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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慕容尚河提出要让嫡子,也就是慕容家下一任家主担任威武上将军,沉络允淮,并且亲口答应,一旦立功,立即封三品侯爷。
慕容尚河又提出,让世族中的十几个嫡子嫡孙担任副将军,沉络再次允淮。
慕容尚河看皇帝如此好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一时间价码越抬越高,竟然没有遭到沉络一丁点拒绝。
慕容尚河惊诧的差点眼珠子掉出眼眶。
为了立这个辰妃,皇帝简直是步步退让,有一个算一个的将所有世家子弟入北伐军。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慕容尚河快慰的同时不禁越加猜忌江烨,一时间各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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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杂,看向江烨的目光也越来越杂。
皇上居然……居然这么宠爱江采衣!这算是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么?为了江采衣,经营多年的北伐军都不要了么?
别说慕容尚河,所有世族们都惊呆了。
这么大的口子撕开,世族嫡子嫡孙们霸北伐军简直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从此,苏倾容怕是不能在北伐军独断乾坤了罢!
于是目光纷纷投向苏倾容。
丞相站在皇帝身侧,指尖压著天青雨色的衣袖,挺拔丽的不容逼视,他依旧是多年前烟雨朦胧中,于乱世间一手拉起倾堕的北周的模样。
北伐军,是苏倾容曾经掏空北周国库扬起来的锐强军,就这么白白拱手,只为了一个女人……他没有一丝意见么?
……没有。
苏倾容很平静,他身后的派系官员几近焦虑,他却神色悠。
闫子航觉得眼睛发疼,逆光看去,苏倾容的目光带著淡淡的琉璃色,似乎要透过天色看到遥远的天涯去,外面夏光明媚如画,红色金色交织的帐篷绵延在翠绿的草地上,花树棵棵蓬天盈地。
耳畔忽而就响起丞相的笑音,“尔敏,真正的权利,是夺不走的。”
军权,还不算是真正的权利么?
那,什么才是?
******
寝帐,有机灵的小太监已经绘声绘色的把廷议的结果报告给江采衣,同时喜色连连的恭贺,“恭喜辰妃娘娘,晋侯大人又获美差!小的恭祝娘娘阖族荣华!”
江采衣笑了笑,让嘉宁拿来一袋金瓜子,赏给那个欢天喜地的小太监。
嘉宁的走去赏了,的走回来,把傻乎乎杵在寝帐门口的大个子视若无睹。
雷宇晨欲哭无泪,眼睁睁的看著嘉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皇上去大帐廷议,他就被留下来护卫辰妃,虽然,雷宇晨怎么想也觉得他堂堂一个羽林将军去保护一个婆娘,实在有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是想到这有嘉宁,他还是喜得跳脚,不用皇帝多说一句话,就颠颠的跑来了。
******
那日,小议完事,沉络挥挥手示意雷宇晨下去,他却硬是不走。
……
沉络于是挑眉,“还有事?”
雷宇晨拧著粗黑的眉毛,在脸上刷了三层浆糊之后,厚著脸皮问皇帝陛下怎么娶老婆的问题。
────是的,他很稀罕嘉宁那个婆娘,可是,怎么把她变成自己媳妇,就是个困难的问题了,雷宇晨就大著胆子来文皇帝陛下如何讨老婆云云……
这真的不能怪雷宇晨没眼色,他身边但凡有一个能谘询的人,也不会找上沉络啊!
呐,军营一大堆光棍大老爷们,说起婆娘的问题,个个都只知道谁家的寡妇丰乳肥臀,哪个营妓比较骚,至于良家闺女……抱歉,没经验啊。
更有甚者,有下属提议雷宇晨乾脆趁月黑风高直接下手……“将军,婆娘这种玩意儿,就是要来硬的!弄到手了,就会诚心诚意跟你了────”
雷宇晨醋坛大小的拳头一把挥出去,直接把下属砸个鼻血横流,“给老子滚!”
辗转了一晚上,他琢磨著,找谁问呢?
问闫子航?不行,闫子航自己都没有媳妇,好像也没打算娶媳妇,白问。
问范行止?也不行,范行止对尸体和刑求的兴趣比对女人大太多了。
问丞相?更拉倒。把绝色美女扒光了放在丞相面前,他也懒得抬眼皮去瞟一眼,当然,把美女换成美男,效果也一样。
……那、那就只有问陛下了。
好歹陛下身边还有个情投意合的辰妃娘娘不是?怎么哄姑娘家高兴,他应该比这些人强吧?
