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她猖狂地仰头大笑:“就凭你,也有资格问本座是谁?几百年不见,如今的人竟连这点眼力劲都没了么?没眼力,该死!”
鲜血迸溅在空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彻云霄。
女人漫不经心地摇曳腰肢,眉头一拧:“聒噪!”
随处可见的命案被当地官府压得死死地,不敢上报,更不敢出手解决,恐慌充斥着人们的心,最终也不知是谁受不了,崩溃着搬离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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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盛世,妖孽横行!此乃……大凶!
窥天道数十位长老、护法聚在一处,愁上心头。不为旁的,今晨道碑崩碎,弄得人心惶惶。
又怎能不怕呢?
为首的长老长长一叹:“算不出,算不出是为何。但道碑总不会无缘无故崩碎。”
坐在第二个蒲团的长老提议道:“如今道法,以棋道最盛,其次便为我窥天道,窥天道之后,琴道没落,画道初兴,人间大道、小道,灭绝者不计其数。”
“四海道主仅存十二,十二之中各有兴衰,可见道危。天地道法,系出同源,如今道碑崩碎,我总有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不知诸位师兄师弟如何想的?”
“我与师兄想到一处去了。”
身穿道袍的男子恭声道:“掌门师兄,我想,有必要联系其他道门了。道碑屹立千年,连灭道大劫都扛了过来,如今道碑非开裂,而是彻底崩碎,这……不妙啊。”
身居高位的窥天道道主沉吟一番,清声道:“去信给十二道主,天降预警,恐有灭道之危,教他们提高警惕!十二道同气连枝,必要之时,务必守望互助!”
群魔乱舞,人命关天。
年轻的天子坐在白玉石,女孩子将奏折递过去,眼里的崇拜,一日胜过一日。
不远处,云瓷正与宣陵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批阅奏折累了,姜槐抬头看了她的小姑娘一眼,也是这一眼,教她重新有了动力——朱笔批在奏折,有条不紊地解决着国家大事。
直到下一封奏折被打开,姜槐微愣,竟然是地方监察使递来的折子。
目光下移,她脸色微变。
女孩子看得很仔细,陛下眼里渐渐有怒火翻腾。
奏折被重重扔了回去,姜槐站起身:“明恩!”
大太监明恩急急迈着碎步迎上去:“陛下请吩咐。”
“召群臣议事,朕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朝会教很多人胆战心惊,想到御座之上这位年轻的天子,行事是如何的雷厉风行,大臣们不敢耽延,以最快速度面圣。
等人到齐,就见天子阴沉着脸,一封奏折被扔到吏部尚书怀里:“多处地方发生血案,为何隐而不报?”
奏折之上,字字泣血,满目疮痍,而这,不过冰山一角。
满朝文武都被新帝吓怕了,瞅着‘他’模样谨慎发言。
姜槐压下火气:“从今日起,各地戒严。民不聊生,则为你我君臣之过,诸位爱卿食君俸禄,当忧国忧民。装神弄鬼、祸乱民生者,杀!”
杀令一下,好比在群魔头上悬了一把刀。
可这样能有几分成效,又要用多少人的性命去填,姜槐想到这问题,就颇为头疼。
朝会散后,她写了一封圣旨交给大太监封存起来。
至于圣旨上写了什么,明恩也不知道。
夜色降临,天边残月朦胧,姜槐望着漫天星辰,眸光冷凝如冰。
云瓷如今身子渐重,被念儿搀扶着走过来。
她腰间悬着极为致的玉牌,上好的暖玉刻着栩栩如生的猫脸,大猫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她的手落在姜槐头顶,音色婉转:“是那些人吗?”
姜槐享受她的抚摸,也喜欢她的温柔,宽慰道:“当年没杀干净,如今教那些人跟了过来,天地已变,我与他们迟早会有一战。阿瓷静心养胎便好,他们……不足为惧!”
“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若他们一直滥杀无辜,如何是好?”
