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宫斗不如当太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这个世界如此不公。
除夕是团圆节,儿孙都要聚在长辈膝下承欢。王府没有老太妃,唐师师便是辈分最大的人,今日一整天,所有人都围在唐师师身边,一边心惊胆战地守着她,一边绞尽脑汁逗唐师师开心。
等到了晚上的团圆宴,几个妾室也来了。周舜华几人全部穿戴一新,身上穿着精致华丽的袄裙,头上插着珠翠钗环,人手一个做工讲究的手炉,或站或立,围在花厅中说话。
花厅中无需熏香,美人们身上的脂粉就足以让大厅变得香喷喷。唐师师看着眼前满堂珠翠,再看看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唐师师叹气,花厅中马上安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周舜华笑道:“大好的日子,王妃何故叹气?”
“我在羡慕你们。”唐师师一脸低落,说道,“真羡慕你们身轻体便,能戴复杂的发饰,也能穿紧身的衣服。不像我,只能穿宽松的孕装。”
周舜华、任钰君几人都愣住了。周舜华仔细看唐师师的表情,她怀疑唐师师在故意嘲讽她。
欲扬先抑,明贬实褒,以抱怨的口吻,说出炫耀的事实。
她这叫抱怨吗?在几个尚未生育,还在努力争宠固宠的妾室面前,抱怨自己因为怀孕穿不了好看的衣服?
啊呸,不要脸。她们之前实在太低估了唐师师,没想到唐师师竟是如此高段位、深心机的女人,连炫耀都炫耀的这么气人。
周舜华勉强笑了笑,说:“王妃怀孕是喜事,等再过两个月,就又像从前一样美了。”
唐师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叹道:“希望吧。我从小到大都长不胖,这还是第一次长这么多肉呢。”
束腰节食、每一餐都不敢多吃的众女再一次沉默了。周舜华停顿半晌,道:“王妃天生丽质,自然不同寻常。”
“这有什么好的。”唐师师放下帕子,苦恼地说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可以交到知心的朋友。不像我,所有人只看了我的脸,就说喜欢我。”





宫斗不如当太后 第73节
第92章 迎新
花厅中死一般的沉默, 卢雨霏、周舜华及剩下几个姬妾,谁都没法接话。
赵承钧从外面回来,发现花厅里安安静静的,奇道:“怎么了, 为什么没人说话?”
赵承钧回来了, 卢雨霏几人赶紧站好, 恭恭敬敬行礼:“参见王爷。”
唐师师听到赵承钧进来, 缓慢地站起身:“王爷。”
赵承钧见到她的动作, 大步穿过人群,握住唐师师的手:“你不要动。说了好几次, 不用讲究虚礼,你保重好自己最重要。”
唐师师果真没有执意行礼,顺着赵承钧的力道缓慢坐下。赵子询跟在赵承钧身后,等唐师师坐稳后, 拱手道:“王妃。”
唐师师点头:“世子。”
赵子询给唐师师请安后,卢雨霏妻妾几人才能次第行礼:“妾身见过世子。”
赵子询淡淡点头, 他自然而然地听到周舜华身边, 卢雨霏看到, 眼神微黯, 任钰君如同老僧入定, 古井无波, 纪心娴倒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要和周舜华争个高下。
然而这些都和唐师师无关了。唐师师在上方稳稳坐着,刘吉弓着腰问:“王爷,是否摆饭?”
赵承钧点头:“去吧。”
刘吉领命而去。赵承钧眼神扫过四周, 问:“刚才进来时, 你们为何安安静静的, 莫非闹了不愉快?”
