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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瑚落
“住下。”宫泠打断席子期的话,幽幽往竹林另一头去。
两个活尸笑吟吟给众人引路,僵硬的表情滑稽又人。众人终是在甘青司的暗示下没再拒绝。不一会儿两两入住,甘青司后随了活尸走出房门。
“没想到你竟然没跑远。”
“不过随意走走。”
“是吗?”
宫泠偏头一望,“世子呢?可是有何心事?”
“是。”甘青司叹气,“你这脾气还真是没变半分。”
“多谢世子夸奖。这次怎生你一人?”
“路上多有变故。”
宫泠眉一皱,“怎么回事?”
等事情说完,夜已经去了小半,宫泠眼中担忧渐起。
他一整面容,道,“世子,其中之事你大可不必瞒我。”
若说通都何人神机妙算大抵都赢不过宫泠。
他本是甘良手下的四卫之一,当年甘良成为鬼帝之时手下一共四名鬼将,东之青龙蜀卿,镇临淄;西之白虎何夔几,镇云京;南之朱雀晏女,镇离关;北之玄武宫泠,镇漠北。四人中唯有宫泠未及舞勺就随着甘良四方镇鬼降尸,也唯有他活下来。
蜀卿早在三国围攻北楚时身先士卒,而后成为甘青司召鬼常年相伴。何夔几在十年前与甘良共赴黄泉誓死追随。晏女最终香魂断离关守下数百人性命。远在漠北的宫泠虽损伤不小,终究留得一命。甘信曾极力挽留宫泠,可他只留了一句‘一生事主无衣,无衣便无依’后就离开北楚云游四方,多年未闻。
“我一个老人家早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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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理外事,岂知这世道竟比我们当年复杂许多。”宫泠朝前走了几步,质地轻薄的衣袍垂落得十分飘逸,风乱而过的白发间几许黑丝,而他不过而立年岁。
“你可是参透了几分?”
宫泠回身,“若说我参透,世子心里也不厘清了吗?”
“是。”
“万事皆环环相扣,世子既然解了先头余下也定能捉摸清楚,还望世子莫要为情所耽。解连环,断情难。”他徐徐叹道,“我虚长你十二岁,于四将来说,对你更如兄长。若说劝诫你停步我心也有不平,但世子切记,你的命是无衣与众将士换来,切莫让他们心血白付。”
“青司谨记。”
“我猜想东吴查修鬼术之事的结果多半只会查到与三国中百家兴起鬼术有联系。”
“何意?”
“世子既有线索,其他人未必不能。如今三国都在查倒不如让他们自乱阵脚,欲盖弥彰之事反而更容易下手。若你能联系暗人,不要让他们去查玉岭是何家修鬼术,也不用像三国一样傻到去查哪家少了长老,让他看哪家大肆探魂,无论借着什么名头,查下去。”宫泠眼一暗,“活人他们不留死者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依你所言,三国中兴换人为作鬼术修炼,必定只有这先头之人才对手法一清二楚,新台山、丹生、清邑不过只是开头之人为遮掩所传,查下去是谁为先首也是无果。既然东吴丹生可把人换到西越,就让人去县衙翻翻看县志,当年玉岭人员变动,可不像如今丹生那么好隐瞒,哪家人在二十年前无故失踪并且尸首无存的或许有些用处,召魂也好,寻尸也罢,不论寻常百姓还是大家都不要放过。”
“明白了。”
宫泠似是有感寒意又将双手合拢揣入袖中,“至于你要查的人,年岁已久,或许是难了。”
“被你看出来了。”
“你那点心思还能瞒住我。”宫泠微微一皱眉,“世子,你可曾想过一事。”
甘青司看出他眉眼间的凝色,问道,“你是指近来袭击之事?”
“不错,百宴封尸血沼来得蹊跷,我倒有个不靠谱的想法。”
“但说无妨。”
宫泠轻笑,“只怕他搜集灵者尸体不是为了封尸血沼这么简单,怕就怕是为十年后的又一个参横阵。”
甘青司大惊不由得握紧拳,“他们又想让十年前之事重演吗?”
“我只是猜测,可他们目的却很是可能由此,莫忘了四更天终场何在?”
北楚通都。
“对付参横阵可有法?”
