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叔(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iang
“伯爷夫人,这……”阮老爷有些不甘,但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余下满眼底的恼火。
唉。
静漪可是切切实实地打了段小公子。这要是还能结姻缘,那就怪了!
“行了,阮夫人身子不好,阮老爷应该多多照看才是。”伯爷夫人露出疏远的面色来,“齐彦伤成这样,我得请两个大夫给他好好照看。还有阮大小姐的膝盖,阮老爷也记得挂心。”
听伯爷夫人提到静漪,阮老爷扭头一看,却瞧见静漪还跪着。他无可奈何地说:“行了,静漪,此事和你没干系,是喜儿那丫头作祟,父亲一定还你清白。你快起来吧!”
阮静漪这才慢慢地站起来。因为久跪在地,她的身子轻轻摇了一下。
一旁的段齐彦见状,心思愈发复杂——
静漪今日扇自己的巴掌真是狠。不过,她不知情,将自己认作了登徒子,这也不怪静漪。再怎么说,静漪也是爱慕着自己的。他岂能对一个痴心爱慕着自己的女子太过苛刻呢。
而且,静漪除了稍稍痴缠了些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是阮家的大小姐,论身份,和秋嬛一样好。她的才名虽然不如秋嬛,但却比秋嬛更为美貌,放眼丹陵,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了。
段齐彦的心中忽然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一边是自己爱慕的女子,一边是爱慕自己的女子。她们二人,都是如此出众,各有千秋。换做别的男人,该怎么选?
段齐彦皱着眉,慢慢的走近了阮静漪,说:“阮大小姐,今日是我错怪了你,实在抱歉。等改日,我一定会登门道歉……”
说这话时,段齐彦心里抱着一种很淡的期待。
静漪曾如此地爱慕自己,兴许她不会为此生气吧?
段齐彦这样想着,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
阮静漪端着美艳的面孔,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第27章 . 赐婚赐婚?给谁?
阮静漪这个白眼, 可谓是毫无闺秀风范。
但凡是有点教养的女孩儿,谁会当着男子的面做出这等粗鄙的表情来?尤其面前的人还是清远伯府的段小公子。
可偏偏阮静漪就是翻了这个白眼,像是在看门口路过的乞丐似的:“段小公子,怎么有你在的地方就有麻烦, 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段齐彦噎了一下, 面颊上被扇巴掌的地方似乎有隐隐作痛起来, “这又不是我主动惹的事, 你我二人都是被人害了, 你怎么尽怪我?”
阮静漪瞥他一眼, 说:“别人我管不着, 我只知道, 只要和你扯上关系, 就没个好事。”完了, 还嘀咕一句,“你是扫把星转世啊?”
段齐彦气的够呛, 只觉得自己一腔好心都付诸东流了。碍着礼节,他按捺怒意, 低声道:“原本我想, 我们也是不打不结识,我对你改了想法,觉得你为人坚忍,也算是不错,可你还这样数落我……”
说着,段齐彦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静漪,你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我从前是怎样的?”阮静漪问。
“你从前——”说到这里,段齐彦微微卡了壳。他想起了锋芒外露、活泼明丽的阮静漪,总是露着高兴的笑颜追在自己身后, 比别的姑娘都要大胆,也比别的姑娘都要执拗,总试图把最好的东西分给他一半。
“你从前对我很好。”段齐彦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落,“当初的我不怎么珍惜,如今反倒觉得你这种真心实意很是难得。”
至少,静漪是真的全心全意喜欢着他的。而秋嬛,虽然是他的心上人,但却对他并无情意。
阮静漪沉默片刻,露出尴尬的神情,说:“段小公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从前我缠着你,那是我年轻不懂事,想要打听小侯爷的消息。你不必当真的。”
段齐彦愣了下,表情微僵。
他撇过了头,恼火地说:“姑娘家,别把心悦于人这种话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顿了顿,他又说:“……再说了,七叔的门第,可比清远伯府高了不知多少,你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免得叫人笑话。”
就算阮静漪真的想要嫁给七叔,那也是不可能的。七叔这辈子,只可能娶那些公主、郡主。就算纳妾,都未必轮得到静漪。
阮静漪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成吧!反正我的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
伯爷夫人已经步出了桃苑,她见段齐彦没跟上来,便催促道:“齐彦,该走了。”
段齐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母亲的身后。在踏出桃苑之前,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静漪。不过静漪已经没再搭理她了,而是坐到石凳子上去处理脚上的淤青。
伯爷夫妇很快就离开了阮府。
虽然伯爷夫妇离开了,但是这场提亲带来的风云并没有就此散去。
韩氏的卧房里,香帐半勾,珠帘轻卷。窗台外,一枝洁白琼花无声吐露。
阮老爷坐在南窗下,捧着茶盏,面带寒意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韩氏倚靠在床头,刘海下系一条吸汗的白抹额,神色恹恹的,一副病怠模样。
“夫人,我从来敬重你操持辛苦,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叫我也没法偏袒于你。”阮老爷放下茶盏,语气很是恼火,“那清远伯府的门第已经足够了,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好好的提亲,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来!
