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安良(强取豪夺 黑道 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宿凉
安格斯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语气温柔,不紧不慢地问着,所问的话却像一张柔软的网一击网住猎物,无形的压力像无孔不入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压来,网慢慢紧,紧得网中的猎物垂死挣扎也无济于事。
郗良震怒拍案而起,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厉声嚷道:“是他说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是他说的!是他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
愤怒的郗良一时顿住,泪光闪烁的眼睛呆呆的。
安格斯意外地看着她,根本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良?”
泪珠簌簌滚下,郗良回过神来盯着安格斯,哽咽着呢喃道:“是他说的……我不是一厢情愿……”然后她哭着往楼上跑。
安格斯跟在她后面上楼,房门被她甩得“砰”一声巨响,关上了又弹开。
郗良扑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埋起来,哭喊声透过被子传出来,沉闷凄惨。
“铭谦哥哥,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她用回汉语呼喊着,不断重复着“铭谦哥哥”四个字,像顽固的笨巫师在执着地重复某种没有力量的咒语。
安格斯听得清清楚楚,他懂汉语,他的汉语是夏佐·佐-法兰杰斯,也就是这个疯姑娘的铭谦哥哥教的,他最先学的叁个汉字就是夏佐的汉名“佐铭谦”叁个字。
这一刻,听着郗良发疯似的喊叫,安格斯只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身体怀着他的孩子,她的心早已给了别的男人。
诺亚说,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要傍上安格斯。
那是因为另一个选项是一文不值的江彧志。
事实证明郗良很有脑子,在一文不值的江彧志和佐铭谦之间她知道选择佐铭谦,她选择了佐铭谦,如此一来安格斯算什么?安格斯和佐铭谦比,也是一文不值。
昨日安良(强取豪夺 黑道 H) Chapter25嫉妒(H)
“铭谦哥哥……”
安格斯感到一阵风刮过耳畔,从大西洋吹来的寒风,将他卷回遥远的大洋彼岸。
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生活在湿冷的伦敦市的年轻气盛的少年,他心里藏着一股忸怩的劲,他用这股劲在数不清的日夜里折磨自己,无人知晓。后来在离开伦敦的客轮上,他用宽大的胸怀原谅自己的年少无知,原谅自己的不切实幻想所产生的自我折磨。
罪魁祸首是那股忸怩的劲,它的名字是“嫉妒”。
十几年后,嫉妒卷土重来,不再是少年的安格斯已无法用年少无知来原谅自己的沦陷。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铭谦哥哥……”
耳边萦绕着某人的名字,安格斯深吸一口气,隔着被子抚摸郗良的脑袋,冷声道:“别哭了,他听不见。”
就算哭到再也流不出泪水,某人也听不见,只有安格斯听着,嫉妒的云雾一层层压在头顶上。
郗良从被子里钻出来,泪水涟涟怒瞪安格斯,“他听得见,他知道我在美国,他会来找我,他会和我结婚,他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他是我的!”
“你来美国多久了,他来找你了吗?”安格斯无情地往她头上泼一盆冷水,“恐怕他压根不知道你在哪,也根本不想知道。”
“不——”郗良嚷道,“他知道,他会来,他一定会来!”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闻言,郗良的气焰显而易见消散下来,一丝难以察觉的心虚令她眨眨眼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改口沉吟道:“他爱我,铭谦哥哥是爱我的。”
他爱苏白尘,苏白尘已是个死人,但苏白尘最后的话语,他一定想听。
在安格斯眼里,郗良天真得滑稽可笑,“那他怎么还没来?”
这个问题成功使郗良再次控制不住情绪而崩溃起来,她泪流满面,看安格斯宛如看仇人,“关你什么事?我说会来就是会来!狗杂种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安格斯一掌揪住郗良柔软的头发,俯身凑近她的脸庞,盯着她恼羞成怒的泪眼,看她愤怒又生畏颤抖着,一言不发,神色冷酷无情,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莫名亲昵。
“我不要看见你……”郗良的声音软了下来,话音轻颤。
“你刚刚骂我什么?”
安格斯的声音放得极轻,温润如玉,平静的蓝眸中却倒映着郗良愈发惊恐的苍白脸色。她像见鬼一样毛骨悚然,泪雾朦胧的眼睛里满是安格斯阴冷的危险气息。
“狗杂种……”郗良的泪珠流下脸颊。
“你知道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听见这个词吗?”
