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君亦晨浅浅呻吟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了臂弯,藤条凌空的破风之声里,他的脑海浮现出过去的一些零星画面。可是有一个声音在
不断告诉他,这不是刑责,是训诫,执着家法的是答应他会轻责的先生,守在旁边的是疼爱他的哥哥们。
不一样的!
“啪啪啪!”
最后的三下,君默宁再次加重了力道抽在柔嫩的臀腿间,密密的血珠子争先恐后地窜出肌肤。受着鞭挞的身子一阵发颤,继而才
传来压抑的呜咽之声。
“昀儿,带晨儿进去上药。”君默宁放下诫具吩咐道,“上过之后带他出来跪着,这次的事是他惹出来的,他该知道所有的后果。”
齐昀俯身应是,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君亦晨身上,将他翻过身抱了起来。这时他们才看到小孩密密麻麻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还
有疼得有些失神的眼睛。
纵然是了力道的责罚,数目也并不多,可是到底他的体质异于常人。痛楚是真实的,心安……也是真实的。
带齐昀抱着人拿着衣服进入内室之后,君默宁坐下来,将视线投向了君亦。
(十)
先生干脆利落地拾了晨儿,看今夜的架势,摆明了谁都逃不过。齐晗微微侧目看着垂首端跪的君亦,一颗心被高高地提了起
来。
听到君亦晨说的那些话,也受教学过医术的齐晗也大致明白了君默宁如此发落的用意:晨儿的“嗜杀”怕还是残留这死士刑堂的阴
影,断断难以强行阻止。所以,先生把晨儿交给亦,至少无欺楼接的生意可以避很多问题。便如这一次,虽说孙世通该死,
但到底人死在京城,使得所有人都很被动。
可即便如此,先生还是在最后三下下了重手,并且立下了死规矩。齐晗真心希望,随着晨儿渐渐长大,那些阴影可以渐渐消弭…
…
此时此刻,晨儿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可是亦……
未及齐晗深想,君默宁已经开口问道:“儿,为什么私入影卫?”
君亦抖了抖,膝下顿时传来针刺般密密匝匝的痛,被从西川押回京城的经历让他丝毫不敢有任何侥幸和隐瞒,于是他缠着声音
答道:“回先生,儿是想……保护大师兄……”
君默宁了然地看了一眼齐晗,嘴角有些不明的笑意道:“儿,你知不知道就这句话,就够为师狠罚你师兄一顿?”
这下轮到齐晗抖了,先生的“罚”尚且难以忍受,这“狠罚”可怎么熬?
君亦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影卫营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君默宁缓缓说道,“你抛却姓名、身份、自由、家人,从此成为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如影子一般的
存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无非你心里还放不下当初的一切。他是兄长你是弟弟,若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怎会令你如此惶惑愧
疚?你说,为师若不狠罚他,说得过去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先生!”君亦急得要哭,膝行上前两步叩首道,“是亦的错,是亦没想清楚,不关大哥的事!先生,
不是大哥做得不好,是大哥做得太好,亦……也想为大哥做些什么……如今哥哥性命无虞,又得了大师伯庇护,亦是觉得没
什么放不下才甘心入影卫的……先生,亦知道错了,您狠罚亦,别罚大哥……求您!”
