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对不起。”容华再次紧了怀抱,低声说,“我再不负你。”
辛沐没有答话,已经在容华的怀里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
翌日,天还没亮辛沐就被容华给惊醒了,他感觉自己被容华给抱了起来。昨夜宿醉,如今困得厉害,辛沐根本不想醒来。
刚刚半睁开眼,便听见容华说:“你继续睡。”
辛沐这便安心,闭上眼睛靠在容华的怀里继续睡,但已经是半迷糊的状态了,辛沐能感觉到容华把他给抱上了一辆马车,接着那马车便摇摇晃晃地慢慢走着,等辛沐好不容易睡够了,马车也停了下来。
容华还搂着辛沐,让辛沐枕着他的手臂。可他一直没有睡,就睁着眼睛看辛沐。
“醒了啊?睡得好吗?”容华笑着问。
辛沐轻轻应声,容华便捏了下他的脸,说:“你倒是睡得好,我的手都被你给压得发麻了。”
“啊……我不知道,你怎么不说一声?”辛沐连忙拉着容华的手,想碰又怕他疼,于是就那么僵着。
容华反抓住辛沐的手,顺势把辛沐给拉过来又给抱了起来,直接抱下了马车。
他们已经远离了越州城,如今在一个辛沐不知道的小村庄里。四周是被雪覆盖的绵延农田,农田中散落分布着一些人家。这样的景象也很美,完全是一副过日子的安稳模样。
小村庄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华贵的人踏足了,自马车一进村,便有不少好奇的人跟在他们后面,等辛沐被容华抱下了车,那些人被辛沐的容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全都盯着辛沐看。
容华心里不舒服,便对辛沐道:“低头。”
辛沐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低头,把脸埋在容华的胸前。
容华抱着辛沐走了几步,到了一栋很小的宅子面前。
这宅子比夕颜小筑还小,门口的匾额写着“容宅”,能瞧见这宅子只有一栋二层的小楼,院子也就够停两辆马车。
辛沐看了一眼又低头,问道:“这里是哪里?”
容华回答:“我置办的一处小院,风水先生说这里好,我便买了下来。时常派人过来打扫,偶尔也会回来小住。”
辛沐问:“我们在这里住多久?”
容华皱眉认真地想,说:“到春天吧,反正如今也没有要务可忙。”
辛沐轻轻笑了笑,说:“也好。”
其实辛沐心中在想,也许是容华自己察觉面对映玉时无法拒绝他,因此才可以搬出来。
不管怎么说,不用看着映玉,辛沐也觉得很轻松。
这次出来,容华便只带了几名暗卫和一个中年的侍女,连至真都没带上,平日容华不叫那些暗卫,他们都躲着瞧不见,而那位侍女也很安静,除了每日伺候用膳,基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于是这两个人过上了一种仿若解甲归田的隐居日子。每日容华会早起,辛沐则睡到自然醒,俩人用过早膳之后便会出门在田埂上逛一圈,下午有时候会去集市听评书,有时候则待在家里,这日子极为悠闲。
这日晚膳之后,二人在田埂上晃悠时,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那人并不知道容华的身份,只以为他们是寻常的富商人家,便很热情地与他们攀谈,容华心情很好,也就和那人聊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中年男子便对容华称兄道弟,而后突然邀请容华和辛沐去他家吃喜酒。
中年男子朗声道:“就在十二那日!我家小子迎娶王家村的王掌柜家的大丫头,兄弟,你们可一定要来热闹热闹,既然买了这顾家村的宅子,住在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们顾家村肯定比不上越州城那么气派,不过我们和王家,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富庶人家了,旁的没有,几杯薄酒倒还是有,请兄弟不要嫌弃才好。”
容华瞧见如今越州子民这般安居乐业,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挺想去看看的,只是怕辛沐不喜欢,便转头去看辛沐,见辛沐也是一脸期待,容华心中突然冒了个主意出来,脑子一转,便立刻应了下来。
两天之后就是十二,俩人过得高兴,都忘了明日是十一,单日集市不是不开市的,想去买些贺礼都不成。于是容华便找来了两名暗卫,写了长长一张单子,让这两名暗卫回越州城,在明日下午之前将单子上的东西都买到。两名暗卫以为容华有极重要的事要做,根本不敢耽搁,骑着快马连夜就走。
