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欲换更添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这个杀手不太瘦啊
换好衣裳,简单梳洗一番,我又问起了碧秀现在何处?
“大人今早就跟我招呼过这事儿了,我让牙婆下午就过来将她领走。大人交代完又去了镖局,估摸着现在也该回来了。”
还不待刘清慰归来,那碧秀见楼下人多了起来,就开始跪在门外哭啼,为求留下,说了好些会尽心尽力做牛做马伺候的话。这女人家的请罪声,叫楼下那些从各地路过食宿换马的官员,都忍不住放慢脚步看热闹。
我听得心烦,不愿让人看笑话,“让她进来吧。”
许嬷嬷得令,推开了门,狠盯着装模作样卖可怜的碧秀,“你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这样闹死闹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苛责虐待呢。”
“夫人,奴婢只想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您要将奴婢退还给牙婆?”她作出委屈样,跪坐在地上啜泣,心里盘算得飞快:好不容易撞大运遇到个京官儿家庭,岂能回到牙婆手上再入虎口?万一下次给她挑的不是什么好人家,而是个窑子可怎么办?做个朝臣家的通房姨娘,只享乐伺候清贵的男主子,岂不美哉?就是这个女主人不好对付,看着年纪轻轻温和无害,防患心竟那么强!
想到即将黄粱梦碎,她就把我恨得牙痒痒。但面子上,姿态上,却没忘记做小伏低。
我并不看她,只端坐在梳妆台,给自己选配簪子。因今日着灰兰色衣裙,所以在为数不多的发饰里选了一支蓝晶花缀金色铜枝钗。
我有的是耐心,待她意识到哭搡没用,才温言道,“我知你是担忧回到牙婆手上只会境遇更糟。这样吧,卖身契我就不退给牙婆了,只交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怎么样?”
“夫人......”许嬷嬷大为吃惊,几度欲言又止,这碧秀何德何能因祸得福啊?可主子有了决议,她作为懂规矩的忠奴,自不敢多舌。
我只笃定的凝着碧秀的眼睛。听到消息,她顿时哑然无措,六神无主,没有一丝重获自由的喜悦。倒是许嬷嬷提醒了句“还不快谢恩?”,碧秀 才忙跪直了叩谢。
这世上,一些寒苦人家出生的,口食难肚,为生活所迫,才签了卖身契。契在谁手上,她的命就不得不栓在那人手里,常常身不由己。也不怪她为自己谋求出路的吃相那么难看。若给了她自由身,她识趣领情的找个寻常百姓嫁了,也不枉我一番好心。
可我的仁至义尽,并没有换来她的感恩戴德,只听她颤着哭腔,欲求不满道,“夫人,您就算给了我自由身,我一个女儿家也无处可去啊。不若您先把卖身契给我,再叫我留在您身边,做个雇佣的也好啊......”
说白了,签了卖身契的丫头,为奴为娼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而雇佣的下人,就像是临工,干活领月例,身份也自由。
许嬷嬷终于忍无可忍,只对着那假哭的丫鬟道:“夫人大慈大悲,与人为善,许了你自由身,你竟然还不知足,如此恬不知耻、死皮赖脸.......”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果然我就不适合做好人,每每难得施恩他人,没收到黄雀衔环的回报就算了,偏偏都是些背恩负义之人。苏太妃对我过河抽板,这丫头在我这儿又得陇望蜀,贪猥无厌。
我起身,抖了抖衣袖,居高临下,说话温和带刺,恩威并重,“买你的时候并非我亲自经手,所以不知你底细和过往。这牙婆为了卖个好价钱,也没跟驿丞说实话。我不收容你,是因为我不喜不安分的丫头。你之前是怎么被前主人家打发走的,你心底有数。就算是我误会你了,如今你确实老实本分、改过自新,没有多余的心眼,我也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懂吗? 我是怕自己错判了你的秉性为人,所以才将这份卖身契还给你处理,就当是为我的小人之心赔罪了。”
碧秀这才彻底无话可说,只纳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灰头土脸的拿着卖身契走人了。
没多久,刘清慰就带着四位镖师回到了驿馆。这叁女一男,都是行镖多年走南闯北,武艺高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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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二更
他们一一作了介绍,镖头李流风,其余叁位女镖师分别是回雪、轻云、蔽月。几人师出同门,均是蜀道客。
这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盘恒在西南一带。蜀道客,顾名思义,常往来于崇峻巍峨的巴蜀险要,不畏连峰绝壁之险。这个门派之所以闻名遐迩,靠的不是什么功夫秘籍,而是每年都源源不断的给各地马帮镖局输送的走镖人才。曾因祖师爷一句“凡是蜀道客,再难走的路也能送。没有路就自己走一条出来。”而声名鹊起......
