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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 剧情肉】我眠君且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姑儿
曹淮安拿起火鼠裘皮衣给她裹上,除了头面,没有外露一寸肌肤。裘皮裹身,萧婵肌表生热,偷偷趁出手指纳凉,却被曹淮安牵了个正着。
昨日帮她清理的时候他看到了掌心里的掐痕,便让姚三笙来看了一通,姚三笙从顶至踵察了一遍,说是除了手掌舌头也有伤,是自己咬出来的。
她掐掌咬舌,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想起她齿开核桃时的利落,牙口不错,今回伤定然得不轻,也不知道舌头是否缺了一块……
曹淮安想着,手捻住了丰颌。
丰颌忽而被抬起,萧婵不由得张开莺唇,吐出软舌,曹淮安凑近几分看了看,尖端有一道赭色痕,他指尖沾了些药敷到肿起的地方,还作意碰了贝齿,道:“嗯,牙口这般好,舌头竟然还在……”
嘴里多了一丝苦涩的药味儿,萧婵咂了咂嘴,咂到了曹淮安没回的手指,她呸呸呸吐出来,死声活气儿道:“你滚开,手脏死了。”
赵方域没有找到榻底下的她,一定是因她诚心叩齿感动了神明。叩齿了大半日,腮颊与牙齿皆疼,曹淮安碰齿时,她觉得牙齿都活络欲脱了。
唾沫干得快,混着药,指腹变得涩巴巴的,曹淮安也不擦去,转而戳点她额头,问:“婵儿是怎么知道赵方域辎重所在地的?”
“听到的,阍人喝醉了,嘴巴藏不住东西。”
萧婵回道。
那日守在外头的阍人喝酒拔闷,嘴里念念叨叨的,她竖耳留心,没想到听到他们在谈论辎重的事儿。她嘿记下来,思来想去,只能想出这个良善的方法了。
偷递消息之后,赵方域知道她不是个好吃的果儿,他怕她复以溅颈血来威胁,于是喂了药让她昏睡……
想起那些事儿,萧婵心有余悸,匕首加颈时,她手心里都是汗,反刺赵方域时也是抖个不住,她萧婵啊其实就是一个虎皮羊质的人,恃着一点薄胆以身冒险而已。
曹淮安看她回答得漫不经心,身子却抖着,也不再深问,只道:“你父亲此刻在城外营中,我让孟魑送你过去,这段时日你就在哪儿待着,到时候随他们一齐回荆州吧。”
曹淮安不说,萧婵都忘了父亲阿兄也来了冀州,当下是十一月,她会不会误了阿兄的吉日?
因苦恼自己恐怕误了阿兄的吉日,萧婵嘴撇着,眼溜着,香腮添上了忧愁。
就着筛光对上萧婵灵动的秋波,曹淮安心思蠢动,勾上束素之腰,将撩情的身姿拥在了怀里不得动弹,和声悦气央求道:“嗯,亲一下?”
“舌头疼……”萧婵半推半就,下梢头还是任曹淮安为所欲为。
四唇亲着,萧婵露出了情动的粉态,曹淮安托起腮臀往榻上走去。
衣物委地,幔帘垂落,瑟瑟声起,云雨交作,两道朦胧的身影,做着暧昧的情事。
*
相隔了不到半日复行一场云雨,萧婵粉黛弛落,骨头慵然,眼儿饧饧,展着身子羞答答地让曹淮安清理亲香后黏糊糊的残留物。
理讫,曹淮安穿上了软甲,与她附耳道:“婵儿去父亲那边别太调皮了,回了荆州也别太调皮。”
冀州祸氛未靖,萧婵闲不住的性子让曹淮安隐隐担忧,他不舍得将萧婵送到萧瑜那边,但她在身旁自己则无法专务寻人,只能暂送别处了。
萧婵唔哑回应,看着曹淮安一身威武的行头,好奇的问起他的行“你要去哪儿?”
