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午后时分,君亦倚着书架背书,君亦晨坐在书桌旁,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胡说八道’的《孟子》。
“三哥哥,无欺楼最近有接什么新活儿吗?”君亦晨撑着脑袋问道。
君亦正背书背得走火入魔,身后有伤不能坐,站久了背上也疼,听到君亦晨的话也趁机放下书册歇口气。“大哥的新政初见成
效,江湖也挺太平,没什么大案子。除了……你怎么问这个?”
“没啥啊……就是每天写字背书练功……无聊嘛!”君亦晨软趴趴地趴在桌上玩一支狼毫,有口无心地说道,“三哥哥,我爹写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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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想我了,让我回望江楼住一阵子……”
君亦愣了一下,重新拿起书册看了起来,口中说道:“是应该回去,回头跟两位哥哥说了,让他们派人送你回去。”
“三哥哥……”君亦晨站起身子,窜到君亦身旁,蹭了蹭道,“您要是不想晨儿去,晨儿就不去了……晨儿不想三哥哥不高兴……
”
当年的那番恩怨,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相比于遥远的父亲,君亦晨心中更加在意的是兄长的情感。
“小傻子!”君亦笑着摸摸弟弟柔软的头发,说道,“你去见你父亲,我怎么会不高兴?较之你受的那些苦,你父亲对我……算是
仁厚的……我禁足在家不能陪你,回头你跟二哥说,让莫焱陪你去。”
君亦晨眯着眼又蹭了蹭君亦的胳膊,然后乖乖地坐回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背起书来。
晚上,忙了一天的齐昀过来查这二人的功课,虽是临时抱佛脚,但到底都是七窍玲珑的聪明孩子,齐昀又有心放水,到底没舍得
真的请他们吃手板,只是详细地布置下了第二天的功课。又给君亦上了一次药之后,拎着不情不愿的君亦晨离开了。
这一天下来,真是峰回路转。君亦安安稳稳地趴在柔暖的床上,有些昏昏欲睡,脑子里却又忍不住回想着从早间到现在的一切
:刑堂里充斥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前面几个影卫已经上了药正在休息,轮到他的时候,烧红的烙铁却被一只手狠狠夺过摔在一旁
,继而他就看到了秦风充满怒意的脸!
他被绑到玉宸宫,三个月来的一切都随着影卫日志平摊在了大师兄面前……二十板子着实不重,但他却看到了两位哥哥对他的拳
拳之心……真的是他做错了吧,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下午与晨儿在一起做功课,与影卫训练营好似两个世界……
晨儿那个小家伙……君亦朦朦胧胧中都翘起了嘴角……恍恍间,他终于沉睡了过去……
夜间的梦有些零散杂乱,一会儿是影卫营飞扬凌厉的落鞭声,一会儿又是大哥心痛的眼神,继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小院的囚
笼,看到一双木然无神的双眼,看着天空飞鸟,日夜不息……
君亦醒了过来,乱梦之后不头脑昏沉又口干舌燥,他看到窗外依旧漆黑的夜色,起身点了灯到外间的小书房里倒水喝。借着
灯光,他看到桌角上叠放的无欺楼业务单,随手翻阅之下,君亦突然发现,里面少了一页!
(五)
君亦本来只是半夜起来喝水,看到这缺页之后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因着他早已做好了入影卫的打算,那些无欺楼里日常需要处理的业务早就安排妥当,他拜入廖无期门下时间不长,很多事情也只
是刚刚上手;再者,师父只是在做账以及人员去留这些琐碎的事情上懒散,于情报搜集以及最后的业务,依然是江湖上屈指可数
的人物。
所以最近放在君亦案头上的,其实只是一些边边角角的杂事,放在案头一月有余也没正经处理过。谁会对这些案子感兴趣?
君亦在椅子上坐下,身后传来的隐隐痛楚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明了些。他突然想到白天的时候,晨儿好像问起过楼里最近是不是
有新业务!可是……那对姐弟与晨儿毫无瓜葛,晨儿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呢?是他拿了那张单子吗?他想做什么?
