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瑚落
“叔……,”
“你鬼气太重,先好好养身子,一次驭七鬼,你的灵损了。”
“叔,能聚阿爹阿娘的魂吗?”
甘信摇头。
“他们在哪?”
“长亭坊,三日后火化。”
为了防止成尸,通都逝世之人必须火化。
“我什么时候能动?
“少则两年多则三年。北楚五大城伤亡惨重,临淄、玉关和漠北活人不过数百,我已派门生到各处救寻,等你身子恢复,就同我去各处镇压吧。”
“嗯。看来有人暗地计划很久了。”
“路北是你两岁捡回家的,至今十一年,恐怕他们更早以前就开始筹备了。”
“这和路北有何关系?”
“他泄露通都封印,带人破鬼阵,靳谌追寻无果,他叛逃了。”
“靳谌呢?”
“至今未醒。”
甘青司闭眼,锁去其中疲惫,“叔打算如何?”
“重建北楚,其余不作他想,阿司,别忘了我们北楚甘家职责。”
北楚甘家必护住世间所有鬼气以保天下太平,以命起誓。这是家训,可是阿爹从不让他们记。
甘青司和甘愿是双生子,所以两人的佩剑一柄叫如影,一柄叫随行。后来这两把剑便都负在了甘青司背上,如影随形。
当甘青司说完时,席若白还是沉默,他握紧甘青司的手,好像他听到的那样。
他说我来照顾你,甘青司听到了心里头。
“那些人应是三国中人。”席若白道,“他们为何会冲着你来?”
“怕是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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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关,不早了,先回去吧。”
“嗯。”
天刚翻起鱼肚白,青席两人款步下楼,席真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师弟,快来用早膳。”
这桌坐着席真、苏君弈和苏云深。其他桌倒是三三两两,毕竟长幼有序,这前后辈更是分桌而席。
甘青司有眼见的往他们梦岭弟子堆里扎,随后,席若白破天荒在他旁边并排而坐。惊得众弟子差点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店家觉着氛围古怪,也不好出面,慌忙推搡着小二上菜。
甘青司咬馒头,席若白跟着咬,众弟子也跟着咬。他又灌清汤,席若白随他,众弟子也随他。
不对劲,顶顶不对劲。“你们这是合伙来膈应我?”
众弟子摇头。
“我吃啥你们吃啥,我要是让小二哥端个屎盆子来,你们也跟我吃?”
众弟子点头,惊觉不对,连忙摇头。
此人恶劣!
粗鄙!
席若白笑着撕下一半馒头塞他碗里,“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非得把你扔茅坑不可。”
云岭老祖宗!我没看错吧!七师兄笑了!
说了整整十八个字啊,十八个!
“扔了你给我洗衣。”
“洗就洗,还怕你不成。”
席真心情复杂,同窗十几载,这般玩笑话他们也是未开过的。他们俩又是有血缘的堂兄弟,说话字数他姑且也有数过,就昨晚,十一个字,他记得清楚极了。
“几位,缺人吗?”
这一声把大伙注意力引去。门外倚着个白衣青年,弟子服显然是梦岭家的,他却偏偏穿出这么一股子邪气,凤眼间戏谑味儿十足,抱剑移步,张嘴便咬在席真手里的馒头上。
“若儿怎么跑那去了?”他也不顾什么仙家礼仪,提摆翘腿,抓着席真的馒头吃。
苏幕里的人一看这架势便认出来了。
公子榜上排名第七的无浪公子,西越梦岭有四仙,风仙岚琴,花仙无浪,雪仙听欢,月仙桑让。风度如席真,够雅;高节如席若白,够冷;洒脱如江溢,够浪。
“若儿,五师兄问你话呢。”
“想坐便坐。”
“太不懂事,怎么把大师兄一个人晾在这。”说完挤眉弄眼冲对面的苏云深一笑,“姑娘,我们大师兄不解风情,不怕,有我江无浪陪你。”
“溢儿!”席真轻呵。
“罪过罪过,大家吃好喝好啊。”赔笑间,江溢的目光已在甘青司身上扫了十几回。
好小子,竟然是同行。别人或许看不出名堂,可他甘青司是从小和鬼玩到大的,这个江无浪身上有召鬼,有趣的很。
“溢儿,枫山城的事可处理妥当?”
