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这一切说开的那天,是父亲病中无力管事,王后已经对他下过了巫毒,并且找了由头陷害他与沅国勾结出卖栖凤国,将他关在狱中之时。他那时只觉得天地变色,多年关爱自己的后娘要除了自己,好为自己宠爱多年的弟弟铺路。
不过,多亏王后多年的伪装,凤岐焱对此一无所知,与凤岐白兄弟情深。他见凤岐白下狱,反而为他求情,信誓旦旦地说王兄不可能与沅国勾结。王后见自己儿子不懂事,又怕此时告知他真相反而会闹出事来,想着凤岐白带着巫毒活不了多久,最后用流放凤岐白换来凤岐焱的不再过问。
凤岐白一路跋涉,从被流放的沙漠里挣扎着活了下来,后来离开沙漠进入了沅国境内。他在沅国翕州休息了一阵,便打算启程去母亲的故乡衍州,才上路就遇见了游历至此的左惊鸿。
两人因同时出手救一位从楼上跌落的孩童相识,交谈片刻,都觉得一见如故。左惊鸿得知他要去母亲故乡衍州,便提出为他带路,之后再请他去峒州左家做客。两人结伴同游,朝夕相处,渐生情愫,可谁也没有捅破最后的窗户纸。
等到了衍州故土,凤岐白思及母亲与栖凤国的过往,忍不住痛哭出声。左惊鸿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竟将他拥入怀中,亲吻抚慰。那一天,他与左惊鸿回到客栈里,互诉衷肠,肌肤相亲,终是定了情。
再之后,他受左惊鸿之邀去峒州左家做客了一段时间,过了年,又与左惊鸿一起出门游历。那年三月,他们路过阑州某地,在船舫之下救下一位被误认是小倌而遭到为难的红衣少年。这少年自称是大夫,名为宋昭,硬要跟着他们以报恩。
凤岐白哪里看不出宋昭的心思,这人明明是对左惊鸿动了心,才硬要跟着他们。左惊鸿人如其名,一剑惊鸿,最是丰神俊朗,不知多少侠女为他倾心,恐怕也被不少侠士暗中惦记。但凤岐白相信左惊鸿,也觉着宋昭虽然爱胡闹但都不痛不痒,也就随他了。
三人同游了几个月,凤岐白愈发觉得宋昭像是顽皮版的凤岐焱。宋昭心中明明钦慕左惊鸿,可偏偏多数时候总来找凤岐白胡闹一番,倒不敢在左惊鸿面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凤岐白与他相处得多了,也觉得他这点小心思有些可爱,对待他倒像是对待一个顽皮的弟弟。
后来他们在阑州小住,八月初左惊鸿接到一封家书,便时常心不在焉,似有心事。凤岐白实在担心,便偷偷去找了那封家书,上面竟写着左家已经相中一门亲事,让左惊鸿与他断了来往,速速回家定下婚约。
凤岐白心中慌乱又苦闷,仿佛又回到了在栖凤国被关入牢狱中那天。之前在左家过年,左惊鸿父母似乎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可仍然待他极好,他以为自己已经被两位老人接受了。可如今这封信狠狠打了凤岐白的脸,而左惊鸿这几日的表现说明他的心并不坚定。
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事物统统都会在一夕之间倾覆?凤岐白想不通,便打算约左惊鸿出来,两人好好谈一谈。如果左惊鸿真的要回家接受婚约,那么也该当面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他会远走天涯,慢慢放下。