正月十二,一早整个村子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把睡惯了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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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辛沐都给吵醒了,他立即便起身来梳洗,随便吃了些点心,便随着容华去看结亲。
昭月同汉人的习俗有很大的不同,辛沐觉得很新鲜,心情也十分愉快,还随着那名热情的顾大叔做了男方家抢亲的一员。
辛沐一直觉得有人在看他,不过和许多那些让他反感的人的目光不一样,这小村子民风十分淳朴,大家虽然对他的容貌惊为天人,很但看他的目光都是十分友善而且充满尊重的,辛沐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把新娘从娘家接出来到了新郎家之后已经是日暮,新郎新娘稍作准备便要开始进行婚礼仪式,等着的时候,隔壁桌有个七八岁的小子一直紧张又羞怯地看着辛沐,似乎是想和辛沐说话,他身边一个漂亮的姐姐鼓励了他许久,他才终于迈开脚步,朝着辛沐走过来。
容华还不至于吃醋到一个孩子身上,因此也没对那孩子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辛沐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板着脸,对一个孩子,应当要笑笑的。
于是辛沐勾起嘴角,对那孩子轻笑了一下,那孩子瞧着,却突然站住,脸“腾”一下全红了,转身就又跑回了他姐姐身后,几个小姑娘笑成一团,将那小子带到边上去哄。
辛沐万分不解,回头对容华无辜地说:“可是我笑得太凶?吓着孩子了?”
“是,你以后还是不要轻易笑。”容华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对别人笑,对我笑。”
辛沐乖乖地抿着嘴,不再笑,恢复了他冷漠的脸,这下彻底没人来同辛沐搭话了。
但这一整天辛沐还是很愉快,他感觉村民们已经从他和容华亲密的动作之中猜出了他们的关系,但并没有人露出异样的表情,所有人都非常友好。
吉时已到,婚礼仪式便也开始了。辛沐本来是不喜欢人近身的,但再这样热闹喜庆的气氛之中,辛沐倒也完全不在意和人挤来挤去,还十分期待地看着那对新人拜堂。
接着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她要在那里等到酒席结束才能见到自己的新郎。
辛沐看着这一片大红的挂饰,不禁有些羡慕。
而后,宾客们便入席落座,开始吃酒,辛沐的情绪一直很高,有好几次都想笑,但想着容华告知他最好不要笑,辛沐便生生忍住。
这酒席一直持续到夜里,容华就一直喝到了夜里,完全同这些村民打成了一片。和众人一块热热闹闹地将新郎送进洞房之后,宾客们便散去了大半,留下了十来个年轻的男女。
容华牵着辛沐的手走到了礼堂外,突然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有话想要对顾大哥说。”
辛沐不疑有他,乖乖地点头。
容华很快转身离去,就在他走后不久,突然窜出来两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她们一左一右抓住辛沐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给辛沐套上了一件外衫,辛沐还来不及看这些人给他穿了个什么,突然脑袋上也被盖了个布。
辛沐一惊,赶紧将脑袋上的东西掀开,接着就看到容华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对着他微笑。
辛沐顿时愣住。
容华看着辛沐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穿红喜袍的辛沐会这样好看,金丝线绣的鸳鸯喜帕映衬着辛沐雪白的的皮肤,在暖色烛光的映照下,实在是美得不像话,容华一个没忍住,捧着辛沐的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第43章
欢呼起哄四下响起,辛沐完全懵了,愣愣地盯着容华看。
容华正想说话让辛沐张嘴,可还没能出声,便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拉开了。
那人说:“真是不害臊!这还没拜堂呢!”
