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下(兄妹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许许春宴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所以说沈砚,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砚看着她,不出声。
她便补充道:“我的命是娘亲拼命保护住的,就算为了她,我也要好好活着。”
她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转过头看着沈砚,又忍不住捂住眼睛笑。
露出几颗贝齿,像是真心愉悦。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之前,都是装的。”
之前所有,泄露哭腔也好,亲手做点心也好,还有今晚,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在看到他时下意识做出反应。因为觉得他今晚很不一样,所以刻意靠近,放肆,试探。
她猜,他大概应该是喜欢这样性格的女子的吧?
没有心机,懵懂,茫然,无知,偶尔无畏。
活得像火一样炽热。
他那样一个明艳的人。
是宁想,他肯定也会喜欢一个灿如烈阳的人,所以,努力装的不露痕迹。
“我想,你肯定,会喜欢单纯,傻乎乎的女孩子,因为那样子相处最不累,所以呀,我就努力扮演着。”
她挡住嘴唇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仿佛这件事令她极度愉快似的。
她说:“我不想,也不能让你讨厌我。”
但转瞬是宁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她放下手,盯着方才一直看着自己并未说话的沈砚,有点苦恼地说:“但你肯定都看出来了,我就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子,我一点、一点也不单纯。”
“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样,才会不讨厌我啊?”
她都可以做。
只要可以活下去。
………………………………
沈砚:宝贝,等我宠你~
昨天藏在50之后就开始一动不动,呜呜呜好扎心。
关于“宝贝儿”这个称呼,喜欢的筒子们可能要珍惜啦。这个词放到现在可能是情人的絮语,放古代却显得轻浮轻佻不尊重了,一开始哥哥叫宁宁宝贝儿就是为了表达轻蔑,开始宠之后就会意识到这个问题,就不会这么叫啦!(除非之后开车的时候有骚话_(:3」∠)_)[虽然我个人真的超喜欢这个称呼,小小声。]
hh沈砚虽然坏但真的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要宠一个人的话就会宠到方方面面。他后来会对宁宁有很多称呼,怎么腻怎么来,但叫宝贝儿的情况只会是在床上_(:d)∠)_(对,我的意思是说但凡他还在叫她宝贝儿,要么就是开始厌恶的态度,要么就是还只想逗她。)
那个……看在这一章这么肥还这么甜的份上,能不能给我留个猪猪评论藏?【捧脸w】
每次看到评论都好有动力码字的说!
他的天下(兄妹H) 第六章:迷茫中靠近
第二日一早,沈砚下了朝,立刻去了书房找出一幅月宫捣药仙的名画吩咐管家将其送到摘星阁。又给摘星阁大手笔赏了不少稀奇玩意儿,多是些珍稀古玩,花样漂亮,小女儿家用来解愁绪,应该会喜欢。
管家领命下去的时候楚恭正好从外办事回来,沈柘寿辰将至,有些人早已蠢蠢欲动。
沈柘昏懦无能,于朝政上毫无建树,只知吃喝享乐,百姓叫苦不迭。
现如今朝堂之上半数权利都被皇后母族掌控。当朝宰执是为皇后胞兄,兵部尚书,都指挥使司一应为皇后母族。佞臣当道,国之不国。
前几日楚恭发觉皇后胞弟兵部尚书近日来小动作颇多,故而前去盯梢,如今一回来便听到沈砚给是宁赏了许多东西。
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他与沈砚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说起话来一惯随性。
他问:“殿下怎的忽然……可是愿意接受公主了?”
沈砚被他问住,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昨晚逗小家伙儿觉得心情愉快,觉得其实养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也不是件什么坏事。
且他的确容易对她心软,又想到她昨日难过的神情,便下意识希望她能快活一些罢了。
他啧了一声,懒洋洋没个正形地道:“没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她聪明,倒是值得多关注几分。”
言尽于此,又接着问:“去盯着唐则中,结果如何了?”