皇帝陛下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问题,骤然失笑,“你怎么会认为朕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
雷宇晨涨红著脸,“陛下有辰妃娘娘……”
沉络漫不经心的,“罢了。只要不是世族贵女,看上谁随你挑。要朕赐婚么?”
雷宇晨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不行!那样姑娘会觉得被逼迫,我,我还是很稀罕她的,不想让她不高兴!”
皇帝陛下忍耐著头疼,“那么喜欢,就上吧。”
“上……上?”雷宇晨粗粝的脸蛋一下子娇的仿佛三月桃花,许久,他才扭扭捏捏的问,“陛下……这样,这样不好吧?太,太直接了吧?不过……如果实在有用,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照做啦,那,那我要先把她弄到自己府吗?”
皇帝陛下额角狠狠一跳,“朕是说,喜欢就上去追,你想到哪去了?”
“……啊?唉!”沉浸在美好臆想中的雷宇晨赶紧把不恰当的想像从脑海中挥掉,不耻下问,“那陛下,姑娘该怎么追?”
沉络息。无论现在他怎么喜爱江采衣,当初她也是自动自发撞到他手来的,并不是他“追求”来的,想要她,直接点来侍寝就好。怎么追,他怎么知道?
然而雷宇晨为了娶媳妇显然豁出去了,也不怕皇帝烦起来把自个儿脑袋当花摘,充分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黏在皇帝身边等他出谋划策,大有皇帝不给他个说法,他就不打算让皇帝休息睡觉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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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当给臣子发加班了。美的皇帝陛下狠狠瞪了雷宇晨一眼后,摊开笔墨,迅速写了一篇骈四俪六的华丽文章,大概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么个意思,塞给雷宇晨去用。
沉络的字华丽流,苍劲有力,自然不是雷宇晨能写得出来的。但是羽林将军还是如获至宝,连夜将文章重新抄了一遍在丝帕上,虽然那字体嘛……歪七扭八、比核桃还大,抄的他十分痛苦,但雷宇晨还是尽力了。
沉络这个皇帝做的还是比较人性化的,第二天,沉络就亲下口谕,将雷宇晨指去江采衣寝帐轮值……唉,当然,也可以认为是皇帝陛下不想再看见雷宇晨的缘故。
温柔的辰妃娘娘率先看到了那篇文笔华丽然而字体狰狞的文章,抿嘴笑了半天,对雷宇晨说,心有猛虎,轻嗅蔷薇啊。
雷宇晨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喜欢这个辰妃娘娘了。
温柔。
……温柔的仿佛秋草上,那一温暖的翠羽青鸟。
她坐在帐外的草地上,手撑在地上,没有一点娇矜的架子,钗欲溜,髻微偏,身后的衣衫薄纱如雾亦如烟。
如果放在以前,江采衣是恨不得赶紧把嘉宁快快嫁出去的。她怕自己在宫廷争斗中祸及嘉宁,得不偿失。看到好人家就把她送出去,是江采衣一直想做的。
可是,有了沉络。
有了皇帝陛下。他对她说,与卿结,册卿长安。
想和他一生一世,执手共渡啊。
江采衣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一些。勇敢一些去努力,和他携手走下去。
虽然别人都说,君王的情分比草叶上的露珠还容易消散,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勇敢。
不为别的,就是明明白白的,想要为这个人而更加勇敢。
不是因为他是帝王,不是因为他绝世的美貌令人迷恋,就是因为,他是他而已。
有了这个想法,江采衣倒没那么急著嫁出去嘉宁了。反正她还可以护著嘉宁,那么为什么不让嘉宁找一个心仪她,而她自己也心仪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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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皇帝陛下默许,辰妃乐见其成。但是,拦不住雷宇晨自己不争气啊。
简而言之,嘉宁把他当隐形人。雷宇晨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此时风萧萧温柔,花开至荼蘼,是最明媚的时节,多适合表白啊。
雷宇晨终于硬是拦住了嘉宁,十分紧张的将抄好的丝帕递去心仪的姑娘手,紧张的大个子脸都憋红了────“嘉宁……我是个粗人,我想,也许姑娘家都喜欢皇上那种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类型吧……我,我没皇上那么招人喜欢,可、可我是真稀罕你……”
嘉宁弯起柔媚的眼睛,接过丝帕,眉目间似有春风隐行,沁人心扉,“将军说哪话,你很讨人喜欢的。”
雷宇晨喜得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是、是吗?那,那你喜欢我不……?”
