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玫瑰与洋场的爱意(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Sam
黎春蹭了蹭他:“睡不着。”
他的手准确的握住了她的胸,掐了掐乳尖:“想什么了?”
黎春被弄得有点难受,扭了扭,她躺在一个杀人犯身边么?
可是他们朝朝暮暮相对,现在再去思考他是个杀人犯太晚了。
“你有烦恼吗?”她伸手抱着他的腰,问他。
“嗯。”
“你也有烦恼呀?”她觉得吃惊,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怎么还会有烦恼。
“每个人都有烦恼。”
“你的烦恼是什么?”
他没回答而是问她:“春的烦恼是什么?”
黎春想了想,她想问问裴千树,陈驰威胁她,她该怎么办?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裴千树知道了陈驰的存在,他会有多生气,他会杀了陈驰吗?还是会杀了她。
不管这两天他对她有多好,她都不能对裴千树这样的男人掉以轻心,她不能再犯错了。
她说:“是睡不着。”?裴千树淡淡勾唇:“果然是小孩子。”
这一夜,黎春无眠,裴千树对她好,所以她也要对裴千树好,她会跟陈驰好好说说。
第二天下午,裴千树出门还未回来,他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便是来陵城,也不仅仅是玩乐。
陈驰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走进来。
“你想清楚了吗?”陈驰问她。
黎春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留下,裴千树的恶行会被大家知道,跟陈驰走,裴千树会生气,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一个两全的结果。
“阿黎,我想好了,我们可以一路往西,我们去不会被监控的地方,我带你看医生,我会让你变成正常女孩儿的。”陈驰想起了他盘算了几个月的未来规划,他现在做的事是在救人,从恶魔的手中救下黎春。
黎春站起来,声音染了很重的疲惫:“你很卑鄙。”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坚定:“他即使千万般的不好也不会威胁我。”
“我卑鄙?”陈驰就像发了疯一样,“是他把我全家驱逐出了望都,是他让我无家可回,是他杀人不眨眼,是他侵犯了你,你说我卑鄙,我卑鄙就不会回来带你走,你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少年的脸扭曲起来,从他见过权势利益之后,他发现这个世界无规则可循,法律仅仅针对的是贫民,而不是约束金钱。
他抓住了黎春的手:“就当我卑鄙吧,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跟我走走,他依旧是风光的裴总,受万人追捧,不跟我走,你们的恶劣行径就会被全世界所知道,他会坐牢。”
黎春眼睛发红,她无路可走,她看不懂陈驰,他真的是为了她好么?可他怎么能利用裴千树来威胁她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前她只需要听话就好,裴千树不会让她抉择,她也不懂如何做抉择,没有经历过世事,只知道她要裴千树好好的,不能让他被威胁。
黎春任凭着陈驰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外面还在飘雪,凉凉的寒风吹裹在她脸上,她回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白茫茫,她什么也看不见。
离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昨夜里她预想过很多离开的方式,他们之间注定无法好好道别。
ps:裴千树不会被陈驰威胁的,emm,另外不要猜陈驰为什么会知道裴千树的事,因为如果他知道,那只能是裴千树让他知道的,或者说陈驰根本没有一点证据,后面都会写。黎春生命里出现的人都并非真的对她好,陈驰也不是什么好人人设。
介于玫瑰与洋场的爱意(h) 二十七朵玫瑰
一楼,后院,陈驰爬上了他事先租来的面包车,出了陵城,他会先带黎春一路往西,只要不坐公共交通工具,不实名买票,裴千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想到未来,陈驰已经感到一股释然,车钥匙拧了几次,车子如同快要咽气的老人,嘎搭嘎搭作响,却没有半点启动的迹象。
估摸着天气太冷,水箱冻住了,陈驰对着副驾驶的黎春说:“我检查一下水箱,马上就好。”
黎春看他打开了车门,她的目光又转到了前院的方向,矛盾、纠结让她无能为力,她就像个牵线木偶,离开裴千树后没有任何的思考抉择能力,裴千树没有告诉过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呼救,也没有告诉过她,当别人用她爱的人威胁她的时候,她应该妥协还是反抗…
她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早已失去了与世界沟通的能力,她连最简单的生存法则都不懂,在她狭小的世界里,她只需要乖乖地听话等他。
陈驰下车打开了车前盖,就在他打开的一瞬间,他被人狠狠地压在了车前盖上。
黑色衣服的保镖,一个,两个,三个…
陈驰挣扎着,保镖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压在车上,让他不得动弹。
裴千树插着口袋从庭院的后面走了出来,他背后笼着暗色的光,神色晦暗不明,黑色的皮靴上染了一层白色的雪渣,他在雪地里等了有一会了,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裴,裴千树!”陈驰惊愕的呼唤出了这个让他生畏的名字。
裴千树像看丧家之犬一般看着陈驰,或者说他根本不屑浪一个眼神在陈驰身上,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副驾驶的黎春身上,他一步步朝黎春走过来,熟悉的感觉,压抑可怖的气息,独属于裴千树的气息。
黎春浑身发冷,她怎么就出现在了陈驰的车里?怎么情况又变得这么糟糕?
