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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这个杀手不太瘦啊
翁斐这才将目光从江山美景移到老公公手上。安祥意毕竟在御前当差那么多年,很有眼力劲儿。见皇上的视线在扇面上停留了几秒未曾移开,就知皇上好奇,于是悉心体贴的将扇子主动递了上去,“皇上,您瞧——”
绢布材料,竹骨优质,正面圆中处画着清风劲骨的水墨丹青浓竹,其余部分留白透气,整体疏密得当;反面的诗词和题跋为秀逸温婉的隶书字迹。

料峭春寒凝香暇,
折尽桃花误年华。
流年偷换镜中月,
竹声潇潇雾里花。
掩窗煮酒又添衣,
吞茶嚼花醉芙蕖。
苦雪尝尽春风意,
我自悠然渡白驹。”
黑白基调的水墨,避免了花杂,也让唯一的一抹红色——印章,格外显眼。上面刻着“木逢春印”四个字,翁斐忍不住喃喃念出。
安祥意解释道,“皇上......木逢春好像就是刘清慰大人家中少妻的名字...刘大人也真是有福了,娶了位有如此才情的小姐呢。”
翁斐反复看,不禁疑问,“又是桃花又是芙蕖,又是苦雪又是茶,怎么独独只画了竹子?呵,好一个‘苦雪尝尽春风意,我自悠然渡白驹’,妙极了。‘”





罗衣欲换更添香 鸳鸯误入残荷深处
又过半个月,终于抵达杭州。刚入城便是满眼琳琅,歌舞升平之盛象。真真觉着用“市列珍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来形容此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满眼新奇,再望向身侧的苏太妃,能从虎口脱险再回桑梓之地的她早已激动得泪下沾襟,忍不住带着哭腔道,“我从来都不敢想,有生之年能真的跨越关山阻隔,再回故里......”
“一年又一年的‘东风渐绿西湖柳,雁已还、人未南归’。如今您终于得偿所愿,历尽千辛归来,恭喜,太妃娘娘。”
见我要拜礼,苏太妃赶紧扶住我,“快别这样,有心就好、有心就好。都说了,我已不是什么尊贵的娘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回乡的妇人罢了......”
此刻,熟悉的乡音在她耳畔萦绕,我亦忍不住跟着动容,所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心酸苦楚,不过如此。试想下,离杭那年芳华正好,娇俏嫣然,入了花繁春短的皇城,做燕与莺争忙,渐酒酣歌竟,却飞不出金丝笼;经年后,洗尽铅华回来了,雕栏玉砌犹在,可惜韶华不复,朱颜已改。任谁都会忍不住对着岁月蹉叹一番吧。
苏太妃先带我在客栈歇下,洗漱整顿一番后,才出发去寻她本家的老宅。可惜古迹荒基,西风残照,只剩草木深深,颇为悲凉。她当年被巡抚家收做义女前,一直在这方宅邸生活,连庭前花开花落的声音都还依稀记得。只不过亲身父母早些年就亡故了,几个哥哥已不知去向。许是因为成家了都置了新宅,她又深居幽宫,难有机会联络,无法悉知他们的下落。
一番悲切的触目生情后,苏太妃才收拾好情绪,凭着记忆开始挖土寻玉。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厚待了她一回。挖到美玉的那一刻太妃喜出望外,我亦替她高兴。这一路迤逦难行,但终究是值得的。
*
离开当铺门口时正是晌午,刚典当了美玉换好银钱的苏太妃打算邀我去西湖边儿的酒肆吃酒赏花,好好犒劳连日来疲于奔波的身体。
“太妃,您以后作何打算?”
“寻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余生大隐于市吧。我啊,还是喜欢耳边有喧闹的市井之音。本来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些积蓄能助我晚年富贵无虞,置个宅子,买几个奴仆什么的。可刚那块玉换来的银钱也只够我拮据的过几年而已,还是得另谋法子。哎...不过啊,现在不管处境如何,都总比在宫里好。”苏太妃挽起我的手,又言辞诚切道,“这一路上,多亏你典当了身上的物件才得以保障我们走到杭州,实在是无以为报。”
“您这是哪儿的话.....”