这话没人敢应承,卢雨霏立刻撇清:“儿等不敢。”下人们也齐刷刷跪了一地:“王爷息怒。”
“今儿过年呢,你做什么?”唐师师恼怒地拍了赵承钧一下,凶道,“我在给她们传授孕期的经验,你倒好,一进来就吓人。”
赵承钧被凶得很无奈,他怕她受委屈,她还反过来怪他?众人亲眼看到靖王被人凶被人打都不生气,还好声好气地哄道:“好好,是我误会你了。别动气,小心孩子。”
燕安院的人见怪不怪,而不在靖王跟前伺候的,此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在刘吉回来的及时,解救了惊骇到快要晕过去的众人:“王爷,王妃,饭摆好了。请您移驾。”
众人顿时警醒,赵承钧先动,但是他站起来后没有离开,而是回身扶起了唐师师,陪着她慢慢走到摆饭的地方。后面一众人没人敢比靖王走得快,只能慢慢挪动着,小心地跟在唐师师身后。
赵承钧和唐师师坐好后,丫鬟立刻鱼贯上前,给二人摆好碗筷。赵子询落座下手,卢雨霏不敢坐,主动站到唐师师身边,说:“儿媳侍奉王妃用膳。”
这也是习俗,姑娘嫁人前是娇客,嫁人后就成了半个丫鬟,要在婆家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就像平时吃饭,公婆、丈夫、小叔、小姑都可以坐下,儿媳却不能,要站在后面侍奉婆婆吃饭。
之前唐师师也摆过婆婆的谱,但那毕竟在私下,如今是除夕宴,赵承钧、赵子询都在场,唐师师不敢做的太张扬。何况,她并不想得罪赵子询。
唐师师飞快扫了眼赵子询,笑道:“不用了,除夕宴是家宴,今日我们一家人好好坐下吃一顿饭,你就不用伺候了。”
卢雨霏依然执意:“这是礼法,礼不可废。”
唐师师偷偷去看赵承钧,赵承钧似乎没听到旁边的动静,不曾表态。没有表态就已经是最好的表态,赵子询立刻接道:“她伺候王妃是应该的,越是除夕这等大场合,越要规整礼仪。王妃让她伺候便是了。”
唐师师惊讶地扫过饭桌上的两位男子,这种恶婆婆磋磨儿媳的戏码,这两人竟然都不管?既然赵承钧和赵子询都这样说,那唐师师还有什么可推辞的,她半推半就,为难道:“那好吧。辛苦世子妃了。”
卢雨霏早就拿定主意要伺候到底,但是她下定决心是一回事,婆家的人完全不心疼她,又是另一回事。她的丈夫赵子询不维护她,做主立她为世子妃的靖王同样不管她死活,卢雨霏内心复杂,但还要笑着,净手给唐师师布菜:“王妃,您试试这个。”
卢雨霏都站着给唐师师布菜,其他几个妾哪敢坐下。周舜华几人也跟着侍奉在唐师师身后,不过多做些打下手的活,不敢抢卢雨霏的风头。唐师师深知凡事有度,过犹不及,她如果真的使唤卢雨霏一晚上,等传出去后,又成了唐师师的不是。
唐师师用帕子擦拭嘴角,打算寻机打发卢雨霏回去。她看到赵子询不断朝她身后望,唐师师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我竟忘了,几个美人都没吃饭呢。周美人可是世子的心尖宠,若是饿着了世子会心疼,罢了,世子妃,几位美人,你们都回去用饭吧。”
周舜华浑身一僵,唐师师这样说,岂不是将她设成靶子?周舜华连忙行礼:“妾身不敢。妾身能伺候王妃是荣幸,一点都不累,请王妃开恩,让妾身继续伺候吧。”
唐师师心里冷笑,现在知道当靶子难受了?当初赵子询把她竖起来当靶子时,怎么没见他们心疼?唐师师说:“好了,这是家宴。好好的一顿饭,不要推来推去,搞得大家都不舒服。你们都回去吧。”
唐师师这样说,其余人不敢再推辞。周舜华没法替自己说话,只能忍着旁人针扎一样的目光,道谢后小心落座。
卢雨霏坐在最末席,而周舜华三人是妾,不能和主子同桌,另外设了一张小席面。赵子询明知道唐师师在故意针对周舜华,还是不得不道谢:“多谢王妃。”
唐师师微笑:“我应该做的。毕竟家和万事兴,我们都是一家人,要相互为对方考虑,世子说是不是?”
赵子询低头:“王妃所言甚是,儿臣受教。”
赵承钧看似专心用膳,一言不发,然而内心却渐渐落定。他观察了一整天,赵子询一直喊唐师师王妃,没有哪怕一次,称她为母亲。
真是意外之喜。
唐师师其实也不习惯别人给她夹菜,这种宫中才有的做派,唐师师适应不来。身边没有卢雨霏杵着,唐师师也松了口气,放开手脚吃自己喜欢的菜。
她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青菜,唐师师嫌弃地挑出去,筷子伸到一半,被另一双筷子夹住:“还挑食?”
唐师师抬头,和赵承钧对视半晌,最终不情不愿地吃下去。赵承钧又给她夹了两筷子,说:“这些菜对你身体好,越到临产的时候,越不能挑食,知道吗?”