他还记得那天是八月十三日。因为心中有事苦闷,他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坐在凉亭里给自己斟茶喝,试图稳定心中紊乱的情绪。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突然听见有人走近,抬眼望去却不是左惊鸿。
宋昭在他身边坐下,嘴里说个不停,都是一些琐事和不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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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听来的笑话。凤岐白听着听着,很奇妙地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怕宋昭话说多了口渴,就给他倒了一杯茶。宋昭接过喝下,笑着说也要回敬他,也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凤岐白其实看见了宋昭手里的小动作,但他知道这人从来只会玩些小把戏胡闹,不会真用害命的东西。正好他今日心情不好,便想随着宋昭胡闹,也有个借口失态。于是他毫不迟疑地端起茶杯,将茶水喝下肚。
后来的发展他却是万万没有料到。这无害的小玩意,竟然勾起了他体内的巫毒。巫毒突然发作起来,他甚至连一句话也喊不出口,就直直倒了下去。虽然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可他的意识还残留了一段时间。
他知道宋昭扑过来想要救自己,知道左惊鸿恰巧赶来踢开了宋昭又刺伤了他,知道左惊鸿抱着自己去寻找大夫,最后他在左惊鸿的痛哭声中失去了意识。
三天后,他在坟墓中死而复生,却因为空气稀薄而几乎无法呼吸。想到临死前感知到的一切,他拼尽最后的内力破土而出,又用残留的力气滚下了坟山。他想左惊鸿是深爱着自己的,为了爱人,他必须得活下去,不能让左惊鸿像父亲那样。
昏死在坟山下的凤岐白被冷予瑾的父亲冷尝百所救,医治当中几次危急关头,他都凭着意志熬了过来。巫毒本来难解,但因为宋昭的小玩意儿提前发作,反而有了破绽。冷尝百试了许多办法,最后真将巫毒给解了,只是凤岐白元气大伤,不得不留在冷家调养。
凤岐白在冷家调养的日子还算安逸,冷尝百夫妻待他如同同族弟弟那般好,冷予瑾也总来陪他解闷。他想自己大概命中带煞,一季未过,十一月初五,冷家惨遭灭门之灾。那时他的身体和内力都未恢复,拼命也只护得冷予瑾母子两人出逃。
那时他的心境就已经有些变了。为什么美好的事物他总留不住?为什么好人总要被坏人所压?如果他注定只能与厄运相伴,那他为何不能做一个自私坏人?他时不时会想这样的问题,唯有在想起左惊鸿时,心中的戾气才能平缓几分。
十二月,凤岐白在护送冷予瑾母子去娘家的路上遇见赶来寻人的白衣剑仙,他将恩人的妻儿托付给了白衣剑仙,便想动身去峒州找左惊鸿。白衣剑仙在与他作别时,曾劝说过他放下心中的戾气,他那时也答应了下来。
可是,新年之时,左府张灯结,大门上贴着两个字。他一人失魂落魄,被这鲜红之色刺伤了双眼。他问路人,左家为何过年不贴福字贴字。路人告诉他,左家大公子左惊鸿正好在新年时订下婚约,来年再择吉日成婚,所以才贴上了字。
是谁许了我一生,又是谁转头另娶他人?