齐晗跪在一旁看着频频叩首的师弟,耳边环绕着字字泣血的肺腑之言,他知道,先生说的是对的,身为兄长,他终究没有照顾好
弟弟。
此时,粗粗给君亦晨上好了药的齐昀扶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小家伙从内室里出来,依然在原来的地方跪好。内室与外室书房之
间本就只隔了一道大屏风,他们在里面将外面的问答也听得一清二楚,跪好之后的齐昀自知在君亦的问题上也是有愧,虚虚地
垂首不语。
君默宁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哥哥易舒云的身体并非万无一失,东川西川于你大师兄来说又是整个中州最重要的地方,那里……
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君亦怯怯地抬头跪直了。
“影卫之事,你大哥罚过你了,为师不再追究。”看到几个弟子都露出惊喜的目光,君默宁暗自叹息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大魔王形象
实在太根深蒂固,“至于晨儿的事……无欺楼不在京城犯案是死规矩,为了不给朝廷以把柄,不让你大哥为难,无欺楼总堂撤出
京城势必难;这虽是晨儿所为,但到底也是你的疏忽,才让他偷了无欺楼的资料找到孙世通。为师不罚你,此间事了,你自己
去找你师父领罚。”
几个弟子包括齐晗都听得心中惴惴,杀人一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无欺楼是先生的心血,虽名为杀手组织,却着实伸张着正义
、控制着朝廷难以企及的阴暗角落。
最终,还是先生承担了一切。
“领过罚之后,”君默宁站起身,从锦盒中拿起第二根藤条交给君亦,发落道,“带着你的诫具去找你大哥,然后跟着他学习政务
,尤以西北事务为重。我信你大哥不会宽纵,若是疏忽偷懒出了岔子,自己捧着家法请罚去。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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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了,什么时
候去西川帮你哥哥理政。你不是想帮你大哥吗?既是如此,就把两川之地好好扛起来!”
“晗儿定会严格要求儿,不容他懈怠!”齐晗当先保证。
君亦捧着专属于自己的家法诫具,沉默半晌之后叩首道:“儿明白了,谢先生!”
处理完君亦的事,还不待君默宁开口,齐昀已经主动上前一步说道:“先生,一切都是昀儿的错,不管是儿私入影卫还是晨
儿夜半杀人,都是昀儿这个做哥哥的照顾不周管教不严;事发之后,昀儿又思虑不清,让两个弟弟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还让…
…让皇兄陷入两难……昀儿有愧于兄弟,有负于先生,请您重责!”
“想得倒挺清楚。”君默宁不辨喜怒地说了一句,转而又加了一句道,“就不怕揽了这么多错,捱不捱得住罚?”
齐昀跪得更恭敬了些,说道:“事发之后,兄长罚了五日跪省,昀儿想明白了:于儿晨儿而言,先生不在,昀儿身为其兄,便
有教养之责;于兄长而言,昀儿既是弟弟又是臣子,为弟应恭孝,为臣当谋用。昀儿失职失教,该罚!”
还有谁比眼前的孩子更加通透的?君默宁看着齐昀霁月光风的眉眼,心生慰藉。他拿起锦盒中第三根藤条,发落道:“代长行权
,是古礼,也是责任,儿和昀儿的事为师各罚你藤条二十;至于遇事不够沉稳,既是你兄长已经罚了跪省,这二十下为师给你
了,日后从事,当记职分,思虑周全。”
齐昀叩首道:“昀儿愿受责罚,谢先生教诲!”
“去衣。”
“先……先生!”坦荡承错的年轻王爷顿时有些惊慌,红晕染上脸颊、耳尖、脖子,哀求的眼神哪里还有适才的大气,“求……先生
……”
求什么?自然是求脸面。过去他和齐晗一同受罚,到底他是弟弟又年纪都小,便不觉得羞耻;而今当着两个小的,哪里能按着规
矩受罚?
君默宁在心里笑着摇头,看看两个要把脑袋埋进胸膛里的小家伙,发落道:“起来去内室,规矩你懂。”
“谢先生!”齐昀惊喜叩首,一刻不敢耽搁地起身去了内室,手脚利落地褪了裤子俯身撑地,之后才察觉出长跪的膝盖上传来一阵
一阵难熬的钝痛。
君默宁拎着藤条进门,也没多说话,抡着诫具抽打在徒弟后臀之上。他心里是赞赏齐昀的,不管他自承了多少错,究其根本都是
为了维护自家兄弟。所谓关心则乱,而这份“乱”,恰是君默宁最为欣慰的一点。
四十下藤条,若是动真格,皮开肉绽也不是难事;但是每每面对齐昀,君默宁总觉得自己下不了重手,响鼓不用重锤,齐昀行事
拿得起放得下,有自己的坚持,但是没有执念。
了几分力的责罚在藤条的扬起落下间显得异常快捷,虽说齐昀依然疼得有些颤抖难耐,但他心里清楚这定然是先生手下留情了
。
四十下打完,齐昀弯了双臂手肘叩首谢罚,君默宁俯身扶齐昀,待他提起裤子整理好衣冠之后,说道:“昀儿,如今你行事越发
大气,朝廷上下对你无不称道;文武之艺,你也皆有所成。待伤好之后你来无音阁,为师将‘师评’给你,‘灵秀通达’这四个字,
你担得起。”
齐昀呆呆地跪着,身后的伤都仿佛不疼了,额上汗珠细密,却又遮掩不住他眼中的惊喜之意!多年以来,他有多崇仰眼前的年轻
先生,此时此刻,他就有多不敢相信他得到了如此的评价!
