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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臂熊猫
他不管他要不要,他不管。
蒋十安的嘴里全是血腥味,不知道哪里破了,他管不到,他连说话都说不清楚,走路都打颤。他踉跄着走到学校最中间人最多的林荫大道上,开始在地上摆蜡烛。他把玫瑰熊摆在中间,然后把蜡烛挨个绕圈成心形在周围。他做的很快,然后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他的手晃得厉害,火苗猛地窜到他的食指上,瞬间就起了一个泡。蒋十安没空在意,他跪在地上挨个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
然后他抱着熊站在中间,打通了张茂的电话。
“蒋十安,你在哪里!”
“张……”他还记得不能说,蒋十安沙哑着嗓子回答,“我在林荫道上。”
“你在那干什么!汪新元跟我说你从ktv跑了,你在干什么!”
张茂的声音清晰的从话筒那边传过来,蒋十安听着他激动的声音,低下头强忍泪水。张茂终于对他有了情绪,尽管是愤怒。不,不是第一次了,他曾经站在破旧酒店走廊里对着他咆哮“强奸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口吻。
“我没干什么。”蒋十安静静地说,他感到唇边发凉,伸手抹了一把才发觉是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舌头咬破了。
“我就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和我结婚。”
他说出来了,一瞬间蒋十安的眼泪在脸颊上汹涌,他隐约感知到是因为自己喝了酒,正在做不理智的举动。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只抱着那只愚蠢的玫瑰熊流眼泪。他的眼泪留的那么多,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对于张茂的遭遇来说无力而愚蠢,可他还是要流泪。他低下头,那些眼泪全数流进熊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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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浅色的花瓣都被浸染地变成难看的深色。
张茂不回答。
他的心慢慢凉下去,沉入很深很深的海底,不见天日。蒋十安知道自己应该闭嘴,可是他抑制不住,他听着张茂在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疯狂却绝望地问: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生日。”
“你是不是,”他狠狠地呼吸一口,把微凉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部,他吸的太多了,整个肺叶鼓胀着发痛,蒋十安狼狈地弯下腰,“你是不是,其实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这句话让他太痛苦了,他整个身体都跪在了地上,堪堪靠着熊才能让他不趴倒在地上。
话筒那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蒋十安听到张茂的牙齿在打颤,他似乎在挣扎着做什么,过了许久,他忽然住了呼吸。听筒里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唯有风声。
“我说过,”张茂的声音遥远的传来,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千万个星球,千万个星系,蒋十安眼前一片发黑,眼睛失明,咬着嘴唇的伤口才能支持着自己听下去,“我早都原谅你了。”
“但是其他的,不可能。”
是了,那不过是他的一点妄想。
第56章四舍五入(上)
蒋十安的“求婚大作战”视频被同学传到网上后,俩小时就刷到了微博热搜前三,甚至压过了汪峰章子怡生二胎。多个角度的蒋十安抱着熊嚎哭,大声对着电话里的不明对象大吼“可不可以结婚”,跪倒在地上呕吐,然后趴进自己的呕吐物里继续哭。每一个角度的视频每一次看都有新感觉。眼尖的网友发现这货不就是之前的“最帅艺考生”嘛。长这么帅求婚女主角居然出现都不出现,还是同学给他抗走的,什么女人这么富贵不能淫成为了传媒大学的热门话题。
大家都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着蒋十安可能的求婚人选。每个对蒋十安表白过的学姐学妹都成为了怀疑对象,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严苛盘问。整个学校彻夜未眠,陷入了追踪破案的狂潮。
在这样美丽激情的夜里,睡的最熟的反而是蒋十安了。