我才“死”了不到半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哈哈哈,凤岐白,你这一生全是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黑鸦真的是惨极了。亲情是假的,爱情是假的,美好的东西全都在眼前撕碎,所以他最后疯了qaq
第72章第七十二章
那一日心死,凤岐白买了酒喝得大醉,最后随意在郊外的破庙里睡死过去。他醒来后,觉得自己活着不如死了,想起恩人左家被恶人灭门,便打算去寻仇。左右他不打算活着了,多杀一个是一个。
接下来几个月,他用药催生内力,钻研暗杀的法子,又在罪魁祸首金虎帮据点附近暗中调查。他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五月时金虎帮为帮主贺寿,一众人喝得酩酊大醉,他也趁机混入据点内潜伏。所有人都安睡下之后,他便行走于黑夜之中,连取几个主犯人头。
诛杀最后一位主犯前,据点内有人起夜发现血迹,喊醒了全帮之人搜查杀手。他匆忙了结了最后一人,突出了重重包围,但身上脸上全是剑伤,血流不止。这近百人寻着血迹一路追杀,他最后不愿让尸身落在这些人手里,便跳了崖。
他的确命不好,但命大。之前巫毒被意外提前催发,反倒死而复生。如今重伤跳崖,却接连被树枝和灌木阻挡,落到山崖下的河水里,没能摔死。他落水时便没了意识,睁开眼时已经在一个人造的山洞里。
救了他的人自称黑豹,生得一副古怪丑陋的面相,声音嘶哑难听。黑豹说路过河边,见他样貌被毁,心生好感,便救了回来。但是黑豹不善医术,胡乱给他用草药吊命。他烧了五天,如今奇迹般地苏醒,不仅满面疤痕,连声音也被高热给毁了个彻底。
黑豹问他如何重伤至此,他心中不畅快,便将前因后果都倾吐了出来。黑豹听他说自己命中带厄又心存死志,竟要他为徒,说他相貌声音性子都符合要求。他因为心灰意冷而一直拒绝,但黑豹每日来烦扰,又不准他离开,甚至趁他熟睡强行传功,最后他不得不应下。
他拜了黑豹为师,黑豹给了他一个新名字黑鸦,让他放下过去,重新为自己而活。后来一年多的时间里,黑鸦抛弃杂念,跟着黑豹潜心学武。后来他才发现,黑豹内力深不可测,不像是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能练出来的。
出师那天,黑豹才说他也是报仇重伤之后被一怪人所救,然后强行成了那人弟子,得了这个名字。黑豹说他师父那时是想归隐山林,所以才强行徒,将一身内力给了他。如今黑豹也想归隐山林,所以也学着师父,强行了黑鸦,要将两代人的内力都给他。
黑鸦接受了两代人的内力,拜别了师父黑豹,戴上半张银质面具,就离开了崖底。本来他是想回栖凤国看看,心底也有找王后复仇的意思。但在行走之时,听到江湖人讨论左家下个月的盛大婚宴,他便改了主意,转道去往峒州。
九月初,黑鸦抵达峒州左家附近。离左惊鸿大婚没有几天了,左府外面已经装点得非常喜庆隆重,一看就知左家如何重视这场婚宴。黑鸦在附近的客栈里观察,偷了一位江湖人的请柬,在婚宴当晚混进了左府。
他看着从宴客厅摆到院子里的数十张宴席,看着屋檐廊下高挂的大红灯笼,看着正厅里的字与红烛,心里的恶鬼一直在不停地嚎叫。他的确没有带武器,幽月刀被他埋在崖底,但黑豹教的武功只需要拳脚。只要他想,他可以在这里生撕了左惊鸿。
黑鸦坐在宴席的一角,没有动面前的酒杯。他在等,等那个“杀死”了他深爱之人的凶手登场。如今的黑鸦与凤岐白不同,他已经决心做一个自私的坏人。既然命中带厄却又死不了,那便要活得让自己舒心。
宾客入座,左惊鸿也终于登场。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脸上带着笑容,一边回应身旁人的恭维,一边往正厅里走。他已经在白天骑马迎回了新娘,只等待会儿吉时到了,在族里长辈和宾客的见证下,与新娘在吉时拜堂,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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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洞房饮合卺酒。
黑鸦在远处直直地盯着左惊鸿,他在这人脸上没有看见一点消瘦或憔悴,只看见了满脸的喜气与得意。是啊,黑鸦俺想,凤岐白已经走了两年了,这人恐怕早就不记得前不久是自己的祭日了。
