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时略一抬头,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苍白的脸色,明显又消瘦三分的身躯……整个人都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落和沉郁。
他看向楚汉生,楚汉生也不知从何说起,略微摇头之后在君默宁的示意下离开。
只剩二人的书房气氛似乎更加压抑,齐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蓦地,眼前出现了一个托盘,左边齐齐放着三根银针,右边是一根拇指粗细的藤条!齐晗惊惧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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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看对上一双平静的眼,而
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憔悴、苍白、不堪的面容。
这就是先生眼中的自己吗?
“知道错了吗?”君默宁的声音平和、平静,甚而温润。
齐晗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敢移开,“知……齐晗知错……”
“很好,”君默宁的眼神像在引诱着什么,“那就选一样吧。”
齐晗垂下眼睑,一颗大大的泪珠儿落在托盘中间,他慌忙擦拭了一下眼睛又迅速看了看君默宁,发现先生并没有责怪于他,于是
再次低头审视眼前的两样刑具。
银针,他挨过。哪怕一心求死的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痛楚是可以让任何人屈服的。
藤条,他也挨过。在冷宫的角落里,他的身上留有太多太多这个东西所造成的伤痕,尖锐的痛弥漫全身,青紫淤痕久久不退,他
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像一个破布娃娃。后来,先生也用过,但是那一次,他全身心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痛楚反而没有那么深刻。
如今,要选……该选银针的……
大师伯说,悖师私逃,应该是很大很大的错了吧,更何况还害先生被大师伯责罚……
可是,银针真的很疼……
齐晗怯怯地抬眼,不敢有哀求,却着实因为亲身尝过个中滋味,更不敢轻易决断。
“抬手。”君默宁索性把托盘放在齐晗的小手上,直起腰说道,“跪着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跟我说。”
“先生……”君默宁尚未转身,齐晗弱弱的稚嫩之声已经传来,“齐晗……选好了,齐晗选……银针。”他将托盘举过头顶,袖管下
落,露出细细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心里终究是怕的。
“为什么选银针?”君默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齐晗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走到这一步他突然发现已经退无可退,“齐晗悖师私逃……该受重罚……银针……才够……”
够什么?够疼?
君默宁失笑,取下小孩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自己斜倚在书桌边上说道:“晗儿,你先生有一座小岛,在海外。”
齐晗放下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抬头看着君默宁,泪眼中他家先生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和蔼。他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说起这件和当下
全无关系的事,只怔怔看着听着。
君默宁双手反撑在书桌边缘,继续说道:“那个岛不大,风景极美四季如春,岛上有山有水,山上有花有草,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岛四周是海,苍茫无际,时有沙鸥翔集;岛上有人但不多,他们生活和睦互帮互助,因着都经历过人世苍茫生死离别,便分外
珍惜那一方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齐晗虽不明用意,但也被说得心向往之。
君默宁突然停了下来走到桌前,拇指食指捻起一枚银针。
齐晗顿时全身僵硬。
“银针不是用来施针刑的,”君默宁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是用来封印你的记忆的。”
齐晗听不懂,但是直觉上害怕。
“你的身份并不见容于世,你的记忆也并不愉快。”君默宁说得很直白,“这几根银针可以让你忘记一切,我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送你
去四方岛,你生活在那里,平平安安直至终老。”
“或者,你留在此处由我教养,”君默宁的声音严厉起来,“尊我师道,听我教诲,守我规矩!”
齐晗怔怔听着,亲眼看着先生再次将托盘放在自己膝前的青砖地上,声音不再温和,“跪着慢慢想,不着急。你若选了银针,就
说话,我动作很快,等你再醒来就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了;你若选藤条……便自己褪了下衣跪伏到榻边,你大师伯说得对,悖
师私逃,的确是要重罚的错。”
说完,君默宁自顾拿了书倚靠在桌边读了起来。
齐晗小小的心中像有一根粗粗的麻绳在来回撕扯,那个人带给他的记忆太痛苦也太刻骨,他常常午夜梦回惊坐而起,梦里梦外全
是藤条棍子呼啸凛冽的风声!先生说的那个地方多好啊,可以忘记了一切,重新开始,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不!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另一个声音倏然而起,他不是那个人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他来自何方?那个人为什么那
么恨自己?她的儿子又是谁?为什么要自己替他陪葬?太多太多的疑问让他抵挡住了那个无比巨大的诱惑,是啊,虽然他来人世
短短十二载,可是自从经历了银针之刑的生死轮回,他不那么想死了!他想活着,明明白白地活着!
