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目前,从你我两方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还有一人躲在后面,对吧?”胡二娘观察着黄玉良的神色,看他已准备接下一个信息,才又继续,“我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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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住持,但他也被人救走了,以他当时的状况来说,已不足以再维持操控之术,但是,明瑾带回的消息,是他们也不是被石像影响,因为在寒净寺,石像中的残魂同样是被困缚的一方。”胡二娘顿了一下,“我倒不是要黄先生一定要帮忙出力解决这件事,只不过,这个人几次三番有这样的动作,今天找上甲,明天就会找上乙,归根结底的事情,我还是愿意相信黄先生能明白彼此的处境。”
真是一场苦口婆心的威胁。黄玉良竟忍不住笑出来,不过胡二娘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即便他黄家再没落,也毕竟经由返祖禁咒取回了相当的妖力,成为这场野心里的目标并非不可能。
但是黄玉良也是真的真的有更重要的、更一筹莫展的事情要解决。
“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黄玉良微微抬眼,“我的……爱人,被您外甥劫走了。”
“今天早上,有一只麻雀告诉了我这件事。”胡二娘笑着点头,“我还在考虑您什么时候会提起。”
“原本是不想的,只是想和您说,眼下这件事是我首先要解决的。”
“黄先生有多了解樊华?”
“并不多。”黄玉良并没有把握能从胡二娘那讨得什么直接的好处,但示弱示好多有一点信息总是好的。
“说实话,我也不多,尤其是长大后的孩子,愿意跟长辈交流的就越来越少了。”胡二娘思量了一番,“算是一个建议或方向吧。樊华在挺早就订婚了,我倒是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比较清楚的一件事,是薛家当时提出的聘礼要求。”胡二娘略作迟疑,“是一千张药方。”
黄玉良心中一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要是略有薄名的半妖家族,必然善使药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先生家在药用方面算是个中翘楚了。”
果然。黄玉良推想不错,黄家在妖力衰退的时代,为了延续氏族,曾与白家一样考虑专项发展,白家将重点放在武术剑法,黄家则选了药物;因为在某种方面来说,致幻的药物并不罕有,在妖术上辅以药物,是一种很稳妥的方式。在很长的时间里黄家都在发展各类药物,其中尤以致幻致命种类居多,直至遭到那一场大规模的屠杀才动用了禁咒。
薛氏家是古方药香的世家,当时近二十年未曾露过真容的薛大小姐定亲也着实轰动了一把,只不过消息传播有误,外人只道是薛氏与胡家联姻了,樊姓被隐了去,以至于黄玉良一直没有将两方联系起来。结合胡二娘目前的说辞,以及时间上的推测,樊华当初接近他,是一场偶然的几率太低。
“黄先生似乎是想到什么了,”胡二娘倒上一杯新茶,“但是别会错意,据我所知,薛氏并未指名道姓,您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好事。”胡二娘笑着将添好的新茶推给黄玉良,“您看,明瑾就叮嘱过我,跟黄先生聊天要小心,不知不觉就说多了。”
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黄玉良倒是不在意,胡二娘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黄玉良用自家的药方去动用薛氏的力量,这是他做不了主也不愿意去做的,但换个方面考虑,能有一个隐藏的筹码倒是不错,怎么用就是另外的事了。
“我倒是真的挺好奇常明瑾是怎么评价我的,因为……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处于上风过。”
“是啊,锋芒源于伤人的尖刃,这个道理黄先生明白得很,我之所以认为黄先生懂得利用劣势,不正是因为您向来坦荡荡地显示出自己‘毫无威胁’的一面吗?”胡二娘脸上笑意依旧眼中却已褪尽,“赢取信任就是一把棉中剑,黄先生作为商人,这把剑用得确实漂亮。”
黄玉良的手心有点冒汗。
“也正像我之前所说,人人都会有弱点,只看选择是隐藏还是揭露。黄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刚才所说的爱人,是您的弱点吗?”胡二娘没等黄玉良回答,“依我看来,可能是,但如果这个弱点成为致命的,那即便是疼,您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吧?”
