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黄……黄哥……我腿软……”
黄玉良倒还真没见姜胜怕过什么,不得不说看着眼前那些几乎泛红的九劫雷煌,是当真让人心存敬畏。
随着最为巨大的一道天雷轰然而落,密布的乌云快速散去,雨势也渐渐小起来。黄玉良和姜胜对视一眼,赶忙上山。
“黄哥……”姜胜环视着四周被暴雨浇透的草木,“我怎么感觉刚才雷那么大,还着火了,但是进了山,倒是没发觉哪有着过火的痕迹啊?”
黄玉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很是奇妙,“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就解释为怪力乱神准没错。”
刚说完,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俩人顺着焦味寻过去,在一片矮林看到了李焱和常明瑾,林子中树木被劈得东倒西歪,中间留下了一个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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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焦的大坑,李焱就跪在其中。
“来晚了。”常明瑾撇过头,对黄玉良,“你去安慰安慰他吧。”
黄玉良滑落到土坑当中,拍了拍李焱的肩膀,李焱转过头,颤抖的手中是一根碎裂的梨花枝。
“为什么……”李焱眼中一片迷茫,“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玉良拍着李焱的后背给他顺气,他此时说什么都不好,很明显梨婆婆已经形神俱灭,然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却是李焱的亲人,“或许……”
“没有或许!”李焱一手扔出一团东西,正是边角被烧掉的石像封片,“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黄玉良扭头对常明瑾摇摇头,又使了个眼色,常明瑾过来手指点在李焱额头,李焱顿时睡了过去。黄玉良拿起一截花枝,背着李焱走出大坑。
“你说……”黄玉良略偏过头,感受着被雨水和泪水浸凉的李焱的脸颊,“抹去他的记忆会不会……”
“你如果想这么做,我随时可以帮你。”常明瑾看了看李焱,“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软弱到这种地步。”
黄玉良极是惭愧地低下头,是啊,怎么能擅自做主抹去李焱的记忆,他还在坚持呢,自己此时想到的竟不是陪他一起度过难关,而是让他遗忘。
常明瑾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对姜胜指着来时的路,“你们先回去,我在附近转转。”
李焱等人拿到了石像,寒净寺作为隐匿之所也已曝光,此地多留无益。黄玉良担心李飞蒲会再回来杀常行灭口,本主张带他一起离开,但是常行决意留下,态度很是坚决。
常明瑾给李焱施加的睡眠很深,直到一众人等回到市中旅馆都没有醒,虽然在寒净寺有补觉,但到了旅馆后众人还是分散去休息,想来是都累坏了。
黄玉良将梨花塑封包好放在李焱的床头,他知道李焱重情义,梨婆婆遭遇不幸让他极为自责,这梨花也算是一点念想了。
看着李焱的睡颜,黄玉良想起常明瑾的话,也让他明白了,在上山之前李焱为什么不愿将一些事跟他说清楚。他不知道胡二娘是怎么跟李焱说的,只觉李焱背地里做出这样的牺牲让他又生气又高兴又心酸。若说以前对李焱的喜欢,想要占有的情绪占了多数,那么此时此刻,竟是有一种“只要对方好好的就好”的感情萌生出来,让黄玉良有那么些感觉自己果然还是人类啊。
睡梦中的李焱皱着眉头不安地动着,给黄玉良吓了一跳,赶快把他摇醒。
“怎么了?”黄玉良抓过边上的水杯递到李焱嘴边,“做噩梦了?”
李焱摇摇头,“我梦见奶奶了……她哭了……”
黄玉良抱过李焱拍拍他的背,“我把梨花带回来了,你当个纪念。”
“哪儿呢?”李焱顺着黄玉良手指,从床头柜拿起塑封的梨花,“我要给奶奶报仇。”
“你……”
“我把我大爷爷的面具打落时,他暂时恢复了一点神智,很明显受到控制了,他说不出话,但是我看他嘴型,是在跟我说让我快逃,而且他一直攥着拳头没有对我出毒掌。”李焱看着手中的梨花,眼神很是坚定而冷静,“你要帮我找到控制了我爸和我大爷爷的人。”
“你也觉得,他们俩不是受到常闻的控制?”