郗良吸吸泛红的鼻子,眼睛骨碌碌转着,恍然大悟道:“你是野种?不知母亲的野种?还是不知父亲的野种?关我什么事?我是妈妈生的,是妈妈和爸爸的女儿,他们爱我。”
安格斯几乎要被她气笑了,搞半天只有他一个人是私生子,会因被骂野种杂种而跳脚,偏偏这家破人亡的傻子居然还好意思在他面前炫耀。
“他们人呢?”他故意要戳她的肺管子。
郗良不吭声,抬起手要扒开安格斯揪住自己头发的手,安格斯纹丝不动,甚至加重力道,头皮和发根的撕扯感叫她疼得不知所措地流着泪。
“放开我!”
安格斯干脆将她推倒在被子上,她又埋着脸放声哭起来,继续叫着铭谦哥哥。
“铭谦哥哥……”
“就算你再叫上一千遍一万遍,他也不会来。”
“他会来!”郗良嘶吼道,“他爱我,他一定会来!”
安格斯冷笑一声,讥讽地挖苦道:“是,他爱你,他会来,他来了以后呢?你以为我会把你还给他?别忘了,你还怀着我的种,除非我玩够你,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郗良忽地止住哭泣,茫然又恼怒地看着他,顺从本心脱口而出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安格斯再次揪住她的头发逼她仰头,尽管在气头上,他的话也是无懈可击。
“你的哥哥就这么好?也许他想要你死呢?毕竟你在这多久了,他来看过你吗?来过吗?”
“不——”郗良哭着怒吼道,“铭谦哥哥不会的,铭谦哥哥爱我,他会来的,铭谦哥哥是爱我的……”
“听起来很可笑啊,良。就当他真是爱你好了,你以为他还会和你结婚吗?知不知道在他眼里,你已经脏了?”
话音刚落,看见郗良惘然的眼神,安格斯反应过来,不懂一丁点性爱的她根本没有世上其他女人都有的根深蒂固的贞操观念,佐铭谦的母亲没有像别的母亲将世上男人对女人的桎梏和羞辱传家宝似的传给女儿那样传给她。
用淫娃荡妇羞辱郗良,如同对牛弹琴,她听不懂。
安格斯改口残忍道:“你怀孕了。”
这句话对郗良来说如同火上浇油,她几乎又要吼出那一句话,安格斯干脆也替她说出来,“你要说你没有结婚不会怀孕是吗?”
郗良抽噎道:“我要和铭谦哥哥结婚,铭谦哥哥是爱我的,他是我的,他会和我结婚,永远和我在一起……”
“真是感人。”
安格斯面无表情评论道,一只手掌控她的脑袋一只手扯下裤链,将温热的性器释放出来的瞬间拍打到郗良的脸颊,她哭着倒抽冷气,茫然无措地望着安格斯,呢喃着说过的话,“我要和铭谦哥哥结婚,铭谦哥哥是爱我的,他是唔——”
安格斯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就掐着她的两颊将半硬的阴茎捅进她嘴里,把那些和佐铭谦有关的痴话都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铭谦哥哥铭谦哥哥,再爱佐铭谦又如何?她仍然得在他胯下仰着头张着嘴。
郗良的眼泪夺眶而出,难受地扭着头,想要吐出嘴里蓄势待发的巨龙。安格斯居高临下看着她,晦涩的蓝眸沉沉,情绪难窥。他不动声色紧郗良的发丝用力一按,郗良被迫将巨龙含得更深,硕大的龟头直插脆弱的喉咙底,插得她连连抖颤,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好好舔它,良。”安格斯徐徐诱哄道,“舔好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没结婚,却怀孕了。”
话是这么说,安格斯却没有一点要将这场性交的主导权交给郗良的意思。按着她圆圆的后脑勺,安格斯兀自挺腰,又粗又长的巨龙大刀阔斧般在她嘴里抽插起来,强横的龟头猛烈地擦过贝齿,穿过口腔,碾压笨拙的小舌头,直插令人销魂的喉咙底,停顿片刻退出后又原路捅进去,插得小嘴里咽不下的津液泛滥,潺潺作响。
郗良的泪水也流得凶,还在艰难地望着安格斯,无助的小手扯着他的裤子,胡乱拍打紧实的大腿,到她筋疲力尽,安格斯松开她的头发时,她无力倒在被子上剧烈地咳嗽、干呕,小脸湿润通红,贴着不少凌乱的发丝。
安格斯仍站在床边,一边脱衣服一边套弄两下湿了一半的茎身,还有一大半是干的,插不进郗良嘴里,野蛮的欲望堆积着亟待发泄。
脱掉自己的衣服后,他将颤巍巍的郗良拎起来叁下五除二扒光她的衣服。郗良大哭,用沙哑的声音叫唤:“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思念的禁锢一旦被撬开,就像无法阻拦的洪流奔涌而出。
郗良不再守着骄傲,安格斯的可怕叫她顾不得颜面,也顾不得佐铭谦还爱不爱她,还恨不恨她,苏白尘会不会笑她,她都不管不顾叫着铭谦哥哥,仿佛叫得多了,佐铭谦终究会被打动,会回心转意,将她带离痛苦的深渊,永远陪伴着她。
安格斯不想再听见这四个字,霸道地分开郗良双腿置身其中,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在她剧烈起伏的腹部轻抚,粗壮的性器在湿热的花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顶弄,黏腻的蜜液很快布满硬挺的龟头。
“良,解答的时候到了,想知道吗?”
