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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尘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吾郷

    然后拿起那幅画轴,上书五个古字:群星拱日图。图中所画是远山红叶,近水亭台。

    “不就是一副山水图吗怎么起这名明知道小爷不爱这些书啊,画啊的,还把这东西留给我。”

    “可能还是怕我以后没饭吃,让我拿去当些钱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那吝啬的老头多了几分感激。

    剩下两本书,第一本名叫奇魔典,没有听过是什么东西,小江连翻看的兴趣都没有,随意看了眼书名便把其扔到一旁。最后一本书没有书名,但这焦黄的书皮却使他异常的兴奋。

    “哈哈,我就说之前看着有点眼熟,果然是那贼老头的宝贝。嗯不错,不错,噬焰符,却尘符,遁地符,还有阵法!”

    小江不禁大笑起来,却不管此时已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了。

    翌日清晨。

    又有小和尚来做小江思想工作:“施主,早膳送来了,昨夜可有想好入寺”

    “嗯,我忖度了一宿,已经想明白了,不就是当土匪吗小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这土匪咱就当了!”屋里人豪爽的回道。

    “……”

    “不过,你得给我准备些东西。”

    “施主请说”

    “一沓黄符纸,笔,墨汁,再来点朱砂。”

    “施主要这些何用”

    “别问这么多,想要小爷剃发,就先把这么拿来”

    “嗯,好吧。”

    经过一夜研习,小江算是对符箓有了些许了解。符箓大致有复文,云篆,灵符,符图之分。一般用以召神,劾鬼,去病,消灾。

    他原以为就如往常临摹老道符文一样,仿照书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图形画上几笔也就完了,谁知还有步罡,术数,掐诀等内容,其中不少都有涉及阴阳脉理,天时地利,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等晦涩难懂的知识,如此一来更让小江感到头疼。

    虽然这些庞杂知识老道也曾与他谈讲一二,但毕竟还是皮毛。

    不仅如此,要想使一张灵符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必须以施术者自身灵炁来诱导天地元气,但这对从未修行过的小江来说却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过书中言明,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替代,那就是:以血画之。于是一夜下来,除了时不时传来的一声惨叫,小江手指头上还多出了几道血痕……




第三章 符应无意 只怨天道当然(下)
    有道是“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朱与墨”,符箓之术本就是道家诸法中难习的一门,常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修成正果,小江想要一时间吃透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少年天资聪颖,此书又出自一位不世奇才之手,一些不明之处都有旁加批注,所以一夜下来小江勉强能画出一道不那么正宗的遁地符,还学会了一座简单的小型幻阵:悬镜。

    遁地符,无需多言,常年被老道和小江逃命所用,有时候为了赶时间还可以代替脚力,可谓用处多多。至于悬镜阵,他却从未见老道使用过,可能是与其平常布下的什么天罡五行阵,阴阳锁魂阵相比太不起眼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这种小阵法才能让小江在短时间内完成。

    “呼”画完最后一张符后小江深深地吐了口气,自从醒来后他一刻都没合过眼,一直在不断临摹演习遁地符和悬镜阵。

    以前老道与他摆谈过,一个人修为越高,绘制的符术效果越好。就拿简单的遁地符而言,初入门槛的修士绘出的遁地符可能只能传送百米。其后登堂入室,笔下灵力充沛,或可传送至数里开外。如若让当世第一道宗,朝阳派掌门人来绘制,兴许就能传到数十里。

    小江初始画符,用的是自身血液为媒,效果自然不比往日老道用的遁地符,但起码能带他逃出外面和尚的监视。而悬镜阵则可用来掩人耳目,能让屋外人在短暂的时间内看见事先留在镜内的幻像,至于能维持多长时间就得看他血的分量了。

    他现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能在阵法消失之前先找到路,下山而去,还要不被发现才行。

    黄昏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向晚的余晖却仍旧眷恋着天际,不愿离去。远方山头传来阵阵钟声,随着山间晚风回荡不息。

    小江点起蜡烛,将一座沙漏倒放,又把一面铜镜放在桌上。随后拿起画好的五张符文,按书中所示阵型卦位分别对应贴在了床上,桌上,窗户上和门上,最后一张贴在了镜子后面。静待沙漏到底,时辰吻合,阵法生效。

    透过窗户能看见天际已经暗了下来,不远处还有走来走去的和尚,监视着这间屋子。沙弥已经来过两次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来。明天便是约定的日子,要是今夜没走成,明儿怕就真的要被剃发,转行当和尚了。

