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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 [SD][流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他凶猛地啃咬著對方柔軟的唇瓣,線條優美的頸項,鍛鍊良好的胸膛……一雙手也沒閒著,輕輕搓揉著那平坦胸膛上小巧的乳首……先以拇指與食指輕輕夾起,再以指腹來來回回地兜轉……他滿意地發現那細緻的櫻蕊在他的愛撫下變得堅挺,徐徐綻放……
身下的人兒斷斷續續地,發出破碎的嗚咽,以及宛若要斷氣般的尖銳抽氣聲—除此之外,幾乎是無聲的……
「別忍住~」靈巧的舌捲上挺立的乳頭,並用齒列忽輕忽重地啃咬。「聲音……我要聽……」
「嗚……別……」細若蚊蚋的呻吟在黑暗的室內響起。
「你真棒……花道……」身下的實身軀毫無一絲贅肉,入手盡是極富彈性的肌理……不似女人那樣帶香,但他在俯頭而下時,卻每每聞到他身上乾淨好聞的青草氣息……
他愛不釋手地用唇、用掌虔誠地膜拜這副完美的軀體~每一吋肌膚都不願放過的……
熾熱濡濕的吻一路往下,他毫不遲疑地抓握住那已半硬的男根—
「這裡……可以舔嗎?」
語畢,不待對方回應—他張口,深深地含納住那隱隱搏動著的慾望~
「啊!……這、太……哈啊……嗚……」漸次放浪的呻吟已帶著掩不住的哭腔……他感覺到對方拱起腰,耐受不住地揪住他的髮—這讓他不由得更加賣力地將口中的硬挺含得更深~用喉頭擠壓,用舌尖舔舐著男根的前端……
在他技巧高超的含吮頂弄之下,沒過多久,對方就全身顫抖地在他口中繳械投降了~
而,他的忍耐也堪堪到了極限—
「花道……」他吐出口中的白濁體液,將其抹上自身已昂揚到脹痛的男根,再難克制地,抵上對方身後緊閉著的秘蕾……
嗓音是極度忍耐的低抑輕喘。「我忍不住了……讓我進去好嗎?」
金眸帶著水氣,在黑暗中定定地望著他,宛如一潭罩著霧的湖,看不真切的……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待眼睛稍微適應了一室的漆黑之後,只見紅色的頭顱隱隱地輕點……
幾乎是在他點頭之後的下一秒,再難忍耐的實腰身一挺,猙獰的慾望硬生生地破開毫無抵抗力的稚弱花蕾—
黏膜與黏膜之間摩擦撕裂的刺耳聲音響起……然後~溫熱的液體沿著股間流淌,空氣中瞬間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嗚……」冷汗自額間滑落,盛滿的水光溢出眼眶……他緊咬著牙,硬縮回一聲痛呼,然而緊繃的身軀和下意識絞緊、抗拒巨物入侵的花穴卻瞞不了與他交合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吧……」他埋在他體內,溫熱緊窒的體穴深處讓他瘋狂渴望著擺腰馳騁~但,他心疼對方的忍痛淚流,完全不敢稍動,只是不停地,重複著安撫的話語,輕柔地吻去身下人兒頰邊的濕意。
「沒……關係……」深深吐納了幾下,順了口氣……儘管下身的疼痛超乎他所能忍耐的極限,幾乎讓他身魂分離—他仍是義無反顧地,勾下身上男人的頸子,在他耳畔呢喃……
情慾和疼痛讓原本清亮的嗓音只剩模糊難辨的氣音,在黑暗的房內聽來卻轉化為一種撩人的氛圍~
「動吧……我知道~你很想的……」
男人還在遲疑著,帶著催眠般頻率的氣音續又響起……
「今晚……我是你的……」他輕柔地獻上唇,吮吻著那向來冰冷,卻只在他面前展露火熱的男人……也許~他便是被這樣的他所吸引……也說不定……
「我的全部……都給你……所以~粗暴點……也沒有關係……」
語畢~他咬著牙,忍著痛,主動地輕輕擺動起腰身……果不其然,黑髮男子的粗喘聲自他上頭傳來,體內的男性則似又益發漲大火熱~
「對……你是我的。」理智在繾綣愛語下兵敗如山倒,他丟開一切顧忌,狂猛地動起腰,藉著血液的潤滑在緊窄的花穴裡衝撞肆虐著……
