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茉莉儿
回到家,因为程应旸还没吃晚饭,程应曦就将剩下的菜热一热端给他,他埋头吃着也不说话,她坐在对桌用手支着头看着他狼吞虎咽,满意的笑。他吃完放下碗筷,
对了,
走到柜子打开抽屉,掏出一瓶撕了标签的白瓶子递给她,
姐你吃这个吧,国外的维生素,对记忆有好处的。
他塞给她,看她拿水吞下去才放心移开眼神。
也对,我最近好像老是忘事情,别人说我有做过什么事,我一点也不记得……
她想起那晚遇到的男生说过她有对他笑,她开始只当那是他自作多情而已,后来室友跟她说,她晚上会起来站在窗边向外看吓死个人问她是不是梦游,她矢口否认,却发现抽屉里躺着自己根本不曾借的书,才发觉不对劲,联想和应旸那一晚,她越发惶惶不安。蹙着眉头拿着水杯发愣,看得程应旸心惊肉跳,赶忙打断她的沉思,
姐,没关系,多吃下这药就好了。
她点点头,冲他挤出一个笑容。
程应旸的手机又剧烈的振动起来,他匆忙去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程应曦放下手里的东西,决定暂时不去想,越想越想不起来,头疼欲裂,镜中的自己倒影恍惚让她觉得陌生。程应旸的房间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她悄悄靠近,贴近门听着,他今天温柔的有些不正常,让她很是担心。
对,全部到手了就赶快抛出去,记住在盘前抛出去,一股也不要留,不要漏消息给那些小庄家,董事会也不必知道这件事……
程应旸的声音忽然高起来,急促而尖锐,
你们如果背着我闯了祸,要么努力毁灭证据,要么只有承认错误等着董事会那帮老头制裁,我现在护不了你们,如果不想卑躬屈膝就给我我好好锻炼前者的手段:打架不要留下目击证人,要打就打到对方心服口服不敢上诉,如果对方不从,要么感化要么灭口,具体操作你们自己摸索。我从来没有叫你们去用拳头解决问题,好好动脑子,否则你们永远都是小流氓而已,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不要让我失望
隔着门程应曦听得真真切切,句句清楚,串在一起却叫她胡涂,程应旸从不说公司的事,生意上的事,她觉得他的生活理自己很远,才一年而已,他的世界已经复杂的超过她想象,她也不敢去想象,父母的死是她心里拔不去的刺,她死也不愿唯一的弟弟重蹈覆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接着程应旸说话声停了下来,似乎挂了电话。她赶忙闪到一边去,紧张的轻轻抽气。转会客厅拾好碗筷,然后怯怯去敲他的门,
应旸,睡了吗?
没有,姐你进来吧。
她走进去,他赤裸着壮的上身,坐在床头。
她抬起头缓缓的说,
我明天没课,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去看爸妈吧
他一愣,深邃的面庞严苛如初,眉目五官如一凿一斧雕细琢般的细致深刻,本该说是清俊,然而眉间有极重的凌厉,一瞬便失却了婉转。嘴角平平地上弯了,笑得不恣意,却也不轻柔,总带些嘲弄鄙薄的样子,让人看了竟忍不住的不由心紧。
好啊,不过今天晚上你跟我睡。
他忽然暧昧的笑开,她一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的笑便恣意开来,
没事,我今天累死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你睡在我身边。
程应曦猝然觉得心中绞痛不已,他们本来只是一对亲密的姐弟,却莫名其妙的再也回不去了,她连自己的记忆和感情都理不清,一次一次的放任自己做下不可原谅的事情。
程应旸见她绞着手指不说话,便往下一躺,径直倒下去,缩到床的一边:
喏,
然后拍拍床的另一边,
上来吧
她还是不动。
亏我今天差点小命不保,你居然这样对我
他叹了一口气。
程应曦听了一惊,顾不得那么多凑近他看到底有没有事,却一把被他拉住倒在他身边,程应旸箍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胸前,像个婴儿一样香甜的睡着了,她也不敢动,轻轻揽住他的头,幽幽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他们早早起来驱车前往郊外,程应曦穿了一套黑色丝绸制成的连衣裙,胸前别一朵小白花,捧着一束百合挽着程应旸的手臂沿着缘山而开的石阶拾级而上,来到父母墓前。
好久没有来,爸妈的墓上已经积累了好多灰尘,她觉得很愧疚,程应旸已经蹲下去用手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灰尘,父母慈爱温和的遗像又再次显露出来,看的她一阵心酸,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山间的风很大,瞬间将她眼里聚集起来的薄薄雾气吹散,她平抑住自己的哽咽,努力平静的开口:
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好久没来了,对不起。我和应旸现在一起生活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程应旸别过头看她一眼,深深浅浅的安慰,却一言不发,看她把坟墓打扫干净,看她把花摆好,把祭品呈上,然后点上一枝香,她盈盈一拜,他亦步亦趋,跟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程应曦冷静下来,不再哭泣,他们在墓前站立良久,直到山风快要将她吹倒,
姐,我们回去吧。
她狠心回过头,说了再见,跟在他后面沿着长长的沿山路铺好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下去,路旁的深林将阳光挡去大半,前面的应旸的身影拖得老长,两人一路无话,他忽然转过头来低低的问她,
姐,怀疑过爸妈死的真相吗?