“嗯,我让孩儿们都返西越了。”
苏君弈一听百般心思而涌,连忙问道,“梦岭也去了枫山城?”东吴此次行尸肆虐,没想到会惊动梦岭,更没想到他们在惊雀刚得消息,远在昭溪的梦岭会赶来。
江溢不紧不慢道,“还有东吴寻踪谷,南梁楼古兰、纳若观,西越碧华呢。”他伸个懒腰,“四更天要开始了,你们东吴还真是走运,白捡了这么多便宜。”
一句话点醒苏君弈,四更天在际,四国各大家族门庭都赶往惊雀,门人在东吴不稀奇。想来面子是挂不住的,人家给你除祟,自己却多疑,他不知这提醒江无浪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这人,难捉摸。
“四更天这次鱼饵倒是出来了。”江溢兴致十足,“大师兄你猜是什么?”
“什么鱼饵,那叫奖赏。”席真没好气一拍他脑袋。
四更天每五年于惊雀台举办,由四国府主持,邀请百家门生,一门选出六人,分别对应五行阴阳道,以各家本事夺得头筹。奖赏有二,一是世间珍稀之物,二是成为四国府之人。天下门生每年一国中只有五人能获举荐进入求学六月,谁不是挤破脑袋想往里边钻,这四更天就更是绝佳的机会。
“圣鬼经。”
此话一出,众人噤声。大家心里和明镜儿似的,此乃鬼道之绝学。
三国对鬼道向来嗤之以鼻,认为其有损阴德。可谁敢不认召鬼的厉害,你仙家法家武家老祖宗往那一站,你打得过吗?棺材板都按不住,你不敢吧?不管谁召出来那都是你大爷!由此,不少名门望族还是觊觎此道,不学是正道,学呢,又对不住家法礼教,那好办啊,直系弟子禁修鬼道,旁系弟子组队学。说起来虽丢颜面,可哪家还没干过更丢脸的事呢?
“大师兄,你陪我参加吧。”江溢道。
在座苏幕里子弟竖起耳朵听,要是真能摸清梦岭参赛之人,消息带回惊雀那也好想办法对付啊。
“这你得去问百须长老。”
“不去,打死也不去,那老头跟朽木似的,别说雕,烧都不带火星的。”
甘青司也是心觉好笑,这三国对北楚的态度昭然,他们不少北楚子弟也都隐姓埋名在各家之中,真没想到有他们修鬼道的一天,变着法子来恶心人,真不愧是名门。他看向席若白。
席若白摇头,表示不参加。
甘青司颔首,圣鬼经那东西好,可放在一般人手里那就是蛇吞象。进入四国府?再进去被海水淹死?被一群老头子唾沫星子压死?搁他身上,他可不干!当年他们求学只差上房揭瓦了,学没求成,坑蒙拐骗的技术大有长进,飞天窜地的本领那也是很在行。
“那你不参加了?”席真好笑道。
“当然参加,四国这次不仅有圣鬼经,还有锁灵盒,里边装着金行恶鬼,我势在必得!”
金行凶鬼,甘青司一顿,对修鬼道而言,五行有一者是恶鬼便属上乘,毕竟召鬼难得,成为召鬼有两大条件。一是献灵,能做到这一步的必须是强大的鬼者而非灵者,他们选择停留此间不入轮回,自愿为鬼师所用。二是弑灵,这一类是有强大怨念而徘徊在此间的三魂七魄,大多为了报复为恶。
复弑灵对双方都十分痛苦,去戾气必有召鬼人镇压,再由道家人诵经七日,若一方出错,召鬼人和诵经者必死无疑。金行恶鬼在锁灵盒中就是未认主,等同于拔光牙的弑灵,扔给个刚修鬼道的都能轻轻松松驾驭,只不过十分冒险,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再召鬼罢了。对于修道有成的人,更是无比的好东西,如同挑了刺的鲜美鱼肉,张个嘴巴的事,谁不想?
席真叹气,“我以为你是想进四国府。”
“若是有葡萄美酒,绝世佳人,拼了老命我也非去不可。”
“胡扯。”席真抽回袖子,“能进四国府是多大荣耀,谁不是为了到四国府修行而刻苦修炼?四更天胜者哪个没去?”