容华大笑着说:“那赶紧的啊,我都等不及了。”
几个姑娘这便笑嘻嘻地再次把盖头给辛沐盖上,辛沐什么只能只能从盖头下瞧见许多双脚,心里正有些慌,容华便拉住了他的手,说:“别怕,信我就好。”
辛沐立刻安心。可接着辛沐就被人给拉开了,摁在凳子上坐着,把鞋也换成了大红的喜鞋。松开容华的手之后,辛沐有点着急,他慌张地想伸手掀开盖头,却被一个姑娘摁住了手,那姑娘很温柔,说:“别着急,盖头要一会儿进洞房由新郎掀开的。”
“可是……等等……”辛沐的话没能说完,他便被许多人给簇拥着推上门口一辆金光灿烂的软轿,八个年轻的轿夫抬着那软轿,往容宅的方向去。
辛沐不安,还是掀开了一丁点儿盖头偷看帘子外面的容华,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胸前带着朵超大的红花,特别高兴地冲着四周挥手致意。
辛沐赶紧把帘子给放下来,立刻捂住心口。仿佛不这样做,心就会突然从胸膛跳出来了一样。
容华这是在做什么,辛沐当然明白,只是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一切。
轿夫们故意晃荡着软轿捉弄轿中的人,姑娘们则唱起了当地的民歌,这歌用的古语在唱,辛沐没大听懂,但从那昂扬欢快的音调听来,这应当是在为新人恭贺祈福。
辛沐的身心全被这歌给占据了,乱糟糟地成了一团浆糊。
很快便到了容宅,辛沐迷迷糊糊地被容华给迎下了轿,牵进了门,到了主厅之中。
辛沐偷偷看见整个容宅都点上了红烛,宛如白昼一样明亮,大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接着便有傧相喊道:“二位新人准备好!快拜堂了!”
言罢便又有姑娘小子拉着辛沐和容华,让二人面对着门口。声音浑厚的中年傧相清清嗓子,用极为洪亮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辛沐还在发懵,便被容华强行拉着手拉跪下,面对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容华家已没有别的亲人,他便拉着辛沐朝着容家祖宅的方向遥遥地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辛沐从盖头下面对自己的脚尖看出他和容华已经面对面了,但不知道是太震惊还是高兴,辛沐还在懵,到现在也没能理清楚状况,一直盯着两人的脚尖,直挺挺地站着。
旁边的人倒是都急了,便有个姑娘大声喊道:“快拜了啊!”
容华牵着辛沐的双手,也没出声,就那么等着他。
在这喧闹声中,辛沐终于回神,也回握了容华的手,俩人这便对着彼此,轻轻弯腰躬身,完成了对拜。
欢呼和掌声陡然增大,傧相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一群人又涌上来,将这俩人簇拥着送入了洞房之中。
容华特意吩咐了不需酒席,他可不想让辛沐独自坐在洞房中等待,他可也等不了那么久。
进入洞房之后,容华便将想要看热闹起哄的人全都给赶出去,接着便把门栓抵上。外面闹腾了一阵便安静了下来,容华回到床边坐下,看着端坐的辛沐,竟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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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紧张了起来。
辛沐虽然看不到容华的表情,但就是莫名能感受到容华的紧张,于是他整个人也僵硬了。
容华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捧着辛沐的脸,隔着盖头就去吻他。
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唇,可凉凉的盖头挡在中间,让感觉不是那么真切。这若隐若现的吻却极动人,容华立刻便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全软了。
他一手搂住辛沐的腰,另一手从辛沐背后慢慢扯开了盖头。
红盖头慢慢滑落,二人的唇终于全部真切地贴在了一起,容华立刻便加深了这个吻,尽情地品尝辛沐的味道。