不,不会的!君亦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晨儿经历了那么残酷的童年,他不会再沾染这些黑暗的,大哥二哥也绝不允许!晨儿虽
然顽皮,但很听话,他不会的……
君亦被禁足在王府,不能亲赴无欺楼在京城的秘密联络点查探,于是连夜写了短笺,飞鸽传书给相关人员,令其仔细查探从江
南来的那对姐弟如今的状况!
第二天一早,君亦和君亦晨在齐昀的监督之下早早练功,期间君亦丝毫没有发现弟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只能按捺住
心中的疑惑。
一连几天都没有传回消息,君亦虽然心中着急,但也无可奈何。据单上所写,那个姑娘只付了三分之一的酬金,无欺楼根据办
事流程去查了那个名叫孙世通的人,发现他早已离开江南。钱办事向来是无欺楼这种地方的办事规矩,廖大楼主的原话是:你
都买凶杀人了,还指望我给你念人情吗?所以按着酬金做完了应该做的事情之后,这张只付了不到三分之一酬金的单子,就成了
一张废单,如今要旧事重提,当然要花些时间。
这一天晚上,君亦有些睡不着,就到王府后院的花园散步。时近子时,府里的仆役们也都睡了,偌大的花园里只有争相开放的
花朵热热闹闹地随风起舞,空气里都弥漫着花香。君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看到一个黑衣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夜黑无月,来人速度又快,几乎没有看清楚的一错眼间,人影就飞越高墙而去。君亦疾走几步,堪堪想起自己还背着的禁足令
,略一犹豫之后,也跟着跃出了府墙。
幸好君亦当机立断,刚一落地,就只看到一抹残影往左手边的街角疾驰而去,他立刻拔足跟上。
黑衣人身形并不高大,行动却极其灵活,而且显然对京城荣亲王府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三转四弯之下,君亦追得极为艰辛
。
眼见得离王府越来越远,前面黑衣人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他似乎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专门往那些小胡同里钻。终于在转到一座荒
废已久的院子后门口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君亦走进废园粗粗看了一圈,自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放弃追踪。他离开王府的时候是子时,这一路追追赶赶约摸有个把时
辰,现在已经接近丑时末了。
还是快些回去吧,君亦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废园循着来路往回走;在黑夜里兜兜转转了不知道几个胡同路口,向来不爱闲逛的
君亦很悲催地发现:
他迷路了!
适才一味顾着追踪黑衣人,根本没有仔细看路,那家伙又专挑小路捷径胡同里钻,按着他们的脚程,一个时辰,可以走很远很远
了。
天知道此刻君亦的心情有多么糟糕,目力所及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人人酣然而卧沉睡梦乡,他却只能胡乱摸着方向,眼睁睁地
看着天色泛白、朝阳升起、街道两旁终于渐渐有了人声。
君亦是一路问路问回去的。
当他站在荣亲王府宏大的朱漆门前的时候,既高兴自己回家了,又不得不做好违反禁令之后受责的心理准备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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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竿,谁还
不知道他出了王府!
“三少爷,”门房的小厮果然已经等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上朝去了,吩咐您去他书房反省,等他回来。”
君亦‘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走到齐昀的书房,没有耽搁地屈膝跪了。下朝的时间一般都比较固定,但是谁也说不准大哥会不
会留二哥商量国事,君亦挺了挺肩背这注定会是一次漫长而难熬的等候。
春和景明,啁啾鸟语,君亦穿得本就单薄,膝下丝丝缕缕的痛楚将明媚春光下的时间拉得老长老长。
“三哥哥,你怎么跪在这里?”门外传来君亦晨惊讶的声音,继而是他跳脱的脚步。
君亦侧目看着蹲跪下来,一脸关切的弟弟,淡淡问道:“晨儿,昨夜……你出府干什么去了?”
