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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云疏
萧樾也笑道:“巧了,我今天看小高总特投缘,准备跟他比比酒量。”他顺势拍了拍高塬的肩,便挨着他在靠外的位置坐了下来。
男人们的酒局不在乎两件事,指点江山和讲荤段子。
指点江山就少不了吹牛,讲荤段子不下三路,这种时候,只是跟着笑显得不走心,但若是强行镇定,却又难让人觉得清高。
高塬毕竟是一个刚入社会的年轻人,纵使面上不动声色,但青涩毕竟还是青涩了些,他一身胆识,最后尽数变作了“喝酒”。
成年人不喝酒的理由就那么些,但劝酒的方式却有千万种。等萧樾既不走肝,也不走心地应付完一轮,终于发现身边的男孩有些不对劲。
高塬面前刚走了两三茬人,桌上的酒壶又空了,他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但仔细看手臂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萧樾回头截住又一轮劝酒的人,嬉笑道:“我今儿不陪你们喝,你们就皮痒是吧?”萧樾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难对付,也很难劝得动酒,这晚突然主动起来,让大家很是惊喜。
大家渐渐都围拢了过来,高塬被晾在了一边。
他有点不清醒地想——萧樾这是在帮他解围么?
那帮人是实打实地敬,萧樾也是实打实地喝,等到微醺的他回来落座时,高塬还没回过神来。只见萧樾挑起眉:“你别那样看我,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小孩。还有,你发烧了。”
高塬见识过程跖在酒桌上“四两拨千斤”的功力,自然是佩服得不行,但这一次,他才知道还有一种打法叫“萧樾打法”。
能喝的没他能说,能说的没他会损人。他不自卑,也不过分傲慢,只是坐在那里,就天然地让人臣服。
这是第一次,没人在酒席上提出要高塬拉大提琴、弹钢琴的要求,也是第一次,他不是众人肆意调侃的对象。
他的年龄,他的父亲,他那保守又固执的个性,所有一切的不合时宜,今晚都无人记挂。
萧樾替他要了一壶热茶,就张开了双翼,将他牢牢地护在了羽翼之下。
而这是因为谁呢?
高塬心知肚明。
酒喝得差不多了,又到了老套路重演的时候。金主们相视一笑,便提出了好几个方案。
山峰集团的高管们平时跟着高山吃香喝辣,自然见惯了风月场,这会也跟着奉承道:“是是是,方案都好。平时小高总老是醉得不省人事,还好今天状态不错。我们高董特意嘱咐过,小高总阅历浅,务必要跟着你们见见大世面。”
萧樾当然知道高塬不乐意,他略微偏了偏头,便见到高塬紧紧捏住了酒杯。
萧樾立刻反应过来:恐怕这几个高管里,也有他亲爹的眼线。
“你们一帮老男人,带着小男孩玩个什么劲,今晚我带他开开眼。”
萧樾揽着高塬刚起了身,就听见有人笑:“谁不知道萧总守身如玉,从来不碰那些糟粕,您可别来添乱了。”
“他不行,那我呢?”
一阵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远而近,程跖推门而入,大衣上挂满了蓬松雪花。
他也不解释,只是对众人一笑:“男孩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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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塬脚步虚浮,胃里翻江倒海,脸上已经现出高烧后的红,最要命的是——此生唯二两个强劲的情敌此刻都在眼前,这几乎是他21年来最狼狈的时刻。
他不愿被当做一个小孩,但在这样的腥风血雨之下,在两位优质情敌的庇护之下,他又的的确确还是一个孩子。
这又让他涌上了几分羞意和不甘。
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情不佳,出了宴会厅,程跖立刻就松开了揽住他的手,笑着解释道:“温荷苏倒是得很,见雪大就指使我来接你。”
萧樾喝得尽兴,语调很是轻快:“我说年轻人,就算身体再好,夜夜这么喝酒可是不行啊。”他还帮高塬拿着军大衣,这会迎着风吸了吸鼻子:“这衣服什么味儿这么奇怪?”
