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上敷衍拖延。
五六月间,北莽和中州之间又打了几仗,因为中州的后备充足,又有齐慕霖亲征督战,局面也渐渐扭转过来。正当齐慕霖信心大
振,与齐慕霄等北疆将领商议如何在决战中取得完全胜利的时候,潜伏在北莽的探子突然传来消息,说北莽国主阿提莫夏川旧病
复发,命在旦夕!
齐慕霖半信半疑,第二天主动出战试探,北莽果然按兵不动坚守不出。中州全军莫不遗憾撤军,却在回程途中,一枝冷箭斜刺里
激射而来!
齐慕霄挥刀挡下,回头之时,却看到齐慕霖在本能的闪躲之下从马上坠下,当场昏迷!
第218章如实以告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般玄奇,令你再胸有成竹也会感到猝不及防。北疆战场上,北莽国君阿提莫夏川突然一病不起,北疆军队上
下都以为只是北莽的缓兵之计,结果没过几天,北莽在留下一只固守的部队之后,竟真的撤军而去!
而中州这边,本应对此感到高兴,却也因为齐慕霖坠马昏迷而变得被动起来。
那一日突射而来的冷箭,最终也没有抓到射箭之人;而齐慕霖坠马之后被送回营帐,霍半夏及从京中随军的御医联手施诊之下,
发现除了后脑勺上磕了一个大包有些破皮之外,并没有其他伤痕,齐慕霖也在几个时辰之后清醒了过来。全军上下,无不长长地
舒了一口气。
只是,神到底大不如前,在霍半夏和御医一致公认之下,齐慕霖最好是卧床不动养伤。
于是,北莽和中州摆明了要决一死战的局面,就在两国国君一病一伤的情况下,不了了之了。
九月初,皇帝班师回朝。中州上下,无不欢庆。御座之上,齐慕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神也不是太好,不过,他还是兴致高
昂地赏赐了三军将士,尤其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忠亲王齐慕霄和以君寒为代表的先锋将军;另外,他还额外提及西川擎天城在这次
战事中起到的不可忽视的作用,不但稳固了东西两川的军政、也为北疆提供了充足的粮食军备;最后,自然少不得对监国太子齐
晗的赞赏。
回来数天,他一边修养一边听取君宇汇报这半年来朝中的大小事宜,齐晗就恭恭敬敬站在卧榻边上,不补充也不插话更不解释,
连视线都没有多余的移动,好似那些和朝臣们之间羚羊挂角一般的‘切磋’并不是出自他的手笔一般。
可齐慕霖心中是清楚的,那些久居朝堂的臣子们,谁心里没有一盘小九九?心中反对的,面上却恭顺,口蜜腹剑者有之;心中支
持的,还要‘考察’你是否值得他卖力效忠;至于那些观望摇摆的,没有足够的威信,实难令他们真心信服。
皇帝虽掌握着生杀与夺之权,但要真正掌握人心,从来不是易事。
而他初入朝堂的长子,竟然做得这样好……这里不排除有以君宇为首的青壮一派官员的相助,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他
身为父亲,除了给了他生命,没有尽过一日教养之责……
齐慕霖把目光定格在长子清俊尔雅的面容之上,脑海中浮现着与他并不很多的相处画面。他看了看一旁坐在圆凳上的年轻丞相君
宇,神色平静、语意悠缓地问道:
“晗儿,如今诸事皆定,你的表现实在令父皇欣慰。趁着今日得空,你与朕好好说说,你的两位先生……是如何教导于你的?”
一旁的君宇呼啦一下站起身,眼中极少有地透着惊惶!
齐晗也是悚然抬头,却又几乎在瞬间就镇定下来,他明睿的双眼毫无畏惧地回应着一国之君齐慕霖的目光,反问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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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
想知道什么?”