宫斗小课堂又开始了,唐师师不耐烦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卢雨霏刚刚坐下,还没吃两口,被唐师师和靖王这一通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秀恩爱搞得食不下咽。难怪唐师师把她们打发走了,原来,是她们耽误了靖王?
这一顿饭桌上四人,人人心思不同。饭后,唐师师去侧厅休息,卢雨霏本来要跟着侍奉,被赵承钧打发走了。
卢雨霏很识趣,见状不敢再跟进去打扰。她退出来后,发现赵子询已不知所踪,周舜华也不见了。卢雨霏站在光辉明亮的王府大堂,和同样华丽却冰冷的任钰君、纪心娴相对无言。她悲哀地认识到,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她只能和死对头一起守岁。
何其讽刺。
卢雨霏以为赵子询和周舜华一起出去了,其实并不是。此刻赵子询站在背风处,漠然地看着朔风将灯笼吹的砰砰作响。
身后的随从还在劝赵子询:“……世子,您应当早做准备。这半年来,王爷对那个女子越来越宽容,可见王爷已完全被美人计笼络住了。朝廷谋害靖王府之心不死,若是她这一胎生出儿子,外有宫中支持,内有王爷偏宠,恐世子的继承人之位危矣。”
赵子询语气淡淡,嗤道:“不过是个还没出生的奶娃娃,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凭什么和我争?”
“是女儿当然好,但万一是个男孩,世子应该早做准备。”随从苦口婆心道,“那毕竟是靖王的亲生子嗣,就算比您小了十多岁,但王爷春秋鼎盛,再把持王府二十年不是问题。真到了那时,您就危险了。”
“那依你们看,应该如何?”
“属下认为,有两计。”随从伸出两个指头,说,“其一,世子早日生下儿子,嫡长子最佳,有了继承人,您的筹码就更重了。其二,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
西风呼啸,席卷在王府曲折纵深的回廊中,像是小孩子哭一样。周舜华从墙后收回身体,按紧帽子,快步离开。
侧厅内,唐师师躺在榻上,已经睡着了。守夜对她来说实在太晚了,她又在怀孕,本来就容易困乏,很快就睡着了。
赵承钧在一旁守着她,翻看来往邸报。往日习以为常的东西,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他许久没法集中精神。
他的耳边不禁浮现起赵子询对唐师师那声疏离又克制的“王妃”。已经整整一天了,赵承钧不停地回放这一幕,近乎成了折磨。
他教那个孩子遵纪守礼,喜怒不形于色,如果有想要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他教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现在连他都看不穿赵子询。
赵子询,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唐师师这一觉睡了很久,后来她迷迷糊糊被冻醒,问:“什么时辰了?”
赵承钧沉浸在思绪中,忽然被打断,低头才发现是唐师师醒了。他给唐师师拉了拉毯子,说:“快子时了,马上就要贺岁。你要起来看看吗?”
唐师师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力,赵承钧扶着她坐好。唐师师刚睡醒,浑身发冷,她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一点,说:“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又笨又重,衣服丑人也丑,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出去做什么?”
赵承钧失笑,温声道:“不会。你一直很好看,即便怀孕也不会减损你的美貌。”
“你骗人。”
“真的。”赵承钧握住唐师师的手,牢牢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最好看,毋庸置疑。”
唐师师依然噘着嘴不说话,可是眼睛中逐渐流露出笑意。这时,外面突然爆竹声大作,人群欢呼起来。窗纸上映出一阵阵亮光,赵承钧和唐师师一起回头,看向窗外。
新年来了。
唐师师看着外面满天火树银花,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侍女,每天都在为如何抢女主戏份而头痛。她跟踪周舜华到戏楼,阴差阳错中了计,险些替周舜华顶罪。那时候她骑虎难下,只好抽赵承钧的剑为他献舞,没想到一眨眼,一年过去了,她肚子里已然怀了他的孩子。
唐师师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颇感人事无常。那时的她,哪能想到她最终嫁的人并不是男主,而变成了男主的父亲呢。
赵承钧也想到了去年的事情,两人握着手,谁都没有打破此刻的氛围。过了一会,唐师师笑道:“王爷,新年快乐。祝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是去年唐师师对赵承钧说的话,赵承钧记起来后,低声笑了。他垂眸看向唐师师的眼,目光专注幽深:“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岁岁有你。
别人家正月是最繁忙的时候,但是对神泰七年的靖王府,正月却是一个担惊受怕的月份。
唐师师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临产期一日日逼近。王府上下,无论是内宅还是外院,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无论是王府的人还是姚太后的人,都提起心来。
二月二十,深夜,已经安静下来的靖王府忽然喧闹起来。卢雨霏顶着一脸憔悴爬起身,听到院外的人砰砰砰敲门,急声道:“世子妃,王妃发动了!”
