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们为家里为邻居做的好事,少年则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评鼓励一番。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好像人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看着这个出手大方、又笑意盎然的少年,只是好奇他的来历。
十四个孩子一圈说下来,也用了不少时间,待最后一个孩子说完,少年终于在十四双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视下,打开糖果盒子,然
后一块一块地将枣泥糕分发到他们手中。先拿到的孩子虽然馋得紧,却也拼命克制住了,待少年分发完十四块之后,才在欢笑声
中一起吃了起来。
却有一个名唤小莲的女孩子拿出一条整洁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把糕点包了起来。
“小莲,你怎么不吃?”少年看到之后问。
“四哥哥,我哥哥病了,要喝很苦很苦的药,我想把它带回去给哥哥吃。”名唤小莲的小女孩怯怯说道。
少年知道,小莲家中父亲早逝,只有母亲和一个十五岁的哥哥,作为家中的唯一的男丁,他哥哥替人做工,养活了母亲和妹妹,
是邻里都夸赞的孝子。
少年看了看盒子里最后一块本想留给自己的‘私货’,笑着递给小莲道:“四哥哥给你的,你可以吃,四哥哥这块给你哥哥吃!”
小莲大大的眼睛里有渴望,可犹豫半晌还是摇摇头,说道:“这是……四哥哥的……”
少年略一思忖,回盒子说道:“好吧,这是四哥哥的。至于小莲这块,你愿意给谁就给谁!”
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而没人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就有一个京城同仁堂最有名的大夫去了那个小巷子,给小莲的哥哥诊病;不但诊金未,还带去了
一盒小莲馋了很久很久的松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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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缺】
(三)
伤重的周米儿尚来不及把弟弟托付就咽了气,旁边的周鱼儿呆呆地看着姐姐不瞑目的双眼,哭着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到她嘴边
要姐姐吃。周米儿自然不会再张开嘴,糖葫芦又一次滚落在地上,沾了无数尘土……犹如这一对姐弟,凋零于世……
十岁以前就见惯生死,十岁之后反被重重的爱和温暖包围着的少年自然就是君氏门下的君亦晨,他圆圆的脸上没有了笑意,眼中
也重现了当年的淡漠。他到糖果铺子里找掌柜的,让他安排好周米儿的后事,并照顾年纪尚小的周鱼儿。
福叔只见过君亦晨眉眼弯弯的笑脸,何曾领略过从死士刑堂淬炼出来的冷漠和绝情?听到吩咐,不由地点头答应,而且打心底里
不敢违逆四少爷吩咐的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的命令。
哥哥就是齐昀,去年七月,他二十岁弱冠成年之日,已被封了荣亲王,立府而居。
今年过年之后,他们的先生君默宁携着妻女南下办事兼游玩,说是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回来,临走之前把君易和君亦晨兄弟俩送
进了王府,命齐昀监督他们的功课。
君亦晨安排好事情之后,也没有再回去那条悲伤的巷子找那个名字和自己的小名一样的男孩,而是向荣亲王府走去。短短一个早
晨的时间,让他回忆起了太多事,也知道了在这片繁华背后,依然有着不该出现的生死离别。
江山是大哥的江山,官员不好好做事,他就要替疼爱他的大哥去拾干净!江湖是父亲的江湖,江南的镖局遭到迫害,他也要替
忍受分离只为儿子过得好的父亲去拾干净!
明媚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却没有人知道,它也唤醒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被压制在心底的一丝异样之气。
荣亲王府坐落在里皇宫不远的一条街上,前后几乎都是官员的府邸,平日里少有百姓踏足,因而显得没那么热闹,却切切实实是
每一个人心所向往之处。
“四少爷,您回来啦!”王府门房热情地招呼丝毫不端架子的少年,依然得到了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回应。
“哥哥和三哥哥在家吗?”君亦晨随口问道。
“王爷早朝还没回来,”门房伶俐地说道,“三少爷……三少爷有两天没回来了,王爷出门前还问起的。”
自从拜了廖无期为师,接受了无欺楼的书面业务之后,君易的确经常不回来。君亦晨点了点头,朝王府里面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玉宸宫里,登基近两年来极少发怒的新帝齐晗此刻正怒气冲冲地坐在主位上,一旁伺候的吴公公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慈眉善目的
表情下也有些掩饰不住地担心,担心下朝就被召进书房长跪的荣亲王齐昀,更担心外面那个从影卫刑堂被绑回来的三少爷!
