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衷情(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九九
长于云炽退开,“你要答应朕,以后朕要是忘记去看你,你就要来看朕,一天都不许落下。”
“好。”裴梓安温润的眼眸满含笑意回道。
吃完药膳,就接到太后的召见。
长于云炽也没多想,便带着裴梓安一同前往。
夏太后虽从小未曾给过长于云炽好脸色,但好在夏太后从来不曾对她下过杀手。即便更多的原因是夏太后不想让父皇伤心……但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长于云炽好好待她安享晚年了。
更何况她也是皇姐的生母,是父皇的命定之人。
长于云炽来到夏太后殿中,未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
“近年来,国运不顺,天监建议盛事逆运,不知皇上考虑得如何了?”夏氏道。
“儿臣以为,国运昌盛,靠得是勤政为民,况蜀中之事尚未安定,怎可大兴喜事?”长于云炽回道。
“长于氏的使命在身,皇上应知不可随性而为。”夏太后道。
“儿臣明白。”长于云炽回道,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太后知道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夏太后转而问道:“裴妃入宫也有一年了吧?身为皇帝的妃子,也该知晓宫中律法,有国事为重的自觉,裴妃是不是也该劝劝皇上?”
“裴妃心思纯良,请太后莫要为难他。”长于云炽严肃道。
夏太后紧盯着裴梓安要他的回答。
裴梓安低着头,恭敬却不退却道:“梓安听皇上安排。”
夏太后轻哼一声,“皇上若是真为了裴妃好,就更应想想。”夏太后对长于云炽道:“裴氏出身平民,入宫一年皇恩盛宠不断,皇上想让裴妃平白承受指责吗?”
夏太后从身旁的宫女手里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继而道:“这是裴妃上回来给哀家开的药方,给太医院瞧过,医术有待提高,哀家看来,裴妃还是需要再磨炼磨练。”
“太后您是何意?”长于云炽皱起秀眉问道。
“如今,蜀中灾病,裴妃正好可以回乡立功绩,既能为自己洗去流言,又得历练,岂不一举两得?”夏太后脸上致的容貌,表面含笑道。
“太后您是在威胁朕?”长于云炽隐忍着不悦。
“哀家只是希望皇上已大局为重。”
长于云炽眼神轻蔑,“若朕不采用太后的意见呢?”
“那恐怕就不是去蜀中这么简单了……”夏太后脸上无甚神情,她也不想把长于云炽逼急,转而缓了语气道:“哀家也并非刻意为难,只要皇上肯让裴妃离开,有了后位,一切的矛头便不会指向裴妃,岂不是更为裴妃好?”
意思就是要让朕尽快选出皇后吗?
长于云炽气愤道:“太后未要求太多。”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
以太后的地位,身为户部尚书的亲姊妹又是父皇的命定之人,若要以蛊惑君王定罪裴梓安,的确有可能将他至于不利之处。
蛊惑君王,按律将流放边疆,永不回城……
长于云炽正苦恼着,突然被裴梓安拉住。
“皇上。”裴梓安停顿了一下,却又认真说道,“梓安想去。”
长于云炽疑惑,“你想去蜀中?不行!”
“蜀中是臣妾的家乡,梓安有责任回去……”裴梓安解释道,“师傅之前和梓安说过,他们也正要回蜀中,此行不仅是回乡救助,更是去拜见师祖……听闻师祖医术了得,梓安想……”
长于云炽沉着脸听裴梓安讲完,显然是不会同意的样子。
裴梓安继续请求道:“皇上,梓安确实有很多不足,若梓安没有所长,便永远不能在宫中立足……”
裴梓安捧着长于云炽阴沉的脸,琥珀琉璃温润的眼眸透露出坚定的请求:“此次出行蜀中,并非太后逼迫,而是梓安自己请去。”
帝王衷情(NP) 第十六章
自从那日,长于云炽已有三日不理会裴梓安了。
但是在第四日,裴梓安对她说了一句话——
“梓安亦不想成为宫里的金丝雀,梓安想成为皇上的臂膀。若一直待在皇上的庇护下,梓安永远也不能成为能当一面的人。皇上您能理解梓安吧……”
长于云炽叹了一口气,她怎会不理解?
