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禅定印……
一道道灿然明光夹着闪现的片段影像,仿佛要将樊华的大脑撑满。
那些光剑般的碎片越积越大,终成一面圆镜般浮现在眼前,里面映照着樊华的身后有一团浓稠的黑雾盘绕着。
忽而圆镜中一个反光划过,一长发如瀑的清丽女子慢慢转过头来,双目直视樊华,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一下,樊华眼前的圆镜仿佛一层水波般,随着那女子的指尖荡起层层涟漪。
眼中那灼热的痛楚消失了,随之而来是无上的清净。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般,那中国结反射的光芒不再刺眼,樊华亦能挪开视线,与此同时,似乎神智清醒许多。然而回过神,第一眼看到就是李焱的惨状,樊华抢上一步把李焱抱到床上,拿过毛巾捂住其伤口。
“怎么会这样……”
嘴里还弥漫着血味,樊华想起刚刚是自己咬了李焱一口,但这伤不足以让李焱变成这副模样。
简直就是失了魂魄一般。
失魂。樊华心中一凛,赶忙开了眼睛的武装查看李焱的魂魄情况,粗看之下并无大碍,毕竟之前在南疆沙漠查看藏狐尾的山体时,也不经意扫到当时所有人;不过此时细看之下,却发现李焱的三魂七魄确实有问题,在魂魄的构成之间,有细碎的缝隙衔接不上,造成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一是修炼咒术的反噬;二是被人下了诅咒;三是以肉身作为咒术媒介的后遗症。不管是何故,即便这一次能自行转好,日后也早晚是魂魄崩离的结果。
樊华当即从行李中翻出药草、香料和符纸,因未婚妻薛青楠之故,樊华着实下功夫研究了一番用药的功夫,不出一会儿功夫,一记返魂香便配制完成。这香名字起得大,实际是个辅助效用,樊华点了香,又从窗前呼出三团狐火。
拍了拍床上失神的李焱,樊华长长舒了一口气,“宝贝儿,哥哥我今儿第二回用这法术,祈祷我成功哈。”说罢,指尖的符纸烧成灰烬,樊华将符灰吹向李焱,口中一字一句吐出咒语。
随着窗外的狐火越烧越旺,隐隐的哭声和惨叫也越发明显,樊华向前一抓,一团狐火熄灭,随即顺着燃香的烟线递出,轻吹一口气,让香线飘向李焱,如此反复。
渐渐的,李焱的呼吸加重、放缓、平稳,双眼也闭起来。
樊华叹了口气,暂时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沉睡的李焱,又看了看屋内这番折腾的景象,樊华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当然也想起从梦中看到的景象。
梦中出现的薛青楠必然不是自己的回忆,而是一种恶念所化,对方从他的回忆中提取出软肋痛点,用这形象下达某种暗示。这幻术甚是妙,但因樊华的能力缘故,百花帐的眼部武装在提醒着他这恶念的侵蚀,从中寻得了一些破绽,比如本不应在那场幻觉中出现的黑雾漩涡;即便如此樊华仍是被暗示所惑,只不过那恶念多此一举让他从梦中牢记要杀之人的血气,反而激活他的变化之力,樊华若要变成他人模样,需从对方身上摄取部分组织,梦中李焱乃恶念所化,现实李焱的魂魄构成跟它完全不同,从而让樊华接的指令产生了矛盾。
对李焱来说,算是他命不该绝,对樊华来说却是一场噩梦,这恶念的侵袭来得无声无息,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稍作联想就知道是那石像之故。
常明瑾到底要这东西做什么?
樊华转头看着李焱,这小子绝对隐瞒了什么。
李焱知道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一切都是熟悉的风景,只是似乎那些墙和树都高大些,那些院门和石砖都还是更为破损的模样。
他记得这一切,又有些陌生,一些小孩子欢声笑语从身边跑过,然而自己却是与之平行的视线,噢,是了,这是小时候的记忆。
那还是自己跟父母同住的那一时期,爷爷又出远门了,所以他跟父母住在一起。
这一天天色阴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热,这是几岁?一年级还是二年级?记忆并不容许他多做思考,便固定模式着将他引进下一个场景。
小小的李焱推开门,稚嫩的童音在院子中响起,“妈妈,今天老师说有大暴雨,让我们提前下学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妈妈?”
