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饮红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侗岸
他打不过林凉。
这样的场景让他蓦然勾起他藏在深处的回忆。
六年前怀着好奇去了表哥的地方,下了飞机却打不通电话,他只好四处逛逛,却意外参观了一场拳赛。
在莫斯拳场,半决赛与决赛在同一天进行,场下的人欢呼这个名为devil的拳手,脸上血迹斑驳,可他却爱上他出拳的速度与力道,崇拜而高呼。
待中场休息他便用着帕子随意的擦拭着面颊,擦得不甚用心,颊边还有伤痕和干涸的血迹。
只一点一点擦露出的面容,使新来的人从未想过他的面容会如此的俊秀而温雅。
而林玄榆也从未想过,这个人会长得如此像他的表哥,面如冠玉,可在拳场上,每一拳都置人于死地般凌厉。
别人都是为了奖金而来,而他…似乎只是为了发泄。
而他,在将近八万人的竞赛里,夺冠了。
后来他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后来见了表哥,那也是好几天之后了,林凉脸上毫发未损般,他疑惑着下意识的问了几句拳场的事,林凉却笑着说他看错了。再后来的表哥一向彬彬有礼,越相处得久了,他越觉得那一天只是他的错觉,长此以往便忘了。若不是他这次的行为,他还真想不出有这番事。
他手劲的力度,分明就是…
林玄榆一时心头忐忑的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只好偏着头朝宋轻轻喊道,“宋轻轻,明天我来找你。”
林凉顿时紧了手,直拉到拐角处才放开他,朝他抬了抬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两指优雅的夹住,烟头对着他疑惑的眼睛指了指方向,双唇微动。
“走。”
林玄榆无奈的看了看身后宋轻轻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墙面的身影,咬了咬唇,只好向前走着,按了按电梯。
表哥他真的…一点也没回头看过。
一路下行到负一楼,他坐上副驾驶,出了停车场,林玄榆的眼睛转了转,终还是胆大的问出口。“表哥,你不是说打错电话了么?怎么…”
又来了。
林凉吸了口烟,一时停在了路边,“林玄榆,我没空搭理你的试探。只刚好你爸最近老操心你每次放学晚归的事。说你一放学就不接他电话,他们两现在在外出差管不住你,便让我带你回来。”
“是么…”林玄榆半信半疑的瞧了瞧他,怎也不大信这话,总觉得是林凉嘴硬,便编出这个借口来抓宋轻轻的奸。
可一会儿,林凉便递来手机,上面赫然是他爸的电话。
这下林玄榆便是打消了一大半的疑惑,看来是真的恰巧受他爸的拜托才来见他,而不是为了什么宋轻轻。只在时间上恰好吻合罢了。回想刚刚那一幕,想来表哥是真的对宋轻轻无感了,面上行为上都见不出有任何留恋的成分,只有深深的陌生感和排斥。
而自己却像打战般做好准备…
难道表哥是真的只是觉得宋轻轻不适合他,才不是什么所谓的嫉妒?