也就是此刻,他突然觉得就这么杀了左惊鸿太便宜他了。这人让他痛失了所爱之人,经历了那样的绝望,他也要让左惊鸿也痛失重要之人,一生都放不下。他想,既然左惊鸿和左家这么看重香火子嗣,那便等左夫人生下儿子,再让他们父子分离,就是最好的报复。
黑鸦想罢,不打算今日出手了,于是想起身偷偷离开,按原计划回栖凤国一趟。他正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左惊鸿那边传来一阵骚动,转头看去,竟然看见了另一个熟人。宋昭今日没有穿红衣,反而穿着一身黑,他明明武艺不佳,却提着剑指着左惊鸿。
黑鸦有些诧异。宋昭今日这样来闹场,是还没有放下左惊鸿么?明明当时被左惊鸿刺伤,甚至黑鸦之前还以为他可能因此死了,没想到不仅活下来了,还惦记着这个无情的男人。
他本不想管这档子事,可听见宋昭厉声大喊:左惊鸿你对得起凤大哥么!接着便是一些数落他罪状的话。黑鸦为此听了脚步,听到旁边的武者用厌恶的语气说起宋昭的身份,才知道宋昭是邪门外道幽谷毒门出身,很可能还是未来的门主。
那边左惊鸿听见宋昭提起凤岐白,脸色就变了。他手里没有武器,直接从旁边的武者身上抽出剑来,朝不停抖落他与凤岐白往事的宋昭攻去。其他几位武者见状,也纷纷叫着邪教之人莫要造谣,帮着左惊鸿攻去。
宋昭因为心脉受损,其实不能用武,他听了左惊鸿大婚的消息就失了魂,偷偷潜进来,却在看见左惊鸿的笑脸时神崩溃,这才跳了出来。现在左惊鸿和几位武者朝他攻来,他哪里能抵挡,惊慌之下动了内力,便是一口血涌上喉头。
黑鸦见宋昭状态不对,只略想了一下,便飞身过去,出手将人救下。他也不与这几人多纠缠,带着宋昭就往外逃去。而左惊鸿这边,因为今晚是他的喜事,本来也不该动刀见血,此时见人走了,便也不再纠缠。
宋昭心疾发作,最后昏死在黑鸦怀里。黑鸦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倒也丢不开手。他带着人去找大夫,又照顾了宋昭几天。宋昭醒来后,神色也清明了,他认不出毁了容又改了武功的黑鸦,对黑鸦道谢又许了日后重酬。
黑鸦当时决定救宋昭,一是因为他为凤岐白鸣不平,二是因为他想利用宋昭的身份。如今他一人,想要在江湖上做些什么事为难左家都不容易,但如果背后有一个门派就不同了。他原来就知道宋昭性子天真且心思简单,如今又丢了魂,控制起来极为容易。
于是黑鸦表明了自己与左惊鸿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接着借口宋昭状况不好,提出要护送他回门派。因为黑鸦救了自己的命,看起来又强大可靠,而且宋昭隐隐地总觉得和他有亲近感,便应了下来。
那之后,黑鸦就以宋昭的副手自居,送他回了门派。一切也正如他所预料,宋昭除了擅长制毒,其他皆不在行,实事都是他来做,自然权利也就落在了他手中。
左家那边大婚后一年,左惊鸿喜得麟儿,取名为左思白。这个消息传到幽谷里,宋昭跟着就发了病,他不顾心疾胡乱用内力砸毁身边的一切东西。门徒不敢靠近宋昭,赶忙请了黑鸦过去。
黑鸦那时得了消息,心里也犯了病,红着眼睛只想毁灭这世上的一切。左惊鸿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名字,实在是让他觉得恶心。接着他听到门徒来请,那时他还需要宋昭这个未来门主的地位,于是压着自己的心病赶了过去。
也不记得是谁起得头,待黑鸦清醒过来时,他与宋昭两人已经赤身躺在了一起。他的背上全是宋昭抓咬出来的痕迹,而宋昭除了下面一塌糊涂,脖子上更有一圈勒痕。刚才那一场激烈的性事,倒是让两个人的病暂时得到了压制。
之后他们便维持着这样的身体关系,靠着激烈的刺激维持着脆弱的心理。那是幽谷里明争暗斗,黑鸦不敢贸然派人去掳走左思白,只一心护着宋昭,助他在年底接任了门主之位。宋昭接任门主之位后,便改了姓为幽谷。
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黑鸦才让他与幽谷昭在毒门里勉强站住了。可第二年秋天,又有消息传到幽谷里来,说左惊鸿又得一子,取名为左慕白。这回黑鸦虽然恶心但好歹保持住了理智,倒是幽谷昭却病得比上一次更厉害了。
看着昏迷不醒说胡话的幽谷昭,黑鸦觉得是时候实施自己的报复了。他哄诱了幽谷昭,然后借着他的名义,让毒门里最擅长潜入暗杀的门徒去左家,趁着左慕白的满月酒宴混入,掳走了左思白。此后,黑鸦的心病好了大半,可幽谷昭却一直为凤岐白之死所困。