“寻人。”
不需问也知他寻的是赵方域。
曹淮安会如何区处赵方域,无非一个死,即使赵方域翻然授首,也是为时已晚,无济于事了。鲁庶一介胁从,曹淮安且行了凿颠抽胁的惨刻刑法,赵方域为渠首,在曹淮安眼里行磔裂之刑也是他手软心慈了。
萧婵冷隽的说道:“他的亲人倒是无辜,你放他们一马吧。”
“胜者不害败者之亲,我知道的。”曹淮安回道。
萧婵没有为赵方域缓颊,却为他的亲人缓颊,曹淮安倒不意外,她是个妇人却没有妇人之心,很多事情,她都拎得清轻与重。
曹淮安又浓浓的与她说了一番让人麻犯的情话,他把说情话当成有趣了,萧婵听得皮皮的脸儿都是透红的。
正说到酣边,他嘴头改了话儿,道:“过几日缳娘与宛童就来了。”
萧婵眼里一闪,道:“真的?”
曹淮安“恩”一声回应,与她又说了些情话,唤了两名婢女进来侍候才离开。
她更涉了不测,在两眼漆黑的地方身旁又没个着己宽慰,心结终是难潜。曹淮安让人去将有缳娘与宛童带来,有她们支陪谈心,他的心才能稍稍宽舒。
曹淮安走后,萧婵在榻上躺了一忽儿才由着婢女出寝。孟魑在寝外候了好几个时辰,见到焕然一新的萧婵,替主公感到欣慰,他毕恭毕敬的打了一躬,道:“少君。”
萧婵点头回应,她如今已不怕眼前这位“霹雳将军”。
马车整备停当,前后各站着腰挂着剑的彪形侍卫,萧婵褰衣上车,忽而“噌”的一声,搀扶她的左右侍女应声而倒,在地上奄奄抽搐便没了声息。
萧婵不迭出声惊呼,晃晃的刀就架在脖子上了,她拗项一看,并不是什么侍卫,正是那消失几日几夜的赵方域。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只是大眼睡小眼。
赵方域疾快地拿出一颗药丸送到萧婵口中。萧婵登时力散,神智已是不分牝牡,唯有嘴巴能蠕蠕动。
架在萧婵脖子上的剑转而指向那欲扑上来的侍卫,赵方域拦腰抱着摇摇欲坠的萧婵,对着众人道:“多谢各位帮我寻到人,还为我备了马车。若敢追来,我就当众取了她的头颅。”
话才讫,萧婵两眼一闭,昏厥在赵方域怀里。
赵方域斩断了马与车之间的绳索,而后带着萧婵跨马奔去。孟魑吩咐弓箭手,但马奔走无形,他怕过伤萧婵,只能作罢。
孟魑一心想把萧婵从速送到江陵侯营中,所备的马可日行八千里,疾速若闪电。
这下倒好,飞马被赵方域所用,只抹眼之间就没了的踪影。





【1v1 剧情肉】我眠君且归 第六十五章 两截人
赵方域跨河过江,往山崖而去,到了崖胁时,坤轴倾倚,道路窄窄别别的,马之四蹄难行。赵方域索性释鞍而行,托着萧婵骨碌碌的走了百武,身后的马儿忽而“嘿耳”的叫了一声,他闻声折步回去,将马推到百丈绝壑下。
萧婵被赵方域带到了一处崖顶的石砌屋,颠簸了一路,她醒时腹腔来了一阵潮水似的翻腾,身子偏偏倒倒的扶着石壁,后气不接的在地上哕了几口酸水。
萧婵哕完酸水,搭眼一看周遭,待视清自己在何处后,她眉留目乱,却直眉睖眼的看着赵方域,道:“赵方域,你有病啊。”
赵方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碗温水,萧婵恐温水里掺了药,抿唇合齿,捍拒不饮。赵方域从后捏着她的口角灌水,萧婵捍拒得厉害,一进一攻,两人来了一个倒蹲儿。
两人臀都揾在地上,赵方域置一腿压着她在地上摆甩得劈啪乱响的两条小腿。
萧婵两下里心头织火,底发万千力气,先是给他脸上来一个漏风掌,又奋拳给他头颡送个屑一暴。赵方域接连吃痛也不松手,硬生生给她灌水。
萧婵死命挣扎,一碗水只有三分入肚,其余的都让衣裳给喝去了。
温水甜丝丝的,几口落肚,萧婵醒神了五分。赵方域看着渐渐明亮的眸子与红润的脸际,笑道:“萧婵,不想你如此聪慧,竟然躲在了榻下。”
萧婵背过身去不搭理他,垂头落颈的摸着自己扭了的足,方才挣扎时扭了踝骨,刻下就肿得和馉饳儿一般大,伤了一足,她想逃都逃不了了。
这段时日当真是三灾八难,一劫刚过又复来一劫,一伤未瘥复添一伤,萧婵哀叹,底处是尽头啊?
