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瑚落
乐正楚兮为人洒脱随性,百姓之中虽对他的成就滔滔不绝,但更有一事常被人们津津乐道,谁都知道乐正楚兮尚未婚配家中只有幺妹乐正沐,要说宠妹妹他大可说是疼上天的。所以乐正沐虽仙资平平,可门人都尊称一声二门主。
风铃摇晃风中时一人朝正厅走来,朱砂云锦落地,肩织玄青霄影,背绣紫翘生生,一半乌丝以茶白玉簪所盘,来人信步优雅,大有高贵风姿。
乐正楚兮一双丹凤眼定在席若白身上,神色间略有不满。
席严生急忙道,“乐正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席三长老客气了。”
“本应席某前去望陵门拜访,实是失礼。”
乐正楚兮提眉,“无甚,我正好在外便顺道过来了。”
他两步走到席若白身前,虽是身长不如席若白,可气势却是不减半分,“席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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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白见过望陵门主。”席若白礼道。
“家妹或许还要晚些时候来,可否出门一接?”
“自然。”说完席若白又是一礼后行出大堂。
行人而过,席若白眼光淡淡,谁也不敢停驻看他,瞟一眼便飞快跑走。
“席七师兄?”女子轻唤一声见他并无回应,“席七师兄?”
席若白迟疑半会儿低头便看见一女子。她不过到他胸口处,银簪将发丝尽数绾在耳侧,领如蝤蛴朱红软烟罗裹身,素绣披风傍肩,衬得她仙灵多娇。
“席七师兄不记得我了?”
“抱歉。”
“看来每年兰吟岁倒是枉我那些姐妹一片心意了。”
席若白不解。
“果真如传言所说,酒色不入,好个席若白。”女子咯咯笑几声,“我那傻哥哥可是在里面等了?”
“席若白见过望陵二门主。”
乐正沐一抱拳,“乐正见过席七师兄。”
两人步入大厅时,乐正楚兮和席严生聊得正欢。
“兮哥!”一道香风过,乐正沐就蹦到乐正楚兮身上,而他十分自然将人搂在怀中。
“可好生见过席七公子了?”
“当然。”乐正沐笑吟吟道,“如传闻一般,俊朗非凡风度翩翩,正是沐儿心上人的样。”
“不知羞,女儿家要矜持。”乐正楚兮虽是这样讲可脸上的笑却没少过,“席长老,你看这婚期如何定?”
“明日。”席若白两个字把所有人打得发怔,他看众人恍若未听清,又道,“明日花轿便去望陵迎二门主。”
别说乐正楚兮动怒,就连席严生也皱了眉。
“好,明日就是明日,我在望陵等你。”乐正沐这一说话气氛不再僵持。
“沐儿。”
“兮哥,我一眼便相中他了,你答应过我的。我想嫁这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还舍不得不成?”
“这太匆忙了些,成亲的布置还没落全。”
乐正沐起身站到席若白身旁,“一个望陵门门主一个梦岭三长老,想布置个成婚礼一天还不成?”她抬眼看向席若白,“我要与我未来夫君说几句话,说完就不见面了。兮哥其余你自己安排,就这么定了。”
不等乐正楚兮开口,她扯着席若白袖子就往外走,留得身后两个长辈无奈连连。
到了花园,下人们早已退却只留两人停立风中。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乐正沐转身坐在秋千上随意的开口道。
“二门主所听传言不是方才所说吧。”
她点点脑袋,“是也不是。席七师兄答应婚事也是另有隐情可对?”
“这么说二门主是有隐情。”席若白读出她话中所含之意。
乐正沐走到他面前看向眼神未动之人,“一年前长兄便催促我成婚,为了找个理由搪塞我便告诉他你是我意中人,对你他自是满意的也知要我与你成婚不是易事,这成亲就耽搁了下来。前些日子百家盛宴长兄亲眼所见你与他人之事,让我断了与你成亲的念头,可我执意要媒妁递帖子并告诉他若不是席若白,我乐正沐终身不嫁,他无法,可不曾想你答应得如此及时。”
席若白低眉,“及时?”
她甜甜一笑,“席七师兄,我有身孕了。”
“这便是隐情?”
“是,你可介意?”
