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与太阳(1V1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圆镜
从普林斯顿毕业,他回了次国,帮光宙进行了一次意义重大的收购,股价直上云霄,而后搜集证据让秦家破产,报了当年的仇。做完一切,他告诉沉培,自己不再是他的儿子。
沉铨仍然迷茫,申请了巴黎高商,想去母亲居住过的城市多停留些时日,然后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全部,恰恰是沉家给他量身定制的。这个冰冷的名字予他的不仅是外壳,还有一颗被侵蚀的心。
沉青舫再也回不来了。
当他第一次对别人说“我是个商人”时,他就已经和那些他讨厌的事物密不可分,并且他发现,自己在谈生意时找到了一丝畅快。那是猴面包树的根须,潜滋暗长,无声地侵蚀着他的星球,沉铨慌了,他离开巴黎的投行,来到母亲描绘过千百次的非洲大陆,在这里开始了新生活。
当他在刚果命悬一线,都没有想过要找光宙求救。
当沉培得知他放着光宙不要,跑到s国创业,气得脑溢血送去急救室,他没有回去。
在某次访问当地一个非政府组织后,他决定留在这片贫穷落后的土地上,迄今为止已有叁年。
叁年,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
“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你和钟尧、谢北辰还有彭丁满,关系都很好。”陆冉描摹着他锋利入鬓的长眉,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渴望温暖的家伙。
他有些稚气地说:“我已经找到目标了。”
陆冉“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手指,“什么时候告诉我?”他曾经说过,以后再告诉她。
“结婚的时候。”
陆冉长大嘴。
“冉冉,我年纪不小了,”沉铨道,“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娶你。”
带着车马,赍钱,绢丝,和从人,登上她家门。
然后把他最崇高的理想双手奉上,献给他最珍贵的女人。
陆冉突然八爪鱼似的抱住他,摇来摇去:“沉先生你怎么那么撩啊!本来不想叁十岁之前结婚,被你说的想去教堂了……”
“别蹭!”他掐了一下她的腰眼,“睡不着就再做一次。”
她赶紧闭眼,唇角扑哧扬起来,笑得沉铨心都乱了。
*
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博览会圆满闭幕。
沉铨要在国内多留几天见新客户,陆冉先跟郭参曲秘飞回s国。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经济舱比商务舱难捱许多,她无聊时看着手机上和他的照片,最后几天他们确实去逛街看电影拔草网红餐厅了,这些恋爱程序在娱乐活动贫乏的d市根本没法做。
郭参和许秘在办离任交接,他们已经在非洲待了十年,是时候回去了。
“可不可以一直在同一个国家驻外?”
许秘听到陆冉希冀地这样问,就知道她是想和星舟的沉总在一起。
“暂时没有这样的例子,”许霖华委婉地说,“你可以和上头打报告,但几率不大。像我和文晖这种,驻外可以一起工作,但大多数夫妻只有一方在海外,国内伴侣承担赡养老人和子女教育的责任。”
“哦……”陆冉有些失落,明知故问:“那许秘,你觉得两个人异地影响感情吗?”
许霖华替她把连衣裙的娃娃领整理好,温柔地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柏青,她和她爱人分开多年了。不过在我看来,异地和感情就像风之于火,火大,风能生火;火小,风就来灭火。”
陆冉点头:“我知道了。许秘,我下次回国一定来北京看你们和希希。”
“记得带上沉总啊。”
陆冉呵呵一笑,“对了,新来的参赞是谁?”