未得回应,赵方域便自顾道:“但聪明又如何,最终又落到了我的手中,横竖都是死,你陪我去一趟阴府好了。”
萧婵心里腻烦赵方域调笑的浮言,倒睨了他一眼,道:“抱歉啊,你去的是阴府,我去的可是仙境,这去阴府的路,你还是得自己走才是。怎么,死到临头了还寻处旖旎风光,如此有闲情逸致?”
她没做任何亏心的事儿,才不会下地府。
如漆的星眼含着嘲意,赵方域漾漾的想着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对,那你还是活着好了,这样我还可以化成鬼去寻你,若你上了天,我一介幽质,根本去不得仙境。”
“说来说去,你倒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一个姑娘别总把死挂在嘴上,我倒不想死,但不死就只能苟延活着,那不如早些投胎脱生,换个身份活着。”
“你说的确实很美好。”萧婵嗤道,“可赵方域,你只是个下品之人,下辈子可能是以一头畜牲的身份活着,整日吃喝,活得白白胖胖的,倒也是挺好的。”
赵方域对萧婵的恶言恶语,只是放眉一笑,其实他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下辈子换个常人的身份就好,娶一佳人,攀桂小山,与她斗舌,与她拌嘴,与她结果以接宗枝,与她开花以娱晚景……
*
石砌屋什具吃食都备着,萧婵认不透赵方域的心思了,他将自己的踪迹藏得不漏风,瞒过曹淮安,骗过孟魑,若逃出城去任谁也寻不到,可他偏偏做履虎尾之事,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萧婵才和曹淮安做了沾皮靠肉的事儿就被抓走,到了晩快边,她身心甚病,搭趿着眼皮,在榻上梦梦乍乍地睡去。
赵方域依靠在石壁上,下死眼的盯着萧婵,她的颈上还有曹淮安留下来的留着鲜色齿痕,这些齿痕看得他眼红心酸。
*
萧婵睡到昧爽之交才醒,赵方域见她醒了送过一杯温水与一张蝎饼。萧婵又饥又渴,空腹生气,是自己吃亏,她左手接过水浅浅地喝着,右手接饼过细细地咀嚼。
蝎饼硬邦邦的吃得倒牙,萧婵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一捺头的把水呷净。
过了一晚,脚踝肿得更厉害了,萧婵不敢动履,吃饱喝足后就坐在榻上给自己捏搭肿胀的脚踝。
一室静默默了许久,赵方域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说的对,我眼界窄狭,自私懦弱,一点都比不上你的夫君。”
“你胆小的很,娇痴成性,那日城上,若再加些力,护心镜都抵不过,可是你的手抖得都拿不稳了罢?”
