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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蒹葭(H) 分卷阅读265
光。
看来,江采茗真跟宋依颜学了个十成十,无论什麽地方、什麽时候,总能摆出一副委屈兮兮,娇楚盈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们母女呢。江采衣极为腻烦她,转头看向右手边。
掌事女官领著老太妃坐在右边上首,接下来,就欲引宋依颜来坐第二位。
宋依颜只不过是二品侯爵夫人,按理只能坐到外头去,王妃们眼看著自己居然被排到一个旭阳贱妇後面,不禁纷纷一脸讪讪。
宋依颜哪里见过这等皇家阵仗,心里头惴惴不安,却又有一丝窃喜。
虽然她和江采衣交恶,可自己终究是江家的主母,是江采衣的继母。江采衣再怎麽生气,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和娘家人翻脸,那麽,这个下二首的尊位,她宋依颜倒也坐得。……她的身份上去了,茗儿的身份不也就顺带上去了麽?这麽想著,宋依颜欣然准备落座。
还没等她坐下,江采衣立刻从上首起身,“等等!”
众人侧目,只见宸妃娘娘缓缓走了下来。嘉宁几步赶过去拦住宋依颜入座。宋依颜羞恼的脸色发红,“娘娘,你……”
江采衣不理睬她,径自走去懿德王妃身边,亲手挽住王妃笑道,“掌事女官大概是糊涂了,王妃尊贵,怎能排在宋夫人之後?自然应该坐在下二首的,快请吧。”
懿德王妃原本看自己排在宋依颜後头,正在尴尬,却想不到宸妃如此给自己颜面,感动之余连忙福身行礼谦让,“宸妃娘娘折煞臣妇了,还是请宋夫人先坐吧。宋夫人是娘娘的亲人,臣妇排在宋夫人後面也不委屈。”
宋依颜到底是江采衣的娘家主母,懿德王妃虽然听女儿分析过江家的家庭关系,但还是不敢妄自揣测。哪怕一百个看不上宋依颜,懿德王妃也不愿意当面得罪她,万一宸妃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呢。
江采衣挡住懿德王妃行礼的姿势,不由分说亲自搀著她落座,“王妃说岔了。”
江采衣笑吟吟的,亲手倒了两杯薄酒,一杯敬给懿德王妃,“本宫嫁给皇上,就是皇上的人。王妃是沈家的媳妇,本宫也是沈家的媳妇,本宫和王妃,才是真正的亲人呢。”一句话把江家的关系撇清楚,摆明了不认江家的亲。
另外一杯酒,江采衣转身敬给老太妃,“江家虽然是本宫娘家,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宫全身心都是皇上的,自然向著咱们沈家的人。皇上的长辈就是本宫的长辈,皇上的亲人才是本宫的亲人。”
老太妃激动的站起身来,江采衣连忙吩咐嘉宁扶住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本宫今日第一次见到老太妃,亲切极了,就像自己的祖母一般。日後还请老太妃多来宫里坐坐,好让本宫代皇上一起尽尽孝心呢。”
说罢,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
老太妃和懿德王妃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老太妃在先太後跟前儿,一辈子过的俯首帖耳,哪里受过後宫宠妃这般的尊重礼遇?宸妃这是把自己当做长辈在尊敬孝顺呀,她连忙颤颤巍巍的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握著江采衣的手腕激动回礼。
老太妃行完了礼,江采衣走出寝帐,将外头站著的闫老太太给扶了进来。
闫老太太是吏部尚书闫子航的母亲,诰命并不高,但江采衣对她分外尊敬,“闫老太太是吏部尚书的母亲,一向深得本宫敬重。闫尚书自幼丧父过的贫苦,是老太太一手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闫大人是皇上的心头重臣,老太太亦算是北周的功臣,今日本宫做主,还请老太太坐在上三首。”
命妇贵女们都服了。这宸妃娘娘做人做事,真个有贤後的丰采。孝敬长者,尊卑分明,却又懂得适当抬举皇帝心腹爱臣的母亲,话都往人心头说,事儿都往人心口熨帖,难怪皇上喜欢她呢。