更何况还有……先生!
齐晗偷偷地抬起头悄悄打量先生的侧脸,他凝神于一本薄薄的书册,挺立的五官时而淡漠如水一样沉静,时而笑颜如光一般明亮
,他和楚爷在一起的时候最随和开朗,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威严如斯……
他不会忘记先生教自己的第一课是“担当”,那是他第一次说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不会忘记先生给自己做的羹汤,虽然被二师
伯倒走了一半,但是那是他短暂的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他当然更不会忘记在云中山里,先生独斗群狼如天神下凡一般的
威武英姿!
齐晗猛然发现,原来短短数月之间,他已经对这个曾经让他无比绝望的世界产生了如此深刻的眷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
先生!
他怎么能选择忘记!
可是……
齐晗低下头,小小的双手又攥紧了衣襟,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人,她就是这样……打他……
膝盖下早已传来钝钝的痛,齐晗在记忆和现实的交错中辗转反侧,他忘记不了又舍弃不下!此时此刻,他甚至更希望先生失去了
耐心抓着他狠狠打,他保证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跑!可是泪眼中略显迷蒙的先生,身正影端,静如处子。
他低下头,眼泪再一次低落在托盘上,一边是忘却过去,一边是迎接将来;一边是懦弱逃避,一边是勇敢面对……
君默宁眼角的余光看到泪眼婆娑的孩子终于慢慢的挪动,膝行到了不远处的矮榻边,他无法看到背对着的表情,只看见小孩颤颤
抖抖的双手将衣袍别起,无比缓慢地把下身的衣裤褪至膝弯。许是太过艰难的缘故,寂静的书房里甚至能听到他的牙齿轻轻打颤
的声音,手指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他终于再一次裸露着臀腿跪伏身子,只是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
“齐晗……悖师私逃……请先生……责罚……”
番外一:献子
(四)
“二哥,子渊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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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君子渊俯身叩首,怦然有声。
“不敢?”齐风云冷笑出声,“你于朝堂之上献子是何用意我不知道,但朝臣们会怎么想我倒是能猜到。他们见一国丞相献子求生,
足见帝王之心阴狠无常,容不得前朝余孽,也容不下手足兄弟!当年你自废武功、再取如月,今时今日都成了我心性残暴多疑最
好的证据!我如此阴狠多疑,你君子渊随我出生入死尚且如此下场,他们无功无才,岂非更是胆战心惊!我是否要谢谢你君丞相
,一来去我因连如月而受朝臣诘难,二来又有人质在手,以后再不用担心你举世无双君七爷会有不臣之心!”
君子渊无声叩首,这样的话他回不了也担不起。献出儿子,固然有安群臣之心,但更多的是相信齐风云不会错待君宁。
“我知道,你终究是恨我当年不信你又迫你娶了如月……”齐风云有些颓丧地说道,“这些年来你谨小慎微,看似君臣相谐,实则是
你步步相退处处迎合。谁能料想,当年抽了多少藤条换来的惊才绝艳,如今竟只剩了亦步亦趋。”
“二哥,”君子渊直身而跪,“子渊敬您如兄如父,万不敢有二哥说的那些心思。当年在军中,子渊年少气盛不知敛,定国之日竟
被有心人利用离间我兄弟之情!子渊自废武功不为其他,是要提醒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为弟该孝长,为臣需忠君!至于如月……
虽是二哥让我娶,但我知道二哥的用意,与其让有心之人心猜疑,不若将子渊和连氏的关系摆在面上,毕竟城破之日,有太多
人看到子渊一力相保连氏一族……”
君子渊惨然一笑,“不料子渊桩桩件件自诩思虑周详,却是一步步将兄长陷入泥潭骂名。二哥要打子渊也要说,子渊之罪,万死
难恕。”
齐风云看着狼狈的弟弟,脑中浮现的是二十多年前在江南初初见面的场景,那时他尚是齐氏大族中的长子嫡孙,而他却是流浪街
头的垂髫小儿。
“小七……”齐风云有些疲累地呼唤,“不管你信不信,二哥对你……”
“我信!”君子渊抬头,神情坚定,“我信二哥对子渊,始终如初!是子渊小人之心……请二哥责罚!”
