去。
看,睡觉是利,不睡觉是害,就这么简单。
和忠孝仁义有必要联系在一起么?
难不成和隔壁屠夫扯一堆忠孝仁义,大家就可以不用睡觉了?
哈!
睡觉!
心念通达!
(??)/
刑颙觉得心念通达的去睡觉了,但是也有一些人难以平复。
比如郑玄。
厅堂之中,略微有些昏暗的烛火摇晃着。
郑玄坐在厅堂之中,看着一旁的国渊在恭恭敬敬的服侍,便不由得想起了他当年找马融学习的时候,也是像国渊一样,尽心尽责。
马融么,他也传授周礼,但他根本就没有遵循什么所谓的礼,这家伙前授生徒,后列女乐是出了名的,所以郑玄找马融学习的时候,心中难免也冒出了一些念头,可是那个时候郑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
现在其实郑玄也是早早的明白了,只是不敢说而已。
学问好,不代表品德好。
这是显而易见的。
反过来,也成立,所以学问和品德,根本就是两回事,相互之间丝毫没有任何的联系。
所以马融学问好,和马融玩女人冲突么?
可是郑玄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学问好的人,品德私行什么的就要好呢?
子尼
郑玄开口说道。
师尊。国渊往前驱了一步,垂手而立。
郑玄看着自己的手,在昏黄的烛火之下显得越发的干枯和苍老。他静静将手放在了膝盖上,然后平缓的说道:今天,青龙寺之内,你都听了,有什么想法?
国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烛火摇曳着,燃烧着自己,似乎依旧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可是蜡烛真的就是这么心态平和的话,为什么又会流泪呢?
是为了蜡烛自己燃烧所悲伤,还是为了驱逐不了黑暗而哀痛?
国渊沉默了半响,然后低头而拜,师尊,今日利害之说,若是广而宣之,必然道德败坏,只懂得追逐利益,而使得忠孝无存;
国渊双膝着地,用左手压在右手背上,然后按在身前的地板上,身体缓慢前倾用前额触及左手背,行了一个最规范,最郑重的大礼,师尊
郑玄虽然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做,而且极有可能郑玄也没有办法去做到什么,因为这是涉及了更高层面的东西,是政治上的方向,是一个全新的未来。
但是也只有郑玄才能去做。
在大汉,知识是无价的,也是沾染了无数鲜血的。
每一次学潮学派的确定,低下都是无尽的尸海
所以国渊这一拜,不仅是在拜郑玄,也是在拜他和郑玄之前所坚持的那些东西。
郑玄着国渊行礼,微微喟叹了一声。
厅堂之内,烛火的光影摇曳着,就像是有无数的光明和黑暗的战场在展开,在搏杀,在相互吞噬湮灭。
一片死寂般的安静,时间不知快慢的流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玄有些浑浊的目光渐渐变得重新透亮清明起来,老人缓缓举起了手掌,静静看着,面容平静,眼眸里也看不到什么其他的神色,子尼,你看
国渊抬起头来,不明其意。
你的手郑玄示意国渊也举起手来,然后将自己的手和国渊的手并在了一处,看到没我老了碍
师尊;国渊往前挪动了一下,握住了郑玄的手,师尊
骠骑所图,不在大汉,乃在华夏四方。郑玄缓缓的说道,这一件事,大汉四百年间,没有人做到。前秦也没有人做到,春秋战国更是没有人做到而我老了,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天
当年我到了右扶风,我以为陇西之西,便是大汉之西了,郑玄像是在感慨着什么,而现在,西域,安息,大秦,甚至是泰西之西还有北域大漠,交趾之南,这些事情,春秋之时的孔夫子,他能想得到么?他知晓大汉当下,有一个骠骑将军么?他知道这个华夏四方,东西南北,究竟边界于何处么?
孔子只是,也只有登了泰山碍
小天下,这天下,其实,并不小碍
郑玄反手握住了国渊,若是旁人陈说利害,而不谈仁义可这是骠骑
师尊;国渊有些激动起来,似乎要表示一下威武不能屈什么的。
但是郑玄没想要让国渊说出来,我且问你,仁义忠孝又是什么?
仁义忠孝
国渊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因为他知道郑玄不是简单的在问这几个字的含义,按照经文书上照本宣科,谁不清楚啊?
可是经文上面所说的,就是真的忠孝仁义么?
孔子是鲁国大司寇,可是孔子他是宋国人。那么孔子应该是忠诚于宋国,还是应该忠诚于鲁国?忠于宋国么,孔子没给宋国做什么事情,忠于鲁国么,鲁国内乱的时候孔子也没有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救国救君,而是跑路了。
孔子父亲死时,孔子才三岁,然后被迫背井离乡,甚至长大之后能够为了能够回家祭拜其父,还特意娶了一个宋女为妻。那么孔子有守过丧孝么?又是丧孝了多久?
