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梦若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灵阮
他努力扬起笑容,说道,“有一段时日了。”
“倾呢?”卫袭问道,“她醒了么?”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卫袭这是在问沈沈,点了点头,说道,“醒了。”
“带我去见她。”卫袭一笑,撑身坐起,“是她在找我么?”
他看着卫袭,没有做声。
卫袭也看着他,敛下了笑意。
“卫袭……沈沈她……”他咬牙,不敢面对卫袭即将露出的神情,“……不记得了……”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
“是忘了我么?”卫袭问道。
“……忘了一切。”他回道。
“这样……”卫袭并未有他所想象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卫袭竟这样便接受了,反而让他感觉更加揪心。
“带我去见见她罢。”卫袭说。
因和虚弱的卫袭一起,他们是从雪山一路走回木屋的,所以直到他离开的第二个日落,他们才走到。
沈沈一见到他,便飞奔着扑了过来。
他嗅到了除了他们以外人类的气息,想必沈沈定是受了惊吓,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轻轻地将她推开,苦笑着说道,“他来了。”
“谁?”她惶恐的问。
沈沈看着卫袭,看痴了。
他在一旁苦笑,是啊,卫袭长得这样好看,别说女子,就连男人怕都会对他动心。
那一晚,卫袭和沈沈一起睡。
他在自己的小间里辗转反侧,失了眠。
想着,自己好像也该是时候离开住了。
第二日,他告诉了卫袭这个打算,卫袭不语。
沈沈起来后,做了她最爱吃的萝卜,可卫袭却一脸嫌弃的模样,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她说,箫凤从不挑食。
他心里高兴,同时又愧疚,所以不敢作声。
沈沈对卫袭很是好奇,一直偷偷地盯着他看。
他心里难受,直言要离开几日。
沈沈一听,赶忙拉着他询问。
他将她推开,看见她眸里的受伤,只恨不得将她拥在怀里安抚。
然而……
他心中越是如此,才便越是应该要去疏离……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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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必需之物,這木屋裡其他的一切他從未碰過。
沈沈醒後,他便打算與她一同拾一番,這時才發現,所有的箱子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她從箱子裡每拿出一樣東西,他都會問她,記得麼?
剛開始,沈沈總是模樣苦惱地思索著,到後來,她生氣了,扔下東西怒道,“不是你自己說的,讓我慢慢地去想?”
沒想到她生氣的樣子這樣可愛,讓他忍不住輕笑。
只是……
沈沈好像,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他有時候會提起她小時候住過的村莊,有時候會說起她在蓮宮的生活,還有他們一起搭的那個秋千。
她問他,能不能把從前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告訴她。
他又何嘗不想,只是除去自己可以提起的那些,他所知道的,都是她曾經傷痛的往事。
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向她提起,只好說讓他好好整理下思緒,待想好了再告訴她。
實則那些他所造成的惡果,他還是希望等沈沈自己想起再向她贖罪。
他在逃避……
他有這個自覺。
沈沈問,自己從前是怎麼喚他的?
他說,她叫他玉哥哥。
她皺皺鼻子,有些嫌棄的模樣,“那你是我哥哥麼?”
他搖搖頭。
她有些苦惱的想了想,“那我叫你簫鳳可以嗎?”
他笑笑,“你歡喜怎麼叫我,便怎麼叫我罷。”
她直直的看著他。
“怎麼了?”他笑問。
“簫鳳……”她認真地喚道。
他心跳了跳,與世隔絕了這樣久,都忘了該如何同人去相處了,“……嗯?”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委屈的低下頭,“你……不會丟下我吧?……”
心頭一痛,他趕緊接道,“自然是不會的!”
她仰起頭,沖他笑。
他笑著一歎,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乖巧的看著他,像只無家可歸的小狗一般。
沈沈時常會陷入沉思,想著什麼就出了神。
他這時都會靜靜的看著她,等她回神會問,想起什麼了嗎?