“很不幸,没错。”
胡二娘的笑意又显露出来,“当弱点不能再当做武器的时候,就不再是弱点了,我明白了。”说着,胡二娘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递给黄玉良,“当是这次的见面礼。”
黄玉良知道这口红不是凡物,但仍不知该不该接,“这……”
“您的嘴唇上有樊华妖气的残留,还用我说得更详细些吗?”见黄玉良面露窘迫,胡二娘倒是显得很高兴,将口红放在桌上,“这痕迹虽然也会随时间散去,但尽早抹消没有什么坏处。”
“我等没人的时候吧。”黄玉良起口红,胡二娘这一席话透露了相当多,但她也是不能再透露了,毕竟这是人家家传的秘术。即樊华变化成他人的方式是通过亲吻,那么这种行为供以链接的媒介:唾液,必然是这样。
“我相信还会有跟黄先生见面的机会的。”
黄玉良颌首,“您慢走,我有点舍不得这茶,再坐一会儿。”
“黄先生规矩真不错,替我向您母亲问好。”
半妖之间有这样一个大家才会注意的规矩,就是两方会面后不一起出门,意为自己不会跟踪对方,虽然说若真有此心会有诸多手段,此举更多是为了表明态度。
待胡二娘走后,黄玉良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不禁泛起冷笑,有一件事很重要,胡二娘永远都不会知道。
李焱是他的弱点没错,但是对方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相信这一点。
李焱中途又被樊华用法术催眠了一回,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宾馆的床上了。
“你如果不想让我知道自己在哪,麻烦您行行好,”李焱揉着突突直跳的脑袋,“给我套个黑口袋就行。”李焱想掏手机看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装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怎么也得是九、十点钟了。从自己跟樊华接上头开始算,这一路得开了近十个小时,李焱倒是不会在意樊华这怪物的驾驶疲劳问题,只是难以估计已经离北京多远。
樊华点了根烟,又扔给李焱一根,“别耷拉着脸,聊聊天啊。”
“跟你有什么可聊的?”李焱点了烟抽着,“抓小姑娘当人质,没品。”
“说实话,我还真不是冲着她去的。”樊华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纸,扔到床上,“知道这个吧?”
李焱瞥了一眼,是之前赵志德交给他的那张沙子组成的地图,黄玉良之前说拿去做模拟比对,现在这张纸上已经标注好了完整的信息,“这是你……偷的吧?”
“是啊。”樊华倍儿坦然,“我去了一趟这个地方,这是个沙漠,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真不知道?”
“这是常明瑾给的,还没来得及去呢。”
“ok,”樊华起地图,“那你总归是知道,石像是什么玩意儿。”
李焱看了一眼樊华,想起黄玉良给自己发的微信,樊华肯定已经知道自己从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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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的是个石像,但是从他的语气来看,并不知道石像是什么;黄玉良在那条语音中刻意明说了石像而没说书页的事,很明显那书页才是关键,而且李焱隐隐约约有一个直觉,就是黄玉良这条语音,也有一部分成分就是要给樊华听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引导到石像上去。
“你也算胡家的,不知道石像?”
樊华挑眉,似乎有些不满李焱的口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处境?”
想着小玲儿在他手上,李焱倒是压低了口气,“在古代,有一只变成莲花的白狐狸,这石像就是它的尾巴,攒齐了就能跟他一样变成莲花。”说完,李焱余光瞥见樊华站在原地没一点动作,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樊华倒还真是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
“你信吗?”
樊华回过神来,“你不信?”
“我为什么要信?我又不是妖怪。”
樊华点了点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李焱,“跟黄玉良在一块儿你应该也接触不少妖怪的事,为什么不信石像这件事呢?”
李焱耸肩,有点担心自己说多了露馅,“就是觉得扯淡。”
樊华刚要继续问,敲门声忽然响起来,遂转身去开了门,将一个得有一米九几的外国壮汉迎进屋来。
外国汉子一进来,看了一眼李焱,又看了一眼樊华,“就是他吗?”
李焱有点意外,这外国人中文发音还挺标准,从五官轮廓来看,应该是俄罗斯那边的。
“我之前跟你说的飞机准备好了吗?”
“哪儿有那好弄呢,你以为是鸡场啊随便抓一只?”
这人顶着一张外国人的脸说话一股隐隐的东北味,让李焱听了无比的违和。从他们说话来看,居然是可以搞到飞机,李焱有点佩服樊华的人脉,飞机好说,航线才是关键。
“上回跟那吃了三天的沙子,你还去?”
