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姜胜想要帮忙,刚跑到这边,俩人已经登在上面,没爬两下,那俩又跑去了别处,动作轻灵迅捷无比,姜胜不及他俩灵巧,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之下简直是空有一身力气没处使。仔细看了看李焱未落下风,姜胜心一横,先救了常明瑾再说,一把拽住铁锁,只觉这锁链非物理着力,他使了大劲儿竟是纹丝不动。姜胜哪信这个,怒吼一声,细瘦的手臂青筋暴起,虎口几近被铁锁勒出血,姜胜咬紧牙关又是一声怒喝,晃神间觉得手臂上青金蛇纹往上蔓延了少许,一条铁锁轰然被拽落。
“傻小子蛮劲儿倒真是不小,”常明瑾笑着,“赵志德。”
“我在!”
“别管他们,去前面佛塔里把石像拿出来。”
虽看不见,但是听得赵志德的脚步走远,常明瑾又朝着姜胜的方位,“夸父族的小子,过来。”
姜胜虽然扯掉一条铁锁,但是已经几乎累得虚脱,走到常明瑾面前,“你到底是惹了多大事儿被这么多锁链锁住,拔了一条我就累了……”
“过来。”随着常明瑾话音,火红的头发末端化成一条黑蛇,“让它咬住你,有点疼,死不了。”
姜胜伸出一条手臂,那黑蛇咬住的瞬间,姜胜只觉脑中显出一团红色的图案,仿佛是一个由繁复的咒语组成的圆阵,随后,这圆阵渐渐分解开来,所有的语句一行一行排列整齐。
“把这些铁锁往它来的方向推,别拽。”
姜胜没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但当他再碰触铁锁的时候,觉得刚才看到的红色咒文隐约在黑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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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现,极其轻易就推开了,“哎呀好神奇!”姜胜一手一条卸得飞快,常明瑾从黑锁中脱出,但是一时间能力没有完全恢复,与此同时,赵志德也抱了塔中三座已解封、一座刚刚归还的石像出来。
姜胜看赵志德怀中的石像隐隐冒出黑气,但是却似逃脱不开赵志德怀中范围一般,来之前李焱就郑重说过这些石像极其危险,除了赵志德谁都不许碰,姜胜自然听从。扭头朝着李焱大喊,“李哥!完事了!咱们快走吧!”
李焱一边与李洪缠斗,一边密切关注了姜胜他们的动作,虽然已知完事,但是李洪的攻势密集而猛烈,还要时刻防着他的毒手功,一时间难以脱身。
“李燕子,再撑一会儿。”常明瑾的半妖特征渐渐回,从周身的袖口裤管中爬出数十条黑蛇,行动迅如闪电蔓延到周围。
“你要找什么?”赵志德只觉怀中的石像有些不符体积般的沉重,连他都感觉如此,可想这恶念对他人会如何,下意识离常明瑾远了些。
“当然是我的东西。”常明瑾伸手拽住赵志德的耳朵,给他拉回自己身边。
常闻看着面前的黄玉良与白义尘,面上露出一丝恍悟的神情,“黄施主,你今晚耗这么长时间说有事请教,其实是别有目的吧?”
黄玉良往后退了一步,“不敢。”
常闻皱眉,从怀中拿出刻满了梵咒的金刚杵,“你到底是与妖邪为伍,真不知道师父当年为何如此宽容你们这种人。”
白义尘上前一步伸出手掌,一根牙白锋利的骨状长剑慢慢破皮而出。
常闻在腰间的木鱼敲响一声,黄玉良直觉这场正面的对战不可避,心中暗叹那仨愣头青的动作实在太大了。
常闻挥动手中金刚杵往前疾步走来,一下刺在白义尘骨剑之上。白义尘眉头微皱,这一下虽然没能断掉剑刃,但是他知道常闻这金刚杵附有破魔之力,每一下都在削减他骨剑的构成,这样对抗下去出不了几下就会碎掉。
好在白义尘的剑舞步法轻盈,常闻一时间难以伤他,他白家舍弃了一切妖术密咒专修剑术武技,一身源力也只为化剑,常闻刺碎了他这一把,他还有无数把可用。
常闻面上表情已作怒容,看样子已决心不放黄玉良等人生逃,“铛铛”的兵刃相向,攻势也极为猛烈。几招下来,常闻怒火稍退,直觉凭武力难制白义尘,往后急退一步双手就要捏印,但白义尘是你进我退、你守我攻,骨剑直刺常闻的手掌,根本不给他时间施展其他。
“常闻大师,”黄玉良的声音不急不躁,“我是不知道您这么急着集石像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为了那所谓成佛成仙的传闻,我劝您还是放弃的好,您想啊,这狐尾石像只有七座,根本就不是那九尾狐留下的,说不定是哪只没名儿的狐狸,您要是集成了他的力量,他只会勾引人可怎么办?”