黑鸦原本只以为两人是这样的利用关系和身体关系,可是看着幽谷昭每年都记得凤岐白的诞辰和祭日,看着他无论如何都信赖依靠着自己,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在利用他,渐渐地黑鸦的心里也有这个傻子的位子。
帮他处理好毒门里的所有事情,让他可以专心制毒,不受繁琐之事劳累。让孟声多次劝说冷予瑾来幽谷,想要治好幽谷昭为自己而受的心脉旧疾。回应他每一次发病时的挑拨,给予他想要的濒死体验,想让他活下去。
其实黑鸦心中对幽谷昭有柔情,可是他不敢表露也不敢诉说。因为他再次出现在幽谷昭面前时便是黑鸦,两人一开始的关系又十分扭曲,所以他不想让幽谷昭陷得太深。他经历过太多美好的事物其实是假象的绝望,陷得越深,知道真相时就伤得越疼。
“可是你太傻了。”黑鸦轻抚着幽谷昭的脸,低声说。
他故意冷淡以对,这么多年过来了,幽谷昭反而越来越在乎他,不是傻又是什么?
幽谷昭一直耐心听着他说过去的事,直到现在才回了一句:“我才不傻。其实吧……你待我、也、也挺好的。”
“唉,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想写太长,所以全部用描述的话写了,结果还是写了两章,唉,毕竟副西皮是可以单独成文的故事啊。
下一章就让冷予瑾和啼莺出场了,我也想他们了qaq
第73章第七十三章
天色稍晚的时候,冷予瑾才带着啼莺去休阁送糕点。他们两人刚到休阁门口,等在那里的仆人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仆人告诉他们:“门主和副门主去了正殿的餐厅宴请今日来的客人。副门主交待,如果冷大夫师徒恰好过来找他,就请你们也一同去用餐。”
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看黑鸦和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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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的情况,于是就跟着引路的仆人去了正殿。走到餐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幽谷昭的笑声,听起来似乎气氛不错的样子。旁边候着的仆人将门打开,迎着两人进去。
门刚开,啼莺看见里面的情况,有些诧异,又听见几人对话的声音,不由得惊呼出声:“三火?”
冷予瑾听到这个名字就反应过来了。给啼莺过毒的是一位从异域来的红发男子,名为三火。他看向坐在黑鸦左手边的凤岐焱,心底涌起一阵不悦。
凤岐焱转头看向门口的两人,了脸上的笑意,对啼莺说:“啼莺,或者该叫你林七?好久不见。”
此时冷予瑾脸色不佳,啼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两人的表现被黑鸦看在眼里,他很快就想起之前调查得来的消息左慕白身上中的毒被一异域奇人过毒到了啼莺身上,这么看来,这位异域奇人就是凤岐焱了。
刚才黑鸦与凤岐焱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解开了他们兄弟之间的误会。凤岐焱说他为了给兄长报仇,已经对左家下过了手,后来一直想对幽谷昭复仇,可苦于无法混进幽谷中来,直到前不久毒门为了帮冷予瑾治退瘟疫,运送物资来往人增多才混了进来。
那时黑鸦没有细问凤岐焱对左家做了什么,在他心里左家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只要凤岐焱不再动幽谷昭,之后回栖凤国做他的王爷就好。现在才知道,凤岐焱对左家下手,找上的竟然是啼莺。
黑鸦对啼莺很有好感,面对他时自然也有愧疚。想到啼莺之前受的苦,多数都是因自己而起,他沉沉叹口气,起身走向两人。
“林七,我对不住你的事又多了一样。”黑鸦站在听面前,对他说,“小焱为了我向左家复仇,才做了那些事,这个责任要算在我头上。”
啼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父债子偿这个词。他不知道黑鸦与左惊鸿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知道黑鸦就是凤岐白之后,觉得他们上一代之间的关系真是一团乱麻。他能理解幽谷昭的恨,也多少能猜到黑鸦的恨。只是这些恩怨,怎么就将苦难堆到他头上了呢?