她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夜裡做夢,時常會夢見一個人。
他追問,看清楚是誰麼?
她搖頭,好看的眉總是擰得緊緊的。
雖然洩氣,但他又覺得,或許她夢見的就是衛襲,或許很快她就會記起。
這樣想著,時日便過去了,他好像也漸漸地慣了如此,習慣了扮演著和沈沈兩個,在這山林裡相依為命著的日子。
沈沈很愛生氣。
有時是氣他雨天忘記好木柴,害她煮飯時嗆得臉都黑了;有時是氣他沒有及時修補菜園的圍欄,讓兔子啃了她的蘿蔔;有時是氣他從雪山回來時,衣裳被雪融濕了也沒有在意。
然而更多的時候她是氣他,明明答應過要告訴她以前的事,到了最後卻總是沒了著落。
她很愛生氣,但也氣得不久,一朵野花,一隻草編螞蚱,她到,便又是高興了。
沈沈很愛撒嬌。
春日捕魚,溪邊潮濕,她滑了一跤,非要坐在地上等他去拉;夏夜電閃雷鳴,她總會抱著枕頭過來找他,說被蚊子咬了包,要他幫她塗藥,實際他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讓他哄她睡覺;秋日摘果囤糧,她總愛指著最高的那個,笑嘻嘻的看他狼狽的爬樹,然後晃下一地金葉;冬日她畏寒,說吃蘿蔔可以禦寒,實則每月那時吃完就會肚子疼,拽著他衣服扁嘴,他輕歎,一邊幫她揉肚子一邊說,下回不要再吃了。
有時他會想,現在的沈沈和從前的沈沈,性子似乎不大一樣。
又或者是說,沈沈以前便是如此,只不過她的這一面從不在他的面前表露罷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心裡總會有種淡淡的憂愁。
一日從山上回來,見沈沈坐在竹臺上擦發,此時正逢轉秋,山風清涼,她卻穿得單薄。
他歎息,去屋裡取了件披風掛在她肩上。
她笑著向後倒在他懷裡,一雙水靈靈的笑眼笑得彎彎的,“簫鳳幫我擦。”
他笑笑,拿過她手裡的巾子為她拭去發的水。
她舒服得歎了聲,鼻尖下的嘴角柔柔地向上揚起。
他俯著臉,盯著她的唇,心中的蠢動讓他一驚,停下了動作。
“嗯?”她睜眼看他,呼出的氣息離他這樣的近。
他直起身,對她輕輕一笑,繼續擦著。
只是心頭酸澀縈繞舌尖,變成了苦味。
第二日再上雪山,他在衛襲身旁坐了好久,久到回神時才發覺自己忘了施法暖身,而他的鼻下已掛上了一層晶瑩的冰碎。
他一邊伸手擦去,一邊嘲笑著自己,搖了搖頭,伸手去探衛襲脈息。
只是做了這麼許多,衛襲的情況依舊沒有半分好轉,一如以往,他的靈氣不斷流逝著。
為了供養沈沈的性命,而不斷流逝著……
一個咒法,困住了衛襲,束縛了沈沈。
這樣下去……
他怕就連自己,也再都無法抽身了。
因這樣想著,他解封了衛襲。
衛襲被冰封了太久,顯得有些遲鈍,怔怔地看了他一會,才緩緩開了口,“我睡了多久?”
他努力揚起笑容,說道,“有一段時日了。”
“傾呢?”衛襲問道,“她醒了麼?”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衛襲這是在問沈沈,點了點頭,說道,“醒了。”
“帶我去見她。”衛襲一笑,撐身坐起,“是她在找我麼?”