樊华指了指李焱,“这回有他,我不信翻不出什么来。”
外国人瞥了一眼李焱,“真不是你相好?”
樊华笑得更开,“愿意吗你?”
“愿意你妈逼。”
“倒是挺烈的,”外国人溜达到李焱跟前,“我叫铁山,你叫啥啊?”
“李三。”
“我还赵四儿呢!你唬我呢吧?”
“没文化,燕子李三没听说过?”樊华过来给铁山拽到一边,“飞机的事得尽快,不行你找找伊娃,我记得她能找着。”
“找她啊?那你得多准备点了,那娘们黑着呢!”
“你看着办就成,这回我主要得看着他,”樊华指着李焱,“所以乱七八糟的准备都交给你了,随便你黑我。”
“行嘞行嘞,你都说这话了我还说啥啊?”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黄玉良并不想动用黄家的药方,因为他的血统问题,一直游离在半妖族群的边缘,很难有立场和资格去动这些祖上的积蓄,药方暂时只能算作一个谈资。
所以还是得按照他先前的想法来运作。黄玉良特意留了一个心眼,没跟胡二娘谈出借石像的事,想着归根结底樊华是人家的血脉亲戚,碍于这一层关系,不能让他将宝押上去。
曾经与李焱的信息交换游戏中,黄玉良得到过燕子的暗销据点,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人脉,黄玉良探听到了自己想找的其中一个人。
踹开破旧小出租屋的门,黄玉良带着白义尘走进屋内。
狗牙一脸怒气地从里屋走出来,一看是黄玉良,马上怂成一滩软肉,直接跪下作揖。
“黄先生!黄先生您饶命!”狗牙已经拜成五体投地,“我真是逼不得已!我真是被人威胁的!您饶了我!您大发慈悲饶了我!”
黄玉良掸了掸屋里的椅子,坐下来,“你……”
“我真的是逼不得已!黄先生您神通广大!您知道我的苦衷啊!”狗牙已经眼泪鼻涕横流成三峡,哭成一朵如花。
黄玉良一脚踹在狗牙扑过来的脸上,“我给过你机会,你第一次跟樊华勾结骗李燕子,我没追究,但是你居然把我的事也告诉了樊华,可见你是觉得他更好。”黄玉良的脸色已是无比的阴鸷。
狗牙已是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但是我今天,还是会留你一命的。”看狗牙一脸惊恐,黄玉良露出个笑容,“给你认识的人打电话,随便是谁,叫他过来找你。”
狗牙不明所以,只得打了个电话。
等狗牙挂了电话,黄玉良也站起身来,对白义尘微一颌首,“眼睛、舌头、手指。”
“黄先生!”狗牙已是惊恐万分,想去拽住黄玉良的裤腿,却是寒光一闪,一瞬间几乎是连知觉都没有,再一看,自己右手的四指已被齐根削断。
即便是关上门,黄玉良也阻隔不了那扯着脖子嚷嚷的叫喊声。
情报商这一行当有非常复杂且难以估算的规矩,哪些消息能卖哪些不能的界限没有规定,但总结起来,就是如果卖了一则消息会引来报复,那么手里一定要有与“消除仇恨”等价的信息。
狗牙泄露出去的可能并不是很重要,因为黄玉良想着,凭借他现在和李焱的关系,以及对对方的了解,谁使了什么手段谁先接近的谁只要说清楚就ok,但是黄玉良不喜欢自己的消息未经允许被泄露,而且是几乎不要钱的贱卖。
手机响起,樊华传来一张图片,黄玉良查看一下,眉头皱起来,紧接着电话就来了。
“帮我查查这地儿。”
“你……”
“乖,我要带你小情儿去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提早说,遇到危险就不好了,嗯?”说完樊华便挂了电话。
樊华传来的图片是之前自己已经模拟出的地图,地形定位在了新疆南部的一处沙漠,黄玉良对那里了解不多,只知道有甚多神异诡秘的传闻,然而难以推敲着源头,一时才搁置着,想着等从寒净寺弄出常明瑾再说,一时竟也没想起被樊华偷走了。
黄玉良没想起这东西,也是因为一直保存在自己那瞳孔辨识保险柜里,如果说樊华的秘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伪装,那还真是有点邪门的。
从樊华的语气来看,他是知道这地方不寻常,也是势必要探查出个结果的,一时三刻既然骗不了他回京,那也只好先查着,若是李焱跟樊华一并死在那片荒漠,恐怕是这辈子连尸首都找不见了。
听着背后的屋里惨叫连连,黄玉良还是想在屋里的那个人是樊华该多好。
为了沙漠地图一事,黄玉良又特意约了一次常明瑾,常明瑾对此事倒是没什么隐瞒。