楚恭说起正事,神色肃穆几分:“殿下,通过这几日观察,卑职发现他与契丹族交往很是亲密,就在昨夜,甚至请进了一位契丹使臣。”
沈砚挑眉:“这契丹使臣来我大贞不先来面见大贞圣上,倒先去见了他一个兵部尚书,他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沈砚坐在书房案桌旁正在处理政务,语气懒懒散散慢慢悠悠地往下接:“找死都找得这么别出心裁,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沈砚说完已写完最后一本上表的批注,停笔看了几眼,忽的又心念一动,换了张纸,提笔,墨迹顺笔锋走势落下痕迹。
一个硕大的“宁”字便落于眼帘。
他不知想到什么,不自觉便勾了勾唇,抬手将这字递给楚恭,道:“帮我起来。”
又说:“继续遣人盯着他,有动作随时来报。”
楚恭称是,刚要退下安排,却又忽然被沈砚叫住。
沈砚正站在案前研磨,漫不经心地嘱咐他:“对了,你近几日下一趟扬州,替我查一查是宁的娘亲。”
楚恭一愣,直勾勾地看着沈砚。
沈砚没听到他答是,便抬头去看他,触及他探究的眼神,没忍住好笑道:“怎的这般瞧我?”他说:“我就是忽然想了解了解她。”
想知道她是否发生过什么,为何脸上会出现那样哀伤的表情,仿佛一切甜都填不满。
他俏皮地冲楚恭眨了眨左眼,笑得活像个妖孽:“你懂得~”
其实是宁到管家送来的各类赏赐之时头脑亦是蒙的。
她酒醒时已是日上三竿,多亏了青曦给她熬的醒酒汤才让她不至于起床便头疼。
醉酒之后的难受好容易消解下去以后,是宁脑子清醒过来,忽的便想起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未饮下那些酒之前,毫无疑问都是她的故作姿态,分寸,距离,适度,都拿捏得很准。
可是从她被蛊惑喝下第一口酒时,一切都开始失控。
她想到她不受控制一般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告诉给他的那些真相。
是宁怔怔地在梳妆镜前坐了会儿,忽的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还什么都没做到,却已先将自己的底牌摊开递到他手上。
他现下定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定然觉得她心机深重,心中只怕对自己厌恶更甚。
昨晚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如同好不容易拼好的碎纸被风吹进烈火之中,付之一炬。
她现在又该如何让他改变对自己的印象呢?只怕他现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信自己。
是宁的胸口如同无数蚁虫啃咬,她疼得几乎掉下泪来。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是宁开始急切地思考对策,可是还未等她想出一个好的计策,沈砚的赏赐先一步到了摘星摘星阁。
排面十分之大,数十位家仆抬着几抬大箱子鱼贯进入摘星阁正殿。
总管家何屹在最前头,先是朝她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随后又令家仆打开抬过来的那些个箱子,里头装满了珍稀玉器,银盘古玩。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令人眼花缭乱。
是宁方才才打过自己一耳光,下手狠,留了印子,她皮肤白,那手指印便显得愈发清晰到狰狞。
何屹只敢扫了一眼她的脸,便立刻低头道:“公主,这些都是王爷将奴才等送来与您把玩的。”
说着他又将身后一名家仆抱着的画拿过来递给是宁:“公主,这幅画是王爷亲自去书房找出来给您的,请您过目亲观。王爷还说,若是公主想要略表谢意,他在书房等您。”
是宁看不懂沈砚。
她才十岁,十岁之前娘亲尚在,她虽出生于烟柳之地,可娘亲却生生将她宠的明艳单纯,从不知外界肮脏污秽。亦不懂复杂人心。
她想不通,为何能有人情绪这样反复,这样令人无法揣摩。
明明昨日还那样厌恶自己,厌恶到甚至羞辱自己,今日却又给她恩赐,仿佛隆重的宠溺。
是宁垂着眼接过何屹手中的那幅画,解开画轴上绑的布条,一幅硕大的玉兔月宫捣药图便跳入眼帘。
画上的明月亮到近乎透明,一只雪白的玉兔卧在其中,前腿扣着一柄药锤似在捣药,模样生动有趣,几乎错觉画即为真实。
是宁怔住,猛地想到昨日她说给沈砚听的那些话。她说娘亲会同她说月宫捣药仙,她说她想娘亲了。
是宁的眼眶顿时红了,她紧紧握着画的边缘,画纸都被她捏得皱起。
她的胸口起伏了数刻,她才想起来对何屹道了谢,又礼数周全地将他送走。
刚回到正厅,触及那幅画,蓄在眼眶的泪便倏然忍不住。
她拿起那幅已经复被卷起的画抱在胸口,无声地留起泪来。
沈砚到的时候,她已经哭了快半个钟头。没哭出声,但眼泪流得凶,擦得也狠,一双眼睛全肿了。
沈砚甫一进门瞧着她抱着画流泪还惊了下,皱了下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不紧不慢地道:“我说我在书房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还疑惑这人去哪了,原来这是背着我在这偷偷拭泪?”