郗良呜咽着慢慢点了点头。
“唔……”
捂住她嘴巴的大掌游移到头上,安格斯亲吻着她的脸颊、眼角,接着埋头轻咬她的耳廓,滚烫的吐息喷洒进耳道,像一根羽毛在里面旋转,又痒又麻的感觉如同电流淌过身体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她十指揪起身下的床单,连脚趾也紧紧蜷缩。
“答案就是——”
安格斯在她耳边低语,讳莫如深的眼睛深深凝望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在鹅黄光芒下,像一块盛着夕阳余晖的美玉,晶莹剔透,无与伦比;皎洁的冰肌,静默的柔光,相互融合,又各有星。
“结婚以后,新郎和新娘要做一件事,做了这件事,新娘才会怀孕。”
安格斯的指腹在郗良眼下抹开一颗泪珠,轻得带着怜惜一般的情感。
“良,你很聪明,你说说,新郎和新娘要做的是哪件事?”
“我不知道……”
“怎么还是一问叁不知?”安格斯压不住心中的妒火道,“你想和你哥哥结婚,新婚之夜该干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会怀孕你不知道,你想结什么婚?嗯?”
郗良哭着,“我要和铭谦哥哥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懂,笨成这样,他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嫌我笨的!”郗良辩驳道,“我也不笨!”
安格斯有些烦躁地捏住一只嫩乳蹂躏,郗良瑟缩着哭得更厉害。
蓦地,安格斯道:“我也不嫌你笨,你和我在一起多好?”
郗良狂乱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只要哥哥……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郗良重新叫唤佐铭谦,安格斯眸光一沉,语气幽冷地在她耳边道:“良,新婚之夜,新郎和新娘要做的事,就是我和你现在这样——”话音一落,胯下的巨龙发狠地捅进瑟瑟紧缩的柔软之地,牙齿咬上涨红的耳朵细细碾磨着,身下的娇躯紧绷而僵硬。
郗良的魂魄几乎被撞出身体,惶然张着红唇,微弱的意识里来来去去飘着一句话。
“就是我和你现在这样——”
“就是我和你现在这样——”
安格斯的大掌插进绸缎般的墨发间,捧着她的脑袋,荷尔蒙主导的胯部与她的紧密相连,深入浅出的抽插令她小巧的乳房晃出小小的白浪,两点梦幻的嫣红色也飘忽地走了影。
“懂了吗,良?新郎要这样狠狠地操新娘,新娘就会怀孕。”
“啊……啊、不……啊……”
安格斯将郗良痛苦、惊愕、呆滞的复杂神情尽眼底,大发慈悲停下动作,一边享受紧致的吸吮,一边循循善诱道:“当然,这种事是天性,一男一女就能做,所谓结婚后才能做,都是专门骗像你这么笨的人。要的就是新娘什么都不懂,一问叁不知,所以新郎可以随意强奸新娘。”
“不——”郗良崩溃地嘶喊,安格斯再次捂住她的嘴巴。
“你说我强奸你,我的确是强奸你,罪孽深重。但你知道吗?如果我娶了你,就不算我强奸你了,反而你得全身心随时随地给我玩,这是你应该的。
“良,结婚就是这样一回事,结婚是男人强奸女人的遮羞布,多的是丈夫强奸妻子。你有未婚夫,他不就想强奸你吗?都等不及到新婚之夜更理直气壮,为此还让你受了伤。你要好好记住,结婚不能让你和你的哥哥永远在一起,但可以让你的哥哥永远名正言顺地强奸你。”
安格斯放开她,大掌落在雪乳上,带着别有深意的力道毫不怜惜地揉捏,修长有力的五指每一次紧都是赤裸裸的警醒——
“你想被他强奸吗?”