唉……君三爷不在,可真是……不让人省心!早年间也受过晏天楼恩惠的内廷总管早早得到了君默宁和齐晗的信任,基本什么事
也不避着他。而这份信任,也让吴公公真心感激。
“先生临走前把儿安顿在王府,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齐晗攒着双眉看着连上朝的袍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弟弟,压抑着怒气说道
,“不声不响进了宫廷影卫的训练营,要不是风哥哥发现,今天他就得烙上影卫专属的梅花印,就算以后脱离,也消不去那个印
记!宫里缺影卫吗?需要君门的三少爷来保护我!”
“是昀儿的疏忽,昀儿知错!”齐昀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语音中的诚恳昭然若揭。
“疏忽?是够疏忽的……”齐晗目光如剑地盯着齐昀,问道,“昀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对儿心存芥蒂,还在责怪他当年抓
我放血的事……”
“没有!哥!昀儿没有!”齐昀猛然抬头,急切解释道,“儿十七岁了,又认了廖爷做师父,跟着他进进出出地忙;平时的功课也
都没有落下,昀儿看他懂事才不多问的!哥,当初那件事,先生重罚过儿了,昀儿也犯过糊涂,不会有第二次的!您信我!”
看着弟弟急切的神情,齐晗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齐昀向来开朗乐观,对任何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可是自二人相识以来,他
独独怕自己不相信他:当初在忠亲王府齐暄被下毒时是这样,如今对亦……也是这样。
“是哥哥的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起来吧。”齐晗站起身扶起跪了有一阵子的弟弟,让他坐下之后给他揉着膝盖,一边说道,“
影卫训练苛刻,达不到要求要受重罚,刚才我看了风哥哥送来的记录,自儿入营之后,已经挨了好几次鞭子!先生的藤条虽重
,可到底拿捏着分寸,训练营里的鞭子哪里那么好挨!他瞒着自己的身份,不知吃了多少苦……”
“都是昀儿的错……”齐昀的心比膝盖疼,转而又不解地问道,“可是儿为什么要入影卫?”
“怕是你我都放下了当年事,儿自己还没放下。”齐晗揉好了伤在另一边坐下,有些头疼道,“你我承了师父和先生的衣钵,晨儿
将来定然要回江南望江楼,看来看去就儿尚未有着落。他的心思掩得深,连先生都说儿骨子里的倔强和他当年如出一辙。当
初为了易大哥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他一心一意要护着我,还有什么比影卫还贴身的?”
(三)
“都是我的错,上次为了晨儿……下那么重手打他……”齐昀懊恼地说道,“那哥哥打算……怎么处理儿的事?”
齐晗想了想说道:“胡思乱想、自作主张、欺上瞒下,这些错不能姑息……吴公公,把三少爷带进来。”
吴全应是出去了。
“哥哥要罚儿?”齐昀有些紧张地问道,“您刚才……还心疼他的?”
齐晗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心疼就能纵容儿了?这一次不把他打怕了,他年纪越长,心思越深,以后若还有类似的举动,到时
候如何场?!”
恰在此时一身黑衣的君易被两个侍卫架着进了玉宸宫的小书房,两日前刚刚因为训练未曾达标被罚了五十鞭子;今日又在外间
跪了不短的时间,面对两个兄长的十七岁的少年跪落在地的身影,显得单薄而无助。
拜入君门,是哥哥最大的心愿,也是他自己的心愿。三年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稳,虽然二师兄曾经对他有过芥蒂
,但是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固执地护着哥哥和弟弟的二师兄也在慢慢地把自己也拢在羽翼之下!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偿还这
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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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无论如何,他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给予。
所以,当他知道新帝登基,影卫营需要充入新鲜雪夜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利用无欺楼的资源,给自己编了一份无懈可击的身世,
然后改名换姓地通过了层层筛选。
可是……他终究不是真正的云楚,纵然有了影十七的代号,他也不能太长时间地消失在家人的视线里,更不能全然放下刚刚接手
的无欺楼的事。所以,他这个在初初筛选之时成绩良好的后备影卫,会“偷懒”躲避训练,会在训练时神思倦怠,也会在秦风统领
巡视之前各种理由避开……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报在抽在皮肉上的凌厉鞭声之中!
