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主子下一步指示。”
齐晗眼中忧色更浓,他不知道京城的事情怎么样了,阿提莫都的死讯有没有影响到中州和北莽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和平境况;但不
管怎样,先生定然不会放任他陷在危险之中,可是为什么至今没有晏天楼任何的消息?
他并不知道这一次随易楚云来到魔教的行为在先生看来是顾全大局还是自投罗网,不是齐晗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明白了无论
是哪一种情况,都会令在意自己的人担心忧虑。他有足够额理由相信,经过了过去一年的三番四次,先生已经着恼到剥夺了他的
姓氏身份,若这件事也得不到他的认可,得知自己依然脱离安全的先生,很有可能不再管自己了。
齐晗无比相信气恼中的先生真的会这样做!
正在这时,一个纵天教下属脚步匆匆地跑上聆月台,单膝跪地禀告道:“紫衣姑娘,左护法命属下请君公子即刻去主院,说教主
请了家法,要打死少主!”
齐晗心中一动,却只是冷冷道:“这时贵教的家事,与我说做什么?”
莫冰挥手令传信之人下去,看着齐晗问道:“少爷……真的不去看看?”
齐晗神情平静,眼神中闪过如叶尖晨露的清冷,他反问,“冰姐姐觉得我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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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莫冰坦然微笑道:“哪里有什么该不该去的?只看少爷想不想去罢了。撇开所有的身份、立场,莫冰也是有姐姐的人,他们兄弟
之间是有真感情的……”
齐晗略一沉吟,到底还是迈步往主院去了。
二人走进院子,尚未跨进厅门,就已听到里面传来“啪啪”之声,和少年喉间痛苦的哭吟。齐晗在台阶上顿了顿,示意莫冰留在外
面,自己推门而进。
顺手关上门,齐晗一眼看到比想象中惨烈的场景:十四岁的易楚云趴伏在刑凳上,双手下垂被紧紧地绑在凳脚上;上衣上撩露出
腰部,下衣褪至膝弯,露出整个臀腿;而膝弯和脚踝处也绑了绳子,少年连丝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而听着声音,嘴里也定是塞
了布巾……
齐晗走近了,两个纵天教下属被他清冷淡漠的气势所慑,不自觉地停了手中的刑具;而此刻少年的臀腿之上,俨然已经打得皮开
肉绽,连刑具上都染了鲜血。
少年低低呻吟哭泣着,刑凳前的地面上已积了一滩的汗水泪水。
这阵仗,果真是要“打死”了……
齐晗转眼看向主位上正在惬意看书的易舒云,纵天教年轻的教主意态疏懒,丝毫没有正在用刑具送唯一的亲弟弟走向死路的觉悟
。齐晗心中感慨,魔教之名虽是易天行几次与中原武林的冲突而传扬天下的,但是易舒云以舞勺之龄重掌权位,这心肠之狠也绝
非泛泛。
齐晗早早知道,今天这一场,是安排给自己看的。
“没让你们停,打够数目了吗?”易舒云放下书册,淡淡吩咐道。
两个下属不敢违逆命令,只好再次挥舞刑具,只是后臀的伤实在惨烈,他们于是将板子下在臀峰之下的腿上。少年身躯被禁锢,
嘴巴被堵,唯剩下十根手指死死抠进了木质的凳脚中,喉间再次发出痛到极致的嘶吼!
齐晗上前一步,伴着少年的惨呼淡淡问道:“教主这是为何?”
易舒云略略坐端正了些,答道:“前几日本座也在养伤休息,没有时间料理舍弟刺杀阿提莫都一事。君公子当日教训的极是,杀
个人本没什么,但是阿提莫都关乎中州和北莽之间的和平,若是因此而生战事,届时死伤无数,舍弟岂非罪孽深重?今日本座身
体已复,自然要料理他!”