——本该向秋嬛提亲的段齐彦,被带到了大女儿阮静漪的闺院,二人的名节险些就要不保。要是段齐彦待得再久一些,恐怕便要出大事了。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阮老爷心底已有了底。打从韩氏恰到好处地晕倒,以此来保全喜儿开始,他就已猜到了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此事和韩氏脱不了干系。
而缘由么,八成是因为韩氏想拆散这桩婚事,又没法明着说,怕坏了和自己的关系,只好耍出这样阴恻恻的手段来,既全了目的,又将碍眼的静漪给拖下了水。
也不知道韩氏是怎么想的?看不上这清远伯府,难道还想要攀更高的亲事不成?
韩氏听得丈夫的训斥,不言不语,只露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倚在床帐边不说话。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老爷,我头痛的厉害”。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平日温柔婉约,一有事儿,便这里疼、那里痛,让阮老爷心底焦急不已。
果然,阮老爷见她面色苍白,心底的怒气也稍稍下去了些。但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跑了,阮老爷到底愤懑,便道:“夫人,你我是夫妻,我不会怪责于你。但你的身子既然这么不妥,那也不适合操劳过度。我看这中馈之事,还是让母亲帮忙看着吧!”
一句“中馈之事让老夫人帮忙看着”,让韩氏的面色微微一变。先前还柔弱无比的韩氏,陡然从绣床上弹了起来,紧张道:“老爷,母亲年纪大了,正是享清福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拿这些闲事去叨扰她呢?这些中馈之事,还是我来吧。”
阮老爷负手,丝毫不改意思:“你身子不好,人都有些糊涂了。家里频频出事,这个丫鬟偷窃、那个丫鬟陷害,家宅如此不宁,这都是那群歪斜小人钻了你身子不好、管不动事的空子。母亲虽然上了岁数,但为人精敏得很,你不必挂心。”
这一回,韩氏的脸更白了,这和脂粉扑上去的白全然不同,是当真的刷白之色。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劝说道:“老爷,我这身子也就偶尔犯犯病,过两日便好了,何至于此呢!”
阮老夫人那样精明,中馈之权要是去了她手里,那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阮老爷甩开她的手,不快道:“何至于此?你自己心底清楚!”
韩氏愣住了。
阮老爷说罢了,便快步走出了韩氏的闺房,只留下一道哭声呜呜从窗内传出。琼花无声地开在窗口,寂静冷清。
走到院子门口时,阮老爷想起了什么,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差人给大小姐送点膏药去。她生身母亲不在了,活得总是酸苦些。从前我以为夫人会对她好,现在想想,是我太儿戏了。”
说着,阮老爷微微叹了口气。
他忙于公事,对家里的儿女之事办不到体贴入微。本以为续弦韩氏会将静漪视若己出,如今看来,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自己在家中,韩氏尚敢如此大张旗鼓地陷害静漪;也不知道自己不在时,静漪吃了多少苦?想来,他还是得弥补弥补这个大女儿。
下人得令,连忙应了声“是”,又问:“老爷,那喜儿怎么处置?听闻她确实有个弟弟犯了事儿,她是为了那弟弟才帮夫人做事……”
“陷害主子,不能留了。打完板子,拉去发卖了吧。至于喜儿的弟弟,那是罪有应得,和我们阮家没什么干系。”
“谨遵老爷吩咐。”
*
清远伯府的人离开后,桃苑内又恢复了一派宁静。
木芙蓉枝簇拥着的秋千上,书本闲闲散落。阮静漪坐在石凳上,翘着脚,给腿上的乌青敷上了药膏。她肌肤娇嫩,在地上跪了这么一会儿,膝盖下就浮现了一片淤痕。
静漪涂抹膏药的时候,四小姐阮雪竹便攥着袖角,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姐姐。没一会儿,她轻声细语道:“大姐姐,这乌青疼吗?”