辛沐被容华给吻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榻上,他双眼泛着红,隐隐有些期待,容华却拦着他的腰把他给抱起来,说:“想哪里去了?还没喝交杯酒。”
“咦?”辛沐坐起来,双眼迷蒙地看着容华起身。他走到桌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两杯酒又回到了床前。
容华将一杯酒递给辛沐,有些严肃地说:“你只能喝这一杯,若是敢再喝醉,我一定打你屁股。”
辛沐轻笑一声,说:“我知道了。”
“乖。”容华摸了摸辛沐的脸,拉着他的手让他们的手臂交缠,辛沐都乖乖地照做。
二人眼含笑意,看着对方将甘甜的果酒给喝了下去,容华将酒杯一丢,又立刻扑上来将辛沐给吻住了。辛沐口中的酒都还来不及下咽,容华便又渡了一口过来,二人唇-舌交-缠,辛沐来不及咽下的酒全都顺着唇边流了出来,弄湿了这大红的喜袍。
一吻结束,辛沐已经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躺在榻上轻轻喘气。
容华没再深吻,却还是贴着辛沐的唇,柔声道:“我已用八抬大轿将你给迎进了门,至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妻。”
辛沐只觉得心中一动,双眼立刻便红了。
满目的烛光和大红的纱幔、还有容华俊朗的脸,都深深地映入辛沐的眼中,他想把今日的一切都记住,那么以后他们再也不复今日的柔情蜜意,至少他还能记住此时的相拥的温度。
容华吻了吻他通红的眼,说:“这个念头也是前日突然冒出来的,本想准备周全之后再迎娶你,可我瞧了瞧黄历,下个适宜婚娶的好日子已经是下月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便只能这样匆匆准备,到底还是有些简略,你莫怪就好。”
辛沐急忙道:“怎会?我很欢喜。”
“那就好。只要你心中欢喜,我便也欢喜。”容华嘴角的笑意放大,又说:“夫人,良宵苦短,让为夫来为你更衣。”
大红的喜袍落了一地,红烛的微光轻轻摇晃闪烁。辛沐和容华都感觉仿若置身于火海之中,像是要将这一冬的风雪消融。
当晨曦初现,烛光最终停止了摇晃,缓缓熄灭,变成了一缕青烟,寥寥消散于晨光。
*
新婚的二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容华待辛沐极好,每日还会说些肉麻的情话,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前,便会搂着辛沐叫“我的爱妻”,每每弄得辛沐面色潮红他才满意。他甚至还学着做了两道菜,虽说那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将烧鸡都给烧糊了,可俩人还是分着吃那并不怎么好吃的烧鸡。
容华是在用心对辛沐好,辛沐能感觉得到。但他总觉得这份幸福如此不真实,像是从别人那里偷了一样稀世珍宝,于是他只能将这份着偷来的珍宝藏着掖着,整日为了它满心喜悦,却又为了他惴惴不安,生怕再次被人抢走。
就这般过了半月,新年的喜庆热闹已经全然过去了,红灯笼早已取下,但窗上贴着的喜字辛沐还没舍得撕去。
正月未过完,便来了名侍卫,送上了一份急信。
容华原本正在陪着辛沐下棋,见那侍卫来,立即便对辛沐说:“估计是军中有要务,你且等我,很快便回来。”
言罢容华便走了,辛沐的心立刻便开始泛凉。
军中送信来的并不是这人,这人是越国公府的侍卫,辛沐曾经见过他。越国公府中来人,多半是和映玉有关。
辛沐面色如常,手却紧紧地攥着一颗棋子,手背上暴起了几根明显的青筋。他有很不好的预感,心跳得很快。他想,这被他小心藏起来的珍宝,终究还是被人发现,想要夺去了。半月前的新婚之夜,仿佛一个渐渐远去,再也抓不住的梦。
*
来信果然是与映玉有关,而且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映玉的血毒又发作了,这次相当严重,容华交代过府中的管事的姜宏,不是反相当重要的事情不准过来打扰,也不准将自己在哪里告知映玉。
只是,这次映玉的血毒发作得比以往都要厉害,若是他死了,姜宏交代不起,连忙就派了人过来送信,并且命人驾着马车将映玉往顾家村的方向送。应心远也在车上,一直给映玉扎着针镇痛。
容华看了信,脸色沉重地问:“这次发作究竟有多严重?应神医如何说的?”