“李延松,从尼日尔调过来的,原来是那里的一等秘书,升职了。”许秘道,“他在战乱地区待得久,工作风格比较谨慎,为人严肃,你做事要仔细一些,我听c国使馆的小姑娘说,他像个教导主任。”
陆冉咂舌,那她可不敢天天住在沉铨家了。
交接断断续续办了两周,李参终于来s国正式上任,郭参一家四口吃了顿陆冉做的大餐,坐当晚的法航回北京,继续为商务部服务。
李参果真如许秘所说的一样严肃古板,快五十岁,顶着个地中海尖脑袋,皮肤在尼日尔晒得黧黑,法语口音被带偏了。他与妻子多年前离了婚,孤身一人在外十几年,大家都说逢年过节也不见儿子来探亲。这样的人生在外交官行列里非常普遍,要驻外,就牺牲家庭。
陆冉上学时就怕教导主任,这个李参活脱脱就是升级版。天气冷下来,她在办公室里披大花围巾,他那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家上初中穿超短裙的闺女。平时也不敢在沉铨那里留太晚,因为李参习惯晚上十点钟在使馆门口抽烟,还搬个凳子坐在花园里喂陆龟看星星,如同在逮迟到的学生。
空出一个二秘的位置,国内没人愿意过来接,她和曲秘的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
这天晚上,陆冉加完班走出办公室,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她在走廊轻悄悄地来回踱步,二楼一共有四个办公室,参赞的,她的,两个秘书的,还有武官处,她不可置信地走到曲秘办公室外,门缝里透着灯光。
一开始她以为是最近任务太重,李参不愿意把重要的活交给她,都给曲秘办,但作为一个驻外多年、经验丰富的二等秘书,想想也不可能被工作累哭。踌躇许久,敲敲门,里面的声音骤然停了。
她耐心等在门口,俄顷,红着眼圈的曲秘开了门。
陆冉第一次看到她失态,在印象中,曲柏青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专业、干练、智慧。
曲秘用面巾纸匆匆擦拭眼角,知道陆冉是循声过来看,没有遮掩伤心:“小陆这么晚还没回去啊,正好,我来跟你说几件事。”
她给陆冉泡了杯提神的薄荷茶,打开电脑上的文件,逻辑清晰地说了几个年后的工作安排,主要是s国政府联系人变动和一个重要的两国基础设施部工作组联合会议。
陆冉一一记下,曲秘关上电脑,笑容苦涩:“真的很抱歉给你添这么多活儿,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小陆,我的调任申请书今天已经交上去,最早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啊?”陆冉震惊了,郭参和许秘才走,怎么曲秘也要走?
曲秘望着电视机旁枯萎的一束玫瑰花,自语道:“我真的不想走……可是没有办法。”
那是十月底她先生从伊拉克来看她时,特地买来给她的惊喜。陆冉蓦然想起当时曲秘请自己帮忙照看希希时脸上的神情,她没有表露出开心……
“我爱人父母体检查出癌症,我得回国照顾他们。星星今年秋天要上小学,苗苗要升中班,保姆觉得工资低,辞职不干了,我爸妈身体不好,没精力看两个孩子。我爱人在伊拉克,上头不让他离任,我得回去管家。”
曲秘看陆冉惊讶又同情,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叹道:“小陆,你别为我伤心,人活着本就很累,到了这个年纪,该来的就会来。我们夫妻都是独生子女,上头四个老人,下头两个孩子,老人垮了,没有一方在国内,怎么办呢?钱倒不是问题,长辈都有医保,单位福利也不错,就是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父母的老去,孩子的长大,是每对夫妻都要面对的事实。
“我一入职就被部里派出驻外,到现在已经是第十四个年头了。我和我爱人是大学同学,他进外交部,我进商务部,我其实很感谢这份工作,让我们彼此有共同话题,久别重逢还能找到恋爱的激情。我享受了十四年,已经很满意了,我愿意为他回国——如果不能调任的人是我,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抉择。”
她笑起来,年轻而有活力,陆冉觉得刚毕业那年的曲秘,也是这样笑的。
“我的第一个驻外地点是阿尔及利亚,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它吗?只因为加缪在《夏天》里说,‘奥兰的清晨好像是世界上第一个清晨,奥兰的黄昏又好像是世界上最后一个黄昏’,就这一句话,让我特别想去看看那个北非国家,一去就是五年。我爱人之所以去伊拉克,是因为他痴迷古巴比伦文化。你看,我们主动驻外的基层外交官,大多都是有浪漫情怀的。”
体验过浪漫后,仍然要回归现实,但曾经拥有过这份美好的感觉,此生无悔。
陆冉想起了她抽屉里那一棵小小的猴面包树。
她也是因为一幅画,轻率地选择来非洲实习,然后爱上了这种自由的感觉。每次看到骄阳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平原上孤独而繁盛的猴面包树,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动。