“疼,当然疼啊。”阮静漪放下裙子,拍了拍手,“但我不跪,父亲会更生气。所以,为了让父亲消气,挨着疼也要跪。”
“大姐姐,你是不是该去求菩萨保佑你转转运了?”阮雪竹尖尖的脸蛋上露出一种愁苦之色:“听说那清远伯府不想和三姐姐谈婚事了。这可怎么办呢?大姐姐和三姐姐,怎么偏偏都这样倒霉……”
静漪知道,雪竹一定是知道自己与孟家的婚事断了,这才心底担忧。四妹年纪小,总觉得女子这辈子最要紧的事便是嫁人生子。错过了婚事,那便是天塌地陷了。
静漪收起桌上的瓶瓶罐罐,挑眉说:“倒霉?我倒觉得是幸运的事呢。那孟公子与我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哪儿知道孟公子到底是个什么品性,我嫁过去了,他会不会打我?如今,倒算是丢了这个烦恼了。至于你三姐姐,她兴许也不想嫁给段小公子呢。”
雪竹有些困惑:“可嫁人不都是这样的吗?父亲挑好了,咱们便嫁了,哪里管的到熟不熟悉,性子如何呢?”
静漪撇嘴,说:“那我可不答应。我只愿嫁给真心的人。若是遇不上,那我绝对不会将就。”
雪竹露出细白的牙齿,暗暗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细声细气地说:“大姐姐,这样的人很难碰到吧?可咱们又迟早得出嫁的……”
静漪瞥一眼她,说:“雪竹,嫁人是为了什么?”
雪竹说:“找个男人,好好照顾自己。”
静漪问:“那倘若你运气不好,碰上的是一个坏男人呢?他对你爱理不理,还在外头花天酒地。你生病了,都不来看你一眼。你后不后悔?”
嫁给你叔(重生) 第23节
雪竹听了,皱起一双秀眉,像是犯了难。片刻后,她摇摇头,小声说:“大姐姐,不说这些了。我不想嫁那样的人。”
阮静漪笑起来,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胡说八道。”说完,她就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见腿上的乌青没什么大碍了,又叫丫鬟去厨房拿点心。
阮雪竹别别扭扭地坐在石凳上,小声道:“其实,我也和大姐姐一样,只想嫁个真心人。”
阮静漪笑而不语。
静漪叫丫鬟取来了糕点茶水。糕点是新蒸的金丝卷,热气腾腾,香糯可口。雪竹平时常喝药,甚少吃这些零嘴,见了点心,便露出清甜干净的笑容。
阮静漪看她欢喜,心底也舒适了些。其实她是有些愧怍的,因为今日她邀请阮雪竹来,不仅仅是为了给她讲故事,也是为了今天的这一桩局。
前世,秋嬛也在段齐彦上门时设了一模一样的阴谋。而彼时,阮静漪将计就计,对段齐彦大叙衷情,两人在闺房中拉拉扯扯的,恰好被赶来的众人撞个正着。
而段齐彦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兴许是为了气一气秋嬛,也赌气答应了要娶静漪。后来,静漪便这样代替三妹嫁入了清远伯府。
重来一世,她当然不愿让旧事上演,这才做了十足的准备,先命家丁准备了麻袋,埋伏在桃苑中,又请来了阮雪竹,作为自己的证人。如此一来,她才无懈可击,能完美地自证清白。
因为利用了四妹,她心中有愧。在雪竹走时,着意往她的丫鬟手中塞了一包银两,叮嘱她交给四小姐。
*
段齐彦回到清远伯府后,独自消沉了许久。
他一心爱慕的阮秋嬛,并不愿嫁给他,不惜设计阴谋,也要摆脱这桩婚事。而且,从头到尾,秋嬛都没有露面,像是害怕和他惹上关系似的。
一想到此事,段齐彦就很不是滋味。阮秋嬛那月露清辉一般的身影,在他的心底也像是蒙上了尘,不像之前那般勾人心魄了。
与此同时,脸上的肿痛又时时刻刻提醒着段齐彦:他被阮静漪派人扇了两个巴掌。而阮静漪这个名字,也伴随着脸疼一直缠绕着他。
段齐彦想到阮静漪,心底便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觉得阮静漪不是这样的。
她不该抽自己巴掌,而是应该对自己明艳而笑,轻语快言;她应该追在自己身后,为自己偷偷争风吃醋。哪怕自己对她恶言相向,她也绝不会走太远,而是徘徊在附近,久久不去。
一种很淡的不甘之情,从段齐彦的心底涌起了。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既因为阮秋嬛不愿嫁给自己,也因为阮静漪不再像从前那样追捧自己。种种情绪,糅杂之后,令他和喝了陈醋一般难受。
已是夜晚了,段齐彦却难以入睡。他抚着脸上没有消退的肿痛,在院中的竹林间散步。
月华漫漫,青竹静曳。他望着池塘中的一轮孤月,脑海中忽然掠过了一个念头:如果他娶了阮静漪,事情又会如何?
