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李焱调了调无线电,“铁山、伊娃,进山区看看这儿附近有没有河道,如果有的话报一下位置,离得越近越好,咱们不会偏离目标太远。”
“到!”
樊华不轻不重推了李焱一把,“可以啊。”
“我跟你说个事儿。”李焱想了想,“这藏着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帮你,这件事完了,你能不能放了小玲儿?”
“你求求我。”
“你……”
樊华在李焱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先找着东西再说吧!”
“你再他妈动手动脚的我宰了你!”
没过多久,无线电传来伊娃冷峻的声音,说是发现了符合李焱描述的河道。俩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么快,赶紧顺着伊娃报的位置赶过去。
这河道不算明显,藏在山区稀疏的植被和错落的丘壑之间,虽然水已枯竭,但从两侧植物来看应该有地下河道。从高处看去河道已成断裂的走势,有些地方已经与平地无二,只能依稀看出是一条河道的样子。
四人两两一组向河道的两端探索,在这河道的尽头应该是有李焱猜测的那种“与佛法结缘的地方”。
按照黄玉良的话说,即便是最善于隐藏的妖魔怪,也会伴随着有迹可循的异象。但凡与人界有着些微的关联,都会对周遭造成影响,只是多与少的区别,大如多变的气候、小如独有的奇花,虽然有些已冠以科学解释,但背后总有一个源头鲜为人知,这些都是值钱的信息。
河道在一座山崖处戛然而止,耸立的山脉似乎截住了去路,从地貌来看,水源原先应是从山崖上落下,依稀有一小规模瀑布的遗貌。
没等李焱多做观察,樊华已经把铁山和伊娃传回来了,“你知道是这里?”
樊华开了眼睛的武装,这座山体写满了经文,无疑是这里。“咱俩先转一圈,看看怎么进这山。”坏消息是,樊华这个能力辨别不出空间的变化,如果这里是像胡家大宅那样的多层空间,那不得章法是断然找不到入口的;好消息是,山体上遍布的经文有断裂成碎片的痕迹,如果说这些经文是某种阵法的构成部分,那么这个阵法已然是有缺口可寻。
但是,若是依靠经文镇压,这阵法松动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已是入夜,咖啡馆上门牌“c”的灯已经灭了,黄玉良推开咖啡馆的门,杨尧还在吧台那擦拭杯子,看黄玉良来了,就出来招呼着。
“常哥在地下室等您呢。”
一想起地下室有一具头身分离的死尸黄玉良就感觉不舒服,而且还与眼前这个叫杨尧的孩子有关,感觉更是怪怪的,但一想到能跟常明瑾相处融洽,不管他是不是人脑子也都正常不了。
黄玉良没多做寒暄,径直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已经被一片幽蓝笼罩,忽明忽灭的火光映得人心里发毛。
常明瑾在那装尸体的冰柜上摆了个小型的祭坛,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圆阵中央是一颗头骨。
“来了。”
“你搞什么呢?人劲儿的。”
常明瑾转过头来,“我倒是想问你这两天搞什么呢。”
“怎么?也有麻雀跟你通风报信了?”黄玉良话音未落,“啪嗒”一声,一条蛇就落到他肩膀上,在他眼侧吐着猩红的信子。黄玉良心里一震,忽又想到常明瑾的毒牙已经被常闻拔去,他放出蛇来也仅仅是威胁,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你心里肯定在想,反正常明瑾的蛇已经没有毒了,是吧?”常明瑾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来,老实告诉我,你千方百计要找赵志德和石像干什么?”