自拜师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先生对他和对兄长……是不一样的,但是有些猜测,他始终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别说在父皇母妃
面前,即便是自己,他也不允许袒露一丝半点的口风因为这背后牵扯着‘欺君’的大罪,牵扯着每一他无比在意的人。
哥哥登基之前,向他说出了一切的真相。他也知道当初先生他做弟子,原是有着另一重目的,有那么一刻,他曾经……委屈、
不平……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先生也好、兄长也罢,那些年积累起来的执念和对彼此的生死相托,又岂是他初初拜入师门就
可以取代的?
先生从没有忽视过自己,兄长更是几次三番舍命相救,他从小父母双全,锦衣玉食,尊荣以极;虽说他失去了皇位,可是他心里
清楚,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承载的,除了权力……还有责任!
先生给了他“灵秀通达”的师评,已经足够了。他的人生完满无缺,是上苍对他无上的眷顾和宠爱。所以,齐昀向君默宁叩谢师恩
,心中默默祷告,齐昀此生:
一愿中州天下海晏河清,国运隆昌;
二愿父母、恩师、兄长心宽意顺,福寿绵长;
三愿……三愿兄长与自己,得娶知心知意美娇娘!
(十一)
齐晗跪在外头,自然听到了里面的惩戒声和后来先生所下的‘师评’,他真心为齐昀感到高兴;接着又看到弟弟撑着腰一瘸一拐地
走出来,就知道先生定是手下留情了。
齐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自己走出来,他拎着属于自己的藤条刚要跪下,就听得君默宁从里间出来说道:“别跪了,带两个小的
去寝宫里休息去吧。”
齐昀一愣,不担心地看了看兄长,得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无奈应是。今夜的事谁也脱不了干系,先生一个一个拾,摆
明了容不得求情顶替。他们几个虽说都挨了罚,但看情况先生还是宽宥居多,希望哥哥也能得到宽责吧。
齐昀、君亦、君亦晨三人互相搀扶着起身,临出门的时候,捂着身后两团肉的君亦晨突然转身说道:“先生,如果大哥哥也很
乖很听话,可不可以也打轻一点?”
君默宁正摩挲着锦盒里最后一根藤条,闻言抬头笑道:“好啊,如果他很乖很听话,先生就打轻一点。”
君亦晨两眼亮晶晶的笑了,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一边跟着两个哥哥走了,一边还嘀嘀咕咕地安慰他们放心,先生一定打轻一点
……巴拉巴拉……
不管齐昀二人是不是相信,窝在角落里数星星的秦风定然是不信的,按着他家主子的性子,别说打轻一些,能不比三位少爷更为
严苛就阿弥陀佛了!秦统领站起身,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腿,再一次慨叹:这夜可真长啊……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
虽说登基已有两年,天天有人给自己下跪磕头,可面对此情此景,他依然觉得无比稔熟和适应,丝毫没有因为所谓身份而别扭。
膝下的钝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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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心中的惴惴也是真实的,就如同此刻真实地站在他面前的先生。
君默宁摩挲着藤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问道:“还每日练功吗?”
齐晗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先生,练的,心诀、剑法,每日不少于一个时辰!”
“呵……”君默宁轻笑出声,目光撇过齐晗日渐成熟的脸庞,说道,“是不是除了这些定了死规矩的事你不敢不做,其他的……就都
不重要了?”