“只要我在,他们就不敢翻天。”姜槐慢慢合上眼眸:“我了解那些人,若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她轻轻一笑:“绝对要后悔在此时冒出头了。”
“丰邪妖僧、鬼手修罗,杀道老祖、艳三娘,这些人皆是我手下败将,一群乌合之众,如今丰邪知我未陨、道印尚在,聪明的话,他们自会安分下来。”
“若不够聪明呢?阿兄会出谷斩妖除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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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垂眸,一字一句道:“我自是希望他们能聪明一些。阿瓷如今有孕,哪怕闹得天下大乱我也要陪在你身边。若护不住你,我护这苍生,又有何意义?”
第145章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月辉倾洒苍茫大地,皎洁的光落在高高的檐牙,古旧的铁门隐约刻着兽形印记。
不过眨眼功夫,圆月被隐蔽,风毫无预兆地从西边掀起,吹遍禹州城。
大雨滂沱,家家户户点亮烛火围在饭桌前庆团圆。喜气洋洋里,殊不知外面已是群魔乱舞。
藤萝大街,十里巷,一处破败的阴森院落。
檐牙耸立,雨水顺着屋檐汹涌流下,大铁门上的铁锈被洗刷进雨水,有不同的人从四面八方踏风而来。
铁门被打开,披着斗篷的瘦高男人最先来到小院,他拍了拍衣袖,冷笑:“这些人啊,慢!”
慢字还没散在风雨,一声销魂蚀骨的长笑随之而来:“屠道盛会,可不以先后论英雄,鬼手修罗,别来无恙啊。”
艳丽的女人着了一身血红衣袍,玲珑身段看得男人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我道是谁,原来是最不要脸的艳三娘,别和本座说话,你太吵了。”
“吵?”艳三娘不乐意了:“嫌弃谁呢?”
说着就听一声霹雳乍响在风雨里蔓延,她叉腰狂傲挑眉:“还嫌吵吗?不够的话再多来两声?”
“放肆!你在挑衅本座?”
谁不知鬼手修罗是出名的丧心病狂,女人胆子大,浑然不惧:“你这副鬼样子,又在吓唬谁?真当你披件斗篷就天下无敌了?也是我懒得理你,要不然,呵!”
“艳三娘,你这样说话,那就是看不起本座了。”
鬼手修罗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的雨水:“披斗篷怎么了?有本事,你在本座这斗篷上划一道口子试试?”
鬼手修罗那双手攻击力有多厉害,他的斗篷防御能力就有多强。
艳三娘嗤笑道:“当老娘是傻子?真要弄死你,那就不是划破一件破烂斗篷的事了。”
“你……猖狂!”
“啧啧啧,怎么就吵起来了?老情人见面,哪有这样不解风情的?”
杀道老祖闭着眼飞向院落,足尖落地,就听艳三娘怒骂:“装瞎的死瞎子,又在满嘴喷粪!信不信把你眼睛剜了!”
杀道老祖一身玄衣,闻言笑意尽褪,他的眼睛缓缓睁开,杀气从那双眼睛漫出来,气氛不由地绷紧:“臭老娘们,你再说一句?”
“放屁!臭老娘们是你能喊的吗?给本座嘴巴放干净点!”鬼手修罗十指慢慢拢起。
见他目露不善,杀道老祖淡淡地扯了扯唇角:“贱得慌。”
一句话,成功骂惨了两人,艳三娘血红的袍子瞬间鼓胀起来,还未开战,就听一道连绵不绝的琴音响彻四围。
三人同时抬起头,面露惊疑:“琴魔方画!她怎么也来了?”
琴声割裂成串的雨幕,远远的就见一女子抱琴而来,手指抚琴,琴弦颤动,漫天的音符里,在场之人顿时哑口无言。
琴魔自雨中漫步,悠悠然道:“吵啊,继续吵。打啊,本座为你们助兴。”
助兴?
谁敢在琴魔的琴声里见血?
杀道老祖言语多了两分恭敬:“您也出来了?”