(您还别笑人家蜀道客本质上是物流运输专业的。)再潇洒豪情的江湖儿女也得吃饭营生啊,哪怕是名气再大的嵩山武当峨眉也不例外。占山为王、置产业、收学徒教武功、领取朝廷救济金,这些都是维持生计的方式......
想到接下来将要与眼前的四位镖师结伴而行,我也真诚和婉,“曾有幸拜读过《洛神赋》,上面说,‘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想必四位的名字都是取自这首辞赋吧。”
见我能引经据典,将东汉陈思王的文章信手拈来,几人不由得高看了我几眼。他们行镖多年,常与叁教九流、草木莽夫打交道,鲜少有人因他们四人的名字道出《洛神赋》来。那大师姐李轻云有些惊喜道,“夫人您腹有诗书,一望而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确实是咱们蜀道客的祖师爷还在世时替我们几个徒孙取的名。”
“轻云师姐谬赞了,我学识不深,刚刚好读过《洛神赋》罢了。”
晌午还没到,许嬷嬷就招呼着几位镖师去外面的酒楼用饭了。
房内只剩夫妻二人,刘清慰搂住我,喃喃的说着不舍。这几日,他辛劳处理皇上指派的差事,好不容易空闲了也得忙着为我安排回京事宜。我心疼他的操劳不易,只好强自按捺住窥看天子容貌的渴望。
明明就那么临门一脚、近在咫尺的事儿......
“等会用过午饭,我先送你出城....”
“会不会耽误你的公事儿?你身为皇上的近身侍卫,总为了私事儿不在皇上跟前......我怕皇上会降罪于你。”
“皇上宽厚,知我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并没有责怪之意。再说了 ,现在不正好将你送回京了吗?我从今天起用心侍奉、寸步不离便是。”
“都怪我不好,白给你添乱...”我难掩自责,失落更甚。
“千万别这么说。”他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我别将责任揽给自己。“逢春,你流落在外,第一个能想到的人是我,这就够了。你是我女人,我的女人需要我,我就该万死不辞。我是你的夫君,本就该予你一生的庇护啊。”
试问,哪个女子初尝情爱滋味时能不为恬言柔舌、柔情蜜意所动?或许这世间感情有朝一日都会腐蚀变质,可此刻鲜活的他,鲜活的一颗真心,叫人不忍再有二心,再有背叛的倾向......
“清慰......”
“嗯?”他温柔的眸中写着疑问,“怎么了?”