齐慕霖看着他们俩的反应,只淡淡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只是觉得晗儿做事颇具风格,缜密又不失大气,够威严却不
失仁厚,这些年来他身在师门,朕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君宇暗暗责怪自己失了方寸,只是事关几年前令他们父子陷入困境的那件事,他竟一时之间不能自已。年轻丞相看了看沉稳的齐
晗,向齐慕霖告罪解释道:“回皇上,臣是想到自从殿下拜师在舍弟门下之后,也是几经磨难;舍弟为人又是急性子,出门的这
段时间怕是……遭了不少罪……”
“哈哈哈……你弟弟君三那性子,我也是如雷贯耳!”齐慕霖笑道,“去年晗儿进京不就是?被他罚的伤半个月都没好透,又接着挨
板子廷杖,可不是遭罪?但是看的出来,他是尽心在教晗儿,人心方寸小,却是极难看透摸透。晗儿学的好,也是君三的功劳。
”
“皇上过奖了。”君宇暗中抹汗。
“说到君默宁,朕忘了告诉你们,我今天召他入宫了。”齐慕霖突然道,“朕自在北疆坠马之后,虽说各方面都没什么大碍,但是竹
轩说怕是有些暗伤,所以推荐了令弟来给朕看看。”
听得今日能见先生,齐晗的眼神顿时有些发光。
“皇上可是有何不适?”君宇有些紧张地问,也想尽快转移刚才的话题。
齐慕霖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也没什么明显的不适,就是耳朵里常有些轰隆轰隆的声音,偶尔听你们讲话,好像很遥远,听不真
切……有时还会头疼……”
君宇和齐晗相视一眼,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忧色。
君臣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外间内侍传话说君三公子到了,齐慕霖连忙传唤。
君默宁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自家兄长和有日子没见的徒弟,他弯了弯嘴角,显示出愉悦的心情。如今他待在家中,家人俱在身
边,又求女得女,实在不能再顺心遂意;安适的生活让他成熟的脸庞也越发柔和,连满头的白发也不再那般刺眼。
“臣见过皇上……”他是御封的皇子少师,自称一声‘臣’也是应当。
“不必多礼了。”一礼未毕,齐慕霖已经出声阻止,看着他为了自己儿子损耗内力乃至于今日这模样,皇帝本能地觉得受不起这份
礼节。
“谢皇上!哥!”君默宁自然见好就,转头跟兄长打招呼。君宇含笑点头。
“晗儿见过先生!”齐晗不能施跪礼,皇帝当前,他只能深深一揖,恭敬又不失礼数。
“殿下不必多礼。”君默宁看他一切都好,也就放下心来,转而问道,“皇上的事,我都听家岳说了,请皇上躺下,我看看伤可否?
”
看病自是要遵医嘱,齐晗上前,扶着齐慕霖躺下。君默宁弯下腰,修长的十指探到他脑后轻轻按压了几下,继而又坐到床边探脉
。
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君默宁示意齐晗扶皇帝坐起来,之后问道:“皇上最近是否感到头疼?或是有些其他异常的症状?”
齐慕霖看了看君宇和齐晗,自己把刚才说过的头疼耳鸣的话又说了一次。
君默宁坐在一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态度略显郑重。而他的态度,令君宇都有些忐忑。
齐晗也是担心的,但是长久以来对君默宁的信任和今日见到先生的喜悦让他的担忧显得不那么深刻,他相信只要有先生在,一切
都可以迎刃而解。
“默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齐慕霖问道。
君默宁尚在思考,没有马上答话,齐晗接口道:“父皇放心,有先生在,一定可以治好的。”他的声音清越,听不出沉重担忧。
齐慕霖看着长子笑笑。
“怕是要让殿下失望,”君默宁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他淡淡地看了齐晗一眼,说道,“不敢欺瞒皇上,您的情况应该是坠马之时后
脑着地导致出血,后来外伤虽然痊愈,但是淤血未散,压迫……嗯,压迫了脑中的一些东西,所以才会有耳鸣头疼之象……”
齐晗越听越是紧张,先生刚才那个浅浅淡淡的眼神,多年以来他早就领教过多次;年少之时难会有自己察觉不到的疏漏,还自
以为是地滔滔不绝,这种时候,他就会看到先生这样的目光。不打断他,听他说完,之后就是一个又一个问题,问到他哑口无言
冷汗涔涔。
听到竟是脑中有血,齐慕霖也不禁有些紧张,君宇先一步问道:“很严重吗?宁儿,能不能治?”