方画倏忽按弦,琴声止,雨幕重新交织,她道:“出来的不仅我一人,那些老不死的,腿脚可真慢。”
“哎呀呀,小方画,你这就不对了,尊老爱幼,嘴上哪能没个规矩?”老人拄着拐杖气定神闲地从雨幕里走出来。
艳三娘惊得身子倒退两步,谨慎行礼道:“见过大师伯。”
“礼礼,也亏得你这孩子还记得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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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睁着混浊的眼睛看向那扇大铁门,不满道:“这地方,又旧又破,丰邪这品味,一如既往的差。屠道盛会在这么个落魄地方开始,憋屈啊。”
“那依老人家的意思,咱们这盛会,究竟选在什么地方好?”少年郎穿着喜服腰缠金腰带,陡然从屋顶飞下。
老人笑呵呵抚须:“喜郎君也来了啊。”
喜郎君得意洋洋问他:“我这身喜服不错吧?刚从一个新郎官身上扒下来的。”
“好看,神极了。”老人待他相当和善。
人称喜郎君的少年人眯着眼睛扭头问在场诸人:“你们觉得呢?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
少年有着一张极好的皮相,腰身细窄,是艳三娘喜欢的那款。
艳三娘腰肢轻转到了他跟前:“非常好看。”
少年勾起她的下颌,笑道:“我就喜欢听美人说实话。”
鬼手修罗瞪了她一眼:“轻佻下贱!”
“这就没意思了。”
少年容光焕发,歪头道:“我夸赞的人,你说她下贱,鬼手,你又有多高贵?当年被镇压的时候,本座可记得你两只手被道子废了一只,怎么,你连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在场诸位,谁当年没被道子镇压过?要说丢人,谁也跑不了。
鬼手修罗凉凉开口:“本座被废一只手,总好过喜郎君向人磕头认罪吧?”
少年不以为忤,理直气壮道:“多大点事?磕头能解决的事,谁想废一只手呢?况且,能在道子面前毫发无伤,你们谁有这本事?”
“可别说道子了,天地都变了,再提道子,平白闹心。”千呼万唤的老不死们并肩而来,小院人满为患。
大魔头,小魔头,此番齐聚,依着辈分依次发言,屠道盛会,屠在道之前,资历最广的乌旋老人坐在藤椅懒洋洋问道:“丰邪呢?他组织的这场盛会,怎么大家都来了,他却不见踪影?”
诸人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乌旋叹了一声:“那就不管他了。来,说说大家伙一路赶来创下的战绩。”
“那就多了,就由我先来吧。”
有一群老不死的坐镇,众人有序发言。
五百年前,道法昌隆的那个年代,不仅有天地证道,邪魔歪道亦满天飞。
至于星沉谷灭道大劫,是正邪两道都不愿回忆的痛。
他们历经辛苦死守五百年,终于从日渐衰颓的阵法里闯出来,天地无道子,道印威力大打折扣,待从那死地走出,无意窥探到了星沉谷覆灭的秘密。
这一次,他们是带着无穷的信心降临这座陌生的天地。
天地是陌生的,四海亦是陌生的。但道与道之间的战争,永不会停止。
七嘴八舌后,乌旋老人沉着脸道:“如今四海道主十二位,千算万算,咱们也没算到会是棋道居首。诸位不如说说,屠道屠道,咱们这屠刀,该先从哪落下?”
“道子……”
“啪!”老人一巴掌隔空挥出去,怒道:“这世上,早已没了道子!”
不怪他恼,实是前尘噩梦,都是拜道子所赐。道子不仅是道子,还是三百年不世出的天才,道法兴衰,系于她一人。
在座诸位,哪个没有在她面前苟延残喘过?又有哪个,没有打心眼里畏惧?这都五百年过去了,道法圣地都没了,还敢提道子?
那人捂着脸闭了嘴,退回去不敢吱声。
喜郎君笑嘻嘻道:“那就从棋道山开始吧。我听说,这一代的道主,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我就喜欢嫁了人的新妇,不如抢了来?”
“啧,那你打听好没有?这位年轻的棋道之主,可不仅年轻貌美,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说起来,咱们这一路过来受了不少阻拦,那皇帝是谁?弄死他!”
“我同意啊。弄死他弄死他!”