他看著衛襲,沒有做聲。
衛襲也看著他,斂下了笑意。
“衛襲……沈沈她……”他咬牙,不敢面對衛襲即將露出的神情,“……不記得了……”
過了好久、好久,好久……
“是忘了我麼?”衛襲問道。
“……忘了一切。”他回道。
“這樣……”衛襲並未有他所想像的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衛襲竟這樣便接受了,反而讓他感覺更加揪心。
“帶我去見見她罷。”衛襲說。
因和虛弱的衛襲一起,他們是從雪山一路走回木屋的,所以直到他離開的第二個日落,他們才走到。
沈沈一見到他,便飛奔著撲了過來。
他嗅到了除了他們以外人類的氣息,想必沈沈定是受了驚嚇,心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輕輕地將她推開,苦笑著說道,“他來了。”
“誰?”她惶恐的問。
沈沈看著衛襲,看癡了。
他在一旁苦笑,是啊,衛襲長得這樣好看,別說女子,就連男人怕都會對他動心。
那一晚,衛襲和沈沈一起睡。
他在自己的小間裡輾轉反側,失了眠。
想著,自己好像也該是時候離開住了。
第二日,他告訴了衛襲這個打算,衛襲不語。
沈沈起來後,做了她最愛吃的蘿蔔,可衛襲卻一臉嫌棄的模樣,讓他覺得有點好笑。
她說,簫鳳從不挑食。
他心裡高興,同時又愧疚,所以不敢作聲。
沈沈對衛襲很是好奇,一直偷偷地盯著他看。
他心裡難受,直言要離開幾日。
沈沈一聽,趕忙拉著他詢問。
他將她推開,看見她眸裡的受傷,只恨不得將她擁在懷裡安撫。
然而……
他心中越是如此,才便越是應該要去疏離……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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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若莲 六十九、玉箫凤(终)
他在不远的山头寻到了一块地,或是因为心里有些苦闷,便任由着性子耗法力来建屋。
一边建着,一边想着,或许卫袭他们往后会过来坐坐,如果可以,他还想吃上沈沈做的饭,为了不让她辛苦,特地留了一处菜园。
一不小心的,自作多情的自己就把这所新屋建大了许多,也花了些时日。
他在屋外看了好久,突然想起,不知那时的卫袭毫无法力,是如何一瓦一木将那木屋建起来的。
他……果真是比不上卫袭啊……
心情虽然沉重,但终归也还是要道别的,他努力挂起笑容,不要弄得太过难看。
只是刚到木屋,沈沈便上前抱着他。
他一愣,抬头看向卫袭。
卫袭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
“你把沈沈也带走罢。”
晚些时候,他去寻卫袭道别时,卫袭是这样说的。
“如今这个女子,不过是长着倾的容貌的,你的沈沈而已。”
“可是……”他蹙眉。
卫袭笑了笑,没有让他说完,“倾不爱说话,沈沈却好生聒噪;倾吃萝卜的时候,总是避讳着我,可是沈沈,却做了我最讨厌的食物;倾曾经说过,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也不想把我忘了,可是沈沈……”他转头看他,笑得淡然,“她却让我,不要再等我的倾了。”
活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二回红了眼眶。
第一回,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是师父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
他问沈沈,他在别处找了家,她可有什么想法。
沈沈奇怪看着他,“箫凤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正如卫袭所说的,眼前的这个沈沈,从未把与卫袭在一起生活作为她的选择。
他放不下卫袭,也丢不下沈沈。
卫袭说,“等过段时间,我会回去雪山,届时你将我冰封吧,然后永远都不要唤醒我。”
他自然不会同意。
卫袭笑笑,服了软,“又或者哪天她想起的话,就再算罢。”