常明瑾和赵志德在拿到石像后,一回京马上就失去音信,因为赵志德要压制住石像的邪念,然而那些石像中已经有三座解开封禁,常明瑾必然会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在北京平谷的一处小村,住着一族关姓人家,表面上清贫朴实,但实际上掌握了一门甚为奇妙的绝技:剪纸。若单纯只是窗花剪得好那也不至于让常明瑾专门拜访。
纸作为咒术载体的工具,它最普遍但也最珍贵,其中的差别在于造纸的地理环境和原料种类、产地,道理很简单:木接地阴。若是条件充分,它就能成为施展高深咒术必不可少的组成。
关家特殊,在于用纸做出的物件赋予的意义。就如同给逝者焚烧的钱币、童子、车马一类,这些东西的作用本质是“替”,关家的剪纸,就是能做出足够多的接阴通鬼的“替”。
在黄玉良找到赵志德的时候,着实惊叹了一下,赵志德躺在一处小屋,屋内被剪出的纸作贴满。略作分析就能知道,这些栩栩如生的纸人,就是替赵志德,只凭他一个压制住石像不保险,他也不能时刻都睡着,那么就多做出些他的替身防止特殊状况。
黄玉良当然知道常明瑾不可能放赵志德一个人,这四周必然充斥着用于监视的蛇,他就是想让常明瑾知道他去过那个地方。
“因为我要食言,我要一座石像。”
常明瑾瞪了一眼黄玉良,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冰柜上的头骨,“知道那是谁的吗?”
“不知道。”
“被控制的那只大燕子。”
大燕子有两只,他不知道常明瑾指的是李洪还是李飞蒲。
“当时在寒净寺,我觉得奇怪,大燕子手里还有一座石像,当时又劫走了梨花婆婆,但紧接着梨花婆婆就引来了天雷破了石像,这些条件准备得太充分。”
黄玉良瞬间就明白了,“这只大燕子是最后一个。”
“没错。”常明瑾点点头,“他们养着梨花婆婆,算计着她救人累积的功德,只待成仙必经的五百日劫神雷一到,便可击毁石像的封片,这只大燕子便是最后一人。”常明瑾一只手指点在头骨上,“那天我叫你们先走,就是觉得得有这么个人选,只不过没想到找到的时候,就是一堆白骨了。”
黄玉良仔细想着这个异处,“如果说他刚获救,就变成了一堆白骨,那也就是说,他原本就是个死人?这是李焱的大爷爷李洪,是吗?”
常明瑾不置可否,“他死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应该是死状极惨,生前也受到过折磨,我几次唤回他的魂魄都是一片混沌,如果没有他的血缘至亲,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常明瑾叹了一口气,“你明白我意思吗?”
“李焱……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当然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常明瑾的头发盘结在一起化成一条巨蟒,闪电般冲向黄玉良把他卷住,从楼梯口带到常明瑾身边,“你不就是想把个解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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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给樊华,把他弄疯吗?”
黄玉良几乎完全能感受到周身的巨蟒只要微一用力就能把他压碎,于是微微一笑,“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他逆方玄经在赵志德那,你猜他找到赵志德,再被石像的邪念侵染后,会不会对玄经更执着?”
语毕,常明瑾的巨蟒又复归成头发,此时此刻杀了黄玉良的后果,自然是有人会将玄经一事散布出去。但黄玉良却觉得常明瑾的神态并非是屈服于威胁,显然是有更为紧张的事,这无疑是之前胡二娘说过的幕后之人。
“我现在比你更着急找李燕子,樊华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所以你那无聊的算计给我。”常明瑾原本疲惫的目光忽而飘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我今天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那就是胡家的玄经已经被我毁了。”看到黄玉良眼中的震惊,常明瑾甚为享受,“我要这一卷的主要目的就是其中有一隐匿之术,就算是用最高级的钻心噬脑之术,也别想从我脑中偷走一句咒文。”
此处经文遍布的山体并不算很高广,而且从整体视觉来看,藏匿在此的物件显然不是被供奉在山的某处,而是在这座山体之中。就仿佛是像孙猴子那样,被一座大山压住了。
四个人一起搜查了一遍,李焱三个普通人类主要是看有无天然的洞穴入口,樊华则是沿着经文断裂的痕迹去尝试,若说这力场有扭曲空间的能力,那么从断裂的缝隙是可以进入到里面去的。
经文断裂呈现出一种类似刀割的齐整切痕,这不是随着时间流逝经文效力渐弱的特征,倒像是有人在这里挥刀想要破除这经文的网。当然这并不容易,樊华可以看出这些经文有自主修复之力,文字间的断痕歪歪扭扭的连接着,笔画间生出了如根的丝线,一点点编织缠绕着。
找到一个看似最新最大的切口,樊华将手覆在山石上,不出意外,从这切口是可以进入到山体内部的。
但是樊华心里有点没底,从这切口探进山体之中,里面没有土石的触感,反而是一种空荡荡的虚无,还透着异样的阴冷。环顾周围,李焱他们都不在附近,樊华从包里取出一只木盒,木盒里是几颗玉球,球中有云霭流动。
樊华拿出一颗踩碎,玉球中的雾气散发开来,由白变红,渐渐形成一个人形。
“怎么了?”云雾形成的人声音似远似近,伴着空荡荡的回音。
“胡彦,帮我看看这个地方,能不能进,怎么进去?”