“闭嘴……”
白义尘知道黄玉良在故意引常闻分神,脚上步履急转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化出骨剑,双剑的剑舞攻势更是泼水不入。
“常闻大师,您有没有想过,您做这些事,是不是也在潜意识中受到了石像的影响,这可是说不准的事儿,”黄玉良左躲右闪,生怕俩人打斗劈碎的家具碎块打着自己,嘴上却是不闲着,“我今儿带来的那位赵先生,专治这种中邪的疑难杂症,您只要跟他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单纯的睡觉。”
常闻手上金刚杵猛地下落,刺碎白义尘的双剑,刚要欺身而上,但见白义尘双剑粉碎的同时,又是两柄新剑从掌中冒出,随之后退一步,唱起梵咒将金刚杵发力掷出,白义尘两剑连削,挡下的同时骨剑也被这一击刺碎。与此同时,常闻迅速结了法印,一个正拳朝着白义尘的方向一挥,白义尘顿时感到巨大的拳压袭来,举剑格挡也是徒劳,直接被打飞出屋外。
黄玉良并没有感受到常闻此举的任何力量,但是看白义尘被打飞出去,也赶紧跑出屋外将他搀起,随即对其耳语,“往后院那边退,李焱他们从内层出来也是回到原点,咱们去那边与他们汇合。”
正说着,另外三名僧人也从三面赶来,与常闻汇到一处。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常闻指着黄玉良,“这伙妖人此次前来别有目的,拿下他们。”
两名武僧闻声而动,迅速成包抄阵势围住二人,黄玉良知道他们是要摆出之前困住常明瑾那不动法阵,拉起白义尘赶忙就跑。
骤雨般密集的木鱼敲击响起,随之而来是悠远的唱经,白义尘顿时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虫蚁在啃食着他的大脑。黄玉良见白义尘这痛苦模样自然是跑不动了,当即抱起他往后院跑。
这一刻,黄玉良觉得做人也是有好处的。
李焱与李洪腿脚相撞,噼噼啪啪十几下互不相让,了腿势李洪一掌打来,这一掌虽凶险但破绽也大,李焱侧身握住对方手腕稍作压低,左腿卷上打来的手臂,身子随之翻转,右腿膝盖猛踢在李洪脑袋上,这一下李焱的力道没,直接给李洪放倒了。
李洪再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面具已被打落。
李焱看着面前的人,正是大爷爷李洪无误。只是他面貌与父亲之前藏的照片上几乎无二,按道理说他应该比自己爷爷还要老,但是他仍保持在盛年的样子。除此之外,李洪的双目和面上的表情,无一不显出他的神智已然失常,犹如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
李洪再次摆出架势,只不过又是从掌渐渐攥成拳。
这动作不是头一回,李焱注意到好几次了,从这个细节看来,李洪还是有一些意识的,他不想出掌用毒。
李洪再次袭来,没有了面具的遮挡,李焱这次看得清清楚楚,他发不出声音,但是嘴型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快逃。
一瞬间李焱鼻子都酸了。
地上的常明瑾行动已无大碍,一团蠕动的黑蛇爬回,带回了一条火红的狐尾。
“这是你的吗?”
常明瑾没理姜胜,抓起狐尾转头对李焱,“李燕子,过来!”
李焱听到常明瑾的喊声,闪出两步远掷出铁片,回身一皮带抽在李洪脚腕,发力将其拽倒,复又急退数步,闪转几跳腾挪连步拉开几丈的距离。
“别杀他!”李焱见常明瑾脚边爬满了黑蛇,双手已燃起狐火,赶忙喊着,“他被人控制了!”
常明瑾双掌火焰熄灭,随之一搓,一条巨蟒从掌心蹿出,将李焱缠住带回到身边,“不杀他你早晚后悔。”
“走走走!”