一个陌生的男人慌慌张张从主屋出来,看到李焱时露出一种他并不能理解的表情,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男人已经飞奔过来将自己抱起,随后李焱妈妈也从屋里跑出来。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在母亲与男人拉扯中,李焱从那男人怀里摔下来,头磕在墙角的花盆上,血顿时流了一脸。
他是谁?
小小的李焱只看得到那两个人惊慌的表情,他们在说什么,却是一句也听不见了。
他们肯定说了什么。
李焱醒过来,只觉浑身僵硬酸痛,略一偏头抻动了脖子的伤口,刺痛让他想起昏死过去之前,自己正在和神智不清的樊华纠缠,浑浊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然而这里却是李焱的房间,床头柜上摆着自己的随身物件,连匕首都在。
樊华神智恢复了?
李焱起东西,翻身下床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正穿鞋的功夫,房门被拧开了。
“哎妈你可起来了,我进来看三回你都死猪似的,”来人是铁山,“要不是樊华说不准叫醒你我早叫你了,都准备好了,吃口饭走了~”
“去哪儿啊?”
“上北京啊。”
李焱心里一阵欣喜,“樊华没事儿?他看起来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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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老正常了,我都奇怪呢。”铁山凑过来悄声道,“不过我还真不放心,就怕他路上犯毛病。”
“那石像锁好了?没人动过?”见铁山点头,李焱略微松了一口气,“你跟伊娃说好,那玩意千万别让任何人碰,也最好是别有人靠近,等我叫了人来处理掉。”
来到外面空场,樊华边上支了张小桌子,摆着罐头饼干一类的东西,见李焱来了,指了指,示意坐下边吃边说。
铁山很识趣地走开了,李焱不知道樊华目前到底是什么个状况,还有点戒心,并不主动搭话。
“别害怕,”看出李焱的担忧,樊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还流血吗?”
“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我想知道,你那个钥匙链是哪来的?”
李焱想了想,作为钥匙链的那个中国结,是早前在南京时,林秋紫临走时送的,不知道这时樊华提起有什么用意,“别人送的,怎么了?”
“那不是凡物,你知道吗?”
林秋紫祖上疑似是仙鹤,这中国结是以她的羽毛所制,自然不是凡物,“知道,那是仙鹤羽毛做的。”
“仙鹤的半妖?”樊华有点疑惑,这结上所附之力怪异,并不是他以往认知所见,“是女人吗?这女人……是不是特别牛逼?”
李焱很奇怪,林秋紫别说牛逼了,简直可以说是战五渣吧,“不啊……特别柔弱一小姑娘。”
“那她后来呢?她是不是跟你隐藏了什么?其实她特别牛逼吧?”
李焱忽然想起,那个将林秋紫带走的清秀青年又被自己忘记了,这个人如果不刻意引导回忆的话,几乎想不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直觉,这个人的存在不能告诉樊华。“我和她并不熟,就是帮了个小忙然后她送的,其余的不清楚。”或者更确切的说,此时此刻潜意识在告诉李焱,要再次把那个青年忘记。
见李焱说的真诚且无其他深挖的后路,樊华对这中国结一事也就暂且作罢,不过,另外一件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和黄玉良这么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们那个圈子的规矩。”樊华凑近一点,“就是交换情报。”
李焱心中警钟大作,“我没有什么情报能跟你交换的。”
“那可不一定,”李焱如此明显的逃避行为,证明了他确实知道不少,樊华等的就是这个反应,“不如我先说一个,你如果觉得有价值,再回我一个。”
“随你便,小玲儿在你手上,我能说的都说了。”
“你和黄玉良的相遇,并不是你找的他,而是他找的你,你知道吗?”见李焱眉头紧锁一脸茫然,樊华知道他感兴趣了,“黄玉良借狗牙的手,将自己当作情报透露给你,实际上他一直在找燕子的下落,你巴巴儿地送上门,给他干活还把自己搭上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没等回答,李焱一把掀了桌子拽着樊华的脖领子,将他压到墙上,“你再说一遍?!”