他不知可以如何,只好说道,“将沈沈安顿好了,我回来找你。”
他要将沈沈带走。
卫袭只是站在木屋的防水台上,没有要下来的送行的意思,道别之后,转身入了屋。
他知道,卫袭还在等他的倾。
那个为了卫袭,全然奋不顾身的女子。
到了新居之后,沈沈提出想下山去,想来也是,这世界之大,怎可能只有他们而已。
而他和沈沈在山上一起呆了这么久,却只晓得逼她回想从前的事情。
就连卫袭都会告诉她,既然过去已经忘记,为何不早点往前去看。
他又犯了错,自以为是的将沈沈锁在自己身边,让她的生活只有自己一个。
与世隔绝了这样久,人界已经换了个模样。
他洋装镇定和沈沈解说着人界,殊不知,就连他自己心里,都多少有了些陌生。
突然想起,早在沈沈还未醒来的时候,他曾托了许多旧识寻找卫袭娘亲的下落。
她活得比他还久,想着也许她能想到帮助卫袭的法子,只是寻觅无果之后,他逐渐地忘记了有这回事。
抑或是说,在沈沈醒来之后,他的所有生活都围绕她而转动,好像就连哄她高兴,都变得比其他事情更为重要了。
也许在沈沈沉睡的百余年里,即便她毫无知觉,但他已经养成了这个,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习惯了。
当他重新出现于人世间的时候,才发现世间都当他已死。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好在他之身死乃英勇就义,好在曾经旧识仍感念往日旧情。
当他决定了一件事后,才明白了许久许久以前师父的心情。
世间的善事是做不尽的,乃因寿命长短也终有尽时。
即便载入史册又能如何?即便为人所记又能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会藏于书库之中而落尘,会随躯体入土而湮灭。
他如今可以做的,只为身边那个,在生命终了之前做回她自己。
这一回,除去其他事外的所有时间,他都会陪在沈沈的身边。
只是雨天他还是容易忘记要给木柴上棚,从山下回来的路上,粗心的被枝桠划破衣角也没发现……
还有,到了现在,他依然无法把沈沈的身世告诉她。
可是这一回,她却没有再和他生气了。
她只是埋怨着擦着被黑烟熏了的脸,只是默默地在外头缝补着他的衣角,只是偶尔发完呆后看着他,然后嫣然一笑,对他张开双手要抱一抱。
他想,她以前总是生气,好像只是因为,他总是陪她太少了。
这样一想的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就像人总会提起的幸福。
只是同时他总不会忘,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用卫袭的不幸换来的。
就像个无耻的小偷,自己也恨着自己。
一晃眼,他得知恢复记忆的法子,一晃眼,有旧友带来了卫袭娘亲的踪迹。
一晃眼,好像已经到了幸福的终点。
他舍不得,每日每夜的看着她,看她高兴的娇笑,看她不快的撅嘴,看她熟睡的脸庞。
他想,原来他曾经一直与人淡薄相交,便就是怕那一刻,必须要分离的那一刻。
他说,他要出趟远门。
她可怜的看着他,问有多远?
他笑笑,说蛮远的,可能这段时间,她要自己一人好好照顾自己了。
她鼓起脸,支支吾吾的说道,“那箫凤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脸,又再看了她一会,便离开了。
许多年前,罗刹得以从鬼界来到人界,是因为一个破洞。
虽已经修补,但仍旧薄弱,他和几个法力高强的妖物不消几刻便得以开启。
“玉公子……您可要想清楚……”它们劝道。
他笑了笑,“我如今只怪自己,竟想了这么久,才想得清楚。”
他入鬼界,乃为一株花,名曰孟婆。
得到的过程有些混乱,他已经记不清了,大抵都是打打杀杀,然后被鬼将所围困。
他筋骨尽断,呕血不止,拿着那株花,气息浅淡地趴伏在地。
“玉箫凤,生死薄上所记,今日乃汝之死期,莫要挣扎,乖乖纳命。”
他咬牙,咬得牙根欲碎,“当年鬼界之失……使人界生灵涂炭……何为为计?……”
“……”
“我不求轮回……只求多一日命数……而已……”
“孟婆花乃鬼界之物,绝不能拿。”
“呵……罗刹亦鬼界之魂……何以脱逃……?”