他朦胧中看到张茂跑过来,彼时他趴在一滩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上,味道不怎么好闻,他想吐,然而抽动喉咙酝酿了数下也再没有呕出来一丁点新鲜玩意儿。张茂弯下腰把他从地上架起来,他看不到周围的人,实际上他早就醉的云里雾里,始终认为周围聚集着的人群是林荫道上树木的阴影。那些闪动着的闪光灯,是树林里猫头鹰的眼睛。他的想象力唯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醉成这个德性了,他却还记得对张茂发脾气,他的脑袋沉沉抵在张茂颈窝,口水从嘴角流下,狼狈不堪时语气依然激烈,他蠕动着嘴唇质问张茂:“你为什么不来给我过生日?”张茂的脸颊始终侧着,他得不到回应,只得趴在他的肩膀上瞅他被路灯馨黄的光笼住的面庞轮廓。
“啊……”
蒋十安张开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吸了一嘴的水,他猛地从水中挣扎而出,大声地咳嗽,咳的两耳发红,眼珠爆血。他趴在一片冰凉的瓷砖上撕心裂肺地把嘴里气管里的水喷出来,上牙堂酸痛肿胀渗着液体,他将手指伸进去抠着摩挲,皮肤黏膜烫的要命。蒋十安用力眨眼几次,再睁开,眼前白亮的灯光让他逐渐意识到回到了家中。他终于可以放松地说话了。蒋十安抓挠着身上发红的皮肤,口齿缠绵地叫唤张茂的名字:“张茂,张茂……”
“嗯。”张茂的声音远远地从脑袋正前方传来,他眯着眼睛适应灯光,湿漉漉的胳膊伸向张茂,无意识的撒娇以博得他的关注。蒋十安并不知道自己渴求着张茂回应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儿子桃太郎,或者说,他看着孩子小心翼翼找寻张茂关注的样子,掩耳盗铃地避拿自己做比。蒋十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咬着嘴唇讨好地傻笑:“你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
令人受伤的部分他只字未提,这是所有地球上的生物上亿年繁衍进化却一直未摆脱的自我保护本能。
蒋十安看着自己伸向张茂的胳膊,皮肤雪白,于是侧面手肘上的擦伤也就愈发明显,醉酒的蒋十安很迟钝,他用另一只手难以置信地抚摸伤口,触到那片红色的一瞬,疼痛让他激灵。“刚才你在地上摔得。”张茂拿着块浴巾走过来,在马桶盖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蒋十安。
“哦,是么,我都不记得。”蒋十安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声音频率也奇怪。他自己倒不觉得,还这么唱歌似的说这话引起张茂注意:“帮我洗洗头嘛。”他把脑袋伸出去,浸湿的头发顺着发丝末梢向下溪流似的淌水,在张茂的脚背和拖鞋旁晕出一小滩。蒋十安看着他滩水,不知怎的慢慢清醒过来。
他想起了自己问的话,想起了张茂冷漠的回答,仓皇地把脑袋往回缩。谁知张茂一双手伸过来,捧住了他的那一团湿发,往上头慢慢淋水,揉搓。蒋十安呆呆在浴缸里坐着,水雾缭绕的浴室这一切似乎过于温情,同刚才电话里的那翻挣扎格格不入,然而确实是真实的。张茂的手在他的头皮上按揉,涂一点洗发露上去缓慢搓出泡沫。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他从不觉得宝贵的,现下竟然也能赐予他些许心安。
蒋十安任由他动作,张茂拿过喷头往他的头发上冲水,并且指挥道:“眼睛闭上。”蒋十安乖乖地随着指令闭上眼睛,温水刷拉拉地从他的头顶冲下,泡沫顺着发丝滑落,他感到张茂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他慢慢把自己的脑袋托付在张茂的手心里,他仿佛记得张茂的脸这样地在他的手掌内放过,那时他大约还自以为是张茂真的喜欢他,具体是哪一次,哪一日,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蒋十安的脸正对着张茂的下体,他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他两条空荡荡的居家短裤裤管里头些微露出内裤的裆部。内裤是白色的,蒋十安记得他第一次脱张茂内裤时,他也穿着类似的一件白色内裤,保守老土,中间一块洗得发黄的污渍也不知是什么。和张茂生活的久了,他便知道那是经血的痕迹。都怪这一小块小小的地方,蒋十安想,如果不是这片布料下埋藏着的秘密,我不会活到今天这个份儿上。
一切既真实地可怕,又虚幻地荒诞。
他忽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张茂的腰。
“张茂,我好痛。”
“怎么了?”张茂抓着他的手臂要挣脱他,蒋十安缠住他就是不离开,只不断重复着“痛”,张茂数次挣扎无果终于作罢,语气无奈地说:“到床上躺着,你喝醉了,所以头痛。”
“我不是头痛。”蒋十安从浴缸里站起来,接过张茂手上的浴巾在身体周遭胡乱的抹,一脚从水里跨出来,低声重复自己:“我不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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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茂并没有花心思去听,他越过蒋十安弯下腰去拔浴缸里的塞子,水哗啦啦地顺着排水口消失,张茂指着餐厅的方向说:“桌子上有解酒药,你室友给你买的。”蒋十安捂着脑袋往餐厅走,把桌上的药片吞下去,杯子里是一杯维生素冲剂,他大口灌着,可怜地敷衍自己的不安:张茂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他给我准备了解酒药。