远处的铁山看到这边起了冲突想过来,樊华冲他摆摆手,又对李焱,“黄玉良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你如果对他没有用处,他是不会跟你这么久的。”
李焱撤了手,他不会因为樊华的三言两语就抹消黄玉良以往的作为,但是回想起最初的相遇,黄玉良目的不明地予以极大的帮助,确实很可疑。后来发生的种种,让他忘记了原本二人的结识源自一场交易,黄玉良最初所谓的“肯定可以支付的回报”到底是什么,一直未提。
“而且……”樊华观察着李焱的脸色,准备乘胜追击,“不怕告诉你,我和他当初认识的时候,是因为我手里有一份名单,那份名单上全都是作恶的半妖,其中就有黄家的一支脉。”李焱很明显被那些过往的事所吸引,樊华继续,“虽然作恶的不是黄玉良他妈那一脉,但是有一点,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那就是,他们家族可都是受返祖禁咒影响的人。”
返祖禁咒这四个字李焱不是第一次听到,但黄玉良并没有就这件事多作说明,此时此刻,樊华话里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作恶的那一脉黄氏,是因为这个禁咒的影响。
“当然啦,你可以说黄玉良是人并不需要担心这件事,我只是说这么一个潜在的事情,万一……”樊华想了想,“万一其实他不是人,而是妖化的部分在看不到的地方呢?”
李焱心中一凛。
“比如大脑啊、声带啊……”樊华笑着,专拣黄玉良强于他人的优点来说。
“你……”李焱看着樊华那一脸得逞的不正经,心中充满了厌恶,“你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确实起效果了,没错,我的确相信他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是我仍然不相信你,所以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李焱想了想,“作为对你的回礼,以及为我们所有人的安全着想,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座石像不是白狐的尾巴,它有邪念,回北京后你去找常明瑾,他有办法消除,然后最好是让他来处理留在这的那座石像。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恢复了,但既然正常了就不要再去靠近它了。”
“那那座石像到底……”
“你们半妖都是一个德行,自认为很聪明,玩心眼,从现在开始,不管你说什么干什么,我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玩大了。看到李焱已呈消极的神情,樊华哑然,他没想到这个痛脚踩得太狠,突然觉得自己果然不是干审讯的料。
自黄玉良安排白义尘刺杀樊华失败后,便暗中展开了对薛家的调查和渗透。早前对这氏族仅是耳闻没有深交,是因为黄玉良手中没有对方感兴趣的筹码,药方这种东西,黄玉良这个身份能接触到的都是皮毛,行家看不上眼。
但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黄玉良的手里只有消息和钱,既然如此,那就勾起对钱感兴趣的,去勾起薛家的兴趣。
情报商这一行有一半妖氏族,从发迹起就伴随着无数的吹牛逼,好比娱乐圈刚出道的新人捆绑著名明星全网通稿推送,最邪乎的是,其中真真假假的料能让人宁可信其有。当然黄玉良觉得,大家族不愿理睬这种low货,小家族没有必要去力证什么,于是这家就还真慢慢立起来了。
这氏族取乌姓,半妖为乌鸦,从三足金乌到黄帝到大清满族,但凡能跟神鸟、乌姓挂钩的古代传说,他家全都揽在身上,反正半妖血脉越来越稀薄,有的是理由辩解为什么自己这么弱。乌鸦的传说他们一概包揽,这鸟类的劣根也摆得堂堂正正,在黄玉良的资源里,就属这一族好指使,给足金子就办事,明码标价堂堂正正。
乌家人多势众,散布起谣言来简直病毒一般,照常态看那鱼儿早就该上钩了,而薛家却是好久之后才有了那么些微反应。薛氏一族全是人类,能屹立这圈子如此长久,除了本身的资源,最大的优点就是甚少与半妖有商贸之外的交际;所以说,在没有好药方的情况下,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也是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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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够无耻。
就在樊华主动说想回京“谈一谈”的时候,正好黄玉良想买的东西也到手了。
自打李焱撂下狠话,还就真再没跟樊华说过一句,对樊华来说,他非但没把李焱当敌人,打心里还有点喜欢他。此前的对峙关系,只是出于利益、立场问题,他总觉得,过了这茬儿没准以后大家还能开开心心坐在一起,成年人嘛,哪有永远的敌人呢?
回程路上,李焱非但没被下药敲晕,还得时不时地忍受樊华的骚扰。
“你平心而论,哥哥这一路上没怎么着你吧?你也至于小姑娘似的怄气到现在?”樊华叹了口气,眼看已经是准备进京的路口,决定祭出杀手锏,“跟你说个实话啊,你说的那个叫小玲儿的姑娘,早不在我手上了。”见李焱果然转了目光过来,樊华忍不住嘴角上扬,“早跑啦!”