“萧婵,我知道你一直将我当兄长,非是夫君,但我还是有寥寥期许,我希望成为你的所天。”
赵方域说到此,忽而将她拥进怀里,声音颤涩道:“萧婵,当初就不该将你送到蔚萝去,我后悔了,好后悔。”
说着,他眼角梢落了一滴泪。
萧婵心头微微一跳。
*
萧婵自幼生得鲜眉亮眼、丢丢秀秀的,嫁到幽州去时身姿还不到赵方域胸口。
拜堂之际,她粉团成的白面上缀着红妆,着一身曳地的红衣,袅袅的腰肢系着翠玉,掺掺的玉手置在腹上,赵方域的两眼就定在她的眸子上不动了,滴溜圆的眸子淡而澄,澄而灵,摄人心魂。
如此无双之女能为己妻,赵方域不禁喜色发越,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但父亲告诉他,江陵翁主嫁来,是情非得已,莫要高兴太早;母亲告诉他,江陵翁主性子顽劣,赵氏不抵萧氏,不可与她置气;祖母告诉他,江陵翁主血信未至,云雨缪绸之事要暂搁……
赵方域一一应下了,不论如何,破瓜之年就嫁于他,自然要好好呵护。他工习书画,成亲之后,画卷里只有她的样貌,喜乐笑样,啼泣怜貌,半寐憨状……
任何一个瞬间,都撩人心弦。
赵方域觉得这辈子能成为她的夫君,感觉真好,只是她口角不离兄长二字,偶尔还会对着他喊出兄长。
赵方域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把自己当成兄长了,他暗气暗恼,但转念一想她正当是“娇姿未惯风和雨,分付东君好护持”之龄,他不禁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再等多一段时日罢,总有一日关系会淡而自浓的。
没想到等着等着,他把人给弄丢了。
那晚醒来,赵方域发现自己与白身的赵梨煦纠缠得密不可分,褥上的血渍显着,他慌了,久久之后才稳住了神儿。
赵梨煦扮成萧婵的模样阑入寝居里,他倾饮而醉,酒中又被下了燥烈之药,他脑昏眼离,左边地昂然如棍,错将赵梨煦当成了萧婵,故而成了缱绻的情事。
从这儿开始他就一直陷在曹淮安与赵梨煦的计谋里。
与赵梨煦帷薄之事暴露之后,萧婵简斥他,祖母面折他,但赵方域不能恨别人,他喜欢萧婵,却在与赵梨煦苟合之后没能抵住色欲,他乘隙偷香,把“偷香”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来赵方域凑四合六的捡到了一封情诗,乃是父亲的真字迹,是写给萧婵的,于此同时,他还发现父亲竟与弟妻扒灰。
赵方域慌了,害怕有一日自己不在时萧婵会被父亲污了真,他心中的算盘打上打下,只能以调摄身子为由送萧婵到蔚萝去。
萧婵在蔚萝的时候,他每阅十五日就要偷偷去蔚萝看她。萧婵被带走的前七日,他还去过一回。
七日之后,曹淮安直奔蔚萝,带走了萧婵,且让他出妻。
赵方域到信之后气得鼻窍生烟,赵氏尺兵寸铁,即使殚竭兵力亦不能抵气势汹汹的曹兵,他当即握管写下乞师书,写着写着一缕香沁进鼻端,他头昏沉沉的,像喝醉了一般,就在此时赵梨煦踅进来,促他画上花押,他画完花押就搭伏在案边睡去了。
那是曹淮安寻赝手写好的绝婚书,只差他的花押。
其实那封情诗,也是赵梨煦寻赝手写的。
赵梨煦与曹淮安早就相识了。
赵梨煦十三岁到幽州,十三岁之前她一直在槐里,曹淮安每途经槐里时都会在槐里侯府宿一晚。
曹淮安一介英雄郎儿,赵梨煦一个懵懂的小姑娘很快生了情,在王澹眼里,自家女儿与曹淮安甚是般配。