“当然了,常闻都被打成那样了,要还能控制他们俩的行动也太牛逼了。”李焱把梨花小心地放在一边,“但是常闻也不是好鸟。”
“你……”黄玉良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你知不知道,带常明瑾他妈的残魂,会对你有影响?”
“知道……”李焱低下头,似是不想再说下去。
“告诉我她是怎么跟你说的,”黄玉良抬起李焱的头让他直视自己,“告诉我。”
“我……”李焱叹了口气,“我跟她说,是我把常明瑾骗上山的,但是她……”
“她不信是吗?”黄玉良很理解胡二娘为什么不信,李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点痞气,但骨子里的气质很正直,如果跟常明瑾不对付一定会是正面打一场的方式,绝不会假手他人设陷阱,那胡二娘是什么人物怎么会看不穿李焱这种想要保护某人的心思。
“我跟她说,我已经知道了常明瑾不算是坏人,寒净寺的和尚才是,肯定会把他救出来的,然后她就说了那么个计划。为了保险起见,就是在我手上做了那个东西,说是危机的时候把她放出来。”李焱没说,但其实中间还有一个环节,就是胡二娘不相信是李焱设的计,决意要找出真正害她儿子的人。李焱提出不管是什么方法什么代价都接受,他肯定会竭尽所能救出常明瑾,若成功此事一笔勾销,胡二娘被李焱所感,想着若是儿子能平安且长个记性也好,这才松了口。但是李焱不想让黄玉良知道这件事,他所做是他的决定,不想让黄玉良有亏欠的感觉。
“还有,”黄玉良不信胡二娘会把全部的赌注都放在外人身上,那可是她亲生儿子,“她还得有备用计划。”
李焱张了张嘴,似是有些难以想象那个画面,“屠了全城的人炼成血尸,踏平寒净寺。”
黄玉良笑起来,这才对。
“你笑什么啊?”
“我是觉得,这才符合她做事的逻辑。”黄玉良顿了一下,“有点意外的是,你爸手里那条黑鞭子,倒是真厉害,你知道那个东西吗?”
“知道,之前是大爷爷拿它抽散了五尾狐的魂魄。”
“不是,我是说,你家有没有这个东西的记载?”
“那我不知道,可以问问我爷爷。”
黄玉良倒是认为李老爷子应该也是不知道这条黑鞭是何事物,毕竟李家对妖邪神异涉足不深,这种可以一下驱散魂魄的法器,还是找别人打听的好。
陈子玲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自从被那会变形的男人带到这个狭室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醒过来就有水和食物送过来,作为囚禁的环境来说倒是不差。
那男人只在第一天对陈子玲审讯过一次,不过陈子玲什么都没说,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那男人并没对她做什么,甚至都不常来,当然也或许来时她正在昏睡。在有限的清醒时间内,陈子玲观察了房间内的环境以及自己昏睡的原因。
是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陈子玲对药学没有涉及,但好在渐渐产生着抗药性,几乎是算准了自己清醒时间的周期,趁着意识恢复,当即卸了椅子上的螺丝撬开手铐脚铐。手脚一恢复自由,又将床单撕成几块,沾了水后拧成绳索。之前陈子玲就检查过门窗,门上有锁却不好开,窗子被封死但不牢固,因为不知道这是哪里,陈子玲从门出去的话,保不齐会遇上谁或者什么,于是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可以直接逃到户外的窗户。
窗户被木板封住,这对陈子玲来说并不困难,甚至于在她心里觉得自己被对方小看了有点不高兴。用从椅子上卸下的螺丝,钻在一块木板的铁钉边缘,然后稍微发力踹进去一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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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掰,螺丝掰下来,铁钉的周围也有木屑掉落;慢慢的,药香的效力又开始发作,陈子玲用螺丝在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痛感顿时让她清醒许多,抓紧时间反复几次弄松了木板上的几颗铁钉,然后将沾水的床单沿着木板间的缝隙捆上去,来来回回在木板两端拖拽,只听“咔啦”几声,木板就松掉了。
天色已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从楼层高度来看大概在四、五层。陈子玲将床单捆在椅子上,用椅子卡住窗棂,一点点顺着往下爬。床单长度有限,到二楼时陈子玲扒着别人家窗沿慢慢下落到一层的防护栏,好在户外的新鲜空气让她恢复了些神,以至于可以顺利逃出。
陈子玲没有松懈,脚一落地就撒丫子狂奔,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离这里越远越好。
回到北京时是个早上,一行人等在初冬的晨雾中作别,李焱几乎是刻不容缓地往黄玉良住处赶。昨晚在上火车前,李焱用了多种联系方式都找不到陈子玲,这让他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家中,李焱看到陈子玲的电脑还开着,但是人已不知去向,当即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满屋子乱窜。
“你先消停会儿。”黄玉良劝着,“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手机没电了呢?”