齐晗不敢说“不敢”,先生摆明了有备而来;更不敢给自己找理由辩解,江南的事……连大师伯丞相都几次旁敲侧击,是他一意孤
行非要把事情闹大依次掩盖孙世通被杀的事情。
见他不说话,对自己的徒弟了如指掌的君默宁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也就不再追问,换了话题道:“你宵衣旰食是为了江南
的事,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掩盖弟弟们杀人的真相。晗儿,你觉得你做到了吗?做对了吗?”
他做到了吗?做对了吗?
面对这两个问题,齐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彻查江南官场的目的是为了转移朝廷的视线,借此让人遗忘京城命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半个月来,没有
任何一个人提及过京城命案,也没有人说过孙世通这个人。
那……以后呢?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
当江南的事尘埃落定,当所有人的心平复下来,他们会不会想要问一问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为什么皇帝突然之间大张旗鼓地彻
查江南?这样的念头甚至不需要太多,一个、两个足矣!
也许他们始终也不会查到什么;也许查到了也会因为他这个皇帝的态度而选择闭口不言;也许有人会向丞相、甚至他这个皇帝稍
稍旁敲侧击一下……
那么,他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一切就成了……欲盖弥彰!
“想到什么?”君默宁看着齐晗恍然般的神色,问道。
齐晗把刚刚想到的那些如实说了。
“再想。”君默宁只说了两个字。
再想?齐晗被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吓得心都跳得快了几分,还有什么比弟弟们的安危更重要的?
正在齐晗苦思冥想的时候,君默宁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高高的宫墙屋顶矗立在黑夜中,围起了这一
方至尊至贵的天地。其实抛开一切不谈,齐氏的两代帝王都算得上英明了吧,至少他父亲在意的中州,的确正在朝着日渐繁荣的
方向走着。
如今是第三代帝王,他一手教养起来的齐晗。
君默宁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双手中依然是那根会带来无限痛楚的刑具。今夜在齐晗到来之前,他一直都在犹豫着,是不是还要
如之前一般对他毕竟,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生辰的中州国君,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了。
可是齐晗来了,仓皇着、狼狈着来了,除了皇帝的衣冠鞋靴,如他一贯以来最赤诚的孺慕之心一般,守着他当年一句玩笑般的气
话,跪落在他身前。
还是要教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他的晗儿还愿意尊他一声‘先生’,他就手持诫具,扶他、助他走一条不那么辛苦的帝王
之路吧。
至于会不会有人知道他所付出的所有心血,或是知道之后如何评价他君默宁这个人……人死灯灭,且待后世随意吧……
秦风恭敬地站在阶下,只觉万千繁星清朗皓月的光芒洒在廊下的男子身上,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是亲眼看着主子一点一滴将
少爷教养长大的,十数年光阴倥偬,几度生死悲欢;如今,当他他从火海里抢出来的孩子已经站在了至高至尊的位置,可是……
秦风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强大的男子,依然可以为他家少爷……遮风挡雨……
君默宁转身进去,门再一次被关上。
“想好了吗?”君默宁淡淡问道。
齐晗挫败地摇了摇头,垂首道:“晗儿愚钝,请先生……有以教我……”
“裤子褪了,趴到桌上去。”君默宁简单直白地吩咐。
“是,先生。”齐晗不敢耽搁,踉跄着起身、褪裤、伏案,只是到底久居高位,又许久不似这般如少年孩子般受诫,惯性的恐惧依
然存在,但更多的是挡也挡不住的羞意。
“根据你之前的分析,你想护着弟弟的事到底做没做到,连你自己都不肯定,是不是?”君默宁问道。
“是……”齐晗此刻已然明白,若不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哥哥硬要横插一脚,或许案子还有可能被遮掩的可能,如今……却恐怕是不
能了……
‘是’字出口,思绪未完,藤条凌厉而熟悉的破空之声直直传入耳际,继而,干脆利落力道十足的五下在他身后炸裂开来!猝不及
防之下,齐晗疼地一声闷哼,一只手胡乱地抓着一杆狼毫,横咬进了嘴里!