“席师兄此言差矣。”苏君弈对此倒略有耳闻。
“愿闻其详。”
“四国府至今有近千年历史,四更天也是在千年间接纳无数人才,但在二十五年前有一例外,一位男子拒入四国府。”
“那他为何参加?莫不是为的奖赏?”
“是也不是,他赢得四更天比赛,只为当着百家之面提亲,以奖赏为心悦的女子作聘礼。”
众人瞠目结舌,这真乃旷世奇才,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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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十分讨厌,能不讨厌吗?人家奋斗几十年勤修苦练只为进入四国,人拒绝了。好!那你是为了宝物也说得过去是吧,你要拿宝物当聘礼?!那你参加四更天做什么?闲的没事抢名额?专程来气死百家门生?这不摆明欺负人吗?你要聘礼,想进去的排着队送给你啊,这不是纯粹来讨人恨的吗?
江溢拍桌狂笑,“我敬这人是英雄,他以后就是我标榜了!”
苏君弈又想起什么,笑道,“家师说后来多名长老好言相劝,邀他入四国府,他说了一句,”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一下,又开口道,“‘伙食太差,我夫人不吃鱼,饿着她不得行’。接着四国府长老大骂不孝徒,这事也就此了结。”
“楷模啊楷模!”江溢抹眼泪,揉揉笑痛的肚子,“这位老前辈何许人也?”
“北楚通都。”
“尊姓大名?”
苏君弈这个记得十分清楚,“甘良,甘无衣。”
众人还在聊得火热时,甘青司讨了壶酒就出门而去。
第八章 江无浪:我今日就死给你看
甘青司才知道他旷世奇才的爹原来是这般响亮的拐跑了他娘,若他早些知道,一定去好好嘲讽嘲讽他爹。这法子太下作,除了他爹也是没别人了。
席若白跃身踩在树枝上,看着喝酒的人道,“令尊很厉害。”
“嗯,嘴皮子一等一,做菜一等一,鬼术一等一,就连追姑娘也是一等一。”甘青司猛然想起还有的忘了夸,“那本圣鬼经也是他的成名之作,你最好告诫那位小师兄别学。”
“前辈的绝学可是非常人所习?”
“的确是‘非常人’所习,除非能召出金行凶鬼,用在其他召鬼身上,必受鬼气吞噬。当年他爹作出此书是因为他身上有金凶伽晔,他写着玩,别人却拿去添了个圣鬼经的名儿当宝贝,罪过啊。”甘青司说起自家老爹来,那可以鄙视的事太多,想着想着他真后悔没能召出个金厉来气他。
“嗯,我会转告他的。”
“我待会就往长州去,你们是要去惊雀吧,一定多加小心,尸阵这东西怠慢不得,强弱取决于开阵人,下回要碰上,记得先去找他,开阵人要守阵,跑不远的。”甘青司说完又不放心,从头到脚打量席若白,他们这弟子服是真浪,斩妖除魔搞个劳什子白衣。一件像样的法器都不给,小家子气。
不过,避鬼怪的法器本就稀少,东吴的檀木灵珠也是少有,大多都是放置本门镇守,谁会拖着大件法器在身上避邪,这倒怪不着人家。
甘青司想着想着,既方便携带又能避邪的东西他不正有,“听欢,你身上可有佩戴什么首饰?”不过想想应该也没,他们成天打打杀杀,戴着多有不便,他又琢磨起来。
席若白失神一阵,有些不自然的抬起手道,“有的。”
甘青司把他长袖掀开,见右手腕上绑着根红绳,翻过手腕,一颗桃核挂在上边,桃木驱邪,桃核也是这么个理儿。
手指刚递到嘴边,就被另一只手指抵住,“你的手指都破了,每次如此,伤怎好得?”
抽气声一片。
下面的人看过去,就是甘青司抓着一坛子酒,另一只手握着席若白的手在嘴边欲行轻薄之事,席若白的脸又若有似无的绯色。
这是犯罪!调戏貌美青年!
等等,谁貌美?
“大胆!还不放下我师弟!”
