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艳史/紫宸夫人(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渐渐之石
二人在门口就谈起了朝政上的事,开了话头就没完没了的,宜忙觑了空儿,说要回去了,燕齐光回头便叫禄海好生送了宜出去,见她转身走了,门口小太监挑了帘子,才自进去换衣。
韩耀慢了一步,也不进去,只看着宜离开的背影笑,宜无意间回头,瞥见他的目光,灼亮、深沉,又带着一点看好戏的恶意,颊边一只酒窝深深,似天真,又似冷淡。
等韩耀再进去营帐,宫女太监们已服侍着燕齐光换下了带血的里衣并靴子,重新换上一件家常的月白祥云龙纹雪缎袍子,正端着盏茶吃,见他进来方笑道:“你是被哪里的野花野草绊住了腿?这么老半天不见你进来!”
韩耀只笑,自顾自坐了,接了宫女端的茶,方掏出一本折子来,小太监忙接了,呈给燕齐光。
燕齐光大刀阔斧坐在御案后头,展开韩耀的折子,里头是江南水患的灾情及后续整治的所有条陈,概述全面又笔力简洁,通篇不见如何颂圣的空谈,只谈实情,应当不是师爷或幕僚代笔,是韩耀亲书,不由再次细细看了,提了些具体情况和事项去垂问,见韩耀不仅条条都能对上,还颇能讲出一番细节和道理来,才含笑道:“果然进益了,也能耐得住性子了。江南这一摊事大大小小多如牛毛,难为你耐心。从前朕到底还说你太浮躁,明日把这折子拿去早朝会上一观,如今称你一句能臣,朝中是无人不服了!”
韩耀拱手冲他行了一礼,笑盈盈道:“表哥一定要这样夸我,那我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燕齐光抬手就将手头一支笔砸过去了,笑骂他:“刚夸你稳重了呢,结果还是这样!”又郑重道:“明日朝会朕就提一提你的官阶,因水患之功,一个三品的侍郎,是无甚问题的。只是你的爵位要往上提,就得按一段时间了,得说你持功邀赏,反而将好事变作了坏事。”
韩耀一伸手,轻轻松松抓住空中投掷来的笔,扬起唇角:“别的赏不说,这支笔看着是进上的,弟弟就先谢赏了!”又起身一鞠躬,笑道:“表哥是为我好,弟弟再不知感恩,成什么人了呢?”
说话间眼神明灭不定,犹豫片刻,把伺候在一边的诸宫人都挥退了,才从怀中又掏出一本折子,道:“表哥上次说让我回来的时候去一趟苏州,那边的事儿,已悉数查清了。只是……”
韩耀微微沉吟,不禁又重新浮现出一点作壁上观的看好戏感来,见燕齐光已抬头看来,连忙垂头掩了,方道:“只是,我觉得表哥看了,应当不是很开心。”
看到评论区有一些争议,还是要说一句,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但作者君没有想过要改大纲,因为本文结局很早就写出来了,结局也是作者灵感的开端,至少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作者君心目中最满意的结局和走向。而且作者君如果一开始只是要写一篇甜文,不会从这个角度和这个题材切入。
虐的部分已经开始,齐哥和宜娘的甜肉已经终结在上一章马背 play,目前还要走点剧情,下一次上肉就是和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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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宫艳史/紫宸夫人(H) 第五十八章 若真有疑心生暗鬼 便不疑还自有疑心
禄海垂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侍候刚起来的燕齐光洗漱穿衣,又叫人摆了早膳,叫八个侍膳太监在旁边好好伺候了,才得了一丝空闲,退了出来,进了旁边下人们休息的小帐子,一口气饮了半盏茶,才总算舒了一口气。
他徒弟小顺子在旁边侍奉着,见他这样,劝道:“我的师傅唉,您这是怎么了?瞧这满脸的汗,又渴成这样,您慢些喝,小心别呛着!”又摸不着头脑,不由瞎猜:“现如今谁还能给您脸子看不成?还是陛下冲您撒了气?”