应旸
她大呼,生气极了,这是她心里的禁区,她努力不去想,也不许他去碰,虽然幼小的她觉得父母的死很是蹊跷,可当时哪有能力去调查,况且她无端觉得不安,觉得那个真相是个黑暗的深渊,只会把她和弟弟卷进去,连现在平静的生活都会失去,她不允许
你不要管,那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你不要再想了,那是一场不幸的意外,我们只能接受。
她赶忙打消他的疑虑。
真的吗,姐你真的这样想?
他反问。
程应曦无奈的说不出话,她何尝不想所有的事都很单纯就像被告知的那样,爸妈一起开车出去,因为赶时间走的小路,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车给撞下山崖,然后一场大火,血肉模糊尸骨无存。虽然她根本想不出来妈妈那天怎么会有理由跟爸爸一起出去,也想不出来一向谨慎的爸爸怎么会走小路,她也不知道本来在郊区交通稀薄的小路又怎么会出现那样的大卡车,她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去知道,过于残酷的黑暗,她无力承担,只得将它摆在那里成为心里的一根刺。
那件事却使她和应旸的童年被生生截成两端,十岁以前是一派暖洋洋的幸福,父亲虽然很忙,对他们姐弟的关照却从不懈怠,所以即使后来知道父亲的生意原来不干净,她也没有半点怨恨,母亲温柔贤慧,将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时她的生活一片纯白没有阴霾,不仅饮食无忧,被当作小姐少爷一样的宠着,学习之外还可以玩些艺术,弟弟画画她弹钢琴。后来那场车祸,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一切,她只是抱着一直哭着喊妈妈的弟弟麻木的静静的掉眼泪,一直不说话,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家里来了又走,疯狂的吵着架,甚至大打出手,毫无顾忌的在他们面前辱骂爸妈是吝啬鬼,她不懂,茫然望着他们,直到叔叔来了,拾了这一切,他们终于落得清静,却被推下另一个深渊。叔叔脾气乖戾,难以捉摸,高兴时送他们去上学甚至给他零花钱,不高兴便拳脚相加,不给饭吃。小小的她要学会在他的拳头下保护弟弟,学会剩下自己的饭给一直喊饿的弟弟,学会偷偷拿叔叔的钱买些必要的东西,学会挤出时间读书。
后来弟弟大了,高了,比她有力气了,开始保护她,在叔叔酒瓶落下来之前抱住她,学会讨好叔叔甚至可以跟他出去做生意,熟悉公司里的事,再后来接到通知书,她疯了似的逃出那个家,再也不想回忆。
她摇摇头,挣脱痛苦回忆的纠缠,开口问道:
叔叔还没回吗?
你老是问他干什么,我们难道还没有受够他的折磨
程应旸怒极,几乎冲她咆哮。
我是恨他,可他毕竟是养我们长大的人,况且他回来了,你就可以把生意交给他,不用再有危险了。
她急切辩解。
哼,姐你别傻了,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我再也不想在他手里讨食吃了
他吼道,瞳孔因为盛不住太多的痛苦的回忆而急剧缩。
可是,你现在做的事很危险,上学的钱我会想办法,我可以……
姐你别说了,你能怎样?姐,我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你为我做牺牲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他诚挚的看着她,一字一字落尽苍凉。
程应旸看她,那回眸,眉目升华,宛若剑芒。四目相对,那瞬的眉目柔和深情,碧空如洗,终于敲开了程应曦丢失的记忆。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一群小男孩追着打,他挡在她面前,攥紧小小的拳头,狠狠的赌咒,
你们这帮欺负我姐姐的混蛋,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酸楚忽然破堤而出,再不住,伸手去够他,脚下却一滑,再也站不稳,将要倒下去,程应旸看着不对,赶紧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臂膀,自己挡在她面前阻止她往下坠,她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脚似乎扭了,疼得她惊呼出来,他心疼的扶她坐下,蹲下身去把她的鞋脱了,握住她的纤足仔细检查,
疼吗?
