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突然,面包车变道。
骆常德瞳孔一震,猛踩刹车。
呲——
车滑行了数米,险些撞上防护栏,骆常德脑门磕在了方向盘上,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外头吼了句:“你怎么开车的!”
面包车后面的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人,都是男性,各个人高马大,戴了口罩和帽子,其中一人叫了声‘金哥’,主驾驶的车门打开,又下来两个人。
金哥是他们的头儿,其中最矮的那个,也戴了口罩帽子,看不清样子,穿得很混搭,牛仔裤配皮鞋,年纪似乎不大。
骆常德心头不安,隐隐觉得不对:“你们什么人”
金哥笑了声,一脚踩在面包车后座上,半个身子钻进去,找了根铁棍子出来,他把棍子扛在肩上,嘴里嚼着口香糖。
他说:“穷人。”他掂了掂手里的铁棍,走过去敲骆常德的车窗,声音听着年轻,痞里痞气,“骆爷,借点钱花花呗。”
骆常德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们要干什么!”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金哥呸了声,把嘴里的口香糖吐掉,手放到后背,抹了一把汗,换只手,也抹了一把,然后两手握住棍子。
“你——”
“咣!”
一棍子下去,车玻璃四分五裂了。
晚上九点,骆青和接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
对方问:“骆青和是吧”
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
“是我。”骆青和问,“你是谁”
对方说话糙,口吻流气:“我是谁不重要,你老子是谁比较重要。”他问,“骆常德是不是你老子”
骆青和嗯了声,等着他的下文。
没等到说话,手机那边先传来一声惨叫,然后男人问:“听见声音了吧”
是骆常德的声音。
骆青和先看了一眼号码跟所在地,再按了录音:“绑架勒索”
‘绑架犯’嘿笑了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骆青和听了,仍旧不慌不忙:“把电话给我爸。”
‘绑架犯’警告了一声,说别耍花样,才换了骆常德来听电话。
“青和。”
骆青和问:“怎么回事”
骆常德慌慌张张,语速很急:“他们要钱,你给就是了。”
只是要钱
会这么简单
骆青和又问:“你人有没有事”
“我现在没事,你不要报警,他们要多少你就给多少。”他说得很快,着急忙慌地嘱咐,“你一定要来赎——”
电话已经换人了。
还是刚才那个绑架犯:“确定完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巧合得让人很不安。
“开价。”骆青和说。
“急什么,我不得给你时间准备准备。”男人变了个调,语气放狠了,“等我电话,还有,别报警,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父亲收尸。”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面包车还停在路边,他把手机关机了,扔到江里,吩咐弟兄:“把他绑起来,嘴封住。”
“好嘞,金哥。”
‘绑架犯’叫大金,手底下人都喊他金哥,若按年龄来算,他还最小,在道上,谁狠谁就是哥。
大金换了个手机,拨了个电话:“想姐。”
203:先坑他骆家一个亿!(一更)
大金换了个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想姐。”
想搞死骆家的还能是谁——唐想。
“怎么样,顺利吗”
大金操着一口京片子,很是豪爽:“我大金子出马,必须顺利啊。”又问,“想姐,赎金你看开多少合适”
他觉得吧,骆家是大户人家,钱多,可以开价高点,比如三五百万之类的七位数。
“人家父女情深,当然得开高点。”
英雄所见略同啊,大金有点兴奋:“多高”要不五百万
唐想:“先要她一个亿吧。”
口气好像在说:先要它个一斤萝卜吧。
呆若木鸡的大金:“……”
一个亿!