席真这长吼吓得甘青司脚下打滑顺着往席若白身上扑,他也是没反应过来往下倒。瞬间甘青司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翻,两人立刻换了位置,妥妥当当摔在草坑里。
一个大男人砸在身上,甘青司差点没吐出来,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却担心道,“听欢,没沾着泥吧?”他五大三粗怎么摔都没事,席若白可不成,一片树叶贴着也不成。
席若白当即起身又不敢随意拉他,“夙冶,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起得来吗?我,我拉你?”
席七师兄担心了?!
席七师兄竟然在给他拍灰尘?
我师弟竟然说了十九个字?
我师弟竟然有表情?天杀的!何方邪祟!
甘青司原地蹦蹦,抓着席若白的手就往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你说你,就怕你弄脏,你还自己往手上蹭,下次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
谁给你的脸!
谁借你的胆!
兄弟!你很有骨气嘛!接下来就该先一个上踢后一个连刺再一个错骨。
席若白轻笑,“知道了,不许就不许。”
“他摸了吧?”
众弟子点头。
“他命令他了吧?”
众弟子愤慨点头!
“他应了?”
众弟子捶胸顿足!
江溢迈开步子破口大骂,“天杀的!若儿你要是不老实交代这人是谁!你五哥哥我,我今日就死给你看!”
席若白一回往日神态,信步走到他身边,“那你就死吧。”仿佛没看到那人痛哭的模样,翩然离去。
“这人是若儿。”江溢抚摸着剑,眉心一沉,“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房间内,席若白正在拾行李,甘青司还是打断了他,“手指都破了,不用太浪。”也不管桃核大小,手指便开始在上边画符,血一滴也没落在地板,全渗进桃核。“普通行尸见你就会躲,这般我就放心了。”
等两人再次出现,大堂里又是鸦雀无声。席真本来不打算说什么,在看到席若白背上东西后,急道,“若白,你拾行李做什么?”
“我与你们不同路。”席若白淡淡道。
“不同路?”
“我要去长州。”
“你去长州作甚?惊雀台的宣式还未开始,第一场比试也未必是在长州啊。”席真心思凌乱,他师弟做事向来小心谨慎,绝不会如此。
“不是因为四更天,只是与他同行。”席若白没给甘青司说话的机会,他想做便做了,谁都劝不住!
他的性子别人不清楚,他们梦岭还不清楚?席真叹气不言。
“所以若儿,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只能用神来称呼这位兄弟了。
“故人。”
“胡闹!”席真动怒,脸色十分难看。他师弟再怎么无常,也绝不会违抗师命。
江溢拉住席真,“若儿真要去?”
“要去,师兄,别拦我。”
“谁拦得住你!”江溢拍着席真的背,生怕他气过头。
甘青司见眼下这情形十分不妙,他明白席若白的好意,道,“我不想你为难。”
席真一愣,他这般果断,哪里为难了?
江溢也不明白。
“听欢,一月之后你在哪里?”
“大抵是在西越。”
“等我从长州回来,到时我来寻你。”甘青司弯起嘴角,“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神色挣扎片刻,席若白道,“好。”
不是说谁都拦不住吗?
谁说的?
反正不是我说的。
大家面面相觑。
席若白解下行囊东摸西摸,半天也没找到,直接来到江溢面前伸手,“师兄,信号弹。”
江溢愣愣从袖口拿出。
“一月便是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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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多。”
甘青司下,“嗯,我总不能再让你去通都找我。”
“嗯。”
“虽说有些得罪,能请问一下你说我师弟为难是怎么回事吗?”江溢想破脑袋也猜不透。
“此前他未提和我同行之事半分,焦心许久,昨日也未睡着。”何止没睡,抓着他的手臂一晚上,生怕他跑了,“听欢担心一路险阻,多个人手比少一个好不是?当然不会贸然决定。刚才这位师兄出现他才安心下来说了此事,只是怕我出事所以忘了分寸。”
是了,人家一普通百姓离开他们都要护着,更何况是故人呢,席真有些羞愧难当,好半天没开口。
“师兄,我并非想让你难为,只是他独行我不放心,所以才想着和他前去。抱歉,是我欠考虑了。”在甘青司的注视下,席若白道完,紧接着又对上他的眼。
“听欢,你看,你师兄这不是知道了吗,你不说他们当然不明白。”甘青司知道席若白的好,但大多时候这人是不会说的。
“嗯,我知道。”
席真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揪紧江溢的袖子。
“这位仁兄,多谢。此番让若白前去,实是大事,四更天还未定论,若白贸然离去,师门必会闹出不小动静。”席真也不想让席若白受罚。
“我知。”
“其中也有我的私欲在,”江溢毫不避讳道,“我想让若儿帮我,想要金行恶鬼行初的并非我一人。”
甘青司惊愕地看他,声音不稳道,“金行恶鬼行初?”