帶著絕望與痴狂,他饑渴地反吻身下的人。「等我……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他又是強勁地一個挺腰,以著要掏空對方的力道。
「說你會等我……說你不會讓別人碰你……快說!」獨佔欲黑暗又深沈,恰似他沾染上慾望的眼眸—他執拗惡質地以身體為手段,要對方順服於他。
「我……」金眸因完全承受不起的激狂需索而一片渙散—他只能無意識地順著主宰者的話尾重複著:「我、會等你……我……嗯……只讓你……碰我……嗚……楓……啊……」
他跟不上侵略者進犯的節奏,感覺整個身體,整個心魂在那又快又猛的抽插下即將要分崩離析……
唯一能固定他四散魂魄的~是那牢牢箝握住他大腿根部的有力雙掌,和那一聲溫柔過一聲,讓他直想扯著頭髮大哭一場的低喚:
「花道……花道……我愛你……愛你……」
當他從晨光中醒來時,那人已不在。
若不是枕被間繚繞的青草香味,被單上乾涸的血跡,以及幾綹遺落的紅髮,他幾乎要以為……昨夜~只是他幻想的一場美夢……
絕望~而激情的美夢。
夢醒後的心酸,往往比沒作夢前更蝕人……他摀著臉,重重地倒回床上—貪戀地嗅著尚未淡去的,那人的氣味~
拜託……誰來讓他再作一場夢~別那麼快讓他面對現實……





白袍 [SD][流花] 九、告別的方式
幾乎是夜幕一拉上,他就迫不及待地等在頂樓。
他今天向科內請假,草草拾了行李,幫小葵辦了休學的手續……事情既多且繁,但恰好能夠讓他稍微分出心神,別一直記掛著那人……
見了他之後,要向他說什麼,想向他說什麼……這些問題的答案~他一個也回答不出—
他只知道~他想要……好好地跟對方道別……在這最後一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兒自東方升起,移至他正上方的天空,然後~緩緩地朝西方地平線落下……
他滿眼血絲地看著東方緩緩露出魚肚白,而—那抹紅~始終沒有出現……
花道……你……難道不知道~
今天……我~就要走了……嗎……?
他自浴室踏出,隨手抽了一條毛巾擦著濕髮,門鈴聲卻在此時響起。
他皺起眉,有種悠閒時光被打擾的不悅攏上心頭……探手自衣架取了浴袍套上,他拖著腳步,拉開了大門—
「嗨~洋平。」
清亮的嗓音,燦爛的笑容……黑眸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子,沒有回應對方過於熱情的招呼。
有~什麼……不一樣……
「你為什麼戴眼鏡?」對方今天應該沒有值班才是—將紅髮男子的值班表嫻熟於心的他疑惑地問。
「……想戴就戴啊~」過於輕快的笑聲自咧開的紅唇逸出—鏡片的反光遮住了那雙眼的思緒~
「……」他沒再回話,只用著犀利異常的眼神搜索著紅髮男子每一吋的表情變化。
「喂~洋平……」紅髮男子毫不在意對方的沈默,紅唇始終嘻嘻笑著,只金眸下意識地亂轉……手臂一舉,手中的物事一覽無遺—
是半打啤酒。
「陪我喝酒吧。」
斯文的臉上,眉間的摺痕更深。
「你不是會……」話語頓住,為了那突然映入他眼簾的……痕跡—
鮮血一般紅色,帶著點紫~像塊印記,像種挑釁……烙在蜜色的頸子上。
他想到昨晚到對方寢室去找他卻撲了個空……他想到對方最近突然更加著迷於頂樓的夜景……黑眸一片闃暗~
「進來吧。」他側過身,低聲道。
「哈哈~謝啦。」紅髮男子彎下腰,將脫下的鞋擺好,以著輕快的步伐踏進漾著溫暖光芒的小套房。
「打擾了。」清朗的嗓音這樣說。
然而~在對方經過他身邊時,他發誓—
他瞥見鏡片後方的金色眼睛……一片水霧……
大部分的酒進了他喉中—反正他喝不醉~紅髮男子卻往往握著一瓶啤酒良久良久……沒喝上半口,卻怔忡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鏡片後的眼眸看不出思緒,卻不時地瞥著牆上的掛鐘。
而,他……終究……什麼也沒問,其實~也是……不敢問……
那人是誰?你是心甘情願的嗎?你……懂得愛人了……嗎?