齐风云终于露出了字君子渊进门之后第一个笑容,“事涉你亲生骨肉,也算情有可原。你起来吧,跪了够久了。”
君子渊惊异之情溢于言表,“二哥……不罚了?”他本以为今日竖着进来,怕是要横着出去。
齐风云笑着摇头,“而立之年朝堂揽揆,如今又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要二哥像小时候一样罚你吗?”
君子渊没有挨掌掴的右脸上有些泛红,“二哥养我教我,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打得罚得。此次又将二哥推至风口浪尖,子渊……该
罚的。”
齐风云扶着跪了一个多时辰的弟弟起身,取出药来涂在他肿起的脸上,声音低沉,“帝王疑心自古有之,当初军营里传出你有非
分之想,我不是不疑心你。只是你性格刚烈,竟当着我的面自废武功!你知道二哥抱着不知生死的你有多么心痛如绞,是我怀疑
我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推你走上死路!当时我就跟自己说,只要你能康复,二哥今后绝不再相疑。”
“二哥!”君子渊再次跪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子渊……”
“不用说了,”齐风云坐回御案,执起朱砂笔批阅奏章,“天色不早,你快去院正府吧。朕这关好过,舅父那边可没那么容易糊弄。
”
君子渊心中一紧,记起早朝时神矍铄的老人怀抱着孩子如珠如宝,却对自己冷眼相待的样子,承认齐风云所说确实没错。
告退出门,春日的阳光似乎已特别刺眼,君子渊用朝服袖子遮了遮,举步离开。
第23章第二课:放下(下)
君默宁看到齐晗的选择,艰难却终究还是自愿作下的选择,他的心里是如石头落了地的。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许并没
有那么玄奇,不过就是因为看到彼此的相似,或者,彼此的渴望。
他拿起藤条走到小孩身侧,没有衣服遮挡的身躯形销骨立,白皙的后臀上留着曾经凌虐的痕迹,纵横交错。回头配点药消了吧,
既然选择了留下,过去的记忆就不该再有任何痕迹。
君先生在还没有开始教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怎么配药治伤了。
齐晗的心咚咚咚直跳,脑海中那些不堪的记忆依然在翻江倒海一般翻腾,如今自己摆出了这样一个姿势等着痛楚上身……他忍住
恐惧的泪水,却止不住疯狂冒出的冷汗。
“规矩……还记得吗?”君默宁肃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齐晗稍一转头,就看到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藤条,他如遇针刺一般迅速避开,颤颤说道:“回先生……记……记得,不准出声,
不准躲避,不准……自伤。”
“很好。”君默宁后退一步,将藤条换至右手,量刑道,“30下,把规矩守好了。”
“是……先生。”齐晗回话,悄悄握紧了双拳,细碎的贝齿不经意间已经咬住了下唇。
“嗖……啪!”“嗖……啪!”“嗖……啪!”