喧嚣声中,琴魔方画道:“棋道山传承不灭,护道阵法完备,不如从窥天道下手,五百年前本座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整日窥探天机,神神叨叨的,烦。”
“那从窥天道开始?”
“都行,都行!若不然,先灭了合欢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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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道?”
小院陷入一片死寂。
乌旋老人清咳一声:“合欢道便罢了。枝弦那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
合欢道主枝弦,道出,唯道子一身清正之气可破。
屠道盛会,哪能先捡硬骨头啃?
啃得动啃不动还另说。退回五百年,合欢道被道子一言打入邪道,此后在一众邪魔歪道里独领风骚。
合欢道主样样都好,大家也都喜欢她。可枝弦这人,心偏啊,临阵倒戈,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弄得这般惨。
合欢道是不行的,乌旋老人敷衍道:“那就先灭当今天地的道首吧。”
“棋道山风景不错。”
“棋道山藏经阁也不错。”
“那就灭棋道?”
“灭了灭了,来都来了,那就吓吓他们!”
氛围热烈,人们兴致高昂地拟订出数十种屠道计划。
大铁门猛然被推开,众人回眸,讶异道:“丰邪,你怎么才来?”
丰邪妖僧看面相像极了满有仁心的圣僧,他一身袈裟不复往日闪亮,还没开口,鲜血就从唇边溢出。
见状,四围鸦雀无声,雨越下越大。
五百年前丰邪恍惚也是这般推开一扇门,被道子打得就剩一口气。
五百年后的天地,竟还有人能令丰邪受伤?
这……
喜郎君板着脸,快步迎上去,皱眉道:“怎么回事?”
丰邪嘴唇发白,眼里闪过惊恐,他用尽毕生力气大喊:“道子…道子未陨!”
“什、么?”
乌旋老人呆愣在原地,所有人都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
“道印尚在……道印!”丰邪身子倒在雨水里,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先前的热烈化作冰冷,处处透着荒诞。
眨眼,风被撕裂,诸魔头作鸟兽散,人去院空。
大雨漫过丰邪妖僧,片刻,喜郎君去而又返,慌乱着带他离开。
所谓屠道盛会,最终不过一场滑稽的笑柄。
苍穹山上,听完属下回禀,黑袍人望着巨大的星盘,半晌没言语。
她眸光沉沉,没忍住感叹道:“一群怂蛋!看来,做成这些事,还是要本尊出手啊。”
第146章
道子未陨的消息隐秘而迅速地传遍各个角落,天地忽然太平,禹州城命案锐减,朝臣松了口气,百姓也松了口气。
日子悠悠长长,仿佛那些充满血腥动荡的气息从未来过。
藤萝大街,十里巷那座阴森院落,大铁门关闭,在雨夜静悄悄的。行人路过看上一眼,总觉背脊生寒。
天也越来越冷。
院内的梅花初初绽开,斜斜的枝干伸出墙,在阴冷里添了一分清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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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天寒地冻,鸾山谷底虽然异常温暖,但龙种降生,关乎皇室社稷,总要多些讲究。皇后不日临盆,朝臣恭请帝后回宫,在这样的事上,再谨慎也不为过。
姜槐应了,她带着云瓷,宣陵带着那九岁的女孩子,在落雪前如愿回到深宫,安了众臣之心。
冬日的第一场雪降临,小院的门再次被推开,景阳冒着风雪而来,苏簌簌提前沏了壶热茶静待。
“找我来有什么事?”
自从按时来小院,景阳便没了随行教下人跟从的习惯。她孤身一人站在宽敞温暖的房间,眼里带着化不开的郁气和无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苏簌簌将茶杯推到她手边:“坐啊。”
明明是身体最亲近的人,咫尺之距,却似隔了一道永远无法越过的山堑。
簌簌对皇兄还未死心,是不是只有她心死如灰后,她的眼睛才会看到世上不止有姜槐,还有一个苦苦等她的景阳。
景阳见到她心绪着实复杂:“就不坐了。”
她解释道:“阿瓷……不对,皇嫂说不准哪日就要产子,到底是皇室血脉,即便不能陪在身边,我也得入宫伴驾。若能亲眼见到那孩子降世,像是代替父皇见到了一样。”
说到孩子,苏簌簌心思活泛,关心道:“阿瓷妹妹身子还好吗?”