齐晗不得不佩服易舒云的心思与词锋,这段日子以来,他始终不愿对易楚云少假辞色,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说到底,他心中
真正介意的,确实是阿提莫都之死,至于自己被放血一事,凭着他的性子,只要易楚云的态度足够诚恳,他未必会责怪他一片救
兄之心。
所以此刻,齐晗并无话可说。
所谓的家法还在继续,易楚云的腿上也渐渐开始绽出鲜血,不知是少年比较硬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打得血肉模糊了,他居然未
曾晕刑。
齐晗心中清楚,论拼狠心,他到底不是座上之人的对手……
“够了!别打了!”齐晗首次提高了声音道。
下属自然不会听他的,而易舒云则是好整以暇道:“君公子宅心仁厚,只是舍弟从事实在欠妥;我私心里护着他,不会把他送与
朝廷治罪,但是这家法……定然是不能轻饶!”
齐晗冷笑道:“国法是死,家法也是死,有何区别?”
易舒云笑容平和道:“家法的数目我已经给他定了,他若熬得过,自然前情不究,即便日后朝廷有所追究,我这个做哥哥的,也
要护他周全的;他若是熬不过……”易舒云敛了笑意,看着在板子下苦苦煎熬的弟弟,淡漠道,“这本就是他所犯之错,死了,也
算赎了罪孽!”
易舒云今日第一次有些失去耐心,他看着齐晗说道:“君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是我易家之事,公子既然已经不承认舍弟在师
门的身份,也不好插手我家中之事。不管舍弟能否扛过这次家法,事后,我会差人给公子一个结果。”
齐晗知道易舒云是在拿易楚云的生**迫自己,而可悲的是,从进门开始,他早已不忍心疼;侧目看看已然奄奄一息,却依然苦苦
呻吟的少年,他自问,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份狠心。
“够了,易教主,”齐晗再上前一步,朗声道,“我是易的大师兄,如今我们身在师门之外,易的一切由我做主!易教主此前所
言,希望易留在师门,那今日我这个大师兄为他求情,不知教主应是不应?”
易舒云站起身,挥手道:“住手。”两个下属应声而停。
齐晗暗中舒了一口气,再次审视了一番座上教主平静无波的神情,也不说话,径自转身替刑凳上的少年解了绳子和口中的布巾。
易楚云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嘴角崩裂,双目充血,连布巾上都染了血丝;腰臀腿处的伤更是令人视之侧目心惊。
齐晗脱下氅衣,轻轻替他盖上,又小心翼翼从刑凳上将他抱起,直接迈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齐晗回头看着主位上的易舒
云道:“教主若真有心将纵天教改头换面,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最好改一改;从教主将易推给江观澜到今日用易
生***于我,虽其情可悯,但其行不可原。教主不曾觉得,易此番作为,与教主……异常相似吗?”
第153章去留
齐晗抱着易楚云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房,轻手轻脚地将他安顿在床上,揭开厚重的氅衣近看之下,才发现少年臀腿的伤比想象中的
要惨烈许多。厚重的板子打在后臀上,先是力道都被砸进了肉里,导致骇人的肿胀;随着数量的增加,最表层一层皮肉再经不起
捶楚的时候,就会破裂;而这种破裂,会直接带出早已经受了肆虐的内部血肉的反击!
这种程度的刑罚,齐晗只在刑部大牢里受过一次,但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当初在别院的时候,每年冬至,先生几乎都会带着
这样一身伤回来。虽然除了师父,先生从不允许自己或是风哥哥插手治伤,但是齐晗却知道,即便无所不能的先生,也需要十天
半个月才能初初恢复。
真正的板刑之狠厉,可见一斑。
今天,他在易楚云身上,再次见到了这种伤;而他更清楚,这身伤就是要让他见的。
齐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命人打了热水过来,也不急着去处理伤口,而是替易楚云擦拭了一下脸面,又喂了他几口水。
从离开主院之后就死咬着下唇的少年如同一尾搁浅的鱼,垂死挣扎着,却又倔强地睁着疲累的眼,似乎要把这一刻师兄的照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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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种救赎,烙进心里。
齐晗再次替他擦去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又冒出来的冷汗,柔声道:“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没那么疼了……”他不知道易楚云为什么
始终清醒着,但是想来也定然已是强弩之末了。
孰料少年蹭着枕头摇了一下头,嘶哑着声音道:“楚儿……睡不着……哥哥说,药效……要两个时辰……”
齐晗心里‘咯噔’一下,皱眉道:“什么药?睡不着……不让你晕刑的药?你哥给你下这种药?!”