李焱有点吃惊,但是转念一想,樊华也确实没有必要骗自己,从他被俘之后,就被强行断去一切联系,更没有确认人质这一环节,可想是樊华在避让他知道这件事。
“而且啊,我也不是成心跟你和黄玉良过不去,只是有点好奇。”这个疑问在樊华心里盘旋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要说黄玉良喜欢你,我特别能理解,只要是喜欢男的,80%都喜欢你这样的。”
正在开车的铁山“噗嗤”一乐,“闹半天你是小三儿啊,翘人墙角呢?咋那不要脸呢?”
樊华从后视镜里瞪了铁山一眼,又对李焱,“我好奇的是,为什么明瑾会跟你凑在一块儿,他可是独惯了,不是那种轻信别人的人,更何况其实你很多时候搀和的是我们家的那些事儿,你知道吗?”
李焱看了一眼樊华,一个表示“无所谓”的耸肩。
樊华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觉一阵异样的感觉密布开来,浑身汗毛倒立,双臂的百花帐不自觉张开,扭头就对铁山嚷道:“停车!”
“疯了吧你?高速上咋停?”
樊华知道那感觉是什么意思,这是直接入了法阵了,即便开到死也开不到头的。
李焱知道樊华此时的反应不对劲,摇下车窗伸出手,外面呼啸的风是难以言说的非冷非热,平常人难以察觉,但是他出入这种空间多次,与现实的差别能够感觉出来。“铁山,找地儿停吧,咱们没在现实世界。”
“你们啥意思?”
而且,内层空间这种多维阵法不会有随机车辆这么大的漏洞,一般只会选静止的场景,樊华断定这只是短期内为拖延他们设下的幻术迷障。四下环顾一番,发现前面不远就是个休息站,赶紧让铁山上休息站停车,如果一直在高速路上,出法阵的一瞬间极有可能撞车。
李焱下车环顾一番,这休息站内停了不少车辆却是一人没有,想也是不正常。
“过来,别傻站着!”樊华招呼着,跟铁山李焱一块往公厕边上的墙那边退,在这种幻阵里面,随时有可能从哪冒出个人,找一个比较坚实的地方当靠背比较保险。
“我你妈整个人都懵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要干谁、咋干呐?”铁山的手枪都上膛了,环视着周围寂静的环境,老紧张了。
樊华作为胡家的外孙,他姥姥是名震江湖的才女,简单介绍就是各项技能满,跟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学习不要偏科。照眼下这个情形来看,如果他咒术修习再勤勉点,早就该瞬间破了这个小阵法。
樊华从包里取出香料和符纸,席地而坐开始调配,这拈一点那抖一下,铁山看得都要急死了。
由于需要一边念咒一边注意周围环境,樊华注意力难以集中,只觉眼前一会是歪歪扭扭的气场流动走向,一会是泼了满眼墨水般的咒文,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
李焱在从车下来往这边退的时候,顺道从路边抓了一把土,然后悄默声地洒在了他们周围草地上,他没有左顾右盼,而是盯着眼前半圆周视线内小草叶上的细土。
忽而那草叶上的细土抖落,李焱直接飞扑过去就是一脚,就感觉重重踹在一人身上。
“咕咚咚”几声翻滚,竟显出三个黑衣人来,铁山一把抢上,抬手就是几枪,将其中一未来得及起身的人击倒,血流了一地。
李焱心中一惊,没想到铁山直接开枪杀人,上前再一看那人,已经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扭头看了一眼铁山,他根本不以为意,仍对着另外俩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开枪射击,李焱顿时觉得,不管樊华及他的同伴表面如何,骨子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一类,自己还是要尽早逃脱得更大麻烦。
“你那行不行?!”铁山击毙一人,又急着往樊华那边退,看樊华那股子倒腾香料的娘们儿劲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了没有!”
“催催催!催他妈什么?!”樊华一张符纸烧尽,将灰烬随着香烟的飘向吹散,双掌一合往外推开,然而未等这破幻定界推广开来,从身后的墙上就伸出四只手来,一把将铁山拉住,钳制住他周身四肢。
樊华听得铁山惊呼,握拳就上,侧面却是寒光一闪,一高马尾女子现出身形,持一柄泛着幽蓝光华的弯刀砍来。樊华举手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女子被格出数步,当再持衣袖准备遁入空气,却发现隐身的咒法已经不灵,那边李焱已经卸了腰带挥使过来,拴住她的手臂走脱不得。
“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乌菁菁吗?”樊华说着欺身便上,“敢对你樊哥哥下手,金主赏了多少钱!”
