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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男宫 (np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晓空残月
从黄宅所在的大浪湾到朝官邸所在的半山区,朝公子一路上都在自省加自我唾弃,黄小善则手持化妆镜在龇牙咧嘴,研究笑的时候要露出几颗牙齿才合适。
她的目的很明确:
她要让朝夫人对她“耳目一新”,再在“耳目一新”的基础上力争达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效果;
她要让朝夫人明白在当今这个猪都能飞的时代,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人了;
她要让朝夫人用一顿饭的时间就跟她亲如母女……这,基本是天方夜谭。
哼哼,原来黄小善还在陆地上呀,还以为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她吹上天了。
人们总是想得太多而做得太少,这点在黄小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夫妻俩抵达朝官邸,这次不是小忠迎接他们的,小忠眼下估计在黄宅给老幺做饭,这次是朝官邸的大总管迎接他们的,直接将他们迎向二楼的空中花园。
成功人士都喜欢将家建得不高,占地面积却很广阔,嘿嘿,黄宅就是这样。一屋子都是成功人士,外加一个成功人士的夫人。
黄小善在路上想得挺美的,准备得挺充分的,等真正见到朝家的一对王炸,她就开始尿频尿急了。她憋着尿道口,紧张得连事先想好笑起来要露几颗牙齿都忘了,本能地咧开大嘴露出整排牙齿,吞吞吐吐地说:“叔叔、阿姨好。”
朝夫人轻轻眯起眼,看黄小善时轻蔑的神态倒是比上次寿宴淡了一些。可以看得出她不太想回应这个“便宜媳妇”的问候,但顾虑到儿子的感受,才轻启红艳艳的嘴唇,气若游丝地说:“嗯,来了啊。”之后便围着儿子问长问短,只有当朝公子提到黄小善的时候才赏她半眼。
不过朝夫人对黄小善能有这个态度,却是比她预期好得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连青梅不在,没有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朝夫人再看“自家孩子”就觉得“可爱”许多了。
朝老爷就没有自己老婆事那么多,他其实一直对黄小善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好的坏的都没有,只当她是个年轻人,激不起他心里太大的涟漪。大概等朝黄谈婚论嫁的时候,估计他心里就有想法了,好比“噫儿子怎么娶了个棒槌”之类的想法。
朝夫人拉着儿子闲话家常,工作上、生活上,事无巨细,通通问了个遍。
让黄小善不理解的是,她儿子前些日子就回过家,怎么才几天就攒了这么多话。有些私房话都是明摆着的,她觉得根本没必要问。
不过她的死鬼老妈身前也是这样整天念念叨叨,今天问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听课,明天又问同样的问题,后天又问,一直反复问反复问,直问到她高考当天才换了个问题,叫她好好考,考完成绩公布后她就死了。
坐在朝公子身边的黄小善听着朝夫人刚柔并济的声音,悲从中来,鼻头发酸,赶紧扭头抠了抠眼睛,改看朝老爷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她非在人家朝官邸洒猫尿不可。
朝老爷还是那么老来俏,每次看见他,不管是真人还是报纸杂志上的纸片人,她总忍不住想问他一句:您还缺孙子吗?
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度,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官,给人家当孙子她都愿意。
黄小善你啊,你还是给人家生个孙子吧,亲自上阵这辈子大概是排不上了。
朝老爷在翻一本残破的孤本古籍,万年不变的老k扑克脸上透着一股怡然自得。
黄小善无所事事之下便伸长脖子直勾勾盯着古籍上的字,了解一下成功人士都是看什么书的,她回去后也找本一样的拜读拜读,提高下自己的层次。
朝老爷眼波闪了闪,合上古籍,拿起来问黄小善:“你也懂《茶经》?”