宫泠回目光眼里点点暗沉,“只可惜世上再无甘无衣,若是他或许有法。”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老色魔!半个时辰不到!”气喘吁吁的陆辰远一脸茫然看向两人,“老色魔,你怎么了?”平日里冷面如常的人竟会一副伤感神色,像是在缅怀谁,但谁还能让他如此?
宫泠手抚上他被冷风吹得微凉的面颊,“无事,回来就好。远儿,你先回屋吧。”
陆辰远解下衣服披在宫泠肩头,“那我回去等你,你也莫要在外面久待。”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最终只是将衣绳打了个结,又朝着小道往回。
“宫泠,你身子?”
细长的手指在绳结上流连,宫泠低笑道,“他以为我身子不好,修鬼术的又有几人体温如常,先不说我这老人家白发苍苍,本就是些损德的道法,不长命也不稀奇。”
“照你这么个炼尸法,那就真不稀奇了。”甘青司话虽这么说,可面色却极为担心。
“我答应过甘无衣,镇北楚山河无恙,除了炼尸送往北楚护城关我也无法为他做什么,如今不长命也罢。”宫泠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夜色,“世子,无数次午夜梦回,我是陪着甘无衣一同在通都战死的,我曾想若当真如此我也不必背负起这重任,可偏偏连他最后一面都赶不及。”
当年远在漠北的宫泠接到消息便连夜赶往通都,马换了一匹又一匹也不曾停歇,当他再见甘良时只剩一间灵堂,空荡得仿若他心中寒凉。他逢人便问甘良去向,回答他的人不是泣不成声就是哀痛不言,最后曾经威风凛凛的鬼将失魂落魄在通都游荡,直到他在千秋野看到两座墓碑才停下自己的脚步,那一刻他才信了,那个人是真的不在了。
二十六岁的宫泠早已不是遇见甘无衣时的懵懂年少,可却在千秋野哭得椎心泣血,他从前最瞧不起那些寻死觅活的痴情人,可那时他便成了从前自己最瞧不起的人。
“宫泠,你要活着。”甘青司缓缓道。
宫泠蓦地一震,随即轻笑起来,“果然是父子,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当年尸乱之时,他随甘良走南闯北,战前甘良总会对他说,‘宫泠,你要活着。’“世子,这般话可是会让人困扰的。”就像当初他想回应甘良的期待一样活到了现在。
“若能让你困扰那便再好不过。”甘青司笑回他。
宫泠轻点头,“世子接下来就是前往惊雀赢得四更天可对?”
“嗯,若是能见到路北,或许当年的事能有些眉目。”
“可要我随你一同前往?”
“你还是好生在这林子修生养息吧,既是老人家还是不要舞刀弄枪的好。”
“虽是老人家,可好歹当年我也是陪着甘无衣横扫八方的人。”
“所以,就把这名震四方的活交给我等年轻人来办吧,你莫要操劳为好。”
“若有消息,别忘了知会我一声。”
甘青司轻应又问,“可是会定居在此?”
宫泠手指停在衣结处,道,“应是不会再走了,至多回北楚,这些年到处游了游,果真还是喜极北楚那恶劣天气,这柔风细雨总是不习惯的。”
“一个人回去?”甘青司挑眉笑问。
宫泠把手揣回袖中,道,“一个人回去太寂寥,老人家总要有人做个伴解乏闷的。话说回来,世子那心尖儿可是有着落了?当年你那堆惹人鸡皮疙瘩的家信我可是没少扔,不,那也算不上家信,至多是少年怀春的情书。”甘青司是四将看大的,所以他的家书不止寄给甘良和商曲,该膈应的人他一个都没放过,通通有话写,大事不提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一股脑抖干净,直把人闹腾得寝食难安。
他笑了两声,十分得意的动动眉,“有着落有着落了,你没见着吗?和我一道来最漂亮那个!”
宫泠细细想了想,“与你一道来的都是男子可对?”
“男子怎么了?男子不能是我心尖儿?”
“人答应了吗?”
“宫泠你这话问的,人怎么就不答应了?”