“无甚。”
“我见过你许多次,虽不了解你,可却觉得传言非假,你心中人是那甘姓男子可对?”
“是。”
“那便好,你只要帮我度过这难关便可。”
“之后你打算如何?”
“嫁到席家兄长便管不了我,到时就可去找孩子爹算账了。”
席若白了然颔首。
“你不问问孩子父亲是谁?”
席若白摆首。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人是你梦岭子弟。席台长老的儿子,席岚箫。”
这名字一出饶是席若白也无法不顾,“岚箫他不知晓吗?”
“哼,他指不定现在和他那未婚妻正情意绵绵呢,哪会知道我如何?”乐正沐嘴上逞强,可眼里不知有多不情愿。
“以岚箫的性子断不会做这般负心之事,二门主,你可有告诉岚箫?”
“怎么说,药是我下的,孩子是我强行要来的,席岚箫那死德性还不得抹脖子谢罪。这事情要是告诉我兄长,哪怕是与梦岭为敌他都要把席岚箫砍了!说是要去找他算账其实不过是说说罢了,他反正会娶那小表妹,我有什么好清算的。”
“岚箫全然不知?”
“他当然不知,他大抵只当那段时日是梦罢了。席七师兄,现下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可否帮我这个忙?”
“二门主不后悔?”
乐正沐摇头,“不悔。”
席若白见她神情坚决也不再言,“那便如此罢。”
转眼之间,席府上下张灯结喜庆之气萦绕昭溪,梦岭与望陵门热闹至极。可唯独桃夭苑无异仍是素色平常。海棠花开二度,秋意未扰它一片清净,席若白又在桌案上铺着宣纸。拉起衣袖时忽地看见手腕桃核,视线一转落到床边墙上一幅海棠,绝佳的画卷被一个浅淡印子破坏,追溯其因席若白又挂上笑意。
“若儿!”江溢急冲冲奔进桃夭苑,身后跟着同样担忧的席子期。“若儿,怎么回事?外边传着你要和乐正家的丫头成亲?”傍晚江溢出门就听得街上邻里相谈甚欢哪个三句话不离雪仙成亲,他死活也没想明白昭溪还有哪个雪仙,还有人唤席若白。未等他倒腾明白,从梦岭赶来的席子期就直接给了答案。梦岭席若白与望陵门乐正沐不日大喜。他当即往席府跑,生怕耽搁了去。
“是。”
“少开玩笑了!你要是成亲,客栈里那一大个人怎么办?”
“还请师兄莫要告诉他。”
“我现在不说他就不知道了?”江溢怒道,“成亲之事你可曾思量,要是青司晓得,不得气疯?”
“不会的,他不会生气。”席若白说完心中猛地落空,“师兄,不要告诉夙冶。”
“若儿,等你成婚一切都晚了,成亲可不是儿戏!”
“正是因我知不是儿戏,才不想他知晓。”
江溢沉下脸,“要是我知道桑让如此,我宁可死。”说完他气恼回身,踏出房门。席子期急忙追上去,留得席若白一人。
毛笔掉在白纸上洒了墨,水晕又点点染开海棠,席若白拾起笔又在纸上勾勒,可始终不成形,徒留海棠花开模糊一片。
“我又怎舍得?”席若白的手发颤,“夙冶……,师兄说得没错,情,太苦了……,”
“无浪!无浪!你站住!”席子期吼道。
江溢也老实停下,“桑让,我……,”
“你可有想过若白?又或者问,你可有想过我?”
“我……,”
“将青司瞒在鼓里是不对可你方才那话错了。你说你宁可死,你又怎晓我要如何狠心才能做出决断,逼他们的不是他们自己,是三长老,是若白的父亲。我们如何能去想若白他有多难受?”
江溢低叹,“只能如此了吗?”
席子期靠在他背后,“如今只能这样了。”
甘青司昏沉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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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翌日正午,等金玉堂搀扶他坐好他仍是有些恍惚。
“大哥,伤还痛吗?”
“不痛,倒是你,修行之事如何?”