香港政坛一把手的声音很浑厚,中气十足,不知道为什么,听在黄小善的耳里却像讨债的声音,把她都听懵逼了。
朝公子很高兴老爸肯和未来的儿媳妇说话,赶忙推推黄小善,她才手足无措地说:“懂,懂一点,都是阿逆平时跟我说的。”
这倒是真的,朝公子平时都是有目的地扩展她的知识面。
所以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朝公子现在尽帮着外人攻克自己的家人了。
听过黄小善笨拙的回答,朝老爷的扑克老k脸纹丝不动。大家连同黄小善自己都以为她与未来公公的第一次对话仅仅两句就夭折了,没想到高深莫测的朝老爷还有下文。
“拿去翻翻,年轻人多学点古人的东西。”他将残破的《茶经》递给傻了的黄小善。
高兴的朝公子在背后推她一把,说:“爸给你东西,接啊。”
“啊!”猛然回神的黄小善连忙弯腰,双手接过,说:“谢谢朝叔叔。”手回来的时候还有点小抽搐。
亲娘啊,你女儿我居然让香港政坛一把手等我去接书,老黄家的光宗耀祖排行榜又要添上浓墨重的一笔了。
黄小善人还飘在云端,不料行事变幻莫测的朝老爷又说了句话,直接将她拍回泥地里。
朝老爷对自己的老婆说:“给老连打电话,叫他过来陪我下棋。”
黄小善挺起腰杆,升起十二万分的警觉:老连不就是连青梅的老爸!老的一来,小的不得屁颠屁颠跟着来!不行,不能让老连来,我这刚得宠呢,不能这么快就凉了。
朝夫人扫一眼炸毛的黄小善,眉开眼笑地遵命。
黄小善眼见她拿出手机,心一横,牙一咬,脆生生说:“朝叔叔,不用麻烦别人了,我会下围棋,我陪您下。”
朝老爷:“你会下围棋!”
朝夫人:“你会下围棋!”
朝公子:“你会下围棋!”
读者:“你会下围棋!”
“我会下!”她斩钉截铁的口气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朝公子附耳小声问:“你到底会不会下围棋?”
黄小善实话实说:“会一点,我小时候放学经常窝在小公园里看老大爷们下棋。”
朝公子一拍额头,呜呼哀哉。
事实证明,黄小善将英明神武的朝老爷与退休老大爷相提并论的举动有多么不智。棋盘摆上桌,朝老爷与她仅仅对弈了三个棋子,就看出她是个什么货色,还问了一句和他儿子一模一样的话:“你到底会不会下围棋?”
黄小善的小身板抖了三抖,不敢在太岁头上动第二次土,脸红地低头说:“不太懂。”
朝夫人发出一声浓重的后鼻音,黄小善羞得想把脑袋埋进胸罩里,讪讪地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里。
大家连同黄小善自己在内第二次以为她和未来公公的对弈只下了三个棋子就夭折了,不料行事变幻莫测的朝老爷又说了句话,再次把她吹上了云端。
“行了行了,年轻人不会下围棋也很正常,拿起棋子,我从头教你。”
场中的三人震惊了,心道朝老爷今天是怎么回事,是变成天上的云了吗?变幻莫测得让人抓不着头脑啊。
受宠若惊的黄小善重重“哎”了一声,在椅子上扭扭屁股,坐正身姿,直接将整个棋盒抱在怀里,她画群p图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
这些人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朝公子,坐在她的身后体贴地抚摸她的后脑勺,这一幕让黄小善看起来俨然就是朝家的一份子。
朝夫人心中警铃大作,她把黄小善一起叫来朝家吃饭是另有目的的,不是白白便宜她跟自己的老公、儿子的爸爸从零开始培养感情的。
众所周知,香港政坛一把手的朝司长生平有三大爱好:围棋喝茶搞gdp。要是有个人经常和他摆弄棋盘,那他们感情升温的速度比玩什么都来得快。
朝夫人赶紧趁火势还不大的时候从旁泼了一盆冷水,说:“明辉,别下了,该吃晚饭了。你不饿,孩子们也饿了,儿子这么久才回家一次。”
本来黄小善想顶撞朝夫人一句“我不饿”,以便趁朝老爷被鬼俯身的时候快马加鞭和他培养“父女情”。但听到人家最后那句“儿子这么久才回家一次”,她就萎了,就乖乖闭嘴了。
因为她经常缠着小忠给她讲朝家的事,也从他那里听了许多朝美人打从认识她之后和父母吵架的事迹,次数还很可观。
她今天能和朝老爷有这些交流已经够了,她赚了,就别不识好歹地在不喜欢她的朝夫人面前冒充大脸猫了,乖乖当只小猫咪吧,喵~
黄小善迅速附和朝夫人的话,“倪阿姨说得对,朝叔叔,我可以回家自学,您跟阿姨应该都饿了。”
朝夫人受用地翘起下巴,将老公手里的棋子抠出来扔进棋盒,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半扶半拉他起来,依偎在老公身边,两人率先走在前头。
王炸一走,黄小善的坐姿也变得歪歪扭扭。
朝公子好笑地圈住她的腰,做亲昵状。
偏偏朝老爷走着走着又杀了个回马枪,回头说:“,回去一定要学啊,可别骗我。”