“我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的树倒狐猴散,墙倒众人推。尤其是宫里,各个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所以你屡屡对我施以援手,让我倍感珍贵。”
我纯良一笑,心里却余悸未了。想起那湍急深流,想起那体力不支险些丧命的时刻,若是回到过去,断断是不会再跳了。
太妃接着道,“你夫君若是宦游至此了,你可以去朝廷设立的驿站,或者官员驻事的地方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之前刘清慰说过,这次随驾江南,主要是处理那几位违纪的官员,我寻着那些官员的下落总能找到他的。
*
到了酒肆,选了个临窗的小雅间就坐下。所谓小雅间,不过借着山水花鸟图制成的屏风作为挡板罢了。在这种地儿喝酒吃饭,不需太讲究绝对的私密性,一点闲情,几点雅致,叁五好友,就足够了。
从木窗外望去,山峦古塔朦胧,西子湖上晴光潋滟,有才子佳人泛舟,有鸳鸯误入残荷深处。烟柳醉人,桂香暗袭。
“喜欢这儿的景色吗?”苏太妃一边接过小二的酒,一边笑问我。
“当然喜欢。‘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书中都说,西湖不管春去秋来,总有别样意境。我都忍不住想在这儿久居,不回去了。”
苏太妃也放眼望去,“下午你尽管去坐坐画舫,游湖赏景吧。”
“那您呢?”
“我想去见见一位故人。晚些时候我们在客栈汇合?可好?”
我迟疑了片刻才点头,只叮嘱她要路上小心,谨慎则安。
此时,几个锦衣华服、衣冠齐楚的中年男子由店掌柜亲迎,点头哈腰的招呼着上了二楼。从几人的尊容气度来看,想必是在江南一带有些身份的大人物。




罗衣欲换更添香 遇见~
原本隔壁雅间早就坐了人,只不过一直在安静吃茶,不曾言语。那几位爷像是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见到雅间里的人,就忙要行礼作揖,但碍于此处人多眼杂,被对方及时制止了。
刚在外还颇有威严地位,如今倒诚惶诚恐低眉折腰了起来,想来他们对面是更加位高权重之人。
这一动静,倒吸引了我和太妃的注意,于是忍不住静默着侧耳细听。
“各位大人,这附近睽睽众目,人多语杂,不如移步翠楼,那儿不但私密典雅,吃食讲究,还能将西子湖畔的风光一览无余。”
“那就客随主便吧。”却不想做决议的是个年轻低醇的声音,话语随和,但透着一丝漫不经意的冷然,天生盛气逼人。在场大多是腰金衣紫、权豪势要的中壮年,可偏偏对那年轻的男人如此毕恭毕敬。此人莫非是什么王侯公卿,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后人?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这个想法让我心怦怦直跳!仿若春暮下的鲜桃将要落地,跌落在他身边都会忍不住放轻呼吸。
恰好那行人浩浩荡荡准备下楼,我紧张的忘了呼吸般,目光紧随,想看清刚那声音的主人,可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他只剩半个背影可窥。不过,单凭那修长玉立的身形,衿贵优越的气度,就知是个衣冠胜雪的翘楚人物。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去寻刘清慰的身影。哎,一圈看下来有些丧气,算了,他都不在这里,那必然是我错想了。
“可瞧见刚那人的模样了吗?”太妃的位置背着门,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她亦不好回头张望。
我难掩失落的摇了摇头。
*
买了片印有兰花的荼白面纱戴上,独畔到码头等待游船。虽然是十月份,但江南的日头还是很暖和的,站在堤岸上望去,一色湖光万顷秋。有几个青衫书生在断桥上吟诗作对,叁两个路过的姑娘本巧笑嫣然,见了他们,瞬间面红了起来,可又不住的羞答回首;远处那些泛舟垂钓的小孩儿也很生动讨喜,唧唧咋咋静不下来,倒显了无邪童真的难得。
我一回眸,竟见那在酒肆时坐我隔壁雅间的一行人款款而来。和风熏柳,日暖寒翠,此刻亦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我从未见过如此英俊逼人、丰神俊朗的男子,就连那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晟王翁晟在此人面前也显十分逊色!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的剑眉,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明明与正常人无异,都是眼睛鼻子嘴巴,可把他五官凑起来却异常的突出了俊美,就似是上天精雕细琢的绝品。只可惜,那渗透到骨头里的冷傲孤清,给了他藐视天地的强势。在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女子都配不上他,哪怕是样貌拔尖的叶知秋。
我曾说过,我并不只满足于就这样轻易将自己的一生一世托付。在一方宅院的四角高墙里,未见过白羽孔雀开屏时的熠熠流光,也未见过宋玉潘安卫玠嵇康之貌,我不愿就这样轻易从甲之阁楼搬到乙之宅邸,如井底之蛙,在枯井里流失岁月与芳华
如今,我跨越一座座城池,从北方迤逦而来,终于窥见天人之貌。但可惜,谁让我之前已经选择了认命,选择了苟且在看似安逸的余生。谁又会对一个青簪绾发的女人感兴趣呢?眼前偶遇的这男子再如何地位显赫,再如何貌比潘安,也不会与我沾染任何关系......