此刻对他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的静漪,是不是会变回从前的样子,然后继续追在他身后,眼底放着光彩?
而躲着他、看不起他的秋嬛,又是否会为自己的高傲后悔无比,暗恨大姐静漪夺走了自己的婚事?
段齐彦的心底忽然翻涌起了阵阵波涛。“娶阮静漪为妻”的念头。竟长久地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可惜的是,因为在阮家闹的不快,伯爷夫妇显然是很不愿再和阮家谈亲事了。于是,段齐彦决定先独身上阮家去,向阮老爷探听探听口风。
——阮秋嬛不愿嫁给自己,但阮老爷显然是很想把女儿嫁给自己的。秋嬛不嫁,那换个女儿,不就成了?
打定主意后,段齐彦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将自己收拾齐整了,上了阮家的门。
诚如段齐彦想的那样,阮老爷十分欣喜,立刻将他迎了进来。一番客套后,段齐彦便踌躇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与秋嬛似乎并无缘分,不过,前日在府上与大小姐阮静漪一番误会,倒是觉得她性情率真,为人高格。”
阮老爷听了这话,表情颇有些精彩。
他不曾听错吧?
面前这位段小公子,前脚想娶他的三女儿秋嬛,闹翻了,后脚又看上了大女儿静漪?
阮老爷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靠在了椅上。
这位段小公子,再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喜欢静漪的。恐怕是他和秋嬛的婚事不成,心底不快,无论如何都想找回场子,便将主意打到了静漪身上。
换而言之,他就是想用迎娶静漪来报复秋嬛,好让秋嬛后悔。
同是男子,年轻人这点狭隘的心思,阮老爷还是猜到了。
可静漪也是自己的女儿,岂有拿她来气另外一个女儿的道理?无论两个女儿谁生气、谁得意,伤的都是阮家人的和气。
在这片刻之间,阮老爷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他陪笑道:“小公子怜爱静漪,阮某也倍感荣幸。不过啊,静漪的脾性不好,恐怕是不大合适伯府那样的高门……”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女子嗓音:“段齐彦,你有完没完!”
只见一道浅杏色的身影推开了门,大步地跨了进来,身影带风似的,竟显出一分明艳的飒沓来,正是阮静漪。
她抱着手臂,目光很不客气地瞪着段齐彦,道:“秋嬛不嫁给你,你就来找我了?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段齐彦面色微凝,他站起身来,声音镇定地说:“静漪,不要闹了。我是当真转了心意,对你颇为赏识。”
阮静漪的眉跳了跳,问:“你赏识我哪里?”
段齐彦的目光掠过了静漪的眼角。静漪有一颗泪痣,巧合一般,秋嬛也有同样的泪痣。当自己看着静漪的时候,总能找到秋嬛的影子。
不过,他也知道这话失礼,不能直说,于是他便道:“我觉得阮大小姐率真可爱,不失乐趣。”
阮静漪说:“那我改还不行吗?从明日起,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了!”
段齐彦失语。
他看着阮静漪一副咬牙切齿、恨的不行的样子,更觉得她有些可爱了。哪有人说自己是阴险小人的?这不还是赌气话吗?
段齐彦无声地笑起来,说:“好了,静漪,真的不要闹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如今我愿意娶你,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阮静漪听了,差点想把鞋扔到段齐彦的脸上。
她没好气地说:“我的心意?什么心意?我对你又没有那种意思,你明知道我心悦的另有其人。”
段齐彦想起来了,阮静漪说过两三次了,她喜欢的是七叔段准。
可是,这是赌气的话,不是吗?