林玄榆接过手机时却是下意识的吞了吞喉咙,天知道他最怕他爸了。连拿起手机的手也微微颤抖,划开后立马假笑的说着。
“喂,爸。哪有…我就是去图书馆学习去了,在家静不下心…不信你问表哥啊…我真的没有鬼混…”
林凉听着林玄榆的话,左手便散漫的搭在窗沿上,手里的烟快烧尽了,寥寥烟丝晃眼。
不经意的,他抬头往上望了望。
刚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里,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白色的瓷砖壁,低调奢华,只抬首一望,便能看见。
那阳台的护栏,是一堵厚实的围墙,白色雕着花状的壁砖里里外外都铺满了,林凉微微眯了眼,才瞧得围栏上坐着一个白色的小点。
黑色的是她的头发,厚实的白色羽绒服却随着冬风摇摇晃晃,好似只要一根小小的手轻轻一碰,那个人便会从那,坠落成花。
宋轻轻也不知道爬上围栏是在干什么,或许只是想吹吹风。
从那个离开他的时日到为了赚钱出国做上妓女,再到和林玄榆的纠葛,好像一步一步都走错了。
他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的离开她,每一次她都用不上力去追赶他,还有林玄榆…他肯定失望透了吧。
他说,不要在我面前看见你和其他男人的亲密。
以前迷糊的半知半解,现在早就懂了,也明白着为什么,只明明是想要和他和好,却老是不争气惹他生嫌。
宋轻轻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她慢慢的移动着步伐,关上了房门,脚趾的疼痛缓和了些,黑幕里,她便看见了阳台外的灯光。
好耀眼。
她好像永远都配不上明面上的光,只能偷偷的,在阴暗的角落里发芽。
她用着技巧爬上栏杆,一点也不怕的坐在上面,尽管知道这是七楼,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成血泥。
她只是想吹吹风,吹冷静了,她就还能坚持下去。
还能坚持什么啊…她又糊涂了。
如果她还能回到那个不疼不哭,不懂喜欢林凉,就是个纯粹的傻子就好了。
她就不会在根本就粘不上那些已享受过的美好里,为其疼得难受,哭得绝望。
但如果掉下去,是不是也不会难受了。
林凉…
她摇了摇左右脚,双手成在栏杆上,露着光洁的脸眸中如星河般仰望着城市的灯光。
低劣的幼稚玩笑,是要比“林凉,我疼”的骗人话来得更震撼些,博取同情的作法,宋轻轻直到现在还没变。
可他早就变了。
林凉顺时低头不再去看,握着档杆,望了一眼还在通话的林玄榆。
他不会再来救她。
不管是被人猥亵殴打还是强奸,就算这次是跳楼,他都不会去了。
林凉扔了烟头放在车里的烟灰缸里,开着窗散着味,便开足了马力往前,期间便还接过了林玄榆通完电话的手机,用着蓝牙听着秘书的行程安排和公司事项,一面便低声应着。
“林总,丽景城那方施工地有个工人不小心从十五楼摔下去死了,他的家人正闹呢。”
他舔了舔唇,稍作迟疑,“嗯…给他们十万吧,安葬我们公司也出了。后续不满再说。”
“只可惜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秘书挂断前下意识的回着,只声音愈来愈弱。
林凉拔下了蓝牙,眺望着远方,车速稳中而行。
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后,天变得如墨般黑沉,却衬得附近高楼大厦的光愈发煌亮,透出窗口的黄白光色,夺人眼目。
窗口的人却如夜般的黑。黑得若是静悄悄的从窗口落下死了。
也就死了。
没人问候,没人劝说,甚至连安葬都没有。
只有血在身下蔓延,两眼爆出。
林凉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一个紧急的刹车,他一时停在了路边,侧着脸便对林玄榆说着。“林玄榆,公司出了事,要我急着赶回去,抱歉,你先打车回家吧。”
林凉一面说着,眼神侧望着路旁不远处的一座住宅区的七楼窗户。
正亮着灯,有人影窜动。
二饮红影 三十一
31
风雪的微粒圈养了光,落在手背上,化为水色的芒。手里的烟白气趁乱上入雾雪,杂着生冷味呛进鼻腔里,涩意如文般斐然。
关上电梯低头那刻,他还是未能克制,吸了两口。
都说烟味臭涩难捱,他第一次抽也难堪的咳嗽。只后来抽得多了,就瘾了。
他无意识的转了转左手的小戒。
或许对宋轻轻也是这样,还没有戒瘾。
林凉无奈的闭上眼,嘴角微微抿着。
回绝了林玄榆的试探后,他的确没想过而来,若不是林玄榆的父亲拜托他一定要看教他,他已然准备看下一份文件企案。