不疼。
她咬紧牙关骗他,如同儿时他骗她一样。
还说不疼,都肿了,看来是不能走了,我背你下山吧
他柔声道。
她脸一红,摇摇头不肯,他苦笑一下,背过身子在她面前蹲下来,
好了,快上来吧
她没办法,脚疼得厉害,于是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背,他握住他的腿,猛地把她带起来,他的背坚实温暖,他身上的气味让她觉得安心,她想起小时候就这样在爸爸背上安心的睡着。
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限) 十三夜葬 第六夜
第六夜
程應曦的腳傷的並不嚴重,養了幾天,就痊癒了,
又可以蹦蹦跳跳,禍害大眾了
按她某個室友的話是這樣說的,話吐出來半晌,差點被程應曦拿枕頭砸暈。
我怎麼禍害大眾啦? 程應曦不明所以,掰著室友的肩膀笑著問。
怎麼,還不承認?別的人我不敢說,瞧瞧人家尹大帥哥這幾天辛苦的跟你們家包身工一樣,每餐飯那是巴巴的送到你手上,每天早上載著你去上課,晚上送你回來,你還跟沒事人似的對人家不鹹不淡的,不是禍害是什麼?
程應曦聽了愣了半天,回不了一句嘴,她說的句句都是事實。腳扭了學還要照樣上,這學校裏一些事,程應暘沒時間幫忙更幫不上忙,倒是尹澈淡淡的出現在她面前,默默做了所有事,對她也沒給什麼壓力,也是風輕雲淡的跟什麼都沒有一樣。程應曦很感謝他,那樣清澈無垢的一個人,相處起來很輕鬆愉快沒有一點壓力一點負擔,她喜歡坐在他自行車後座從校園穿過的感覺,開始還一直客氣想要拒絕,他卻一直堅持,她的心便軟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受了他的照顧,後來甚至習慣他的準時出現。她自己也理不清這是怎樣一種情緒,想起應暘,她覺得矛盾,他們始終是姐弟,這一點是不管她到底怎樣看待他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時不時攪擾她的心。
我真的不討厭他…… 程應曦皺了眉低聲喃喃道。
室友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禍害啊禍害,尹大帥哥這樣對你,就換來一句'我不討厭他',真是……
程應曦心裏五味雜陳,覺著慚愧的不行,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正苦惱著,尹澈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她的腳已經好了,再沒有理由接受他的善意了,她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狠下心來拒絕,她現在這樣混亂,哪有力氣再去承擔多一份的曖昧。
第六夜
程应曦的脚伤的并不严重,养了几天,就痊愈了,
又可以蹦蹦跳跳,祸害大众了
按她某个室友的话是这样说的,话吐出来半晌,差点被程应曦拿枕头砸晕。
我怎么祸害大众啦? 程应曦不明所以,掰着室友的肩膀笑着问。
怎么,还不承认?别的人我不敢说,瞧瞧人家尹大帅哥这几天辛苦的跟你们家包身工一样,每餐饭那是巴巴的送到你手上,每天早上载着你去上课,晚上送你回来,你还跟没事人似的对人家不咸不淡的,不是祸害是什么?