话音刚落,只见从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个人影,李焱眼尖,看出竟是黄玉良。
“黄玉良!”李焱迎上去,但是于此同时李洪已起身再来,他二人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怎么回事?”姜胜跑上前迎过黄玉良。
“常闻把表层的空间转换了……在这一层他能控制黑锁,小心点别让咱们中的俩妖怪被抓了……”黄玉良抱着白义尘跑了一段累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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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赶紧交给姜胜,“好处是,咱们汇合了,坏处是……”
“黄哥你不用说了,我看见他们了。”
随着木鱼和梵唱的声音传来,结成阵的四名僧人步步逼近,院墙上的铁锁随之跃动,姜胜这边护着白义尘和常明瑾,一拳一个将铁锁打飞。然而白义尘由于经文的缘故愈发痛苦,数根骨剑不受控制般从掌中刺出,常明瑾的半妖特征也渐渐复现,六个人,战力没受影响的只有李焱和姜胜,李焱已经被李洪缠住,凭借姜胜和不知道残剩几成力量的常明瑾,黄玉良难以估算此战胜率。
“常明瑾!”李焱一个抽身回转,退出数步,“过来!”
常明瑾简直不满李焱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但仍是躲过铁锁跑上前去,见李洪逼近,扭头就吐出一团火焰将其逼退。李洪不甘示弱,退出几步掷出飞刀,常明瑾双手捶在地上,掀起砖石挡住飞刀。
“我暂时没办法带着这么多人逃走。”
李焱根本没听常明瑾说话,趁着常明瑾挡住李洪的空档,抽出匕首三两下挑开缠在手臂的绷带,一大片烫伤的疤痕让常明瑾大吃一惊,“你竟然……”李焱抓过常明瑾手腕,在他掌心划上一刀,将血抹在自己伤疤上。
熊熊的火焰在李焱臂上升起,冒出滚滚的黑烟,不远处的几个人同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常明瑾的母亲胡二娘着一身火红的长袍从黑烟中走出,手执粗长的铁锥和铁锤,面对结阵而行的四名僧人。
“师兄……”对面的三僧从未见过这种凭空召出个人来的术法,一时间都看向常闻。
常闻眉头一皱,食指一指,五条黑锁从院墙飞射而出,但是穿透了胡二娘的身体,根本捕捉不着。
胡二娘的身型犹如火光中的蜃影,朱唇轻启,声音似远似近,“受死。”语毕,二娘衣袖一挥,裙裾间狐头绣花鞋在地上连跺五脚,从脚尖迅速蹿出五团黑色狐影,这狐影扑到四僧和李洪脚下,他五人犹如僵住一般动弹不得。二娘站直身姿,手中的铁锥指向常闻,抬起铁锤打在锥顶之上。
常闻的身子一震,一大口鲜血就喷出来。
众僧惊呼未落,二娘又是一锤砸落,常闻的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顿时浑身抽搐不能自已。
李焱也呆住了,常明瑾可没有,趁此空档提起李焱往回折返,招呼着一众往后院撤退。
就在此时,又一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手执一条漆黑软鞭,抽在胡二娘的身影之上。
李焱记得这条黑鞭,那五尾白狐的残魂就是被这黑鞭打散,果然不出所料,那黑鞭所过,胡二娘的身影犹如湖面的倒影破碎消散了。
即使来者带着和李洪同样的恶鬼面具,凭身型和姿势,李焱也知道,那是他父亲李飞蒲。而李飞蒲怀中所持,竟是一座狐尾石像和已经昏迷的梨婆婆。
李焱浑身的血液几乎凝滞,一瞬间百感交集,原来父亲真的没有死,但在这样的情景下相见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爸!你把奶奶放了!”
李飞蒲不为所动,就像根本不认得李焱一般,看样子也不打算与李焱众人缠斗,急退几步将石像和梨婆婆抛给李洪,直照四僧跑去。
常闻被胡二娘的咒术逼得濒死,其余三僧正如无头苍蝇,看李飞蒲前来,以为是救命,却看其从身后抽出匕首,顿觉事态不对。哑僧常行壮僧常觉刚刚恢复行动,动作甚为迟缓艰涩,直觉以身挡住,李飞蒲却是毫不犹豫一刀戳在常觉心口,登时鲜血喷涌而出。
“爸!”李焱只觉浑身血气上涌,撕心裂肺喊出一句,却是没让李飞蒲动作停下片刻。
常行救下常觉,近视常度又被李飞蒲用黑鞭勒住脖子,发力踹在胸口,只听“咳嚓”一声脆响,常度已被绞死。
李焱疯了般冲向连杀二人的父亲,未曾赶到,李飞蒲已抱起常闻瘫软的身子,随李洪一起飞速逃离。
“回来!放开奶奶!”
