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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尘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吾郷

    小江见左右别无通路,指着那不见边际的铁索不信道:“你说的路,该不会是这铁索吧”

    沙弥道:“正是这云桥。另一头就是东峰了。”

    小江急道:“你管着叫桥你家桥就一根铁链子你上去走一个试试”

    沙弥尴尬笑道:“施主不用担心,这云桥还是挺安全的。只是小僧功力不济,只能护送施主到这了,剩下去长老殿的路就拜托苦竹师傅了。”说罢朝小江身旁鞠了一躬。

    小江转头看去,身旁不知何时立了个法相威严的僧人。

    “寒凌江”苦竹问道。

    小江微愣:“你在叫我”

    苦竹颔首。

    小江又问:“从来别人都叫我小江,你怎么叫我寒凌江,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这名,你又怎么知道”

    苦竹道:“小江就是寒凌江,寒凌江就是小江。”

    小江急道:“那你知我怎么来这的吗你有见到一个老道士吗还有一只灰毛猴子。”

    苦竹摇头:“云隐没有道士,也没有你说的猴子。你在十几天前就到云隐寺了,其余事情到了长老殿自然知道。长老殿就在云桥另一端,戒律长老还在殿里等你呢,跟我走吧。”

    说罢苦竹伸出手,拉着提心吊胆的小江踏上云桥铁索。

    小江往脚下看去,但见茫茫云海掩盖了山底景色,虽是万丈高空,到不显得那么惊悚。

    只听苦竹轻念:御风轻步,疾。又听小江哇的一声惊叫,二人脚下如多了块滑冰,自行在铁索上滑动起来。

    风声自耳旁呼啸而过,脚下铁链穿行,速度愈滑愈快,小江两只汗手紧紧抓住苦竹,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一阵山风拂过,吹得锁链上下波动,小江又啊的一声大叫,重心受扰,顿感身子要往一侧偏去。苦竹心有所知,正准备拉正小江,却不料后者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自己拉回了重心。

    此后几次锁链波动起伏,小江亦时刻控制身形,随着锁链起伏,重心再没乱过。

    不多时二人已到铁索尽头,东峰近在咫尺。




第二章 佛法无边 不度无缘之人(下)
    下了云桥,小江尚有些惊魂未定,站在山崖上一双腿如若泥捏的一般发软,问道:“刚才要是不慎跌下去会怎样”

    苦竹道:“云桥高及千丈,跌下去自然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又问道:“那为什么就不能多加几条锁链和木板,好好修座铁索桥。”

    苦竹道:“自然是为了锻炼寺中弟子。有时也做测试用。”

    小江无语。

    二人步入一片紫竹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世人都说云隐寺为七脉之首,那寺里门规是不是严厉的很”小江问道。

    苦竹道:“规矩之中自然自由,规矩之外自然严苛。”

    “那寺里的师父长老是不也都非常厉害不然怎么当得上七脉之首。”

    苦竹道:“佛法精深高远,出家人唯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当不起厉害两字。”

    小江双手枕头,优哉游哉道:“这我知道,出家人都视名利如粪土浮云尔。”

    苦竹道:“不是粪土浮云,是物本其物。名利当如名利,粪土本是粪土。若是没了利,庙宇金身如何立得起,若是没了名,又怎能承袭香火。只是不该一心为名,一心为利罢了。”

    “你平日说话都这么一板一眼的吗”

    “苦竹说话,该如此说便如此说。”

    “怪不说你们和尚食古不化呢。”小江撇过脸嘀咕道。

    不过一会儿,紫竹林走到尽头,一座古朴大气的殿庙伫立小江眼前。那古殿青砖砌墙,琉璃作瓦,周围千般翠竹万种青松,紫雾氤氲缠绕如丝般宛转流动,正是长老殿。

    此时除了殿前的两持棍和尚周围并无他人,本应是一佛家圣地,但碧树阴森之景却让小江不寒而栗。殿前二僧朝苦竹行了礼,敲了敲殿门上的狮头铜门首,随后沉重的木门自行打开。

    苦竹道:“长老就在殿里等你,进去吧。”

    小江道:“你不进去”

    苦竹道:“不必了。”

    小江心下嘀咕,抬脚迈步,看到这座森然佛殿,没来头一个寒颤。进殿后,木门自行关上。

    殿壁上不设窗户,但四角及两侧均有众多烛台,其中竟不乏宫中灯具,使得殿内显得富丽堂皇,格外明亮。殿前是一弧形木桌,坐着个大和尚,两边各站有一名执法弟子。

    小江正往前走,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却突然爆开:

    “跪下!”