禄海挥了挥手,叱道:“去去去!哪里惯出来的毛病?御前的事也能拿出来混说?别说并没有,便真冲我撒气,那也是我的造化!”
小顺子把茶接过来放在一旁,又殷勤地给他师傅打着扇子扇风,低声道:“师傅,您也太谨慎了,从昨晚韩大人走后,陛下这脸色啊,就没放过晴!咱们御前伺候的人,这哪还能不知道呢?都吓得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惹怒了陛下,就说刚刚,这一觉醒了呢,还是那么面色沉沉的,可叫奴才们怎么活呀!”
禄海眯着眼,并不肯说话,因等下就要过去伺候燕齐光早朝,也不敢在榻上躺实了,怕衣衫不整看着邋遢,只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
连小顺子这些底下侍奉的宫人,都能看出来燕齐光脸色沉,更别提他这样贴身伺候的大太监了。他跟了燕齐光二十余年,还是先太后替儿子挑的,可以说是从小摸着燕齐光的情绪长大的。燕齐光从小就沉稳,尤其是年纪越大,就越有威势,当了皇帝之后更是喜怒不形于色,等闲人探不出他的心绪。
平日里,若是燕齐光稍稍没个笑脸,底下人就噤若寒蝉,更别提这次,从昨晚就开始刮的邪风,到今早都还没停呢。
他也是多少年没见燕齐光这么生气了,上次似乎还是燕齐光刚登基的时候,尚未能慑服群臣、独掌朝纲,有个老臣仗着服侍了三朝,公然和他打擂台,燕齐光偏偏还须顾忌着君王颜面,不能背上一登基就打压有威望老臣的名声,是生生忍了两年。
那两年底下服侍的人,莫不是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打发到暴室去了。毕竟皇帝打发三朝元老,还要顾忌清流名声,打发一个太监,谁又会在意呢?
只是让皇帝忍气的人,等时机到了,皇帝忍了多少气,自然都要在他身上找补回来。燕齐光忍过了先帝和先太后的孝期,才终于寻了机会,远远打发那位老臣去西北垦荒去了。
只是不知,这一次让他家主子忍着气的人,又是哪个倒霉蛋?
禄海将这段时间的事儿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实在也理不出头绪,唯一的线索便在定安伯身上。他来之前呢,陛下虽为狼袭之事发了脾气,但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而定安伯一走,陛下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说是定安伯惹了陛下生气又不像,他走的时候面色还挺轻松的,还找他开了几句玩笑。若说是江南水患的事儿呢,更不像了,定安伯奏事的时候自个儿还在旁边伺候,陛下对定安伯这趟差使是挺满意的,还说要给定安伯升官呢。
唯一的差错就只能出在定安伯让他们出去之后了,不知他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让陛下气成这样。昨晚再御案后看折子看了半宿,折腾过了子时才睡。
禄海百思不能其解,又有个小太监进来说燕齐光那边早膳快用完了,便站起来往御帐去,门口就瞧见端膳的宫女陆陆续续出来,手中捧着的各类早膳细点,根本没动多少,再撩了帘子进去,见燕齐光还是面色淡淡,心下更提起三分神,服侍着重新漱了口,才试探着问道:“等会子下了朝会,陛下可要把方昭仪接来?”这几个月方昭仪颇为得宠,或许她能劝解一二?
话音刚落,却见燕齐光眼神一黯,难得迟疑了下,才点了头,也不发一言,背着手就去早朝会了。
禄海心中一动,心思百转千回,先叫了小顺子让他去请方昭仪,也再顾不上多想,撩了袍子就急哄哄追上去了。
写着写着忘了发~连来两章~
燕宫艳史/紫宸夫人(H) 第五十九章 未解意嫮宜疏深思 已生波齐光复旧颜
宜一大早是被小顺子三催四请,让她早早儿的就去御帐。连竹青都忍不住打趣他:“顺公公,你是后头有老虎追着你不成?这么清早,就急哄哄过来,说要接人过去,也要给我们昭仪梳妆打扮的时间呢?”