“放心,鬼术之事有江溢哥把关灵术之事有莫游哥给我指点,你不用挂心。”许是那日见了两人的场面,金玉堂也了些玩闹心性,终日照顾甘青司生怕他有闪失。“大哥,等我学成了就和江溢哥他们到朱襄局讨药,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
笑着点头,他宽慰道,“小玉儿,多得你牵挂。”
门外的人踌躇半天,而后才慢悠悠举起手敲门,“青司兄。”
“无浪兄,怎么了?”见江溢满脸犹豫之色,甘青司问。
“是有一事要与你说。”江溢走到桌旁落座,“想来待在昭溪也是耽搁,不如我们先去惊雀吧,就当散散心,你看如何?”
心知江溢的担忧,他也不好拒绝,“再留一日吧,我想……,”
“我绝不会让你去见若儿的。”
“我知道了,明日启程。我不会去的。”
江溢缓缓点头,道,“好,玉堂你也去休息吧。”
金玉堂赶忙晃脑袋,“不成,我怕我大哥跑路子。”
甘青司不住道,“小玉儿,我能跑去哪儿啊。”
金玉堂直道,“这还用问吗?我不管,我就要粘着你!”
江溢见两人又开始耍起嘴皮子,也默默退出房间。
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甘青司也未深想,就和金玉堂你一言我一语的讨教起来。
黄昏后,戌时至,一顶大红花轿从望陵门徐徐而来,四角出檐红绸绕丹凤朝阳金卉花。百名梦岭望陵门弟子前后随行,数名娇俏女子手持兰灯巧盼嫣笑,几个髫年韶年拎着小花篮撒得一地芳香。游行之队伍浩大,看热闹的更是熙来攘往。
喜庆的天逐渐晕红,夕阳已是走了一半,而唯应此景的只有白马上一人。
火红喜服像是燃尽他的思绪,眉眼间淡色几许,如同他是看客而不是马上君。
无关丝萝,无关悲喜,兴许有关你。
第六十二章 甘青司:你来拿去
吹锣打鼓之声带着炮仗一同盖去欢呼,金玉堂捂着耳朵挤了一路,揣在兜里的包子生怕被人压瘪了,等他见迎亲队伍过来时也忍不住探头去瞧。
嗬!好大的排场,有钱人家真是不要命。他边退到墙角边瞟着人群,等到铃铛声一响,他蓦地怔在原地,胸口大红花之人除了新郎官还会是谁。
“师父!师父!”人潮拥挤,欢声震耳,他的声音半点都传不到。“不可以!师父!”眼见队伍远走,金玉堂猛地往回冲,一路跌跌撞撞,惹得不少行人注目,他脚一踏进客栈门就撞上了江溢。
“玉堂,你怎么了?”江溢见他挂着两行泪,出声问道。
“师父……师父讨媳妇……他在马上,是新郎官!不是师父!大哥……,”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江溢也摸清了,“玉堂,此时不可说。”
金玉堂瞪大眸子,一脸坚决,“不可以!你们不能瞒大哥!不可以!谁都不许!”说完他一擦鼻水就往楼上跑,江溢本能拦住可却也无了心思。
哄闹的声音穿过耳畔时甘青司早已在窗边站立许久,他打开窗户看到满是喜气的队伍又默默合拢,感叹后慢吞吞坐回床沿,翻开那本席若白少时就喜欢看的书。书名将情思,也不知席若白在溟中渊哪里翻找来的。说的是一个极其悲伤而又老旧的故事,男女相恋却遭家人反对,阴差阳错的女子嫁给了心仪之人的弟弟,故事里情诗缱绻而哀愁,字里行间无不是对世俗的无奈。最后成亲当日心上人将女子带走,两人远走天涯从此连枝共冢。
起初甘青司不知嘲笑了席若白多少回,如今想起或许笑的是自己。
砰地一声,撞开的门外是双眼如兔红的金玉堂。
“小玉,”
“大哥!你快去!师父他成亲了!”
甘青司愣了半会任由几个字扎在心上生疼,他喃喃开口,“你说什么?”
后边江溢走到门前,“若儿今日迎娶望陵门二门主,此时正往席府的路上。”
一道人影破窗而出,江溢、金玉堂和莫游见状急忙跟随而去。
甘青司脑袋里仍是江溢和金玉堂的话,他不信,却又怕得不敢不信。
红色长队仍是吹乐不绝于耳,突地一声马惊,扰得人群一阵混乱而奏乐声也顷刻停止。望陵门人几个拦在马前,厉声相喝,“大胆!何人拦亲!”