我暗暗苦笑,收回目光,学会无视。恰好此时一艘结束巡游的画舫停泊下客。
船家本想拉岸边等候的第二波游客的生意,可船上还有两人迟迟为肯下船,撵了两声也不搭理自己。于是凑上一瞧,好家伙,原来下棋下到了节骨眼。
船家虽不忍打扰,但不能影响自己的营生啊,于是照旧驱客。那早落入下风的老者有些骂骂咧咧,甩袖就走。只剩那占上风的老道士捋着胡子意犹未尽。
见老者走远了,他也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又塞给了船家一些碎钱,不愿下去。船家知这老道士是个棋痴,只笑笑几句,就赶紧放排队等候的游客上船了。
待人坐满画舫时,老道士笑道,“这里有盘残棋,在座各位若是不嫌,可接着刚下船那人的白子下。我若输了,您此行游湖的船费,我替您出。”
我素来最爱下逆风的残棋,心里蠢蠢欲动,却迟迟不敢开口站起来。原因无他,一个女子孤身出门,还是不要太惹人注目为好。而且,我是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舞刀弄枪舞文弄墨去表现自己的。
我正犹豫时,那气质冷厉清傲的男子,颇敢兴趣的应战了。




罗衣欲换更添香 嫁去做小妾我也乐意
他下棋时犹专注,懂棋的看客敛声屏气,看得津津有味;不懂的人亦被大家聚精会神的架势引发了好奇,想要窥得一二。本有些轻慢的老道士见对方行棋大胆,杀气凌厉,不由得谨慎了起来,不敢再轻敌。惟有这个时候,我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他——身穿的及襟长袍垂感极好,衣面上金纹织造而成的飞燕玄月图精细秀美,造型简单的宽腰带上只配有一块墨玉,但造价连城。通身刻意低调,可实在难掩贵气。再看那侧脸,有棱有美,不可挑剔。不过弱冠之年,气质却深沉冷峻,天生让人生畏。
双方你来我往,交换了好几十手,终于白棋把局势步步追平,反败为胜。众人大舒一口气,尤其是那些随行的权豪势要,对那少年极尽拍须溜马的本事。可老道士有些不服,认为自己刚才大意失荆州才会被反杀,于是想重开一局。少年也深知刚才赢得并不容易,又想再练练手,又想彻底压制老道士让他心服口服,于是应战。
“天啊那位公子好比城北徐公啊,竟叫我等女子都自愧不如......”
“也不知他娶妻没有?嫁去做小妾我也乐意。”
“哎呀,你还不知羞呢......欸?他身边陪游的......好像是知府大人?”