夫妻俩齐齐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举止仍然亲昵。





乱男宫 (npH) 第三七八章 两王一后一狗蛋2
黄小善上次来朝家是参加寿宴的,因而不晓得朝家自己人是怎么吃饭的。
四口人共进晚餐时,她原以为像朝家这种历代为官的大名门,吃顿饭理应隆而重之,规格虽不用上升到满汉全席的地步,但也应该相去不远。
没想到用餐地点选在一间古色古香颇为复古的小厅里,厅中所见的桌椅一律是木制的方桌方椅。黄小善屁股一沾椅子就在菜香中闻到一股醇厚的木头香气,经久不散。
桌上已经摆好五菜一汤,一看就是朝家御厨做的,每盘的菜量都拿捏在他们四口人吃饱绰绰有余的量上。
朝老爷手边摆有一个瓷白的酒盅,黄小善知道这是用来装白酒的酒盅。香港人很少喝白酒的,一般喝啤酒、红酒比较多。
看看,正宗名门跟暴发户的区别就在这一日三餐之中了。她原以为朝夫人会极尽张罗饭菜来给她个下马威,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吃着家常便饭照样能让她无地自容。
朝美人从小到大都在这样古色古香的环境下吃饭,也只养成个温润如玉的性子,他这是悟性不够,换她,早成仙成佛了。
黄小善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她不奢求接下来能有所突破,只求能维持目前的成绩不被扣分就好。于是紧伴朝公子左右,不探头探脑,不自以为幽默的说废话,非常安分守己地吃饭。
然而她和朝家三口谪仙一般的人物共进晚餐,在吃饭的气质上就有显著的区别。不怕丢脸的说,她和这仨儿神仙一起吃饭特别像跑错片场的《乡村爱情故事》的演员。
怕自己往日风卷残云的吃相唐突了朝家二老,黄小善今晚这顿饭吃得甚为拘谨,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可气的是,朝大公子居然不跟她一条心。发情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和不喜欢她的父母一起吃饭的时候来。不仅老给她碗里夹菜,桌下的手还不时地抚摸她的大腿,痒痒的,羞得她满脸通红,一口饭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来,多喝点汤,别光吃饭。”朝公子举止温柔体贴,双眼神采飞扬,毫不掩饰对黄小善一腔赤裸裸的深情。
黄小善在公公婆婆面前头都抬不起来,拧一把男人的大腿,求他适可而止点。她就奇怪了,朝美人在人前总端着神仙架子,不会这么黏人的。
明的朝夫人从对面两只小妖眉来眼去的举动中就看出他们桌下的端倪,哼,都是她年轻时和老公玩剩下的。
虽然知道稳重的儿子喜欢这个苦命出身的丫头,但喜欢到花巨资给她买了栋海边别墅,准备跟她长相厮守,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哼,她十月怀胎生下来、认真栽培二十几年的优秀儿子岂能白白便宜了这样一个女人。
正当朝黄小两口在桌下你来我往、小动作不断的时候,朝老爷突然开腔问黄小善:“你在学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啊,公公关心她的学业,这是好现象啊!
黄小善赶紧咽干净嘴里的食物残渣,正儿八经地说:“我是艺术专业的,主攻绘画。”
朝老爷边听她的话边夹了片秘制醉鲍鱼盖在米饭上,再用鲍鱼片包起一些米饭,送入口中徐徐咀嚼,一副家长问子女功课的样子,黄小善顿觉自己与公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她看看自己堆满饭菜的碗,再看看朝老爷的,想给人家夹菜吧,又很不好意思,而且也不知道夹哪道合适。
这时候帮助外人攻克自家人的朝公子又出马了,贴在她耳边说:“爸喜欢那道鸳鸯戏水。”(其实就是烧鸡)
黄小善忙不迭地点点头,斗胆夹了块成色好的鸡块送到朝老爷手边的碟子里。朝老爷一声不吭,夹起来吃了。黄小善咧开嘴,在桌下摸了摸朝公子的小手,夸他干得漂亮。
朝老爷又问:“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黄小善有模有样地说:“毕业后想往插画师这方面发展。”
朝公子很意外她竟然对未来有明确的发展规划,这人一向表现出来的气质就是专注修炼“吃喝玩乐”这四项技能,高兴了才用自己的老本行画两张不成体统的裸画。
如今她有规划也不跟他商量,也许他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遂哀哀怨怨地说:“你有职业规划了也不跟我说。”
黄小善靠过去悄悄说:“我也是最近才定好方向的。”还是经裴远提点才认真想了想未来的职业。
而她今晚似乎成了朝老爷眼前的红人,一发不可拾地问她问题,“平常有为未来的职业积累经验吗?”
