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喵。”
河西是只橘猫,十橘九胖,可河西很瘦,它趴在窗台上,一直叫唤。
屋里的灯光很暗,它的主人拿了猫罐头过来。
河西嗅了嗅,甩开头。
它的主人伸手,抓着它的脖子,把它的头扭回去,摁在了猫罐头里:“为什么不吃”
她说:“你吃啊。”
“喵。”
房间很大,空荡荡的,有回声:“他很喜欢橘猫的。”
“喵。”
她像在自言自语:“可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呢”
“喵。”
她起身去开了窗,月光漏进来,混着灯光落在画上,只描了一双眼睛,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风吹进画室,卷起满地猫毛。
月上枝头,夜色正好,福来在院子里叫个不停。
江维尔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它就安静了。
薛冰雪走在院子里的鹅卵石小路上:“别送了,外边冷。”
江维尔没穿外套,就穿了件毛衣,两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前面:“老太太让我来送的,太皇太后的命令我得从啊。”她搓搓快冻僵了的手,“对不住了,我家老太太又乱点鸳鸯谱。”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
“怎么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去:“没有乱点。”他手不自在似的,从后面放到前面,又从前面放到后面,最后贴着裤子放得端端正正,他喉结滚了一下,鼓足了勇气,“你不知道吗,我——”
江维尔打断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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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江织耍计逮凶手,冰雪出击追妻
江维尔打断了:“知道。”
她又不傻。
可他不是别人,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交情,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或许朋友都没得做。
江维尔想了很久的措辞,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很难开口,她甚至不太敢看他:“我一直当你是弟弟。”
薛冰雪固执地追着她的目光:“我只比你小了一天。”不对,他精确地纠正,“是半天。”
不是谁大谁小的问题。
江维尔抬头看他:“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揍你吗”
她连乔南楚都踹,可她从来不打他。
她说:“因为你乖啊,我下不去手。”
他太乖了,像是从象牙塔里误跑出来的小王子,她这个小魔女都不忍心对他使坏。
“因为我太乖了,所以你不把我当成年男人看,是这样吗”他脸上的表情,江维尔从来没见过,眼神灼热,而且逼人,“那你错了,我都是装出来的。”
说完他便俯身,压着她的唇咬了一口,再退开一些,隔着很近的距离看她。
“冰雪,你——”
他又凑过去,把她骂人的话全堵上了。
江维尔:“……”
这家伙,谁给教坏了
她一把推开他,抬起脚就踹他小腿上了,又羞又恼:“薛冰雪,你讨打是吧!”
这一脚,踹得不轻。
薛冰雪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羞的,脸通红,可嘴角是弯着的:“以后想打我就打吧,我想亲你了也会亲。”
江维尔:“……”
不仅被教坏了,还学会耍无赖了。
她擦了一把嘴,气呼呼地骂:“滚!”
他像只偷腥的猫,眉眼里全是愉悦,不再惹她了:“那我滚了。”他就走了几步,回头,红着脸看她,“虽然你知道,但还是要说一次。”
他说:“维尔,我喜欢你,很久了。”
江维尔烦躁地抓了一把短发,扭头就跑回屋里了。
暗中,偷听的周某人:“大薛先生好厉害啊!”
江织坐主驾驶,不太听得了他夸别人:“厉害什么”
“他喜欢了维尔很久。”
这就厉害了
江织胜负欲被激出来了:“我也喜欢了你很久。”并且,强调,“我还喜欢了你两次。”
周徐纺听完,先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头一甩,恼人了:“大猪蹄子。”
江织:“……”
谁教的,这词
他捏着她下巴,把她脸转过来:“我怎么了”
她甩开下巴,气鼓鼓:“你移情别恋了,你不喜欢骆三,喜欢我了!”
他好笑:“不都是你啊。”
她钻空子去了,钻到了死胡同里:“你喜欢我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是骆三。”她哼哼,“大猪蹄子!”