此时,想见皇上的执念变得释然,非文的面容也在脑海闪过又破碎,千言万语难诉,只汇做一句体己话。“......现在夜里头寒凉更甚,你若冷,记得多添两件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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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路还算顺遂。途中大多走官道,不得已走小路时才遇上了在道路中央摆荆棘条子的绿林人物。但好在流风、轻云是这条路线的老面孔,早跟他们跟攀上了交情。只寒暄了几句“好久不见”,送了几两银子,就各自道“下次喝酒后会有期”了。
这半个多月跟着常年走南闯北的几人,我也听了不少民间的奇闻轶事和江湖上的旧闻新知,见识涨了许多。与我的守礼温慎相比,叁位女镖师身上则是不拘小节,4意大方的江湖豪气。相熟后觉得我没有官家女子的高傲和矫情劲儿,才又推心置腹了些。
当时只以为这次旅途再寻常不过,却没想到在日后对我会有很大的助益。且听我以后再细细道来,
*
入京后,四位镖师直接将我送回了刘府,下人又忙去木家请了娘亲顾氏前来。由于公爹与父亲还在当值,所以暂且不好传信打搅。
没多久,一家子女眷就将我团团围住,又是嘘寒问暖、心疼备至,又是泪眼盈盈,千欢万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婆母朱氏欣慰道,“逢春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可得好好补回来。关嬷嬷,快快去吩咐厨房炖些鸡肉鱼肉,燕窝珍馐。”
顾氏噙泪微笑,将我搂着抱了抱后,又忍不住因爱而苛责,“你啊,怎么能让为娘的那么牵肠挂肚呢!你生死未卜时,可知娘的心都要随你去了吗?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忍心又与娘亲失散啊”
我因顾氏的话而面生愧色,只伏在她肩上啜泣。众人心切的跟着安慰了几句,久久不舍散去。
喝过炖汤后,大家念我这段时日行路劳顿,就把我送回了琼枝苑歇息。母亲替我掖了掖被褥,说明日会再来看我,只让我安心休息便是。
这一觉我睡得非常踏实安稳,直至深夜丑时才醒。
“木槿,花囍——”我连唤了两声,两个宿在外厅的丫头才迷糊转醒,赶进来伺候。
因害怕我半夜会醒来,所以她们没有熄掉内室的蜡烛。虽然昏黄,却不至于漆黑一片叫人害怕。
“少夫人,您醒来?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给您热点吃的?”花囍一边说着关心话,一边点了几盏灯,房间一下就亮堂了起来。
我勉强摆出笑颜,摇了摇头,“不必了。给我倒杯热茶吧。”
“是,您且等着,我这就去烧水。”
木槿则搀着我起身,为我披上薄袄,“小姐,现在咱北边可比南方冷,您小心别着凉了。”
我坐在床头,环顾琼枝苑熟悉的陈设布置,有些阔别已久的感慨。“最近我不在京中,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木槿转了转眼睛回忆,“前不久之涣公子比您先入了京。现下已经在咱木府住上了。等小姐您休息够了,或许可以见上一见呢。”
“那堂兄可有来刘府拜访过?”
“还不曾呢。”
木之涣不想来登门拜访我也理解。他满腹真才实学,自然也是有些心高气傲在的。议亲之事刘府摆明了要等他拿出成绩再点头,而他之所以想赶紧成家也是因为病中的母亲。如果不能尽快结亲,那他以后跟谁成亲都无所谓了,又何必非要执着刘家女?
他也不怪刘家持观望态度,毕竟自己的家世门楣确实低人家一截,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他要是刘禤,也不敢轻易允了这门婚事。只是自己到底有些心气儿,怕现在来刘家拜访会被误以为是为议亲之事赶着讨好献媚呢。
“等我明天早些起来,去给公爹婆母请安。然后咱们直接回木府拜见我爹娘,省得两位老人家迈腿来看我,多累啊。”
“好啊,那明天奴婢早些催您起床。”
“对了,最近可有叶知秋的消息?”
木槿蹲坐在地上,笑着替我按摩小腿,听到我问到叶知秋,反而不喜的嘟起了嘴,“奴婢在内宅,知道的消息不多。只听家中主母和姨娘她们闲聊时说了几句:晟王娶了位貌若天仙的侧妃,还是皇上指的婚。不用想也知是叶姑娘。”
“她福气真好。”我嘴角荡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难辨心中微妙升起的情绪是喜是悲是酸。
“小姐她的福气远不止于此呢”
“怎么说?”
“那天华姨娘还说太后娘娘收了叶姑娘做义女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我心头大震,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不禁反问两次“真真的?”