同在画舫上的其他姑娘羞怯含春,窃窃私语。我扶额,只希望自己刚刚看他的时候不要跟她们一样显得太花痴。揉了揉有些干燥的眼,望了一圈西湖,想纾解疲惫。就见远处一艘私人画舫有琴音歌声传来。曼妙的清音与奏乐悠然飘荡在烟波缭绕的碧水青天,宛若淡抹的西施添了一层浓浓韫色,引得隔壁好几艘游船上的公子少爷们痴迷追随。
“哪儿来的歌声?竟如天籁一般动听。”某随行的权贵望向了不远处妙音荡漾的方向。
我心道,这是一曲《醉花雨》,琴音乍一听确实流畅如行云,可顿挫处的细节却屡见瑕疵。罢了,音乐,终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东西。尤其是欢颜笙歌、暖风熏得游人醉的人景衬托下,水平技艺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氛围才是。所以,在场十中有九的人都对那弹琴唱歌的女子心驰神往,奉若皋陶,我亦不怪他们蠢。就不指望有人能跟我一样听出其中缺陷了。
另一权贵附和道“唱歌的人是谁?能奏出如此高山流水之音。”
“那好像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武玉书小姐啊。”
“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嫡小姐武玉书?”大家纷纷望向一旁的紫衣尊者——知府大人武复。
众位江南权要对自己女儿武玉书口若悬河的不绝称誉,显然不是他最想要的。这位武大人更关心那位尊贵少年的看法。可惜,少年对琴音歌声的反应不淡不痒,只漠漠应了众人望了一眼对面,就低下头继续走棋了。
“非文公子,我家中小女今日竟也在踏秋游湖,实在是无意扰您清听,我这就叫她过来赔罪——”
听到这儿,坐在角落的我都差点没忍住噗呲的笑出声了,嘴角扬起嘲弄,总算明白这场偶遇有多么命中注定,多么煞费苦心了。
可一抬眸,竟对上了那位非文公子探究而来的目光。毕竟有面纱遮挡,他应该猜不到我的面部表情吧......但我还是不免心虚的垂下眉眼,将碎乱的发丝拨往耳后,掩饰慌乱。




罗衣欲换更添香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两艘画舫并行在了一起,侍女进入珠帘内传话后没多久,对面的琴声就戛然而止了。
别说,连我都很好奇那位名声遐迩的武小姐到底有多风华绝代,文章星斗了。
只见珠帘慢慢卷起,一位丰容盛鬋的少女,手持绣着金色茶花的圆面团扇,身着月牙白重工刺绣的齐腰襦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端的是仪态大方,林下风致之姿。
其实那艘船上,还有几位别家的少爷小姐,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武玉书的身上。而也我伺机观察起了那位非文公子,对他的反应更好奇些。
老道士气定神闲的捋了捋银须,“这位公子,你若想去结会佳人,不如现在投子认负罢,反正如何负隅反抗,都是徒劳。”
这盘棋老道士竭尽全力,精耕细作,绝不像上局一样掉以轻心。非文虽有不甘,可受外界干扰不断,那群地方权要 自打琴乐出现后就滔滔不绝的吹捧,听着实在聒噪。以他的地位身份,听惯了鸾鸣凤奏、钧天广乐,鉴赏品味自然也就刁钻了。毕竟,能有机会在他表演赵歌燕舞、八音迭奏之人都是拥有顶尖水平,能运斤成风的行家。
呵,相比之下,所谓的江南第一才女,不过尔尔。
在丰饶富庶的苏杭,非文十分欣慰见到百姓安居乐业、结伴游山玩水,江畔歌舞升平之象。若这只是一曲寻常的流俗乐音,勉强能为盛世助兴,为百姓出游添愉,他自然不会反感。可若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把主意错打在了他身上,只会是余食赘行,遭他嫌弃生厌。
“是我输了。”非文投子认负,“晚辈总在家下围棋,一直误以为自己还算厉害,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老道士也不跟着谦逊几句,只是随性说,“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而已。”
恰好此时,两艘静止在湖面的画舫已经由下人铺好了相连的木板。那武玉书小姐雍容雅步,与同船的几位公子千金款款而来,对着在场的各位大人行了见面礼。
唯有将水波盈盈的目光停留在那位俊美无双的少年身上时,她才面露迟疑,“这位是?”
知府大人道,“玉书,这是从京城来的非文公子,还不快快拜见。”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少年微微笑,有些薄凉的眸子对上了武玉书小姐秋波微转的眼睛。
一旁着绛蓝色领袍的少爷朗朗道,自家画舫宽敞雅致,设有飘香瓜果,玉液琼浆,正好邀请各位大人把酒临风。
自家?想来这也是武复大人家的公子了。我朝讲究礼仪规章,但也思想开放,有容有度,可以男女同席,合尊促坐。
那武玉书小姐却保持着淑女的矜持自谦,“不过是些不腆之酒...各位大人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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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比亚捏! 写着写着没肉了
因为主要在晋江发,写着写着就顺应了晋江的规矩。。清汤了
惭愧 !
以后有情到浓时的场景 还是会有肉的!




罗衣欲换更添香 错失良缘?