“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吧?我,”
“可是路北,路行初?”甘青司心脏狂跳。
“我只听得路行初,是不是路北我就不知晓了?兄弟,你知道他?”江溢问着,没留意到甘青司的低落。
他当然知道,路行初,是他爹带出来的,无论天赋勤奋都是极佳。他三岁开眼,五岁召鬼,路北只晚了他半年。
“我出去一下,失陪。”甘青司转身提步而去,落在一处空地后,他抬手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蜀卿单膝跪地,“请世子责罚。”
“见到了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路北也不放过!”
蜀卿理解甘青司的心情,他是甘青司唤出的第二个召鬼,自然是看着几人长大。他宁愿甘青司晚些知道,所以绝口不提。“世子,那日我见他足底开阵,知他是金恶,怕您难过,便瞒了下来,路北他,是自献灵。”
召鬼在行动时,足下可凭自身所愿放一方法阵,颜色分别是金、褐、蓝、红、黄对应五行,五鬼级别高低可从宿主身上判断,言文只生于五官和双臂,言文出现必有三鬼,言文不现,则为两灵。自献灵和他献灵不同,一个是自绝,一个是他杀,寿终正寝也属他献灵。其中,自献灵在轮回道中是不尊之举,因此自献灵者眉心刻有篆文一个献字,予以警示,待转世便化为各式胎记在身体某处同生。
“他可有说什么?”
“无话。”
长州海渡是通往溟中渊的码头,若路北真是金恶,想必锁灵盒中的召鬼应是他无疑。甘青司一笑,失魂落魄的前行,也不管前方是何地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闷哼,甘青司直直撞在席若白身上。声音是席若白发出的,他后背扎实抵着大树。方才眼见甘青司要撞过去,他想也不想就挡过。
手环过他腰际,甘青司闷声道,“暖和。”
席若白靠在他肩头,“嗯。”其实刚才他还没说完,他是莽撞了,可无论五师兄是否出现,明里也好暗里也罢,他必要跟他走的。他不怕门规,只怕甘青司在他心上,不在眼里。
情绪整顿好后,两人又慢步回客栈。
“这位兄弟,刚刚的话还没完呢。”江溢熟络的搭上甘青司肩膀,他在外鲜少遇见同仁志士,当然不放过这机会。
甘青司干笑道,“其实我就是听过,也不大清楚,还想向师兄你请教呢。”
“江无浪。”那抹率性的笑仍挂在嘴边。
“在下司青。”
“司青兄对于鬼术初修可算得上清楚?地鬼学和天鬼学可有习过?”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他家从来都是拿来当柴火烧,“略懂,略懂。”
“我十三岁开眼,十三岁召鬼,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开口。”
甘青司大呼难得,开眼是不需任何术法,便能直接看见灵鬼,在北楚大多数人打娘胎就以鬼气做养分,加上行尸众多阴气重,有天赋之人开眼一般都在七岁。而召鬼必须经过严厉的修行,开眼后三年内若是无法召鬼,便永无此机。对于江溢这种生长在西越,受仙气灵力熏陶的人,能在同一年开眼召鬼的人并不多见,的确厉害。
“多谢。”甘青司猛地一愣,从江溢身上传来的鬼气很不安稳,他不经意碰过他的脉,竟发现全是乱象,这人的成就绝非偶然。
席若白见两人聊得热乎,走上去问道,“五师兄,店家送的干果,可要尝尝?”
江溢接过,七师弟这还是头一回关心他,当然要尝,凤眼得意,“若儿,会体贴人了。”
席若白看向甘青司,“再一刻钟便启程,你可要去拾拾?”
“要的要的。”甘青司火急火燎跑到掌柜处打听了什么,便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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