或许是行为上粗暴了些,他想,大概还是恼了林玄榆做戏般的探试,故而有些烦躁。
宋轻轻…做口交…
还真挺脏眼的。视觉果真比听觉来得更激心些。可他在意么?林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
很平静。
从头至尾都很平静。
看来时间的作用,的确很有冲刷力。
一路上行至七楼,步子缓动,扔了烟,停至门口时发现门关得严实。他下意识的握着门把手推了推,毫无变化。
不多停留,连敲门知乎一声的念头也没有,他转身便面无表情的原路返回。
走到电梯门口顺时按了下行的按钮,林凉便静静的看着橙色的数字由四十机械化的缓缓变小。
四十、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十。
他掏出了手机。
豪森酒店的前台正在办理新来的客人的入住手续,手机便是轰鸣的一响。这是她专门为经理设置的,经理话多又挑剔的,她皱着眉又立马笑开着接起了电话。
挂了电话更发起了牢骚。
资本家的世界,哪哪都有朋友,哪哪都有特权。这不,还要给大老板的朋友送房卡去,还是已经出售的房间。
前台小姐怀着疑惑和八卦按着电梯,心里不得想了些龌龊的油腻老男人潜规则的故事,只因这种事太多了,这楼下就有个酒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非得她来送…那女伴不知道开门的么…
电梯门叮声一开,她抬眼便看见一个俊俏的男人。
不敢仔细打量,只因身上名贵的衣饰和上面如冠玉的秀雅,前台小姐只好出了电梯门四处张望着那个大老板的朋友,不外乎她下意识的想歪,主要是大老板年近四十了,朋友也相差不远吧…但瞟着四周也未见什么老男人啊…
明明说是在电梯门口等的…
她只晃眼瞟到正靠在墙上的男人正慢慢向她走来,身姿挺拔,气质高雅而绅士。前台小姐顿时心生荡漾,又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心脏直跳得厉害。
桃花运,好美的一朵桃花…
“把房卡给我吧,谢谢。”
男人面对着她,温柔的说出的第一句话,击碎着她的语言。
“啊…好的。你好….再见。”
林凉笑着接过了房卡,在前台小姐走进电梯抿唇偷偷打量的眼神中拐着弯进了走廊。
宋轻轻还在吹风。
黑鹅般的发丝飘进微张的嘴里,脸庞缩进羽绒的帽子里,双手也揣进兜里。像个过冬的企鹅。
低头一望,便是一串一串像打着两个灯笼的黑箱子般的车流,发出急促而音大的路过声。轮胎飞速摩擦油柏路的声和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大到湮灭身后的开门声。
她还想和他和好。
“请问宋小姐是想跳楼而死吗?”身后是一段男人涵养的问候,听不出任何的讥诮暗示。
林凉没有听到她回话。
“宋小姐,我们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死了,我怕警察问我话所以才来这。抑或是这是你新的求和好的方式吗?以死相逼?”林凉渐渐靠近了阳台,停在了推拉窗前。
没有想死。
宋轻轻动了动嘴,停了一分钟回他,“没有。”
“那就好,这句话我已经录音了。那您继续坐着吧。”林凉摇了摇手机,看了看她,只她似是没反应般,也不下来,转而转着身子往门方向走去。
走出一步又停了,“对了,宋小姐。温馨提示一下,外面风挺大的。一刮就没了。到时候管你尸体的人需要我帮你提前联系吗?
“没有…”她的声音小小弱弱的。
“嗯?”林凉疑惑的皱了皱眉,转身又看向她,“宋小姐,你说没有是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交待的么?”
风摇曳着她的身子,小摆的幅度,却城市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你说过,要管我一辈子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林凉顿时没耐心了,上扬的嘴角也暗自捺下。
想找回以前供着她养着她的奴隶,以为用生死相胁再和上一句旧时承诺就能感化,还真是天真行为,他想过管她一辈子,可她自己不要。到头来吃了苦了才知道错了,只现在还认为他跟八年前一样傻?
林凉嗤笑一声,抬起脚,准备离开。
“林凉哥哥。”
熟悉的声音。
像是包裹在蜜糖里的一颗棉花糖,咬开里面都是混着酒心的糖汁,甜在骨头里。
…
“轻轻,以后叫我林凉。”
“为什么?”
少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笨!有些称谓只适合特别的地方叫。”
“什么地方?”