小顺子故意苦着脸:“竹青姐姐,你是不知道,可不是有老虎追着呢?还是最威风、最厉害的那虎王!”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宜不由问道:“究竟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小顺子悄声道:“昭仪反正去了也能猜到,奴才就斗胆先给昭仪透个底儿,陛下从昨日起心情就不佳,昭仪待会儿过去,可要在御前小心伺候,别在老虎头上拔毛呢。”
宜使了个眼色,竹幽便知情识意地递了个荷包过去:“顺公公清早来一趟辛苦了,这是我们昭仪的意思,公公去打酒吃罢。”
小顺子也笑嘻嘻接了,麻利地叩了个头:“那奴才就谢昭仪的赏了。不敢耽误昭仪梳妆,昭仪和姐姐们自便,奴才出去侯着。”
宜被他这一报信,也不由多想了几分,但她纵然想破头,也没想到这事情的关键竟在她身上,只以为是昨天朝政上的事儿让他烦心,燕齐光也从未把朝廷上的气撒在她头上过,只想着若是他还是生气,还是要想法子宽慰才好,也便抛开了。
果然到了御帐,又等了一刻钟,刚喝完一盏茶,就见燕齐光进来了,见她来了,面色如常,也叫她继续坐着,不用过来伺候,自叫太监们给他换下了朝服,重新换了家常的衣裳,才趿着便鞋坐下来,笑道:“你来得倒巧,朕正有事儿跟你说,明日鞅狄王会带着他们那边的亲贵王公使臣过来平溪围场,朕会在前头开宴,他们在的这些日子里,都人多眼杂的,你别往前头去,便去也要多带人,得有人不长眼冲撞了你。”
外头人来人往的,宜自然知道要避嫌,便点头应了,又盯着他望了几眼,心里到底有一丝不安,实在瞧不出什么来,便索性按她自己的性子来,因问道:“齐哥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不成?若有,齐哥便只管说给我听,虽你们前头的大事儿,我多半不能解,但听一听还是能的,齐哥心里也能畅快些。”
说的燕齐光反而一愣,深深看了宜一眼,抚着她的肩只管沉思,半晌才摇头笑道:“不过是外头的事,说起来也无趣,宜娘何必在意那些,阿耀这次去江南,带了不少好字帖回来,朕带着宜娘练字可好?”
宜难有些失望,她的性子其实与柔弱的长相并不大相符,其实是喜欢直来直往的、决定了就必定去做,对心上的人说话也不太避讳。故而进宫以来,才肯满嘴你啊我的,张口就是齐哥。
只是帝王之尊,到底疑心重些,外头朝政本也不是后宫该插手的,她也并非不能明白,便安慰自己放平了心态,也不苛求一定要做一朵解语花了,跟着燕齐光到了御案后头去临帖。
御案上折子多得很,都是燕齐光昨夜看的,他这里的折子都事关各朝政大事,便拾,也只让禄海一人来,没有他的话,便是禄海也不能乱动,是以御案上还是昨晚的样子,折子摊了一桌子,还有几份折子都是打开的,晚上研的墨也干了,几只御笔孤零零丢在一边,并未放在旁边的笔筒里。
看得燕齐光眼皮一跳:“朕昨日看折子看得晚,也没发话让人进来,谁知他们也真不敢动了。”又笑骂禄海:“怎么做事的,朕看你年纪越大倒越发懒起来,反倒跟算盘珠子似的,朕拨一下才肯动一下!”
禄海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但他心里隐约已猜到陛下情绪低沉,约莫和方昭仪有些关系。心里还憋着气呢,他总不能跟陛下对着干,说是陛下您发过话不让人动的,就笑着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嘴里还骂着:“叫你躲懒!惹陛下不高兴了罢!”