自然,有机灵点儿的,也已经反应出来……啧啧,宸妃娘娘怕是和娘家关系不好,明摆著在打压江家呢。
闫老太太是个破落贵族出身,祖上不知烧了哪门子高香才得来闫子航这麽出息的一个儿孙,往日在帝都她就是个小透明,哪里能料到今日会被宸妃娘娘这麽抬举?老太太一下子眼眶都泪湿了,深深下拜,“臣妇早就听说娘娘深得陛下龙眷,果然是一等一俊俏懂事的人物。”
闫老太太真是怎麽看江采衣怎麽顺眼,“臣妇听说宸妃娘娘是晋候府的嫡长女,今日民妇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凤颜。可惜,娘娘出阁前从来不参加帝都的宴会,否则,臣妇也能有幸早些认识娘娘。”
江采衣以前从来不在帝都各种宴会上露面,因此见过她的人真不多。别说闫老太太了,其他帝都的贵女命妇们也是在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宠冠後宫的宸妃呢。
江采衣笑道,“本宫以前多是呆在家里,奉父母之命学些针线罢了,资质粗陋,哪里敢去各家府上宴会叨扰?”
这话说出口,众人看向宋依颜的眼神儿纷纷有些鄙夷。
在座的,都是内宅里浸淫了一辈子的千年狐狸,许多话一听梢儿就能猜出来个八九分。江家内宅的事儿大家虽然不清楚,可是宸妃自幼失母,宋依颜从妾扶正当了江采衣继母的事,却是人人知道。
啧啧,到底是妾出身的後娘,对前嫡女怎麽会好呢?!後娘恶毒啊,竟然仗著自己主母的身份把宸妃娘娘关在家里,不让她交际!
宋依颜在帝都一向活跃,各种春游饮宴都少不了她,谁家开宴她都恨不得使出分身术来,带著江采茗来抛头露面,为的不就是让女儿在各个公侯夫人面前儿搏个脸熟,日後议门好亲事吗?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打算的如此细,却将非亲生的嫡长女给锁在家里,真让人瞧不上眼!
仁嘉郡王妃这下子把求娶江采茗的心思全了,冷冷的瞟了一眼宋依颜就坐下,连带著左都御史几家曾对江采茗有意的也都沈了脸,恨不得离宋依颜远远的。
众人各自落座,宋依颜只得灰溜溜的坐到最後的座位上去。
江采茗气的恨不能替母亲出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哪儿有那个本事?只得委顿下身,瘫坐在原地。
掌事女官这会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唉!原本想要讨好宸妃,结果却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江采茗从左上首的位子上拽下来,可惜,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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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贵女们已经纷纷坐好了,这会儿也不能明晃晃的上去把人揪走吧?
暗暗恨了一会儿,掌事女官只得命人上舞乐,传宴席。
三个拍掌之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水绣齐针美。教坊舞女们脚系银铃腾跃折腰,手腕上琵琶飒飒,玉笛婉转。舞女们的霓裳如同香软的绸缎流波在宽旷的帐中起舞,瓦如斯飞,雕琉璃,迎风吹。
各州各地的名菜汇聚一堂,仿佛流水一般端上来。传菜的、把盏的,笑眉斜飞,帐中的气氛很快活泼了起来。
江采衣温柔和蔼,一点架子也没有,时不时跟老太妃等人寒暄笑语。
嘉宁命人摘了许多宫中的瓜果,摆在水盘里依次赏给各位命妇贵女。
蓝釉兽面纹螭耳盘,蓝的仿佛天空融化在宫女们白嫩的指尖,各种色泽鲜的瓜果堆在中央,愈发鲜妍娇嫩。果子都用冰水湃过,带著水珠,茎子湿绿,显然是刚刚采下,极为新鲜。
初秋天气燥热,一盘凉津津的果子实在让人胃口大开,老太妃欣喜的感叹,“谢娘娘赏赐。哎哟,这瓜果可真新鲜,臣妇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只是这麽新鲜的果子还是头一遭见呢!”