第93章 留子
卢雨霏大晚上被吵醒来, 她胡乱披了件衣服,张嬷嬷已经到外面开门了。过了一会,张嬷嬷回来,肃着脸对卢雨霏说:“世子妃, 王妃要生了。”
“我知道。”卢雨霏飞快地整理头发, 说, “我刚才听到了。嬷嬷, 给我更衣, 我去前面守着。”
张嬷嬷应了一声,赶快挑亮灯光,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给卢雨霏整顿。卢雨霏这里才刚刚穿好罩衣,外面又来人了。
张嬷嬷出去接话,这会张嬷嬷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她的表情却不怎么好:“世子妃, 刚才报信的婆子说,王爷下令, 任何人不准出门。如果发现有人未经允诺在王府里走动, 一律以犯上作乱处置。”
屋里所有丫鬟都倒吸一口凉气, 犯上作乱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尤其这里是皇家, 被打死了都要担心会不会连累亲族。靖王下这么严苛的禁令, 那就是钉死了, 不让任何人出门,也不让任何人传递消息。
卢雨霏衣服换到一半,听到这里, 她把自己头上的珠钗拔下, 随手扔到妆奁上, 说:“得了,不用换了。白忙活一场。”
张嬷嬷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吓得手指哆嗦,整个人惴惴不安。只是生孩子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生产,王爷为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
不知道,还以为是宫变呢。
卢雨霏深呼一口气,跌坐在凳子上,许久没有力气动弹。静了一会,卢雨霏觉得屋里气闷,说:“把窗户支开,通通风。炭都快烧没了,撤下去,换盆新的上来。”
“是。”丫鬟领命,提着炭盆去外面捡炭。趁屋里人少,卢雨霏靠近张嬷嬷,压低声音说:“嬷嬷,王爷不让出门,你就在角门跟前守着,小心留意外面的动静。一旦有什么消息,赶紧来告诉我。”
张嬷嬷应了一声,连声道:“老奴明白。”说完,张嬷嬷踌躇,悄悄用气音问:“世子妃,您说她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卢雨霏抿着嘴,脸色阴沉,看不出表情来。是儿子还是女儿?卢雨霏当然希望是女儿。
万望老天开恩,这个节骨眼让她生出儿子来,可不是好事。
张嬷嬷出去了,卢雨霏一个人坐在寝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最后卢雨霏实在是慌得不行,干脆找来一串佛珠,坐在塌边,一边拈佛珠一边在心里祈祷:“是女儿,一定是女儿。”
卢雨霏心神不安地等了许久,快鸡鸣时分,张嬷嬷耷拉着脸色回来了。一看到张嬷嬷的脸色,卢雨霏心中就重重一沉。
“世子妃,王妃生了。是个男孩。”
与此同时,王府许多个院子里,都有人悄悄从角门跑回来,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屋里主子:“王妃生了个男孩。”
燕安院里,稳婆抱着襁褓,笑呵呵地将孩子的脸展示给赵承钧看:“恭喜王爷,您看,是个大胖小子,足有八斤重呢。”
那个孩子皮肤通红,脸被泡的皱巴巴,此刻还闭着眼睛,尚且不知他来到了怎样一个世界。这是赵承钧第一次看到新生儿,他觉得惊讶,也觉得神奇。
孩子出生,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在赵承钧的印象里,小孩子都包在大红襁褓里,干净体面,白白胖胖。赵承钧便一直以为,小孩子一出生就是白白净净的。
原来,他们刚来到人世的时候,这样小,这样脆弱。稳婆见赵承钧认真注视孩子,壮着胆子让赵承钧伸开手,她将襁褓放在赵承钧手上。赵承钧全身都僵硬了,他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手心小小的孩子,心想,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和唐师师的儿子。




宫斗不如当太后 第74节
他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赵承钧的手臂完全不敢动,刘吉见赵承钧姿势僵硬,熟练地上前接过襁褓:“王爷第一次当父亲,还没学会怎么抱孩子呢。等以后多抱几个,王爷就会了。”
赵承钧没抱过小孩子,刘吉却游刃有余。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刘吉用的是“第一次”,似乎完全忘了养子的存在。赵承钧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刘吉接过孩子后,他着实松了口气,问:“王妃呢?”