“这种情况可轻可重,默宁也不能立下断言,”君默宁审慎说道,“皇上,待我和家岳商议之后,再决断可好?”
对于他的谨慎,齐慕霖自然是满意的。
没有其余的事,君默宁也不想在宫里多待,稍稍告罪之后就告辞出宫;齐晗身为弟子,自然要送他出门。
“你……”
来到门口,君默宁刚要说什么,却看到韩皇后正从不远处的廊下走来,看到他们,她显得极为高兴,不待二人行礼就率先开口道
:“君先生也在,要走了吗?”
君默宁微施一礼道:“臣替皇上诊病已毕,就先回去了。”
“皇上没事吧?”韩皇后立刻问道,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目前没什么事,待臣和家岳商议之后,才能研定药方及方案。”君默宁的态度恭敬温和,令人很安心。
“那就辛苦君先生了。”韩皇后从齐晗这次回来之后,心中无限感激君默宁对他的恩德,语气中丝毫没有君臣尊卑之分。顿了顿,
她又看到一边恭敬侍立的齐晗,眉宇间更显慈爱,道,“君先生,晗儿蒙你教导,懂事又能干。皇上出征这些日子,他为了朝政
忙得脚不沾地,短短十数日未见,他就有些瘦了……”
皇后心疼自己的儿子,齐晗却听得心惊胆战,不敢看先生的脸色,只是低下了头。
“真的忙成这样?”君默宁云淡风轻的目光扫过齐晗无措的脸,继而对着皇后说道,“娘娘,臣刚刚想起来拙荆前两日问起晗儿,若
得空的话,可否请娘娘允晗儿回相府一趟,他两个小师弟不方便进宫,也想他想得紧。”
皇后自然不会不答应,齐晗却是看着自家先生洒脱的背影,脸色有些发白。
第219章最后一课:得之惜之
君默宁发了话,齐晗哪里还敢耽搁,当日在宫里陪齐慕霖韩皇后用过午饭,下午就匆匆出了宫。看着先生离开时的意思,他甚至
连归期都没有定下,心里却是暗暗了然:今天定然是回不来的!
要不说知师莫若徒,齐晗一口气回到相府无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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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遇到正在外头练剑的君易和君亦晨。二人几日不见师兄,扔下剑就扑了上
来,君亦晨更是几乎要挂在齐晗身上。
三人正在嬉闹,君默宁突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齐晗心中一震,连忙放下君亦晨,站直了问安;两只小的也规规矩矩地问过安之
后,吐吐舌头继续练剑去了。
“去书房请了规矩,跪省。”君默宁也不赘言,直接发落道,“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
“是,先生!”齐晗不敢抬头,只躬身应是。
待君默宁走远了,心不在焉地练着剑的两小只又围了上来,君亦晨眨着圆眼睛抬头问道:“大哥哥,先生为什么要罚你啊?”
齐晗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苦笑道:“大哥哥做错事了,你们俩要乖,练完剑马上去洗澡,别受凉知道吗?”
齐晗领了命不敢耽搁,安慰了两个小的几句,就径自去了书房。
“三哥哥,我们去求师公救命吧……”已经彻底掌握丞相府食物链的君亦晨一句话命中要害道。
君易颇为意动地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泄气地说:“算了晨儿,先生要拾我们,师公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两次。而且……大
师兄如果真的做错事,他也不会逃避责罚的……”
君亦晨一听也明白了,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们,然后牵着君易的手去了后院练剑做功课,心里却盘算着自己房里还
有哥哥昨天带回来的一盘桂花糕,晚上送给大哥哥吃。他知道,他的大哥哥跟他一样,喜欢吃甜的。
书房里,齐晗双手奉举着藤条直直跪着。自监国之后,他虽不能晨昏定省随侍在侧,但经过那次被拾得连续六天坐在没上过药
的肿痕上办公之后,他是深刻地把教训记在心里。所以,忙归忙,他还是很合理地掌握着自己的作息,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
是能回无音阁!