张茂从他面前经过,蒋十安猛地抱住他,他连一下也未挣扎,甚至拍拍他的手臂:“睡觉吧。”说罢就迈开步子走向卧室。浑身赤裸的蒋十安跟随他的脚步行走,胡乱擦拭的身体上水珠到处都是,将张茂的居家t恤后背弄的潮湿一片,是两方胸肌的形状。走到床边蒋十安才松开张茂,他钻进被子里,看着张茂背对着他将手伸到后头抻贴在皮肤上的湿布,抖了几下,还是脱下来。
他又脱下大短裤,缩进被子里。
蒋十安蹭过去,紧贴他的脊背撒娇:“张茂,我不舒服。”张茂似乎正在玩手机,心不在焉地回答:“睡着了就好了。”蒋十安终于焦躁,抓着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扭转到面对自己:“我说了我不舒服,你都不听我说话。”他的音调还是那样一个字高昂一个字低沉的,张茂看着他说完,慢慢叹了口气,蒋十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只是放下手机,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蒋十安软榻的赤裸阴茎。
“我不是要这个。”他沮丧地把脸沉进枕头中,可他心口不一地却挥不开张茂的手指,阴茎不争气地在细软微冷的手心里勃起了,他倒还在装蒜。张茂的手在他的阴茎上慢慢上下滑动,力度有些大显出他的不耐烦,拉扯着蒋十安整根阴茎和下头歪在腿间的阴囊。经过龟头的时候,他的手指会停下动作,拇指碾着蒋十安的马眼按揉,手法同蒋十安揉他阴蒂的手法一致,不多不少。
“你想用嘴?”张茂永远会错他的意思,蒋十安将一只眼睛打开,在枕头边缘悄悄同他对视,张茂盯着他的脸,手动作不停,蒋十安开始细细喘息。他却沉吟片刻说:“我刷过牙了,不想用嘴。”他的声音平坦无起伏,仿佛公共课上回答问题。蒋十安把阴茎往他的手心里挺,败下阵来:“手就可以了,我没说让你用嘴巴。”他喘着粗气把手伸向张茂的内裤,他并无抗拒,蒋十安大胆地扯下来,翻过他的小几把揉捏他的阴蒂。他洗过澡,阴蒂软软的,有些湿润,摸在指尖很小巧可口。蒋十安虽然咽下一口口水,但难受和头晕令他无法钻进被子里吸吮张茂的阴部,只在他的阴唇和阴蒂上挑逗。
他渐渐地好困,两只眼皮数次往下耷拉,眼前的张茂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阴茎上来回搓动的手让他知道张茂还在。他的阴茎因为困顿而疲软回去,张茂却夹着他的手掌高潮了。蒋十安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眯着眼睛咕哝着:“好累,好痛。”便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蒋十安是被张茂推醒的。
他使劲儿在床上扭动着伸懒腰,张茂已经把手机塞到了他眼前,满脸无奈地说:“你看看微博,你上热搜了。”“什么鬼……”蒋十安抽着眉头在床头摸索手机,打开微博后,蹦出来的未读消息和未读评论差点把他吓的抽过去。他瞬间清醒,从床上弹起来,埋头随便点开一条艾特。
“我操……”
蒋十安软倒在床垫上,哀嚎:“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周围没有人的……”
“你昨天是喝的有多少,”张茂翻下床去洗漱,似乎事不关己,蒋十安甚至还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才能觉得学校林荫道上会没人。”蒋十安下意识反驳:“还不是因为你!”说完觉得自己挺可怜,马上住嘴低头刷微博,他一边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的画面,一边恶心的在床上发疯乱蹬,手机屏幕上方还不断有同学的微信消息蹦出来,全是在问这件事。
没有一个人问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伤心难过,全部的信息都在询问他昨天到底被谁拒绝,什么来头。蒋十安心烦意乱地翻着私信记录,竟然还有几家视频的采访邀约。
“我操,你说说这些记者,”蒋十安从床上愤恨地翻起来大步走向浴室,张茂正站在洗漱台边刷牙,蒋十安和他在镜子里四目相接,“你说说,这有什么好采访的?”他飞速浏览着各种夸他帅不要灰心,说他哗众取宠,问他要不要买粉当网红的私信,从里头竟然发现一个名字规模中型的影视公司的私信。蒋十安随手点开,竟然还是真的。
“绝了这公司,”蒋十安伸手给张茂看,“这公司居然邀请我去面试网剧,说看了我的求婚视频表现力不错。”张茂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居然乐了,蒋十安无语地看着他竟然为这种事发笑:“你去试试,说不定还能当明星。”蒋十安尾巴似的跟着他又转出浴室,走到冰箱前拿牛奶,愤怒地说:“怎么能说我是演的呢?气死我算了。”
他牙都不刷就坐在桌边喝牛奶,纸盒子直接对着自己的嘴巴往里面倒,气鼓鼓地问张茂:“难道你也觉得我是演的?”