狐妖之属,其尾作为灵性化形,然而必有一尾是最初的根本,这一尾也是最大、妖力最盛的一只。胡二娘施法寻获的这张地图,正是藏匿七尾玄狐初尾的地点。
寒净寺前代掌门本元大师一生回这害人之物,穷尽心思也未完成,正是因为那石像上的封片断绝了追踪之法。在常明瑾母子细思之下,认定这东西不能毫无镇压地被存放,若是不能直接追踪本身,那么就追踪镇压之物。
这一方式的进展实际上也甚为缓慢,想是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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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赤白二狐也有此考虑,所以极为谨慎地选择了几种物件,但是最终经过查阅,还是被胡二娘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传闻,化莲的九尾狐曾有一高僧挚友,其圆寂后结出11664颗舍利子,而与胡家的石像一同放置的,就有一袋细碎舍利。所以胡二娘大胆设想这就是那高僧传下的舍利,又以此舍利作为媒介搜查了全国遍布最密集的地点,其中,就有常明瑾后来和黄玉良一起去过的不老村。
这些舍利大如黄豆小如细砂,实在难以为人所察,胡二娘断定什么红字幡绫什么长生秘法均不是特为石像所设,这舍利才是关键;并且,在常明瑾受困寒净寺时所见,寺中石像亦是被存于佛塔被黑锁所缚,想必镇压石像的邪念就确实要用佛法之力。赤狐所留玄经残卷上的追踪之法已是何等的玄妙,但是这初尾的地点仍是被严重干扰,更奇怪的是,在那里的舍利相较其他地点,却是最少。
最后,有一个问题常明瑾没说,黄玉良也没问。这最大的一具狐尾,不用想也是要回的,原先的设想是黄玉良和李焱去取,先且不说他们两个人类会否遇到什么危险,常明瑾自己前去必然稳妥得多,但常明瑾有意避之,那其中就肯定有什么玄机。
黄玉良需要更多筹码。
李焱后来见到了樊华和铁山口中说的伊娃,一个板寸头、皮肤黝黑、一米八几、浑身肌肉一点不比男人逊色的女人,从五官轮廓来看应该和铁山一样是俄罗斯人。
伊娃寡言,但办事利索,这对李焱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好事,从樊华的表现来看,伊娃准备好所有物资的时间比他预计要短。李焱当然是不知道樊华怎么和他们相识,上那艘小飞机前被灌了一碗真?迷汤,就呼呼睡过去了。
拜药劲儿所赐,李焱一睁眼就吐了,再回过神来看,飞机窗外是一片萧杀荒芜的漠原,除了满眼的黄沙丘壑外别无它物。
虽然说李焱去过不少地方,但沙漠的确是第一次来,亲身经历的观感比从电视电影上看要壮观得多,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那种无助感,会让人想要跪伏在自然威严之下。
樊华看出李焱显露出的神色,嗓子眼冒出一声轻笑,指了指边上的储物箱,“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李焱的一些随身物件被樊华缴,其中有一样让他很感兴趣,就是作为钥匙链的中国结,这玩意儿在光照下流光溢变幻莫测,一看就不是凡物。樊华的秘术武装中,有一能力是对眼睛的加强,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辨识魂魄、妖力、力场的走向或附着,一般来说相当于解析咒语所用,修得此术倒是“归功”于他的咒术一直处于三流水平;在用此能力查看后,樊华发觉这中国结上竟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流动之力。然而,樊华并不准备马上盘查这件事,基于自己对燕子一族的了解,他们家也难会有什么神异的事物,暂且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异处,就先放置。
李焱打开储物箱,里面的物资一应俱全,包括衣物、鞋子、宿营用具、登山镐等等。“地图给我看看。”接过樊华的地图,李焱倒也看不太出来什么,只感觉窗外的景色哪都像,又哪都不像,“你怎么辨别的?”