“不可能啊,你看啊,”李焱指着电脑,“电脑还开着,屋里找不见她手机,她手机要是没电了不放屋里充电,还带出去干嘛啊?”
黄玉良这么一听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先别急,我下楼去问问物业。”
黄玉良走后,李焱不禁琢磨着陈子玲能去哪,如果真有个好歹怎么跟她家人交代等等,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李燕子,知道我是谁吗?”
李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您哪位?”
“住在黄玉良家的小妹妹,在我这儿做客呢。”
李焱想起来了,这粗犷狂傲的声音,是常明瑾那个阴魂不散的表哥樊华。对方这个说法,很明显是把陈子玲劫走了,当即怒火从头烧到脚,“我操你妈!”
“我知道你已经回北京了,一会儿给你发个地址,自己来,懂吗?”
“你……”李焱话没说完,对方已挂了电话,如此想来,樊华能有自己的号码,不是从陈子玲就是狗牙那得到,不过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几乎是想都没想,抓起外套就下楼。
黄玉良从物业那得知,自己几天前补办过一次钥匙和电子锁,当时物业小哥看到他和那小姑娘在一起。黄玉良没有否认,但是已觉出事了,那正是陈子玲给李焱打电话说她看到了自己的时间段。
从物业一出来,就看到李焱开了车驶出小区,都没来得及制止。黄玉良当下心思几个回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旅途愉快?”
“托您的福。”
樊华“嗤嗤”笑着,“是不是特别纳闷你们前脚到,我后脚就来了?”
“我更惊奇的是,你还是美少女战士呢?”
“有机会变给你玩。”
“说你的条件吧。”
“你说呢?”
黄玉良攥紧了手机,樊华是算准了,一切都算好了。他能找到自己这,但是却不直接来抓,因为他知道凭武力难以抓到李焱,只抓到黄玉良的话,是什么都问不出的,然而抓走了陈子玲,就能让李焱乖乖束手就擒;黄玉良阻止不了李焱去救这姑娘,当李焱被抓了,樊华会认为李焱作为返祖咒的线索,可以成为驱使黄玉良的筹码。
但如果黄玉良这个时候说出玄经相关,就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是谎言,樊华就会加价。
“你想知道胡家丢的是什么,好,我可以替你问出来……”
“不不不,你要替我拿回来。”
黄玉良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没想到樊华加价加得这么快,“你是觉得,李燕子对我来说特重要,是吧?”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让燕子帮我拿,一样,我的筹码比较多。”
“好。”黄玉良平复了心境,“你也知道是筹码,那你可要好好保持筹码的价值。”
“等你的好消息。”
黄玉良挂了电话,表情从愤恨转变到阴毒,计划已备好。
“我知道你是必须要去的,所以并不准备阻拦,你要清楚的是,小玲儿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她有作为筹码的价值。你不需要刻意做什么,樊华所要求的无非是寻回胡家的石像,你记得这一点就好,所以不要勉强。”
十几分钟前李焱到了黄玉良这条微信语音,也顿时让他繁乱的心绪稍静了些。即便如此,李焱仍有所担忧,因为目前所有的石像都由赵志德保管,也就是在常明瑾手上,黄玉良此前刚刚让常明瑾吃了苦头,能不能谈拢借出一个是个未知。
樊华约定的地点就是上次二人交手的乱巷,不过此次并没让他力,樊华就站在路边等候。见李焱的车驶来,樊华走近,打着手势让李焱挪到副驾,自己来开车。
樊华一上车,李焱就要问关于陈子玲的事,樊华率先朝李焱扔出一个绣香包。
“闻闻。”
李焱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小巧的香包,确定这不是陈子玲的东西,凑上去闻了一下,馥郁的馨香中夹着一丝丝草药的清苦味,“这是什么?”