他撇撇唇—紅髮男子的表情與行為已告訴他大部分問題的答案~只是……他不甘心,不願接受~而已……
他們對坐著,幾乎是沈默地對飲了一夜~直到東方慢慢露出魚肚白,第一道晨光射進屋內……
紅髮男子突地噗哧笑出聲,雙肩不住聳動……即使是在光線充足的早晨,這樣突兀且瘋狂的笑聲仍令聽者感到說不出的淒厲—他卻像控制不住自己般,越笑越用力~垮著的臉,緊繃的唇讓那笑容看來無比慘澹……
「洋平~我、真、是太傻了……哈哈~呵呵……嘻嘻……」
他嘆了口氣,一把抽走對方手上的啤酒……反手扣住那紅色的頭顱,使力將他壓在自己肩上。
「別忍了。」明明就不是這麼堅強的人呵~卻老只想著不讓別人操心。
他可知道……他有多想他能依賴他,為他操心哪……對方卻~從來……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寬肩仍是輕顫,笑聲卻逐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肩上緩緩渲染一片的濕意。
「他走了……」輕輕的,帶著鼻音的嘆息自他肩頭飄出—帶著讓人透不過氣的絕望,和一絲死命壓抑卻仍掩不住的……名為不捨的情緒。
他捏著拳,咬著牙—除了一遍遍安撫地順著那頭柔順的紅髮,完全無計可施……
他一直以為他還只是個孩子,所以……一直在他身旁守著他,等著他~
然而,曾幾何時~他以為的孩子,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寶……在一夕之間,在他毫無所覺的時候~開始懂得愛人了……
不是愛病人,愛村民的那種無私的大愛,而是真真切切地牽掛著一個人……為了對方忽喜忽憂,也為了無法獨佔對方,無法相守而心傷~
但是—
黑眸又冷又沈。
對象……卻不是他……




白袍 [SD][流花] 十、晴天霹靂
四年後
他最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果然~昨夜,小葵又發病了……
「她怎麼樣?」一身長袍,如今已是主治醫師的他,站在心臟加護病房內的病床邊,問著身邊手持病歷的住院醫師。
床上靜靜躺著的,身著單薄病服的少女,纖弱嬌小,骨瘦如柴,一點也看不出正值十九歲如花的青春年華。
細瘦蒼白的手臂上到處是細細小小的點滴針孔,以及大片大片的,因為抽血打針留下的瘀青……寬鬆的病人服套在身上,衣襟微微敞開,隱隱可見胸前的心電圖貼片……
她此刻正規律地,平板地,徐緩地呼吸著—仰賴著喉中的氣管插管及身旁的呼吸器……重複而無情地,一次一次將氧氣送至她的肺部~讓她即使在注射高劑量鎮靜劑的情況之下也不至於停止呼吸或缺氧……
眼簾緊閉,薄薄的眼瞼上如蛛網般的微血管清晰可見……睫毛此刻正輕顫著~不知是否在深度的鎮靜下,也還作著美夢……
死不去~卻也活不成……就成了她現在這樣扭曲的存在……
也讓他這旁觀者……心中一慟……
身旁穿著短袍的住院醫師推了推眼鏡,老實且恭謹地答道:「報告流川醫師,昨晚,流川小姐又發作了一次致命的心律不整,甚至有一度心跳和呼吸都停止~所以昨晚值班醫師緊急幫她插管和電擊……現在抗心律不整的藥物仍在使用當中,不過心電圖顯示……」他比了比病床旁的心律監視器。「仍是偶爾有短暫的心室顫動出現……」
言下之意就是:情況十分不樂觀,只要再發作一次嚴重的心律不整,而電擊無效的話,少女很可能就這樣永訣人世了。
他抿著唇,耳中聽的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醫學術語及處置方式,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只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不管是這白晃晃的病房,這滔滔不絕的,受過良好訓練的住院醫師,這些滴答作響的維生機器,還是那無知無覺存活著的,他唯一的妹妹……
看似平靜無波的黑眸中隱隱跳動著火光—他死冷地盯著病床上那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軀殼……看著她在垂死之際掙扎、受苦,如同傀儡一般被一堆冰冷的管路操控著生死……
身側的拳緊握,青筋畢露……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正在使用的新藥,有在注射嗎?」他低聲問著—即使知道少女不可能因為他們的交談聲而清醒,他仍是下意識地怕擾了少女的安眠。
「報告流川醫師,有的。」住院醫師一面翻閱病歷,一面回答:「一直有在注射。而且~在第一次致命性心律不整發作時,我們就已經向器官捐贈委員會提出申請,希望能夠提前流川小姐在換心名單上的順位……」
「這我知道,」平板的嗓音打斷對方的報告—黑眸一如以往的死寂……並沒有一絲名為希望的光因這消息而燃起~
「委員會已提前她的順位,只要最近有心臟,就會立刻先給她。」只是……這是拿命在賭~賭心臟與心律不整,誰會先找上門……
而這答案……沒有人知道……
「你去忙吧。」沒有高低起伏的嗓音說著—帶著外人難以察覺的疲憊。「我想陪著她一下。」
住院醫師向他頷首,不疾不徐地旋過腳跟,轉身離去。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病床邊,執著那細瘦冰冷的手臂,靠在自己頰邊……長指搭上少女的腕間,彷彿是要感受著她的心跳才能安心那般~
黑眸緩緩闔上……
這就是~醫學的極限……嗎?