是宁听到他的声音,愣住,赶忙站起来擦眼泪,又一边通红着一张脸看着他。
沈砚抄着手站在门边,舌尖扫过左边的虎牙,懒洋洋笑着。
看见她惊惶地站起来,又直起身走向她。道:“宝贝儿原来这么爱哭的么。”
是宁吸吸鼻子,嘴唇紧紧抿着,一张脸被自己擦的通红,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她朝他行了一礼,才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开口:“参见王爷。”
沈砚瞧着她,看她抱着自己送的画,心情便莫可名状地觉得愉悦。
他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她通红的脸,眼神有点调侃:“哎呀,我们家宝贝儿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惨?脸都哭花了,可真真儿和外边儿那小野猫一个样儿了。”
他这态度,倒是让是宁彻底迷惑了。
她以为自己功亏一篑了,可是他的态度却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是宁看着他,水洗过的眼睛琥珀似的动人。
沈砚益发觉得她当真是可爱,想逗她的心便益发忍不住。
沈砚弯腰靠近她,眯了眯凤眸,问:“为什么不来书房找我?”
他猝不及防地发问,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是宁想到她之前遭受的冷落,忍不住又要鼻酸。却生生忍住了。
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矫情。
“王爷的书房,不是不让旁人随意进出吗?”
………………………………
告诉我!甜不甜!!!!是个过渡啦,两个人现在都不可能真的一下子就忽然你侬我侬啦,过渡肯定是要有的啦~
对了来无奖竞猜一下,猜猜哥哥妹妹谁先动心~都来评论区猜测一下哇~~
所以来嘛来嘛,留个藏猪猪评论嘛~[丝帕打脸.jpg]
另外:更新时间挪到晚上了噢~
他的天下(兄妹H) 第七章:皮相即原罪
是宁更多的,是没来得及。
她被沈砚一幅画激起了所有空荡潮湿的记忆,凌厉地像是一柄柄刀,让她根本承受不了。
她是反应过来,她真的很想很想娘亲了。
所以眼泪止不住地汹涌。
她是迷茫,是不懂沈砚的到底作何感想,可茫然是一部分,笃定又是另一部分。
她看到沈砚送她的那幅画,恰是他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的表现。
所以,已经在慢慢接受她了是吗?
……至少,肯定不如以前那样讨厌她了。
所以,至少,还是成功了一半的,对吧?