君亦晨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大了些,这突如其来又笃定无疑的语气丝毫没有给他狡辩否认的空间。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
,或者撒个娇卖个萌,却在看到最是宠溺他的兄长平静无波的眼神时,通通咽了回去。
小家伙的态度让本只是略作试探的君亦心中大震!昨夜真的是他!晨儿出去做什么?他有什么不能让兄长们知道的事情?他最
近在干什么?他……
“你去找孙世通了?”君亦想到那张丢失的业务单,目光死死地锁着君亦晨的脸,“你知道无欺楼不会继续这单业务,你去杀人了
?!”
向来哭笑随意的君亦晨一点一点冷下表情,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君亦的质问目光,冷却的眼神里渐渐染上漠然道:“我答应了周
鱼儿的姐姐,要替她满门报仇。”
那一刻,君亦想起了很遥远很遥远之前的那些年,在擎天堡死士刑堂里进进出出的那些人。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君亦看着弟弟眼里的木然和冷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率先移开目光,平了平呼吸又真挚地看着小小
少年说道:“昨天二哥已经说过今天不送你回江南了,二哥违了禁令要受罚,晨儿,你路上自己照顾好自己。”
君亦晨眨了眨眼睛,好似从某种状态中抽离出来,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和不舍:“三哥哥,晨儿留下来陪您受罚好不好?而
且……晨儿还……杀了……”
“那本就是无欺楼的业务,孙世通注定活不长久!”君亦突地打断,神情肃然道,“没人会知道是你做的,所以这件事以后不许再
提,听见没有!”
君亦晨怔怔地看着明明在罚跪却依然强势得令人心安的三哥哥,瘪着嘴点了点头。
“乖……”君亦伸出手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该嘱咐的二哥昨夜都嘱咐过了,你回到江南之后,要乖乖听话;想我
们了就再回来……路上不许贪玩贪吃,莫焱话不多,但他一定会悄悄记着,回头再跟二哥告状……”
“三哥哥,晨儿不走……”君亦晨瘪着嘴说了半句话,看到兄长眼里的警告,又转了口风道,“晨儿会听话的……”
任凭君亦晨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君亦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件事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其实一直以来,无欺楼这样的组织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君默宁在建立之初就立下了极度严苛的规矩:无欺楼不问谁买凶杀人,却
一定要查清楚所杀之人的所行所为,否则拒不接单。因着这条死规矩,朝廷虽然也知道无欺楼的存在,但一来无法一举将之歼灭
,二来,也心照不宣地在一定范围里放任着。
但这个范围,不包括在京城天子脚下办事。
君亦看着书房一侧的滴漏走过午时,他掐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跪直了一些。京城的案子会先送到京兆尹处,若是需要判决或引
起太大的波动,刑部才会插手……晨儿杀人时显然用的是死士的招式,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君亦挺了挺腰,他一点都不担
心京兆尹和刑部的查探,他只担心这件事传到他两个哥哥耳中……
“昨夜……你出府干什么去了?”
一模一样的问题出自下朝的荣亲王齐昀之口,走神的君亦恍然抬头,看到二哥已经在上首坐下。
他不能撒谎,这是一直以来君氏门下所有一切规矩的底线,谁都不敢轻易触碰!所以……他今天注定不能开口……
(六)
齐昀见君亦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的怒气有些按捺不住:下朝之后听到的京兆尹说昨晚京城发生人命案,他心中就有些‘咯噔’,
被禁足的君亦没有出晨功,此刻又一副打死不不交代的态度……
齐昀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松,不行,他不能失了理智,“我再问你一次,昨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君亦没敢抬头,只摇了摇脑袋,摆明了不会说的态度。
“好……我不问……”齐昀又是生气又是伤心,气他禁令未解就敢出府,同时又伤心自己到底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你自己说,上次
在玉宸宫,还欠了多少板子?”
君亦颤颤地抬头,动了动嘴唇说道:“回二哥,三……三十下……”准确来说是二十九下,不过他怎么敢在此时此刻锱铢必较!