凤岐焱将左慕白的毒过给他,对于已经身中一毒的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早晚都是死。但凤岐焱却当着他与龙亦昊的面说,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深爱之人是多么绝情残忍。凤岐焱的目的是达到了,左惊鸿为了子嗣负了凤岐白,那么左惊鸿的子嗣也被人所负。
啼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的,但他不想发散出来。之前冷予瑾为了他已经与黑鸦差点闹崩,因为瘟疫这个契机才和解,他不想又来一遭。于是他自我宽慰,这些人只是因为他是左惊鸿之子才做下这些事,但幽谷昭和黑鸦与他本人相处后,都表露了悔意和愧疚,算了吧。
瞧着冷予瑾眉头一皱想要说话,啼莺连忙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说:“今天早些时候我跟师父做了糕点想要送给幽谷门主,后来见休阁有客人所以我就没有去打扰,现在给你们送来。”
幽谷昭也知道三火给啼莺过毒的事,说起来这两个毒都还是他研制的,也是因为毒门的人追杀才让啼莺中了毒,于是心里也跟着发虚。听见啼莺说的这番话,就猜到他可能是记起去年今日祭奠之事才特意做了糕点送来,心里虚完了又发酸。
本来幽谷昭今天就受了大刺激,和黑鸦说了好久话,又被安抚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现在他又想掉泪了。于是他闭了闭眼,压回去泪意,也起身走向门口的两人。
他从黑鸦手里拿过食篮,对啼莺说:“走,休阁里的橘子也有好些熟了,我给你摘一篮拿回去吃。”
黑鸦温和地望着他,问:“先吃饭吧?”
“不吃了,我要吃林七做的糕点。”说罢,幽谷昭轻轻推着啼莺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跟黑鸦说,“你们俩兄弟多少年没见了,慢慢聊。”
啼莺起初有些懵,被推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幽谷昭这是不想让冷予瑾留下来起什么冲突,于是也顺着往外走。冷予瑾要说的话全被这三人给打断了,他看着啼莺被幽谷昭推着往外走,赶忙过来挡开幽谷昭的手,自己揽着啼莺不让人碰。
啼莺顺势就带着他往外走,说道:“师父,幽谷门主在休阁里种的橘子特别甜,待会儿你多吃几个。”
冷予瑾轻轻哼了一声,回道:“今年遇上瘟疫,忙了两个月,实在没来得及托人给你去买杏子。”
幽谷昭听了,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提着食篮快步往前赶了几步,不愿意与他们并排同行。他在心里暗想,这小年轻谈情说爱,怎么就这么酸不拉几的?
啼莺低低地笑了,接着说:“哎,不过要说最好吃的,还是咱们药庐里的杏子。”
冷予瑾心里舒坦了,应道:“是啊。之后扶伤来做客,也要让他尝尝。”
三人来到了休阁,幽谷昭将食篮放在庭院中的石桌上,让仆人拿来木梯和竹篮,自己撩起袖子就爬上梯子摘橘子去了。冷予瑾看着,嫌他动作慢,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子,站在树下瞅准了熟了的橘子就打下来,用手接着后再抛进幽谷昭搁在木梯上的竹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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