他还笑:“你跟自己吃什么醋。”
就吃醋,就不理他。
周徐纺以前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她不喜欢小题大做,不喜欢无理取闹,是江织,是他教她笑,教她闹。
有句话这样说的,被偏爱的总会娇纵些,因为有人惯,闹一闹,也有人哄。
“纺宝,你不可以这样钻空子。”她不转头,他便看着车窗上她的影子,“因为你和骆三是一个人,我才在你手里栽了两次。”
若无骆三,哪来的周徐纺,哪会情动。
他伸手,戳了戳玻璃上倒映出来的女孩子的脸:“你信不信啊你要是变个样子,或者变个性别,我还会栽你手里。”
映在玻璃窗的人儿,笑了。
她转过脸去,一双丹凤眼笑成了两个弯月:“这么喜欢我呀”
江织说:“是啊。”
她一把抱住他,满心欢喜。
傻子。
她跟以前一样,是个容易满足、又好哄的小傻子。
九点半,江川把客人送出了江宅。
许泊之的车停留在宅子院子外边,口袋里的手机振了好一会儿,他等上了车,才接听。
“许总,骆青和已经着手在查了。”
许泊之只有一只眼睛可视,鲜少会自己开车,主驾驶的司机一言不发,车里只有许泊之的声音:“给她指个路。”
“知道了。”
许泊之挂了电话,报了个地址,随后车便调了个方向,开出了江家。
1998。
是酒吧的名字,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点儿,酒吧里灯红酒绿,dj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穿着火辣的夜场女王在扭摆摇曳。
一众人在狂欢,或是作乐,或是猎艳。
骆青和摇着杯中的酒,一人独坐吧台,点了一根烟。
“一个人”
男人手已经搭到她肩上来了。
她瞧了一眼那只手:“拿开。”吐了个烟圈,她才抬头,唇红眼媚,“手。”
在欢场里撒网的男人,她见多了,眼前这个,是下下等。
男人拿开手,换了个姿势,手肘支在吧台上:“一个人多没意思,我请你啊。”说着,他直接在她旁边坐下了,点了一杯酒,双手搁在吧台,腕上的手表露出来。
手表的时针上有钻,舞池里的镭射灯一照,便闪着光。
骆青和瞧了眼那手表:“你手上这玩意,值多少”
男人拨弄了一下表带:“不值钱,就几百来万吧。”
她笑。
“笑什么”
笑他愚蠢啊,她说:“假的。”
被戳穿了,男人恼火:“你懂”
骆青和抽了一口烟,头上的变色灯忽明忽暗,她眼里红的绿的光若隐若现,声调懒洋洋的:“比你懂点。”目光又掠过去一眼,她笑,“还是低仿呢,真掉价。”
男人颜面扫地,恼羞成怒了,酒杯一摔:“倒胃口的娘儿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骆青和嗤笑。
呵,男人啊。
这时,一只手表放在吧台上:“这个呢,高仿低仿”
骆青和寻着那只手望过去,他灯光绚烂,把人目光闪得迷离:“你很面熟,帝都哪家的”
眼前这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
他坐下,点了一杯最烈的香槟:“许家。”
许家,三十多岁,眼睛有问题,那便只有一人了:“许老五”分明没见过,怎么如此面熟。
许泊之伸出手:“幸会,骆小姐。”
骆青和没有伸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认得我”
“认得。”许泊之收手,动不了的左眼刚好朝着她的方向,他把手表捡起来,戴上,“留意你很久了。”
这眼睛,真难看。
若论眼睛,还是数江织的好看。
骆青和把烟头扔在了红酒杯里,三两缕烟冒出来,转瞬散去,她晃了晃杯子,放下:“为什么留意我”
“一个成年男性,留意一个成年女性,”他语气里,挑逗的意味很浓,“还需要为什么”
胆儿不小啊。骆青和笑:“对我有兴趣”
许泊之笑而不语。
骆青和嗤笑,并不掩饰她的轻蔑:“我没兴趣。”她起身,走了。
许泊之坐着,侧身在看她,那个角度,左眼里一片眼白,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瘆得人心慌。
还是这么心高气傲呢。
“你是谁”
突然走近花房的少女抱着手,目光高傲。
十九岁的骆青和,出落得亭亭玉立,身上穿着昂贵又大方的裙子,花架旁的年轻男孩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了头,畏手畏脚地往后挪。
少女气场很强:“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他不敢抬头,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洗得发黄的t恤:“我、我、我……”
‘我’了老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你结巴”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
她很不耐烦了:“那你是谁啊”
骆家的园艺师这时候进来了:“大小姐,他是我新收的学徒。”
园艺师姓彭,大家都管他叫彭师傅。
彭师傅新收了个学徒,叫阿斌。
少女打量了那新学徒几眼:“看着有点笨。”
彭师傅也忙说是。
“那盆兰花,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她吩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男孩,“你要好好照料。”
他点头,点完头立马就把头低下了。
等少女走了,他才抬头,伸着脖子看门外。
“看什么”彭师傅说,“那是骆家的大小姐,平时见了要放规矩点。”
“哦。”
是大小姐啊,怪不得那样明艳。
西部监狱。
七点,是服刑人员洗澡的时间,十分钟一波,按顺序来。
彭先知是最后一波,他还没洗完,与他同房的犯人就都已经收拾完出去了,他刚关掉水,就听见了脚步声。
是五六个后背有纹身的人,光着膀子走过来,最前面那个胸口有条手指长的伤疤,是他们的头儿:“彭先知是吧”
彭先知迅速把衣服套上,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几人的头儿使了个眼色,四五个男人便围上来了。
彭先知大惊失色,连忙后退,目光四处搜寻,却没发现一个人:“你们要干什么”
伤疤男挑挑眉,流里流气:“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啊”
几人越逼越近。
彭先知已经退到了墙角,他虚张声势地喊:“是谁指使你们的”
伤疤男扯扯嘴:“那就要看你得罪谁咯。”他把毛巾绕着拳头缠了两圈,“兄弟们,速战速决。”
彭先知立马大喊:“刘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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