“好极了。皇兄待她极好。我上次见皇嫂时,她神很不错。”
“那就好。”
景阳问:“你很关心她吗?”
苏簌簌笑了,笑容里不掺一分假:“当然。她怀得是阿槐的骨肉,哪怕生下来只有一半像阿槐,我也喜欢。”
这话听起来,教人真是难过啊。
景阳挑眉:“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做了一些糕点。”
“给我的吗?”
“不是。”
景阳眼里的光暗下去:“那你……是给皇兄的吗?”
苏簌簌从竹篮里取出刚出炉的糕点:“是送给她的,不过,你也可以先尝尝。”
“是吗?”景阳开心地从里面捡了一块兔子形状的糕点,一口咬下去,眼睛都亮了:“甜而不腻,细品还有丝清冽。这是…放了梅花吗?”
“第一次尝试。院里梅花开得正盛,我除了每日去书院授课,也没其他事打发时间了。你喜欢就好。”
苏簌簌忽然道:“别动。”
景阳愣在那:“嗯?”
葱白的指节从唇边划过,苏簌簌笑道:“沾上碎屑了。”
“啊?哦,是…是吗?”景阳忍着羞涩快速低下头:“糕点真好吃啊,甜甜的。”
“景阳。”苏簌簌诚恳道:“这是我的心意,你帮我带给阿槐怎样?教她也尝尝?”
“你……”
景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多教我开心半刻吗?”
看着她细心地将盛放糕点的青花碟子从竹篮取出,又看她将碟子认真装进食盒,景阳起身,没了其他兴致,提起食盒最后看了她一眼:“知道了,我会亲自交给皇兄。”
“景阳,谢谢你。”
“你和我,还用说谢吗?说谢,多伤人。”
景阳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吻过她额头,然后快速离开,等簌簌反应过来时,她人已拐出院门。
“景阳,你真得很好。”
苏簌簌怅然拧眉,喃喃自语:“可我,已经有阿槐了啊。要怪,就怪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间太晚了。晚到覆水难,心意更难。”
提着食盒踏入长极殿,景阳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慢饮两口稍作润喉,平定心气后,她沉声道:“取银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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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相信簌簌,她只是想再谨慎一些。
身为皇家公主,阴私事从小见到大。她更不愿以恶意来揣测心上人,可若有人利用簌簌的善意单纯作恶,那么她有必要,换一种方式来保护她爱的人。
银针被取来。
景阳在每一块糕点亲自试过,确定无毒,面上终于有了笑意。
父皇生前想必最惦记的,除了皇兄,便是这未出生的孙儿。连皇位都愿为皇兄谋划,大太监明恩,则坚定不移地执行着父皇的意志。
哪怕她是嫡公主,谋害皇嗣,这罪名,莫说一个景阳,十个景阳放在一起,也担当不起。
确定糕点无异,景阳拎着食盒前往御书房。
不说旁的,只勤政爱民这一点,姜槐做得很好。
若是她来,也就是这样了。
御书房相较长极殿,空气多了淡淡冷意。姜槐穿着春衫坐在御座认真批阅奏折。
大太监早就看惯了陛下不畏寒的傲然模样,若非因着御书房不时要接见大臣,偶尔的时候皇后也会端着茶点过来,依着陛下的意思,御书房根本不会烧地龙。
历朝历代,从没见过身子骨这般硬朗的君王。
大太监感到惊奇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有浓浓的欢喜。
先皇地下有知,肯定会开心的。待皇长子降生,必然也会健康得不得了。明恩眼里含着笑。
内侍恭敬地守在门外:“启禀陛下,景阳殿下求见。”
姜槐正巧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她笑道:“请进来。”
“见过皇兄。”
如今再见姜槐,景阳心里依旧别扭,想着答应簌簌的话,有些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
所幸姜槐没教她尴尬,一眼看到那眼熟的食盒,她道:“那是什么?”
“是簌簌尝试做的梅花糕,她教我带过来给皇兄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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