可惜曹淮安目中无色,王澹便没有提。后来赵梨煦到了幽州,仍然对那个英雄郎儿念念不忘,她知道曹淮安想攻幽州,又碍着萧氏在身后迟迟不动,故而写信,道自己有良善的方法可使萧赵两家断开瓜葛。
什么良善方法,不过是不知愧耻牺牲自己的贞洁,让赵方域与萧婵形同陌路罢了。
赵梨煦以为这般做曹淮安就会喜欢她,但却没想到曹淮安多年以前就负冒萧婵之容,且觊觎着萧家的势力,掳走萧婵而自娶,乃是一箭双雕。
曹淮安为了偿其大欲未拒绝赵梨煦的相帮,他心安理得的利用着赵梨煦的旧情做着没心没肺的事情。
真的是畜生。
好想在文里写现代的粗口…
比如 真他妈是畜牲……
屑一暴:用拳头砸脑袋
漏风掌:五指张开打的巴掌
左边地:男子之物的雅称吧…




【1v1 剧情肉】我眠君且归 第六十六章 柳生肘(一)
没写完没写完,先发一半吧
赵方域拥着她说了许多,萧婵一字不言,奇怪的是,听他说了大半日甜苦之话并不觉得厌烦,兴许知道他将死,给他最后的一点怜悯罢。
赵方域神色黯黯的,轻轻用唇挨擦她的鬓发,道:“你的夫君快追来了,我们就要阴阳相别了,现在,你会不会有点舍不得我?”
“你已息望了吗?为什么呢,明明能活下来的,你到底图什么……”昨日总念着他要死,到了今日别悰,萧婵心里有点发涩,眸子蒙上了一层忧伤。
赵方域伸掌遮住那双忧伤的眸子,道:“萧婵,不要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人寓世,殊数不同,今就是我赵方域陨越之日,还能怎么挽回呢?”
萧婵在怜悯他,其实殊不知她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一辈子都被蓄意不良的曹淮安捏得死死的。
萧婵心下踌躇,动了动腮巴却发现说不出什么言语来了,赵方域宁选择引刀自刭,也不会向曹淮安屈膝求生。
忽然嘴里就多了一丝酸味,好吧,她又被喂了药,与昨日一样,药落腹立即发散,萧婵身软如泥,觉脑中旋着千万只蚁虫,很快就倒在他怀里。
赵方域搂住她的颈儿咬了几句耳朵。
萧婵耳鸣目眩,一句话只分辨出几个词来,什么“畜生”、“利用”、“绝婚书”……
语至后头,赵方域声颤气弱,渐渐住了口,他转了一念抱着软绵绵的人儿出了屋,“陪我看个夕阳罢,一直都想与你看夕阳,今天终于能实现了。”
萧婵迷糊中身子失重,头更昏了三分,心里暗骂赵方域一味的给她吃药,半昏半醒的,弄得她身心煎熬,疲力尽,手脚不利索,倒不如拿根棍儿敲昏她来得爽快。
赵方域抱着萧婵择了一处净地坐下,十二月的石地寒冷砭肌,赵方域此时还有惜花之心,抱着萧婵坐在膝上,她受寒气砭肌之苦。
今次赵方域给她吃的药药效没有那般烈,药落腹时浑身乏力,意识亦涣散,但过了一会儿意识逐渐清明。萧婵乜斜着两眼,只见金乌坠了一半,团团白云变更成斑斓的云,耀人的余晖近在眼前,天儿划成橙蓝两色,此刻的夕阳,当真好看。
这是她第一回在崖顶上看夕阳,这里是离仙境最近的地方,可往前一步,就是去阴府的路。
萧婵好像明白赵方域为何要带她来这里了。
……
曹淮安复闻萧婵被带走,颜色惨改,一股血冲上了喉头从口角流出,他反袖一擦,含笑道:“我要生啖赵方域脑髓。”
恶耗狎至,萧瑜与曹淮安那头急得扒耳挠腮,他们追蹄迹寻去,到了崖胁却断了线索,只寻到不足一尺的鞋履。
鞋履正是萧婵的。有人说二人骑马时不慎掉落崖下,恐怕是粉身碎骨,寻不到了。萧瑜劈面把说此话的人削了头颅,衔须怒道:“谁还敢咒我儿?”