“辅助品。”樊华嘴角一扬,手指点在李焱脑门,“睡!”
李焱以为自己会跟被常明瑾点过一样瞬间睡过去,岂料樊华的睡眠咒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法术练得不怎么样啊……”
车里的气氛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樊华叹了口气,拉过李焱照着他脖颈子一个手刀,效果立竿见影。
实际上樊华并不是担心李焱会记住路线,而是早上时候他去了一趟关押陈子玲的小民房,发现这姑娘竟然跑了,他知道陈子玲浑身上下藏了无数的暗器,关的时候特意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想到这姑娘手无寸铁还是跑了;所以他是要趁李焱没有任何疑惑和反抗的时候,尽快把他带走,越远越好。
看了一眼歪在一边的李焱,樊华倒是有点得意,或许再晚一点,等小姑娘和他们接上头,抓着这只燕子不会这么容易。
樊华从李焱裤兜翻出手机,一看是指纹解锁的就乐了,拿起李焱的手轻易解开手机锁。翻了翻各种通讯记录,终于从微信里翻着一条黄玉良的语音消息。
“石像?”
樊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石像呢?换一个角度考虑,姥姥家神异法器多得是,他没听说过倒也不奇怪。原本樊华看两个表弟以及黄玉良都有意避讳这物件,还以为是那传闻中的祖传经卷丢了,虽然不是,但如此小心谨慎想必也是个宝贝。
樊华此时倒是有另一个事儿要办,掏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
黄玉良第一时间给常明瑾打了电话,但是对方几乎也是没闲着,下了火车就赶去了郊区会一位前辈,因为此时此刻赵志德要凭自己一人压制住数具石像的邪念,为了避有什么危险,要做一些必要的防范。
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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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姜胜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李焱公司的前台小妹一早上班时,陈子玲就在门前,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胳膊还受了伤,不过此时他已经赶去。
听到这个消息,黄玉良的心落下一块巨石,怀着最渺茫的希望给李焱打了电话,但是对方已经关机。
陈子玲是个聪明姑娘,她凭一己之力逃走,但是不能回到被抓的黄玉良处,就为了提防樊华在此处埋伏,赶到李焱的公司后让前台姑娘联系了姜胜,也是因为算出樊华的目标不是姜胜,亦或许当时李焱已经联系不上。
只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哪怕再早一点。
黄玉良摇摇头将此念头赶走,眼下的情况说什么都怪罪不到陈子玲身上,可以说小姑娘能够脱逃已经是赢回一步。此时的境况,樊华必定不会让李焱知道陈子玲已经不在他手上,只要自己有方法传达出这个消息,他相信李焱也能够自己逃脱。
有一个麻烦的点,樊华可以变化成别人的样子。那么他完全可以变成陈子玲的样子伪造一个视频,证明小姑娘还在他掌控之中。
黄玉良苦笑,还真是个方便又麻烦的能力。
正在推算着棋局的步数,电话再次响起打断他的思路。
“喂?”
“黄先生好。”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柔缓女声,却几乎令黄玉良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您好,”黄玉良快速平复了心境,“您应该是想当面谈谈。”
电话那边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黄先生喜欢喝茶吗?”