“不要……”郗良颤声哭道,瘦削的小手想要推开他肆虐自己的手却被顺势按在枕头上。
“乖女孩。”
十指紧扣陷进枕头里,薄唇覆上悲鸣的红唇,少女的哭泣变得含混。
深深沉入温柔乡的巨龙披着朝露甘霖,席卷梦幻般的玫瑰海,在潮湿与芬芳的密境中野蛮驰骋。
昨日安良(强取豪夺 黑道 H) Chapter26深夜来访
茫茫黑夜,凛冽寒风刮着细碎雪花肆虐。老树郁郁,直耸暗空,树影阴森裹着一层冰霜。一辆黑色轿车如鬼影般飞快闪过,撞破纷纷白雪。
疾驰的车子抵达目的地后发出沉闷的刹车声,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来一道修长的身影,披着黑色长大衣,雪花如絮飘落在他的肩头。一双幽暗的眼睛凝视窗户透着光亮的房子,本该迈出的步伐迟迟舍不得,细雪渐渐从宽阔的肩膀落下。
佐铭谦站在车子旁边久久,清冽的寒风无孔不入,却一点没令他畏缩,始终笔直地立在下车点,仿佛一座即将裹上雪霜的雕像。想是知道这样站在这里没有意义,冰冷得麻木的心才有一丝牵动,他暗叹一声,穿过小院,稳步迈上积雪的台阶,站在门前礼貌地敲了两声。
许久无人开门,没戴手套而冻得微微发红的手掌握上门把,喀嚓一声,风雪被带进屋内,呼啸声掩盖了透过天花板的不明声响,关上门的一瞬间,佐铭谦怔住了,转而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呜呜……”
楼梯即将到达尽头,从半掩的房门内传出的声音愈发清晰,那是佐铭谦所难以忘记的熟悉的清冷声音,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此刻却以让他陌生的呜咽呈现,沙哑而痛苦,微弱得几乎被那肉体碰撞的激烈所笼罩。
廊道里没有灯,一片漆黑,佐铭谦茫然地靠在墙上,旁边的门缝钻出一束柔光斜照地板,莫名刺眼。
“啊……不要……”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风雪不知变大与否,微弱的呜咽彻底没了,激烈的云雨却仍在猖狂地叫嚣着。
垂在身侧的手轻抖着被攥紧,贴着冰冷的墙面,直到一切归于寂静,掌心已经渗出薄汗。
房门打开,穿着宽松睡衣和黑呢大衣的安格斯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是谁,来了一句话都没有,想想也就只有你了。”
因为江彧志,安格斯昨天特意抽空去见佐铭谦,一脸无害又愉悦地向他炫耀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合心意的东方姑娘,她还当着他的面杀了她的未婚夫。
安格斯主要是想说未婚夫江彧志的,他有九成直觉怀疑是佐铭谦的表亲。但佐铭谦一如既往冷漠,无动于衷说:“关我什么事?”安格斯也不在意,继续在他耳边念叨他跟郗良从认识开始的事,最终说了一个“良”字。
佐铭谦一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大得出奇,迟愣几十秒后猛地揪住他的领子问是不是叫郗良。瞎猫碰上死耗子,安格斯立刻就懂了,跟他有关系的江彧志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他在意的是郗良。
到这里是个人都会理所当然觉得佐铭谦喜欢郗良,于是安格斯当场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人死了就死了,有必要探究他是谁的亲戚吗?
安格斯先发制人,说自己不会放弃郗良,佐铭谦沉默了很久,又说一句,“关我什么事。”
算是交换,安格斯要了解郗良的过去,他主动跟佐铭谦提出以后会把郗良的一举一动告诉他,只要他告诉他郗良的过去。
佐铭谦应该是同意了的,虽然没怎么说明白,连郗良杀过人他都只是一句带过,是安格斯截下他的话问:“她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佐铭谦又是沉默,许久后才说:“谁知道她怎么想。”
安格斯再问:“她一直在你家里从不出门,为什么要半夜出去杀一个女人?”