燕齐光一摆手,笑道:“行了,在旁边做给谁看呢,赶快过来拾了。”
禄海急忙上前,赶着清理这些散了一桌的折子,宜在旁边看着,只见一份奏折的黄缎面封底上的痕迹格外重些,显然是昨晚反复看的,在桌上摊开一半,宜无意间瞥见熟悉的苏州二字,只是禄海匆匆合上,她也无暇多想,待御案拾好了,就研墨提笔,跟燕齐光临起字帖来。
作者君对宜娘恨铁不成钢脸:我可求你多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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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改了标准之后,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叫大家给作者君投喂珍珠、留言和藏了哈哈哈哈【】
燕宫艳史/紫宸夫人(H) 第六十章 喜食御膳突生恶感 暗结珠胎终掩乐事
宜昨晚歇在御帐,待早晨醒来的时候,燕齐光已去了前头的早朝会。等她洗漱更衣完毕,回自己帐子的路上,果然隐隐约约见到外头人来人往,马蹄声声,宜便知应当是昨天燕齐光所说的鞅狄的汗王带着底下的王公亲贵们赶来了。
因人多,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宜不知怎的,大概也是昨晚两人痴缠着闹了半宿的缘故,只觉得被吵得头疼不已,又浑身酸软,无甚力气,便不发一言,加快了脚步,想尽早回去歇着。
小顺子本是清晨就得了燕齐光的吩咐,让他好好把方昭仪送回去,因笑道:“陛下去朝会之前特地吩咐了,说因鞅狄王来了,今儿晚上前头有大宴会,因此陛下也回得晚,让昭仪早些安寝,别等他。”
宜点了头,说话间也到了地方,让竹青好好把小顺子送出去了,她则连早膳都未用,躺在榻上就沉沉睡去,彻底坠入了黑甜乡。
等她终于一觉睡饱,再睁眼时却发现,外头的宫灯都一一点起来了,前头隐隐丝竹鼓乐之声传来,宜便猜那边估计开宴了。
竹幽和竹青捧着脸盆巾帕等盥洗之物过来,笑道:“昭仪今日可睡得沉,午膳时原说叫昭仪起来,谁知叫了两声,昭仪都没醒呢。奴婢估摸着昭仪这一觉醒来必定饿了,已叫人温着清粥细点,这便让人端上来。”
宜因问:“陛下可是已经开宴了?”
竹青一点头,“已开了两刻钟了。”
主仆三人正在叙话,那边禄海亲自提着一个大食盒过来了,满面带笑地行了个礼,亲自揭了食盒的盖子,亲自把里头的几盘菜肴摆在她面前,只见是一品现片的小羊羔的腿子肉、一品烧鹿肉锅塌鸡丝晾羊肉攒盘、一品熬得浓白的野鸡崽子汤,并几品清淡新鲜的时蔬和一品折叠奶皮。
禄海一边摆盘一边道:“陛下说,御膳房的人今儿都去忙前头了,后头只怕顾不上,恐方主子这里吃得不好,所以陛下特特地从自己的席上拨了菜过来,都是草原上的风味儿,羊羔、鹿肉、野鸡崽子都是今儿白天的时候,陛下和鞅狄王以及诸位大人们亲自去围场猎的,陛下说让方主子尝尝野意。”
说话间已全部摆在桌上,又笑得格外殷勤,还抢了侍膳太监的活儿,亲自给她布菜。谁让他主子心思这样难猜呢,明明昨天似乎是因为方昭仪的某些事儿在憋着气儿呢,偏偏也不发出来,还是这样爱重,还推衣解食的,他此时奉承些,日后总有道理。便真奉承错了,也不过是此时劳碌一二罢了。
禄海才布了三筷子,宜吃了一口羊羔肉,就不让他再动手了,一边嗔着旁边的侍膳太监懒,一边道:“公公回去替我谢陛下的菜罢,就说我用着都觉得好,色色都是我爱的,多谢陛下惦记。”
禄海应了,这才回去交差,宜见他去了,这才回强撑起的笑意。
她方才羊羔肉一入口,就觉得难受恶心,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表情,努力咽了下去,打发走了禄海,才总算不必再做面子情。
其实这羊羔肉鲜嫩无比,并无一丝腥膻气,宜平时也是爱吃这个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反而吃不得了。
她感叹燕齐光特地记着她的心意,故而不肯在禄海面前露出来,只是等他一走,还是忍不住抚着胸口干呕,一阵阵的恶心泛上来,要吐却又吐不出来。
竹青赶紧给她喂了半盏清茶,竹幽又从旁边的点心盒子里寻了几颗梅干,让她含了,宜方觉平复了些,勉强夹了几筷子鲜嫩嫩的时蔬,就说不吃了,让撤下去。
等侍膳的人捧着碗盘,一一恭肃退出,竹幽才道:“这……娘娘这几日,又嗜睡又泛恶心的,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好消息了?”