直到今天,三个月训练期满,他以堪堪低空飞过的惨不忍睹的成绩通过了初步训练,即将在右手臂上烙上影卫专属的梅花印的时
候,终于还是没能逃脱秦风的一双眼睛。
三个月的辛苦,瞬间付诸东流……
齐晗早已从秦风送来的‘影十七’的训练日志中推测出了这段日子以来君易的种种所为,隔三差五的‘罚鞭背五十’‘罚鞭臀六十’的
字样,刺痛了他的心的同时,也让他浑身上下充斥了怒意。
“三少爷当真好能耐,朕的影卫营也能来去自如。怎样?入营三月,感觉如何?”为帝两年,齐晗在所有人心目中是睿智宽仁的,
何尝有过这样讲话的时候?
君易浑身上下被绳子勒得生疼,听到这样的问话,哪里敢答,只怯怯地抬了抬眼,又垂下头去。
齐昀看着不忍,转头想要求情,却看到齐晗肃然的目光忽的投向他,语音严厉道:“你不用再说,他身在王府却出了这样的事,
照顾不周管教不严的过错你要担起来!”
齐昀怔忪了一个呼吸,之后立刻站起、撩袍、跪倒、应是,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不管是做给亦看,还是兄长真心问责,
这项错确实该由他担。
君亦惊惶抬头,急声道:“大师兄!都是亦的错,是亦欺瞒了二师兄……您要罚要打亦都认,求您……别怪二师兄……”
“你以为你逃得掉!”齐晗本就生气,看到少年抬起的脸颊瘦得棱角分明,悉数的心疼都化作教训他的决心,“吴公公,命人抬一方
春凳,拿一捆绳子;还有,肃清玉宸宫所有侍卫!”
吴公公答应了一声,神色间也是诧异,不过终究身份有别,弯腰垂首地出去办事了。
君亦自知难逃责打,只咬着唇垂首跪着,单薄的身形似有些摇摇的羸弱,却倔强地挺立着,不肯回固执。
随着侍卫们把齐晗吩咐的东西抬进书房又告退而去,连吴公公都很有眼力地没有留下。书房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哥……”齐昀在齐晗尚未量刑之前,最后求恳道,“是昀儿督教不严,这次的教训该由我受……您念在儿有伤未愈……宽责一二
……昀儿带他回府禁足,功课翻倍,绝不会有下一次!”
君易眼眶红红地侧目看着齐昀,他虽知道二师兄平日里虽不像对晨儿一般亲近自己,可见他替自己担责,才明白到底是自己心
思过于繁复。
“禁足翻倍少不了他的,但都是后话。”齐晗丝毫不为所动,“先生说过,有些事不经历些痛楚,就记不到心里。把他绑到刑凳上去
,堵了嘴,褪去下衣,五十下板子着实受着!”
当年君亦挨他哥哥易舒云一顿板子、后来又挨了君默宁一顿藤条,都是绑了手脚堵着嘴打的,虽然难熬,但好歹还有宣泄的口
子。以致后来齐昀打他的那一次,没有绑也没有堵嘴,但他为了守规矩,生生把自己憋岔了气!
自那以后,但凡君亦受罚,绳子布巾就成了标配!
齐昀见兄长决心坚定,无奈不得不从。先将君亦松绑之后,又扶着他趴在刑凳上绑好了。掀起衣服下摆,替他解了腰带褪下裤
子,顿时,后臀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赫然入目!