程应曦听了愣了半天,回不了一句嘴,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脚扭了学还要照样上,这学校里一些事,程应旸没时间帮忙更帮不上忙,倒是尹澈淡淡的出现在她面前,默默做了所有事,对她也没给什么压力,也是风轻云淡的跟什么都没有一样。程应曦很感谢他,那样清澈无垢的一个人,相处起来很轻松愉快没有一点压力一点负担,她喜欢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从校园穿过的感觉,开始还一直客气想要拒绝,他却一直坚持,她的心便软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受了他的照顾,后来甚至习惯他的准时出现。她自己也理不清这是怎样一种情绪,想起应旸,她觉得矛盾,他们始终是姐弟,这一点是不管她到底怎样看待他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时不时搅扰她的心。
我真的不讨厌他…… 程应曦皱了眉低声喃喃道。
室友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祸害啊祸害,尹大帅哥这样对你,就换来一句'我不讨厌他',真是……
程应曦心里五味杂陈,觉着惭愧的不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正苦恼着,尹澈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她的脚已经好了,再没有理由接受他的善意了,她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来拒绝,她现在这样混乱,哪有力气再去承担多一份的暧昧。
应曦,你不说要感谢我,想请我吃饭吗,今天就可以。
他温柔的声音响起,带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何况这本来就是她自己提出的,于是只好答应,走了下去。
才出宿舍门,他已经在楼下等了,见她出来,友善的摆摆手,笑得碧空如洗般的干净。
还没等她开口,他便直接发话,
好容易我也熬到今天了啊,不行,这次要我来点地方。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引致校门处的停车场,走到一辆黑色汽车前拉开了门,
请上车
说着礼貌的做了个
请
的动作,程应曦不好意思的笑笑,稀里胡涂的就坐到了后座中间,尹澈跟着也坐上驾驶席,好久程应曦反应过来,吃惊的问了一大串,
原来你会开车的吗?原来你有车啊?我们这是要去哪?你不会点什么五星级大饭店吧?这样我可……我……
到最后她又不好意思的绞紧了手指,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尹澈爽朗的一笑,
应曦,难道你以为我只有路吗?你还真是……一直都慢半拍……不用担心。
他亲切的唤着她的名字,她有些不适应,冲他羞赧的一笑,慢半拍,有那么明显吗,他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她觉得很没面子,心里暗暗骂自己太没用了。
不知转了多少弯,程应曦已经完全不知道路了,接着车便拐进一个不大不小的的巷子,刚一停稳,尹澈便跳下车去替她拉开车门,她走出去抬头看见一个装修朴素的两层建筑物,尹澈笑着介绍说,
这里的菜很不错,也不贵,还带有酒吧舞厅,我经常来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随他进去,里面装修豪华,堪称金碧辉煌,远不似外表的朴素,地板明晃晃的可以找出她的影子来,外表看起来不大,其实有很多迂回的走廊和隐蔽的房间,进出的人看起来也身份不凡,她本想继续看个究竟,却被尹澈直接拉到一个靠窗的座坐下,周围的人大多西装革履,还有些人干脆直直的上下打量她,盯着再不移开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看菜单,却被尹澈一把抢过去,
你请客,当然我来点菜。
他只扫了一眼,仿佛极熟,只一会就随口报出一串菜名。程应曦听得云里雾里,随口搭了一句,
这家的菜名都好含蓄,看了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
尹澈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整家店都很含蓄
他点的菜很好,几乎都很合她的胃口,他的话题也很能引起她的兴趣,席间笑声不断。
待到要付钱的时候,还是被尹澈抢了先机,递出一张卡连让她掏钱的时间都不给,她微微一窘,却也没有过多的不悦,他一直很有风度,也不像其它人一样一味纠缠,现在对她来说,尹澈至少已经是个谈得来的朋友。
坐了一会想要离开,被服务生七拐八拐的送出门,这家店里的小道暗门还真是多,要不是有人领一定会迷路。经过一间大包厅时,声音突然变得很吵,程应曦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看见里面灯光昏暗,似乎间有霓虹闪烁,灯光一直在晃,她听见里面喧哗不止,有人起哄的声音:
程少……唔耶……程少程少
她听得这一波一波的整齐的叫声,马上停住脚步,程少?她敏感的反应起来,是他吗?他在这里吗?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应旸加油
,让她再度确定,倾耳去听。尹澈注意到她的反应,赶忙说,
这是酒吧,要进去看看吗?
说着朝服务生递了一个眼色,他便推门带她进去,里面空气污浊,灯光暧昧的忽明忽暗,音乐嘈杂,人很多混着烟味酒味,她很不习惯的皱起眉头,没人注意到他们进来,里面是一圈一圈人的围着中间的什么,一波一波的吹着口哨起哄,尹澈牵起她的手,引她慢慢走进去,拨开一个个的人,她终于看清楚中间一张桌子上,有倒在一起纠缠的两个人,灯光太暗还一直不停的摇晃,她劲的睁大眼睛,才看到是一男一女在激烈的拥吻,全都看不清脸,只有两团身影紧紧缠在一起,在下方的女人长发妖娆,一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拱起身子迎合,双腿分开,男人抵在她两腿间,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他们贴的很紧,尤其是女人几乎整个攀在男人身上,头发,双手,双腿,靡靡的痴缠,她看的心一阵揪紧,却移不开眼,只觉得快要被这场景压迫的喘不过起来,心通通直跳,周围的喧闹仿佛都安静了,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尖利的像要贯穿她的耳膜,忽然那男人狠狠挣脱女人的纠缠放下她挺起身来,一道灯光打下来,他抬起疲惫的脸望向四周,程应曦只觉得整个世界快要崩塌,像被电流击中一样醍醐灌顶的绝望浇了一身,只是冻在那里脑袋像被掏空一样,勉强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人也看到她,深峻的脸在幽蓝的灯光下因惊恐而极度扭曲几乎无法辨认,只是吐出颤抖的一句话被淹没在喧哗中:
姐……你怎么在这儿?