“喜欢啊。”
雷宇晨惊喜的心差点跳出胸腔,“真,真的嘛!你喜欢我哪一点?”他要快快发扬光大,从此做一个疼媳妇的好汉子,从此────
嘉宁笑的更加真诚,将丝帕递回雷宇晨手上,“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将军。”
……
作家的话:
下一章还是小衣衣和小皇帝甜蜜蜜的一段,甜完了虐~~~~
等会儿感谢大家
不是我不更新,更不上,严肃脸
☆、阑珊上
下了廷议,闫子航跟在苏倾容身后本欲张罗马车回相府,苏倾容却伸手臂拦住他,“我约了人,在猎场外的关镇,你也一起来。”
不仅仅是闫子航,吏部的官员,几个军部的将军也跟了过来。
苏倾容在唐华楼设了宴,招待一批一心前来投靠的官员,也包括傅纶等等被苏倾容保下来的大臣。
唐华楼在关镇,关镇是拱卫京畿的重镇之一,也是最繁华的一个,横贯了京城外最宽阔的一条官道,繁华程度和京城也可媲美一二,而唐华楼更是关镇最奢华的所在,号称第一风雅名楼。
唐华楼自打盛夏以来便日日爆满,拾级而上,自底楼到三楼都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而在五楼以上,从装饰到氛围都清雅起来,素玉胚,青花瓷,盈水浅,舞正酣,裙阙飞扬。
画堂雅宴,一抹朱弦初入遍,慢拈轻笼,玉指纤纤嫩剥葱,红粉轻盈。倚暖香檀,满堂只有垂暮之后琵琶声铮铮棕棕,一缕清旋馀音绕梁。
闫子航莫名,傅纶这些人还需要丞相亲自去招待?“丞相,我们此番赴宴是去做什么?”
丞相微微一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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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树繁叶茂,每片树叶都在尽力盛开到最美。满树金黄月桂,衬映蓝天。
苏倾容马车刚停,唐华楼掌柜就急匆匆的拜立一旁,“草民拜见丞相大人!傅纶、张明山等诸位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其实苏倾容来得并不晚,算是踩著点来的,可是其他人竟然不约而同提早了半个时辰等在这,恭敬程度显而易见。
啧啧,看来这可是场鸿门宴啊,什么宴请,丞相是来缴这些官员们的家财还差不多。闫子航看著丞相挺拔优美的后背,稍稍计算了一下这些大臣们的财产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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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统计下来的数字让他心底暗暗吃惊。
按照苏倾容的习惯,如果北伐需要花五千两万银子,他就会把预算打到七千万两,而在实际筹备中,他会准备九千万两以备不时之需。
有丞相统筹战款实在是北伐军的福气,可是,九千万两差不多是这些贪官全部家产的总和了吧!
苏倾容不缓不慢上楼,衣摆轻轻扫过台阶,小屏山色远,雪肌乌,素衣玉簪,一举一动宛若蹁跹,沉静优雅让人挪不开眼珠。
不同于对沉络、闫子航他们时的耐心与温柔,苏倾容对于其他人向来是不假辞色,单刀直入。傅纶等人连上来敬酒也不敢,只是恭恭敬敬的拜过就乖乖端坐下方,毛森立的盯著苏倾容。
丞相大人的衣袖微微掩住鲜研的唇角,东风荡扬轻云缕,浮云在阑干外聚散无数。
“肃贪还未停止,傅纶,你的命本相保得住,可是官位不可能,”苏倾容把玩著指尖的酒盏,
傅纶脸色一黯,转而又笑开,“也好。官位不过是流云,只要有丞相庇护,下官求个平安卸任还乡也就满足了。”
坐下其他大臣们纷纷附和。
苏倾容微微挑起唇,他的肌肤是白玉的颜色,只有唇色红欲滴,黑乌色惊人,那番惊人的颜色对比让人看去顿觉灼目,“平安卸任还乡,没那么容易。”
一句话把傅纶等人的心紧紧提了起来。
投靠苏倾容,不就是为了保命吗?如今他们要平安卸任还乡,官位都不要了,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苏倾容缓缓开口,“自古官场有规矩,官员一旦卸任回家,只要不是叛国辱朝的大罪,朝廷都不会再予追究,但是,诸位真以为辞官这么简单?”