曲秘对她说:“小陆,你才二十四岁,太年轻了。记住郭参家老太太中秋节那天跟你说的话,如果以后想回国,一定要考虑清楚,你的选择关系到以后的道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有父母的、配偶的、孩子的。每一个梦想都很珍贵,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放弃它,你要看清楚有没有其他东西,比它更值得追求。”
陆冉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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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秘原型的先生就在伊拉克
一秘、二秘在非洲我没见过,放在现实中李参可能是从发达国家调来s国的。曲秘叁十多岁升到叁秘是可以,二秘就不知道了。
狮子与太阳(1V1甜) 匿名举报
【chapitre47 - plainte anonyme】
周五下午使馆召开例会,陆冉进屋时发现会议室里不少人盯着自己。
领导按部就班讲了这周完成的任务和本月日程,尤其点名经商处要好好准备基础设施部的工作组会议。陆冉以为这就能结束了,但领导话锋一转,开始大批特批:
“最近有同志生活作风不检点,私生活单位理当不干预,但如果出格了,越线了,牵扯到工作,那就必须批评!作为驻外人员,是国家在海外的门面,你们的形象就是国家的形象,跟企业是要搞好关系,但也不能走得太近,产生以权谋私的嫌疑,这是要杜绝的行为。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如果不收敛,下次开会我就把名字说出来。”
陆冉本来没什么兴趣听长篇大论,可几道怀疑的目光投过来,背后寒毛直竖,不是吧……
领导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
陆冉:“……”
哪里有作风不检点妨碍公务了?哪里走后门了?她是有几天没回宿舍住,但沉铨根本用不着贿赂她吧,他都不屑加她微信!
到底是谁在乱传?
坐在她身旁的李参忽然开口:“那几个小同志,你们瞧我干什么?我儿子都十八岁了。”
众人一阵低低哄笑,陆冉瞬间对教导主任产生了无比的感激。
回到经商处,李参面色凝重地叫她来办公室,关上门。
参赞办公室门一般都开着,方便见客,关门就说明——家丑不可外扬。
陆冉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李参沉着脸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啪地一下甩在桌上:“今天早上有人匿名寄照片来使馆,举报你以公谋私,和企业不清不楚,利用权职开后门,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他力气大,纸袋里的一迭照片滑了出来。陆冉立即拿起过目,一张张翻过去,越看越心惊。
照片拍的是她和沉铨,角度刁钻,镜头清晰,选的场景都十分具有代表性:在泻湖餐厅和经济部秘书长吃饭;在圣路易金弓公司前和罗杰夫妇握手;下海潜水后沉铨抱她上岸;在机场她飞奔过去抱沉铨;在博览会台上介绍沉铨出场;在车后座举止亲密,“铂蒂会馆”的标志赫然显示在背景里……
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有一张红外线摄像头拍的是阿尔马蒂别墅,深夜沉铨回来,她给他开门。
陆冉想起了网上一句着名的恐怖言论:我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可以一直伸到你家。
她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李参,沉铨是我男朋友,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因为这段关系影响到工作,郭参许秘、曲秘都可以作证,他们非常了解我的工作态度。被人拍到这些,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不落人口实。这张高级会所的照片,我当时是陪沉铨去的,并没有进去吃饭,至于他去博览会,是和金弓阀门商量的。”
“你们得罪什么人了?”拍这些私密的照片,傻子也能看出是被人盯上。
陆冉谨慎答道:“我才来半年,应该没有得罪人,沉铨很少跟我说工作上的事,他很忙,我真的不知道。”
李参道:“曲秘已经跟我强调了你的清白,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和领导再叁做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举报。这事要是传出去,对我们经商处名誉打击很大,所以领导压下来了。举报信在领导那,照片你拿回去,可得小心点!”