“奴婢也是听主母她们说的而且华姨娘许多亲戚都在宫中乐坊司当差,想来不会有假。最近太后娘娘还常宣叶姑娘进宫听曲陪聊呢。”
叶知秋是如何在短短两月的时间从底层豆腐西施摇身一变枝头凤凰的?我面色苍白,抿嘴咬唇,不自觉的握紧了指头,指甲因用力深深的嵌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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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po1ZhaИ 最后一更
此刻,屋外下起了短促的细雨,寒意微微。槛边的花菊萧萧疏疏,已呈凋谢之势。从纸窗方向望去,紫竹影影倬倬,有夜风摧枝呼啸。
而我的思绪也飘远到了幼年时
当年那大杂院的穆师傅几次叁番与青楼老鸨斡旋,价比叁家,迟迟不肯将叶知秋出手。没多久,这些勾栏教坊也知道了他是故意遛大家当猴耍,只为就地抬价。可混这一行的,背后都有地头蛇照应,能吃那么大肚子不是靠吃素。既然姓穆的不讲武德欠收拾,也别怪人家棍棒伺候。于是某个深夜,几个粗汉打手对着穆师傅威逼恐吓,将他打得血肉模糊,五脏俱损。
看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他,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着好解气,没有一丝一毫同情。我身上被他抽打虐待的鞭痕犹在,常常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他尝尝伤痕累累是何痛苦滋味了。
其实,跟大杂院儿其余几个命运枯萎凋残的孩童相比,我受到的苛虐还算轻的了,只不过是打打。这姓穆的有娈童的癖好,而且,表面上说是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背地里干得都是利用孩子发财的勾当。长得笨些钝些、手脚残缺的主要负责跟着老人们一起出去要饭行乞;生得端正可人些的就送去勾栏瓦舍或被秘密买卖圈养,供那些同样有娈童之举的达官贵人发泄兽|欲;其余极少数孩子命好些,要么贩卖做奴仆有口热饭吃,要么被一些无儿无女的人家花钱收养。
深陷虎穴泥淖的生活处境,叫我不得已早熟。一次次行乞的路上,衣衫褴褛、满脸邋遢的我穿梭在繁华市井,与不同的人面人心打交道,早早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或许有人会善意的给你个一两枚铜板,但漠然或捏着鼻子嫌弃你脏臭的人总是更多。
那时候我唯一的念想就是能被挑着卖去叁餐管饱的家庭不再挨饿挨打。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女婢,还是寻常百姓家的的童养媳,造化都比现在好。所以想更聪明些,表现好些,多学点讨大人喜欢的东西。
行乞那两年与我最贴心要好、互相取暖的并不是只知在院里荡秋千、不被安排粗活累活的叶知秋。而是另一个叫浮萍的姑娘。人如其名,也是个身世浮沉雨打萍的苦命孩子。我们一起去讨饭,一起被田野小巷的家狗追着跑,一起数着对方身上多了几条疤。
说起来,她刚被收容时身上也有家人留下的信物—— 一把不值钱的木簪子,只刻有“樱”与“枫”两字。穆师傅瞧着它不值一文,所以也没想着要跟叶知秋的玉佩一样“代为保留”。
穆师傅说木簪哪里能跟玉佩比?不用想也知道,这浮萍的家世低寒绝不如叶知秋家里殷实。既然后者的家境与面貌都让他不敢亵玩,那姿容稍逊一筹的浮萍便是他满足禽兽之欲的首选了
直到有一日,曙色未起时,姓穆的将被玩弄到没了呼吸的浮萍裹在草席上,匆匆埋在了荒郊
只有老人和一些孩子明白发生了什么,慑于淫威又求自保,所以噤若寒蝉。其余的娃娃们倒是真的天真懵懂,只嚷着问浮萍姐姐去哪儿,怎么还不回来?