如今的梓安就像从前的她一样……
长于云炽终于对皇姐的经历感同身受。
一心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做到的事,在现实面前都是那么的无力。
自长于云炽登上皇位以来,国事处理得并非十分妥当,近一年来竟无甚功绩可扬。常恨自己经验不足,许多事务处理起来捉襟见肘,诸多困惑。
尤其是朝中官员或多或少地不配合,许多事情就必须长于云炽劳心劳力地操办,实在是疲于应接。
对于裴梓安的离开,长于云炽也是不甘愿的。
若说裴梓安仅是为了回蜀中救助百姓,学习医术;长于云炽是不信的。
裴梓安定是不想让她为难……
春色未央,轻风薄凉。
长于云炽亲自送裴梓安至城门,随行的队伍跟在身后。
“朕不想你走……”长于云炽抓着裴梓安天青色广袖不舍道。
裴梓安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良久,长于云炽叹了口气:“勿恋杏林,尽早归来。”
“皇上放心。”裴梓安保证道,“陛下所在,便是梓安归处。”
长于云炽抿了抿嘴,想到裴梓安就要离开她,左右都放心不下。
“阿七为人机敏,有事可交由他及时通传……秦侍卫热忱忠厚,尔又是旧识,让他近前护卫可放心……还有……”
裴梓安环抱住皇上,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他向来是不习惯在众人前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的。
“梓安知晓。”
长于云炽闷闷地埋在裴梓安肩膀,这些嘱咐其实早已与裴梓安说过。
长于云炽最后叮嘱道:“不许和古孙小姐走近,朕会让阿七监督你的。”。
裴梓安手指穿过长于云炽柔顺的青丝,“是,梓安遵命。皇上昨晚咬梓安还疼的,梓安怎敢。”
长于云炽默默地把头抬起来,身体依然很贪恋裴梓安温暖的气息。
直到裴梓安离去看不见身影,长于云炽才摆驾回宫。
之后,宫中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严政。
朝中的官员都默认是裴妃走了以后皇上对朝臣的膺惩,所有关于选秀之事避而不谈。
幸得太后施压,皇上终于在秋来之际应承秀才大选。
——选秀,本是为了帮帝王找天选之人,但经过数朝以来,已经演变为权臣左右皇帝的手段。
这一次长于云炽不想重蹈覆辙。
从初选开始,长于云炽便开始立下规矩。所有秀子都是实名推选制,五品及以上官员将领有且只有一个推选名额,地市级官员有三个推选名额,每个秀子都有推选者的概述与画像,所有的秀子材料从初选就交由皇上手中。
三百多名符合条件的官员,选出秀子就有上千个。
初选为期三个月,快到年末,秀子的材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呈递上来。
是夜,长于云炽看着轩窗外开始纷纷扬扬飘起白雪,心里特别思念那人。
于是,她又一次乔装跑出宫外。
长于云炽原本就是爱好游乐之人,只是从前有裴梓安在她便有了去处。
她骑马来到郊外,有一处山坡上的凉亭,可以俯瞰半个京城。
不知不觉中,寒风中传来忽明忽灭的曲声。
距离很远,只是长于云炽耳力过人,才勉强在这人烟稀少之处听见丝丝琴音。
怀着好奇,长于云炽策马寻声而去。
琴音渐近渐觉曲之婉转绝妙。
幽长低吟,哀而不伤,犹如困顿之人在井底发出的怨鸣,与这清冷的夜晚更唱迭和;忽而曲声流转,悠扬连绵,如同柳暗花明,但片刻之后又自然流转,含蓄内敛,琴声幽幽。
长于云炽在院墙外窥听许久,直到白雪在肩头堆积也全然不觉。
好一曲求佳音难寻,仿佛将心中郁郁不得之情全然陈述于曲中。
从来善琴者情薄,动情人曲弱,能够两者皆备的人实在不可多得。
长于云炽纵身翻越至围墙处,不过几方大的园内,栽满了枝节交错的梅花,顺着分隔的小路可以看到院内房门未关,微黄的灯光下,一白衣男子端坐于琴前。
远看瞧不清男子面容,又一曲终了,长于云炽忍不住为此曲赞叹:“好。”
“谁?”白衣男子惊觉,站起身来。
长于云炽翻下围墙,将墨色斗篷上的白雪抖落,“公子琴音妙哉,不知求何知己?”