“是,谢谢李参。”陆冉应下。
被窥视隐私的愤怒和对幕后黑手的恐惧让她六神无主,回到办公室就给沉铨发信息,八点钟约在melo咖啡厅见面。
*
“这些照片时间线清晰,他们跟了很长时间,说不定我现在见你,摄影师就正在对焦呢!”陆冉气呼呼地靠在沙发上。
既然对方跟踪拍摄,她特意订了一家约会标配餐厅,就是拍下来也正常。melo在西南区灯塔底下,是市里装修最豪华的咖啡厅,装饰着许多鲜花,来来往往都是拍照打卡的情侣。
陆冉忍不住环顾四周,透过门口远眺,什么异动也看不见。沉铨仔细审那迭照片,每张照片后都有时间,花里胡哨的阿拉伯数字出自外国人之手,“7”上加一横。
他下了定论:“是同一个人拍的,偏好选取特定角度。”停了一下,又道:“把你拍得挺好看。”
陆冉哭笑不得,仔细看,摄影师的身材应该不是很高,没像其他s国人那样把她拍成小短腿大头娃娃。她唆了一吸管洛神花汁:“沉总,谈正事呢!举报信上就几句话,用法语打印的,我觉得卡洛斯很可疑,他上次也整我来着。”
正事?他想起来,“使馆春节放假,你上次说想去河口叁角洲看红树林,我可以陪你散心。还有,这是丁满的党费,30美元,他没空来使馆,你帮他记一下,十九届四中全会的学习心得下周交。”
陆冉:“……”大佬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忽然把头伸过来,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照片的事我来处理,你正常上班,不要断和我的联系。如果摄影师没兴趣不拍了,我抓不到人。”
……可他明明是在光明正大占她便宜,还很满足的样子。总裁太变态了。
“这段时间我就不去你家和星舟了,要避嫌,过年放假倒是可以。不过星舟也放春节吗?我听说你公司里那些经理和程序员似的,不知道假期是什么。”
他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个剥削无产阶级的资本家,每个毛孔都流着资本肮脏的血。沉铨为自己上诉:“他们自愿加班,公司有严格的聘用标准和薪酬制度,符合劳动法。春节放假是今年新定的规矩,大概有40%的员工愿意放弃高薪主动休假。”
“新定的规矩?”陆冉眨眼。
他委婉表示:“如果碰上ceo结婚生子回国探亲,公司也会临时实行带薪休假。”
“……沉总,你这是乡村民企暴发户老板的作风。”
一道口谕,普天同庆,他怎么不拉条横幅昭告全公司自己找到女朋友了呢?这家伙现在一门心思直奔人生大事,践行恋爱以结婚为目标的莎士比亚宗旨。
“结婚”这个词太严肃了,她想多谈几年再说。或许男女在这个问题上思维方式不同。
陆冉拒绝了沉铨还要去某个高档酒店谈人生理想的可疑提议,让他开车送到使馆外的大转盘那里,一个人走回去,路上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咔嚓按相机,裹紧围巾加快脚步。等到回了宿舍,打开灯,夜空下传来“嘟嘟”两声喇叭。
他等在那里,直到她进家门。
胸口暖洋洋的,她站在窗前,目送他离开。
晚安,小王子。
*
今年过年很晚,和情人节挨着。二月之前没什么要紧事,陆冉没有再收到匿名举报。
很多使馆员工选择在这个月休年假,大院空旷了很多,甄好和谢北辰回了国,曲秘忙着处理调任的事。陆冉没了说话的人,一心盼着春节到来,可以脱离教导主任的管束出去浪。
除夕下午,她拎着行李箱出门,李参搬个小马扎,孤零零地坐在篮球场里喂两只大陆龟,像公园里的老大爷一样向她点头示意。
陆冉顿时心虚了,把箱子往身后怼了怼。
“李参,今晚去哪吃?”她满脸堆笑。
“等会儿和食堂师傅一起去企业包饺子,搭个伙。你呢?”他的目光落在行李箱上,明白过来,“哦,玩的开心。”
陆冉点头如捣蒜,走出大院时,听到李参又喊了一声:“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她忍不住回头,教导主任继续喂食,被非洲太阳晒得黢黑干燥的一双手抚摸着龟壳,好像那是他两个儿子。
黑色路虎从巷口开进,陆冉喜笑颜开跑过去,沉铨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行李有些沉,看来她带足了七天的装备。
“工作做完了吗?”