“不论你狡辩,束手就擒!”那判官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只是黑着一张鬼脸。
“判官!……”
突然一鬼来报,在判官耳边说了些什么,判官蹙眉听着,片刻之后,叹道,“罢了!”便扬袖而去。
见鬼将散去,他喘息倒地,魂魄,已缓缓脱体。
蓦然,一双手将他魂魄压入躯体,他恢复意识,模糊睁眼,惊道,“师父!——”
师父慈祥地笑着,拿过他手中的孟婆花,然后塞入他怀里。
“箫凤,你去吧,为师就在这里等你。”
“是……”他眼眶一热,捂着胸口的孟婆花,起身,飞快奔向通往人界的结界。
等沈沈吞食孟婆花后,他笑着抚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的沈沈,睡吧;我的沈沈,永别。
他将之前写好的书信放入她衣里的口袋,抱起她,一路跌撞,一路滑倒,终于踉跄着来到车前,将她放在车后。
驱车赶往木屋的路上,他几度欲睡,他知道自己如今没了知觉,不过强撑魂魄,勉强行动罢了。
在上山的路上,他体力不支,倒在她身旁。
他已经不行了……
想着,便化为了原形,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它想,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们便是如此呢……
它看见,一个猎人小心翼翼的走向她,那气息,它有印象。
“姑娘?!”那猎人认出了她,赶紧上前扶起,“姑娘,你振作些!”他一把将她背起,往山上走去。
它意识不清,缓缓地阖上了眼。
作家废话:
文章到此~~大抵已经结束了吧~~~
虎摸陪伴着灵某的妹纸们~~爱你们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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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不遠的山頭尋到了一塊地,或是因為心裡有些苦悶,便任由著性子耗費法力來建屋。
一邊建著,一邊想著,或許衛襲他們往後會過來坐坐,如果可以,他還想吃上沈沈做的飯,為了不讓她辛苦,特地留了一處菜園。
一不小心的,自作多情的自己就把這所新屋建大了許多,也花了些時日。
他在屋外看了好久,突然想起,不知那時的衛襲毫無法力,是如何一瓦一木將那木屋建起來的。
他……果真是比不上衛襲啊……
心情雖然沉重,但終歸也還是要道別的,他努力掛起笑容,不要弄得太過難看。
只是剛到木屋,沈沈便上前抱著他。
他一愣,抬頭看向衛襲。
衛襲只是淡然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麼。
“你把沈沈也帶走罷。”
晚些時候,他去尋衛襲道別時,衛襲是這樣說的。
“如今這個女子,不過是長著傾的容貌的,你的沈沈而已。”
“可是……”他蹙眉。
衛襲笑了笑,沒有讓他說完,“傾不愛說話,沈沈卻好生聒噪;傾吃蘿蔔的時候,總是避諱著我,可是沈沈,卻做了我最討厭的食物;傾曾經說過,就算有那麼一天,她也不想把我忘了,可是沈沈……”他轉頭看他,笑得淡然,“她卻讓我,不要再等我的傾了。”
活了這麼久,這是他第二回紅了眼眶。
第一回,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是師父永永遠遠的離開了他。
他問沈沈,他在別處找了家,她可有什麼想法。
沈沈奇怪看著他,“簫鳳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正如衛襲所說的,眼前的這個沈沈,從未把與衛襲在一起生活作為她的選擇。
他放不下衛襲,也丟不下沈沈。
衛襲說,“等過段時間,我會回去雪山,屆時你將我冰封吧,然後永遠都不要喚醒我。”
他自然不會同意。
衛襲笑笑,服了軟,“又或者哪天她想起的話,就再算罷。”
他不知可以如何,只好說道,“將沈沈安頓好了,我回來找你。”
他要將沈沈帶走。
衛襲只是站在木屋的防水臺上,沒有要下來的送行的意思,道別之後,轉身入了屋。
他知道,衛襲還在等他的傾。
那個為了衛襲,全然奮不顧身的女子。
到了新居之後,沈沈提出想下山去,想來也是,這世界之大,怎可能只有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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