易楚云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抑或二者兼有,他不敢看齐晗含怒的脸,即便他知道这也许并不是冲着他。他
的手指因为受刑的时候扣着刑凳的脚,用力过度之后有些渗血,此刻抓着软软的枕头,喃喃道:“哥哥说……楚儿这次的祸闯大
了,如果两国真的开战,哥哥……治好了也是……罪人……哥哥罚了……一百下板子,说他不忍把楚儿交予朝廷……但是家法…
…不可饶……”
就几句话的功夫,枕上已经湿了一片。
看来易并不知道易舒云的打算,齐晗起身换了水,找了一块洁白柔软的毛巾。伤口定然是不能沾水的,但是周围的血却要擦拭
干净了才好上药。想到上药,齐晗怜悯地看了看趴在枕头上默默哭泣的少年,这样的伤……
温热的毛巾触碰到皮肉的时候,易楚云本能地绷紧了肌肉,又因为后面惨烈的伤势而即刻松开。他重重地喘息着,双手更是紧紧
地抓住了枕头。
齐晗边擦拭边不明情绪地说道:“你哥给你下药,又绑着你的手脚……一百板子,当真是死活不论了。”
易楚云带着哭腔道:“是楚儿……犯了大错……哥哥要我守师门的规矩,楚儿……守不住,重来了……两次,呜呜……是楚儿求
哥哥绑了手脚的……”
齐晗又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在纵天教总是在叹气,事到如今,他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去真正评价易舒云和易楚云兄弟。很早之
前先生就曾经说过,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很多时候并不能单纯以黑白来区分。
擦干净了臀腿周围的血渍,再怎么拖,药也总是要上的。齐晗拿起朱明早早派人送来的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棕褐色的膏体中
散发着一丝极为轻淡的刺鼻之气,他便知道,药虽也是难得的好药,但是较之先生和师娘制作的,终归略论一筹。即便是这一丝
丝的刺激,对于连被风拂过都难一阵疼痛的伤口来说,更是增加了无数的折磨。
“我给你上药,”齐晗走到少年身边,柔声道:“会很疼;我会尽量轻一点,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易楚云浑身的冷汗早已打湿了头发,此刻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湿哒哒的,分外可怜。他不知道齐晗说的疼会有多疼,可是师兄
温润的目光给了他勇气。他咬住了枕头的一角,无声地点了点头。
齐晗也不再多说,来到他身后。先从伤势相对轻一些的腿上一点点地将药用柔软的指腹涂抹上去,齐晗的动作已经足够轻柔,可
是床上的孩子依然痛得呜呜直哭。
到底还是忍耐不住,易楚云自己吐出枕头的一角,哭喊道:“师兄……呜呜呜,不上药……疼……师兄,您可怜可怜楚儿……疼
啊……呜呜呜……”
齐晗摁着他的双腿不让他乱踢,心中着实不忍,腿上已然如此难忍,那臀上岂非真的要疼死他?待他的腿上的力气小了一些之后
,齐晗上前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替他顺气,他知道言语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便希望用这样的方式鼓励一下孩子。
易楚云果然稍稍安定下来,嘴里却依然喃喃地说着‘不上药’‘疼’之类没有伦次的话,偶尔抬起的眼睛也没有什么焦距,只是充满
了痛苦和疲惫。
齐晗真的无以为继。他想了想之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轻薄柔软的丝绢,在热水里清洗干净了,然后占饱了虽不及先生处的、可也
是极为难得的膏药,轻轻揉搓均匀之后,又借着热水的水汽蒸暖,最后才轻轻地覆盖在易楚云的后臀之上。
不知是少年之前服过的药效终于要过了,还是齐晗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真的奏效,易楚云只在敷上药巾的初初一会儿呜咽哭泣了几
声,随后便沉沉昏睡过去。
齐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守着,这法子虽好,但一则药力浅薄,治伤的效果实难有十之一二;再则,也要防止药巾与
皮肉粘连,届时撕开又是一番痛楚,两个因由之下,齐晗只能一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并定时更换药巾。
至于这药是不是有些浪,君大少爷齐晗表示,他一点都不心疼。
草草吃过午饭,齐晗又替易楚云换了几次药巾,看少年睡得很沉,他尝试着把药轻轻涂抹在已经渐渐习惯药性的后臀上,并关注
着他的反应。易楚云对身上的疼还是能感觉到,但也只是无意识地呜咽几声,身子也并不逃避,到日暮黄昏的时候,齐晗才算完
成了上药这项艰苦大业!