球中雾气形成的人面貌渐渐清晰,是一个清秀少年,正是樊华和常明瑾的表弟胡彦,胡家的下任掌家。
胡彦从火红的长袍中伸出手来覆在山石的经文上,“这……”
“邪乎吗?”
“这是寒净寺用的镇御破魔法咒,太蠢了……”
“什么意思?”樊华懒得去解读胡彦的神色,他知道这些个表弟一个赛一个怪,大概都是修习妖术咒法把脑子学坏了。
“这法咒的确威力无穷,但它源自明王,太过刚烈。”胡彦的手指在那些正在修复的经文处涂涂抹抹,“若是遇见难以度化的玩意儿,怨念只会越压越强。”
“这里到底是什么?”
胡彦转过头看着樊华,“我还真不知道,但如果这里的地图是二姑做出来的,那肯定是常明瑾想要的东西,你取出来没坏处。”
樊华撇撇嘴不置可否。可以说,其实他原本对于胡家那点明争暗斗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自打上代掌家胡姥姥和小表妹胡婧去世后,常明瑾那边的态度是再不进胡家大宅一步,胡彦对此亦是出奇的冷淡,任谁都看得出这哥儿俩掰面儿掰得彻底。原本樊华的立场就是顺着胡姥姥在世时给保媒拉纤定的亲,跟薛家一联姻,他娘的胡家长女地位低不了,也就这样了。可常明瑾率先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主动找了燕子偷了胡家的东西,这分家产的事儿,樊华怎么能落下呢?暗忖着常明瑾与胡彦的实力差距,那当然还是先帮着胡彦整常明瑾更容易平衡局势、利益更大。
“你这弄什么呢?”
“你凭百花帐的武装应该也能看得见,这经文在自己修复,我用方违术逆转它的修复,等这裂口更大点我帮你稳住,就能进去了。”胡彦看得出,附在岩壁上的经文封禁虽属寒净寺的破魔咒,但远比现代那些和尚所用更为致严谨,此时却是从内部开出数道裂痕,可见里面压制着何等凶暴的妖物。当然,若非是这些裂痕,胡彦也无法以方违术扩大这个破绽。
“如果你能因为这裂痕就破解掉这个经文,那看来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太危险啊。”
胡彦瞥了一眼樊华,“即便我本人不在你那,也能感觉得出这东西的邪念,而且非常悠远深邃,你进去之后还是小心点好。”
“知道了,有事我再找你吧。”
胡彦画完最后一笔,身影便犹如雾气般散去。樊华用无线电报了位置,几个人不多会儿就赶了过来,然后又分配了下任务:伊娃回飞机待命,铁山守在外面,樊华和李焱进洞去。
于是,李焱随着樊华的动作,在铁山一脸惊恐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淹没在山岩的石壁中,就如同进入一个水面,那看似坚固的山石外表没有丝毫变化。
“中国太奇妙了……”铁山看了一眼伊娃,伊娃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显出一丝惊诧的神色。
进入山体时一瞬间的虚无眨眼即逝,李焱恢复脚踏实地的知觉时,手触之所均感嶙峋怪石,就好像身处一个石笋甚为密集的溶洞。
光束亮起,是樊华开了手电,李焱刚要向前就被樊华拦住。
“往后退,别推我。”
由于樊华挡着前路,李焱也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景象,只得往后退上稍许,“怎么了?”
樊华用手电在前面晃来晃去,“妈的原来还真有塔。”
“什么意思?”
“你慢点,我错身,你过来看看。”樊华让出一点空隙,拿手电照着路让李焱上前来。
李焱这一看就明白了,传说中咬了玄奘的九节环蛇化成了一座九重塔,是真有这么座塔,只不过这塔不是立着,而是倒着。通俗点说,这就是一处庞大的圆形深坑。
不管称其为坑谷也好,是镜像的佛塔也罢,这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地下,看着总归人。
“你怎么想?”