黄小善放松些许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含糊说:“一直都有在画画。”
有时候“爆红”并不见得是好事,她表面强行稳如狗,实则内心在疯狂地哭天喊地,求朝老爷千万别细问她画画的具体内容。她那些画真心不适合在这里说,会污了这间古色古香的仿古小厅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只见朝老爷拿起酒盅,淅淅沥沥倒了一小杯酒,问:“平时都爱画些什么?”
黄小善额头直冒虚汗,这要她怎么回答?
说她是个画人体仿真图的?再没有比这更寒碜的了;
说她就爱画些花花草草的实景图?万一朝老爷关心儿子的交友状况,提前派人把她调查个底朝天,那她的瞎话岂不是撞枪口上了,今晚努力得来的分数也将全部清零,一夜回到解放前。
黄小善甚至怀疑朝老爷的问题是有针对性的,不然哪能这么巧,问题千千万,他偏偏就问了她最羞于启齿的问题。
她给朝公子使眼色,眼角都快抽筋了也没见他伸出援手,只知道在一旁抿嘴偷笑,风凉得很。
这个死男人!
黄小善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拼了!
敢画就敢说,在香港画工口又不犯法!
换个思维想,她要连这都敢说实话,保不准还能给人家一个老实巴交的印象。
“我,目前在外头的画社里兼职画些成人图画。”说完她就把脑袋深深埋进乳罩里,不敢看一对王炸的表情,旁边的死男人也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
朝夫人又发出一道浓浓的后鼻音,朝老爷的老k扑克脸没有半点笑意,端起小酒杯,酌一口,沉默半晌,沉沉说:“年轻人还是应该多画些积极向上的东西啊。”
朝公子又“扑哧”一声,靠过来闹她:“听见没有,以后画些积极的东西。我的话不顶用,爸的话你总该听吧。”
黄小善没好气地轰开他,你个小荡夫,晚上有你好瞧的。
朝老爷一口饮尽杯中的白酒,对老婆说:“阿珍,去打听个像样点的出版社,让她进去多学习学习。”
朝夫人心里虽有一百个不愿意,为了大局,便也忍了。
中了头的黄小善满心欢喜地跟朝老爷承诺会在里面好好做人,呸,会在里面好好学习。
正如她前面说的,她争点气,阿逆在父母面前才能有底气!
朝老爷肯给她个成材的机会,她应该抓住这条绳子勇攀高峰。
黄小善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这会儿也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得七荤八素,只顾伸手捡便宜,却不动动她“聪明”的狗头想想香港一把手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她也就算了,朝老爷优秀的亲儿子也是全程哈哈哈,不去细想老爸耐人寻味的热情。
这对夫妻今天回娘家是来秀智商下线的?




乱男宫 (npH) 第三七九章 两王一后一狗蛋3
香港一把手亲口安排了黄小善的出路后,这顿饭达到了某种分水岭,两对老少夫妻再没有什么大的交流,相互间好好吃了会儿饭。
朝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体贴入微地关心女朋友汤喝得太急、肉咬得不够烂、青菜吃得不够多,没当二十四孝儿子前先给生养他的父母看他结婚后是怎么当二十四孝老公的。
朝夫人这心里的气呀,怎么都捋不顺,又不能发作,只好一直灌白开水。朝老爷酌着白酒,包住老婆放在桌面的手,安抚她躁动的心气。
黄小善看见这一幕,暧昧地弯起双眸:大官与娇妻的甜蜜日常,这把狗粮她吃了。
这时手机嗡嗡响,她以为是寂寞的老幺发来的撒娇短信,遂掏出手机,点开短信的同时听见朝老爷问儿子:“听说你在美国期间住在柴理事的酒店里?”