话刚说完,高塬就立刻接过军大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站在飘着雪的屋檐下,他回头认真看向二人:“谢谢。”
很快,他就扎进了大雪中。
在高塬印象中,宁阳有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进酒店之前明明才刚刚没过脚面,这才一顿饭的功夫,雪厚处都已过膝。
车道上的雪有酒店负责清扫,可停车场的雪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高塬这辆跑车当初买来图它好看又拉风,但此时此刻,低矮的门已经被雪埋住了一半。
他知道今夜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坐上这辆车,但这是无用的骄傲唯一可能的去处——转过身,他只能就此任命。
所以,高塬徒劳地拉了拉车门。
雪被踩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两个情敌已经走到了近前。萧樾一笑:“这傻孩子,喝这么多还准备自己开车回呢。有你人美心善的程跖哥,海角天涯都给你送到。是不是啊程跖哥?”
可程跖默不作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萧樾这才反应过来:“石头,你来接高塬,该不会是准备给他叫代驾吧?你也忍得下心?”
程跖这才淡淡说道:“走吧。”
在虎视眈眈、老奸巨猾的投资人前,三个人还能一致对外,但回到只有三个人的空间,就没有那么“兄友弟恭”了。
车上的气氛很诡异。
高塬虽然烧得稀里糊涂,但却不是无知无觉。前座的两个人,爱说话的萧樾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一惯会调节气氛的程跖,却一反常态的沉默着。
几乎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咳嗽声。
病来如山倒——他也只能发出咳嗽声。
可这咳嗽声是唯一的救场良药。萧樾这才啧了一声:“程总,你介不介意我给小孩开点音乐?我看他难受得很。”
“介意。”程跖脸上还带着笑意,声音却是凉凉的,“萧总,你又没发烧,脑袋也清醒得很,要不就自个儿打车回?我时间有限,一会送完高塬还得赶回这边来。”
萧樾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回这边……今晚你带她们来温泉山庄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程跖淡淡道,“都说萧总日理万机,可我却觉得不是。您这一晚上为别人操碎了心,可不是闲的?”
“程跖,你也就在我面前不装模作样,小孩你看看,这就是你那知书达理的程跖哥,小心被他骗了。”萧樾舒服地往后背一靠,“不过,我最近确实很闲,钱么,一部分先落袋为安,其他的就等着网了。”
知道萧樾意有所指,程跖也是一笑:“股票上没人玩得过你,就知道你带着一帮牛鬼蛇神把股价炒得那么高没好事。怎么,做空的第一步完美场,第二步你待如何?”
萧樾轻瞥后视镜,看见男孩已经阖眼休息了,仿佛并没有留意前排的聊天,他于是对程跖笑了笑:“你懂我的,赚这三五倍怎么够?我还指着这桩生意混个退休金呢。”
话题在“做空”上兜了一圈,又拐回了温泉上,萧樾轻叹:“石头,你果然是女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就没想过要带她雪中泡温泉。啧啧。”
两个人唇枪舌剑斗了数个回合,车却没有开出多少距离。
这一路尽是蜿蜒的山路,路窄且陡,时不时还有积雪从沉甸甸的枝头砸落到挡风玻璃上,程跖不得不开得小心翼翼。
但这恶劣的天气仿佛偏要作对,车辆一路缓慢下行,大路明亮的灯光已至近前,寂静的山岭中突然发出了一阵沉钝的爆裂声。
紧接着,车身往下一沉。
像锈蚀掉的密机器,一动也不动了。
萧樾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石头,不是吧?你这破车什么质量?”
程跖脸色也很不好看:“幸好没开到高速上。你坐着,我下去看看。”
萧樾又哪里是闲得住的人,两个人齐齐下了车,围着爆掉的车胎面面相觑。
“不是一般都夏天爆胎吗?这又是什么鬼?”
“不知道,你会换备胎吗?”程跖打开后备箱,“还好还留着一个备胎。”
“你才是备胎!我怎么会换备胎?”
“……萧樾!你到底会不会?”
“我怎么可能会!平时车都有专人来我家车库保养,你那么能干,你无所不能,你怎么不会?”