在樊华手电照过的一瞬,李焱仿佛看到这深坑边缘有人脸,“你照那边,我怎么看见个人?”
樊华将信将疑地照过去,这一照不要紧,给他都吓了一跳,那岩壁上哪是一个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只不过再仔细点看,都是石雕而已。
“和尚就爱搞雕塑,成天吓唬人玩。”樊华叨咕着,仔细沿着深坑边缘查看可以下去的路,这既不是天然形成的,也被喻义为塔,那就应该会有下去的路。
李焱也开了手电,他总觉得这些石像眼熟,仔细看了一会儿就想起来,这栩栩如生的工艺,跟寒净寺内层的红色石雕如出一辙。如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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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寒净寺同源,那必然是压抑着什么凶恶的存在。李焱不敢掉以轻心,也同样担忧樊华在这里出什么意外,毕竟如果他出事,外面的两位绝不会带他回北京,更再寻不着陈子玲的下落。
“哎!过来,这边有路可以往下走。”
李焱走过去看了下,可以说这是路亦非路,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阶梯,但又像溶洞内水滴凿穿的坑洼,既险又滑。
樊华从背包里翻出绳索,在边上较为粗壮的石笋上系了结,给李焱绑好防护措施,“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下去了,自己看着点,别摔死了。”
准备妥当,二人开始向坑底行进,樊华开了巨力的武装,在岩壁上抓得紧,下降速度既稳又快,李焱身手轻巧也能勉强跟上,但也正因稍慢些,能够更为仔细观察出岩壁上那些石雕的变化。
最上面的一层是较为祥瑞的景象,笑颜弥勒、珍灵百兽等,除了偶有的深刻刀痕,几乎保存完整。越往下走,那些石雕就越是发红,除了碎裂破损更多,神态也是越发痛苦狰狞、形容枯槁。
这天然的险路呈螺旋状渐渐往坑底延伸,若真如传闻所说有九层的话,依石雕颜色来推测,李焱二人已至三分之二,然而此时保险绳已经不够用,李焱表示自己ok,便解了保险绳继续向下。
樊华却是头次显出一种担忧的犹豫。
实际上,不久前樊华就隐约听到一个声音,类似呼吸一般,轻微又清晰,仿佛直接渗入头脑一般,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随后又想到,既然常明瑾本意是想让黄玉良和李焱两个人类来取,自不会有太大问题,也就接着往下走了,大不了逃走就是。
迁就着李焱的速度,直至周围的红色越来越深,最后成为一抹深黑,那些石雕也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具具零散的骷髅。
这坑也确实如镜像的塔般,越往下越是缩,最底部是一个大约半径十米的平地,除了立在岩壁的一处石拱洞窟外,别无他物。
李焱刚刚一只脚踏在地上,就被率先下地的樊华挡住,托着他的另一只脚让他上去,“你上去,现在就上去。”
坑底那洞窟并不深邃,洞口歪歪扭扭贴着无数张泛黄的经文,在这看不出天然或人工的拱门内侧,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半倚着墙,目光幽幽地瞪着樊华。
“怎么了?”
“这里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李焱拿手电朝那洞窟照了一下,并无半个人影,“你看错了吧?没人啊……”复又想到樊华并非人类,或许能看到他看不见的,“你看到什么了?”
说来奇怪,就在李焱的手电照过去那一瞬,那古装打扮的黑袍少年竟不见了。
“邪了逼了……”樊华只觉得刚才那少年看他的眼神甚为阴毒,竟比常明瑾那副蛇态更冰冷,让他在一瞬间打了个寒颤。
再靠近些,李焱率先发现那拱门上嵌着一颗手掌大小的黑石,手电一打,通体乌黑的晶石中似有繁星点点,然而这黑石并没让李焱多做停留,余光瞥见洞内情形,就明白了此行目的。
那洞极浅,一眼即可见底,中间的土坑中插着一座尾骨石像,若说区别,就是比以往那些都粗长些。
“这就是……那个石像。”
樊华走上前来,似是也发现了拱门上的黑石,又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不对……”
“什么不对?”