在座的都是北周贵族,什麽珍馐佳肴没有吃过?然而,的确很少有人能吃到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瓜果。平时,贵族们的家里虽然都有冰库,也有从外州京郊加急运送来的果子,但是经过路途颠簸和储存,总是失了这样鲜灵灵的口感。
仁嘉郡王妃接口笑道,“老太太,咱们哪有那个福分呢?宸妃娘娘的果子可是从宫里现摘下来的,皇上为了娘娘,特地把太液池边的花园子都改成了果园子呐!”
顿时许多女眷掩唇笑开,纷纷恭维宸妃圣宠隆眷。一声声笑语和丝竹声交织,听在江采茗耳朵里简直如针扎一般,她捏著眼前的果子,差点将它当做江采衣的皮肉,狠狠掐进指甲。
嘉宁在大殿中轻盈快速的来回,将女眷们侍候的十分周到。宫里果子多,她命人拣了品相不好的,用瓷压子压出鲜汁来,各种颜色的果子汁呈在玛瑙尊里,清爽润吼,浓甜馥郁,在空气里平添了一丝醉人芬芳。
“……这是怎麽回事?!”
一曲歌舞未停,舞女还在旋转,乐班还在吹奏,大帐外却骤然传来一声冷声娇喝,顿时喝冷了大帐笑语偃偃的气氛,寒暄声一时骤冷。
江采衣和众女眷抬头看去,一个娇蛮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大帐口,阳光炽烈,将她发间的小银铃铛照的如同夜明珠一般耀目。
乌油油的满头小辫,粉嫩色从白净两颊透出,说不出的娇夺人,小姑娘手臂上一弯镶嵌珊瑚的银臂钏,一身猎装,羊皮靴子上缀著的五流苏轻轻摆动,水杏一般的大眼睛透著那麽一股张扬劲儿。
掌事女官大惊,小郡主!她不是说自己不参加宴会麽?怎麽,怎麽突然又出现了?掌事抹抹脑门上的汗,差点慌得厥过去。
小郡主可是北周贵女中最尊贵的一个,理应坐在左边最上首。可是当初掌事以为小郡主不来,便将那位子给江采茗坐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啊啊啊啊啊啊……
“梓熙……”懿德王妃见女儿如此无礼闯入宴会,顿时又气又急,微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乱的扭头去看上首的宸妃。
江采衣面带微笑,看著这个青春张扬的姑娘。
小郡主娇蛮霸道,急急对江采衣行过礼之後,几步就走到了江采茗跟前!
“起来!”小郡主厉声高喝,“这是本郡主的位子,岂是你配坐的?!”
……来者不善。
江采茗冷冷看著小郡主,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行礼,“见过郡主。”
“你还知道行礼?”小郡主一个推搡,直接将江采茗搡了出去。小郡主劲儿大,江采茗向身子娇弱,被她这麽一推,就差点跌了出去,一旁的宫女赶忙前来扶住。
这下子连舞乐都停了,满帐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珠,看著北周最尊贵的小郡主向江采茗发难。
小郡主上下扫视著江采茗,冷笑,“你只认得东南西北左右麽?如此不识上下!居然敢坐本郡主的位子?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五品县君比本郡主还要尊贵?”
掌事在一旁差点泪流成河,把江采茗带下去也不是,干站在那里也不是。
江采茗气的浑身打颤,“郡主慎言,我会坐在那里,是因为不知道郡主你要来……”
“哟!”小郡主调子陡然拔高,“不知道我要来,你就敢坐我的位置?那赶明儿你若不知道宸妃娘娘要来,是不是也敢去坐坐娘娘的位置?!”