靠!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大金感觉有点晕,头重脚轻,有种被钱砸晕的飘飘然的感觉:“一个亿的话,那得用车装吧。”
噢,画面太美了。
大金停止了美好的想象:“用车装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要不用蛇皮袋
是这样的。
五年前,大金还是骆氏集团的一名保安,因为集团裁员,员工闹得很大,还闹出了一起杀人未遂的案子,大金就被骆家推出去当了替罪羊,判了六年,在牢里表现好,四年就出来了。
当他无父无母无靠山,一审律师是个半吊子,判了他十三年,二审的律师是唐想帮他请的,最终判决是六年。
在牢里‘悔过’是认真的,现在‘犯罪’也是认真的,总之心里有杆秤。他当大哥还没多久,世面见得不够多,真没见过一个亿。
唐想就不一样了,唐想怎么的也是个‘总’,唐总就说了:“骆家旗下的珠宝公司上个月买进了一批钻石原石,就要那个。”
那批钻石,估摸着值这个价。
钻石好,容易拎!大金爽快答应了:“行,咱就要钻石。”
那头,唐想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号。
响了四五声,通了。
难得,**点就睡的人还接了电话,唐想客套了一下:“没打扰你睡觉吧”
江织:“打扰了。”
唐想:“……”是真不客气啊。
她就不兜圈子了,说正事:“骆青和会让绑匪撕票吗”
撕票就一劳永逸,赎人也能博个情面,骆青和会怎么做,不好猜。
美人没睡醒,带刺:“我怎么知道”
不是您老人家说要考验考验人家父女有多情深
“要是她真带着钻石来演父女情深,我们怎么整”总不能真给骆青和搭戏吧。
江织的回答简单又粗暴:“那就把她搞得演不下去。”
搞吧。
是得搞。
“再联系。”唐想挂了电话。
刚好,卧室的床上,周徐纺醒了,摸了摸旁边,没人。
她揉着眼睛爬起来,没开灯,迷迷瞪瞪地喊了句:“江织。”
没人答应她。
她爬下床,打着哈欠、趿着拖鞋往外走,太困了,走不了直线,歪歪扭扭地:“江织。”
卧室的门被推开,外面明亮的灯光漏进来。
江织穿着睡衣,一头的雾面蓝乱糟糟:“吵醒你了”
周徐纺走过去,把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脸趴他肩上,继续睡,要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谁找你啊”
她哈欠连连,声音有点刚睡醒时的奶气。
江织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唐想。”
她踮着脚,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半睡半醒,说话软绵绵的:“是骆青和的事吗”
“嗯。”
她的睡衣有些短,这么趴在他肩上,下摆被带起来,露出一小截纤细的小蛮腰。
江织眸光微变,他弯下腰,把她的衣服拉好。这姑娘啊,真把他当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他不太自然地往后退了一点。
周徐纺没说话了,就这么抱着他,不愿动,快睡着了。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他的越来越乱。
江织:“……”
他都要烧起来了,她居然还睡得着。
他拍了拍她的头,动作很轻:“纺宝。”
她脸埋在他肩上蹭了蹭,不答应。
“回房间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咕哝:“我不走,我腿累。”
会撒娇了呢。
江织用下巴碰了碰她的脸:“好,抱你去。”
次日,天光破云,大晴。
中午十二点,总裁办的沈越签收了一份快递,没有寄件人,送件的人说要交给骆青和,让她亲启。
沈越去敲门。
“请进。”
他推门进去:“小骆总,您的快递。”
骆青和正在吃午饭,她放下筷子:“给我吧。”
沈越把快递盒子给了她。
她拆开来,里面只有一只手机,型号很老旧,刚开机,铃声就响了。
“牛排好吃吗”
骆青和午饭没有下去,下属给她打包一份送过来,里面就有西冷牛排。
她看看四周,办公室各个角落都打量了一遍,随后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远眺着对面的高楼:“你在监视我”
‘绑匪’匪里匪气地认了:“这不是怕你报警吗”
是安插了人还是装了微型摄像头
有备而来,不简单呢。
骆青和音调提了两分,带了几分恼怒和威慑:“我不会报警,你们也别太过分。”
对方嘿嘿一笑,说话有北边口音,就是刻意压了声音:“不过分,怎么过分了,就要一个亿吧。”
就要一斤萝卜吧。
就像是这个口气。
“一个亿”骆青和都笑了,气笑的,“你也真敢开口。”
“嫌多啊。”对方还是那吊儿郎当的口气,像个泼皮无赖,“那要不要我撕票你一毛钱不花。”
“少威胁我。”
那行,不威胁:“你就说给不给。”
骆青和思忖了片刻:“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流动现金。”
“谁说我要现金了,你们骆家不是还卖珠宝吗钻石肯定不少吧。”他语气颇有几分退而求其次的不满,“就要原石。”
骆家最近购入了一批价值上亿的钻石原石。
这个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开。
骆青和察觉出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骆家有批原石”
果然是狐狸。
好精啊!
还好他这种当大哥的,就是稳:“道上混的,什么消息搞不到。”不跟她东拉西扯,他直接撂话,“别跟我拖延时间,把东西准备好,晚上八点,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骆青和问:“地点。”
“等着。”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通话时间两分四十五秒,骆青和回头吩咐了句:“去取原石。”
沈越迟疑了一会儿,询问:“您要去赎骆总”
骆青和坐回老板椅上,人往后靠:“有问题”
“彭先知投靠了骆总,对您很不利,您何不干脆……”他没往下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何不干脆借刀杀人,让绑匪直接撕票。
骆青和仰着头,审视他:“你是在教我怎么做”
借刀杀人
谁知道是不是挑拨离间。
沈越垂首,说:“是我多嘴了。”
骆青和没多说,只道:“出去。”
沈越出去了。
骆青和在老板椅上坐了会儿,起身进了洗手间,开了水,把她自己那个手机扔进了洗手池里。
等水浸没了手机,她才关上水,出去。
“v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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