天色渐渐黯淡,齐晗点了灯,斜倚在床头看书。易舒云敲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柔软的灯光下,自己的弟弟分外安详的睡颜。
他是替齐晗和易楚云拿晚饭过来的,荤素的饭菜,和一碗稀薄的白粥。当然,这样的小事不至于劳动他这个一教之主,他的目的
不言而喻。
齐晗放下书册,看到易舒云放下饭菜之后,弯腰掀起盖在弟弟身后的薄薄丝绢,看到伤口之后略有些惊讶之意;他又伸出手摸了
摸弟弟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才直起身子,目注齐晗说道:“君公子,多谢你悉心照顾楚儿……”
齐晗淡笑道:“教主这话不令人发笑,令弟这身伤本就是教主打给我看的,今日一下午教主都没有出现,难道不是留着这皮开
肉绽的伤让我治?”
齐晗这话说得实在刺耳,奈何他面对的人是易舒云,只见纵天教年轻的教主也是有淡然的笑意浮现在嘴角,语气平和道:“君公
子嘴硬心软,本座早有见识。今日我如此重责于他,虽确实有希望公子重新承认楚儿的目的,但是难道公子认为他杀阿提莫都一
事,受不得这样的责罚吗?若是令师当前,君公子,他会怎样处置楚儿?”
齐晗脸色微变,转头看看少年苍白的脸庞,易舒云说的不错,这件事若是落在先生手里……纵然易楚云能保住一条性命,其过程
定然也是要辗转一番生死……
“家师如何处置,亦晗不能妄加猜测,只是有一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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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看着易舒云道,“教主算准了我嘴硬心软,松口认下易,但是说到底
,这件事我做不得主,若家师不认,便是你打死了他,也只是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易舒云含笑不语,竟似是已有让君默宁必然承认易楚云的方法。齐晗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好奇;只是他对面前的魔教教主仍然心
存芥蒂,遂隐下疑问。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易舒云道:“教主,事已至此,令弟胁迫我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明日,我就离开纵天教,回师门复命。”
易舒云惊异道:“明日,楚儿的伤就可下山赶路了?”
齐晗疑惑道:“教主这是何意?”
易舒云理所当然道:“君公子既然认下了舍弟,自然是带他回师门,难不成还要留在这里吗?”