一见面就问工作,也不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沉铨把她抱上车,“陪家属旅游也是工作。”
两周前沉铨去马里出差,又飞了几个北非国家,陆冉半个月没见他,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像只猫咪一样撒娇:“沉先生你真好……”
“晚上给我发工资。”他一本正经道。
从d市去河口叁角洲要开叁小时车,两人在沿途的萨利市住一晚。萨利是海滨旅游城市,有许多来短途旅游的中国公民,酒店爆满。陆冉订的是一家叫做“猴面包树”的度假村,占地很广,有一个小树林和一个泻湖。
昂贵的住宿价格里包括自助晚餐,不吃白不吃,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拉着他在海滩上散步。二月的天气很冷,植被稀疏,没走几步就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在非洲冻感冒,会被笑话的吧……”她自嘲地掏出纸巾。这边最冷的时候得穿毛衣,简直在侮辱北回归线内的热带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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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o是当地网红餐厅,19年新装修,周末爆满。
彭丁满党费交少了,按工资比例交美元。让黑人加班几乎不可能,所以公司里有一批黎巴嫩经理(前面写过,男主给女主找的裙子就是经理女儿的),他们有本事把黑人训练得热爱工作,即使这样也是非常夸张的写法。
狮子与太阳(1V1甜) 先礼后兵
【chapitre48 - être poli】
回到酒店门厅,为了显示高逼格,制冷空调居然还开着,陆冉揩着鼻子,看一帮同胞穿着夹克衫办入住,立马就想起一个人来:“可惜谢总和甄好回国休假了,不然他肯定很喜欢这个温度。他车里冷得要死……搞不懂这些人的体质。”
“只要他单独待的地方,都极其不环保。”沉铨道,“不是体质问题,北辰小时候曾经被锁在车里,叁伏天,抬出来送到医院抢救。他到现在都很少锁门,老城区公寓租了叁年,被偷了七次。”
父母去超市把孩子锁在车里造成的事故很普遍,车内温度高得惊人,谢北辰没把脑子烧坏,真是上天垂怜。她吐吐舌头,下次再也不说他像个企鹅了。
“那钟尧有没有什么怪癖啊?我先了解一下,以后不会笑他。”陆冉来了兴趣,他每次提起身边的人都语气轻松,看得出来这些人跟他很合拍。
“谢北辰费电,钟尧费水,”他作为老板毫不留情地批评,“十次找他八次在洗澡,公司刚成立那会儿d市水网还没修好,他一人能用掉半个水库的水,北辰做报表的时候跟他串通,水电开支混在杂费里往低写,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时候星舟刚被收购,叁个人出完各自股份,财务上紧巴巴的。
陆冉笑得满地找头,总裁这么刻薄的嘛!他们叁个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沉铨只说每个人那段时间状态都很差,对生活现状不满意,所以被他成功地忽悠来法国后花园创业。
“一个费电一个费水,那沉总你费什么呀?”
她调笑着掏出钥匙开门,一低头,地上有张纸。
“怎么非洲旅店也流行发小广告了……”她捡起来,目光顿时一凝,立刻紧张地压低声音:“有人跟着我们。”
明亮的吊灯下,白纸印着他们上次在melo咖啡馆里的照片,还有两个硕大的法语单词:
“arrêter d’avancer!”
停止前进!
这里的房间是上次在圣路易住的那种独栋茅草屋,外面经常有客人走来走去,又没有摄像头,找不到是谁把纸塞进门缝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一直跟着他们,并且还会一直跟踪。
鲜红的字体颜色让陆冉想起机场收到的死老鼠礼盒,背后凉飕飕地窜阴风,有些害怕地对沉铨说:“到目前为止我们收到的都只是警告,明天去萨鲁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沉铨本以为她会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可她继续说:“摄影师好像知道我们的行程安排,我们应该制定一个计划,把他给捉住。我真是烦透了这种骚扰,酒店钱都已经花了,凭什么要浪费,让他见鬼去吧!沉先生,你查了一个月,到底有没有进展啊?”
陆冉见他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怀疑他的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
沉铨把那张纸撕碎扔进垃圾桶,“继续前进就有进展。早点睡,养足精神。”
总是这么惜字如金,她嘟着嘴,头疼地洗漱完,关掉大灯。厚重的窗帘外黑灯瞎火,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窥探,有个风吹草动她都风声鹤唳。身后的温度让砰砰跳的心安了几分,她叹口气,怎么就惹上这些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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