“我跟大哥保证了,如果你还敢自作主张,不用大哥,我来加倍地教训你!”齐昀毫无犹豫地起身取了条案上供着的藤条,肃声道
,“裤子脱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先来算算你违反禁足令的账,待捱过这六十藤条,我们再来说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
听到数字的君亦脸色‘唰’的白了,可是看到兄长的脸色,他不敢有任何耽搁地将外衣后摆别在腰间,褪下裤子到膝弯,之后俯
身撑在地上。
齐昀见他如此利落的动作,心中更为气结,宁愿挨罚也不肯说话,这性子是有多倔!抑或者……难道真的……
齐昀依旧强行按下心中的疑惑,走到君亦身侧,自然看到他身后尚未褪去的鞭痕,虽然浅了许多,但依然可以看到当初在影卫
营所遭受的鞭挞。
“嗖……”藤条在空中划下一道凌厉的风声。
“啪!”下一秒,少年后臀上就印上了一条由白转红的肿痕。
君亦猛然垂下头,一口气冲出胸腹咽喉,又被紧咬的唇齿死死憋在口腔里。
“啪啪啪啪啪……”
齐昀照着并不慢的速度抽打着君亦身后的方寸之地,眼见着尚未全然养好的皮肉再一次染上血痕。他早已放下当初儿年少时
的那次祸端,也不会再把对晨儿的怜惜转化成对他的苛责,可是如今他手执诫具,就是执着师门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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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下之后,齐昀停了下来,少年的身后已经一片红肿,臀峰上还泛着紫砂。不间歇的捶楚和痛楚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低垂的
头上低落着汗水泪水,已打湿了地面。
呼吸呢?!
齐昀心中一惊,师门规矩不许出声,但是他们哪次受罚不是喘息如牛!知道君亦熬刑时的恶习,齐昀连忙蹲下,一把扶起君亦
颤抖的上半身,果然看到少年紧咬的唇齿间隐有血痕,满脸的泪水汗水,可独独缺了那一口气!
“松口!听见没有!松口!”齐昀扔下藤条,右手一把掐住君亦嘴巴两侧的脸颊,急声道,“儿,二哥不逼你了,二哥不打你了
,松口,松口好不好!”
君亦因为消瘦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里扑簌簌地流着泪,他清晰地感觉到将他搂在怀里的兄长的着急、担心甚至退让,少年终于
缓缓地松了唇齿,颤颤地唤道:
“二哥……”
天知道齐昀听到这声呼唤时舒了多么长的一口气,他一边扶着君亦起来,一边说道:“到榻上去,二哥给你上药。”
“二哥,儿该打的……”君亦惶恐道,“您绑了儿就可以……”
齐昀不置可否,只是固执地扶他趴在榻上,径自拿了药膏往刚刚受了家法的后臀上抹,口中说道:“先生一直都说,家法训责是
要教诲我们做错了事要承担后果,要明白错在哪里,要懂得改正。我连你昨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施以惩戒,终究不是
教导之道;于你而言,你未曾信我,又何必在我手下苦熬……”
“不是的,二哥!不是……”君亦急得翻过半个身子,惶然道,“儿没有不信您,是……是儿真的不能说……”
齐昀神情平静地让他趴好,继续给他上药,说道:“今天早朝过后,我听京兆尹和白天澜说到昨夜京城发生命案……”
齐昀清晰地感觉到榻上的少年整个人都崩了起来,他手下顿了顿,心中越发沉坠起来,“京兆尹说死者叫孙世通,是从江南来的
;杀他的人手法干脆利落,一招毙命,看着像……杀手、死士或是影卫暗卫这类人所为……京城是首善之地,即便是真正的江湖
之人也会忌惮七分……可是儿,你我都知道,无欺楼的总部……在京城,二哥是真的担心,这件事若是和无欺楼有关,到时候
大哥哪里该有多为难……”
“不是无欺楼做的!”君亦如实笃定地说道。
齐昀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是谁做的?”