第154章自行决断
齐晗自然不能带着易楚云一起离开纵天教,即便没有他这身伤,齐晗也不敢贸然将他带回师门,若是先生有心重罚他……后果他
不敢想象。
可易舒云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带着易楚云一起走,要么留在此地;这种看似有实则无的选择,令齐晗只能闷闷地生气却也无可奈
何。
就这样,他算是被变相“囚禁”在擎天堡,只是作为一个“阶下囚”,他的活动范围实在是很大很大的。
过了三四日,易楚云的神渐渐清明,身后的伤陆陆续续都结了痂,只是这次的伤实在有些重,要起身离开床榻,估计还要有几
天。
他知道这些日子都是师兄日以继夜地照顾自己,少年心中感激又极度渴望被师门容,所以几日以来对师兄的话无有不从:让他
吃就吃;让他睡就闭着眼睛,睡不着也不会睁开;上药的时候依然疼,他也只是忍着不出声,每每齐晗拂开被冷汗浸湿的额前碎
发,都能看到一双如小鹿般惊怯小心的眼……
齐晗心中清楚,他早已不怪他了……
此后几日,为了消磨时间,齐晗拿了本《千字文》教他认字,易楚云眼里透着惊喜,学得极为认真。没过两日就背会了这本开蒙
读物,只是他现在还趴在床上,并不能起身书写;而齐晗则渐渐地将开蒙之后所需学习的功课,一本本给他找来讲,之后让他背
。
一直到易楚云身后的血痂开始脱落,新长好的皮肤露出粉嫩的面目,他才能够撑着齐晗的手缓缓在地上挪几步;而这一天,距离
他受家法已然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齐晗终于到了莫冰带来的先生的消息。
据莫冰所说,自那日齐晗问过她之后的晚上,她就把齐晗在纵天教的境况汇报给了线人传至君默宁处。她也在信中说了易楚云受
罚以及齐晗为其求情一事,这不单是主子门下少爷的事,在莫冰看来,还与纵天教和晏天楼之间敌友之分有一定的关系这是
她作为下属和暗线的职责所在。
齐晗着急地接过女子手中一张小小的纸条,拿到手中却有些不敢打开;几乎是暗中深深吸了口气,他才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六
个字,写的是:
令其自行决断。
齐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让他“自行决断”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自己定吗?那、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先生觉得他可以独自闯
荡江湖了?还是先生根本就生着气,说着“随你便,爱回不回”的气话?抑或者……先生终于不耐自己三番四次地闯祸,决定不再
……要他?……
念头一个比一个可怕,手里的纸片似乎比千斤还重,齐晗呆愣愣得有些手脚发软。
莫冰看他神情不对,有些担心地唤道:“少爷……”
齐晗怔了怔,看着莫冰说:“冰姐姐,易舒云在哪里?我打算明天离开纵天教。”
莫冰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作下决定,皱眉道:“教主一直都在议事堂,只是少爷……近来的民乱已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您现在
离开纵天教,怕是不安全。我想,这也是主子让少爷自行决断的原因吧……”
莫冰说的民乱齐晗知道,是数日前有一个富户家中有一块作为传家宝的玉璧被西川的州牧看上了,这个姓张州牧便假公济私,胡
乱编排了一个罪名妄图让富户自动献出玉璧;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位张大人被眼前的宝玉迷糊了心智,一心觉得这只是一
件小事。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及天算,这富户原也不是普通人家,经官门一再逼迫,竟然揭竿而起;更可怕的是,在州牧这些年的治
理之下,百姓本来就颇多怨怼,只是没有出头之人而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了出头人,竟然响应者无数。
于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假公济私案就成了切切实实的官逼民反。
齐晗起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他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汇集分析。而且他身
在纵天教,莫冰的权限也仅是回报信息,再三衡量之下,也只能按捺住那点毫无根据的疑惑,一心一意照顾易楚云。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得如此严重。
而他听到莫冰如此说的时候,心中也像有一块巨石落地,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怪不得先生总是因为这件事痛责
自己,有时候他的确是想得太多了些。
莫冰看他的神色缓过来,接着说道:“少爷,有件事……我猜测了一下,但是不能肯定。”
齐晗问是什么。
莫冰回道:“这次的回信来得很快,我粗粗算了一下飞鸽的速度,主子……可能就在西川。而且,少爷来到纵天教时日非短,楼
里肯定也会有动静,迟迟未曾到命令,是不是……主子知道少爷平安,所以……并不想在此刻与纵天教有摩擦……”
齐晗再一次愣住了。
莫冰告退之后,齐晗想了一下她所说的猜测,也觉得可能性很大。那么先生的这次传信,极有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安全无虞,而
放予自己自行处理的自由。至于先生……西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西川又与北莽接壤……有些事,看起来
好像毫无关系,谁知道里面有着怎样牵丝攀藤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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