凌乱的呼吸声里,更显得君默宁的声音清朗沉稳安定人心,“你是一国之君,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眼睛都看着你一个人,不管多
小的事,到了你手里,便成了大事。昀儿可以当局者迷、关心则乱,你不可以;昀儿可以想方设法替弟弟隐瞒遮掩,若换了为师
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你不可以!”
“晗儿……明白了……”齐晗松了嘴里的狼毫,颤颤说道。
“明白什么了?”
“晗……晗儿……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齐晗有多一点就透毋庸置疑,只是他这‘习惯性遗忘自己’的‘劣根性’实在根深蒂固
,一个‘又’字,让他受过多少捶楚教训,依然效甚微。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君默宁再次高高扬起了藤条,一连十下抽打在他后臀之上,这是痼疾,轻纵不得!
“嗯……哼……”齐晗来不及重新咬紧狼毫,只好咬住了下唇,握着笔杆的手攥得颤颤发抖。
(十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君默宁垂下藤条,看着齐晗的冷汗低落在书案之上,“你想做什么要什么,一个眼神一
句话就有聪明人可以领会,别低估了那些朝臣们察言观色的本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他们的本分!哪里用得着你事事亲力
亲为冲在前面?用得着你宵衣旰食地去掩盖一件本就查不清楚的人命案!”
“晗儿知错了……”
“啪啪啪啪啪!”又是狠厉的五下!
君默宁似是铁了心要给齐晗一个教训,几乎是齐晗说一句,他打一遍,五下十下数量不等,而且鞭鞭不留情!齐晗疼得连抑制不
住呻吟他也不管,不定数目的教责,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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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到教会为止,用不着什么规矩!
“为什么我让昀儿带着两个小的去休息?因为这件事本可以在他们手里结束。”君默宁看着徒弟后臀上斑驳的檩子说道,“白天澜是
在看到了昀儿的态度之后才接手的案子,他一个小小侍郎……纵然他掌握了刑部的实权,能和昀儿一个堂堂亲王比吗?白天澜什
么意思你当真想不明白?即便是你大师伯,你忘了当初他如何熬着我父亲的家法也要隐瞒我私藏钦犯的罪名?昏头昏脑地瞎掺合
!”
“晗儿懂了……再不敢了……”他是忌惮大师伯中正端方的行事作风,可是他真的忘记了,曾经的曾经,大师伯为了他这个身份不
明的师侄,熬得血肉支离。
“你懂什么!你根本就没懂!”君默宁突然恼火起来,手里的藤条挥舞地呼呼声响,边打边恨声教训道,“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不
信你大师伯也就罢了,你信过我没有?!事发半月有余,你有没有想过给我去信?有没有想过问问我这个先生!”
齐晗被落雨般的藤条打蒙了,更被那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懵了!他想过没有?想过没有!他只知道天下是齐氏的天下,是他齐晗的
天下!先生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逍遥天下……所以,他没想过!
光洁的桌面上已经积了一滩的汗水和泪水,衣衫单薄的身躯因为疼痛而剧烈地颤抖着,握着一杆狼毫的手背上指骨突出青筋隐现
……他有多久没受过这样的痛楚?久到他几乎忘记了,那些年里他是如何在痛楚中成长,也忘记了身边这个制造痛楚的男子……
有多在意他!
“先生……晗儿……”
“别说了……先生知道你要说什么……”君默宁放下藤条,似是被他亲手制造的斑驳伤痕刺痛了双眼般回避着,脱下自己的外袍披
在齐晗身上,扶着他起身挪到榻上趴好。
伏着不动已经疼痛难忍,从书桌到软榻不过几步路,齐晗又生生地疼出了一层冷汗。他转过苍白的脸,看着从柜子上找出伤药的
人影,诚惶诚恐。
君默宁沉默着,拿了药罐给齐晗上药,鞭痕斑驳的后臀上已经肿起了一指有余,受到击打的檩子里积累了淤血,在皮肤上凝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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