张茂抬起头看他,低低说了一句:“没有”。听到他最重要的人的回答,蒋十安立刻把不愉快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仰脖灌牛奶。
第57章四舍五入(中)
真正过起日子来,尤其是大四临近毕业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儿时,情感上的纠葛也就显得无足轻重。更何况是蒋十安对张茂这种并不能够在日光下肆意宣扬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急速流逝,他被拒绝后仅剩的伤感也消磨殆尽。不过到底是真的他已释然,还是他埋藏在心里羞于提起,那唯有蒋十安自己清楚。
感情就是这样的东西,噙在嘴里,托在手心每天都端详,都宣之于世,仿佛才能感受到其真实的一面。天天都说一次“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才会让感情更长久地保持真实性。如果永远活在黑暗中,永远在逼仄的角落里亲吻性交,也许开始的时候会感到刺激,但时间长了,一切都会失了兴味。渴望着公开,渴望着对别人宣誓自己的感情存在,仿佛是偷偷怀孕生下的孩子起初不敢相认,等到孩子长大可爱起来天天在面前奔跑嬉笑,也便希望着告知别人“这孩子是我的”。
即便“孩子”也许长得不好看,也不甚聪明。好似蒋十安和张茂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开端很丑恶他羞于承认。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泥巴娃娃,揣在怀里行于山中,长途跋涉后遇到溪流,将娃娃清洗干净,发现它眉清目秀,是一只好人偶。于是便愈发珍惜。待到行至闹市,就想把娃娃拿出来给别人欣赏:“瞧瞧看看,我的这个娃娃,多可爱”。
蒋十安事到如今,总是想,现在也许到了把这个娃娃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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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别人好好瞧一瞧的时候了。
倒不是说他的儿子,倒不是说他的儿子桃太郎,他和张茂的孩子他还是不想给其他人看的。
蒋十安生来好强,自私,好攀比。从前他样样都是最好的,从家境到相貌到学习成绩到对外做人情商,甚至一部新出的手机、游戏机他都一定要是全班最先拥有的那个。可其实这些事情不过是小事,再小不过,他从前觉得好重要,他大概骨子里还是有些虚荣的毛病吧。然而长大到现在,蒋十安忽然发现,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排到前头。
好比现在。
大学生涯,或者很可能是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五一假期,汪新元结婚了。蒋十安一向在内心深处有些看不起他,总觉得他家境穷困,做人扣扣索索还爱出风头。结果人家在人生大事上,比他迅速了不知多少倍。
汪新元的结婚请柬是张茂从学校带给蒋十安的。张茂实习快结束了,公司已经给了他转正的邀请函,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入职。新接班的实习生已经上岗,张茂每天从公司回来的很早。这日张茂下班,蒋十安坐在家里等他一起出去吃晚餐,他还没放下书包,就拧着身体拿出一封信。蒋十安还以为是那些品牌广告,谁知道张茂推到他面前说:“结婚请柬。”
“啊?”蒋十安惊了一跳,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听到这俩字就浑身不适。他靠在沙发上瞅那封信,眼珠子转得飞快,是惊恐的表现:“谁的?”张茂放下书包去餐厅拿水喝,远远地回答了一句:“汪新元和阮书雪。”蒋十安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立刻换回懒懒散散的姿态说:“哦,他俩啊。”张茂从餐厅转出来,拿着瓶水喝,走向蒋十安坐下来。他伸手拿过请柬的信封拆开,又递给蒋十安:“这封是他专门给你的。”
“哼,他还请我呢。”蒋十安随意地接过请柬浏览,刚打开看到里头的内容就说了一句:“好土的请柬,如果我结婚的话……”他说到这里就住了嘴,张茂凉凉的目光刺在他的身上,他啃了啃自己的下唇重新阅读内容,忽然看到一处:“哦哟,他还出国办婚礼呢?哪来的钱啊。”
“阮书雪家出的。”张茂从来不爱评论别人的事情,不过汪新元昨天给他们拿请柬时,寝室里都挺惊讶,连翟利都问他怎么想到去澳大利亚办婚礼的。汪新元脸通红,解释说这些全是阮书雪的主意,他只管配合。寝室里的人听完解释都恭喜恭喜,蒋十安的坏嘴可不会留情面,他指间夹着请柬翻弄,戏谑地评论:“敢情他这是倒插门。”倒插门是个客观词语,但从蒋十安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变成了主观上的贬义词。张茂皱眉看他,他才消停了,搂着张茂问:“那你想去吗?”