是宁的嗓音里鼻音浓重,如同哑了的琴弦,闷着闯进门扉,杀伤力却极大。
她轻声说完这句话,骤然瞧见沈砚的眸色动了动。他没答话,只是眸中隐有笑意氤氲。
沈砚本就生的极度好看,貌美如同桃花,外人常常道沈砚是个妖孽,这话其实不假。
如此只是扬了眉,便已经要勾人魂魄了。
是宁容易为色所迷,故而很快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抱着画又恭敬地朝他施礼:“多谢王爷恩赏,是宁感激不尽。”
她醉前与醉后简直。判若两人,眼前这个克制守礼的是宁几乎令他以为昨晚的她是一场幻觉,亦或是他的一场夜里深梦。
可是眼神还是一样的亮。
只是当下眼睛实在是肿得不像话。
沈砚瞧不下去,忍无可忍抬手以指尖碰了碰她通红的眼尾,替她将已经掉落在眼尾的泪拭干净。
是宁似乎听到她叹了口气,又似没有,只是一声呼吸。
“特意送你这幅画,是想让你挂在正厅,以后若是再不痛快了,便看上一看,说不定会快活很多。”
他无奈地拽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又坐在她的身边。
他说:“小哭包。”他恶意地捻了捻她的右眼眼尾,笑道:“你可是个公主呢宝贝儿,搁我这没几天光顾着哭了,旁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意晏晏的脸,沉默不言,就只是那般将他看着。
而他靠近是宁,抬起玉骨般的手,轻轻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儿。
手法温柔,温柔到令是宁觉得熟悉,觉得似曾相识。
终想起来,这感觉,同昨晚的他如出一辙。
极尽蛊惑之时,依然温柔到极致。
是宁突兀地想到昨晚,又突兀地让心跳漏跳了一拍,片刻后,她的耳尖也红了起来。
沈砚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则是边擦边漫不经心地问她:“我欺负你了吗?”
是宁专注看他,没曾想过他会执着于这个问题,被问住了,只能更为傻傻愣愣地看着他。
沈砚替她擦净了泪,拉开两人距离时看到她无言的表情,便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却也未做更多调侃,只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小没良心的。”
是宁的心跳声骤然大如鼓擂,脸亦迅速烧了起来,幸而本就哭得脸颊通红,倒是看不出来她的窘态。
沈砚倒是也没在意,悠悠闲将她笑看着,又打量了一番她这房间的摆设,再看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身边也不见有人服侍,便挑眉,身子没骨头似的往桌沿一靠,懒懒散散状似不经意地问:“宝贝儿,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是给你拨了下人的,怎么你这小女儿家的闺房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是宁庆幸他终于跳过前一个话题,便稍稍松了口气,也顺着他的话答:“及至中元,我想去城外的感念寺烧香礼佛,青曦替我去安排了。”
话刚说完,便猛地想起,自己现下寄人篱下,做什么去何处都是要同主人家报备的。
她啊了一声,有些闪躲和惶恐地看着沈砚,轻声问:“那个……王爷,可以吗?”
沈砚眼神如丝,视线绕着她像是生了茧。
他逗她:“呀,我要是说不可以,怎么办?”
是宁:“……”
她无言地沉默了下来,和沈砚对视着,他也玩味地将她看着。良久,终究是是宁败下阵来,她有些沮丧地垂下眼,低低道:“王爷若说不可以,自然是有不可以的道理……是宁……自然不会有异议。”
瞧瞧,都自称为名了,可见的确是将自己摆在了极疏远的位置。
沈砚就不是个东西,越看她被欺负的模样越觉得心痒难耐,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他知道自己本就并非正常人。
于是他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舌尖轻扫,眼神深邃地几欲滴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他说:“那看来只有让你去了。”
没曾想是这样的答案,是宁猛地抬头看他。
而他依然笑看着自己。
“毕竟,我真的不是很想,欺负你。”
语气里全是粘腻的糖意,眉眼间皆是玩味的风情。
是宁不知为何,骤然心脏疼了一下。
他的那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除了惊艳,是宁想不到其它的词。美艳不可方物,尤其是眼波含笑,薄唇轻抿时,勾人心魂。
像是,吸食人气的妖孽。
是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一般,疯狂地往自己胸口撞,恨不得撞破她的胸膛,恨不得亲自来剖开。
是宁同他对视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弯腰行礼:“多谢王爷。”