后面几个人一同赶上前来,只见一前一后三只燕子蹿出大雄殿,动作之快见影不见人。
一路追出天王殿,抱着常闻的李飞蒲动作稍迟,李焱眼见要追上,忽然间臂上疼痛难耐,痛觉如随着血管游走般密布到全身,最终一个不支,直直摔在地上。
随后赶来的姜胜等人扶起李焱,但见李焱双眼圆睁气若游丝,黄玉良见此情景浑身颤抖不已,刚才他就想通了,难怪李焱对此行如此有信心,他是以这种方式带了帮手。黄玉良不知道这种后果李焱本人是否知晓,只能把一腔怒气发在常明瑾身上。
看着一个又一个狂躁发疯,常明瑾倒是了一惯的脾气,拨开黄玉良,在李焱身边蹲下,双手覆在其烧伤的臂上,只见六条黑蛇从常明瑾手上冒出,顿时炸裂化成脓血,血流在李焱臂上汇成一团红色的法阵,常明瑾顺着这圆阵撕开李焱的一层皮肤,从中抽出一小片红色的衣物碎片,这碎片即刻间化成一搓狐毛,随后李焱烧伤的手臂竟渐渐恢复。
常明瑾转头看向黄玉良,“他要是活不了,你要把我怎么着?”
黄玉良的表情已是怒极,如果不是白义尘和姜胜拦着相信已经打上去了。
“放心吧。”常明瑾一拳锤在李焱胸口,李焱如被电击般长吸了一口气,扭头咳个不停。
黄玉良赶紧过去将李焱扶起让他坐着,拍着他的背和胸口顺气,“怎么样?怎么样了?”
“奶奶……”李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望着父亲和大爷爷逃走的反向,“他们把奶奶带走了……还有一座石像……居然还他妈有……”
黄玉良抱着李焱不住地拍着,“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再找回来,一定能找回来的。”
“就在我眼前……”李焱几乎是受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就在我眼前……”
伤心人又何止这一个,常明瑾回头看向正在安慰哑僧常行的赵志德。
那哑僧哭不出声,抱着两位师兄弟的尸体,眼泪如洪水决堤。
一众人等回到最上层的空间,帮着常行将另外两名僧人火化,遗骨不留,洒向溪涧。等这一场简朴的葬礼完毕,天色已是大亮。
三座已解封的石像透出的恶念用肉眼就能看到,到后来几乎是弥漫在赵志德整个人周围,其他几人很是担心,但随着赵志德睡着,这些黑气竟渐渐散去。
操劳一夜,每个人几乎都筋疲力尽,姜胜心大,也随着赵志德秒睡过去。黄玉良心中藏了无数的疑问,安置了李焱与白义尘休息,与常明瑾一起找到常行。
在这一夜的变故中,常行也已觉察出整起事件极是错综复杂,只不过巨大的悲痛令他难以思考。见到黄玉良和常明瑾,常行有一种复杂的心理,两名师兄弟不是他们所杀,但也和他们脱不开干系,然而发生的一切又显出并非他们所愿,所以一时间常行不知道怎么面对。
黄玉良先是花了好大的功夫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和目的,被解封的三座石像让常行有了信任的立点。由于常行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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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只能是黄玉良和常明瑾问,常行以点头或摇头来表示,这样的方式实在不利于信息的集,而且常行所知极其有限。
常行表示,他并不知道常闻私下解开了石像的封片,杀害二僧的前两代燕子曾出入过寒净寺,但都是与常闻或本元大师私谈,他师兄弟其余人并不知晓谈话内容。而后,常明瑾向常行描述了一个从未出现在寺中的僧人的身形样貌,常行表示那也是他的师兄之一,而后常明瑾没再说什么。
此番常明瑾提起,黄玉良也是奇怪,早年他确实记得本元大师座下是有五名弟子,但是这几次来都是只见四位,等跟常行说完话后,俩人走到一旁整理思路。
“那个和尚,我杀了。”常明瑾亮出在内层找到的狐尾皮毛,“这是我表妹的尾巴,当时是他杀了我表妹并扒了她的皮。”
黄玉良心里一寒,看来常闻并非没有同党,只不过其中一人已被拔去。
“我在那和尚临死前,钻入他脑髓看了些他的记忆,但是因为他已濒死,看到的是些零碎,只有常闻依稀的背影和内层空间的一些景象。”
“所以你在第一次与他们交手时,没有杀了另外三个僧人。”
“毕竟还要顾及本元老头的脸面。”常明瑾挑眉,倒是没想到黄玉良注意到了这一点,“我倒是有点佩服你,没想到你会串通了这的和尚来对付我。”
黄玉良有点别扭地将头转到一边,“事出有因,如果你要追究,我也没的说。”
“我本来有心探查,但是没有头绪,就算跟之前的计划不同,结果倒是一样。”常明瑾好表妹的狐尾,看向其余几人休息的房间,“你,以后要好好对李燕子啊。”
“你什么意思?”