“柴理事”三个字听得黄小善的心肝怦怦直跳,有那么一瞬间,她真以为朝老爷成仙成佛了,因为担心儿子在她手里吃亏,才专门下凡考验她。
“住了,不过我倒宁愿不住。”谁叫他只是个二爷,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只能是人家怎么安排他怎么住了。
黄小善的脑袋快钻进桌底下的手机里了,对朝公子刻意说给她听的话没及时做出反应,等她删完短信,一抬头,一扭脸,与男人搁在她狗头旁边的脑袋撞个正着。她心里有鬼,连惊带吓的,把手机都吓得掉到地上了。
朝公子长臂一捞,手机落入他的手中,黄小善不知道他挨在自己的狗头边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短信的内容,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接回自己的手机。
朝公子换一只手将手机远远地拿开,他突如其来的调皮让黄小善猝不及防。
她的手臂不及男人长,也不敢明着和公婆的儿子打情骂俏,这样容易拉仇恨,只能扯扯男人的衣袖,边看王炸的脸色边低声下气地诱哄他们的儿子说:“你别闹,快还给我!”
朝公子回一点手,当她快要够到手机时,又调皮了一下,拿手机的手伸向更远处,跟她玩起了猫捉老鼠。
这要在黄家他敢这么造次,屁股必定是要吃黄小善一顿打的。
不过没关系,这顿打先记在账上。
五分钟、十分钟还不能成功夺回手机,将黄小善的痞性给激发出来了,她在桌下使了招猴子偷桃,趁朝公子岔气哼哼的时候,从他手中抠回手机,赶紧藏口袋里!
然后媚眼如丝、威风凛凛地看向战败的男人:小样,你皮那一下很有意思是吧。逼急了,姐们儿我当着公婆的面也敢恶向胆边生,我臊死你。
朝公子垂眸,如玉的面庞凭空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那一下让他酥了半边身子。夹起桌下的双腿搓了搓,又不好在父母面前与她痴缠,只好情意绵绵地捶打一记她的大腿,抓起湿布巾丢过去,羞恼地说:“擦擦你油腻腻的脏手!”
今晚一直鸿运当头的黄小善爽得忘乎所以,渐渐放开胆子,言行也有点耍无赖的踪影,边擦手边说:“大概刚刚摸了什么脏东西吧。”
接下来两口子在桌上恪守男女之间的礼仪,桌下的四条腿却缠缠绵绵到一处去了。
而他们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也被对面的王炸看得透彻,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家涵养极高的儿子会公然与女友调情,戎马半生的二尊也算大开眼界了。
早先朝家的御用神棍麦大师从黄宅作完法事回朝家复命,朝夫人对一栋区区几亿港币的黄宅毫无兴趣,独独询问了麦大师自己儿子踏上官途的契机什么时候才会来。
麦大师也表现出一个神棍应该有的素质,他只喝茶不放屁,故弄玄虚到朝夫人不耐烦了,才神秘兮兮地小露了一把天机,说:“那位黄小朋友既然已经是小逆的女朋友了,夫人何必一味反对,偶尔让小孩子回家和大人吃吃饭培养下感情也无妨嘛。”
这话分明就是说黄小善是自家儿子踏上官途的契机,朝夫人很不喜欢底层人民出身的黄小善,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轻易妥协。之后单独叫了几次儿子回家,跟他谈进政府工作的事,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甚至保证只要他乖乖去朝老爷手下工作,朝连两家联姻的事可以再缓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能软化儿子的态度。
眼看香港夏季的公务员招聘考试就要临近,朝家一对王炸夜里躺在床上聊了几句,一拍即合,由朝夫人出面让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再由朝老爷唱红脸,当着儿子的面对黄小善释放出善意,由此引出今晚这顿饭的主题。
朝老爷提了一嘴柴老板后还想再提一嘴,朝夫人眼见对面儿子的心情正处在最澎湃的时刻,送了一道眼波给老公,暗示他说正经事要紧。
“逆儿,”这声称谓成功将对面小两口的目光集中到朝老爷身上,他继续说:“去报名参加夏季的公职考试,我会让下边的人贴出政务司办公室的职位空缺。”
香港的公务员考试在每年的夏、冬两级举办三场,其中一场在境外的七座城市举行。按朝老爷的预期,儿子去年研究生毕业一回香港就应该去参加当时秋季的公职考试,然后进入司长办公室任职,由他亲手培养朝家在官场上的第四代接班人。谁知道二十好几的儿子在这种时候突然变成叛逆期的少年,自己偷偷跑去申请了大学老师,还搞出师生恋败坏门风,浪了一年大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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