突兀曲折枝条被白雪覆盖,星星点点的梅花包蕾掩映其中,仿佛满院开了无香的白梅。
白衣男子拿起门边的罗伞走了过去。
两人相对而视,长于云炽惊叹怎会有如此俊秀的人才。
男子体态倾长,玉冠束发,肤如白雪,五官犹如细雕刻般完美,毛领白衣加身使其身上散发清冷华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风资清雅,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长于云炽双手抱拳,刻意压低声音道:“鄙人为公子琴音折服,路过倾听。”
男子致的丹凤眼中此刻充满警觉,“明明身为女子,何故做男子姿态?”
“哈。”长于云炽面露窘状,很少有不识得她的人一眼就瞧出她的打扮,“家中管教森严,本人也是无奈之举。”
为了让男子放松戒备,长于云炽主动介绍道:“本人名叫赤云,赤火流云,家中做水上生意,不知可否有幸与公子结识?”
可惜,白衣男子并要继续交流的意思,“风雪愈重,姑娘快回吧。”
长于云炽可不会轻易放弃结识如此人才,“本人赶路许久,问公子讨杯酒水可否?”
眼前英隽清冷的男子面无改色,显然是送客之意。
长于云炽换个办法,“公子琴声幽怨,似是怀才不遇,娓娓而谈……如此好的琴音无人欣赏岂不可惜?”
男子眼中掠过一瞬光亮,长于云炽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白衣男子转身,“姑娘莫要久留,尽早回吧。”
长于云炽跟上前去,“公子还未告诉我名讳呢?”
“萍水相逢,无足轻重。”白衣男子道。
长于云炽跟着他进入房内,上好的紫檀木古琴,乌黑铮亮,线条流畅,纹路简洁,估计在皇宫中也找不到如此好的琴。
“此琴真乃上品,不怪乎琴音沉厚久远。”长于云炽道。
男子从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长于云炽,长于云炽道谢接过。
“公子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为何还郁郁不得?”
“世事并非如眼见。”男子道。
“不知公子想得谁人赏识?”长于云炽继续问道。
“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长于云炽微微吃惊,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劝慰道:“若天子见过公子的琴艺定会为你倾心。”
怎料,男子脸色突然沉郁如冰霜,“姑娘喝了茶水,便快回吧。”
帝王衷情(NP) 第十七章
长于云炽转念一想,“是小女子目光短浅了,就小女子而言,纵然宫中万般富丽,倒不如这一院白梅寒天赛雪。”
白衣男子脸不改色,“若非天下太平,怎得一隅之安。”
长于云炽道点头道,“公子胸中有家国,小女子自是不如。只是这如今河清海晏,金枝玉选,公子又有何忧虑?”
白衣男子仰头,如雕琢般的轮廓线条分明,清冷的眼眸虚望着纷繁的飘雪,缓缓道:“内困外扰,暗流不止。丛林百木,愈刚直则愈摧……如何栖身……”
长于云炽挑眉,“公子的意思是新帝过于顽固吗?”
“非也,皇帝既善武又能政,所到之处皆有称赞,如何在朝堂上孤立寡与,不过是与世族之流相悖,左右受桎梏矣。”白衣男子正色道。
“公子即有志在朝野,何不考取功名?”长于云炽好奇道。
对方叹了口气,垂眸道:“世事愿难遂……”
长于云炽也未深究,“以公子之周虑,想必总会有所成。”她走至门边,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似乎雪一直未有停歇的样子,“既然事难为,那便随遇行。即有缘相遇,不知赤云能否有幸再听公子弹奏一曲?”