    小江关上窗户,看屋内具已布置妥当。那张自制的遁地符被紧紧捏在手中,只等时间一到,他便立刻启动悬镜阵,消失绝迹,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东峰长老殿内。

    戒律长老微惊道:“什么你说他要了黄纸,朱墨”

    “对啊,小僧听施主答应明日便拜师入寺,就没有多想,给了他这些。”

    “他拜师就拜师,要这些东西作甚,难不成他还会使道家符箓”他心下忖度。“不好说,还是看看去。”

    客房里小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沙漏,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怎么这么慢”,他心下嘀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检查了一遍自己那四不像的阵符,总还是觉得有那点不对。

    正当他思来想去而不得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长老您这时怎么来了”看守的两个和尚惊讶道。

    来者大步踏向客房,指着他们没好气道:“快去敲门,看看那家伙在房里捣弄什么名堂!”

    “是!”

    “糟了,这贼和尚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来!”

    小江把脑袋从窗缝隙移开,眉头一拧,毫不犹豫地将右手大拇指咬破,拖着细长的血痕在那张铜镜上飞速的画出一个“象”字。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镜中之景也随即开始扭曲。

    “寒施主寒施主”

    “让开!”见没人应答,戒律长老一把推开敲门的小僧,右手暗运灵力正欲破门而入。

    “姑奶奶你快点啊!再不成就来不及了。”小江对着铜镜急得直跺脚。突然“唰”的一声响过,屋内蜡烛应声熄灭,铜镜表面涌出一阵昏黄烛光。“成了!”他心中一喜,手中遁地符白光霎那明灭……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冲撞开,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烛光下一个熟睡的少年。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只是睡着了”两小僧双手合十道。

    戒律长老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眉头微拧,一双虎眼也眯缝起来。他环视屋内,一切物什都放置得规整有序,铜镜放在桌子上,后面是一根蜡烛,镜子,蜡烛……

    “长老,有什么不对的吗”小僧问。

    戒律长老一声轻哼:“小小幻阵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他轻拎起铜镜,轻轻一捏便化成无数碎渣,顿时屋内之景消失,一片漆黑中再没了睡觉的少年。

    “这……”

    “愣着干什么,人都跑了,还不快叫人找去!”戒律长老一挥手没好气道。

    “呸!”

    小江吐出一口泥,这自己画的符果然还是比不上老道的,甫一现身便是一式狗啃泥,不过好歹还是逃出来了。他往身后望去,只见远方灯火点缀,周围静寂无人,看来自己已经脱离魔爪。遂心里一乐,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丝毫不怕被发现抓了回去。

    “想要你家江爷剃发当和尚,做梦去吧!”他对着眼前黑漆漆的树林发狠吼叫,遂后右脚往后迈,一个习惯性的转身,还没跑起来人却不见了,只留下山崖上一个惊悚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居然是悬崖!”

    刺啦啦的风声在耳畔飞速刮过,在小江闭上眼睛前的短暂时间里,脑海中并没有出现人在面临死亡时走马灯式的对其一生生活的幻念,浮现的却是一个个面带微笑,眯缝着眼的和尚。

    同时他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悟出了一个世间真理:“夜间行动诸事不宜,睡觉除外!”

    朝闻道,夕死可矣。他闭上眼,随后便是啪的一声……



第四章 空山佛语 问红莲何以生(上)
    问莲

    轻水自流尘,月清独照人。

    明幽识浮屠,死生归沙门。

    云散风雪隐,小池红莲生。

    新恙谢芳华,微雨拆晨昏。

    怜我空渡厄,何缘花木深。

    问莲生以灭,叶叶转乾坤。

    云遮雾瘗,修篁蔽天,药香隐隐谁家院。暮烟疏雨,料峭春寒,兔起乌沉度残年。

    这里是何处

    简陋的木屋中,有少年卧于床榻,艰难睁开双眼。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药味,他耸了下鼻子,不算难闻。听得见屋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淅淅。床边应该有个窗户,冰凉的雨丝飘落到半边脸庞上。不知是哪个冒失的家伙在雨天忘记了关窗。