宫泠摆首道,“当年我们就担心你这性子无人喜,生怕你糟蹋了哪家姑娘,这倒好,你跑去糟蹋小子了,兔崽子,长出息了。”
“可不嘛。”
宫泠淡笑道,“如此便好。”
甘青司颔首。
第六十六章 甘青司:不说也好
“小世子呢?”宫泠刚问完甘愿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泠哥。”
“小世子。”宫泠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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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多年未见还是这般乖巧,倒是随了曲儿。”
“泠哥,你可还好?”
“好极,小世子不必挂心。”
甘愿回以浅笑。
夜风寒索,甘青司与宫泠也未再深谈,临走之际,宫泠还是开了口。
“世子,你可曾想过小世子该如何?”
话一出,甘青司神色变动,停了半会,他开口道,“我想过,可……舍不得。宫泠,我只剩下阿愿这一个弟弟了。”
宫泠叹道,“万物皆轮回,成为召鬼始终会误了他。”
甘青司又怎会不知,他垂下眼,道,“我怕他走在我前头,阿愿那么乖,肯定会老老实实喝了孟婆那碗汤,届时都不知被他们忽悠到哪一道里,没我把关我放心不下。即便来世不是兄弟,我也想送他走完黄泉道。”
宫泠感伤道,“若我能早些发现便好了,你们就不必遭这死别之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人生如此,逃不过,可我却总想着能捡个漏呢。”
“世子……,”
“宫泠,阿愿的事我会考量,放心吧。”
两人走在幽静小道,终是没再谈起这般伤感之事,只是零零碎碎说起过往,许多曾经都被时间冲淡,回想起来的大喜大悲成了心底再也割舍不下的物事。那些忘了的,拼了命也记不起,那些忘不了的,拼了命却再也不忘。
竹屋十分风雅,窗纸映出的人影可见屋中人端正坐在桌前翻书,待甘青司推开门时,席若白悠悠置好书笺合上。
“怎生还不歇息?”甘青司手穿过他披在肩上的长发,手感细软的发停在指间却是舒服至极。
“等你。”席若白向后靠在他身上,也就更方便某人的爪子在头发上作乱。
“宫泠是当年父亲的友人,通都之事后他便出外游历,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遇见。”甘青司手下的脑袋点了点,他又道,“听欢,你没什么想说的?”
席若白道,“未曾想过甘公子故人如此之多,让在下好生羡慕。”
甘青司琢磨小会越觉得这话不对,他突地想起席若白前些日子的别扭忽然笑开怀,手指顺着发来到席若白下颌,轻轻侧过他的脸,道,“故人许多,可想谈情说爱的唯有这一个。”
席若白反问,“哦?不知甘公子说的是哪一个?”
“是你。”
本以为会继续拆台的人却正经的答了这二字,让席若白有些措手不及,他略微慌乱的回过身,又打开书装作一片坦然,可脸却热得不正常。
某人把脑袋搭在他肩上,开口道,“听欢,你何时又偷学了我这本事?”
席若白刚想开问就见手上的书竟是倒着拿的,他一关上书就问,“不成?”
“当然成,不过这本事要了也没用,我只要,”
没等到人没把话说完,席若白疑惑半天,一回头温热的唇就落了下来,呼吸交换间席若白推开些许,余下甘青司深深凝望他的眼,他挂上浅笑环住甘青司脖子,吻又轻覆了上去。
鼻子磨蹭他侧脸,甘青司问道,“本事如何?”
“尚可。”席若白回他一句,也任由他抱紧自己。
“听欢,当初我怕莫游迷路所以给了他一个鬼球,说是有事相助时便捏破,所以他出事我才那么清楚。”
席若白默不作声的翻开书,浑身倒是自在躺在甘青司身上,他一向摸得清席若白脾气,见他舒坦这才放了心。
“席大公子,我的账可是算完了?”
“是吧。”席若白温吞的用手轻抚书面,眼神倒是游移。
甘青司顺手合了他的书,缓道,“那接下来我们来算算你的如何?”难得见席若白脸色紧张,可没一会儿人又把常态端了出来。
“我如何?”席若白轻问。
甘青司大喇喇往他身旁一坐,郑重其事道,“你要讨别人做媳妇儿。”
席若白眉间微皱,又淡淡道,“若我没错记,甘公子这笔账是要去了的。”
何止是要了帐,直是把人吃干抹净了去。
这厢人听了连忙摆手,“那不算,你瞒我你要讨媳妇儿呢?”