孔子向齐景公昂然宣称,说是要有规矩,这规矩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所谓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结果在齐国有人要搞死孔子,孔子找齐景公,齐景公说他管不了,然后孔子二话不说就跑路了。那么孔子是守规矩,还是没守规矩?
齐景公还说要给孔子封一块地呢,怎么也算是仁义尽至,青睐有加了罢?可是孔子却因为自身安危便是弃齐景公而去,这算是仁义,还是不仁义?
一切皆为虚幻什么都没有
郑玄缓缓的说道。
忠孝仁义其实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句断语,国渊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抬起头望向郑玄,认真的询问道:忠孝仁义,不是源于心么,践于行么?怎么能是虚幻,如何能说没有?
所谓忠孝仁义,便是意念。意念为忠,便是忠,或忠于鲁,或忠于齐,忠于鲁时未必利于齐,忠于齐时未必不害于鲁,故而,这忠,非实也,乃虚也。忠如此,孝如是,皆为如此。
郑玄叹息说道,孔夫子亦知趋利避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芸芸众生?故而若是君子之所不立,便假名令庶民而立之?若是如此,这等忠孝仁义,又是何必?
故,忠孝仁义,皆为礼也。郑玄抬着头,目光越过了国渊,看向了沉沉的夜色,而这礼者,便是先有不礼之,后明其礼,未必遵其礼也。如今,不过是说开了而已,又不是就此绝了忠孝仁义,该有的,还是有的
(???)
深夜,有人酣睡,也有人睡不着。
睡不着就起来喝茶。
反正是睡不着。
红泥炉的火力不大,烧水的速度也自然不快。
汩汩的水声,在深夜里面特别的响,就像是白天那些言论还在耳边不停的震荡,敲击着耳膜,也在脑中碰撞。
司马徽和司马懿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静谧的夜不忍心打破,还是因为淡淡的茶香让人平静,亦或只是两个人都在思考,都还没能找到什么头绪。
司马徽自称是隐士,但是他并非真正看破红尘,而是假装看破红尘而已。真正的隐士基本上都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藏着,或者在偏僻残破的老屋内等死,根本不会在一般人面前露面,更不会说去见皇叔了。
这并不能说明司马徽就是什么虚伪之辈,道德小人,而是大多数的汉代学子,乃至于魏晋时期的士族子弟,都有这样的一个心思,越隐名头越大,那么为什么不隐呢?越是弃官便越是高升,那么为什么不弃官呢?
有一条终南捷径可以走,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去爬山呢?
直至有一天,有皇帝被这些动不动就隐,说两句就要弃的惹怒了,下诏凡是隐和弃的,一生皆不得再次录用
然后魏晋之后,渐渐的,就没有隐士了,或者说,隐士就没有成为社会的一种风俗,一种潮流。
潜规则就是潜规则。
隐士越隐官越大,孝丧越久越是孝,以及像是什么赚钱不寒碜等等,都是潜规则,都是给自己脸皮上贴的金,给自己心施加的安慰剂。
水开了
水声沸腾。
冲泡出来的茶,没有煮的茶味道那么重,但是也少了几分苦涩,多了一些清香。
叔侄二人各自捧着茶碗,喝着,咕噜,咕噜。
这是说开了碍水镜先生习惯性的好好了几声,好好,说开了也好
潜规则一旦被说破了,自然就不能继续成为潜规则了。而绝大多数的潜规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马懿放下了茶碗,略微有些迟疑,叔父大人,骠骑是不是
司马徽微微抬了抬长长的眉毛,你想要说什么?
嗯司马懿抬起头,叔父大人,这话,虽然是庞氏子所言,但是这是说利害天下可没有说利于天子碍况且这利害是利害,忠义是忠义,两相分说,不再复为一谈是不是意味着
水镜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莫须有。
两人又是沉默下来,过了片刻之后,司马徽才借着说道:其实说开了,也是好事。
司马懿点了点头,是好事,先说了,总比到时候再说要好一些毕竟现在,关中已经是和山东大不相同了
司马徽嗯了一声,然后端起茶碗来,没错,就像是这茶骠骑之茶若非骠骑,又有谁会想着这样来饮茶?精华,糟粕,呵呵,好好
确实如此。不仅是这茶司马懿说道,还有好些事物,主公近乎于一人之力,推动着天下而动兵器,农事,香料,还有这正经正解,华夏四方
这华夏四方仲达你可知晓几分?其中几分为真,几分是假?水镜先生问道。
司马懿沉声说道:除了泰西之学,可多之士之外,余者,皆为真。前些时日,阴山李曼成亦战丁零溃兵一部,斩获不少,近期会押送俘虏至长安。北域都护府先破了鲜卑,再驱了丁零,如今漠北大部,皆是骠骑所属交趾么,懿虽说知晓不多,然刘玄德确实是拿击败了士氏,进兵日南,据称正在修筑从建宁至交趾通道,以便转运各项南北物资
这些事情,作为骠骑之下中高层的司马懿,当然都是清楚。
故而,这泰西之孔孟,也多半是真的了?水镜先生说道,炎黄,五帝,诸子,百家,先秦,大汉嗯嘶
水镜先生忽然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咕噜噜转动起来。
然后司马懿刚开始不明白,但是随后也吓了一跳,和司马徽两个人相互瞪着眼。
莫非x2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到了自己的猜测。
灯火摇曳着,光影晃动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当中滋生出来,然后慢慢的潜入了周边的物体之中,悄然成长
诡三国 第2545章独一无贰长安城
大汉骠骑将军府。
有人的地方就有事,有事的地方就有麻烦。
为了解决这样的麻烦,有的人试图讲理,有人使用暴力,甚至有人发动战争。
你问的这个问题斐潜笑着对斐蓁说道,泰西厉害还是我们厉害,就像是在问,刀厉害,还是枪厉害,亦或是弓箭才厉害一样
斐蓁眨巴着眼,父亲大人,这么说来,所谓泰西之学就是刀枪弓箭而已?