当李焱再次有点意识的时候,感觉是被冻醒的。
睁开仍有点迷迷糊糊的眼睛,李焱惊觉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躺在车的后座,全部衣服都被扒了扔在一边车座上,不知道是不是跟男人有过关系的缘故,他第一反应竟是自己有没有被那啥。
从后视镜看到李焱醒过来,樊华从副驾抓了一把,提起一串匕首、开锁套件、暗器等,“我帮你保管了。”自从经历了陈子玲逃脱的事,樊华对这飞贼一族有点不敢大意了,陈子玲若真在他手上,倒不怕李焱敢有什么动作,但为了以防黄玉良密布的信息网传出消息,樊华还是先把李焱的装备扒干净为妙,防范总是越多越好。
李焱不搭话,只感觉头痛得要命,不知道是被樊华一掌劈的还是那药包的缘故。一边穿衣服一边检视环境,发现这不是自己去见樊华时开的车,应该是越野类的车型,而且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很明显不在市区了。“你要带我去哪儿?”问完这句话李焱就觉得自己犯傻了。
“带你飞啊!”樊华转过头咧出一个倍儿逼爽朗的大笑,蛤蟆镜里映照出天边的火烧云。
李焱看傻逼一样看着樊华。
随即,音箱里蹦出农业重金属国民天团的《自由飞翔》,remix版。
常明瑾曾几次约在同一家茶楼,黄玉良曾找人私下探查过这一家的底细,表面上的结果自然是清清白白一生没有污点的样子,但凭直觉来说,绝不可能只因为茶香而已。
此时此刻,常明瑾那隐匿多年的母亲又将会面的地点定在此处,就更证明了这一点。
黄玉良走进茶楼中,简略观察了一下环境,在一层最角落穿着个中式长褂、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待人和善且安分守己。黄玉良曾考虑过,若这老板的家族是或曾是半妖一族,那也算洗得十分成功了。
门被推开,一阵冷香随着风钻进来。
“黄先生怎么站在这?上楼说话吧。”
黄玉良偏过身,看着眼前温婉打扮的胡二娘,之前在寒净寺中那一席华饰红帔如夺命厉鬼般的模样……还真是挺难对得上的。
二人走到楼上坐定,几乎是算准了时间,一壶清茶也由人备好。
黄玉良难以说明这股莫名的压力从何而来,若从武力来判断,常明瑾只会比其母更加危险,在面对常明瑾的时候,黄玉良也能有一个清晰的思路,眼下的情况,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胡二娘将眼神从窗外回,对黄玉良微微一笑,“北京这天儿真是,你从屋里看,阳光特足,但是一出门,又是冷得要命。”
是在暗示表面与实际的情况吗?黄玉良很难不对胡二娘的话做阅读理解。
“光是站着确实,但是走起来还好,毕竟出门了总会备好外套围巾之类的。”
“是吗?大概是男人和女人耐冷程度不同吧,”胡二娘点点头,“而且人年纪大了,就更怕冷了。”
“您还年轻。”
胡二娘笑着摆手,“只是今天出门多抹了点粉。”
“我觉得这和您的妆容打扮无关,主要还是气质问题。”
“真会说话。”胡二娘端起茶杯浅浅抿着,“我大概是知道明瑾为什么愿意与黄先生共事了,”胡二娘抬眼看了下黄玉良,又移开目光,“在这世上,一般来说,人总是习惯发挥优点、补正缺点,更是避暴露自己的弱点,而黄先生是聪明人。”
“您过奖了。”
“据我的一点了解,您不仅善于发挥优势,还懂得利用劣势。”
“您……真的过奖了。”
“好吧,就当刚才是彼此的恭维。”胡二娘笑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纸,“您和明瑾有合作关系,具体的约定我并不清楚,但我觉得黄先生是不介意续约的。”
黄玉良心中苦笑,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是之前害她儿子被抓的代价。接过纸后,黄玉良打开看到的是一个漩涡,不知怎的眼神就移不开,盯住看后,那漩涡居然转动起来,而后慢慢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画面。
无数颗血淋淋的眼珠被串在一起。
再一眨眼的瞬间,那纸片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眼珠不见了,连纸上的漩涡也不见了。
“这……”
“这是一个阴邪的法器,从表面就能看出来。”胡二娘略一停顿,“寒净寺从内部腐坏了,这件事很可怕。之前一个和尚做了这个法器,虽然现在已经回,但是黄先生应该也注意到了,这种阴邪的法器并不止一件。”
黄玉良心中了然,是那条一瞬间打散了胡二娘附咒残魂的黑鞭。
“上次的事,您……还好吗?据我浅薄的了解来说,那种直接的攻击……”
“多谢关心,那束黑发的确可以打散魂魄,但若是有凭体的依存,就不至于造成太大损伤。”
原来那条黑鞭是由头发织成。黄玉良迅速整理着胡二娘给出的信息,也算是解开了他之前的一个疑虑。李焱曾说,在寒净寺救他的白衣男人是赤白玄中的五尾白狐,他的尾巴化成了五棵桃树成为保护的屏障,这屏障不仅是迷阵,也有对恶念的阻拦;李焱曾注意到桃树上有很多伤痕,加上五尾狐与李焱同行时虚弱的状态来看,那作为凭体的桃树就是被那黑鞭摧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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