膝下已经被硌得生疼,手也酸胀地发抖。每次回到无音阁,师娘都会前前后后检查自己是不是瘦了,也总是想法设法做自己喜欢
吃的;先生对自己也和蔼得紧,不多问朝事,只问问有什么难处,再稍稍提点几句,他也许懂也许不懂,先生也不多解释。
这样的相处,让他沉溺得无法自拔。
先生让他跪省,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先生言传身教这些年,他清楚地明白,今日这关好过不了。
正思量间,书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熟悉的脚步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场,齐晗稳了稳双手双膝,摆正了跪省的姿势。
君默宁走上前,顺手取下藤条,随口问道:“很忙?”
好不容易解放了酸胀的双手,虚虚地垂在身侧,齐晗的心却跳得更厉害了。先生问他忙不忙?怎么能不忙?浩如烟海的朝政,他
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几个脑袋!可是他依然有时间来无音阁不是吗?说不忙……那无疑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得爬都爬不出来的坑!
“回……回先生,事情很多,但晗儿可以……安排好……”齐晗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君默宁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书桌上,右手里的藤条轻轻地敲打着左手手心,养护得极好的百年老藤,质地坚韧稠密,一藤下去,
足以皮开肉绽。
“还记得你初初拜师的时候,我问你你想要什么,你怎么答的?”
这样的问题谁能忘记?所说过去了八九年,可是如今想来依然还能感受到当日的无助和绝望!
“回先生,晗儿说……想要一个像关心弟弟一样关心我的父亲……一个不会打我……会对我笑的母亲……”齐晗说着,红了眼眶。
“不许哭!”君默宁突然厉声道,“今日你要敢掉一滴眼泪,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
齐晗浑身一颤,急急眨了几下眼睛,心中却是越发害怕。先生向来纵容着他情绪的宣泄,每每受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也无妨
,这一次禁着他流泪,是这件事他没有哭的资格!
“裤子褪了跪到脚踏上去,”君默宁失了耐心似的站直说道,“师评虽给了你,但这最后一课为师还是要教给你。今天没有数量,我
说算才算!”
熟悉但遥远的严厉重现眼前,齐晗一句话不敢多说,叩首应是之后膝行到罗汉床前的脚踏边,跪了上去。脚踏上雕刻着繁复的花
纹,致美观却凹凸不平,他早早肿起来的膝盖甫一着力,痛楚便蔓延开来。齐晗咬着牙,红着脸把衣袍别在腰间,褪了裤子露
出臀腿,再用手肘撑住了木质的床板,摆好了受责的姿势。
“你父亲的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君默宁站在齐晗身侧,一句话就让齐晗侧过脸惊异地看着他,君默宁继续说道,“不说我治得好
治不好的后果,身为人子,你是忘了他一国之君的身份?还是对他的生死康健不够放在心上?我表现得如此明显,你凭什么盲目
乐观!”
“嗖……啪!”“晗儿知……错!嗯哼!”齐晗亲眼看着君默宁手中的藤条夹着风声挥落,他一句认错未完,臀上已经炸裂开刀割一
般痛!
是太久没挨这样的训责,还是先生打定了主意要他牢记这最后一课,齐晗只觉得这次的藤条落得特别重特别急,他调动了所有的
意志力,双拳紧握、手肘死死抵着坚硬的床板也抵御不了短时间内倾泻而下的捶楚!
十五下!从尾椎骨一下到臀峰以上全部被照顾到,两片臀面上火辣辣的痛楚直钻入心底,让齐晗浑身上下的力气像被抽走一般地
流逝着。
看着深红发紫的臀面,君默宁自然知道没有留手的打罚会造成什么样的痛苦,他停了手看着穿着粗气的齐晗,换了另一个话题。
“朝政繁忙,你怎么安排你的时间我不管,但是你有空出宫到无音阁,却一连十几日没去见令堂一面、没去请过一个安,这件事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说着,冰冷的藤条再次搭在发烫的臀上,随时都会制造出难耐的痛楚。
齐晗颤颤地愣了愣,最后只是微微摇摇头道:“都是……晗儿的错,晗儿不孝,无话……可辩……啊!唔……呜呜……”
“啪啪啪!”三下藤条凌厉地破空而下,狠狠地抽打在臀峰同一处伤痕之上,鲜艳的血珠子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顺着白皙的大腿
滚落下去。
“无话可辩?”君默宁冷冷说道,“你明知你父母对你的用心,却视而不见、受而不理,日常请个安聊几句很为难你吗?把眼泪憋回
去!”