深夜之中的大汉骠骑将军府,在星光和烛火之间摇荡。
喏,你看;斐潜指了指被风吹起的布幔,有风自远方来你说着这风,究竟是愿意来此,还是不愿意来此?
斐蓁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斐潜,忍着掀桌的冲动。
在厅堂之外,那些仆从和下人,早就喝令退下,周边一片宁静,只有偶尔的风声从房顶屋檐之处呼啸而过。
父亲大人,我不太明白。斐蓁老实认怂。
面对斐蓁,斐潜并没有选择说什么等你长大之类的话语,而是尽可能的调动起他的兴趣,并且让他自行思考,去寻找答案。
你觉得天子,真的是天之子么?斐潜缓缓的说了一个显得极为大逆不道的话题。
不是;斐蓁也回答得干脆利落,若是真的天之子,现在天下就没有那么多事;
呵呵那么第二个问题,斐潜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既然不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相信呢?
自然是斐蓁说了一般,忽然瞪眼了眼,父亲大人,你的意思是该不会是忽悠,呃,不是,是骗嗯,那个啥
不管是骗还是什么那是另外的问题,你先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斐潜没直接回答斐蓁的反问,而是继续追问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么为什么一代代的他们,都这么做?
看着斐蓁越发皱起来的脸,斐潜竖立起了第三根手指头,第三个问题,才是为什么我要引进泰西之学
(σ`д′)σ
长安西城着名食楼醉仙楼。
后面,拐角旁边上,有一家极不起眼的汤饼铺子。
有钱人选择醉仙楼,但是也有不少人选择这里。
大概就像是后世对于普通人来说,最为知名的不是什么某而顿,也不是什么某骑淋,而是某县大酒店一样。
汤饼铺子的深处,坐席上坐着两个人,其中那个矮胖中年男人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看来不知道是因为铺子里面的不通风使得有些闷热,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使得他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些外地的口音。
你是商贾么,这天气走商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嘛,顺便帮着做做传几句话又有什么问题呢?就只是传话,有没有什么实物的东西,你怕什么?坐在矮胖男子对面的文士不满的说道,目光锐利的盯着中年男子。
这些时间,在外面抓了多少?你还找我?中年男子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滚滚的汗珠,长安有闻司的名头,据说都能治夜哭!你让我传话,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可能不至于死,但是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我还怎么回来?
事情很重要,早一天传过去,总比晚一天好。文士说道,到了为国尽忠的时候了,你可别退缩你知道后果的
矮胖男子瞪圆了眼。
文士一点都不退让的和他相互瞪着。
好吧矮胖男子又是擦了擦汗,究竟是什么话?
青龙寺的事情
还没等文士说完,矮胖中年男子不由得打断了文士的话,青龙寺?青龙寺的事情为什么不找个学子?不是更清楚,更方便么?
不。找一个学子才更反常。文士摇头说道,一个到了青龙寺,然后急急往东走,难不成又说是家里出事了?而且听闻年底要大考冬,春,夏,连考三季,谁舍得走?
不是难道我舍得啊?中年男子嘟囔着。
你是商人,商人不就应该是这样么?文士说道,你有真实可靠的身份现在也只有真实的身份,才不会引起怀疑放心,就只是传话,只要你把话都记好了,传回去,什么危险都没有
见中年男子有些意动,文士又补充说道,有闻司虽说凶残,但又不是蛮横无理的,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捕和通缉的只要你不犯蠢
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心中想着,万一呢?那又该怎么办?
没问题吧?文士看着中年男子,说道,如果没问题,就仔细听好,做好若是长安城中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你告诉我,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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