头颅落崖,血溅了三尺,众人惊怕而噤口,两股颤颤的去寻人。
萧瑜与曹淮安各带着一彪人马分头寻人,孟魑自知有愧,打起千分神寻了整夕,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翻了半各山崖,发现了一条嶝道,从嶝道直上,抬头便能瞟见崖边有两人紧抱着。
两人正是他们苦寻一日的赵方域与萧婵。
曹淮安重睫仰视,他的妻子萧婵施绯拖绿的,柳腰儿微侧着,那么无力地倒在赵方域身上,赵方域含低着头痴视着,眼底煞是温柔,他抬指掠她鬓发,还吻了她粉题。
萧婵自始至终没有抗拒。
红轮西坠之下他们情浓的模样,像极了一对佳人。
曹淮安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连手梢也是冷的,他一步一步往上走,来到了两人身后,随来的一干将士,依次散开,雄气赳赳的拔剑以待。
“何物等流,竟敢劫执吾妻,死有余责。”
曹淮安声如破瓮,赵方域耳里只觉得扰耳,他头也没转,只道:“恭候凉侯许久,再不来,我可就要亲自去找你了。”
“你说我劫执汝妻?曹淮安,是你劫执吾妻在先。”赵方域起身,扶抱着萧婵往前走了几武, 萧婵支撑不住身子,身子一歪倒向赵方域怀里,她阖着眼,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赵梨煦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有那封莫名的绝婚书……曹淮安,你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赵方域说到此,有些声叉。
曹淮安执剑的手一僵,面色铁青的看着赵方域。赵方域眼睄到曹淮安的面容,暗笑一声,道:“你紧张什么?怕我说出来吗?这么肮脏的事情,我倒不想让她知道。”
把事情说出来,于萧婵并无好处,与其让她痛苦不堪的呆在曹淮安身边,倒不如让她如往常一样怡然自得的待在他身边。
萧婵被药力所困,四肢困顿,耳目不清,抓到几个字眼儿在心里琢磨: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曹淮安道:“我们各退一步,你放了她,我也放了你……”
话还没说完,赵方域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翻,若不是抱着萧婵,他真想拍几个响掌送给满口谎的曹淮安,“曹淮安,若我想走,何必待在此处等你呢?”
“我把幽州还你,你父亲已死,你可为幽州牧。”
“有这泼天的权力又有何用,不过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曹淮安怒色怖人,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方域缩鼻不语,摸上萧婵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与她脸偎着脸,做个沾皮状,总之异常亲昵,曹淮安在一旁气血上升,寸心痛苦如煎。
“你问我要什么?我要萧婵啊。”赵方域看着惨醋的曹淮安,一动念间窜出了这个想法来。
曹淮安回道:“不可能。”




【1v1 剧情肉】我眠君且归 第六十七章 柳生肘(二)
暗哑且沉抑声音转进萧婵耳里,她眉眼动了动,剔开朦胧的眼儿只见昔日凌人盛气的曹淮安如今变得很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
对曹淮安的回答,赵方域并不意外,只是看曹淮安束手无策的模样,十分大快人心。赵方域玩笑似的说,“那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成一对鬼夫妻也不错。”
众人闻此言,息声失色。
狗急了跳墙,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曹淮安色变如灰,唇色如纸,瞑然的盯着赵方域。捔目相碰之时,赵方域只是笑眯着眼儿说道:“现在你知道,当初我的感受了吗?”
他说自己懦弱,是因为眼睁睁看着萧婵改蘸,而自己却无力夺回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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