“这不是一码事?”席若白回答完方才的问题本有些面红,如今又渐渐恢复如常。
甘某人一拍桌,“一码归一码!”
席若白淡淡道,“我未曾与她拜堂成亲。”
甘某人立即叫嚣,“你带她遛马了!”
席若白若有似无瞪他一眼,“那叫迎亲。”
“指不定你还牵过人家小手,捏过人脸蛋,不成,就是不成!”甘青司一脸委屈样,只差没把眼泪抖出来给他看。
“甘公子,我连她衣角都未曾碰过,你哪里来的说法?”虽知道甘青司的性子,可他自己这番却是无法的,毕竟是他理亏在先,若说起这事,他确是半分未曾逾矩。
成亲当日,席若白就是往望陵门门口一站,而后自顾自的上了马,乐正沐也婉拒媒妁牵绣球与新郎同行的礼节,看得众人无不犯难,若不是知道两人成亲,别人怕是以为这两人是要去约架的。
“听欢,那日我真急眼了,一想到你要与别人成亲,我心里就犯堵,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好要照顾我的,你怎么能和别人跑路子!”甘青司话是没个正经,可听得席若白难受。“你可曾记得回昭溪的路上,我问你女弟子的事?”
他道,“记得。”他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心结许久,生怕甘青司说了他心许谁。
“我当时就怕你说你看上了哪个师妹师姐,明明怕得要命,可偏生忍不住,还好你们长老给了我颗定心丸,我当时心里不知感谢你们梦岭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好几百遍。你们梦岭没女弟子实在好,不不不,男弟子也没有才好!”甘青司笑起来,“听欢,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心属一个人是会胆战心惊的。”
席若白凝望他的眼,半天才开了口,“我也怕,怕你说你喜欢女子,怕你觉得我与别人有异,怕你知道后便再也不理会我了。”
“听欢,我喜欢你,顶顶喜欢。”甘青司握紧了席若白微颤的手,郑重道。
席若白缓缓将头埋在他肩膀,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多年的情绪藏了下来。
“席听欢,你呢?”
对方不语,脑袋也不动。
甘青司笑了笑,手顺着他的长发而下,道,“不说也好。”席若白与他向来相反,许多事他大多都是藏在心里。好半晌,他又道,“席听欢,你不能耍赖,我们帐还没算完呢。”
他反问,“那你说你要如何算?”
甘青司手按在他衣带上随手一勾,道,“这般算。”
烛影摇晃,烛泪又添几道徒留温存。
天一亮,甘青司就醒了个大早,难得的是席若白也没再睡,悠悠起了身。
打算在林间散步的两人刚出竹屋不久就遇见了一身农夫打扮的宫泠,他拾着地上的木材,细心地在长木凳上用墨斗在木侧比划。
“这么早就起了?”
甘青司笑回,“哪赶得上你?”宫泠身份有三,一医二鬼三匠,这木匠的活在他眼里是极为得意的,由此他无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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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夏卯时未到就会到处溜达着寻材料,又或者看看自己搭的屋子哪里需要修缮,哪里又缺了家具,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忙活。
墨线一弹,宫泠回了身,见席若白致意,他回道,“这般俊朗,想必便是世子的心上人了。”
“宫泠,有眼光。这是听欢。”甘青司答得快当,笑意从嘴角渗到眼底,得意之色让宫泠看得连连摇头。
“席若白见过前辈。”
“席若白?可是梦岭席家?”宫泠问道。
“是。”
宫泠拢眉道,“不知是席家哪一位长老的公子?”
“家父席严生。”
突地几声低笑,宫泠道,“未曾想依他那火爆脾气竟教导出这么个文静儿子。”
火爆?
“前辈认识家父?”
“认识谈不上,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四更天你父亲与甘无衣交战甚是酣畅,我倒是头一回见他碰上个这么棘手的人,相当有意思。你父打完了不服,吵着闹着要再来几回合,直把甘无衣逼得头疼。”
吵闹?
不只席若白讶异,甘青司更是奇怪,想来一个言笑不苟的人怎么会用和这么个词挂钩,甘青司开口问道,“听欢,你们西越还有别的人和伯父同名吗?”