佐铭谦还是沉默,最后死气沉沉地反问:“如果现在我去找她,她会立刻跟我走,至于你,你觉得你会怎么做?”
如此直白而沉重的话语,安格斯当即清楚明白,郗良喜欢这个呆子。
在回郗良身边的路上,安格斯以为自己可以忽略这个事实,郗良喜欢佐铭谦就让她喜欢去,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佐铭谦也不会来跟他抢。谁知道,郗良喜欢佐铭谦喜欢得要疯,他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大度,他嫉妒了,而佐铭谦如今也来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告诉佐铭谦这个地址。
佐铭谦侧首,刺眼的光芒里,安格斯得意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刺眼,那头此刻看来黄金一样的短发也散发着张狂的光辉。
“她呢?”佐铭谦不自然问道。
安格斯湛蓝的瞳孔往里一瞥,“睡了。”
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佐铭谦越过他走进房内,一屋炙热旖旎的气息令他蹙起眉头。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暗沉的眼眸复杂地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儿,干涸的泪痕已经看不清了,紧皱的眉头、粉红的脸颊和鼻尖、红肿薄唇却都能让人轻易浮想联翩,她刚被蹂躏得有多可怜,睡都睡不安稳。
佐铭谦想起多年前的夜晚,郗良睡在他身边,半夜踢掉被子,他总会帮她盖好。这一刻,他缄默着,不自觉探出手去,把盖及她胸口的被子拉高至下巴。安格斯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动作,不禁走上前坐在床边,有种要守好心爱的珍宝的意味。
“怎么忽然想到要来了?”他问。
这个疑惑也盘旋在佐铭谦心里,他答不上来。在门外的踌躇、脚步的沉重、敲门的决心、走上楼梯的惶然、得知郗良入睡的如释重负,这些情绪都不是很想看见某个人该有的情绪。他可以干脆不来,认定她已出嫁,一切过往一笔勾销,自此各奔东西,各有命运。
可他还是来了。
望着昏睡的郗良,佐铭谦也说不出来自己来这里想干什么,也许只是想再看她一眼。
半晌,他睨着安格斯,怕惊醒郗良般轻声道:“我希望你离她远点。”
耐心等来这样一句话,安格斯倒是放下心,甚至露出讥讽的笑漪,“为什么?”见佐铭谦没下文,便咬文嚼字起来,“你说‘希望’,也就是说没那么坚定,毕竟希望破灭的几率比较大,你知道的,所以我可以让你这个‘希望’破灭,也不会显得我没道义。”
佐铭谦蹙起眉,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他能怪谁呢?怪死了的江彧志不中用,怪郗良倒霉一来就被盯上,还是怪自己没在西川当场反对江韫之的决定?
“你是不是后悔了,想和她结婚了?”安格斯明确地问。
“……不。”
佐铭谦从未想过要和郗良结婚,只有今年在西川的时候和现在,被谈及这个话题,一想到郗良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胸口猝不及防一阵悸动,心尖像风吹霜打一样瑟缩着,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是因为怕郗良吗?不,身为兄长怎么会惧怕妹妹?是因为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性命吗?也不。年少时佐铭谦确实觉得郗良小小年纪残忍至极,但当年离开西川以后,在父亲见不得人的肮脏生意里耳濡目染,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为康里·佐-法兰杰斯唯一的继承人,他没有做好人的选择。
“不想?”
“少废话。”
“那请问大少爷你大半夜跑来干什么?”安格斯轻挑眉梢,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昏睡的郗良,揶揄道,“心疼了?”
佐铭谦不予理会,深深凝视郗良好一会儿,叹息道:“安格斯,我来带她走。”
安格斯警觉起来,沉声道:“你还说你不想娶她。”
“她的未婚夫死了,剩她孤身一人,我作为她的哥哥理应照顾她。”
短短时间内,佐铭谦已经想好了,把郗良接回去,以前她在西川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她不必嫁人,更不必嫁给他,身为兄长,他自会抚养她一辈子。
安格斯不容置喙道:“她还有我。”
佐铭谦无可奈何瞥了他一眼,如果早知郗良会遇上这个人,还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一定不会放任郗良跟着江彧志来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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