小郡主泼起脏水来,脑洞开的十分大,捡到哪儿咬到哪儿。一番厉喝,全帐子的人脸色都白了。
这罪名,实在是扣得太大了,简直是污蔑江采茗有僭越之心啊!
沈梓熙若是个男孩子,怕是御史也当得吧?参人参的一针见血啊!一众命妇心有戚戚焉,哪怕心里都觉得小郡主刁恶,嘴上却挑不出一点儿理来。
小郡主说罢,倒竖著柳眉唤来自己的侍女,“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本郡主赏她几个嘴巴!”
掌事女官急道,“郡主!这是宸妃娘娘的宴会,大当口儿的发落江县君,怕是不好吧?江县君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有才名的贵女……”
“呸!”小郡主斜眼撇著江采茗,“才名有什麽用?你又不考科举!自己什麽身份就是什麽身份,莫非读书还能把眼睛读瞎了,连主次尊卑都不分?!”
江采茗被几个强壮宫女揪著,怎麽也挣不开,大帐中静悄悄的,粗重呼吸声清晰可闻,她惊恐的看著小郡主笑吟吟的走上前,挽起袖子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个嘴巴!
“你!”江采茗皮娇肉贵,哪里受过这等教训?登时白嫩面颊浮起了五个手指印,脑袋阵阵发晕,委屈的眼眶酸疼,含泪怒视小郡主,“郡主,你,你凭什麽────”
凭什麽?小郡主勾起娇嫩的嘴巴,指著江采茗身前的桌子,“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麽?”
江采茗脸颊浮肿,咬牙,“不就是桌子麽?”
小郡主点头,“是,是桌子。高台是圆的,桌子是方的,这叫什麽?这叫天圆地方,矩法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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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在这方圆之中,人和人各居其位,这就是规矩!”
小郡主冷冷的掐起江采茗的下颚,换手狠狠又是一个嘴巴,将江采茗的脸扇向另一边,“本郡主教训你,凭的就是规矩!君臣父子,忠孝礼义,规矩不能乱,尊卑更不能乱!皇室家族,垂范天下,允许你做的,你才能做。不允许你做的,你敢冒犯,这就是教训!”
几个嘴巴子下去,小郡主的爪子也疼了,江采茗的脸也肿成了半个猪头,掌事吓得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懿德王妃看女儿这幅嚣张的模样,吓得差点厥过去,拉也不是,骂也不是,就怕女儿惹怒了宸妃,急的整个身子都探出了去,气咻咻的说,“还不拉住郡主,还不拉住郡主!”
江采茗捂著红肿的脸呜咽著瘫在地下,小郡主一扬下巴,“瞧瞧你穿的那身衣服,白羽孔雀!你以为自己是白凤麽?区区县君,居然敢在宸妃娘娘驾前称凤,本郡主教训你,还算是轻的!”
说完小郡主就转身,昂头傲视著含笑的江采衣,那德行比孔雀可张狂多了。
江采衣袖口微微捂著嘴唇,沈默了一会儿。那沈默让懿德王妃发毛,至於老太妃,早就被彪悍的孙女给吓得厥了过去。
江采衣默默的看著小郡主,沈默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惊愕。她实在是被这彪悍的小郡主给惊著了,差点连下巴也合不上。
……==,这、这还是女孩子麽?这就是个活体鞭炮吧!谁家的霸王闺女啊?江采衣在心里默默替她爹娘哀悼了一下,这闺女要怎麽嫁的出去哟……
“小郡主本宫还是第一次见,真是……”江采衣不知道说什麽好,想夸奖一下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好默默岔开话题,扭头吩咐嘉宁,“快给小郡主端杯桃子汁来。”
懿德王妃见宸妃并没有怪罪沈梓熙的意思,这才暗吁口气将满头的汗给擦擦,恨不得隔空把女儿抓过来暴打一顿。如此在宸妃面前张狂,不要命了麽!