君亦翻转着半个身子,看着兄长质问的眼神,还是闭口不言。
齐昀看着他的样子,虽说依然一无所知,可到底隐隐有些感觉。他放任着自己那些念头,眼神锐利地说道:“你知道不是无欺楼
做的,可是又不说是谁!所以你心里是知道的,是不是?你要维护谁?在京城一地,谁值得你拼死相护?难不成,竟是……”
“是儿!”君亦听着齐昀看似毫无根据的猜测却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他果断地阻止兄长继续推测下去,道,“是儿杀的!
江南来的周米儿卖身青楼为父母报仇,可是不够钱买凶杀人,儿看他姐弟可怜,才动了私心,昨夜,儿杀人去了!”
“啪!”齐昀一巴掌把君亦扇趴在榻上。
齐昀气得哆嗦,站起身从地上捡了藤条就要打,却在下手的那一刻迟疑了。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儿是无欺楼的人,他说过不是无欺楼做的!就算儿有私心,无欺楼的情报他一手掌控着,哪里需要
在京城地面上杀人?儿有多在意大哥,齐昀很清楚,无欺楼在京城犯案,到时候最为难的就是大哥!
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承杀人?齐昀的思绪又回到刚才的思路上,若不是儿所为,那他撒谎的目的只能是为了护着谁,护着谁
?儿性格偏内向,回到京城之后也多在相府极少出门,人际关系更是简单,他要护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
君亦晨!死士出身的君亦晨!
不管是自承杀人的君亦,还是猜测中的君亦晨,都不是齐昀能够接受的!可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若真的与身边之人无关
,亦为什么咬死不肯说出昨夜的行踪?此刻又为什么要自承杀人!
“你回去拾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派莫炜送你回西川擎天城。”齐昀放下手里的诫具,压下心中的波澜,平静说道。
“二哥!”君亦惊骇地转头。
齐昀在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晨儿去江南看他父亲,你也应该回去看看你哥。京城的事有我和大哥,京兆尹
和刑部找不到证据,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二哥……”君亦穿好裤子,怯怯地跪在齐昀面前。
“别再浪时间!”齐昀皱眉道,“不管你是杀人也好,撒谎也罢,若是前者,无欺楼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身为主事之人罪加一等
!若是后者……儿,你撒谎隐瞒,大哥那关你都过不了,先生那里……你怎么熬?”
君亦张了张嘴,脸色已苍白如纸。
“走,马上走。”齐昀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听见没有!”
君亦看着他从来只有敬畏的二哥齐昀决然的神情,感受着几个时辰前晨儿离开时的感受,一时间,除了点头,就是落泪。
(七)
第二天早朝过后,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聊着朝里朝外的事情。新帝登基之后,整个朝堂气象更新,如同三月间这暖融融的
阳光似的,充满了生机。
白天澜与京兆尹走在一起,顺口问起了前两日京城命案的事。远远的,皇帝身边的近侍吴公公正在招呼年轻丞相君宇,想来又是
新帝要单独召见。白天澜有些艳羡,但终究知道新帝和君氏两姓之间的渊源,并不是谁都能承担这份荣宠。
正思量间,忽见君宇朝他招手,白天澜一愣,向京兆尹微一告罪之后迎上前去;随后京兆尹便看到二人并肩随着吴公公向御书房
走去。
御书房里,齐晗坐在上首,吴公公给早先就在的齐昀、后来到的君宇和白天澜沏茶之后,就恭敬地侍立在一边。白天澜不多出现
在这样的场合,不过他进入朝堂也非一日,经过初初的适应之后便也略略放开了些。
齐晗意态闲适,他会在下朝之后空余的时间召见不同的朝臣,无论职位高低,喝喝茶聊聊天,公事也好私事也罢。这种场合下的
齐晗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有些不甚要紧的请求,也多半会成全。
当然,除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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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和君三少时玩在一起的伙伴之外,其他人要轮到这样的机会,也是极为难得的。
君臣四人在此情此景之下随口聊着,不经意间,白天澜就提及了最近京城发生的命案。
齐晗有些奇怪道:“京城的命案?可查到些什么?”
白天澜看了看君宇,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道:“回皇上,此事京兆尹正在察,只是臣听刘大人说据仵作验尸之后,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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