    这殿内本是安静异常,让小江一进来便感觉芒刺在背,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喘气。谁知他这还没走上一步,便是晴天里一个霹雳让他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别看小江个子同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般大,其实也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这话音三分指责,七分怒骂,换成寻常人家孩子怕早已尿湿裤子了。

    “嗯”

    居中那人点点头,一双铜铃大的虎眼直盯着殿中少年,面目严肃,神情庄重,全无和尚应有的慈祥,要不是顶着个锃亮的光头还真以为是哪家杀生的屠夫。

    此时在大殿一头,小江跪在地上,胸膛里心砰砰直跳。他直直盯着那人,一时间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左右,开始。”

    那和尚一声吩咐,两侧弟子不知从何处各拿出了剃刀和剪刀,朝小江信步走去。

    “等等,你们这是要干嘛杀人还是夺命”小江指着两和尚震惊道。

    “当然是为你剃度。”

    “剃度!”

    “不度越生死之因,哪有修成正果之机。”

    “生死之因修成正果”

    小江再次被震惊到,遂后恍然大悟:“感情一路把小爷骗到这,是给你当和尚来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居中那和尚眼睛瞪得更大了,全然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有人在这长老殿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

    只见殿中少年一甩脖子,发出嚓嗤的清脆声。一只手微撑着地,一只脚也正欲立起,对着长老叫道:“想让你江爷当和尚,还要剃发!门都没有!”

    随后身子一弹而起,踹开那两猝不及防的和尚推开门就往外跑。

    “这……这厮还是个刺头!”

    木桌前戒律长老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适才所见,这是来拜师学艺的上将军是在开玩笑吧。遂朝执法弟子怒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上他!”

    殿外。

    小江推开门一跃而出,守在殿外的苦竹瞧见,问道:“这么快你就拜完师了”熟料小江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跋腿就是跑。

    苦竹不明所以,见两僧追了出来,问到怎么一回事。一个僧人停下解释:“小施主不愿意拜师,还在殿内罢也向前追去了。

    “哼,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小爷送来做和尚,看我以后不弄死你!”

    小江一边逃跑,一边咒骂,殊不知在相隔万里的帝都,某个豪宅内一个饮酒正酣的大汉连打了几个喷嚏。

    话说小江在前面跑,和尚在后面追,一开始只相隔数十米远,但后来差距却越来越大。那和尚只感觉前面那小孩似山间野猴,一蹦一跃就是一两丈远,跑了这么久还丝毫不感到累似的。暗想自己在这山中修行少说都有四五年了,虽说修为不怎么样,但这脚上功夫也不至于输给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吧。

    眼看小江就要逃出视线,他突然想起这条小径的尽头是云桥坪,心想对方总过不了云桥,遂放慢了一点速度。

    别说那沙弥感到奇怪,小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怀疑自己的身子骨真的有这么好吗这一觉醒来长高了点不说,单是跑起路来就绝对赶得上以前自己的两倍。

    回想自己以前尽是跟着老道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不知道折了多少阳寿,看来平时还是要多睡觉才行啊。

    胡思乱想间他已跑到紫竹林尽头,眼前视野一空便是茫茫云海,顿时大叫一声不好。他一心逃脱追赶又不识得路,只捡原路走了,这才想起这路的尽头是处悬崖。

    云桥坪建在山边,除了一条锁链别无他路,眼看后面几个和尚就要追上来,自己一时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他望了望索桥又看了看紫竹林,心里一横:小爷身死可以,和尚绝不能当。遂两臂展平以保持平衡,两脚一前一后踏上铁索,然后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不过片刻,两和尚追到云桥坪,见小江竟然已在铁索上走了数丈远,立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人喊道:“江小施主!你快往回走,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你这样太危险了。”

    小江回道:“想让你江爷做和尚,门都没有。有本事,你们来追我啊!”说着又往前挪了几步。

    那两僧听着更是着急。他们本身修为不弱,来往云桥还算常事,可现在小江在桥上,要他们不发出一丝震动走上去,还万万做不到。忽然一阵山风吹过,锁链轻微摇摆,小江微调了身姿应付过去,看得山边两人心惊胆跳。

    小江又调了调身形,使自己走得更快了一些。笑道:“哈哈,既然你们不来追我,那小爷就先走一步了。”