在场诸人脸色全变了,有人机灵点的,战战兢兢的开口,“难道,难道慕容家还会阻挠我们不成……?”
苏倾容淡淡垂眸,“和慕容家无关。本相可以保你们不因肃贪而下狱,但不会保你们在朝中平安,更不会保你们顺利辞官,要想顺利致仕,最大的阻挠是皇上。”
“皇上!?”
“诸位为官多年,家财几乎个个百万,”苏倾容莞尔,“所以你们觉得皇上会轻易放你们辞官?”
傅纶咬牙,“皇上难道是看上了我等的家财?”
“……你的家财?”丞相大人柔软的唇瓣弯了起来,漆黑美目也微弯,语调轻柔缓慢。
在场诸位一阵心头发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当初丞相剑杀皇后的朝堂,脚底厚绒的波斯毯都似乎变成了蛇皮,凉凉的贴著腿根传递冷意。
傅纶大汗淋漓赶忙改口,“不不不,是我等贪墨所得……”
“你不拿出来也可以,陛下自会安插罪名抄你的府邸,你已有罪名在身,无论如何在陛下手底翻不了身,这些银子你给或不给,都是陛下的。”
诸位大臣脸色苍白,互相瞪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
苏倾容勾出一个凉凉的弧度,沾著些许水色,也不做声,由他们抖。
他的衣袖偏青色,青纱下是月牙般的般,只是衬得那青越发纯粹,青色上绣著暗银珠灰,其上华光细细流转,一支春,素雅幽静,青丝和睫毛被素衣和映的更加漆黑灼人,春水秋山为鞘,倾醉河山。
耳畔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好生幽静。
白皙细长手指托著镶金兽首的玛瑙杯,玛瑙质为酱红地夹橙黄乳白色,层次分明,浓淡相宜,晶莹鲜润,杯呈弯角形,口部镶有笼嘴形状若一尊伏卧的兽头,浑然天成。
等这些大臣们恐慌够了,苏倾容才从容不迫开口,“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也不会动手查抄各位。皇上是不愿意看著朝野动的。贪墨一案,涉猎太广,闹大了朝廷没法跟天下人交代。只要不藏私,别说性命,尔等的官位也能保住。你们想好,是用银子买身家性命,还是等著陛下抄家?”
傅纶点头如同啄米,“自然是要性命!下官等求丞相代为将银子转交给陛下……”
听到傅纶开口,众人也纷纷紧跟,苏倾容只是淡淡看著傅纶,“那么,你打算交上来多少?”
傅纶犹豫许久,终于在苏倾容面露不耐的时候赶紧咬牙,狠狠下决心开口,“三百万两!”
闻言丞相只是浅浅挑眉,目光颇为冷淡,“傅大人的命就值三百万两?”
闫子航在一旁微微勾唇,这些大臣每人有多少银子,丞相是非常清楚的。傅纶的财产,连同田产字画金银和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乾,约莫有七百万两,他却只开口三百万两,显然是心存侥,以为丞相好糊弄啊。
倒不是傅纶胆子肥要蒙蔽苏倾容,实在是他太过贪财,心智不清。
傅纶看著苏倾容冷淡的脸色,嘴唇一下子发青,肉疼的攥紧拳头,“那,下官再多卖几间田产,凑足四百万两?”
苏倾容继续浅笑。
傅纶头皮紧了,战战兢兢的小声试探,“那四百,四百五十万两……?”
苏倾容将手的酒樽放下桌面,轻轻的“喀”一声。吓得傅纶心惊肉跳,唇舌一跳,“五百万,五百万两!”
喊完,傅纶差点咬断了舌头,一脸肉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或许对你而言,银子比全家上下的性命还重要。”苏倾容浅笑,“你家财有多少,本相清楚,陛下一样清楚,五百万就指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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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抬贵手,做梦吧。”
傅纶如同无头苍蝇,“五百五十万!”
苏倾容弯起美目,按著茶案轻身而起,“你们聚吧,本相先走了。”
“丞相!”傅纶慌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爬几步一把抓住苏倾容的衣袂下摆,那清冷的触感让他恐惧的打抖,“丞相切切不要走,需要多少,丞相给下官指条明路啊!”
“六百九十万两。”苏倾容淡淡垂眸看著足边身材高大却蜷成一团的傅纶,“买你的平安,六百九十五万两才足够保险。”
这几乎是傅纶的全部家财,交出去的话,他差不多一贫如洗!这个数字超出了傅纶的心理极限,傅纶震惊的睁眼,“不行!”