“九牛二虎之力,黄玉良在这地图上留了个心眼,他做出更细的了,但是这张图的比例只留到这儿,更细致的在他自己脑袋里。”樊华笑着,“这张图的原型肯定是我二姨做的,已经足够细致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樊华看了看窗外,“快到了,你赶紧换衣服。”
一想到下了飞机就要进沙漠,凭自己在市区穿的这一身还真不行,只能不情不愿在樊华面前换了。
看着李焱瘦的背脊腰线,腰眼上那只燕纹随着李焱的伸展而跃动,樊华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惹得李焱回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脸上。
“至于吗这么大反应?!”
“滚蛋啊。”
“哎~”樊华踢了踢李焱,“你是原本就喜欢男人,还是被黄玉良掰的?”
“管着么你。”
“我觉得你倒没有gay的感觉。”樊华几乎是无视李焱愠怒的脸,“被掰的吧?黄玉良功夫好,我知道。”
李焱一听,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这话里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朗了。
樊华把脸凑到李焱面前,指了指自己,“考虑考虑?踹了他跟我吧?”
李焱瞥见到樊华手指上的戒指,气倒是消了一半,知道对方是故意想激怒他,对这种人的恶趣味,不搭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谢谢您了,我怕薛家大小姐毒死我。”
樊华顿时觉得极为没趣,“他倒什么都跟你说。”
前面驾驶舱的铁山探出半个身子,“快到了啊,都拾拾,别吵吵了。”铁山指着李焱的靴子,“系紧着点,真进沙子了走不了几步等着磨出血吧你。”
伊娃将小飞机停落在沙漠接连山脉线的一处石地,极为壮观的景象,向前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向后又是巍峨耸立的岩山,除了的沙蝎虫属,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铁山率先在周围勘察了一下,而后跑了回来对樊华,“我怎么觉得你上回的坐标跟这回有点不一样儿?”
“是啊,因为得着更准的了。”樊华看了李焱一眼,李焱了然,是他从黄玉良那得到更确切的地址了。
“但是这跟上次也没啥不一样,你有谱没?”
樊华叫了正在整理物资的伊娃,几个人围在一堆,“我跟你们说一下线索,据比较可靠的消息,确切的地点应该是一座佛塔,或者塔的遗迹,再次也得跟佛教有点关系,一会搜查的时候多注意着点,有任何像壁画、佛像之类的,马上汇报。”
伊娃和铁山试了试无线电,随后分头出发。
“黄玉良怎么跟你说的?”李焱看着俩人走远,“他俩可能不明白这里的缘由,但是我接触的不算少了,你跟我说完整。”
李焱说得不无道理,樊华琢磨着,再说燕子一脉既然是见过奇珍异宝,想来也应该对玄妙异所有比常人更敏锐的观察力,遂将黄玉良的一些想法说了。
“他有明确说过佛塔?”
“只是说有可能,”樊华想了想,“因为这儿有过一个传说,说是玄奘三藏取经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然后被一只九节环蛇咬了,但是和尚慈悲,不仅没赶它走还念经给它听,这蛇慑于佛法庄严,自己溜了,然后特别羞愧,整天就想着玄奘给它念的那段经,最后肉身化成了一座九层的佛塔。”樊华说完,见李焱若有所思,“这事肯定就是胡说的,因为这片不属于丝绸之路,而且金环、银环蛇也没法在这边生存……”
“你不懂。”李焱无视樊华一脸的震惊,仔细想着这一则传说里的信息点。
因为先前黄玉良有和李焱讨论过一些古旧传说的解读法,这些故事都是以寓言的方式来记录一些只想让知情者获悉的信息,不太明白的也就听个乐趣。
既然黄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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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提及了这一则故事,就证明至少有五个以上被筛掉了,那么这个故事中提及的几个点,就都是有意义的。
从地形来看,什么最像蛇?那无疑是河流,这种地势形态水源稀少,如果是河的话太过显眼,又因为环蛇在沙漠难以生存,那八成指的是干涸的古河道。蛇咬伤了玄奘,那也就是说与佛法结缘的地方是河道的一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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