“我妈那个人,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但你要是接触过,就会念起我的好。”常明瑾拍了拍黄玉良的肩膀,“我不知道李燕子跟我妈说是他还是你设计将我困在这里,但不管是谁,他都抗下了。”
就算常明瑾不提,黄玉良也要问李焱烧伤的手臂和召出胡二娘幻影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只要有妖怪的血统都会忌惮寒净寺的法咒,我被困在这,我妈绝不会自己来,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也被困住,就没法救我了。”常明瑾顿了一下,“所以她把附了恶毒诅咒的残魂封在李焱的臂上,让他带了进来,如果他没有用我的血激活我妈的残魂,一切都好说,但是他用了。”常明瑾看着黄玉良,拿出那一搓狐毛,“我难说这会对他的魂魄造成什么影响,这就好比之前我跟你提到的召请亡魂一般,只不过这是将活灵的媒介植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黄玉良陷入深深的自责,想着如果当初没有想要困住常明瑾就好了,但是目前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尽力挽回。
“李焱答应了这个条件,想来我妈的意思也是不再追究。”
“喂,”黄玉良拽住转身要走的常明瑾,“如果我们没来的话,你自己能逃走吗?”
常明瑾想了想,“说实话,有点难,但是可以。”
黄玉良更是觉得无言以对。
“我从玄经的残卷上找到了将方违术加强的方法,姜胜能短时间内卸除那些铁锁,是因为我将那咒力放到了他的手臂里,”常明瑾看着黄玉良,“你应该知道方违术吧?那其实是玄经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咒法。”
黄玉良曾听说过这个咒法,但是从没见人施展过,顾名思义这咒术是让被施放的对象呈相违背的方向。而后又想起之前常明瑾曾用一招对常行,让其步履行进和出拳路数全数混乱,想来应是这个术;常明瑾此刻提及赤狐的残卷中有加强的方法,如果施放得当,从原理上确实可以摆脱那些黑锁,逃脱只是时间和时机的问题。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房门推开,李焱走了出来。黄玉良赶紧跑过去,将李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了?”
“傻子。”黄玉良捏了捏李焱的脸,“你怎么不睡会儿?”
“你丫才傻呢,我睡不着。”李焱坐在门廊上,一脸的凝重,喊了常明瑾,“你能找到我爸他们在哪吗?他们抓走的那个奶奶救过我,我不知道他们抓她干嘛,但是肯定没好事儿。”
“暂时不能。”常明瑾耸肩,“这儿什么都没有,我怎么找?”
“那你要什么啊?”
正说着,天空中几滴雨点落下,正打在李焱鼻尖,“下雨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色登时暗淡下来,霎时浓云密布,闪过雷鸣,狂风大作。
“跟我走。”常明瑾仔细观察过天色后登时脸色一变,抓起李焱的手腕就往山门跑去。
黄玉良一看常明瑾的反应就明白了,也赶忙追了上去,但是他一双肉脚怎么追得上那一个妖怪一个轻功,又折返叫醒了姜胜,顺便拿了附有穿界咒的麻布。
“黄哥,他俩早跑没影儿了,上哪追啊?”姜胜还迷糊着,十分困,不想跑。
黄玉良凝神看着乌云滚滚的天色,瓢泼大雨在身上浇透也没在意,忽然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黄玉良指着闪电落下的方位,“那边!”话音刚落,姜胜扛起黄玉良拔腿就跑。
黄玉良这才想通,寒净寺周围之所以会出现低阶又邪恶的妖怪,是因为这些妖怪本就是常闻暗中饲养的,他本来以为常闻是想将这些妖怪培养到修为足够后以它们渡劫的雷火解开石像封片,但是此法太慢了,他是否有命活到那一天都未可知;但如果已经有一个即成的,就方便多了。
梨婆婆。
常闻令这些低阶的妖属害人,梨婆婆在这里救人,正好给她行善积功德提供了条件,而梨婆婆这种善心的妖怪不具备什么攻击力,他们抓捕起来更是方便。
简直是作孽。
天空中的雷光越来越密集,一道一道劈落,山火纵横,又被暴雨浇熄,几乎让人难以想象遭受这些雷火得受多大罪。
黄玉良和姜胜用穿界咒下了山,一路奔过荒村去往另一条山路,黄玉良知道就在那山腰的某一处,但眼见无数条雷光接连天地之间,前方一片土地竟是庄严神圣得让人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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