极有规律的三下不疾不徐地甩下,君默宁掌刑的风格完美地承袭了其父君子渊和其兄君宇,从不会延长痛楚的时间,但也不会如
暴风骤雨一般令人猝不及防。中间间隔着一个呼吸的频率,每一下造成的疼痛尚未完全展开的时候再次叠加后一下,于是痛楚也
在一下再一下的频率下叠加着。
三下过后,之间藤下的孩子狠狠地抖了都,却又极快地停了下来,安静的书房里只有沉重的呼吸。
对于他的守规矩,君默宁是满意的;不过这三下显然只是浅尝辄止,他看着孩子皮肤上微微肿起的红棱,再次扬手……
“啪!”……
一连十下,干脆利落。
齐晗哪里管得了他家先生下手的风格节奏,他只觉得身后有一把火在烧,又好像有什么正在撕裂自己的身躯,藤条的风声不断响
起,每一次都会在自己身上造成尖锐而淋漓的痛楚。多少了?还有多少?小小的孩子脑海中已经全无其他,只想着什么时候结束
?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可以没这么疼?!
打到一半的时候,君默宁再次停了下来,他听到了声音,一种如小兽哀鸣一般的“呜呜”之声,发自正在藤下辗转的孩子。
他知道这样的声音是怎样发出的!
君默宁弯下腰用左手穿过孩子的腋下,微一用力就抬起了他轻巧的上半身,果然看到熬疼忍痛的孩子满头满脸的冷汗如雨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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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而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他把一个小小的拳头塞在嘴里,坚硬的牙齿已经咬破了拇指根部的掌心手背,伤口虽还不深,也已
血痕俨然。
小孩怯怯地抬起眼睑,一双被泪水清洗过的小鹿眼溜圆溜圆,清楚地透着恐惧和茫然。
“汉生,打盆热水来。”君默宁朝门外吩咐。
外间传来楚汉生回应的声音,君默宁不容置疑地把小孩嘴里的拳头拉出来,又给他把衣摆从腰间拿出遮住了布满青紫红痕的后臀
。
“跪好。”君默宁的声音并不严厉。
齐晗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端端正正地在榻边跪好,臀腿处的裤子还褪在膝弯,只是下身被外衣的衣摆遮住了,就好像也没
有那么羞人了。他没守好规矩……小孩怯怯地看着他家先生并不利索地弯腰从一个抽屉里取出几根布条,他才猛然想起来,先生
身上的伤怕是还没好吧……
自然是没好!他挨了不下百杖!兄长含怒出手用的又是沉重的藤杖,里里外外都伤了的。可是……
君默宁直起腰来,难又带动身后一阵酸疼,可是此时此刻他突然理解了作为掌刑者的兄长和父亲的心情。孩子做错事当罚则罚
,其目的也不过是用疼痛让他记住教训罢了,哪里真的能伤了根本?定下“无声无避无自伤”的规矩,大抵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心存
侥幸哀声求饶而已,哪里就真的不心疼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楚汉生打了一盆热水进屋,看见端端正正跪在一边的孩子,衣衫倒是齐整,但是满脸满脸的眼泪汗水怎么都
掩饰不住此刻的狼狈。
“爷,水来了。”
“嗯。”君默宁拿了布条转身道,“你先去忙吧。”
楚汉生并无意义,答应一声之后把水盆放在榻上,转身出门。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向来渗透在点点滴滴之间。
君默宁把布条放在榻上,从盆里搓了一把毛巾,先细细地替齐晗擦去脸上的冷汗和泪水。他的动作并不算轻柔,甚至有些生涩。
在那些轻狂的岁月里,他也曾对王源、半夏那一众小兄弟施以惩戒,可是他是走路都带横着的君三少啊,哪里有好言好语更你说
道理,打完还给药治伤的婆妈之事?听不懂做不到就打,打完了接着做,做不好还打……跟着君三少混的纨绔们个个上蹿下跳爬
树掏鸟坑蒙拐骗无一不,若仔细问问,哪一个没有一段三少手底下混饭吃的斑斑血泪史!
如今却已日月翻天了……
擦完了小脸,君默宁又仔仔细细地擦了齐晗的双手,避开了左手背上清晰的齿痕。
几乎忘了自己是在受罚,也忘了身后的痛楚,齐晗小小的心也像被先生手里又暖又软的毛巾擦拭着,把上面那些陈年累月的伤痕
一一抹去。从来在他心里高高在上的先生,此刻与他如此相近。
君默宁把毛巾和水盆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回过身来问道:“自己说,还剩多少?”