“我们现在是情侣。林凉哥哥只能在床上叫。”少年避开了她求知的眼睛,尴尬的咳了三声才回到。
“我不要!我就要叫你林凉哥哥!”宋轻轻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
…
她好喜欢这样唤他,就像呼吸空气般自然。
好似有千百条小溪汇入江海,融合交织的一刹那,世界的边角都软了。
他的身子也软了,迈不开第二步。
太深刻的所以太难忘。可是…太难忘的所以才更想摆脱忘却。
“宋轻轻,管你一辈子的人叫宋文安。”林凉靠近了她,一面望着她的背影。
“没有…”
又是没有。
林凉身子倚在围栏上,偏着脸看着她的侧脸,语气冷淡,“宋轻轻,你怎么老说没有没有的。既然当初主动离开我,就好好过你自己的。别想着和好不和好的。我们早就没了。”
风里只刮来她的一句话,“他不是。”
林凉似乎发觉了什么,手指转动着戒指,阴沉着脸,没出声,只等着她回下一句。
宋轻轻转过了头,看着他停顿一分后,才说,“对不起。”
他顿时吸入一股冷气,只斜着眼看着宋轻轻的脸,眼里含霜般,上下周密的打量着她的轮廓。
原以为只是她胡乱说话,或是逃避回答。只现在仔细思量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却都全是回答上一句的内容。
他顿时冷了声,再不复之前的平静,“你说话怎么回事?”
以前的宋轻轻傻是傻,回答人却是正常的语速和停顿,而不是现在…
他盯着她微张着嘴,可就是发不出声的窘迫,这股不安愈发浓烈,他再不顾什么温文尔雅,直拦腰将宋轻轻从围栏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皱着眉,围住她双手撑在沙发顶面,咬牙切齿的命令她。
“宋轻轻!我要你立刻马上现在就回答我!”
她还在张呀,眼里盛满了急切,就是说不出来,只好用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敲着脑袋,告诉他。
如钟声铮响,林凉一下便明白了,四肢顿如侵灌寒风般僵硬,他缓缓低了头,面颊凑近了她的面容,眸子盯紧了她脸上的肌理,一线一横。
“打你头所以说话跟不上了?”
宋轻轻点了点头。
他霎时有些苦笑般的笑了一声,右手直捏紧了她的面颊,眸色如冰。“宋轻轻,没了我会过得很惨是吧。又做妓女又被人打成这样的,你他妈能让我看见你一次过得好好的?!嗯?你要跟着宋文安那你就好好跟着!好好过日子行不行?!你凭什么还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林凉哥哥…”
呢喃完,宋轻轻只一个低头,便吻上他的上下波动的喉结。
南风说,男人最抵抗不了这招了。
林凉顿时停止了说话,喉咙处下意识的吞咽着,低着头看着宋轻轻的发旋,神色不明。
她还知道,林凉最敏感的地方是他的腰,只要轻轻的抚摸,他便如浑身战栗般拥紧了她,告诫她不许乱碰。
可她知道,他喜欢。
她的手只放上手指,还未移动,便被林凉扯着手臂远离他的身子,只能倒在沙发上侧着眼看着他又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林凉。
“宋小姐。抱歉,我不是你的那些恩客。请自重。”
“还有请容许我不太礼貌的说一句。宋小姐,别追上来了。我不吃回头草。”
浪涌的性欲只在转念之间霎然退却,只因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她和林玄榆的画面。
他说不在意。
可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在嘶吼着说,我可真他妈在意得疯了。
谁教她这些的。
她又给多少个男人做过…舔喉结,以前从未有过的调情手段,又是跟着谁学的招儿…她甚至还被无数的男人上过…
林凉闭了闭眼。
林凉,你不能再想了,你会疯的。
宋轻轻真的没敢上前,因为林凉的脸色是肉眼可见般的寒冷,冷到她呆愣在原地,无措的摩挲着双手。
直到门被重重的关上。
她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原来有时候一个人真的有一天会难受到没有情绪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鼻子一酸眼睛一红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就是个废物。
林凉。
是真的真的放弃她了。
难受。
三三:感谢等我的小宝贝们。明天要去爬山,可能不更