苏倾容哪是要他的家产?苏倾容根本就是在扒他的皮!
“是啊,对你来说确实不行。”苏倾容毫不掩饰眸底的轻蔑,“所以没什么好谈的。本相可以答应保你不被贪墨一案牵连,但日后,若皇上在其他事务上找你的麻烦,可别怪本相袖手旁观。”
说罢袖口冷冷拂开,傅纶登时滚出去好几米,他的头撞到案几,盛酒的银倾倒,红色酒液泼上衣袖,色红如血。
傅纶脸色惨白,瘫在那呼赤呼赤的喘气,似乎所有力量都被抽干了,“六百九十五万两……丞相,下官手哪有这么多现银?只怕要把京和老家的房产全部边卖掉……”
“不止房产,”苏倾容挑眉,交叠双臂阴静而美,一点朱砂,如同梅花落雪,“你还有字画、银铺,家中珍藏,全部卖掉,折价也得卖,折的现银越多越好。给自己留一间宅子,其他全部上缴!”
画梁绘,珠帘垂,清辉碎,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傅纶瘫在地上,看著刺目的夏阳,只觉得骨头和血液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两颗眼珠子盯著苏倾容倾国倾城的面容,只能虚笑,“为了活命,为了活命,只能将半生经营所得的家财交上去,这些银子终究不是我的,只是替他人保管而已……”
“智不足以定国,武不足以安邦,陛下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自己没有想清楚?”苏倾容旋身,闫子航则上前把傅纶扶起来。
傅纶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连带著其他大臣纷纷面如土色。
“陛下允许你们在眼皮子下贪渎,不是为了用你们,而是把你们当做仓库罢了。银子贪得再多有什么用,不过是替陛下保管家财而已,贪得越多就越显眼。诸位这些年来捞的肥了,也差不多就是陛下开刀的时候了。这些银子,从头至尾,都是陛下的。”闫子航息,对傅纶娓娓解释,“傅大人,千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是银钱?为了傅大人的命,还是赶紧处理好家财,日后安分度日吧。”
傅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讷讷点头。
击溃了一个傅纶,其他人自然也不在话下。人再怎么固执贪财,要钱不要命的还是在少数。何况,这条命没了,钱不还是陛下的么?
在座诸位无一人胆敢反驳,放弃所有挣扎抵抗,灰溜溜的顺从点头,人人只等著回家清点财产,变卖产业,一句也不能多说了。
苏倾容淡淡看著他们,垂下睫毛。
闫子航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些人的作用远远不止替皇帝保存家财这么简单。致仕辞官之后,朝廷对这些人再不追究更是扯谈。
这世上多得是无能的官员,只会贪墨谋权,然而他们是绝好的棋子,皇帝可以用来制衡清流,更可以用来吸引民怨,在关键时刻推出去撇清自身……自然,这后几个功能,沉络大约已经分配给慕容尚河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夏日,好时节,不久之后,北伐军即将仓储充足,只等著在北疆建立大营,然后挽剑唱山河,一举破灭南楚,那时候……
苏倾容微微笑了,眉心朱砂媚若花钿,仿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夏日过去,就是冬日。那时候,旭阳湖水已经很凉了罢。
手腕隐隐发紧,北周的丞相走下唐华楼的阁楼阶梯,一步步轻柔,青丝任意散落,花容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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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太子宇文靖没想到能在唐华楼碰到北周丞相,苏倾容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宇文靖。
这是赫赫有名的唐华楼,宇文靖作为外国太子,自然是要来见识一番的,他品著盏中一色青碧的茶水,叶上白毫历历可见正恍然这茶甘甜芳菲时,抬眼就看到苏倾容从楼上下来。
韶光瑟瑟,微风梨花,碧如簪,黑瓦木楼,一纸红尘淡。
……北周出美人么?宇文靖握著茶杯的手指停在半空,直勾勾的盯著阴暗的楼阁阶梯,那袭天青雨色如此清雅,繁华错乱颜色仿佛被空雨洗,天地募然一空灵。
这人的美,完全不同于沉络。
天玺皇帝的美极尽华贵,将素色天地映的绚烂。而这个人,却似乎将周遭的全部丽色全数褪化至极尽的素淡,素淡之中,唯那一抹丽色夺魂摄魄,狠毒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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