不过在场的可都是人,冷眼看著,心里就都明白了七八分。宸妃娘娘明显对娘家很不上心呵,先前打压宋依颜,现在又任凭小郡主折辱江采茗,江家女眷的关系,众人心里顿时明如镜。
江采茗,根本就没有任何联姻的价值!
宋依颜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捶死小郡主。茗儿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很大程度上是靠著江采衣这棵大树在狐假虎威,小郡主这麽一干,在场的夫人们岂不是统统都能看出来江采衣不喜欢茗儿?!
如此,哪家豪门还会求娶茗儿!这几巴掌打掉的,是茗儿所有的脸面啊。
宋依颜恨得巴不得上去给小郡主的脸上挠出几道血印子,却不敢动弹。江采茗在宫女搀扶下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鬓发散乱,连那身雪白的孔雀羽衣裙都被打翻的食物弄脏了。
她嘤嘤的捂著脸颊饮泣,还没发作,突然就听到外头传膳的宫女在唱菜名,“皇上赐膳────”
沈络和江采衣的宴会虽然是两边儿分开举办,却离得不远。皇帝见到喜欢的菜肴,就会顺手赐到宸妃这边来给爱妃享用,宴会中间,从御宴那边赐过来的膳食已经传过十几道,众人也没有太在意。
然而,这一回皇帝赐下的御膳特别沈重庞大,要四个宫女共同抬举著进来,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忍不住脸上惊诧的神色,相互交递著复杂的目光。
偌大的金盘中,竟然放著一只烤熟的白孔雀!
白孔雀十分肥硕,羽毛完整,像烧鸡一样卧在盘子里,那翎毛,那尾羽,活脱脱就是江采茗衣服的样子嘛!
小郡主眼睛斜斜撇著江采茗,得意的简直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嘿嘿,皇上哥哥果然还是在背後给她撑腰的。
女眷们捂著嘴差点笑出声来,看向江采茗的神色不由得带了淡淡的鄙夷。这白孔雀居然被皇上做成吃食,钦赐下来……哎哟天哪,看著这金盘子里头给烤成红烧肉的孔雀,不管皇帝此举是有意还是无心,都足够打江采茗的脸了!
小郡主得意洋洋的晃著手里的桃子汁,笑著叫道,“啧啧啧,瞧瞧这道菜,咱们赶紧吃完了它,把毛给一。人家晋候府的江县君等著用它做衣裳呢!”
满室哄堂大笑。
☆、大猎三
北周人崇尚太阳,皇帝的衣袍和旌旗的颜色是玄黑和流金交织,象征着乾坤。御帐面向东方,一片高贵华丽,沉络率领群臣与宗室男子于高耸的猎台上,以青牛、白马祭告天地、日月。
焚了沉香,置了旌旗,太牢献礼后,大猎以阅兵作为开幕式。
阅兵直接在皇帐前举行,女眷不能够直接参加这部分典仪,却可以在旁侧阁楼上观看。
正中央的观猎台高大雄伟,足足有四五十丈来宽,四角是黑岩石刻,约莫十人才能环抱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兽奠基。
观猎台四周阑干以走龙为图案,翻转浮腾在幽幽深红色的樱桃木上,木头硬如钢铁,均匀直纹,纹理平滑,色泽鲜艳细腻。台上铜鼎大尊白烟袅袅,缭绕在四周,似一顶镇器,压震住猎场绵延百里的起伏青山。
用于检阅的军队只有前来参猎的十分之一不到,即使这样,大兵团依旧用了浩浩荡荡约大半日才勉强走完。
上万名轻捷的羽林卫,铁水奔流一般的玄甲卫,还有勇猛彪悍的金吾卫,骑兵和步兵数量相当。雄兵过境,只是在御前小幅度的策马奔跑就已经让地面震颤哀鸣起来,铁甲相互磨蹭和马蹄刀戟磕碰的声响极富有节奏,不少人听在耳朵里顿觉头皮发紧,鼓膜嗡嗡鸣震。
隔大老远,都能闻到马匹和生铁的气味。北周贵族女眷们纷纷坐在观猎台两侧的小楼阙里头一同欣赏。小阙露台前挡着一层聊胜于无薄薄的纱帷,被阳光照的如同浮水一般。
女子们争先恐后的挤在朱红栏杆边探身看着,女儿家,谁不向往雄健刚毅的男人?军人们身着铁甲,鲜衣怒马,浑身刚猛的味道让不少女孩子家都怯怯羞的红了脸。
北周的贵女贵妇们平时呆在内宅,不宜与外男相见,唯有大猎是难得的可以一饱眼福的机会,谁肯落下?热闹的程度堪比街市。
江采衣不忍心扫了她们的兴,便让嘉宁找了个偏僻的小隔间休息。她让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否则,一堆人在身边围着太过扎眼,女眷们碍于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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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会拘谨的很,哪里敢撒开了看啊?