二饮红影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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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短小,急促的流过窗台,流过木梳上的一缕尾发,只留下匆匆的叹息。
但它也长,长到一点一点抹去宋轻轻记忆里他名字的笔画。
也长到他心里白雪茫茫,爱憎牵缠的土地在雪里埋藏,不愿刨开。
晚上九点,宋轻轻坐着电梯,这样的天,少有车辆来往,于是便在冷风的呼啸中等了近四十分钟的出租车,头发夹着雪白的颗粒,颤着手,敲着按摩院的玻璃门。
徐嬷一直在等她,所以临近十一点了也没把卷帘门放下,见她一直没回,手机也不带,正急得不知所措只能干等时,才听到敲门声。
“可算是回来了。我就怕你出事。”还未见人影,徐嬷的大嗓门便传出来了。
“这小子就仗着有钱把咱都不当人看似的,都那么晚了才让你回来。”徐嬷忙打开室内老旧的空调,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摸着她冰冷的手骂起了。
“天还那么冷。屁股小架子大的。轻轻,以后晚了就跟那小子谈谈,让你早点回来。真不知要做些什么,那么晚…”
徐嬷清楚现在高一的孩子是没有晚自习的,放学就是六点,怎说七八点就该回来了…这样一想,徐嬷忙又问她,“那小子没对你做啥坏事吧…”
宋轻轻本就容易被欺负,又好骗。以前就有些混混仗着她傻,趁着徐嬷不在,便用一百块骗她,说是做两次。
结果却是带她出去招待了八个人,回来时嘴里都破皮了,晚上吃饭都疼得嘶声,听说有人还想扯她裤子,还是宋轻轻打人又呼救的,引得旅馆的服务员注意才逃走的。
徐嬷是看在林玄榆长得正经,再者他出手阔绰,是林家的人权力也大,知道惹不得,才不敢拦着。
听说好多有钱人就喜欢折磨人,什么在下体里塞球、用鞭子抽打、掐喉咙以致女人窒息达到性器紧缩的刺激感。甚至还有喜欢看女人与公狗交配的,哪一件不是让她心惊胆寒的。
宋轻轻摇了摇头,只说是堵车了,徐嬷悬着的心这才安心落下。
可瞧着宋轻轻被冻红的脸,又是一阵心疼。
徐嬷年近五十,跟丈夫貌合神离也近十年左右了,自十年前知道她丈夫嫖娼后,徐嬷闹着和他分居,只念着孩子才没离婚。
八年前,她一个三十几的女人一个人打拼,做的都是体力活,直到晚上跳着广场舞休息跟人聊天时,才知道这个人因为惹了事不敢在这儿待了,准备把按摩院便宜卖了。
徐嬷想了很久,终是咬咬牙接手这个店,一来是原有的阿姨都认得这儿,她有资源。二来她年纪也大了,老是腰疼,做不得体力活,便拿着积蓄买了。
还留点钱在银行里,直到遇到宋轻轻,剩下的钱便给她治病去了。
她的儿子也是混,二三十岁了也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打牌喝酒的,没钱了就找她要,不给就砸店子,长此以往,徐嬷对这儿子再大的感情,这会儿子全消磨没了。
徐嬷第一次见这姑娘,就惨白着小脸,衣衫褴褛的,晕死在巷道里。她那时也穷,知道救了她是得自己掏钱的,本是不想管的,可绕过她走后就老是耿耿于怀。
这么一年轻漂亮的姑娘就这样死在这儿,连个裹尸布都没有,无人问津,怪造孽的。
但只要年轻随便做个什么服务员慢慢赚钱还她不就好了?徐嬷这么一想,终于还是回头把她背在身上去了附近的医院。
或许没有徐嬷,就没有八年后的故事了,也没有一个坐在塑料红凳上的傻姑娘,伸着小拇指对那个人说,“林凉…我们和好。”
她本是死在那个巷道里。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已经走了。
徐嬷也知道宋轻轻跟不上她说话的毛病,刚开始还因为想说话,却老是说不出来就急得流眼泪,后来医生说没法儿治,她自己也坦然了,很少说话,只偶然才主动冒出一两句。
徐嬷还问了她好几遍她家人。宋轻轻也只摇头不说话。
后来她就跟宋轻轻住了八年,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便真像她女儿般,夏天热为了省钱不开空调和风扇,她就自己跑来给她扇风,一扇就是几个小时,让她停她也只说。“阿姨,你热。我力气大,不累。”
冬天便常烧水给她洗脚,她脚上都是老皮老茧的,宋轻轻便细心的给她按摩,她记性不好,学了好一个月才学成了几招按摩的穴法,还笑着跟她说,“阿姨。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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