他不恨,也不怨……這四年來,他在自己的領域卓然有成,也與許多當代最傑出的心臟科醫師討論過小葵的治療方式~甚至,連正在進行人體試驗的新藥,他都孤注一擲地申請來讓小葵使用……
但是—疾病,就如同生命一樣,會找到它們自己的出路……不管怎麼心防堵……
年復一年,他看著小葵從原本還足以應付上學的體力,一直到最近,必須要長時間臥床—因她只要一下地就幾乎快喘不過氣~
即使在床上……也不得安寧……只要一躺平,她就有幾乎吸不到氣的窒息感~因此,必須要在背部、腰部加上許許多多的枕頭,讓她保持著90度,直挺挺的坐姿—就連睡覺也是……
他知道~坐著她根本睡不著……長此以往,她通常一整天都處於昏昏沈沈的狀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更遑論吃飯……
於是,她就這麼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而他~被迫眼睜睜地目睹這整個過程—
只因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醫生……
就像昨晚,他知道值班醫師們在替她急救……他也知道~在這種緊急狀況之下,插管與電擊都是必須的,所以……身為她的醫師,他毫不考慮地同意了值班醫師的決定……
然而,身為她的兄長,他卻無法像往常一般冷靜地看著住院醫師們執行這些過程—
要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身軀在電擊下彈跳……他做不到……
所以,他選擇站在簾外~聽著心律監視器刺耳地發出心律不整的警告,聽著電擊器充電與放電的尖銳嗶嗶聲,聽著住院醫師們吆喝著一支又一支的強心劑……
那一瞬間~他頭一次覺得他無比脆弱……
但~這裡是美國……沒有那一雙溫暖的大掌,沒有與他一般寬闊的肩,也沒有那一雙單純包容的金色眼睛~
他甩甩頭~不讓自己無止盡地胡思亂想下去。
自他來美國,他不只一次執起電話,想撥號給他,卻又每每作罷……
說了話又怎樣~比不上碰觸他的臉,擁抱他的身軀,親吻那帶笑的唇……
而,那人答應了……會等他……他一直是這樣無條件地相信著~
黑色的眸調回眼前蒼白的頰。
小葵……擅長握手術刀的長指輕輕地撫著那冰涼的臉龐……他祈禱著~奇蹟真能出現……讓小葵接受換心手術~然後,他要帶著健康起來的小葵……回日本~
他與那人……約定好的……
絕對…絕對……要回去找他……
在不論白天或黑夜都亮著大燈的加護病房中,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他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病床旁,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
「唰」的一聲,病床的簾子被拉開,住院醫師喜上眉梢的臉出現在眼前。
「流川醫師,好消息!」
通常能讓向來八風吹不動的醫師出現這種表情,絕對是無庸置疑的好消息。
「剛才器官移植委員會打電話過來~有架直昇機,即將在我們醫院頂樓降落……」他喘了口氣。「直昇機上載著剛取下的心臟,是腦死病人的……」
眼前一花,方才還在坐在病床旁的高大男子閃個身就不見蹤影。
住院醫師推了推眼鏡,噙著微笑望著那病床上的蒼白少女,喃喃自語:
「雖然說是從日本送來,但如果立刻送入手術室~時效一定還夠……」
螺旋翼運轉帶來強勁的氣流,也讓他的黑髮與白袍隨之翻飛—黑與白形成強烈的對比,正恰似他本身令人難以忽略的存在感。
他看著自直昇機走下來的兩人—一人穿著飛行員制服,而另一人……穿著隔離衣,手上提著印有『biohazard』圖案的小箱子……兩人皆是黑髮黑眼的亞洲人~
他皺起眉。
他本以為是自其他州運來的心臟,現在看來……是從亞洲來?這樣的話,心臟不曉得還能不能使用……