黑衣人直视前方,痛声道,“甘夙冶!”
一下哄乱四起,门人将花轿处围得水泄不通。
“望陵梦岭大婚之日你竟敢搅乱!我乐正二门主可是你能觊觎的!”
剑光亮出,个个心里都是慌乱,大喜之日刀剑光影可是大凶,唯恐门主怪罪他们处事不周,接二连三护住自家主子。
“管你劳什子乐正二门主,这亲休想结!”甘青司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退去平日里的笑眼满目怒色,“席听欢!你下不下马?”声音里的火气把人震得两耳发聩。
席若白手中缰绳已然勒得掌心抽痛,他道,“不下。”
甘青司召鬼一出将人全部带过,两人面前再无阻隔,“席听欢!今日就是我痛死在这里,也绝不让你成什么亲!”
“甘夙冶!”
“你要娶是不是?”甘青司问得轻可早已不知心里有多沉。
“是。”
鬼影猛地对上各家门人,甘青司身影略过将席若白带走,惊呼声吵闹不断追上去的门人被江溢几人尽数拦下。
红帷掀起,盖头一扯,凤冠下是乐正沐肃静的脸,“停手!”
众人看着乐正沐阴晴难测的脸,急忙请罪道,“门主,席,”
她抬手道,“不用追,走。”
“那我们?”
乐正沐淡笑,“自然是继续。”
江溢不解的看向乐正沐,她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又重回红轿。
乐声重起,队伍依旧前行,只是新郎官的白马之上空无一人。
花轿停在席府外,乐正楚兮和席严生两人都是面色各异。
媒妁进门道,“席老爷,这再不迎进门,吉时可就误了。”
大家焦头烂额之际,一人来到席严生面前,“三伯父,让杳儿代堂弟将乐正小姐迎进来吧。”
乐正楚兮虽是不满倒也点了头,席严生急忙让席杳出门接着转过一旁吩咐道,“城内城外搜遍都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快!”
就在两门苦寻青席二人时,桃夭苑内人影成双。
红烛喜字,甘青司进房门不着只言片语,一把将他胸前红花扯下。
“夙冶!”席若白推搡着他,看着早已大汗淋漓的甘青司他只怕参商作祟已久。
未等自己名字从他嘴里传出,甘青司就已覆上那片浅红。
席若白哑然出声,“你不要命了吗?”
大力握住他的肩膀,深掐在骨,甘青司仍是面无表情,他沉声回道,“席听欢,你来拿去。”
话一完,席若白心如刀绞,半点也厘不清事向,唯有甘青司吻过的地方灼得他意乱。
院外有匆忙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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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有大风呼啸的声音,又掺杂着几片花瓣掉落无息。
他躺在红衣处半眯着眼说不出的慵懒和迷人,甘青司颤抖着手将被子盖上去,嘴若有似无的动动,终究没有开口。
“甘公子好本事……,”席若白侧躺在床也不看他,淡漠的样子好似方才与甘青司缠绵的不是自己,唯有胸间未停的起伏证明两人一场欢合也是一场情痛。
“听欢……,”
“舍得叫我了?”
甘青司奋力拥住他头在他脑侧厮磨,“不娶别人,席听欢,不要……不准……,”说完人突地倒在席若白怀里,留得他一声低叹。
忍着身后剧痛,席若白将甘青司衣裳穿好又换了常服。
正值席府上下乱作一团,突然一声尖叫,全府都将视线往走廊处去,只见席若白抱着昏厥的甘青司来到前厅,神色不明。
大家死活也没想到失踪的人就在席府,一个时辰翻遍了昭溪谁知道这两人就端端从席府出来了。
“席听欢!”
席若白把甘青司放在椅子上,转身跪在席严生面前重重磕下去,“父亲,请恕我不能娶望陵门二门主。”说罢他又站起向乐正楚兮和乐正沐鞠了一躬,“乐正门主,若白愿担下一切罪责,还请门主重罚。”
乐正楚兮刚要变脸,对面席杳已经上前怒吼,“席若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席若白身子一震,站在原地不语。
席杳见他这幅样子更是气极,揪起他的衣领便要教训,瞥眼见他脖子吻痕抬手一拳砸在他脸上。
“席若白!大婚之日你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你将她置于何处!”席杳怒瞪他,指着人又道,“全昭溪都知道你今日要迎娶她,你毁她清誉以为这样就能了了?”