浮萍的死,叫我难过,叫我害怕,叫我坚定了抓住一切机会离开的心,决不能重蹈她的覆辙。由于我的早熟与早慧,姓穆的见我与同龄孩子不同,就不再让我外出行乞了。开始教我下棋,并与叶知秋一样留在他身边跑腿打杂。
也正是这样,我与叶知秋才相熟起来。那时候的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妒羡两重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喜欢和羡慕,喜欢她冰清玉洁没有伤痕的肌肤和可爱小脸,羡慕她只做端茶倒水的轻松活儿,每晚还能恬然入睡不必被拎去穆师傅的房间受凌受辱
可是这样纯粹的好感并没有维持多久。某天,穆师傅带了位江湖上的朋友回来吃酒聊天。喝得兴起时,那人想要体会体会穆师傅的乐趣,看上了在一旁端菜倒酒的叶知秋,想拉她入房。穆师傅怎肯依?他自己为了卖个好价钱都还舍不得享用呢。两人推谈之时,身子本还好好的叶知秋突然一脸难受说拉肚子要入茅,就及时退下了。
此时的我对穆师傅屋里的事儿全然不知,只帮着大杂院的老奶奶在后院穿针引线。叶知秋捂住肚子进来说疼得厉害,老奶奶以为她是凉水很多了闹的,就叫她回屋躺会儿。她这才央我去替她去穆师傅那儿伺候。
我毫无设防,可等待我的却是一场令人闻之发指的劫难
穆师傅也好,不管有意或无心的叶知秋也好,为了保持她美玉般的身子不受玷污,却让我沾满了不堪的污秽
“劫难”结束后,我身上因猥亵与施虐又添新伤,之前才结痂的疤痕在此崩裂出新鲜的血花。屋内好阴暗,唇角发白的我虚弱的倚在窗边,看见本该肚子疼的叶知秋在院里活蹦乱跳的扑蝴蝶、打柿子。璀璨的日光下,那么发自肺腑的纯真微笑,不染纤尘,仿佛世间的一切腌臜龌龊都不该被她这样的仙子尤物承受
这事没多久,穆师傅就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我与叶知秋负责为养伤期间的他擦拭身体,喂饭喝水。
在热水盆面前,一番犹豫与挣扎,我将厨房里偷来的盐倒进水里才端着盆进穆师傅的屋。他见我今天笨手笨脚,还总将湿热的帕子戳到他伤口,一边痛得嗷嗷叫,一边极为不悦的让我赶紧停下。
我故意延迟了许久才恍然装作听懂,只做低眉顺目的样子,大气不敢出。恰逢此时,多年从未放弃寻找生女的木良夫妇经人带路,踏破芒鞋寻到了此处。
他们对病榻上的穆师傅说明了来意,直到说起了有个信物是玉佩,穆师傅才忙让站在一旁倒茶水的我退出去。
叶知秋被收容时,身上不是正巧有个块玉佩吗?莫非是叶知秋的父母?
此刻我怎舍真的离去,于是趴在门外偷听墙角。却听那穆师傅说:“我们这儿收养的孩子很多,却从未有怀戴玉佩的,二位到别处寻吧。前些年隐约听说城北那边有个走失的孩子身上有块宝玉,你们可去那边的道庙和庄子寻寻。”
他为何撒谎?还故意将寻人的方向和线索扰乱支开?原因很简单,他养叶知秋那么多年,不叫她受苦受累,是打算高加钱卖去青楼的。要是木家赶在地头蛇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前来,他或许会心软,要一笔不菲的养育费就送叶知秋回去认祖归宗了。可现在他得罪了几家青楼和背后的黑势力,把人都溜了一圈,突然宣布叶知秋当官儿的爹找来了,这买卖就此作罢,他还不得被那群毒燎虐焰直接弄死?
木家失望归去,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官家绸车,心中不无艳羡。也不知自己父母是何人是何身份,就算不像叶知秋的父亲这样是官老爷,是个和美幸福的农户之家也好只要能带我离开这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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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登了半天终于翻到墙了……我的vpn真的太难用了(又卡又贵又慢)
各位集美,昨天我一位大神朋友建议说文最好不要同时发两个网站【捂脸】,所以,以后这篇文只在晋江单发,不再同步popo了。 当初主要是因为我这文有肉在晋江过不了审,删了又觉得太可惜才选择在po上单独发了未删减的部分(当然肉也不多)。
本来我也懒……停更了大半年,但后来看到好几个集美在追,就坚持写了下来。 谢谢泥萌,如果喜欢你们可以移步去晋江那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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