这当地知府武复,也是在骤不及防中得知“非文公子”悄然抵达杭州这事儿。携着众位权要贵族去匆匆拜见之前,特意先差人回家吩咐了嫡女在翠楼“偶遇”。这可是千载难逢攀龙附凤、扶摇直上的绝佳机会啊。可惜一波叁折,非文公子中途改了主意,想去游湖。还说:刚才听人说,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确实,与其高高在上的赏景,不如人在画中游。”
武复只好随机应变,又悄悄吩咐下人通知嫡女情况有变。于是,正欲与城中公子千金们赴翠楼赏景吃茶的武玉书小姐临时换了兴致改道去了西子湖畔
此刻,非文笑意不达眼底,在这群望门贵族殷殷盛情下,登上了对面的画舫。本想与民同游,体会寻常滋味,百姓人间。若顽固留下,同船的普通游客也会因知道这些达官贵人的身份而拘谨不自在。
这群权官达贵一走,这艘船上显得立马空荡冷清了许多。刚刚还犯着花痴的几位平民女子不免遗憾,就这样与那位清贵如谪仙的公子失之交臂,良缘错失。若能跟那几个千金一样生在簪缨世胄、权贵之家还愁没机会吗
“这位道长,可还有雅兴,再下一局棋?” 我莞尔微笑,自信从容的坐在了刚那位非文公子的位置上。
“你?会下围棋?”此人斜看了我一眼,颇有些轻视。
如今的我,与家人失散,手头紧张,为安全起见,不敢似从前那样穿着丽服罗绮,展露半点妍颜。只以面纱遮脸,穿着又过于清丽朴素,很是低调沉默。以至于刚才他和其他游人都没有太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呵,这老道士,刚刚就因见那非文年轻而行棋怠慢,被反杀吃了一次瘪,如今竟然还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看我是女子,态度反而更加轻蔑不屑。
他道:“我可以让你几子,执黑先走,不然太胜之不武了。”
“不必。”
“哼,这可是你说的。”
我朝围棋定级分九段,从低到高排序分别是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这老道士隐于市野,仿佛无名,可下棋水平确实不低,若是定位了,大概会是八九段的水准。
日已西斜,鸥鹭闲眠,仿佛早已习惯了西湖上的管弦乱耳,歌舞不停。
船家停泊靠岸,可船上仍有五六游人围站着看棋,流连忘返。据说那老道士跟一女子对弈,输了一下午了,难道还没嬴过一局?
他也没忍住凑上去,明明晚秋微凉,却见那老道士两颊微汗,不止一次紧张的咽口水
这一局棋,我执白棋,道士执黑。瞧着天色已暗,想尽早回客栈,免得太妃回来担心。于是加快节奏,泯灭对方生机。老道士左冲右撞企图搅我的布局,毁我意图,还好我度精准,几手下来就将他全歼。
“我输了,心服口服。”老道士对我态度大转,刮目相看,这一下午屡战屡败的他似乎一直都感到如芒在背,坐如针毡。
我勾唇浅笑,幽幽说道:“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而已。”
以牙还牙。
这句话,他曾在这一天,这一地点,对上一位对手说过,当时他是何等的轻傲忘形,如今就会有多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我起身,只觉得端坐一下午,姿态僵硬难受,想要展身活络活络。转身要走时,视线才无意中看到武大人家的画舫不知何时停靠在旁。毕竟日暮酒阑,是时候散散场了,反正西湖歌舞几时休?接下来还有的是金阶白玉堂可赴。
对了?那非文公子呢?没忍住朝着那边左顾右盼,却不想,蓦然回首时,那人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也正看着我。
那他可是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听到了?我面色微红,匆匆推开人群就要走。与他擦肩而过时,肩膀微微相撞,他仿佛动了一下,以手捂住了心脏
回去时,我一直惦想着他的目光。猜不透,分析不透,他那双兜着夜风的深沉眼睛望向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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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城南小陌又逢春
回到客栈时,天黑云深,一轮玄月初上。本以为居住的客房早已烛火通明,可等待我的却是黑天摸地、空无一人的萧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忙推开门,点上灯,才发现桌面的茶碗下压着一张信纸。原来,说要去见故人的苏太妃不辞而别了.....哄我去游船赏景,不过是支开我的借口。
留信的内容很简单,字字恳切,道自己出此下策的无奈,怕与我一同会连累我,又祈求我原凉云云。若真怕殃及我,真心为我考量,早该在我说一同来杭州时就大义拒绝,如今倒显得过河拆桥,虚与委蛇了。我艴然不悦,(不愧是宫斗高端玩家)但所幸她还残存良知,给我留了些许银钱,能撑个十天八天。可若这几天寻不到刘清慰消息,又坐吃山空,还是免不了露宿街头、颠沛流离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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