“我当然要去,”张茂侧过头看他,补上一句,“他请我当伴郎。”
“什么?”蒋十安搂紧他,想立刻颐气指使地让张茂拒绝,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于是歪着嘴巴说:“凭什么叫你当伴郎啊,我才适合当伴郎!我这么帅!”张茂竟笑了一声,抬头说:“汪新元说了,不能让你当伴郎,不然比他好看了。”他今天很顺畅地开着玩笑,蒋十安抓着他的脸颊在他嘴上响亮地亲了几口,说:“算他心里有数。不过我也得去。”
“你有时间?”张茂拿出手机想叫外卖,被蒋十安制止了,说要出去吃饭。蒋十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室里换衣服,一边回:“我怎么没时间了?”张茂的声音慢慢逼近,缓缓地说:“你不是要拍什么东西。”“哦,”蒋十安光着上身挑选衬衫,心不在焉地说,“拍那什么鬼网剧,我都拍完我自己那些了,就剩点补的。”
蒋十安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家中型娱乐公司的邀约,原因很简单,他一不愿意去央视受苦受累当实习主播,二不愿意回家里公司上班。要是天天朝九晚五地上班,怎么接送张茂呢?他于是成为了一个身份微妙的小演员,没什么演技,求婚视频的热度下去之后,公司再给他买点什么消息就会被评论为“上蹿下跳求关注的十八线太想红”。不过蒋十安觉得没什么,反正他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职业理想,老师们为他不当主播可惜,连院长都来劝过他叫他去央视实习。蒋十安才不想听,他的人生他认为只有一个目标组建正常家庭。
所以他选择了这个之前从来没想过的职业,违和感十足,不过干久了发现也不过是个工作而已。他趁着大四,上了几个公司指派的演技课,除了回家给张茂表演擦玻璃之外什么也没学会。他从来认为自己很聪明,不过演过戏之后发现他的演技实在是惊为天人的烂。他不努力,公司也就不怎么管他,尤其是了解到蒋十安的家庭背景之后。
蒋十安现在觉得日子过得很好了,每年他只要抽出一个月时间去拍一部网剧,演里头那种背景板角色,主角在前头激情澎湃,他站在后面点头。放在以前,即便他能预料到自己成为演员,也不能预料到自己会甘于做个演员中的背景板,bgm。
原因大概是现在他对一切都失了兴味,追求什么呢,无论追求什么张茂都不会跟他结婚,而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和张茂结婚。所有的事情始于纠结,终于纠结,他的人生故事线,缠缠绕绕许多年,最终打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死结,拿剪刀也剪不开的。所以做什么,还不都是一样。与其跑到外面和从前一样争那些虚幻的东西,还不如守在家里接送张茂上下班强多了。
看着张茂坐在对面吃饭,两方脸颊因为咀嚼而鼓动,蒋十安挺欣慰。张茂从高中那副瘦了吧唧讨人厌的样子,逐渐变的健康,脸上的惨白终于褪干净,神情也比从前柔软正常。他有时回忆起高中时候坐在他隔壁的那个阴森森的张茂,再看着眼前神态自然和他偶尔说笑的张茂,恍如隔世。他是换了个人吗,蒋十安撑着脑袋咬住筷子想,是不是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把张茂偷走,从平行时空里偷了一个普通正常的张茂放回来。或者张茂根本就是个机器人,他的创造者趁着蒋十安不注意,把他拿回实验室里,将“冷冰冰的人格”这条内容从张茂的芯片里抹去了。
无论是哪种过程的可能,蒋十安都对结果感到满意。
他对未来的规划很清晰,等到张茂毕业,他就把孩子接到北京来一起生活,房子也要换另外一套大的住,离张茂的公司近点,早上张茂可以晚点起床去上班。这么着才像真的过日子的样儿。等桃太郎上小学,他签的五年娱乐公司合同也到期,到时候再看看做点什么好。
这么一想生活十分有盼头。蒋十安放心地点头。
第58章四舍五入(下)
搞了半天,汪新元才请了四个同学去他位于澳洲的结婚仪式,除了他寝室的三个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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