段齐彦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静漪,你骗的了别人,还骗的了我吗?是不是赌气的话,我一听就明白了。”
这回轮到阮静漪无言了。
她忽然发现,段齐彦是真的面皮很厚。
阮静漪定定地说:“段小公子,我觉得你偶尔也可以出门做做生意,一定能赚的金银满钵,尤其是饭庄生意,极其适合你。”
她的话头拐的太快,段齐彦有些不解:“何来此言?”
阮静漪说:“段小公子把你的脸皮直接揭下来,当面皮用,包饺子或者裹烤鸭,一裹能裹好几盘,再也不需要特地进面皮了。不赚吗?”
段齐彦懵了。
这是什么话?阮静漪的意思是说他脸皮太厚?
偏偏这时,一旁的阮老爷憋不住笑了,肩膀轻轻一颤。那破音似的一笑过后,阮老爷立刻一阵咳嗽,板着脸道:“静漪,怎么说话的?再这样,父亲又得叫你跪下!”
段齐彦有些恼火,正想说话,外头忽然有了一串小跑声。只见管家携着两个家丁,满面肃色而来:“老爷,来大人物了,您得亲自去看看。”
阮老爷疑惑地说:“大人物?谁?知州大人?还是伯爷?不曾见他们下帖子呀!”
在阮老爷的脑袋里,知州与清远伯已经是丹陵最顶天的大人物了。
管家却露出一脸苦色,放低了声音,像是害怕被老天瞧见了什么冒犯的行径:“都不是!是更大的人物,京城来的,您得亲自去瞧瞧。”
“京城?”阮老爷大吃一惊,“到底是谁?”
“来圣旨了!”管家更显出苦色来,“好大的派头,是知州大人亲自陪着来的,小的头都不敢抬,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听闻是要给大小姐赐婚呢。”
这一回,厅内所有的人都震动了。阮老爷呆呆地立在原地,如在梦中,而段齐彦则一个箭步冲到了管家面前,皱眉质问道:“你说什么?赐婚?给谁?”
管家木着脸回答:“是圣上给咱们大小姐赐婚,赐嫁指挥使大人……就是那位宜阳侯府的小侯爷。”
段齐彦如遭雷劈。
第28章 . 圣旨她去了京城,一切都有。
圣旨的到来, 让阮家数口人全部急哄哄而来,聚在了前院里。就连本该卧病休息的韩氏,也被丫鬟搀扶着出来陪着接旨。
不多时,阮家人便到齐的差不多了, 齐刷刷地候着, 面色不尽相同。阮老爷的神色既古怪, 又惊喜, 而老夫人则表情复杂无比。
月洞门边有两个孩子, 年纪幼小, 不必随着一道接旨, 便趴在门那头, 好奇地交头接耳。
“这个穿蓝色衣服的, 是个什么人?听说是京城来的。”
“是来宣圣旨的。他一到, 犹如圣上亲至呢。”
“什么圣旨?”
“是大姐姐要嫁人了。大姐姐生的漂亮,叫京里的皇帝也知道了呗。”
这两个孩子努着嘴, 偷声地说话,时不时偷瞟人群最前头的阮静漪。
不仅是这两个孩子, 秋嬛、芙蕖, 还有侍奉的下人们,也都在若有若无地看她。道道视线落在静漪的背上,如有实质。静漪稳稳地站着,不言不语的,显出一种别样的沉静来。
负责宣圣旨的乃是宫中的御监,着一身藏蓝色长袍,头戴矮纱帽,眼睛尖尖细细,闪溜着精明的光。他个头矮, 是不怎么压人的长相,但丹陵的知州陪在他身旁时,却恭敬无比,极为客气。
见阮家一门都到齐了,御监抖开了手里明黄的卷轴,拉长嗓子,悠悠地念了起来——
“丹陵阮氏之女阮静漪,淑明贤正,堪得芳任。秉性徽柔,毓德知礼。今许为宜阳侯之子段准妻,望尔二人,慎持良缘,以肖古雅。钦此。”
短短数句话,便是一道足以震动阮家的圣命——陛下竟亲自为阮静漪与那位小侯爷赐婚。并且,静漪的位置还不是侧室,而是正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