再压抑,亦有止不住的欢欣在里头。
小家伙儿,果然还是个小孩儿,那么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开心许久。
沈砚闷笑出声,视线扫过,她低下去的身体,比同龄人发育要早,腰线已显,胸脯有轻微的挺立,掩藏于繁复的服侍之间。
那一瞬,他的眼神有些许意味深长,只是不知,此时此刻,脑中当是在想些什么。
中元节很快到了,沈砚果然依言答应让是宁出府前往城外的感念寺。
青曦随性,还带了三五家丁护她安全。
是宁以往在扬州时只听说过感念寺,上京城人人都道感念寺灵气逼人,只要心怀感念,心意虔诚,便可得菩萨垂怜,使其心想事成。
是宁以往从不信神佛之说,亦没有看过志怪话本,母亲希望她能长成大家闺秀一般的淑女,故而从不准许她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书。
是宁自小没养成信仰他们的习惯,自然无畏,如今经历诸多磨难,倒是愿意相信,这世间真有菩萨了。
是宁先是上完香,又去到佛寺后院的厢房焚香沐浴,随着感念寺的小师傅去到禅房打坐念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超度了中元亡魂,才虔诚跪在了蒲团之上将自己的心愿告知给菩萨听。
她想让娘亲知道,自己很想她。
这种事情,哪怕只是奢望,亦是能够自欺欺人的,起码是个幻想。
是宁磕完了头,起身时,住持拿了一盒签递给她,让她抽一支签。
是宁没做过这种事,难有些好奇,便随手抽了一支。
摊开,签文上写道:
如今世事不相同
昨日西风今日东
说寺稍公稳把舵
得打入波涛中
是宁看完不解,去瞧住持,住持略隐隐有些担忧地瞧着她,但最终只是道:“阿弥陀佛,施主,天机不可泄露,老衲也不能多说,你只需记住,切莫迷失自我便是,这有了‘我’方为健全人格,方有思想,方成仁,方成人。若一旦丢失自我,定当万劫不复。”
是宁似懂非懂,却还是认真同住持道了谢,同青曦一路步行上了回纶亲王府的马车。
感念寺宝相庄严,寺中偶有光芒笼罩,看了极为教人舒畅,是宁连日来压在心里头的阴霾竟似去了泰半,人轻松了很多。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灿烂若火,但因他们出来的不早,现下时辰亦是不早,再过片刻便要酉时,大部分骄阳的光都消散,那如火的圆轮都已经偏移至西山。
是宁他们回程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森林,因着坐在轿中无聊,她原是盘算着到了这片树林便掀开车帘心上一番被切割的碎日浮光,谁料才刚进了树林的石板路,自己的轿子便猛地一震,她听到几声痛呼和肉体被刺穿又随后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这顶轿子被重重放在了地上。
而下一瞬,轿帘被几双手粗暴打开。
是宁惊愕之后看到方才还是自己护卫的家丁此刻早已倒在地上,青曦不知所踪,而面前这五人,普通长相,穿着村野布服,一人手里一柄镰刀,气势汹汹看着她目露凶光。
刀面反射夕阳的光,晃的是宁眼睛生疼。
是宁以前便发现过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皮相过于优秀,优秀于这个人本人,那么哪怕其人再多么出挑,终将沦为皮相之下的配角,无人关注。
如同她的娘亲,明明是扬州有名的才女,可所有想起她的人,先想到的却还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皮相有时候会有蛊惑性,会因其过于优异的皮相而给自己带来许多方便,却也伴随着许多麻烦。
比如沈砚。
上京第一美人,行时如春花秋月灿烂不休,动时是不可攀折壁上画。这样惊艳的一副皮相,令人初见时却可留下深刻印象,却引得互相猜妒,他人仇恨。
称他妖而为化,注定的祸害。
那么是宁呢?
她继承了母亲的皮相,才十岁便已经有令人过目难忘的本领,若是日后长开,美貌自不可说。
可是,对她来说,惊艳皮相带来的是什么呢?
是年少的她被逼着接客,差些失掉女子贞洁,是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直到血液流干骨血冷透。
是现在面前这几位拿刀的杀手,再见到她皮相之时,眼底亮起的,让她见一眼便恶心到想吐的欲望。
她想到不久之前被扒光衣服的耻辱,想到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被强占又杀害,想到所有的恶心反胃。
终于明白。
皮相,原也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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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预防针:1、是转折,2、双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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