君默宁的药向来能去了疤痕,恢复如初,只是在影卫营里受的刑伤,哪里能有这样贵重的好药。所以,虽然伤势已经痊愈,这痕
迹却也深深地刻下了。
齐昀皱了皱眉,不出意外看到齐晗眼中复杂莫名的情绪。
“哥……”
“你到一边跪着去,好好反省自己的错。”齐晗挥手发落了齐昀,径自去了窗边架子上供着的家法板子,一尺多长,巴掌宽,沉香
木的材质,对执刑人来说足够灵巧,对受刑人又不失厚重。
君亦趴在刑凳上,手脚腰腹都被束缚,嘴里也塞了布巾,只剩下一双眼睛,哀哀地看着二师兄跪省的身影。
齐晗手执家法蹲下身子,与君亦四目相对,说道:“儿你听清楚,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做影卫这件事,我不许!就当我这个
做师兄的强势霸道一回,你务必把我这句话借着这五十板子的疼记到心里去……”
君亦因为消瘦而显得特别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兄,他的神色语气都不严厉,态度却毅然决然。
没等他有所反应,齐晗已经站起身,几步走到君亦身侧,扬起板子,朝着他布满鞭痕的赤裸后臀挥下!
“啪!”
“唔……”仅一板子,就让君亦实实在在体会了兄长的怒意和决心!他颤了颤身子,却一分都动弹不得。
齐晗平日里仁和宽厚,但到底是君默宁一手教出来的,君亦又是他在意的师弟;如今他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打消他那
些自怨自艾自轻自贱的念头,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起初二十下,君亦还能忍得住,但随着数量的渐渐叠加,板子下的皮肉变红、加深、肿起,淋漓在皮下肉里的痛楚巨浪般铺天
盖地而来,他终于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不止是疼,也不敢委屈,只是迷茫,不知道身在君门这样一个人人都优秀到令人侧目
的地方,他君亦能做些什么放能不辜负这份得而不易的温暖!
齐晗听到哭声,扬起的板子迟迟不能再挥下,他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君亦的想法,他也心疼、不忍;可是看到他从腰间蔓延出来
的、后臀上的深深鞭痕,他更清楚他决不能让亦走那条路!从未有这样一刻,他体会到当初先生面对自己时的无奈和心痛:抽
打在他身上的诫具,何尝不是抽打在先生心上!
一念及此,齐晗狠了狠心,再一次扬起了板子!
齐昀也听到了哭声,听到了哭声里传来的不仅是痛楚难忍的宣泄,更有特属于亦的压抑和仓皇。兄长说亦心中没有放下对大
师兄和小师弟的愧疚,可是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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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他们二人都如常地对待他,反而是自己,将这种愧疚用冷漠的方式反馈给了他!
这一刻,齐昀知道自己错了。
幸好幸好,兄长还是不忍心的。齐昀略松了松紧握的双拳,听到凌厉的板子声暂时停了。可就在下一刻,风声再起,沉闷的板子
着肉之声再一次干脆利落地响起,刚刚喘了一口气的亦被打得高高扬起了脑袋,被绑在凳脚上的双手死死地攥了起来!
“哥!哥!您饶了儿吧!”齐昀膝行而上,几乎是迎着落下的板子扑在君亦身上,“我会看好他,他若再敢有下一次,不用哥哥
动手,昀儿加倍教训他!”
齐晗何尝愿意看到君亦疼成这样?捶挞的痛楚固然令人心生畏惧,但是有些心思并不能全然依靠训诫就能打消。想当初先生为
了让他不敢再轻易涉险,可是生生剥夺了他的君姓!
齐晗不忍心用同样的方法让亦也感受那份钻心蚀骨的惶恐和无依,可是面对熬刑的亦和求恳的齐昀,他也不忍心再继续责打
。
齐晗了刑具,有些疲累地坐下,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谢谢哥哥宽责!”齐昀道谢,忙不迭地替君亦松了绑,小心地避开肿胀的后臀穿好裤子,扶他下地跪好,自己也重新跪落道,“
哥,昀儿挡了家法,请哥哥降责!”