第二次了……程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爆胎”结下了梁子。
这时,车门被推开,高塬披着军大衣走了下来,他咳了咳:“我会,我来吧。”
男孩蹲下身来,三下五去二地换好了车胎。方才闷了一头汗,这会被风一吹,他的脸白得像纸,雪花兜头钻进了他的帽子。
听到程跖的道谢,高塬摇摇手走开两步,扶住树,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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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谁没有需要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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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尴尬,方才被电话打断的,是姜玟桐和程跖的亲热。
小星星被育儿嫂早早带去睡了,他们两个人独享一片温泉池,看着飒飒而下的飞雪,自是惬意无匹。
电话来的时候,程跖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她被抵在石壁上,身后是汩汩而出的温热暖流,身前是滚烫火热又致命吸引的灵魂。
哪一个都让她动弹不得。
程跖一向温柔自持,在性事上也时时为她考虑。即便是情潮汹涌的第一晚,他也没有显露出过分的激狂来。
这几乎就要姜玟桐误以为,他在这方面自然就是沉稳又节制的。
有时,她也会不由猜测,都说程跖会玩,那他嚣张浪荡的那些年,面对那一些情投意合的女人,是不是也有过“情难自抑”的时刻?
等到这个疑问变作了心结,姜玟桐才意识到,她对程跖恐怕不仅仅是依赖了。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无法再打着为小星星好的幌子,只把程跖当作一个家庭成员……
而程跖大约也察觉到了什么。
有时,是程跖亲吻着说晚安的时候,她牢牢圈紧他的一双手。有时,是月色撩人的夜里,她缠住他不放的一双眼。
所以,即便是冒着大雪,程跖还是带着母女俩来到了温泉山庄。
雪落有声,有情人密密依偎,就还差一杯酒了。
程跖想,要是喝了酒那就好了。
车开进了温泉山庄,萧樾咦了一声:“你家山庄生意这么不好的?正是旺季都没人来?”
程跖满腹都是心火,不得不忍耐道:“今晚带她们来,不对外营业。你就别出声了,让他休息会,医生马上接到。”
萧樾刚要回头调戏高塬,就见到一路昏睡的男孩突然睁开了眼,出神地看向窗外。
都说多情却被无情恼。
车已经开到了山庄深处的一座别墅前。别墅周身亮着暖融融的灯光,气派自是旁的别墅不能相比。这大概是程跖在这里的私宅。
一个女人裹着一条白色的羽绒服,撑着一把伞,乖巧地等在近前。
伞遮住了她大半边脸,却遮不住她翘起的唇角。
程跖也不管车上二位,车都没锁,匆匆推门下了车。他跑向那个等在雪中的俏丽身影,而姜玟桐也扔下伞,跳进了他的怀中。
萧樾虽然热衷于插科打诨,但他何尝不是一个为爱而痴的傻子?调侃了一路,也忐忑了一路,最终还是亲眼见到了这一份血淋淋的现实。
他还没来得及动弹,后座那个人就也跟着下了车。
姜玟桐的笑还挂在嘴角,身体却先行冷却下来:“高塬,萧樾,你们怎么来了?”
萧樾向泊车小弟道了声谢,便也走过来:“你的高塬弟弟喝多且发烧了,这里离得近,带他来休息休息。”
姜玟桐这才敢在程跖牢牢的注视下,认真看向一旁的高塬:“还发烧吗?”
可高塬的眼睛像一汪幽深的潭水,吸住她一动也不能动,他冰封了一夜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又乖巧地点点头:“见了你就好多了。”
程跖、萧樾:“……”
但这还没完,高塬听话地跟众人进了厅,有意无意地缀在姜玟桐的身后。
他的声音喑哑而缠绵,一点儿也不给方才保护过他、帮助过他的哥哥们面子。只听他半梦半醒地朝着前面那个人说道:“桐桐,我想你了。”
萧樾忍无可忍地打断道:“程跖,这会你又要装大方了?”