    笑罢他又打算加快点脚步,熟料这一脚还未下去,铁索因风抖动,平衡瞬间打破,身体转向一边栽去,遂后便是一声响彻山谷的长叫。

    山边两僧也是吓得大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小江失足跌落山谷,却无能为力。眼见小江就要跌破云层,崖上突然一袭青影闪过,冲下云层。不多时,青影去而复返,手上则多了一个昏厥的孩子。

    那两僧缓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幸亏苦竹师父及时出现,才没有酿成罪过。”

    这时紫竹林中走出一个壮硕的虎目老僧,正是那戒律长老慧真,两僧忙上前行礼。

    他看到苦竹手中的孩子问道:“怎么晕了”

    苦竹道:“跌落云桥,吓到了。”

    慧真叹道:“性子倒是挺烈,真是不省事。”又问:“这孩子,你怎么看”

    “根骨上佳,悟性也还不错。就是,市俗了些。”

    慧真道:“哎,罢了。先安置他休息,拜师事宜顺延押后。”

    “是。”



第三章 符应无意 只怨天道当然(上)
    “之前没有向施主解释清楚是小僧的错,但千真万确是上将军派人将您送来的呀,这里还有一封将军写给戒律长老的书信,施主大可出来一看。”

    “屁!我跟那家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把小爷扔到这土匪窝子算什么事”

    “……”

    “寒施主,我佛慈悲,向来不以武力逼人,尚且你还是将军荐来的。你若答应入我门下,我以云隐寺之名保证你前途无量。要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达官显贵的子弟,磕破脑袋想入本寺最终还不打道回府,无功而返。”

    “土匪头子休要蛊惑你江爷,莫以为你们红口白齿嘴唇一碰,小爷就信了”

    “你……哼!”

    “施主,午时吃饭了。”

    “有肉吗”

    “没有……”

    “还要吗”

    “要!”

    屋里人把窗户打开,接过饭菜。

    就这样一天过去,沙弥来过,戒律长老来过,软磨硬泡皆施,好话歹话说尽,小江就是死不开门,还一口一个土匪窝子,饶是以他老人家几十年的修为定力都没差点把这客房给拆了。

    但是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将军,堂堂定国侯所托,他们还真不好拿小江怎么样。反正慢慢磨呗,这再傲的马都有被驯服的一天,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黄昏日落,暮色四合,劝说他皈依的人都已经离去,小屋外只剩监守他逃走的两小僧。

    闹了一整天,此时空寂下来,小江窝在床上追溯起那残缺的记忆。

    “……我被一瞎和尚打晕,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老道不见了,猴子也不见了……”他闭上眼,轻声嘀咕。

    “宝物没捞到,师傅靠不住,猴子也只会坑人,女人……女人还是不要惹的好,和尚,哼!害良曰贼,窃货曰盗,没错,就是一群盗贼!一群土匪!这云隐寺就是土匪窝子,还想拉你身清家白的小爷上贼船,没门!”

    说着说着,床上之人又破口大骂起来,把为他剃度的和尚说成盗贼,把戒律长老说成土匪头子。过了好久,怒骂之声渐歇,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

    “结果,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到了夜晚,点起烛灯。小江又细想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从云州到了这,难道真如那群和尚所说,是将军送来的可自己与那镇远将军非亲非故,萍水相逢仅两面之缘,何故要送自己到这云隐寺来

    还有老道,他现在又在哪里,莫非还在天脉,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檀州。那个木牌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叫自己寒凌江他百思不解,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个法子先逃此地再说。

    可眼下又能怎么办自己已成了那瓮中的王八,死守在这不是办法,要真是把那群秃驴给惹急了,说不定还真会干起土匪的勾当。

    他在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着要是以前遇到这种状况一张遁地符就搞定了,可现在半张都没有,自己也不会画。

    “哼!说起就来气,都怪那死老头,从来不教自己画符。平时把他那破符书当什么宝贝似的藏起来,看都不让看一眼!”

    想到这里少年不免又要破口大骂,脑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老道那百宝袋子在他身上,里面好像还有些东西……

    一念及此,小江将百宝袋中的东西又通通倒了出来:一枚玉璧,一幅卷轴,两本古书。

    他最先拿起那枚六角玉璧,心道之前没好好看这玉璧,此刻仔细一觑,貌似还真是个宝贝,价值连城说不上,真要以后活不下去了,拿去当些银两还是可以的,于是顺手将其配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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