嘉宁一面看着一面摇头。真是超级无语,看这些贵夫人们平日温柔守礼的样子……哪里知道看男人的兴致这么高!顶着大日头都消减不了她们的热情,要是她们的夫君和父亲看到这一个个眼冒绿光的样子,只怕头发丝都要绿好几根吧?
心里莫名其妙的吐槽了一会儿,嘉宁还是贴心的让内侍们不断的给拥簇在栏杆边的贵妇贵女们端去冰碗和冰盆。
嘛,得她们看男人看到中暑,那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吧==!!!
啧啧,勇毅侯府的夫人,据说平日最是个端庄的,女诫能倒起来背……喂,你以为你拿个扇子挡着脸,就没人看到你红的发光的眼睛吗?金吾将军,她在用眼睛剥你的衣服啊!
那边儿的崔翰林家小姐,你不是已经议亲了么?是挑这个机会来提前看看未婚夫的?可惜,你家未婚夫品级太低,连在皇上跟前站班的资格都还没有呢,别看啦……
噗,最积极的那个……天哪,那不是祭酒大人家的老太君吗?您都六十了,儿孙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您还看啥啊?!看了也白看么。唉唉唉,您咋还带着孙女儿一块儿看呢?不怕带坏小孩子啊!
嘉宁护着一杯刚压出来的葡萄汁子,不敢用冰,只在凉水里浸了浸,便给江采衣送进来。正想开口跟娘娘吐槽几句,却好不死的听到另一侧帘子外,几个贵妇人交头接耳的高声嬉笑。
江采衣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嘉宁噤声。她歇息的地方和露台只隔了一层竹帘,那几个贵妇大概不知道宸妃娘娘歇在帘子内侧,只一个劲儿花枝乱颤的随意说笑,聊天内容也越来越没下限。
江采衣不好打搅她们的兴致,只好硬着头皮悄悄从嘉宁手里接过葡萄汁喝起来,哪知道下一句话听得她差点就喷了。
贵妇甲,“咱们这边视野最好,猎台下头有几个俊俏的哥儿都看的清清楚楚呢,你瞧那个,看衣服是九门提督的副将?剑眉星目,真好看的紧……”
“好看是好看,可是黑了点,要我看啊,还是闫尚书更好看。”贵妇乙捧着小脸蛋,发出少女般梦幻的甜笑。
贵妇丙,“脸蛋长得好看有啥用?谁知道是不是银样枪头!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雄健有力。”她咕唧着口水,趴在栏杆上死盯着雷宇晨,“看到没有,那才叫男人!那么大的马,他驾起来轻轻巧巧的!”
阳光下的羽林将军弯弓射箭,劲健的腰腹像是弓一样伸展开来,充满着爆发力和强悍的劲道,看的一众女眷头晕目眩,口水滴答。
猎场灿烈的阳光照在刀戟寒锐的刃上,似乎要切开空气一般的锋利,阳光带着令人口渴的温度,军人们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脖颈都布上了细密的汗珠,满场爆棚的荷尔蒙差点让这帮女人们掀翻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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