齐晗还沉浸在适才的温暖中,茫然的大眼睛眨了眨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在!受!罚!那些压抑在吼间的哽咽算不算出声他不
肯定,但手上的伤痕绝对是自伤最好的证据!
“回先生,还剩……三十……”犯者重来!
君默宁‘嗯’了一声,拿起之前取出的布条给齐晗看着,“三十藤条是不好挨,第一次,先生帮你。但是除了知错认罚,你需把规矩
刻在心里,家法森严,没那么多人情好讲。”说完,将齐晗的双手背到背后用布条在手腕间绑紧,又分开他的唇齿,将布条从嘴
里绑到后脑勺,打结。
“疼吗?”君默宁走到齐晗面前,问道。
齐晗无法说话,摇了摇头。初时,看到先生绑他,他很怕,因为绑了他连最后的一点点求生的余地都没有了。可是转念一想,这
是先生啊……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不再自我伤害,不再将受罚的数字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翻。他突然就觉得很心安,从未有过的
、即便是面临即将上身的熟悉的痛楚也不会再害怕的心安。
他顺从的顺着先生手上的力再一次跪伏在榻上,上半身仅仅贴着柔软的毯子,外衣下摆再一次被掀起,没有别在腰间而是盖在背
上。他握了握衣服里面的双手,暗暗给自己鼓劲:三十下,很快,他一定能守好规矩熬过去的!过去了,他一定很乖很听话,再
不逃跑,听先生教诲,读书、识字、习武……
安静的书房里,高扬的藤条破风而下,“啪”一声抽在肿胀的小小臀面上……
再怎样勇敢,挨完三十下藤条的孩子还是疼得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铺天盖地的疼痛中,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先生给他揭开了
绑缚,把他抱到榻上,然后在他耳边说:
“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二课:放下。晗儿,你做得很好。”
第24章番外一:献子(五)
君子渊从宫里赶到院正府的时候,从宫里出来时的庆幸之情已经当然无存,而当他从轿子里出来看到管家泉叔脸上既高兴又担心
的复杂神情的时候,知道今日在院正府,定是不能全身而出了。
“泉叔。”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当年对君子渊也是极为照顾,很是受人尊敬。
“七少爷……”君子渊作为齐风云的异性兄弟,在齐府排行第七,从齐府到霍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如此称呼他。
“泉叔,世叔可在悬壶堂?”
泉叔点头道:“七少爷跟我来。”
二人行至悬壶堂门口的时候,君子渊的心顿时漏跳了几拍:院子里,红木的刑凳、结实的板子、强壮的家丁,这是要秋后算账的
标准配置啊!
泉叔的神情更复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君丞相,随后俯下身子悄悄问道:“七少爷……身上……可还有伤?”
君子渊赧羞地摸摸脸上的青紫淤痕,说道:“没……子渊很好。”
泉叔突然高声回禀道:“老爷!七少爷到啦!”
君子渊被吓了一跳,转而心有所悟,悄声问道:“泉叔,这是……有什么讲究?”
泉叔虽然侍奉霍本草数十年,但对家里的少爷们向来护犊子,一句话就卖了老主子,“老爷吩咐我查探查探,若是七少爷伤重,
就直接送进去;轻伤,就报‘丞相到’;若是无伤……”就报‘七少爷’。
话音未落,果然悬壶堂传出霍院正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给老夫狠狠打!打二十……不!四十……算了,打三十大板再进来!”
一句话三个念头,充分表现出霍老院正复杂的心理活动。
君子渊苦笑不止,今天这一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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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逃不掉的。
“爹!”院子里跑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是霍本草的小儿子霍竹轩,自小跟着君子渊长大,极是敬佩他七哥的智慧武功,“七
哥,您别听我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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