本以为席杳是怕乐正楚兮怪罪所以提前发难席若白,可事态如此大家都隐隐觉得不对劲,心中疑惑难解时,乐正沐哼笑道,“席岚箫,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席杳愣住,看向一脸平静的乐正沐。
她开口道,“如今你知道为我出头,那为何一月前又用你那表妹搪塞,席七师兄未来这拜堂礼情有可原,那你来这里为我说话又是为了什么?”
“沐儿……,”
“谈什么清誉,席岚箫,我乐正沐这辈子都不会毁在别人手里,除了你!”乐正沐这话把一众人吓得不轻。
“沐儿……,”乐正楚兮混乱不已,方才说席若白不见行踪她都无甚反应,如今她情绪却不稳至极。
“兮哥,你不是要为我做主吗?好啊,你杀了这负心汉就是。”
乐正楚兮凛眉,“席岚箫,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席杳不知所措的朝向乐正沐,就见她一字一句道,“席岚箫,我孩子的爹绝不是你这薄情之人!”
第六十三章 席严生:是一样的
宾客早已四散可梦岭与望陵门不少长老仍然留在宴席。
席台见乐正楚兮黑了脸,急忙道,“还请乐正门主看在我的薄面上让我把话问清楚。”
“怎么?如今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摊开来谈?”乐正楚兮怒不可遏的看向席杳,“还请席三弟子移驾望陵门,我倒要好好问问看你做了什么混账事!”
人三三两两退出大厅,满屋的红绸也遮不去一宅沉寂。席严生走了几步坐到高椅,“你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
席若白担忧看向仍然昏迷的甘青司,还是走出厅外。
“溢儿,你将他带下去吧。”席严生说完闭目而叹。
子时刚临,席严生就听得冬夜不住喊叫,“老爷!老爷!少爷他昏倒了!”
席严生一听急忙赶过去,平日神尚好的席若白此时脸红异常,他吩咐着下人将席若白送回桃夭苑,刚进门一屋的凌乱就让席严生气得不轻,冬夜几个小丫鬟红着脸飞快将床铺整理,这才请来郎中。
昏沉间席若白听到两人对话,几欲关上的眸子还是尽力睁开。
“父亲……,”
让郎中出门后席严生才在床前长凳坐下,他一拂衣摆,将眼定在席若白面上,问道,“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席若白也不避讳,直道,“知道。”
“身下承欢,你可知你是男子?”席严生问完又是一声长叹。
“父亲,正因是男子我才明白与他并非儿戏。”
席严生长叹,“为父老了。”
“父亲……,”
“方才大哥问我若毓执意生下你时我是何种心情,我答生不如死。若毓知晓我的性子,如是有了牵绊,我定不会随她而去。”他低笑出声,“而后大哥问我让你们饮下参商之水如何?我竟是答不出了。他说,是一样的,这世间的情都是一样的。”
席若白极少在席严生面前显露太大的情绪,而这回种种感叹袭上心间,他苦笑看向席严生。
“岚琴之事若说不觉荒唐是假,可我从未想过会在你身上发生。我问大哥他是如何心情,他说山鬼谣不枉岚琴之道,此心不负便好。他庆幸岚琴活着,我又何尝不庆幸饮下参商去那痛的人不是你。”席严生拍了拍席若白肩膀,“是为父自私了,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甘青司他也不该受此罪。”他摆了摆头,苦笑道,“想不到这次竟连儿子都输给了他去。”
席若白疑惑望他,“父亲这话何意?”
“二十五年前四更天终场我败在甘无衣手下,如今想来再无机会奋战一场实是可惜。听欢,他若负了你,为父绝不轻饶。”
“孩儿谢过父亲。”
席严生摆首,交代几句后便退出桃夭苑。
“可听明白了?甘家的小子。”席严生瞥了门外人一眼。
甘青司郑重一礼,道,“多谢伯父。”人影渐行渐远,他也去诸多感慨。
“还不进来?”席若白早就知道门外站着甘青司,可若自己再不开口那人怕是要在外边站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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