男子未置可否,在琴前落座。
仪态端直,动作流畅,一曲悠然的拾旧曲响起。
长于云炽靠在门边,看着眼前认真抚琴之人,一袭白衣,玉冠束发,五官俊美,投入弹琴地样子竟与裴梓安有三分相像,但气质又截然不同。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若霜。
一曲终了,白雪未停,但该是时候回宫了。
“今夜有幸偶遇,不该久留打扰,公子琴音绝妙,只怕世上难寻。”长于云炽道了别,跨过门槛,忽然回首道:“希望下次见公子之时,琴音余韵中不再有哀思。”
说完,竖起斗笠正欲离开,却听见身后之人道:“连君清,有缘再会。”
长于云炽回眸一笑,如墨的身影穿过园林,又从原来的地方翻越而出。
翌日。
积雪消融,连君清在围墙捡起一个鎏金凤羽的香囊——安。
说来,长于云炽想查一个在京郊的人也不难,再加上最后男子也告诉了自己名讳,只随便一查便轻易找到了。
长于云炽召来六品官员连氏,约莫四五十的年龄,身材已略显发福,但五官的轮廓倒还有所保留,看得出也有一二分姿色。
长于云炽按例先问了一些政务上的事宜,才进入闲谈。
“听闻连卿家中有一男子品貌非凡,芝兰玉树,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连氏顺从地俯身,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流传之言,信不得真。卑职家中仅有一侄儿,模样尚可但品性不佳,实不属所言。”
“朕倒是想见见这位男儿,不知连卿可否引荐一番?”长于云炽细看发觉连氏眼神飘忽躲闪,定然内有思虑。
“这……”连氏面露难色,“皇上有所不知,卑职这侄儿,曾指婚与夏尚书之女为侍,然则身有隐疾,后不从嫁。”
长于云炽点头,似乎和打听到的消息相差无多。
“听闻其琴艺上佳,朕也是个爱曲乐之人,不知连卿舍得送与宫中给朕当琴师?”长于云炽调笑道。
连氏自是不敢多言,点头应允。
怎料,不过两日,连君清的名字便在秀子名单中出现。
“呵,皇上您不是说要他做琴师吗?怎么连大人直接举荐他入秀子了?”青雀道。
长于云炽接过秀子名单,无奈道:“许是连大人会错朕之意了吧。”长于云炽思索了一瞬,“既然如此,便将错就错吧。”
立年年初。
长于云炽从上千位秀子中公布入选秀才的名单,同时也公布了很长的官员除名罢职名单。
一时之间举国哗然。
许多地域级的官员纷纷下马,理由不外乎是以官员非尽心选秀为由。
朝中也有反对之声,但长于云炽以命定之人关系国之命脉为由力压群臣,无竭力反抗者。
——说到底,也是地方官员罢未触动朝中世族的根本。
长于云炽知晓朝中局势,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故而只能一步步来。
她答应选秀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选妃子,所以她挑选秀子时也未花什么心思。
六品以上官员举荐的秀子,交由曼青处理,除了自己已有印象不喜欢的,几乎全都入选;而地级市官员举荐的秀子,皆由青雀处理协调处理,看身世挑选,并且是为官员是否称职评判的依据。
最终,入选秀才的男子有三百多人。
秀才们将在开春之时举行才艺比试,分为武场、文场及艺场,由皇上亲自遴选。
长寻国男子以骁勇善战为荣,故而武场比试也成为选秀的重头戏。
大臣与亲属甚至能允许申请观看秀才们的武艺比试。
今年的竞争甚是激烈。
人数增多,但选取的人数全在于皇上定夺,所以秀才们不仅要能在比试表现优异夺得头筹,更要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博得皇上青睐。
偏偏长于云炽年少习武,对于舞刀弄枪都熟悉得很。
看了两日,兴致缺缺,每轮便只选了夺魁的一二名。
第三日。
比试场地转移到了皇家狩猎场。
狩猎——是最考验秀才们综合能力的环节,若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轻易选这项比试的。
——因为狩猎场里专门放入了猛兽,以此来考验秀才们的孔武之力。
即便是危险,也有不少的秀才们参与狩猎——因为这是最容易博得皇上眼球的环节,秀才们可以任意挑选猎物献给皇上,讨圣上欢心。
天光明亮,微风瑟瑟。
神采奕奕的秀才们整装待发,金戈铁马,有序地列队等待。
长于云炽从容地走到御制的看台前,“曦光如耀,乃遇良辰。望各位良人俊才皆能一展身手,宝山而归。”
说话间,余光不经意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看去,那人明目朗晰,粲然一笑,在俊秀云集的秀才间也丝毫不失光。
这不是班布眀皓吗?