她们这些宫女在宫中是见得多的,见这迹象,一猜就觉得是有了好消息,反而是宜第一次经这事,刚刚才反应过来,手掌不可思议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如今还看不出任何痕迹,还是不盈一握的一把纤腰,实在难以想象里头很可能已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竹青已笑逐颜开道:“那可得赶快告诉陛下,陛下一定欢喜!”
宜摇了摇头,只道:“是与不是,还不能确定呢,等再过一段时间,太医也能号的出脉来了,有了准确的信了,再说岂不好呢?不然若不是,岂不平白空欢喜一场!”
竹幽也点头道:“正是呢,若过段时间太医来诊平安脉的时候,顺顺当当地诊出来了,岂不好呢?”
这乍然来的惊喜猛然就这么砸在脑袋上,一直以来期盼的孩子,突然这么猝不及防真降临了,倒叫宜生出一些不真实感来,打定主意,决心等月份稍大些了,真正能确定了,再让燕齐光知道。
作者君严重卡文中,今天没有第二更了,大家晚安。
燕宫艳史/紫宸夫人(H) 第六十一章 蛰伏数年艰难掌权 斗酒十千恣意欢谑
前头宴席正火热,燕齐光在主座上坐了,对面客座是远道而来的鞅狄王聂长戈,长平郡王、韩耀、鞅狄那边汗王的弟弟聂长河,并两边的王公重臣在旁陪饮。
席上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之后,连燕齐光和聂长戈在内,都是一张笑脸。但今日能在场的诸人,都不是笨人,燕朝和鞅狄国境相交,虽有几十年没发过一场大的战争,但边境之地,小打小闹地试探,也并非一天两天了。
尤其燕齐光登基之后,又不是那等软弱性子,近年来囤积粮草、整治兵事,动静之大,不信鞅狄那边不知道。
鞅狄前几年因老汗王过世,名下十七子都已悉数长成,谁也不能服众,尤其势力最大的那几个,各自拥兵为政,都打着汗王的主意,因此暂时倒都默契地没有称王,就这么干耗着。
此举已与汉时诸子分封无异,对燕朝而言,自然只有好处,不仅安安心心地坐山观虎斗,还经常架个桥拨个火的,恨不能让鞅狄就这么成了一盘散沙才好。
谁知聂长戈就这么横空出世。鞅狄是拓拔氏族,为何他却是个汉姓呢,原来聂是他母姓,他母亲聂娘子原是燕朝女子,带着和老汗王的两个儿子聂长戈和聂长河,一直住在江南。
后来聂长戈长到十岁、聂长河七岁时,他母亲病逝,兄弟二人才被老汗王接回来。老汗王儿子十几个,外族所生的私生子,老汗王也不甚在意,连父姓都没给他们改过来,自然难立足。兄弟二人一开始连鞅狄话都不会说,在草原上的日子颇为艰难。
直到聂长戈十四岁开始,宁肯舍了所谓“王子”的虚名,宁愿当个小兵,也要跟着老汗王出生入死,几番立下汗马功劳,才被人看在眼里,旗下开始掌兵,开始初显天资,灭了周边好几个小部落,才算是正式在草原上站稳了脚。
后来老汗王死得突然,是在战场上被不知哪来的流箭一箭穿心,当时他带出去的是最受宠的第三子,其他十来个儿子见得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把三王子拉下马,何况老汗王的死的确是有疑点,重重护卫的中军之中,如何会有不长眼的流箭射来了呢?