君亦满脸的冷汗,背上臀上的痛楚连成一片,听了齐昀的请罚之后,虚虚叩首道:“儿……知道错了,不敢了……求大师兄
不要责怪二师兄,都是儿的错……”
“带他回去治伤。”齐晗看着两个弟弟,发落道,“昀儿,你看好了儿,禁足令撤下之前,不许他出王府半步!先生的功课足够重
,翻倍就不用了,但是此前他落下的那些,你监督他补起来。”
齐昀垂首应了。
齐晗又对君亦说道:“儿,我和你二哥都放下了过去的事,你若还记着,就是不信我们……”
齐晗话音未完,君亦已经苍白着小脸急急摇头,眼里都是惶惑。
齐晗继续说道:“你既信我们,就该知道我们对你好是出于真心,若这次你真的入了影卫,别说你二哥的难逃罪责,便是我这个
做大哥的,也难辞其咎,更不用说如何向先生交代!你还小,学好技艺就是你最该做的事,天下之大,总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何
必急着走那些令我们心碎神伤的路?”
“儿……知道错了……”君亦深深地叩下头去。
(四)
荣亲王府。
君亦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任齐昀给他身后的伤上药。今日挨的二十多下板子,除了揉散淤肿的时候疼了点,其他的对这三个
月来的君门老三来说真是算不得什么。反倒是背上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鞭伤有些严重。
齐昀耐着性子放轻了手脚,先用热毛巾敷了破皮的伤痕,驱散内里的淤血,然后才细细地上了药。鞭痕错杂,更兼之前留下的疤
痕,到最后君亦几乎整个背上都涂了药膏。
一直到背臀上都传来丝丝的凉意,君亦才放开了嘴里咬着的被角,怯怯地仰起头偷看齐昀的脸色。
齐昀看到他这副小心翼翼的胆怯样子,又刚刚给他身上的那些伤上了药,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只是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上
的冷汗,温言说道:“过去……二哥也有不对的地方,才让你心重放不下,其实在我心里,你和晨儿都是弟弟,都是一样的。过
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也别‘师兄师兄’的叫,我和大哥都盼着你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兄长……”
君亦听着这些话湿了眼睛,他心中最是惧怕齐昀,可是今日不但差点连累他受罚,大师兄家法之下,还是他替自己求情,如今
……
“二……二哥……”君亦红着眼睛糯糯地轻唤。
“这才乖!”齐昀笑着起身放了手里的毛巾,又转过来安顿君亦趴好,说道,“先休息两天,伤好之后赶紧把功课补起来,先生不
知何日回转,别又吃苦头。我和你大哥都忙,晨儿一个人在府里,你是哥哥,要看好了他……鬼鬼祟祟干什么?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齐昀刚刚提到君亦晨,听闻两个哥哥回府的四少爷就赶了过来,听到他们在说话,没急着进去,倒是扒拉着门
框探头探脑的。
听到齐昀的话,君亦晨眯着眼睛笑,几步窜进了房里。给齐昀和君亦晨见过礼后,关切道:“三哥哥怎么了?受伤了吗?”
君亦有些难为情地脸颊泛红。
齐昀摆出哥哥的架子,训道:“你三哥哥不听话到处乱跑,今天挨了你大哥哥的板子!最近两天你也消停点儿,别见天儿的往外
跑,好好照顾你三哥哥,听见没有?还有,几天没查你功课,字都练了吗?书背了没有?今天晚上我到这里来,你们俩都把《孟
子》给我背一遍!”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震得一趴一站两小只有些外焦里嫩的松脆之感,别说君亦这三个月来顾不上功课,君亦晨天天想着糖果铺
里的糖葫芦枣泥糕,什么《孟子》《墨子》,哪里有松子榛子那么好吃!
“哥哥,晨儿不想背《孟子》……”眼珠子乱转的小小少年明显开始动脑筋耍滑头。
齐昀失笑,顺着他问道:“为什么?”
君亦晨一看有戏,打起神蹦道:“那个孟轲,真是太不对了!他说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那些坏皇帝当然‘轻’了
,可是现在的皇帝是大哥哥呀,怎么能‘轻’呢!晨儿不要背《孟子》!他说的都是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齐昀哭笑不得地拎了拎君亦晨的耳朵,警告道,“亥时之前我来查功课,背不好《孟子》三章,别怪我请你们吃
手板!”
“哦……”君亦晨揉着并不疼的耳朵,不情不愿地答应。
“是,二……二哥。”君亦也微微笑着,趴在床上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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