长于云炽讶异,班布眀皓怎会在秀才之间?
班布眀皓却像是全然看不出长于云炽的疑问一般,皓齿灿然。
长于云炽敛眉合唇,以眼神警示班布眀皓。
顾虑到场合不宜,否则长于云炽定要叫班布眀皓近前来好好盘问一轮。
狩猎比试的时辰已到,长于云炽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凤纹繁刻弓箭,英姿挺立,鹤唳声过,箭羽击穿门梁的缎带绣花,红绸散落。
——狩猎比试开始!
帝王衷情(NP) 第十八章
长于云炽坐在御台前,翻看花名册。
名册上也未有班布眀皓姓名,这是怎么回事?
白日高悬,寒风吹拂。
秀才们也渐渐的开始从狩猎场回来了。
山狐,柴鹿,野猪……等等猎物纷纷献上,再配上一番心准备的华丽说辞。
长于云炽颔首,面上说了赞许的话,但看得出来情绪上并未有太多起伏。
有秀才因同时狩猎猛虎而起了争执,夏氏将军与重臣之子之间,长于云炽也只是冷静作出评判。
不分喜恶。
临近丑时,班布眀皓的身影出现了。
骑着良驹,身后的结辫随着奔驰的马儿上下跳动,远望去也能感受到他心情甚佳。
他来到御台前下马,明亮的墨黑瞳孔透露出欢悦动人的光。
“西北少将班布眀皓,参见皇上!”
长于云炽面无表情道:“平身。”
班布眀皓将手中的猎物呈上,是一只羽翼被箭矢射中的黑鹰。
“这是属下献给皇上的飞鹰。眀皓不才,空有蛮力而不善骑射,故而耗数时,将配置的剑羽重新打磨,轻便而锐利,只为给皇上献上此飞鹰。属下知道皇上定会像天上的雄鹰一般纵横四方,君临天下。”
长于云炽斜睨,虽然知晓班布眀皓非阿谀逢迎之人,但却是气他的。
如果熟悉秀才名册之人就会知晓秀才名单中根本没有西北少将班布眀皓。
但所幸只要皇上未显异样,他人就算有疑虑也不好出声。
“哼,溜须拍马。”
“皇上不喜欢吗……”班布眀皓怔怔地泻了气,熠熠生光的眼眸失了神。
长于云炽叹了口气,“下去吧。”
班布眀皓失落至退一旁,依依不舍地用眼睛瞥向皇上。
长于云炽不愿多说。狩猎场里的猎物自是由宫里人安排放入的,但是可控制的也不过陆地上的走兽,能穿越山林的飞鸟确是不可控的。
班布眀皓力强却不善武,要射中高飞的鹰,非一日之能。
打磨弓箭,又恰巧遇见飞鹰,显然是早有预谋。
狩猎结束。
入选的秀才依然只有区区两名,便是打猎猛虎的夏氏将军与重臣之子,还有另一人则以少将的身份留在了宫中。
夜晚,长于云炽处理完公务就到了安排班布眀皓的宫中。
刚进殿内就见班布眀皓立候在院中。
他眼中有一瞬欣喜掠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班布眀皓从来都不是擅长隐藏感情之人。
“参见皇上。”班布眀皓低着头行了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怎如此胡闹?”长于云炽斥道,“你可知这是犯欺君之罪?”
“眀皓知道……”班布眀皓失落道。
“知道你还……?”长于云炽气得想要像他姐姐一般拍他好让他清醒一些,“冒名顶替,牵扯众多。宫中不如边塞,条例繁多,若朕真要按律法处置,你将至你家人于何地?”
“不会的。”班布眀皓弱弱道,“……眀皓偷了死令牌,不会牵连姐姐和父亲的。”
“你!”长于云炽噎住,如此重要的令牌,班布家世代为将也才得一块,竟被班布眀皓如此儿戏。
长于云炽还气得一时之间说不上责骂的话,对面的人儿豆大的泪珠先往下掉。
“眀皓想皇上了……”班布眀皓抽噎道,一张白嫩的脸蛋留下两道湿漉漉的泪水,“眀皓太想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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