裴千树打开了车门,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在阴冷的空气里交汇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裴先生,怎么处理?”保镖问道。
裴千树看了一眼挣扎中的陈驰,嘴角扬起诡异的笑:“春,喜欢他哪里呢?”
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戏谑,让人心惊胆战。
黎春颤抖着看向了裴千树,他的脸色很差,苍白到像是一张白纸,他看她的眼神很冷,冷的像是把她推入冰窖,她摇头,声音颤抖:“我,我不喜欢。”
他掐着她的下颚:“给你的,你不要,那就不给了。”
随后像丢一块垃圾一样,他甩开了她的下颚,像是嫌脏一样擦了擦手。
黎春因为他大力的动作摔在了地上,手肘砸的生疼,下颚也很疼。
“你个畜生!你别伤害阿黎!”陈驰满目充血。
裴千树冷笑,看着跌在地上的黎春:“阿黎?”
他咀嚼着这个称呼,后一秒笑了出来:“阿黎,他跟你欢好的时候喜欢这么叫你么?”
他本想用“上床”“做爱”这种字眼,但最终给她留了些脸面。
黎春脸色瞬间苍白:“不,我没有。”
裴千树走到了陈驰面前,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的插进了陈驰的手掌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刀柄还插着,陈驰疼得叫了起来,整个右手染满了血。
黎春被吓得瘫软在地上,脸上再无血色,她看着血从车前盖淌到了雪里,红色的血滴在雪上,触目惊心,她想起了裴千树是个杀人犯,他会杀了陈驰,他会杀了她。
黎春满脸泪痕,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裴千树,好似修罗,要把一切忤逆他的都摧毁。
陈驰因为失血过多,声音几分孱弱:“阿黎,你别哭,我不怕他的,我要带你走。”
黎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一切皆因她而起,因为她偷溜出去认识了陈驰,所以一切的恶果都应该由她承担,她不能再让裴千树坠入更深的地狱,他不能再杀人了。
她爬到了裴千树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脚,一如当年:“求你放了他吧,求求你了。”
——求你救救我吧
——求你放了他吧
他养了七年的女孩,如今为了另一个男人跪在他面前。
他陪伴了七年的女孩,如今为了另一个男人要离他而去。
他低头看着她,心在这个冬天碎成了一片一片,他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说道:“别做梦了。”
他踢开了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那天以后,黎春见过裴千树一次,他说陈驰死了,让她好自为之。
日子就像是流不尽的沙,转眼就到了五月。万物复苏,一切都恢复了生气,这是陵城回来的第三个月,黎春没有再见过裴千树,安妮被辞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送饭的阿姨。
裴千树不要她了。
裴千树真的不要她了。
当等待的尽头没有了人以后,黎春就像是一个活着的人偶,她开始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试图通过看书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那些文字全都进不去脑子。
她想裴千树,可是她又害怕裴千树,她害怕裴千树会连她一起杀了,她与裴千树之间横着一条人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可没有裴千树的日子她根本无法生活。
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有的是这座空房子。
九月下旬,她开始失眠,总能梦见裴千树回来了,她兴高采烈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失落、绝望在心底压着,她开始掉眼泪,每一分钟都很想哭,哭出来不好受,可是眼泪总是控制不住。
她只是他的一部分,现在是他丢掉的一部分。
——你知道男女之间有一种关系叫夫妻吗?
——那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那天他的话,一遍遍在黎春脑子里回放。
——给你的,你不要,那就不给了。
黎春捂着脸,她好想好想好想他,哪怕知道他杀了陈驰,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想他,就算他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她也想他,为什么她一定要跟世界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啊,哪怕他会杀了她,她也愿意,因为是裴千树一手造就了这样的黎春。
介于玫瑰与洋场的爱意(h) 二十八朵玫瑰
来年的春天,万物苏醒,黎春彻底病了,她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确定以后的日子只有她一个人了。
等待就像是她的希望,没有了等待,也就掐灭了希望。
望都七月,他们已经一年半没有相见,那天黎春听到门口有汽车的声音,这座别墅安静得可怕,偶尔深夜会有几声猫叫,后来院子里荒凉得连猫都不来了。
汽车的声音更是少之又少,有一次听见,她以为是裴千树来了,兴奋得快哭了,后来发现是开错路的车。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这一次黎春还是条件反射的爬了起来。
门口进来了人,黎春穿着她泛黄的白色连衣裙,枯瘦的身体随时有可能倒下去。
“是黎小姐吗?”穿着西装的人问道。
黎春点头,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您尽快搬走吧,裴总打算把这处别墅卖了。”冷冰冰的话从西装男的嘴里说出来。
裴千树要把家卖了。
迟早要到来的事。
或许她早该知道会有这天,他不要她了,又何来要这个所谓的“家”。
现在他要来没他的笼子了,从此她与他最后一丝牵扯都将不复存在。
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鲜活的黎春,她木讷的点头:“好。”
她抿唇,很小声的问:“你们见过裴,裴总吗?”