姜玟桐见三个人剑拔弩张,终于停下脚步,她挽起程跖的手臂,对众人笑道:“你们好好休息。”
几个人虽然为了女人别扭又较劲,但好在都是理智的成年人。程跖再想跟姜玟桐共度未尽的春宵,也不得不打点好高塬的一切。
他蹲在高塬床前,替他掖好了没挂吊瓶一侧的被子。
做完这一切,萧樾拿着一块浸了冰水的布走了进来,他有模有样地贴在高塬的脑袋上:“一看就没生活经验,感冒了还喝酒,找死吗。”
虽然是嘲讽的口吻,但话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关心,高塬看着为他忙碌的两个情敌,轻轻道了一句谢。
萧樾这才看向程跖:“有话跟你说。”
坐在壁炉前,萧樾开门见山:“程跖,你把她带到这边来,真是无意的吗?还有,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去接高塬?”
程跖还在拨火里的柴,他闻言一笑:“平时打闹就算了,你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姜玟桐。”
“我听到了风声。”
“天气冷,风声自然紧,更何况下雪了。”程跖顿了顿,“苍蝇不叮无缝蛋,消息放出去以后,有的是人找他的麻烦。萧樾,你还是太仁慈了些?只是让他倾家荡产,这怎么够?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萧樾立刻明白过来:“你也找了那家人。”
“不用找,你不是已经替我找好了吗?没有你的第一步,就没有我的第二步。”程跖笑道,“洪流滚滚向前,我们只需要用力一推。”
萧樾也笑:“也是,我只会赚钱,其他的事最多能想到找媒体曝光,你更狠,直接做局。可是你这么狠,怎么对得起小孩叫你一声哥?”
“你太小看高塬了。你以为,他是怎么拿到他爸的股权的?还有那个所谓的成年礼……你以为他真的入了套?”
萧樾一愣:“什么意思?”
程跖淡淡一笑:“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程跖,你的插手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那当然,赚大钱,玩大佬,还是你最擅长。”
萧樾又道:“所以今晚一定不是巧合。你接姜玟桐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接走了高塬,是为了保护他们,你知道要发生什么。”
“与其操心这个,不如先操心一下我们亲爱的高塬弟弟有没有老实地躺在床上。我说萧樾,你也太大意了,竟敢留下他一个人,大半夜跑来跟我单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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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一对好友的礼节性对话终于告一段落。
两个人不必再装腔作势,不必再心恭维彼此,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别墅有着现代的装潢,客厅里是一扇顶天立地的落地窗,大雪簌簌而下,犹在近前。这一刻,萧樾正倚在窗边打电话,而口口声声在意高塬动向的程跖,却也只是不疾不徐地喝着红酒。
他甚至搬来了热酒的小炉,颇有闲心地将红酒、苹果、肉桂煮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
不一会儿,香气四散开来,萧樾扯了扯领带:“你说我不操心那小孩,你呢?倒有时间弄这闲情逸致了?这酒好香——有我的没?”
程跖笑着摇摇头,从壶里为萧樾倒出一杯来:“你向来都不好酒,最近这是怎么了?”
“工作上放了权,之后渐渐也觉出些生活的乐趣。别管我,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程跖也执起杯来:“我们几个人,玩笑归玩笑,拈酸吃醋什么的,少了是情趣,多了可就烦人了。再说了,高塬是小孩,她又不是小孩子,防得住么?总归要等她想清楚的。”
“我是好奇,你看我跟高塬,占有欲都写在脸上,可你不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程跖看着玻璃外那个冰封的世界,轻道:“风雪这样美,可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能私有。萧樾,你开着公司,你知道51%的股权就能对一家公司绝对控股,而100%控股只存在对子公司的控制中。我们都是各自平行又偶然交叉的线条,她不属于我,不依附于我,我也不想让她臣服。我只要那51%。”
“我该说什么呢,各凭本事呗。”萧樾戏谑一笑,“只能夸你忍者神功练得好。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她敏感得很,当初我说我喜欢丁解语都让她纠结了三年。你这么大度,小心她胡思乱想。”
说着,萧樾电话响了。他随手按灭,站起身来:“你们继续演你们的三角恋吧,我走了。”
程跖眉头一皱:“这么大雪,你要走?”
“人都见了,她挽的是你的手臂。又不是我的。不走,难道在这里看你们的活春宫不成?你说得对,每日只知道拈酸吃醋,跟高塬又有什么区别?”