    他没有起身去关上窗户。双目自从睁开就一直盯着正上方,不是因为有什么好看的,却是他只能如此。

    他不能说话,只能在心里默念。头不能转动,看不见周身事物。身子也不能侧,所以任由雨丝飘进窗来沾湿半边身。

    唯一能活动的好像只有两手的指头,但又能有什么用,告诉自己还活着么

    这又是哪里,少年心里问。不会还是在那该死的山上他略感神情恍惚,头脑沉重,记忆不清。好似之前种种皆梦中所见。

    若是如此,那该是个多么骇人听闻的噩梦!不是因为跌落悬崖的真实、惊悚,也不是因为后背在那电光火石间感受到的剧痛。而是因为梦里出现了,和尚……

    咿呀

    那是木门转动的声音,看来这里还有别人。继而是抖衣声,放物声,脚步声,向着里屋走来。少年在床上卧着,脖子不能转动,目眦尽裂也难以瞥见走来之人。

    脚步声愈来愈清晰,已来到门口,又忽而加快,跑到窗边。随后身上的雨就停了,屋外的雨声也小了。

    终于不用躺在床上享受雨水的抚慰了,少年一点点睁开双眼,正上方,四目相对。

    佛说一滴水可映天地,一刹那便是永恒,却没说这是永恒的乐土,还是永远的死劫。只道那一瞬间,原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少年右手忽然抬起,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人,眼睁得不能再大,声音低沉沙哑,充斥着莫名的恐惧,只说了两个字就昏也似地闭上了眼:

    “和……和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和尚命

    下午时候小江醒了,经过早晨那么一个小插曲他好像又能说话了,手臂也能动。但他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睡在床上,也不愿意说话。

    自从清醒后小和尚来了几次,小江闭着眼,假装睡着,小和尚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把床布弄干,给他擦脸,换药,等等等等,若不是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叫了几声,他还真想装睡一辈子。

    在小和尚帮他弄东弄西时,小江也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年纪与他相仿,个子没他高,圆脸多肉,有点木讷。看去倒是老实巴交,心里面想的是什么鬼才知道,反正和尚没一个好东西。

    黄昏之时,雨已停歇。小和尚有一个多时辰没有出现过,不知上哪去了。小江的肚子又叫了几声,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他不是没体验过,但从来都没有这么饿过,特别是当他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后。

    房门打开,伴随手中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小和尚再次出现。药膳里有人参、山药、白术,和一些不知名的药草,都具有滋气愈骨的功效。

    他把小江扶了起来,以调羹舀粥,待吹凉了再送到他嘴旁。小江喉结一滚咽了咽口水,也不去细想狡猾的和尚会不会在其中下有毒,就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直到把这碗粥吃个精光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后,小和尚把他嘴擦干净,小江才终于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

    小和尚一愣,马上又非常高兴似的摇头,口中咿咿呀呀。

    “是你救了我这是在哪云隐寺”小江连问。

    小和尚先是点点头,又摊开小江手掌,在上面写了个“下”字。

    “你难道不能说话”小江惊疑道,怪不得这一天来都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小和尚笑着点点头,又在他掌心写了个“哑”。

    小江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讥讽,哑巴也比山上的那群假仁假义的秃驴好,又问道:“你是说这里是云隐寺山下这里就只有你一人吗”。

    小和尚连连摇头,写道:“师傅”,又写道:“采药”。

    “你叫什么名字”小江问。

    小和尚在他掌心写下:知一

    许是很久都没能和人说上几句话,一开了话茬两人都没停下来。小江不停地问,哑巴不住地比划,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在少年手掌心中写写画画弄得他咯咯直笑,时而手舞足蹈又让他百思不解。

    素昧平生却能相谈甚欢,一病一哑仍可谈笑风生,没人意识到匆匆流过的时光,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自然而然,天上皓月亮了,自然而然,屋内灯火明了。远方山头灯火辉煌恍若闹市,而这里只有一窗幽火,两只剪影,欲明欲暗。

    哑巴和尚最后离开了小江的房间,并让他早点歇息,这时已是二更天。小江靠在床头看着油灯灯芯上那一簇跳动的小火苗,迟迟没有吹灭,心里若有所思。

    山上那群秃驴肯定是找不到我了吧,毕竟已经过去七天了。小江了解到,他是在七天前被上山采药的小和尚发现的。发现当时已经昏迷不醒,身体多处损伤,手臂和双腿都有骨折。

    据说若不是因为崖壁上生长的松柏,现在估计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但小江短短几天就能康复到这般状态却让小和尚大为吃惊,按常理,受此重伤的人没有一个月的卧床休养是绝不会清醒的,更别说如此生龙活虎了。

    死里逃生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要说还有的遗憾就是现下仍身在和尚庙里,而且怕是没有个把月的休养恢复是难以走出去了。

    小江从知一那知道这里是大荒山东峰下的一个药圃,周围是茂密竹林,竹林外十数里则是农家村舍。常年只有一位耄耋老僧和这个哑巴和尚居住,虽时常有寺中和尚与外面村民来拿药医病,但一年到头多数时候却是清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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