多方攻击之下,三王子辩无可辩,最终“因罪伏诛”,诸王子没了共同的敌人,瞬间崩成了一盘散沙,耗了好几年,反倒是原本不起眼、势力也并非最大的聂长戈异军突起,竟出其不意统一了全族,成了鞅狄史上最年轻的汗王,同胞弟弟聂长河被封为了左翼王。
聂长戈继位之后,两兄弟仍用汉姓,并不肯随父姓。鞅狄中并非没有异议,但聂长戈已大权独揽,其余人也无力回天了。
如今聂长戈年纪才二十岁,因是异族混血的原因,不完全似鞅狄中人的高鼻深目,也不完全是燕朝人的俊美斯文,而是中和了两者之长,轮廓深深,五官是恰到好处的锐利,多一分则显得刻薄,短一分则失了气势。眼珠颜色是近乎黑色的深浓的墨蓝色,平常不显,只有在光下才能显出一些深邃的蓝色来。他是十来岁就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混过来的,身上的伤不计其数,连下颌角都有一道寸长的疤,是被箭矢擦过留下的痕迹,此时年月已久,已成陈年的深褐色,在麦色肌肤上,更显出一种见过血的悍来。
他此时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微带三分淡薄笑意,却连旁边倒酒的宫女,都止不住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面色薄红,含羞带怯。
聂长戈却毫无所觉,只端着碗喝酒,还对燕齐光笑道:“陛下,燕朝的酒,到底不如草原上痛快,都是软绵绵的甜水,这样不够劲的酒,便喝十坛,到底有什么趣呢?还是说,这就是陛下的口味?”
他既话里有话,燕齐光自然不肯落下风,朗声大笑道:“草原上的酒到底粗糙些,朕不比汗王啊,到底下不了口,只是汗王既说了,远到是客,朕怎好不如汗王的意呢?”说着吩咐禄海,让人上烈酒来,又指着韩耀笑道:“朕这个表弟,向来是个擅饮的,朕听闻汗王也是千杯不醉,不如和他比比如何?”
不待聂长戈拒绝,韩耀已举杯,唇角扬起,酒窝深深,笑得一脸天真:“陛下向来不许我多喝,多年未练了,汗王可要承让些。”
聂长戈的弟弟聂长河沉不住气些,已站起来大声道:“既如此,我和你比过!赢了我再说!但我有话在先,既要喝,自然要上烈酒,别又只喝娘们才喝的甜水!不是我说,你面皮白得跟个小娘皮似的,若是喝哭了,可别来找我算账!”
韩耀不怒反笑,遥遥敬了聂长河一杯,眸色亮的惊人:“如此,我便期待左翼王能将我灌醉了,毕竟这滋味,我自会喝酒以来,还未尝过呢!”
燕齐光和聂长戈都笑了,一齐道:“便让他们小的先来一较长短罢!”
这么大篇幅的介绍,你们应该看出来了,第二个男配出场了……他的背景线我怎么没忍住展开了这么多……………………
顺便预告下,肉,应该,不远了,就在近几章。男配都出了,肉还会远吗?
另,最近工作上事情很多,更新都会晚一些,如果有早睡的小天使,就明天再来看也是一样的,虽然没有一一回应,但还是感谢每天都来给我投珠留言的小天使们,真的每天都准时来打卡,你们是作者君哪怕加班回来再想睡觉,都会努力码一章出来的动力,爱你们么么哒!唯一域名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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