“这绝对不是白狐的尾巴。”
李焱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樊华这么快就发现了。
樊华纵身一跃,伸手摘下拱门上的黑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这是舍利子,”樊华将那乌黑的舍利在手心搓来搓去,“你能想象出得是多牛逼的和尚才能烧出这么大个儿一舍利吗?”樊华把那舍利捧在心口,“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李焱在心底深深地骂了句“傻逼”。
“刚下来时我看见一个穿黑袍子的小孩,那种衣服……”樊华捧着舍利,仔细回想着那一瞬间的印象,“那确实是狐皮幻化出的样子,我们家是赤狐,所以衣袍是红色,那小孩如果是白狐在这尾骨上的残魂,怎么可能穿黑袍呢?”樊华一手拨开李焱,“你靠边。”
“你……”虽说李焱本有意让樊华去接触那黑狐的狐尾石像,但因为他先前受到过那邪念的折磨,看樊华毫无顾忌地去取,当下也有些于心不忍。
说时迟那时快,樊华已经将那石像拿下,三下五除二绑在身后,“走吧!”
“这……真没什么……危险吗?”
“肯定有啊,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大个儿的舍利镇着,但是明瑾想要,肯定是有用的东西。”樊华把舍利揣在兜里,“有这舍利镇着,不会出什么事,走吧。”
李焱看了看石像,那石像上果然也贴着封片,一琢磨,这石像既没解封,又有大舍利,就算是有邪念外泄也不会像自己之前那样,而且看樊华目前的状况并无异样,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事情似乎顺利得不像样,在返程的途中,李焱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察看樊华的情形,但是樊华就真的毫无影响一般。
“你似乎很紧张,”樊华瞧出李焱的异样,“有什么隐瞒的吗?”
“那个石像,我觉得不是好东西。”
“担心我吗?”樊华朝向上爬的李焱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动作快点,这儿的空气太差了。”
李焱实在受不了樊华总是动手动脚,只得加快了速度往上爬行,直到回到固定了保险绳的地方,李焱发现不对劲。
“喂……”李焱对身后的樊华挥挥手,指向不远处的岩壁。
在这一个部分,周围石雕是已经能看出面貌的,那些石雕的目光,都是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的方向。李焱明明记得,刚才下来时,这些石雕几乎或闭眼、或垂目,出现这样的异变,果然是因为他们动了那狐尾的缘故吗?
樊华朝其中一具佛像伸出手,发力一掌捏碎,“不过是些雕像,这尾骨我今天就拿走了,它们能怎样?”
李焱瞬间想象了一下诸多电影大片里面那样,这些石雕一个个都活过来,然后发生一场恶斗什么的,但是这山洞中仍旧一片死寂,只有被捏碎的石块掉落坑底的回响。
“不过是受这儿的咒力影响罢了,如果真有多大的能耐,早就把这石像的怨念超度了,还用得着跟这瞪眼?”樊华下巴指了指上方,“走着。”
从今次这件事,李焱也确实地感受到胡家的情况的确复杂,樊华不知道狐尾的来源和害处,恰恰反映出作为外姓,一些家族内的重要情报是碰不到的,而常明瑾了解的明显更多,也是他本身以及母亲身份特殊的关系。
等到从那漆黑密布的山洞真正走出,感受到周遭流动的空气,李焱才有回到人世的真实感。正如他接触过的所有内层空间一样,不管是温度、光照或是一切,都有一种“仿造”的痕迹,若不知身处异世,细微的差别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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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擦黑,李焱没觉得他们进去了这么长时间,正要感叹这种对时间的麻痹,只见不远处的铁山猛跑过来,一把将二人抱住。
“你们俩可回来了啊!”
李焱一细看,铁山唇上腮边的胡须已是不短,心里一惊,跟樊华对视一眼,“我们进去多久了?”
“你俩都进去四天了!我和伊娃都以为你俩死里头了……”铁山一拳一拳捶在樊华身上,“那娘们说你俩明儿还不出来我们就走了……”
“咱俩进去……”樊华也是一脸懵逼,“有四个小时吗?”虽然知道这种空间会对时间有一定程度的扭曲,但是他所见所知,这种扭曲误差总不会超过俩小时。这种一进一出已经过去四天的,樊华也是头一次经历。“行了,先离开这,东西到手了。”
“啥宝贝?给我瞅瞅?”
见铁山伸手要摸樊华背后的石像,李焱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别瞎动!你也不怕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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