西装男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孩太瘦了,脸上毫无血色,但依然掩盖不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蛋,光是这脆弱的模样就惹人生怜,之前该有多么风光,他办理过无数老板的房产,金屋藏娇的屡见不鲜,这类女孩厉害的能挤掉原配,小三转正,不厉害的被老板们玩个几年就被抛弃,运气好的赚了后半辈子的钱,运气不好的身子骨被玩残了,活不了几年。
说到底都是自己选的路,他看着黎春,看她这般憔悴模样也猜出了几分。
西装男说:“我们哪能见过裴总那样的人物呀。”
黎春眼底暗淡了光,她垂着头转身走进了房间,她的东西很多,都是七年里裴千树送给她的,她把那些东西拿了出来,白色的连衣裙有很多件,还有她吵着要的洋娃娃,还有那件朱红色的旗袍…过往的日子就像是电影放映,她这一生太过短暂,以前以为逃出了那个山村就能看到外面纷繁复杂的世界,后来发现她不过被关进了裴千树编织的美牢笼里。
小山村让她变的胆小懦弱,裴千树让她变成一个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宠物。
这一年里,她想过陈驰,为什么陈驰要插手她的生活,因为她的生活如此病态,病态到无法让人窥见,而她却她以为这是常态。
西装男敲了敲她的房门:“黎小姐,您这周五之前搬出去就行了。”
黎春“嗯”了一声,带着很浓的鼻音。
她抱着那些曾经的岁月躺在了他们的床上,窗外从白天到黑夜,光影游离,她像是别墅游离的鬼,四处飘荡,她站在门口。
八年前,门内是他,门外是她。
八年后,门外是她,门内没有人。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如果出生是个错误,为什么要让她活在人世呢。
黎春看着苍茫的夜色,她是如此的孤独。
周五下起了大雨,天色阴暗,黎春亲吻着墙壁,喃喃自语:“我不会抛弃你们的。”
她亲吻茶几,亲吻沙发,亲吻他房间的每个物件。
然后换上了那件在陵城他买给她的朱红色旗袍,割开了手腕,身体陷进了大床,她闻到了血腥味,血液正在身体里流失,意识渐渐模糊,忽然想起了好像忘了给他留下什么。
给他留下什么呢,她什么也留不下。
算了罢,黎春什么也不想,黎春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只想下辈子不那么苦,做一个树,做一朵云,只要不做人就好。
“裴总,您要休息一下吗?”莉莉安给他买来了咖啡。
裴千树垂着头,眼皮子下染了一层青黑,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
“不用了。”他揉了揉额角。
“她不醒难道您不睡了么?”莉莉安看着床上瘦弱的女孩。
八年前,莉莉安见过她,本来那天裴千树让她把这小孩送去儿童之家,没想到竟然这么大了。
裴千树站起来,头有点晕,莉莉安扶住了他。
“要不您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吧,她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莉莉安对他现在的状况很担忧,从一年半前开始,裴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懂得劳逸结合,现在几乎一天只睡4个小时,全身心的投入在了工作里。
wy公司从去年开始营业额直线上升,员工工资翻了六七倍,随之而来业绩压力也增大,短短一年半从小游戏公司发展了全国中大型游戏公司,这与他们的老总裴千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人在高压下,爆发出来的潜能是无限的,裴千树就是典型的例子,没有人再说wy公司是靠着他父亲裴鹏的原因才发展至今,裴千树的名字成了互联网游戏界的里程碑。
“嗯,那你随时联系我。”裴千树转身出去。
司机本想把他送回公司旁边的公寓,他说了句:“去xxx别墅。”
“裴总,您有一年多没有回去了吧?”?他说:“是一年七个月零三天。”
风景在窗外飞逝,他坐在后座,眯着眼睛,路两边参天的法国梧桐在水泥地上洒下片片光斑,司机将车开进了久违的别墅区。
院子荒了、喷泉干了、门庭萧条,一年多这里竟然破败成了这样。
他推门进了屋子,房间里腐朽的味道让他蹙起了眉头,他伸手拨弄了开关,客厅的灯也坏了,光线昏暗,他穿过熟悉的场景,走进了房间,床上散落着很多衣服,地上散落着作业本,他蹲下身,从中间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黎春来的第三年,他帮她纠错的题目。
他看到纸上沾染的血迹,是她的。
那堆作业里,他看到了她歪歪扭扭的字。
【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如果我不曾出生就好了,既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呢?】
【我想你,想你,好想,想立马死掉,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等不到,还是要等。】
【我准备睡了,希望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家都不要我,那我也不要自己了。】
……
她的字横七竖八,每一句话都让他看到那个脆弱的女孩,每一句话都传递了一个思想,她不想活了。
她对世界已经没有眷恋了。