“啪啪啪……”随着言语上的训责反问,君默宁手里也没停下,依然是三下一条伤痕,条条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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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疼得浑身都在抖,却依然强撑着守规矩;可是意志力再强也敌不过生理上的反应,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手肘也再撑不住身子
,整个上半身趴伏在罗汉床上,却也因此,使得身后受罚的地方更加突出翘起!
君默宁看着赤红流血的受罚之地和明显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继续说道:“为师不是愚忠愚孝之人,若是你父母没有舐犊慈爱之
心,我不会逼你尽孝。但是疼你的父亲和爱你的母亲,是你一直以来压在心底最深的渴求,如今你得而不惜,是何道理!”
君默宁口中质问,手上也没有停歇,虽不是如刚才一般藤藤见血,力道却也不轻,直打得齐晗哀哀哭泣,连声道着“错了,不敢”
之语。
本就不是定了数目的责罚,也无所谓重来翻倍的规矩,君默宁看着行过冠礼的徒弟身后体无完肤的惨状,高高扬起的家法再也抽
打不下去。
“跪起来,衣袍放下,把眼泪擦干!”君默宁‘啪’一声把藤条拍在罗汉床上,自己踏上脚踏,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齐晗疼得浑身绵软无力,身后仿若被揭了一层皮肉;可是染血的家法就在眼前,他一刻不敢耽搁。颤颤地支撑起身子,胡乱抹了
眼泪,又攥下腰间的外袍盖住身后支离的伤情;齐晗艰难地挪动早已麻木的双膝,侧身跪直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齐晗抖了一下,终究不敢躲避,只是闭上了眼睛!先生说哭了就不给他留脸面,他做好了被掌嘴的心理准备。
看到他的样子,君默宁哪里还掌掴他,只是替他擦去泪痕而已。感觉到脸上的轻柔力道,齐晗睁开眼睛,眼里还残留着痛苦和惊
惧。
“父母亲情,是我今生的执念,也是你追寻的初心,”君默宁侧首看着已是监国太子的孩子,语意中没有了怒意,只有将心比心的
诚恳和循循善诱的为师垂范之良苦用心,“于公,为君为子,孝义当先,我桀骜一生,自是不惧流言;可你是初初执政,当得起
事亲不孝的罪名吗?”
齐晗摇头,知道先生事事都是为他考量。
“于私……晗儿,这一双父母你得来何其不易!”君默宁抬起齐晗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道,“他们愧对于你,宠你、爱你、顺你
,即便你心中一时无法与之如与我一般亲近依赖,可你忍心无视他们对你之心?人心之弱,经不起年深日久的冷漠;人心之贵,
也容不下轻描淡写的辜负。连易舒云都能被你无言刺伤,晗儿,冷了父母之心,最后伤的……是谁?”
“晗儿知错了……”齐晗简单的话语里,悔意昭然,他没有再哭,负了真心,他没资格流泪了……
君默宁把抬着齐晗下巴的手移到他苍白的脸颊之上,感受着流过泪水之后的冰凉说道:“这些年,先生教了你很多,你都学得很
好。晗儿,你从八年前的一无所有自弃于世走到今天,步步艰难几度生死,所得所获莫不沾血带泪。今日,算是为师教你的最后
一课:既得之……便惜之……”
“晗儿谨记,谢先生教诲!”齐晗深深叩首。
第220章君临天下
自挨了这样一顿重责,齐晗倒的确是敛了许多,来无音阁的次数相对少了一些,陪伴皇后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日日见一面请安
问候总是能办到的。看着母亲脸上日渐满足灿烂的笑容,齐晗知道,先生教他的是天地间的至理。
不过,正如君默宁所说,齐慕霖的病并不像表面那般乐观。那日看过之后,君默宁和霍竹轩、乃至太医院数得上号的太医们一起
商讨研究了一番,一致研定了用针灸之术配以活血化瘀的药相结合的治疗方案。具体的实施还是由霍竹轩和太医院进行君默
宁本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宫廷中的好药比晏天楼的只多不少,他自然也就不愿意多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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