他帶著疑慮與擔憂,迎上前,直直走向拎著箱子的那名男子—
對方戴著口罩,看不見臉孔,但眼眸……宛若兩汪深不見底的黑潭~很是令人印象深刻。
「你好,」他簡單頷個首當作打招呼。「我是這裡的心臟血管外科醫師—敝姓流川。」
深幽的黑眼盯著他,毫無自我介紹或回禮的打算—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片血紅……不像是睡眠不足的那種滿布血絲,而是像……狠狠大哭過一場那般……
低低的男中音透過口罩悶悶地傳來:「依照病人的意願,我帶來捐贈給『流川葵』小姐的心臟~取下心臟的時間是……」他制式化地看了看錶。「四小時前。」
他難掩驚訝地揚揚眉。
「病人的意願?」他脫口問道—不是按照捐贈順位而來的心臟嗎?
黑眼仍是冷冷地看著他,毫無生氣的。
「是的。」穿著隔離衣的男子平板地說,同時自隔離衣口袋中摸出一張他無比眼熟的小卡……器官捐贈卡~攤在他眼前—
在『心臟』兩字的後方,歪歪扭扭的字跡註記著『for 流川葵』。
宛如晴天中的一道霹靂,轟得他頭昏眼花。
誰…誰會知道小葵的名字?……誰會寫出跟他一樣的註記方式……?!誰……看過……他的器官捐贈卡……?




白袍 [SD][流花] 十一、絕愛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在一瞬間停止跳動……控制不住衝動地,他探手去搶那被執在修長手指中的小卡—
他~必須要……看看卡片封面的名字……一定要……確定不是……不可能的……
對方似乎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但仍反應極快地回小卡。
「流川醫師,」嗓音仍是平板,卻多了點指責。「你應當知道器官捐贈者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
探出的手撲了個空~但,下一秒—他改握住對方細瘦的肩,無法控制地大力搖晃他,黑眸灼灼地逼視那滿布血絲的冰冷黑眼。
「你只要告訴我……」他聽到自己咬牙切齒,渾身顫抖地說:「捐贈器官的人不是叫『櫻木花道』~」
他歇斯底里地朝著對方大吼:「告訴我不是他!」
肩上抓握的力道幾乎要捏碎男子的肩骨,男子卻連皺一下眉頭也不曾……泛著血絲的黑眸閃過一絲了悟,他緩緩拉下口罩……
流川鬆了手,神情是恍惚的……因他~知道對方是誰—
初遇那日,電梯裡,站在花道身邊,較為矮小的黑髮男子……
男中音再次響起—這次~不再平板,而是帶著刻意修飾過的和緩。
「通往村子的隧道又崩塌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卻賭……對方一定聽得懂—
果然,穿著及膝白袍的黑髮男子震驚又不信地瞪著他—他暗暗咬牙,吞回喉間的苦澀,繼續說道:「他……跟著救難隊進去救人,卻在裡面……遇上二次崩塌……」
拳捏得死緊,卻沒辦法克制逐漸走調的嗓音。
「落石擊中……病患……頭部,確診為蜘蛛網膜下腔出血,緊急動了手術……但是~病患……沒醒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昨晚,神經內科醫師已診斷為腦……」
「閉嘴!」他摀住臉,控制不住地喘氣。「閉嘴閉嘴……!」原本激昂的怒吼到後來轉為蕭瑟的悲鳴。
病患……是在說誰……?!腦死……那人……?怎麼可能……他不要……相信……
這只是……幻覺~或是……一場夢……
他現在就要醒來!立刻、馬上!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痛這麼真切……為什麼窒息感這麼強烈……為什麼臉上的液體……那麼燙……又~那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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