乌菁菁嫣然一笑,挥刀砍断李焱的皮带,脚上发力退开数步,朝樊华和李焱的方向撒出数枚飞刀。
那幽光有异,樊华的钢铁武装不卸,又帮李焱踢飞两把,“有毒,躲开!”
李焱躲这些暗器算是驾轻就熟,一脚踢飞一个,回身躲过一个,又顺手接了一把,转手就挥出扔在钳制铁山的一只手上。
樊华那边刚说完刀上淬毒,李焱就扔了一把过来,给铁山吓了一激灵,当一处钳制松懈,铁山挣开一只手,反手换枪又是几发连射,四只手见形势不对,立马集体退去。
“樊家哥哥可别生气,”乌菁菁停落在一处,上挑的眉眼没半点急躁,感觉胸有成竹,黑袍遮掩的半边身子踏在樊华的法阵之外,已然隐去身形,“放出悬赏的是您未婚妻薛小姐,我不过是做个引路人,哥哥可否彼此行个方便,乖乖跟妹妹走呀?”
“赏金五五分,哥哥考虑。”
“分你大爷!”乌菁菁啐了一口,回身隐遁。
樊华的破幻咒范围太小,前后不过十米多,加之身后的墙也会藏匿来者,三人只得背靠背站着。
“还有没有别的法术?这么干站着不是个事儿。”
“他们最怕的是铁山的枪,”李焱低声道,“留着子弹有震慑力,别乱打。”此言是真实考虑,但李焱也确实不想铁山随便杀人。听那乌菁菁所说,他们此行主要目的是劫走樊华,那如果可以不对他和铁山下毒手,只带走樊华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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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甚至可以不要赏金分成。
铁山刚才被那些会隐身的黑衣人惊得有点心慌,以致浪了好几发子弹,现在其实只剩两发,知道对方也会被枪打死自然谨慎不再乱打。余光瞥了眼李焱,意外的是那些黑衣人居然不是来救他的,那李焱就没法当人质来牵制对方。
樊华的眼部武装可以在乌菁菁的法阵中略微察觉到他们的气场走向,粗算下来对方有逾十来人,这些人若是呈包抄之势,同时掷出淬毒暗器,自己倒是暂时无忧,但是两个人类必定中招,在不清楚毒效的情况下,实在需要谨慎;加之乌菁菁此行是准备持久消耗,待樊华百花帐武装卸下的一瞬,也会成瓮中之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胡姥姥带着批判的眼神出现在樊华脑海。
几乎是打定主意,樊华决定动用连通表弟胡彦的魂玉,这幻障法阵对他来说还不算难;此前胡彦叮嘱不要于人前使用,眼下已是顾不得许多。就在樊华伸手掏兜的一刻,只觉一阵天摇地动的震颤,随之是一声直入脑髓的尖啸,几乎要把他脑浆搅烂一般。
“怎么了你?”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震动。
远处乌菁菁及随行几位黑衣人显出身形,各个抱头表情痛苦。
顿时一个感觉,冷风从四面八方弥漫开,天色都似乎明亮几分。
“幻阵……被破了……”樊华被那刺耳的尖啸震得双腿发软,有点得意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乌菁菁,“不知道是敌是友呢?今儿还想再打吗?”
没等乌菁菁答话,铁山就上前一步朝乌菁菁方向连开两枪,两侧随行的黑衣人连忙抢上以身相抵,一人负伤一人直接血溅当场。铁山扔了枪就冲上前去,拔出军刺与几人斗成一团,特种兵的身手一时间未落下风。
幻阵已破、弹药用尽、樊华受扰、入京在即,李焱心下转了十八个圈,得出个结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焱朝铁山相反的方向疾步跑去,几个黑衣人已经蹒跚爬起准备迎战,但哪有他动作轻盈灵敏,霎时间李焱已经到人身前,低声道:“樊华送哥几个了,后会无期~”随之身形飘转,侧身使出“抄水”一个腾挪就闪到几人身后,双掌在俩人的后腰一推,生怕他们离樊华太远不好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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