程应曦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所有的光影,声音,翻涌的情绪,只寄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挺拔却像个偷吃糖被发现的又羞又惧的孩子,他手足无措,她亦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考虑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现在的程应旸
刚才的女人此时站了起来,走过来直接攀住程应旸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窝,程应旸直直的僵在那里,翕动了半天的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看见她眼里的震惊难过,也看见她身边的他,更加无言以对。
程应曦终于看到刚才与他拥吻的女人,原来她的身子妖娆,脸却清纯的像个孩子,笑起来甜蜜,腻腻的看了她,又看看程应旸,惊叫出来,
哦,你是小旸的姐姐吧真是的,你也不介绍一下
说着在程应旸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姐姐你好漂亮啊……我是小旸的女朋友,我叫林欣娴
说着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程应曦愣了半天,努力拾好自己的情绪,缓缓抽出手,却一把被她抓住手指,林欣娴笑了一下,指着尹澈问道,
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吧?好帅啊,真配……姐夫好
闪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尹澈看,嘴角又肆无忌惮的笑,在她的寒暄下,一次尴尬的见面仿佛家庭聚会一样,尹澈回望她,心里暗暗嘲笑
原来这就是林家的傻丫头
面上却兀自镇定,看见程应曦脸上一片黯然,一动不动,目光只是百转千回的看着程应旸,程应旸也看她,神情更加复杂,却任林欣娴继续聒噪的说个不停,不否认不解释不说话。看这姐弟两间不同一般的交流,尹澈稍有惊骇,却也见怪不怪。尹澈轻轻揽住程应曦的肩膀,对林欣娴说道,
你好。
转过脸又对着程应旸道:
我和应曦来这吃饭,这么巧,经过酒吧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含喊的名字,就进来看了。
姐弟俩还是都不说话,任自己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也不解释,他们的脸都沉下来,冷漠的对峙,其间程应旸瞟了尹澈一眼,沉沉的阴冷。
程应曦觉得奇怪,此时这狠狠的心疼究竟是什么,一波一波袭来的恨意,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甚至有丝丝嫉妒,她绝望的自嘲,原来她的心早就不知不觉向前跨了一步,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被狠狠伤害了,才痛清醒。看来眼前的一切的确如她所想,既然程应旸任她说什么都一点不解释也不辩解,只是不作声,原来是这样,程应旸,你这样报复我她的心疼着摇摇欲坠,却死死咬住嘴唇,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
程应旸,我是你姐姐,只能是你姐姐了
她仰起脸,挤出一个微笑,仿佛故意要报复他似的,倚着尹澈,对林欣娴说,:
一直听应旸提起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继续玩吧,我们先走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的陌生,原来自己比想象中坚强,她冷冷自嘲,程应旸的双眼深潭一样,触不到一点情绪,墨色的瞳中一片沉寂。尹澈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骤然一惊,随即展开一个温和的笑,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说着便拉了她的手转身出门。
上了车,程应曦只呆呆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车窗外倒驰的风景映在她眸中,明明灭灭,深的让他心寒。
你以前没见过你弟弟的女朋友吗,吃惊成这样?
他轻声问她。
哦,只听说过没见过。
她开始没心没肺的撒谎,骗别人,也哄自己。
我看她还挺漂亮的,也很黏你弟弟。
他继续深入的敲击。
嗯。
程应曦觉得他句句话都在提醒她
姐姐
的身份,顺势回答:
是啊,我弟弟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我替他高兴。
她喃喃的陈述,仿佛要让自己相信。
我也觉得她不错,真好。 程应曦茫然垂下头,起初疯狂喧嚣的心此时居然空茫一片,仿佛一切都被宣判,尘埃落定,她再挣扎又有什么用,他不过为欲望驱使,而她不过是对他怀有歉疚,他们只是姐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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