“王妃在产房里面,已经睡着了。”
唐师师怀孕怀的艰难,生产倒还算顺利,基本没受什么折腾就生出来了。赵承钧看向门窗紧闭的产房,说:“你们把他抱下去,让奶娘好生喂养。刘吉,你亲自去盯着。”
刘吉一迭声应下:“哎,老奴遵命。”
刘吉是照料着赵承钧长大的,如今能继续照料小主子,无疑脸上光彩极了。刘吉一颗心都扑在孩子身上,这是王爷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嗣,未来王府的继承人啊。襄王、滕王和王爷三支王脉,独有这一个儿子,在刘吉眼里,这可不是无价之宝么。
刘吉领着奶娘去了,他是太监出身,在宫里伺候过皇上和贵妃的,对伺候人的事再熟悉不过。将孩子交给刘吉,赵承钧也放心。
将孩子送走后,赵承钧终于放了心,大步走向产房。门口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吓了一跳,产房男子可不能进,会有血光之灾,更甚者会妨碍仕途!然而她们看到赵承钧的脸色,无人敢说话,沉默地让开。
赵承钧完全不把那些鬼怪之言放在心上,一个男人能不能成事,仕途上能不能寸进,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归咎到女子产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里面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成大业是为了庇佑他们,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走进产房,一闻到里面的血腥味,内心就是一悸。
她那样娇气怕疼,手指磕在桌子上都要哄很久,如今竟然流了这么多血。杜鹃端着一盆热水出来,一抬头见到赵承钧,险些吓得跪下:“王爷?”
赵承钧立刻用眼神警告她:“安静。”
杜鹃自知失言,赶紧把嘴巴闭上。赵承钧问:“她在里面?”
“是。”杜鹃小声地回,“王妃太累了,已经睡了。”
赵承钧挥挥手:“出去吧。”
杜鹃应是,她本来想说什么,看到赵承钧轻轻走向床帘后,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她抱好水盆,悄悄合上帐子,轻手轻脚退下。
赵承钧掀开床帐,他看到床上的人时,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重重一疼。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了,但血腥味依然在,她头发被汗水完全打湿,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靠在枕头上虚弱地睡去。
赵承钧坐到床边,轻轻挽过她汗湿的头发,拢在鬓边。她那么爱美的人,竟然能累到毫无知觉地睡去,可见受了多少罪。
赵承钧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唐师师毫无转醒的意思。丫鬟看到,生怕赵承钧降罪,小心翼翼地说:“王爷,王妃生小郡王太累了,过一会就醒了。”
赵承钧是最高爵位亲王,他的女儿封郡主,儿子中嫡长子封世子,日后承袭亲王,其余诸子一律封郡王。唐师师生下儿子,是嫡长子还是嫡次子并不好说,但是称其为小郡王并没有问题。
赵承钧站起身,说道:“让她继续睡吧,谁都不许吵醒她。王妃休养是最大的事,若是有人敢拿外面的事到她跟前说,或者引其他人来见她,被本王知道,一概格杀勿论。“
丫鬟跪了一地,胆战心惊地低头:“是。”
赵承钧让丫鬟好生照料唐师师,自己大步往外走。燕安院外,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守卫,赵承钧出门,对侍卫首领说道:“看好大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门。”
“是。”
赵承钧离开院子,此刻晨光熹微,清风阵阵,东方一轮朝阳即将升起。赵承钧一夜未睡,但是没有丝毫困意,反而精神百倍。
他知道,在外面等待他的,是更大的风浪。
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消息扩散开。赵承钧去书房,冷静地铺开纸张,给朝廷写奏折。藩王封地上添了新丁,还是嫡子,必然要上报宗人府,记入赵家族谱。
顺便,可以把孩子的名字取了。
下一辈从子字,赵承钧本以为起名顺手拈来,然而等轮到自己孩子,才发现根本不是。赵承钧一会嫌这个字太轻挑,一会嫌这个字不够庄重,一会又嫌太过古板,他挑挑拣拣许久,导致写奏折的时间远超出他的预计。等人来给他请安时,他竟还没有写完。
1...5253545556...8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