萧樾笑着继续说道:“还有,你今晚给我搞了这么大个事情,难道不是等着我来尾?程跹哥怕是没有这个好心情了吧。”
程跖弯了弯嘴角,举起了酒杯:“预祝。”
等到程跖喝完整整一壶红酒,终于舍得站起了身。
高塬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只是他并没有睡着,他的手机亮着,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可他连个眼神都欠奉,而是听着耳机,在平板电脑上走着迷宫。
见到程跖,他的脸似乎不经意的红了一瞬。很快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有34%。”
程跖一愣,又笑道:“一票否决权……年少有为啊。”
为了方便照顾,高塬的房间就在他房间隔壁,跟男孩房间截然不同,这里很安静。
姜玟桐面向着通往汤池的一侧,雪中的青竹在落地窗前摇晃出清疏的回声。
她好似睡着了。
程跖脱了衣服,含着肉桂味道的酒气拢住了她:“别睡,起来陪我看雪。”
姜玟桐迷濛中睁开眼,对上程跖那双笑眼,脸颊变得火辣辣的:“都好晚了。”
程跖轻哼一声,轻而易举抱起了赤身裸体的她,两个人来到了飘着白雾的汤池中。
汤池四壁皆是天然石块,山石嶙峋,参差不齐,实在不是一个放纵交合的好地方。可靠近汤池的边缘,却有一盏莲叶形状的浅浅玉台。
玉台边缘与汤池齐平,躺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冷,而荷叶四周被打磨得玉润光滑,更是方便人动作。
几个小时以前,两个人曾在汤池里短暂停留过,按理说,石道和台边踩出来的脚印早应该被大雪淹没。
但不知何故,这里还残留着几个清浅的脚印。
程跖用手指轻轻擦去了这一层薄如蝉翼的雪,笑了起来,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小猫爱吃鱼吗?”
姜玟桐羞愤异常,从温泉水中站了起来。
但男人力气何其大。
程跖放倒她,让她成了荷叶上一颗随波逐流的珍珠。猝不及防地,她的花径被打开,随着他轻轻一抠挖,花径里咕咚吐出一大口水来。
只是温泉水声扰人神智,很快,姜玟桐就顾不上羞怯了。
“看来还藏了不少好东西。”程跖笑道,“没关系,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桐桐,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生气?”
“没有……我没有想过……”姜玟桐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但已经来不及了。
程跖不紧不慢地找来一根袖珍的小水管,这水管的出水口狭长,外观更像那难以言说的妙物。
他从旁挑挑捡捡,选来了好几样花哨的东西:“买来一直没用过,今天可要好好试个遍——”
“石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程跖手里是几个跳跃的水晶“糖果”,他掂了掂,笑道:“这不重要。”
这一夜他忍耐太久了,温情的二人世界被打断,还有热血赤诚的男孩向他的女人投怀送抱,他再大度,也毕竟不是一个圣人。
程跖被四处明晃晃的雪痕刺激得微微有些失神——这一切又怨得了她么?
他明知干柴烈火一触即燃,还不是放任地在外面喝酒?
人从来都经不起试验。
“石头?”姜玟桐听话地装上了小玩具,情欲正一层一层淹没她,可她还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一动不动的他,“我等了你好久,刚才以为那是你……你为什么不来?”
乳尖和小穴里的弹跳让她呼吸变得急促,眼中多了些缱绻的湿意,她控制着喘息,尽量一字一句问道:“第一夜在锦星,我就问过,我是不是你的第1001夜,程跖,可我好怕我是你的第1000夜。他们都说你以前过得浪荡恣肆,可你现在分明压抑又难过。现在因为我,你变得不开心了吗?”
“傻子。”程跖心如雷击,他将那些湿津津的玩物扯到一边,沉沉看着她,“那么,今晚就跟你证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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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是程跖的私宅,自然也应着他的习惯而造。
水中,程跖渐渐靠近,雪松香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这曾经是每一个抵足而眠的夜里那一点点致的仪式感,有时,姜玟桐在白日里闻到这样幽香暧昧的气息,甚至也会情动。
但直至今日,面对山野里落满了雪的青松,姜玟桐才理解程跖如此钟爱雪松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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