“想来是有的,但前辈说的应是父亲无疑。”
“如何?莫不成他还当真改性了?”宫泠笑问。
“确是变了。”席若白答道,父亲性格大变的原因他也猜得到几分,许是因为他母亲罢。
“老色魔!我就找到这些木材比较合适,你看看行不行?”几句高喊让三人移了视线,只见不远处陆辰远怀里抱着乱木,一身粗布,脸蛋冻得通红,满手污泥,哪有一点阔公子模样。
他见了甘青司和席若白犹显紧张,但还是客气打了招呼。宫泠上前接过,又匆匆搓着他的双手,一边训斥道,“大冷天不多穿点衣服,还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娃儿不成?我不是让你好好睡觉吗?怎的自个儿跑出来了?”
“今日起迟了,没来得及换,宫泠,你怎这般嗦。”陆辰远笑嘻嘻的看着担心自己的宫泠,心中畅快极了。
宫泠一边给他捂手一边又问着甘青司,“几时走?”
他问话时没注意陆辰远神色微变,心里头只顾着把陆辰远的手倒腾热乎。
“早饭后。”甘青司答道。
“也够我时间拾了。”
陆辰远听了这话急问,“你要去哪儿?”
“怎么了远儿?”
“老色魔你是不是要走了?”陆辰远双眼突地红了起来,“昨夜里你恁地反常,是不是早就打算好要离开了?”
“远儿……,”
“宫泠,我现在会自己洗衣,也记得立春除草施肥,雨水清沟,惊蛰看苗,春分播种,谷雨割麦插秧……,”陆辰远吸吸鼻子,“虽然菜做得不好吃,可是我还会继续学,除了炒蛋我还会炒洋芋丝,我下次绝对不会把糖和盐巴弄混!也不会偷偷往菜里放辣椒……,”说到这里,他已泣不成声。
“还有呢?”宫泠柔声问道。
陆辰远一擦眼泪,直把小脸弄得像小花猫,他半晌想了想,似是卯足了劲大吼道,“我还能给你暖床!”
宫泠微微动了眉角,“冬日休耕,这是最后一间屋子的木料,我大可自己来,几日便能了。立春之前,你只要日日给我暖床即可。”
陆辰远抓着他的衣领问,“暖床就暖床!你还走不走?”
“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了?全部家当都在这,白给别人捡便宜不成?这么勤快的小媳妇我上哪找去?”
“那你刚刚还说要拾?”
“我总得把自己这身整拾干净了才能下厨吧。”
“老色魔,那方才的话你能当我没说过成吗?”
“除了最后一件事,其他都有得商量。”宫泠笑道,“还劳烦远儿日日操劳了。”
陆辰远连脖子都红了去,直挂着眼泪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听罢他把脸埋在宫泠胸前半点都不敢动。
“世子,席公子,我先带内人去拾拾,待会记得到最前边的屋子吃饭。”
两人笑应后,那边就一拖一拽的走远了。
“听欢,宫泠是不是心眼贼坏?”
席若白看他一眼,答道,“前辈心眼我不知,倒是甘公子又在打何算盘?”
“离早饭还有段时间,席大公子要不给我暖暖?”
谁说的心眼坏?
第六十七章 甘青司:别回来了
回屋的路还远,没走多久对面就传来高昂的喊声,热情得直把冬日里的寒气驱赶得一干二净。
“师父!师父!我在这!大哥!大,”金玉堂小脸一僵,又一边撒丫子狂喊,“席大哥!”
小朋友,你确定你刚刚不是要叫大嫂?
江溢和席子期不知憋笑多久才顺过气。
甘青司一巴掌打在他胸口,怒道,“谁准你叫席大哥了。”
金玉堂双手捂住嘴,好半会儿又伸了根指头指向席若白,他侧到甘青司耳旁小声道,“席大哥说要是我叫错名儿就把你拿去炖汤喝,我可是为你好。”
“胡扯,你席大哥能说出这话我跟他姓!”甘青司一脸得意洋洋,却没注意到金玉堂一脸幸灾乐祸。
席若白轻睨他眼,云淡风轻道,“是我说的。”
甘青司干笑几声,一边赖到席若白身边,“人都是你的了,更何况姓呢,嘿嘿。”
“席甘氏?”席若白问,话中大有挪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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