裴千树感到脑子眩晕,他扶着墙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光里,他看到了黎春的身影,彻夜难眠的她、一次次想死掉的她…
他恍然笑了起来,一年七个月,他不打扰她,还给她自由之身,让她去追寻她要的自由,怕她饿死,每天定时叫人送饭,他尽可能的避再与她接触,结果换来了彼此互相折磨。
命运总是习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年前,黎春选择和陈驰走,他以为她对自由多么向往,他放她走,却把别墅留给她当做后路,到头来不过都是造化弄人。
只要她活着,活的开心,他甘愿用七年来作陪,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差点死了,活着在死亡面前变得弥足珍贵。
那时候黎春但凡有一丝丝的相信他,他们都不至于如此,他但凡有一丝丝的信任黎春,也不至于让她躺在病床上。
信任,是最难的。
何况裴千树在商场打拼了这么些年,见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以至于他谁也不信,他只信自己,当陈驰的出现摧毁了他的信任时,他便心如死灰。
得不到,放手,不是他,为了黎春,他做到了。
黎春从小养成的性子便是顺从,她怕他,怎么敢告诉他,她内心的想法,她对他从来都只是服从,“信任”是平等关系上建立的,他们之间何来平等。
他抽完了一包烟,尼古丁让他的神经清醒了些,都是他做的孽。
裴千树冲了一把澡,莉莉安打了电话说黎春醒了。还没来得及合眼又赶到了医院,莉莉安说:“她去做神鉴定了。”
裴千树黑亮的眼睛暗了暗,他想起了那些黎春的字,他知道她病了,她的神出问题了。
“好,我知道了。”他冷静的说。
“您要不要休息?”
他挥了挥手:“不用。”
“下午有跟tc公司的合作研讨会,照常举行吗?”
“往后延期吧。”
莉莉安非常吃惊,她第一次看他们老总延期会议。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裴千树看向了她。
莉莉安忙摇头:“不是,不是,觉得您…”
“觉得您忽然有了人情味。”
莉莉安摇着马尾辫跑了出去。
裴千树坐在诊室的门口,黎春看完了医生出来,就看到了他,在见到他的时候,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浑身都在发抖,缩到了医生后面。
“家属吗?”医生问。
裴千树点头:“我是她的监护人。”
“小姑娘有重度抑郁症,自杀倾向很严重,生活中要多注意,最好有人一直看护。”
他看着黎春,一年多不见,她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眼睛里没有光。
“好的,医生,谢谢您。”裴千树说道。
黎春在看到他的时候,拔腿就跑了,裴千树追了出去,她跑了没几步就跑不动了,他跑到了她面前。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出来,完全不能控制,裴千树伸手想抱她,黎春尖叫了起来。
他吓得缩回了手,黎春不看他。
他又再次伸出了手,将她抱紧。
“我恨你。”黎春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
“我恨你。”
……
黎春哽咽起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把……家卖掉!”
“你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寄托卖掉!”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她像是一个小孩,哭得撕心裂肺,一年多的委屈、压抑在一刻全都爆发,所有的情绪都在见到他时倾泻而出。
“我好希望我恨你,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她抽泣着,擦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我恨你,可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又觉得开心,这样的我太痛苦了。”
“活着好痛苦,好痛苦。”
“痛苦的快要死了。”
……
他轻拍她的背,在她情绪稳定后,把她抱回了病房,但黎春情绪并没有好转,时而稳定,时而悲伤。
住院的第四天,裴千树接她回别墅。
“我没有卖掉它。”他说。
黎春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他后面,这次分开后,他们之间某种关系在变化,她不再叽叽喳喳和他说话,很多时候一个人坐着,经常一个人哭,裴千树安排了一个保姆,24小时监视着她,家里还装了监控以方便他随时随地脸颊她的状况。
有一次保姆出门浇花,裴千树去看会了,她在屋里试图烧炭,幸好发现及时。
监控是冷硬的,裴千树无暇在应付工作的时候治疗她的病。
第二年春天,他把wy股权的22%卖给了tc,不再掺和进商场斗争。
他开始每天出现在她生活里,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她的情绪也在一年后好转了些,哭的次数没有那么多,做爱的时候懂得迎合他,却始终没法像当年那样,和他玩那么开。
可是裴千树出了奇的有耐心,他愿意花上一个整天,只为了让她笑一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