侍卫回答道:“应神医说他只能帮着减轻痛楚,除了药人的血,这世上没有别的药可以解血毒。而且这次发作比以往都要严重,应神医也觉得很危险。”
容华立刻便觉得暴躁不安,他将那信纸给揉成了一团,紧紧地攥在手中,闭眼思索了片刻,而后便咬牙道:“你往回折返,到镇上等着,等映玉到了便将他安顿在客栈之中,我随后便往那客栈去。”
侍卫行了礼,飞快地离开。
第44章
*
这事必须要和辛沐商量,容华没法对他撒谎,只是要怎么说,容华还觉得有些为难,正犹豫间,人就走到了辛沐的房间门口。
容华陡然站住,发现辛沐就在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依然是满脸淡漠。
“怎么出来也不知道把大氅披上,外面还很冷。”说着容华便把辛沐给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辛沐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容华身体一僵,没出声。
辛沐靠着容华的身体,说:“若是血毒发作的话,很痛苦的,最好早些去看他。”
容华轻轻地吻了吻辛沐的额头,心疼地说:“对不起……若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
“无妨。”辛沐露出非常浅的笑容,更加靠近了容华。
二人很快赶往镇上的客栈,映玉一行人也刚到。至真将整个都给包了下来,外面一圈站着全都是映玉的那些家兵。
想来这次的发作的确是十分严重,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容华抓紧了辛沐的手,径直往映玉所在的房间去,刚到门口便听到映玉低沉的痛苦的呻-吟。
容华的面色沉了沉,快步跨进房门。
至真和应心远都在,还有几个下人。映玉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眉心上扎着一根银针,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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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全是银针,冷汗爬满了额头,嘴唇干裂,没有一点血色。因为被应心远扎了针不能动弹,他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很可怜。
辛沐看着他那样,突然想起了先王过世时的场景,一想到那时,辛沐便觉得难过,身子有些微微发颤。
屋里的人原本注意力都在毒发的映玉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辛沐和容华已经到了,倒是躺在床上的映玉第一眼就瞧见了容华,他的目光注视着容华,喉咙中发出呜咽。
容华立即上前握住他的手。
其余人等这才给容华行礼,至真则跑到辛沐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满脸都是担忧。
此刻映玉的神智尚且有三分清明,他说不出话来,看着容华不停地流泪。容华也感觉到了,这次的发作真的是前所未有。
容华便问道:“应神医,如何?”
“如您所见,映玉公子现在非常痛苦。我这些年也一直在试图寻找血毒的解药配方,但……并未有所获。况且就算是我真能做出那解药来,培养一个药人,少说也得三五年。如今这世上仅剩的药人就是辛沐公子,唯一的解药就是他的血。”应心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辛沐,沉重地说,“可……按这样的发作程度,需要很多血的……辛沐公子的身子不好,怕是会元气大伤。”
容华皱眉道:“怎会?从来没有这样过……映玉是因为母亲怀孕时修炼神谕术才染上的毒,他没有练过那种武功,这毒怎么会加重?”
应心远盯着容华,久久不言。
容华愣了一愣,转而看着映玉说:“映玉,你……你可是……”
映玉呜咽半晌,身体微微抖动,好久之后终于才开口,艰难地道:“华、华哥……”
容华的瞳孔陡然放大,他松开映玉的手,站起来道:“你偷偷练了那功夫!什么时候的事?!”
映玉不答,只是哭得更厉害。
容华瞬间觉得一股血往脑子里冲,他又急又气,若不是看着映玉这时候实在是太凄惨,他简直忍不住想痛骂映玉。
他明明知道的,一旦练了这功夫,只有用辛沐的血来养着他的命,他怎么能这样做?
容华的表情越发扭曲,对映玉是又恼怒又心疼,他定定地站着,咬牙切齿地看着映玉。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可他现在无法做出决定,他看了许久映玉,又转头去看辛沐。
辛沐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却自己站了出来,至真在他身后拉了拉他,喊道:“辛沐,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找死的!”
辛沐没理他,走到容华跟前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这二人。
容华通红的双眼完全被辛沐占满了,他心中满是愧疚和难过,像是要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发疯。
辛沐抬起左臂,露出手腕,淡淡地说:“我的右手……不能用了,你动手吧。”
他右手上的伤疤痕迹还在,手指到如今堪堪能勉强握笔。容华曾经说过会对他好,说过他跟了自己绝不会比在昭月更坏。可事到如今,容华给辛沐一次次的失望,给他带来满身满心的伤,除此以外,他从未为辛沐做过任何事情。
容华的心绞痛地厉害,旁边的下人已经把刀递到了他的手里,可容华下不去手。
“华哥!”映玉可怜兮兮地喊了医生,容华的耳朵里顿时充斥满了映玉的哭泣和呻-吟,那声音刺得他头疼,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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